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三集 最後的征程
第二章 危險的障礙
「諸神使者剛才的進攻，不是已經為我們掃清了障礙嗎？」卡奔疑惑不解地問道。
「幹什麼？難道這東西能夠代替船？」卡奔驚詫地問道。
而恩格哈並不打算讓別人馱著他前進，但是此刻也不得不順從系密特的好意，令他感到慶幸的是，那位力武士長老顯然不會拎住他的脖頸前進。
突然間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令整個大地為之震顫，大地的抖動順著樹榦傳遞到樹梢之上，震得樹葉瑟瑟發抖。
除了那兩個同樣感到驚奇的嚮導之外，沒有人搭理他。
在出發之前，系密特和恩格哈取出地圖仔細審視了一番，接下去的路程，將不得不穿過連綿延伸開去的，被魔族所佔據的土地。
正當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原本靜悄悄聳立在樹海之中的魔筒全都調轉了方向，一個個黑洞洞的筒口全都對準了細長箭矢飛來的方向。
「我們此刻是要逆流而上啊。」卡奔提醒道。
順著潺潺流水的聲音，眾人加快腳步飛奔著，芒德甚至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此時此刻幾乎每一個人都渴望著儘快到達河邊。
看到河水在自己眼前壁立著並且迅速流過，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更別說那些不知道情況的魚兒，一不小心就從那壁立的河水之中掉落出來，片刻之間，淤泥中已然掙扎蹦跳著五、六條一尺來長的大魚。
「這裡有四個實力超群的魔法師，為什麼不點燃一團火，用來取暖？」那位年紀較輕的嚮導問道。
聽到他們倆一提醒，系密特也想起剛才感覺到寒冷，連身為力武士的他都感到冷，其他人自然更不必說，沒有人醒來顯然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系密特原本並不打算讓這幾個傢伙到樹上來，但是一聽到諸神使者將使用他們那神秘的武器，對付從來未曾被人見識過的魔筒，那三位魔法師自然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至於卡奔，完全是在湊熱鬧。
那件奇特的鎧甲上伸延出一根觸手，觸手的頂端迅速鑽進了泥土之中。
對於他這段來自於那垂死魔族的眼睛，紛飛的大雪最令他感到無奈，但是此刻系密特的心裏卻充滿了歡欣。
這些細長而又巨大的管子，是他未曾見到過的東西。
將觸手變成一根管子，為了避免被發現，系密特將管子變得冰冷。
「熱量會傳遞到地面，這會暴露我們的行蹤，更何況對付嚴寒，還有其他辦法，我帶著一些藥油，只要塗抹在皮膚表面就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你們會發現，這比身上穿著一件棉襖還有溫暖許多。
遠處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成了一片，剛剛還顯得極為平靜的樹海，此刻如同風雨中的海面，波濤洶湧，起伏跌宕。
「把管子給我，讓我好好吸上兩口。」
這個消息顯然令眾人感到高興，狹小的洞穴之中響起了一片哄然之聲。
飛身跳上旁邊一株最為高大的樹木，踩著枝杈爬到樹榦的頂端，撥開阻擋視線的樹枝，系密特朝著遠處眺望。
「而我和西馬爾要商量一下，如果從外面取得我們所需要的答案，我們該怎樣找尋出一條通路。」恩格哈吩咐道，最後一個蘇醒過來的他，此刻反倒是最清醒的一個。
突然間，系密特想起當初那位真神莫拉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那位真神莫拉曾經猜測，創造了魔族這種與眾不同生物的那個人，當初或許是為了創造一種能夠和自然環境和諧地融為一體，而設計了這種生命形式。
「看樣子我的祈禱終於起到了效果。」一清醒過來，知道眼前的情況，祭司卡奔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
「除此之外，藥油和棉襖比起來還有另外一樣好處，那就是用不著擔心被打濕，這對於此刻大家的狀況最為合適。」
將一粒窺探水晶伸出地面，系密特朝著四周張望。
正當系密特感到自己安然無恙，突然間他的眼角看到無數魔族正聚攏到河邊。
每一個人都已知道，想要逃跑幾乎沒有可能。
「大人，當務之急是喚醒大家，這裏又陰冷又潮濕，在這樣的地方睡著最危險不過了。」老嚮導用力拍著腦袋，無比懊悔地說道。
