第二部 第五集 怒海刀鋒
第三章 偷襲
較為靠近的房屋，在一陣轟響聲中倒塌，而那些不聿停留在光網籠罩範圍之內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僥倖躲過。
「你看到了一艘一級戰艦和三艘三級戰艦？」赫勒謝勛爵再一次詢問道。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變得異常緩慢起來。
沒有多想，系密特轉身，從那個撞開的窟窿逃了出去。
看著那遠去的船帆，系密特多多少少知道，那位艦隊司令對於那些海盜，有些網開一面的意思。
遠處幾艘戰艦，正緩緩地朝港灣駛來，那是姍姍來遲的「誘餌」。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樣的魔法尋找出來，系密特並沒有將這放在心上。
隨著一陣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那些守衛者紛紛倒了下來，但是，當他們倒在地上的時候，已然變成了一堆碎塊。
驚訝、恐懼和絕望，那些仍舊活著的海盜絕對確信，九幽深淵之中的最為凶厲的魔鬼，已然從地獄的枷鎖之中逃脫。
和她一樣，旁邊的赫勒謝勛爵也猛然吃了一驚，他朝著四周張望，只見一群人湧向了另一側船舷。
不過，那瞬間出現的身影，同樣也立刻在瞬息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看著就要撞上那細密交織在一起、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無數光絲之中，系密特只感到自己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系密特從這位勛爵的微笑之中，看到了一絲計畫得逞的神情，他只能夠裝作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
艦隊司令的話，打斷了系密特的思緒。
「我更擔心的是，敵人會不會和我們一樣，將一部分實力隱藏起來？」赫勒謝勛爵用手，在前方那島嶼密如蜘蛛網一般的海域，劃了個圓圈說道。
看著遠處那些圍攏過來的士兵，系密特知道自己已然暴露。不過，他原本就沒有想過，能夠隱瞞魔法師的眼睛。
差一點遺漏了進攻開始的信號的系密特，總算被越來越亮的水晶球所發出的光芒驚醒。
從衣領裏面拉出倫涅絲小姐送給他的，那能夠知道時間的小玩意兒，那繁複的星盤告訴他，還有整整一個小時。
同樣灼眼的亮光，也來自另外兩個峽口。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倆的談話。
那台用腳蹬踏的抽水機，實在人不方便了，系密特並不認為自己的小艇會受到攻擊，並凡造成致命的損傷，同樣，也不認為他會讓小艇撞上暗礁。
赫勒謝勛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雖然這樣做，看上去稍微粗魯了一些。
系密特總算明白，他九死一生殺掉的，竟然足一個和波索魯大魔法師同樣的角色。
守衛在要塞上的海盜，顯然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一批人，此刻那一張張巨弩，已然張開了弓弦。
看著眾人微微有些驚訝和疑惑的神情，這位艦隊司令連忙解釋道：「敵人此刻集結，顯然是打算在明天對誘餌發起進攻，在我們原本的部署當中，並沒有一艘一級戰艦存在，無論足我們還足誘餌，都沒有一艘能夠和它正面抗衡的戰艦。
他還未曾等到身體向下滑落，已然抓住岩石的縫隙，微微用力，系密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如同鼯鼠般在空中滑翔的感覺。
朝著那裡奔了過去，推開兩根站在船舷邊上的水手，這位勛爵大人看到，遠處兩個水手正拚命地划著小艇，往這裏而來。
除了兩艘戰艦之外，其他的戰艦此刻正停靠在港灣裏面，而一艘艘海盜船，卻正在進行著揚帆啟航的準備。
並非像以往那樣無聲無息，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踩下的每一腳，都令泥土深深凹陷，令石板紛紛碎裂。
突然間，一陣隨著一陣的嗖嗖聲，幾支箭矢朝著他飛來。
這並非是艦隊的傑作，他們趕到這裏的時候，港灣裏面已然血流成河。
「只要想像一下就感到恐懼，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統帥部、議院和內閣裏面有那麼多強硬人物，為什麼明知道『國務諮詢會議』的存在，將會成為牢牢套在他們脖子上的鎖鏈，卻沒有人敢跳出來反對，原來陛下的手裡，早已經掌握著一把無可阻擋的屠刀。
「勞倫大魔法師請我轉告他的道歉，他並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強大的一個魔法師。
天邊的那一抹紅霞，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戰。