從年長嚮導那裡要過背包，西馬爾從背包裏面取出了一條地毯，這張奇特的地毯被輕輕地鋪在了水面上，地毯絲毫沒有下沉的跡象，反倒是像一條船一般漂浮在那裡。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連忙將另外一根觸鬚伸了出去，這一次穿透泥土受到的阻力顯然大了許多，彷彿泥土一下子變得堅硬了起來。
「是啊！我們居然忘記了這件事情，真是該死！
「另外一位大師就請守護在前方好了，誰知道前面的河道之中是否會伸延出一根樹枝，或者橫著一塊岩石什麼的。」恩格哈徑直吩咐道。
一張張帳篷被收了起來，捲成一小捆，裝進了那個巨大的背包裏面。
那位來自沙漠的咒法師微微點了點頭，顯然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
樹海燃燒了起來，到處都可以看到升騰而起的濃煙，從濃煙漸漸蔓延開來的架式看來，火勢已經失去了控制。
又是一聲轟鳴，沉悶的轟鳴，高亢的轟鳴，震耳欲聾的轟鳴。
等候了整整半個小時，隨著一陣刺耳的轟鳴聲，從遠處天際盡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緩緩飛來十幾個黑色的小點。
蘇醒過來的眾人，聚攏在那枚水晶球邊上，一邊貪婪地呼吸著，一邊看著水晶球裏面魔族的景象。
咒法師芒德是所有人之中最早醒來的一個，剛剛蘇醒，他立刻無比貪婪地大口呼吸著那清新的空氣。
系密特的心中翻騰了起來，如果是在以往，他早就發射出雷神之怒，將頭頂上這艘令他感到強大壓力的魔族飛船化為雷霆般的轟鳴，但是此刻並非是他孤身一人，系密特不得不為那幾個沒有他這般身手的人考慮。
每人一個喇叭口，用不著再擔心像上一次那樣差一點窒息。
從睡夢中醒來之後，除了恩格哈之外，幾乎每一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
正因為它們的到來，系密特甚至不得不堵上了那唯一的縫隙。
很顯然魔族對於他們的隱形仍舊未找尋到破解的辦法，只要籠罩在隱形魔法之下，那些高高在上的空中眼睛，就彷彿是瞎了一樣。
和往常一樣，在這支隊伍之中最為忙碌的莫過於那兩位嚮導。
恩格哈的話令系密特感到一陣心動，他突然間想起了那聳立在樹海之中的高聳的「煙囪」。
一股清新的空氣流淌進來。
遠處還有許多這樣的礁石，這些礁石稀疏而又均勻的散布在這片
雖然天空之中綻放出的墨綠雲團幾乎連成一片，但是仍舊有近十支纖細的箭矢從雲團的縫隙間闖了出來。
恩格哈很少在這種事情上判斷錯誤，魔族十有八九會這樣對付他們。
正在這個時候，一群魔族從那高高在上的眼睛上面跳了下來，系密特朝著眾人看了一眼，他已經開始聚集閃電的能量。
「洛山，補我的空位。」系密特大吼了一聲。
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得和旁邊一模一樣，沒有能夠看得出這片灌木和其他的灌木有什麼不同，更沒有人能夠看得出，灌木叢底下有一個空洞。
「不過在冒險進行嘗試之前，我必須知道如何才能夠令那東西失去效果，是僅僅只需要將地面的部分砍斷？還是要將那東西連根剷除？」
聽到這番話，眾人立刻沉默了下來，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失去了聯絡意味著什麼。
西馬爾盤腿坐在地毯正中央，他不但要維持所有這一切，還得兼顧頭頂上那薄薄的一層水面。對於這件事情，無論是系密特還是恩格哈都幫不上忙。
幾乎在同一時刻，另外那位長老也一把抓住了兩位嚮導的背帶拎了起來，一行人就這樣小心翼翼，同時又極為緩慢地朝著一旁移動。
這張魔法地毯能夠承受住這麼多人的分量，這多多少少令系密特感到有些驚訝。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其中的一支箭矢，筆直朝著那高聳的魔筒沖了下去。
一塊塊血霧鋪了過來，看到此情此景，幾乎所有人都能夠猜想得到，魔族已然找到了對付隱形的辦法。
過了一刻鐘之後，卡奔轉過頭來說道：「只需要砍斷表面的部分就可以了，最關鍵的同樣也是最為致命的所在，是地面到地面之上一米左右的地方，那裡集中著大腦、心臟和幾乎所有的感覺器官。」
魔法師西馬爾召喚出一股清泉，讓眾人洗臉漱口，隨便結束了那沒有味道同樣也缺乏營養的早餐之後，眾人重新上路。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不過在這群人之中就連那兩個嚮導都知道，這次的使命有一個無法拖延的時間表，眾人只能夠選擇沉默，而祭司卡奔已然開始向遠在萬里之外的菲廖斯大魔法師提出詢問。
被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弄得暈頭轉向，一時之間系密特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著魔族飛船遠去的身影，看著那令眾人擔驚受怕的東西，變成了天邊的一個靛藍色小點，那三位趴在手臂上的人物一下子軟了下來，精疲力竭的他們徑直坐在泥地上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深深吸了口氣，卡奔問道。
「這還用說，肯定是那近乎于完美的隱形魔法還不夠完美，因此被魔族發現了蹤跡。」恩格哈用淡然的口吻說道。
風越刮越大，真實幻影所籠罩的範圍變得越來越小。
還沒有等到系密特話說完，那位來自沙漠的咒法師已然抬起了右手，沒有繁瑣的咒語也沒有默念吟唱，隨著一聲輕喝，一股不知道從那裡席捲而來的風，將凝聚在身後的身影徐徐吹散。
魔毯在水面上滑行得非常平穩而且迅速，唯一的缺點恐怕就只有魚經常會從四面八方飛進來。
一天就這樣過去，沒有其他辦法，他們只能夠休息。
「走吧，對我們來說，前面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但願在天黑之前能夠到達奧爾麥絲河邊。」系密特喃喃自語著，他飛身跳了下去。
那位年輕的大魔法師西馬爾從袍子的口袋裡，取出了一面精緻的水晶圓盤，只見他飛快地吟誦起冗長的咒文，那個水晶圓盤散發出晶瑩亮麗的藍光。
「這還不容易，只要找一個人趴在毯子上面，往後用力一蹬，還能夠有比這更加直接和迅速的辦法嗎？」恩格哈不以為然地說道。
眾人登上了那奇特的地毯，為此那兩個嚮導還仔仔細細地洗乾淨了腳。
正當眾人因為消滅了一頭魔族泰坦而興奮不已的時候，突然間明亮的火光乍現，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
因為那裡聚攏著無數魔族，他們不敢太過靠近那些被徹底化為灰燼的魔筒，不過所過之處仍舊能夠看到那被燒禿了的樹榦，整整齊齊地聳立在一片黑色和紫色混雜在一起的「灌木叢」中。
巨大的彎刀狠狠地劈砍在胸口，即便擁有最巨大和厚實的護甲，也無法承受住如此強悍猛烈的一擊。
在一株高大挺拔的毛櫸，粗壯的分杈上弔掛著許多人，這些人之中的四個緊緊地抱住樹榦，他們的樣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嗎？沒有魔法師去不了的地方，你所看到的就是我們魔法師經常用來渡河的辦法，當然順流而下的時候常常也能夠用得上。」沒有等到西馬爾回答，恩格哈已然插嘴說道。
遠處的血霧漸漸逼迫了過來，就在血霧即將逼近到十米左右的時候，系密特的身影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系密特輕輕擊打了一下額頭，他只能夠責怪自己，為什麼連這樣簡單的事情也想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雲端之上傳來一陣沉悶的爆炸聲，一朵墨綠色的雲團猛然間炸裂開來，緊隨其後又是一團墨綠色的雲團轟然炸開，那兩團墨綠雲團連成一片。
聽到恩格哈這樣一說，眾人感覺到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變得越來越冷。
那個墨綠色的小點，轉瞬之間消失在天空和白雲之間。
系密特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諸神的使者雖然告訴過他聯繫的方法，但是卻必須在聖堂才能夠做到。
三個小時之後，西馬爾和卡奔也同樣攀在了洛山長老的手臂之上，解決了恩格哈之後，他們倆成了隊伍的累贅。
知道自己已深入危機四伏的所在，和昨日不同，每一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
那些躺在毯子上的人，七手八腳地將掉落下來的魔族屍體扔到水裡，那血腥的味道讓人感到陣陣作嘔。
「對了，菲廖斯大魔法師警告我們，不要試圖從地下通過，那個東西同樣能夠深入底下感覺到任何變動，除非我們能夠挖掘下去十幾公里深，完全避開那東西的探測範圍。」
一直以來被當作是女性來形容的奧爾麥絲河，確實擁有著女性的溫柔，無論什麼時候，她都顯得那樣文靜恬淡。
屏住了呼吸，系密特想像著有可能暴露目標的地方，他輕輕地眯起眼睛，在白天，他只有用這種辦法才能夠「看到」溫度和熱量。
系密特半跪著，而其他人全部儘可能伏低身體。