毫無疑問，在茫茫大海之上，空有一身強悍力量的他，絲毫沒有用武之地。
「身分。」
看著那兩條醜陋的管子，系密特無所事事地輕輕踢了兩腳。
「聽說過一些傳聞，京城拜爾克此刻最飛黃騰達的家族的幼子，他的哥哥是財務大臣，擁有著國王陛下的信任，並且獲得國王陛下的重用，因為擁有許多功勛，但是給予世襲爵位又顯得太早，因此被授予了第一勛爵的頭銜。」那位女船長不以為然地說道。
一切漸漸恢復廠正常，那撞飛的石塊紛紛掉落下來，看著那破開的洞門，那密集交織的光網，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系密特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下來。
他朝著對面的要塞飛身躍起，那裡還有一排早已經準備好了的箭矢。
他那用來隱身的紗巾，此刻早已經被割裂得粉碎，不過外面的海盜，仍舊難以看清他的身影。
「我將儘力而為。」系密特說道，這同樣也是一句不置可否的話。
不過系密特的彎刀，仍舊在大多數海盜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以前，削斷了他們的脖頸。
看著遠處那道港灣，看著港灣之中聚集在那裡的海盜船。
做完這一切，系密特再一次往對面的要塞急奔而去。
一眼望去，那簡易碼頭之上擠滿了快船，在系密特看來，這裏甚至比蘭頓的碼頭區更加熱鬧。
系密特絲毫不認為，這位艦隊司令，會擁有多少自責和痛心，在一場局勢對自己極為不利的戰役中，還投鼠忌器的話，那無疑是在送死。
聽到這番話，那位女船長陷入了沉思之中。
說到這裏，連這位艦隊司令也不得不停了下來，他的心中積聚著太多的鬱悶。
那體積龐大的巨弩，絕對不足一個人能夠搬動的武器，不過對於系密特來說，卻是一個例外。
「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昨天晚上是這幾天以來，我睡得最香、最熟的一夜，我相信對於船上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因為在此之前，我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擔心，將遭到整肅的是海軍。」
「……」
不過，那些海盜們的手腳也異常迅疾，那迅速變得黯淡下來的火光，同樣也早已經在系密特的預料當中。
一切都顯得如此詭異，不過系密特知道，此刻不是探尋究竟的時候，他令手中的彎刀盤旋飛舞，將那個危險無比的
「也就是說，現在有三分之一的海盜，並沒有自己的船隻。而此刻我的決定，或許已然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面。
「身分。」
「我看到那艘小艇的時候，便已然確信他的那些奇迹，全是憑藉實力獲得，能夠輕而易舉地砍殺那些魔族，難道你真的認為，海盜可以給予他任何傷害？」
再加上當時，他十有八、九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和他擁有著同樣等級的勞倫大魔法師的身上，因此才會被自己乘機殺死。
「牧師為您治療過了嗎？」身後傳來那位艦隊司令溫和地問候。
那熔化的金屬表面，冒起一個個細小的氣泡，最終像水蒸氣一般，蒸發得無影無蹤。
「有，有。」
以勞倫大魔法師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自己隱藏的身分。
「我明白，既然海盜為了爭奪船隻，連自己人都隨意砍殺，那麼因為泄憤而殺死所有無辜者，原本就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越來越多的海盜船，停靠在了港灣裏面，看著那些蜂擁逃跑的海盜，系密特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那好，把你的水手們找來，到碼頭上去領一艘船。如果有多餘的船，你還可以帶走一艘作為補償的損失。」
一支支粗碩的箭矢終於被點燃，系密特猛地扳下了鎖緊弓弦的機關。
「第一勛爵，我同樣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閣下。」
「想必您內心之中認為，他所獲得的一切，是因為他的哥哥財務大臣閣下。」艦隊司令異常溫和地說道。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越發佩服起那位艦隊司令來，他居然連這也已然算到。
雖然這個島嶼密布的地方，適合停泊的港灣數不勝數，不過看到眼前的景象，系密特確信，沒有什麼海盜，還會有膽量停留在這個地方。
將那枚水晶球從懷裡取了出來，水晶球絲毫沒有反應。
只有幾個極小的火球能夠擊中桅杆，但是戰艦上的水手，馬上就用水，將火焰徹底熄滅。
系密特輕輕揮舞著彎刀，將逼近他的箭矢削落下來。
「特別是前面那座港灣，我們事先並未曾得知，那些無辜者，就關押在碼頭旁邊的幾幢建築物裏面。