系密特感到一陣從來未曾體驗過的衝擊，狂猛地將他製造出來的護壁瞬間擊潰，不過，強悍無比的衝擊波也隨之化為飛散的泡沫。
「系密特，你試著和諸神使者，或者那些神靈之中的任何一個聯繫，看看從他們那裡是否能夠獲得答案。
只見那艘原本已漸漸遠去的魔族飛船又折了回來，更令人頭痛的是，它在他們的頭頂之上停了下來。
毫無疑問，正是這個原因使得那刺耳的轟鳴聲，也遠遠超過當初他曾經駕馭過的飛行器。
「我們的時間不多，最為關鍵的那段日子已經近在眼前。」系密特連忙解釋道。
稍微思索了一下，恩格哈說道：「既然後來我們未曾被發現，從這一點我們或許能夠作出假設，這種全新的用來監視和偵察的種類，存在著固定不能夠移動的缺點。」
說著，系密特飛身往來的道路奔去。
整整搜索了半個多小時，那高高在上的眼睛甚至命令魔族士兵如同農夫一般，將四周的樹林仔仔細細地犁了一遍，最終仍舊是一無所獲。
這一次僅僅只過了一會兒，卡奔又得到了消息。
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小時，但是那些魔族絲毫沒有停止搜索的跡象，從水晶球裏面看去，四周的森林裏面，魔族遍布每一個角落。
「快，老辦法，在河床邊上開個隱蔽所。」祭司卡奔連忙說道。
休息了一刻鐘之後，眾人重新上路，這一次大家變得更加小心起來。
當那細長的箭矢從眾人面前通過的時候，大家這才發現，這些箭矢的速度並非他們原本想像之中的那樣緩慢。
每一個人都將嘴巴湊在各自的喇叭口前大口呼吸著，此時此刻如果有人問這裏的每一個人，什麼東西最為珍貴的話，答案恐怕毫無例外將是空氣。
「那些魔族的眼睛好像仍舊看不透我們的藏身之處，難道魔族除了那些空中的眼睛，又創造出了新的用來監視和偵察的種類？」旁邊的西馬爾插嘴問道。
「別慌，讓它們去搜，我們儘可能湊在一起，將隱形魔法籠罩的範圍縮小，躲開這些傢伙並不是什麼難題。」恩格哈冷靜地說道。
「大人，好像天氣變冷了。」那位老者小心翼翼地說道，不過他的臉上卻堆滿了笑容。
這些黑色小點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它們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細長的箭矢，箭矢的尾部拖著一條長長的，看上去頗為美麗的淡藍色尾巴。
「告訴各位一個不幸的消息，這種探測裝置只能夠避開無法破除，那東西的四周就彷彿籠罩著一個無形的巨大無比的筒形罩子，任何東西一旦闖入這個罩子裏面就會被發現，菲廖斯大魔法師還說了一大堆，什麼震蕩、共振、空間變形引起共振變化之類的東西，反正我是一點也聽不懂。
「大家別垂頭喪氣，既然已經知道原因，我們就可以找尋出應付的辦法，那些魔筒是如此醒目，我們只要找尋出它們籠罩的範圍，就可以找尋到一條通道。」卡奔看到情況不妙，連忙打氣道。
另外那個魔族泰坦顯然沒有想到同伴會臨陣倒戈，身體剛剛跳起，恰好是最沒有辦法作出反應的時候。
卡奔朝著系密特看了一眼，就連他也感覺到眼前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不過他自然不會對菲廖斯大魔法師說那樣的話，更不會請大師向諸神使者轉達。
隨著一聲怒吼，那原本阻擋在前方的龐大魔族一個側身讓過了魔毯，透過水麵可以看到，這個巨大的生物揮舞起那尺寸驚人的兩柄彎刀，朝著河邊另外一個正打算跳落下來的巨大身影擊去。
「如果按照往年的規律，這場雪恐怕要連續下一個多月，兩、三天里河面就會全部凍結，用不了半個月，這條河的大部分河段就連河底都會徹底凍住。」那位老者說道。
值得慶幸的是，卡奔那邊已有收穫。
除了系密特之外，其他人還未曾見到過這樣的景象。
「你說得一點沒錯，外面正在下雪，雪勢好像很大。」系密特興奮地說道。
西馬爾此刻正捧著一枚水晶球，通過水晶球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難道魔族已經能夠看透他們的隱形？
渾渾噩噩、半睡半醒之中，系密特感覺到身體變得越來越冷，寒冷令他迅速清醒了過來，那兩個嚮導也同樣醒來。
彷彿為了證明系密特的擔憂並非毫無理由，一路上接二連三遇到了好幾艘魔族的巡邏飛船，弔掛在那些巡邏飛船底下的魔族，也從普通的魔族士兵，變成了詛咒法師這更令人感到頭痛的種類。
芒德用沙啞的嗓音說道，他的眼睛裏面充滿了血絲，如果不是身體仍舊太過虛弱，或許早已經撲了過來。
正當所有人以為，那艘魔族飛船會像以往那樣安然離去的時候，令人感到難以想像的事情發生了。
「哇，這樣釣魚倒是輕而易舉，肥美的大魚會自己送上門來。」卡奔驚嘆著說道。