系密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海盜們的脖頸。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看著赫勒謝勛爵，雖然他只有十四歲，不過此刻的他，已然不足當初那個頑皮胡鬧的小孩。
當初他在勃爾日的聖殿之中，在那座魔法陣上鍛造自己的精神的時候，不是同樣也曾經感到，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變得極為緩慢。
但是此刻，對於系密特來說，那水與火的戰場和他無緣。
那顯得異常陌生的迅疾，令系密特無法像以往那樣無聲無息，但是，這對於海盜們來說，卻並沒有什麼區別。
要知道在他的眼裡，他所乘坐的那艘戰艦，已然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了。
正因為如此，這位屠夫宰相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要超過歷史上的那幾位征服者和英雄王。
正當系密特為廠自己剛剛擁有的發現，而慶幸不已的時候，突然間他看到那個已然被他劈成碎塊的魔法師，旁邊橫倒著的一根權杖，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小艇每一次在懸崖壁上撞擊一下，都令系密特感到無比擔憂。
而此刻這頭凶魔，正貪婪地搶奪著，它來到人間之後的第一批祭品。
與此同時，他那擦著地面、飛快掠過的身影，也突然間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非預先早作準備，我相信，這樣一支隊伍發生內亂的可能，要遠比團結一致大許多。」赫勒謝勛爵說道。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確信，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政治較量之中，死在他手底下的人，要遠比征服者理查德王和屠夫宰相阿司寇多得多。
一張張原本未曾完全張滿的風帆，此刻終於拉了起來。
看到火光四起，無論是系密特還是那些海盜，全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廝殺。
更何況，在恩比蓋遇到的那位大魔法師所展現的實力，足以證明這些對魔法世界擁有著透徹認知的人，絕對不足自己能夠對付得了的。
輕輕飛身一躍，系密特幾乎到達了懸崖的頂部。
昨天晚上的那場勝利，實在顯得太令人感到意外，幾艘戰艦全都只是有些輕微的損傷，不過即便再輕微的損傷，也必須修理。
那兩面巨大的盾牌早已經佩戴整齊，雖然此刻，他所需要對付的僅僅只是海盜，不過系密特並不認為，小心謹慎是什麼壞事。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不希望您弄糟和塔特尼斯第一勛爵的關係，他絕對不是您原本所想像的那種人物，同樣，他說過的那些事情，也絕對不能夠當作是耳邊風。
拉開那原本需要四個壯漢用絞盤絞半天的弓弦，系密特一支接著一支，發射著那致命的箭矢。
「你有自己的水手嗎？」
沒事找事的他，將那進水管仲進了水裡，輕輕地蹬踏著抽水機，看著海水從出水管裏面噴出來。
一時之間，他的心裏充滿了自豪，但是在下一刻，當初和大長老相遇的景象，再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些神情緊張的海盜，始終將注意力聚集在遠處的海面上，卻絲毫沒有發覺，死神此刻就站立在他們身後。
「你的眼神讓我知道，剛才那句話也同樣是謊話。」赫勒謝勛爵微笑了一下，說道。
「我希望讓那些海盜們知道，即便他們奪回港灣，也無法得到他們的船隻。
圍攏在小屋四周的那些守衛者，首先變成了犧牲品。
藍色的電光交織成一張網，在以往，他不在臉上描繪那醜陋的魔法陣，就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件事情。
原來精神鍛造相這件奇特的衣服，是最相配的一對。
系密特來不及多想，他摘下那系在腰際的繩索。
系密特輕輕抽出彎刀，他將身體儘可能地壓低，那乘風滑行的感覺，再一次令他陶醉。
看著那些朝著要塞氣勢洶洶殺來的海盜，系密特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再一次令身體消失在空氣之中。
「是什麼令您擁有著這樣的把握？」系密特問道。
「……」
「證明。」
可惜即便這樣，也無法令他們保全性命。
系密特從來未曾想到，海盜躲藏的地方，竟然如此龐大。
循環往複、盤旋飛舞的利刀，輕輕地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生命，但是這一切，偏偏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察看了一下，那個魔法師身上的遺物，非常有可能是潘頓的宮廷魔法師之一。」赫勃謝勛爵滿懷歉意地說道。
突然間系密特看到，遠處的天際閃亮起一
不知道這是為了下一步對付潘頓和安莎雷克，還是為了讓猖撅一時的海盜，因為恐懼而有所收斂。
「而我會以最快的時間，將那艘一級戰艦徹底解決。
「我絕對不相信，那是魔法造成的，要是魔法能夠做到那樣，我相信每一個魔法師，都會穿上一套那所謂的鎧甲。
正當這位年輕、美麗的女船長陷入深深思索的時候，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鐘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幾艘順利通過峽口的海盜船，無疑令後面的那些海盜船，感到放心和安全。
「無法確認，長官，一看到桅杆，我們就披上了發給我們的偽裝，在我們偵察的過程中，並不曾有任何一艘船，朝著我們的方向靠攏過來。」那位水手回答道，不過這一次他的回答，顯得並不是那樣堅定。
熊熊的烈火，立刻像地獄打開了一個缺口般，筆直地朝著天空噴湧起來。
即便在混戰之中，戰艦和戰艦之間往往也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而這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過遙遠。
系密特挪動了一下位置，已然令自己能夠舒服一些，此刻這曲著一條腿的姿勢，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小心翼翼地將出水管也放人了水中，系密特用力地蹬踏著抽水機。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一仰。
回想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突然間系密特感到，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是如此熟悉。
突然間火光映紅了港灣，正在廝殺中的系密特，只看到無數火球跳躍著、飛舞著，化作爆散的火光。
「可以確信，馬內耳近三分之一的海盜集結在這座港灣，也就是說，留在港灣裏面的海盜船，是馬內耳海盜團近三分之一的船隻。
「騎七號和夏季號負責牽制其他戰艦，用不著太過在意搶佔有利的攻擊位置，只要能夠將敵人分割開來，就是勝利。
同樣令他感到懷疑的是，就憑這樣一支艦隊，想要在幾天之內佔領如此廣大的一片群島。
碼頭上到處部是慌亂的人群，有些海盜船已然開始啟航。
將小艇小心翼翼地劃到一處並不高的懸崖底下，系密特將那個出發前臨時用銅皮和鐵釘做成的船錨，拋進了海里。
「你確認那是潘頓海軍的戰艦？」赫勒謝勛爵用異常嚴厲的語氣問道。
這樣一想，系密特更感到懷疑，或許這位狡猾的老者讓赫勒謝勛爵轉達的歉意，並非足他對於敵人的低估，而是讓自己去冒生命的危險。
系密特原本就未曾期望過，依靠這樣的攻擊，便能夠將那些海盜全部消滅。
和一個同樣定大魔法師的人物對抗，勝負顯然難以預料。
而此刻那些灼亮的火球，同樣也證明了這個道理，每一個火球都撞在一艘船上，爆散開來的火團，幾乎在瞬息之間將許多船帆點燃。
輕盈的感覺確實美妙，但是太過迅疾，卻令他感到有些難以控制和駕馭。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變得越來越亮的光芒，系密特的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
「是的，長官。」
突然間系密特感覺到，船好像在不知不覺之中轉了個方向。
進水管和出水管也可以開得更大一些，毫無疑問，那會令速度變得更快。
「是的，長官，我敢肯定那是潘頓海軍的戰艦，雖然桅杆上掛著的，並非是潘頓海軍的旗幟。」那個水手立刻回答道。
「一旦擊沉那艘一級戰艦，立刻幫助月光號和鐮刀號對付另外兩艘三級戰艦，爵士號如果損傷嚴重，就脫離戰場。
「我必須承認，從戰術上來說，到現在為止，我們還算順利，不過，除了第一個港灣，我們成功地援救了關押在島上的、被拙押的無辜者之外，在另外兩個地方，這些人全都死了。
看了一眼那幾艘海盜船，系密特只能夠感嘆他們的幸運，雖然那幾個出口，同樣有要塞和巨弩嚴密防守，不過，他卻已然來不及趕到那裡。
看著那被鮮血所染紅的海面，系密特絲毫沒有感到自己太過冷酷。
有些海盜船拚命試圖通過峽口，而另外一些海盜船，則正在掉轉船頭。
這位艦隊司令將倔強的女船長的身體扳轉過來，說道：「您對於塔特尼斯第一勛爵擁有多少了解？」
系密特越發起勁地蹬踏著，這部剛剛還感到無比厭煩的抽水機。
「我無比欽佩您的毅力和勇氣，同樣，我對密斯特利商行也有所耳聞，密斯特利商行是唯一從來未曾和海盜進行妥協的商行，僅僅這一點，便令我無比欽佩。
「正是因為如此，我需要再一次的勝利，我的士兵們，將會在三個小時之後醒來，那將是我們再一次發起進攻的時候。」那位艦隊司令微笑著說道。
系密特知道，他們的艦隊已然和敵人交手，剛才那團紅光，毫無疑問，便是勞倫大魔法師召喚出來的焚雲。
又是一陣烙鐵般的疼痛傳來，值得慶幸的是，此刻他已然到了牆壁邊緣。
「對於他們來說，沒有船，並不僅僅意味著失去了最重要的本錢，更意味著連逃跑都做不到。