往日他們「悠閑」而又「緩慢」地前進，席捲的風早已經吹散了他們身上的熱量，但是此刻加快速度之後，風來不及將這些聚集的熱量吹散，自然引起那些敏銳無比的空中眼睛的注意。
每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洞里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那些迅速飛來的細長箭矢彷彿非常害怕那兩團墨綠雲團一般，紛紛調轉方向。
突然間，一顆暗紅色的光球從天而降，掉落在頭頂的水面之上。
難道兩種隱形魔法疊加在一起反而會露出馬腳？
一把拉過管子，芒德將喇叭口湊到嘴邊大口呼吸起來。
如果經歷了十年或者二十年時間，看到這番景象，系密特絕對不會感到驚詫，但是僅僅一年不到，大道上就生長出了小樹，這實在有些離奇。
「芒德，看樣子得拜託你幫個忙了，你注意一下我們的身後，讓風把我們經過的痕迹全部吹散。」系密特說道。
從樹頂上看這片森林，就彷彿是在海邊看著波濤起伏的大海，只不過這片海洋是綠色的而已，但是此刻在這綠色的海洋之中，卻顯露出稀疏的「暗礁」。
跳落到水裡的魔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斬成數段。
看到眾人沉默不語，卡奔只好繼續關注于和京城拜爾克的聯絡，這是現在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看到魔族飛船毫不停留，再看到還有靠近的幾艘魔族飛船，並非是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而是展開成為扇形，系密特立刻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顯然魔族也變得聰明起來，懂得用包圍的方法，來對付看不見的敵人。
「知道是怎麼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聽到卡奔用平靜且淡然的語調說道：「那就讓我們祈禱吧，但願那些魔族沒有你所想像中的那樣聰明。或者請求至高無上的父神降下奇迹，讓阻擋在我們面前的危機徹底消失。」
又是一聲爆炸，爆炸聲從身後響起，系密特毫不猶豫地用真實幻象，組成了一道厚實的護盾，將四周嚴嚴實實地封閉了起來。
因為沒有一絲光芒，系密特雖然知道外面的世界被積雪所覆蓋，但是他真正能夠看到的，只不過是深深淺淺的大片黑影而已。
看著那被炸得支離破碎的肉塊，系密特和恩格哈同時對望了一眼，他們倆非常清楚，到底是何等可怕的敵人出現在了眼前。
系密特絲毫不擔心頭頂上的土層被某個運氣絕佳的魔族踩落，一道拱形的大樑足以承受住哪怕是魔族泰坦的重量，那是芒德的傑作。
又是一片血霧，這第二片血霧噴在前一片血霧旁邊的位置。
「看來不能夠倉卒行事，卡奔，你是否能夠和菲廖斯大魔法師，或者波索魯大魔法師取得聯繫，向他們詢問是否有其他小組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再問問他們是否已找到了破解的關鍵？
「西馬爾大魔法師，你是否能夠刮一陣風？暴露我們行蹤的是我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熱量。」系密特說道。
值得慶幸的是，火勢漸漸被控制住，看著前方的森林之中那如同標記一般衝天而起的黑色煙柱，這番景象令眾人感到不可思議。
「或許是些漏網之魚。」恩格哈說道。
更多的血霧連接延伸了開來，在血霧的外側，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無數蜂擁而至的魔族。
隨著一聲轟響，樹海之中竄起了一團滾滾濃煙，濃煙中火光舔噬著茂密的樹冠。
順著那指點的方向望去，系密特只看到一片墨綠色的樹冠，不過他知道那位老人絕對不會沒事大驚小怪。
因為有所準備，眾人倒是沒有像剛才那樣狼狽不堪，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些圓筒的四周瀰漫著大片淡綠色的煙霧。
大片的淡綠色迷霧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開去，而天空之中同樣是朵朵墨綠色的雲團，將藍天白雲染得斑斑點點，時而還有一、兩團火光閃爍，火光過去只留下灰黑色的煙雲。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也連忙湊了過來。
站立在一片灌木叢中，系密特將剛剛拔起來的幾株冬青重新種下，用腳將泥土踩嚴實之後，他朝著四周張望了兩眼。