波索魯大魔法師，絕對是和聖堂大長老同樣強大的人物。
「有，有，這是我的商務代表證明。」
原本對於他來說，快得難以駕馭的速度，此刻反倒顯得仍舊慢了半拍。
突然間，系密特的腦子裡面滑過一個念頭，或許勞倫大魔法師，早已經算到了這一切。
在那片火光之中，到處能夠聽到凄慘的哀嚎，還有那絕望的慘叫。
皺著眉頭走到那張鋪在桌子上的地圖前，此刻那位艦隊作戰指揮官同樣正低著頭，看著那新添加的標記。
那交織的光線仍舊顯得如此細密，不過，系密特卻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光線掃過的軌跡。
赫勒謝勛爵只能夠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他非常清楚老朋友擁有著敏銳的眼光。
不過他自己也非常清楚，這樣的攻擊，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雖然他的速度不可能快過光，但是系密特感到，自己可以躲開這些緩緩掃過的光線。
此時此刻，他根本沒有空去考慮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他所能夠做的，便是讓身體不自然地扭曲，以躲過每一條光線。
看著手臂慢悠悠地揮舞起來，看著牆壁被緩緩撞開，看著那被他撞飛的石塊，詭異地飄浮在空中，緩緩地朝前飄去，看著一個身穿魔法師長袍的人正面對著他，臉上的神情正慢慢地從驚詫向恐慌轉變。
擁有著聖堂武士記憶，又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早已經變得極為成熟。
令他感到更為高興的是，
突然間，密集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無數道細絲，將那座小屋團團籠罩住。
密斯特利商行保守了四十多年的機密，此刻卻從她的嘴裏流了出去。
偶爾有一、兩顆砸落在船舷側面，除了閃過一團火光，就什麼也沒有剩下。
稍微愣了一會兒，系密特朝著山下衝去，他並未曾忘記自己的使命。
「不得不改變原定計畫，真是令人感到可惜。」赫勒謝勛爵顯然已經打定主意。
到處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濃煙幾乎將整座島嶼籠罩了起來，遠處的海面上，全都是顯得慌亂而又匆忙的海盜船。
此刻已然有不少海盜船分散開來，這些幸運地較為靠近邊緣的船隻，大多數掉轉船頭，朝著另外兩個出口駛去。
不過在地面上，擁有著聖堂武士力量的系密特，卻絕對是最有效的殺戮者。
聽到老朋友這樣一說，赫勒謝勛爵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掃了一眼那些海盜，系密特朝著要塞邊緣走去。
「如果，這還不能夠讓他們醒悟的話，您更用不著擔心，真相的揭露會對王國不利。」系密特平靜地說道。
「只是一點小傷而已。」系密特末置可否地回答道。
「或許安莎雷克會重新武裝那些海盜，畢竟安莎雷克離這裡是如此接近。」系密特皺緊眉頭說道。
毫無疑問，他絕對不會想到有自己這樣一個擁有力武士的力量，卻不受聖堂控制的人存在；同樣也不會想到，那能夠令魔法師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速度的魔法鎧甲，穿在自己的身上，竟然會創造出如此令人不可思議的超級快疾。
從勞倫大魔法師那裡，他早已經知道，眼前他所需要對付的魔法師，在建築物四周布下了一道光的結界。
他愣愣地看了一眼手裡的管子。
港灣裏面到處漂浮著屍體，藍色的海水，圍攏著一灘鮮紅。
偶爾也有一、兩艘海盜船想要反擊，但是，這些海盜船上能夠發射出的火球，明顯得要小了許多，而且大多數都落在了戰艦前方几米的地方。
赫勒謝勛爵讓那些被解救的商人們駕船離開，不過在此之前，解除那些快船的武裝，顯然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突然間，身邊傳來的一陣低沉和緩的聲音，令這位女船長微微一愣，不過她立刻便認出，發出聲音的，正是她最痛恨的兩個人之一。
一切都顯得如此詭異，這詭異莫名的景象，正是系密特的傑作。
和這裏的嘈雜相呼應的，是碼頭上那叮叮噹噹的聲音。
「不久之前，這個小孩在伽登又發掘出一起巨案，現在所有人都在猜測，這起巨案將會牽連多少人，是五千還是一萬。」
「事實上，那些無辜者十有八、九自己也有責任，為什麼當海盜扣押他們的時候，他們不選擇抵抗和逃跑？漢密爾頓夫人就是最好的榜樣，她原本就應該被當作是船長們的楷模。
「出事？你瞞得過別人難道還瞞得過我嗎？」艦隊作戰指揮官嘆了口氣，說道：「那位第一勛爵真的是個魔法師嗎？三個最壯實的水手用力划動船槳，也沒有他一個人快。
因為此刻，他正在陸地上作戰，而擁有著超絕力量的力武士，無疑是陸地作戰之中的
他看著最前面的幾艘海盜船通過出海口，這是那位赫勒謝勛爵的建議，不過，系密特所擁有的聖堂武士的記憶，同樣也告訴他，這樣的建議完全正確。
雖然從來未曾到達過馬內耳，但是系密特早已經將每一個岔道，都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面。
一切都變得如此緩慢，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盾牌被光線掃過，並且熔化。
「這一切，對於您來說或許不可能，不過這隻是因為，您對於第一勛爵，以及他所代表的到底是什麼，一無所知而已。
系密特開始感到無所事事起來，他猜想著那即將到來的海戰的情景，他更想看看，被世人稱作為龐然大物的一級戰艦，到底是什麼模樣。
「最好派一個人，到上面去看看。」那位艦隊作戰指揮說道。
迎面而來的風，甚至令他感到窒息，這對於身為力武士的他來說，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出口兩邊竟然各建造著一座要塞，並列一排虎視眈眈、朝著外側海面的巨弩，至少有二十多座。
「更何況，這些商行聯合起來，可以調集起數以萬計的工人，而他們的背後，還有海盜和各種各樣的黑道勢力。」那位女船長連忙說道。
小心翼翼地收著繩索，將小艇吊上來，此刻，那曾經令系密特感到無比舒暢的海風，成為了最大的威脅。
可以說，沒有阿司寇，就沒有今天的丹摩爾王朝。
就在這個時候，一片廣闊而又黯淡的紅雲，將碼頭和停泊在碼頭上的許多船隻，全部籠罩在底下。
這東西令他感到頗為不滿，更何況，為此還不得不拆除了一些銅皮。
更多的工人，在拆卸那些海盜船上的巨弩。
「你們確信自己沒有被發現？」赫勒謝勛爵問道。
「跳躍號、王冠號和征服者號，負責掃蕩那些海盜船，我可不希望他們在混戰中靠近。
「您定否能夠向我解釋一下您的意圖？」系密特問道。
無聲無息地飛落到懸崖頂上，系密特朝著下方張望了一眼，懸崖邊那湍急的潮水，果真把他心愛的小艇推出了好遠，幸好有那條船錨，要不然小艇肯定會漂走。
而港灣的出口，只有十幾米的距離，雖然這已然足他所能夠跨越的極限，不過系密特仍舊感到安心。
他們或許有膽量和圍剿他們的軍隊較量，但是面對非人的力量，他們的腦子裡面只有逃跑。
這才是計畫之中所需要的結果。
現在想來，那個潘頓的宮廷魔法師，實在死得冤枉。
沒有刀光，同樣也看不見殺戮者的身影，只有那一顆顆飛起的頭顱，以及一具具躺倒在地上的屍體。
「這次作戰由爵士號擔任先鋒，爵士號的使命，是插入那艘一級戰艦和另外兩艘二級戰艦之間，讓那兩艘三級戰艦無法支援和保護旗艦。
不知道誰首先驚叫了一聲，那些海盜立刻四散奔逃，顯然這些傢伙已然知道，港灣的失守只是時間問題。
「看樣子，他們正在集結當中。」旁邊的一位軍官說道。
「漢密爾頓夫人，有些事情我希望您能夠聽我解釋，我非常清楚，自己在您的心目之中是什麼樣的形象。」
「這並沒有什麼關係，即便有人冒充，被騙走的也只會是兩、
它們之中的大部分，正朝著那最寬的出口駛去，不過，還有一些海盜顯然比較聰明，他們朝著另外兩個出口航行。
這是馬內耳最後一個大型港灣。
但是，系密特怎麼也想不到，光會變得如此恐怖。
看著那密密麻麻朝著出海口湧來的海盜船，系密特絕對不希望，被一個發出警報的海盜，破壞了整個計畫。
「……」
「這不可能，蘭頓的勢力盤根錯節，許多商行直接聯繫著京城，甚至是內閣之中許多大人物的利益。
看著那受到吸引、又像以往那樣停留在他手指上的那小小的「仙靈」，系密特只能夠苦笑著將它推開。
從那些戰艦上發射出來的火球，遠不是他剛才那零零落落的幾支可比。
「島上的慘劇，應該能夠讓那些，原本期望在我們和海盜中間保持中立的人們猛醒過來。
「原來是司令大人，我只是到甲板上來呼吸兩口空氣，我馬上回自己的船艙。」說著，那位女船長徑直朝艙門走去。
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他發現自己對於斯凱的感應，比以往要強烈許多，輕輕將右手舉到眼前，系密特讓藍色的電光，在拇指和食指之間跳躍著。
看著士兵們吆喝著、將擁擠在前方的人群驅向兩邊，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這不由得令他想起了一句老話，佔領者比國王更加威風。
「我可以告訴您，我們那位至高無上的國王陛下，顯然打算用阿司寇主義來加強他的統治和王權。正因為如此，他設置了一個叫做『國務諮詢會議』的機構，如果您稍微了解一些歷史，應該能夠聯想到，這個機構類似於阿司寇時代的什麼東西。
對於它們，系密特根本無可奈何。
雙手支撐著身體，靠在船舷之上眺望著遠方，總是能夠感覺到一絲愜意和興奮，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令她對大海如此留戀。
「我可從來未曾這樣認為。」那位女船長說道。
只有最靠近要塞邊緣的那幾個海盜，看到系密特落地的身影，而其他的那些海盜所看到的，僅僅只是一顆顆飛起的頭顱，只是偶爾能夠看到，一個矮小的人影輕輕一晃而過。
在一連串「崩崩」的輕響聲中，幾個明亮、耀眼的火球，朝著擁擠在峽口的海盜船飛去。
將一側所有的巨弩掉轉方向，那粗碩的箭矢筆直正對著出海口。
「那景象實在令人難以描述，這無疑是令我最感到痛心和自責的一件事情，不過考慮到，如果實情泄漏出去，或許會引起那些死難者家屬對於王國的痛恨，我希望您能夠幫我將這件事情掩蓋過去。」