事實上那速度之快，遠遠超出了他們的估計，那些魔族飛船已然堪稱快速，但是和這些細長箭矢一比，簡直就像是蝸牛和快馬的差別。
每一個人都瞪著眼睛看著那枚水晶球，等待著那血色紅光散去。
看到血霧還未曾消散，無論是系密特還是其他人，都不敢在地面上開出一條通風的管道，僅僅一絲血霧透入進來，就足以令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一直在後面推動魔毯前進的那位力武士長老仰天躺了下來，他仍舊用腳蹬踩著河底，令魔毯迅速滑行，但是他的雙手早已經拔出了腰際那兩把細長的彎刀。
中午時分，系密特終於進入了真正意義上被魔族佔領的土地，前方的道路被徹底地堵塞起來，大地甚至是樹榦之上覆蓋著厚密的紫色植物，這些詭異莫名的植物將整座森林染成了一片紫色。
地毯在水面上迅速無比同時又無聲無息的滑行起來。
看到眼前的景象，系密特感覺到或許那個猜測確實是真的，或許那個人原本要創造的是傳說之中美麗的精靈，但是，最終卻變成了令人恐懼的惡魔。
就在此刻，那被系密特跟丟了的細小黑點，對準其中的幾支細長箭矢迎頭撞了過去。
雖然對召喚風的力量並不是很熟，不過系密特還是能夠做到，讓四周颳起一陣小風，這陣風將維持到他消失。
那兩個嚮導看到此情此景暗自嘖嘖稱奇，不待系密特的吩咐就飛身跳了下去。
對於系密特來說破開土層是如此容易，他輕而易舉地鑽透出一個小洞，小洞的出口在一株大樹的樹根底下一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扭曲盤繞的樹根和厚密的地衣苔蘚，將所有的視線都遮蓋了起來。
系密特親眼看到這條道路被徹底貫通，這裏的每一寸泥土都曾經用一噸多重的壓路錘用力夯實，更何況在土壤層的底下還覆蓋著一層一寸厚的石灰，住在這裏的幾年之中，他還從來未曾看到過這條大道之上生長出過一棵小草。
值得慶幸的是，系密特一行人一路小心謹慎，倒是再也沒有遇上危機，大多數魔族飛船絲毫沒有停留，擦著樹梢從他們的頭頂迅速掠過。
又是一聲轟鳴，一條數十米長的綠色濃煙猛地噴發出來，系密特的眼神可算是這群人之中最好的，即便他也僅僅只能夠看到濃煙噴處，一個墨綠色的小點被迅速無比地射了出來。
此時此刻自然只有聽從恩格哈的命令，因為有上一次的教訓，系密特連揮幾刀，削出了一個足以輕鬆容納下所有人的洞穴。
「菲廖斯大魔法師正在通過聖堂聯絡那些諸神使者。」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卡奔突然叫道，他的聲音之中略微帶著一絲興奮。
卡奔雖然有心爭辯兩句，但是他又非常清楚這確實是事實。
揮舞起聚能刃，系密特正打算衝出水面和魔族泰坦正面交鋒，但是誰都未曾想到，有人比系密特出手更快。
稍微思索了一下，恩格哈用淡然的語調說道：「這還用問？肯定是附近有一根能夠探測出我們行蹤的東西。」
反倒是那位來自沙漠的咒法師能夠派上用場，他的職責便是不時的更換一下新鮮的空氣。
原本顯得極為平靜的河水，突然間劇烈翻騰起來，不但河面掀起一米多高的巨浪，河底的水流也狂猛咆哮起來。
突然間透過水麵，看到魔族士兵飛身跳落下來，一時之間四把彎刀和兩把聚能刃盤旋飛舞，絞成一片。
罐子看上去非常精緻，螺旋蓋子好像為了密封還張貼著一層膠皮。
只見那個來自沙漠的咒法師，朝著透過水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泰坦那巨大的身影一指。
空氣變得越來越污濁，就連繫密特也感到呼吸漸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系密特用他那奇特的鎧甲化作觸角，鑽透出用來呼吸的孔。
卡奔朝著那兩位力武士長老看了一眼，顯然這裏最適合這項工作的便是他們倆。
兩位力武士長老，每一個人都抓住兩個人，隊伍以最快的速度通過了剛才激烈戰鬥的戰場。
祭司卡奔不再和恩格哈抬杠鬥嘴，他的手裡始終攥著一尊神像，嘴裏無聲卻看上去念念有詞，不知道是在祈禱至高無上的父神賜予他幸運，還是在進行自我懺悔。
站立在奧爾麥絲河邊，一路上的勞累和艱險都彷彿化作流水，隨著奔騰的奧爾麥絲河一起沖走了一般。
「尊敬的『牧師』先生，你難道忘記了魔族之中有一種長著無數觸鬚，擅長隱蔽和偷襲的種族嗎？它們那張開的觸鬚絕對不會比羅網遜色分毫。」恩格哈立刻用嘲諷的語調說道。
用手輕輕撫過那蓬鬆柔軟的紫色「海綿」，底下露出了一片綠色，甚至還有那點點嫣紅點綴其間，那是原本不應該在這個季節出現的草莓，很顯然這片詭異的紫色海洋，給予了這些植物特殊的保護。