一陣鑽心的疼痛從大腿之卜傳來，但是他實在躲避不開，只能夠擦著邊緣過去。
沒有划槳，小艇仍舊朝前飛駛而去，只是方向有些不太筆直。
「據我所知，塔特尼斯第一勛爵從來不擅長威脅別人，這或許是他最大的弱點，因為他的年紀，令他說的任何話都缺乏分量。
不過這道紅光僅僅只是閃亮了片刻，便黯淡下去，不過一團亮得多的火光，卻直竄雲霄。
把那根魔法項鏈塞回到衣服裏面去，系密特無所事事地甩弄著抽水機的那兩根管子。
和以往一樣，他奸像命中注定要孤軍奮戰，而這一次他的戰場，便是那航道、港灣四通八達的群島。
「現在始終未曾看到有魔法師的跡象，再考慮到安莎雷克到這裏，對於魔法師來說，足極為短暫的路程。
最值得焚雲攻擊的，無疑便是那艘一級戰艦，看著這衝天的火光，系密特只能夠在心裏想像那從所未見的熊熊烈火。
看著那擁擠成一團、已然無法動彈的船隊。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設計，雖然暫時不可能變成真正用於戰鬥的戰艦，不過，這些靈活而又迅速的小艇，用來收集情報，倒是再合適不過。
看著那一隻如同巨大的水蟑螂一般，在海面上迅速滑過的淡藍色小艇，那位年輕的女船長絕對不會相信，這樣單薄的船，也能夠在海面上航行。
「我必須承認我非常幸運，幸運地得到您的幫助，同樣也幸運地正好趕上海盜們集結在這裏，更幸運的是，我們沒有遇到原本最為擔憂的魔法師的攻擊。
「在這種情況，就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儘可能取得勝利，另外一種便是從同伴手中搶奪船隻，而我將賭注壓在了後者身上。」那位艦隊司令說道。
看著水晶球裏面閃爍著的無數斑斑點點，赫勃謝勛爵微微皺起了眉頭。
低矮的船舷，令他們難以被發現，尖銳纖細的船身，令它們成為唯一能夠追趕得上艦隊的划槳船。
「而那個為您所輕視的小孩，正是這個機構之中，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個公開的執行者，剪除前財務大臣及其黨羽，總共涉及京城之中的五百多位貴族，而徹查蒙森特財政虧空，更是令近千人受到牽連。
雖然仍舊擔心會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動，不過，系密特最終還是選擇了，依靠那不可思議的速度。
正在發生的激烈戰鬥，顯然已經傳到了這裏，不過，赫勒謝勛爵成功的偷襲，令這些海盜們，顯然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系密特越來越用力地蹬踏著，他非常高興地看到，從出水管噴出的水柱，射得越來越遠。
「正因為如此，最穩妥的對付它的辦法，是請勞倫大師出手，不過眾所周知，任何一艘一級戰艦，都會有魔法師守護。
他嘴裏吟誦著對斯凱的讚美。
不過這樣的攻擊，對於數量如此眾多的海盜船，根本算不得什麼。
突然間，原本已然停息的光網，再一次閃亮起來，但是這一次，光網再也不是籠罩住建築物而已，而是四面八方隨意橫掃。
被艦隊司令的舉動所震驚的年輕美貌的女船長，原本以為這位艦隊司令動著某種骯髒的腦筋，但是當她看到，那充滿凝重的藍灰色的眼睛，她突然間意識到，根本就不是這樣一回事情。
縱觀歷史，很少有哪段時期，同時符合這兩種特徵。
「月光號和鐮刀號負責對付那兩艘三級戰艦，爵士號的命運，只能夠依靠你們來掌握。
對於系密特來說，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全新的玩具。用不著划槳，也沒有風帆，卻可以行駛的船，絕對足一件非常新鮮的事情。
看著擁擠成一團的海盜船，紛紛朝著峽口駛來，系密特從旁邊的牆壁上摘下一根火把。
對於這些仰仗著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就知道欺壓別人的傢伙，這位女士充滿了痛恨和鄙視。
「勞倫大魔法師讓您去
那些細絲，彷彿是最為鋒利的利刀般，將他們切成了碎塊。
「我們應該想到，可能有潘頓的戰艦離開馬內耳非常接近，只是無從知曉，到底來了多少艘戰艦，特別是一級戰艦，那才是真正的障礙。」艦隊作戰指揮喃喃自語著說道。
但是那位艦隊司令，顯然是為了討好這個小不點，這就令她感到不齒和格外痛恨。
而此刻的碼頭上，正聚攏著許多人。
看了那個水手一眼，這位艦隊司令點了點頭，說道：「下去吧。」
那座小屋的四周站立著一圈守衛，但是系密特非常清楚，真正厲害的防禦並非是這些守衛者。
又是一排火球，掉落在已然擁擠在一起的海盜船當中。原本已經黯淡下來的火光，又再一次顯得明亮起來。
「別去招惹第一勛爵，除了你和勞倫大魔法師，船上的每一個人，都將他看作是死亡使者和厄運之神。」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之後，那位艦隊司令說道。
輕輕地吟誦著對天空之神斯凱的讚美，不知道是斯凱響應了他的召喚，還是因為那令他變得迅速異常的魔法鎧甲起到了作用，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盈和迅疾。
「我相信，昨天晚上的挫敗，會令那些海盜意識到，他們未必能夠像原本預期的那樣獲得勝利，或許他們還可能猜想，丹摩爾將發起對他們的全面圍剿。
「可以猜測，當敵人集結好之後，那些魔法師將會趕到，到了那個時候，戰鬥將異常辛苦。正因為如此，我打算立刻發起進攻。
「馬丁·埃德文，我是瑟恩思的貝克萊商行的商務代表。」
隨著黎明的曙光照亮了港灣，戰鬥的吶喊終於漸漸停息。
「但是我們所消滅的海盜，卻遠遠沒有那麼多，大部分海盜全都放棄了他們的船，從島上逃往了同夥那裡。
別說幾天之後，會有一支來自潘頓的龐大艦隊來襲，單單是臨近的安莎雷克，就十有八、九會派遣增援的戰艦和士兵。
這根本就是一場完全不足同一檔次的較量。
系密特甚至懷疑，在今後的幾十年裡面，這些海盜看到丹摩爾海軍，是否還擁有勇氣發起挑釁。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堵住峽口的只是一艘戰艦，但是一艘戰艦一側的攻擊力，已然足夠令所有想要靠近的海盜船，化為熊熊燃燒的火炬。
雖然僅僅只有幾分鐘，但是，系密特卻感到太過漫長。
「有能夠證明你身分的證件或者證人嗎？」
把小艇塞進一叢茂密的灌木之中，系密特拔出了久違的彎刀。
這番場面，同樣也令系密特感到恐懼，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戰勝得了這些細絲。
無比的恐慌，令那些海盜徹底喪失了勇氣。
目標是如此擁擠，而那一張張豎立著的風帆，更是如同茂密的森林，朝著森林裏面射出一箭，箭矢釘在某棵樹上的機率，遠遠大過掉落在地上的可能。
那飛舞著、交織在一起的火球，就猶如夏夜裡的螢火蟲，又彷彿是城裡夜晚的燈光，緊復而眾多。
因為距離實在太遠，落地的瞬息，系密特的身體頓了一下，他的身形在那一瞬間暴露無餘，而且沉重的落地的聲音，引起了海盜們的注意。
「只要解決掉潘頓那三艘增援的戰艦，就搶佔決戰位置，和安莎雷克的艦隊交戰，他們雖然有十五艘戰艦，但是噸位都比我們小一些，我有絕對的信心，能夠在諸位的配合下戰勝他們。」
那是昨天晚上連夜建造的六艘偵察小艇中的一艘。
碼頭邊上十幾個海軍軍官正坐在長桌的後面，在他們的面前排著長長的隊伍。
將閃電的能量，源源不斷地輸送到那件奇特的衣服裏面，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四肢，彷彿不受控制，想要動起來。
「一個不受限制、能夠施展魔法力量、強悍如同力武士的御用殺手，只要一想船上竟然存在著這樣一位角色，晚上簡直別想睡著覺。」艦隊作戰指揮嘆息著說道。
「這裏所發生的一切，我會告知法恩納利侯爵，此刻他想必正在聯繫各商行，組成對抗海盜聯盟。
同樣，系密特也非常清楚，這位足智多謀、英勇善戰的勛爵大人，想要自己幫什麼忙。
更何況，正是從這位屠夫宰相執政之後，丹摩爾開始了它東征西討，長達五個世紀之久的兼并別國的戰爭。
雖然她並非是歷史學家，不過對於赫赫有名的屠夫宰相阿司寇，多多少少總是有些了解。
聽到赫勒謝勛爵所說的這番話，那位女船長感到震驚無比，她想了好一會兒，仍舊難以置信。
看了一眼那最為寬闊的出口，系密特不得不承認，這些海盜確實肯花血本。
他的目標，是一座看起來並不起眼的、用岩石堆砌的小屋。
不過對於這，系密特已然非常知足。
「如果在一支即將走向戰場的隊伍之中，有人確信自己能夠逃跑，而另一些人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
這位手上沾滿了丹摩爾人和丹摩爾敵人的鮮血的可怕人物，其職掌朝政的時期，是丹摩爾王朝最黑暗壓抑，同時也是最光輝燦爛的一段時期。
如同一陣風般席捲過一側的要塞，他絲毫沒有停留，右腳在要塞的邊緣用力一踏，身體飛縱而起，朝著十幾米外的另一側躍去。
轉頭望向碼頭，越來越多的海盜船正在啟航。
「在想什麼呢？」
她非常清楚這位艦隊司令的言下之意，更令她無比震驚的是，按照這位艦隊司令的意思，豈不是說，一場血洗將在蘭頓發生。
火光已然熄滅，港灣裏面仍舊瀰漫著一股焦灼的氣味。
不過，這位女船長同樣也確信，不會有人宣稱，自己願意生活在那位屠夫宰相職掌朝政的時代。
不過此刻，她卻並非是為了享受這絲愜意，而是為了散發心中的鬱悶。
這是那位艦隊司令的請求，不過系密特覺得，那更像是委婉的命令。
「您如何能夠確定，沒有海盜冒充被扣留的商人？」系密特疑惑不解地問道，他詢問的對象，自然是和他一起散步的那位艦隊司令。
「萬一那位大人物出了些什麼事情，我恐怕擔當不起。」這位艦隊司令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那些實在難以躲過的密集的光線，就只有依靠那兩面厚實的盾牌去抵擋。
「毫無疑問，我們的誘餌將他們吸引住了，一支主力艦隊進入到足以被全體殲滅的海域，如此的誘惑，確實令人難以抵擋。」艦隊作戰指揮嘆了口氣說道。
事實上，對於那個小孩，她倒還可以原諒，在這位女士的記憶之中，任性和仗勢欺人好像是小孩子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