「那就設法找到最為薄弱的所在，然後製造幻象在其他地方發起進攻，而我們則以最快的速度迅速通過。」非常少見的卡奔的腦子變得異常好用起來。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從鎧甲上又延伸出一條管子，管子的一頭如同喇叭一般。
甚至用不著提醒，系密特已取出水晶方印。
血霧將那片灌木徹底吞沒。
用最快的速度飛奔，大家在和血霧的蔓延賽跑，但是當他們看到眼前站立著密密麻麻的魔族，看著天空中晃來晃去，沿著一道圓弧巡視著的魔族的眼睛，看著身後遠處黯淡的漸漸逼近過來的血色光影。
空氣變得越來越悶，洞穴之中的氣溫也變得越來越高，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人發出絲毫聲息。
直到離開原本站立的地方二、三十米遠，躲藏在一棵高大挺拔的紅杉樹旁，眾人這才站定了下來。
「不過，這些情況對於我們來說，或許沒有太多的用處，菲廖斯大師剛才告訴我，諸神的使者正打算替我們掃除眼前的障礙，雖然他們擁有能夠攻擊得到那些魔筒的武器數量有限，不過替我們打通道路還是能夠做到。」
「萬一四周全都被覆蓋了起來呢？」系密特問道。
而對於一個瞎了眼睛的敵人來說，即便它再強壯有力，也顯得沒有那麼可怕。
和昨天不同的是，大多數人並不感到勞累，更何況，這座洞穴雖然比之前的那座洞穴寬敞許多，卻不足以容納下支撐起來的帳篷，這樣擁擠在一起，無論是系密特還是其他人都難以入睡。
滿眼看到的是血紅一片，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這些美麗的紅光到底有多麼致命、多麼可怕。
「是啊，和魔族比起來我更喜歡寒冷。」這一次就連恩格哈也不打算抬杠，他嘆息了一聲說道。
白天，森林還是紫色和綠色的世界，但是此刻滿眼都是厚厚的、蓬鬆的積雪。
剛剛離開數十米遠，樹林深處已然顯露出魔族的蹤跡，最為迅速的自然是擦著樹冠趕來的空中眼睛，這些冷漠而詭異的眼睛，迅速飛往前方。
「我們最好把其他人全部叫醒，要不然溫度繼續降低下去，恐怕有人會被凍死。」那位叫薩格的臉色陰沉的力武士長老提醒道。
即使躲藏在水中，眾人也仍舊能夠感受到爆炸的衝擊，如此狂暴的威力確實令所有人嚇了一跳。
恩格哈一邊說著，一邊拉過背包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從背包的底部翻出一個銅質的罐子。
「或許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從卡奔的話裏面受到啟示，系密特想了想說道：「如果籠罩的範圍不是太大的話，我可以迅速衝進去，將威脅我們的那根巨大的魔筒徹底毀滅。
所有人調轉頭來，只見那兩個嚮導之中年長的那個正指著前方。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靈機一動，他又伸展出幾根管子……
系密特總算知道為什麼會引起那個天空中的眼睛的注意，在他們的身後，隱隱約約拖著一條黯淡的蹤跡。
眾人坐在毯子上儘可能的壓低了身體，畢竟現在是冬天，河水沒有夏季那樣豐厚，有些河段河床顯得很淺，值得慶幸的是在這些較淺的河段，並沒有遇到魔族巡邏的飛船。
眾人守護在一旁，靜靜等候著從卡奔的口中，聽到來自京城拜爾克的消息。
「來不及了，用你的刀吧，西馬爾你負責解決那些挖出來的泥土。別讓污染的河水暴露了我們的行蹤。」恩格哈吩咐道。
「只能夠在這裏稍微待上一段時間了，等到事情平息下來之後，我們再繼續前進，不過我最為擔憂的是，我們的行蹤已經引起了魔族的警覺，或許它們會在河道之中布設下觀察哨。」稍稍安定下來之後，系密特皺緊了眉頭說道。
另一個像是女性的地方便是，無論冬天還是夏季，奧爾麥絲河的河水總是那樣豐盈，她不會在夏季變得熱情洋溢、奔騰氾濫，同樣也不會在冬天變得瘦骨伶仃、乾涸枯竭。
「告訴菲廖斯大魔法師，請那些諸神使者不要再幫忙了，我們非常擔心還未死在魔族的手中，卻被森林大火化為灰燼。」
「不好，這些傢伙打算搜索這條河。」恩格哈驚叫了起來。
眾人連同那張魔毯全都鑽進了這個新挖出來的洞穴之中，系密特這才取出水晶方印，製造幾道拱形石樑顯然花費不了太多時間，那些挖出來的泥土有些被用來堵塞洞口，洞口只留下一道狹窄的縫隙。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粗壯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隨著一雙大腳落下，水花飛濺如同炸裂開來一樣。
匆匆忙忙跳下樹梢，系密特一把抓住恩格哈和卡恩，嘴裏連聲說道：「快，快撤。芒德吹散身後的蹤跡。」
看著不遠處頭頂上方那仍舊停留著的魔族飛船，看著那小心翼翼如同梳子一般搜索過每一片土地的靛藍色身影，眾人輕輕吁了口氣。
「怎麼回事？」原本躺在魔毯上面的卡奔猛地支撐起了身體。
「它們想幹什麼？」系密特喃喃自語著。
那四個趴在樹杈上的傢伙差一點被震落下去，幸好系密特和兩位力武士大師，及時抓住了他們的手臂。
到處是焦灼的味道，到處是嗆鼻的濃煙，大火過後的森林看上去就彷彿是一片墓地。
看到此情此景，每一個人都心照不宣，洛山更加用力
「把身體吊在半空，雙腳不要碰到地面。」洛山長老輕喝一聲，眾人微微一愣，不過立刻便明白了這位高大魁梧的力武士長老的意思。
突然間又是一聲驚呼，但是這一次驚呼聲中絲毫聽不出歡欣喜悅的味道，而是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看著遠處那熊熊燃燒的火焰，系密特冷冷地說道，此時此刻他總算相信那位真神莫拉所說的話語，請諸神使者出手，並非是一個絕好的主意。
系密特確信自己從來未曾見過這些東西，遠處幾百米開外茂密的樹冠之中，可以看到一節淡綠色的東西，那東西像是一根粗大的煙囪，但是系密特絕對不會以為真的就是一根煙囪那樣簡單。
看了一眼那兩位汗流浹背的嚮導，系密特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正當系密特打算繼續觀察下去的時候，突然間他的內心深處猛然一跳，一絲不祥的警兆湧上心頭。
又是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但是這一次兩支箭矢被綠色雲團裹了進去，隨著兩道灼眼的閃光，那兩支細長的箭矢在同樣顯得沉悶的轟鳴聲中，化為了飛散的碎屑。
系密特絕對未曾想到，通過一個地方留下的除了腳印，居然還有熱量！
「這實在太過冒險了吧。」洛山長老首先說道。
用魔法凝結而成的冰塊已然化為一灘水，除了聖堂武士之外，其他人都昏迷過去，事實上就連洛山長老也顯得有些萎靡不振，他輸送了太多的生命能量。
將發光的晶盤往水裡一扔，河水一下子憑空凹陷了下去，就彷彿流動的水被劈開了一條縫隙一般。
聽到這番話，眾人徹底沉默了。
說完這一切，這位虔誠的神職人員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魔毯之上，他雙手緊握，開始了虔誠的禱告。
火光飛騰，如同細雨一般散碎的血肉掉落下來，最大的一塊是半個手掌，那巨大的手掌顯然來自泰坦的身上。
眾人的反應更是各有不同。
原本身體就虛弱無比的恩格哈，此刻的情況自然是最為糟糕，他之所以能夠撐得住沒有昏迷過去，完全是依靠洛山長老搭在他背後的手掌，源源不斷輸入到他體內的精純無比的生命能量。
底下是一片淤泥，但是那兩個興奮的嚮導絲毫都不在意這些，此時此刻他們的注意力早已經被這神奇的景象所吸引。
「怎麼布設？讓那些魔族站立在水裡嗎？」祭司卡奔疑惑不解地問道。
在灌木叢底下剛剛被傳送進來的系密特感到一陣氣悶，此時此刻他才發現，這個匆匆忙忙挖掘好的庇護所，實在太小、太過擁擠了一些，他的腳甚至無法落地，只能夠踩在洛山長老的肩膀上。
看到草莓，好幾個人同時發出了歡喜的驚呼，如果說路邊的野果對於他們來說是美食，那麼這些草莓就更是難得的珍饗。
在水裡航行另外一個不好的地方就是難免會沾染到河水，正因為如此，所有人的身上都顯得濕漉漉的。
知道夜色降臨，魔族也沒有從河裡撤退，正如恩格哈所說的那樣，魔族調來了那些擁有著無數觸角，看上去像是人形蜘蛛又彷彿是章魚的魔族。
只見這位祭司大人愁眉苦臉地對眾人說道：「告訴各位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菲廖斯大魔法師聽到我的問題之後，立刻聯絡了其他的小組，但是令人遺憾的是，將近半數以上的小組已失去了聯絡，此刻但願他們平安無事。」
沒有了這三個人的拖累，隊伍前進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許多。
洛山長老伸出了右臂，讓恩格哈緊緊攀在上面，雖然恩格哈的腳還能夠點到地面，而且看上去好像也在行走，但是實際上他絲毫沒有花費力氣。
「當初魔族就是用它們來對付諸神使者的空中艦隊，菲廖斯大魔法師正在詢問如何破除的方法。」
六根細長的觸鬚從空中的眼睛上垂落了下來，那些魔族抓住「繩梯」攀援而上。
那急匆匆惶然的樣子，令其他人立刻感到警覺起來，那兩位力武士長老反應極為迅速靈敏，他們一把抓起剩下的那三個人，緊跟在系密特的身後。
「因此除非靠得很近，要不然那些煙囪對於河水裡面的東西根本就感覺不到，除此之外，河面之上經常沖刷下來巨大的木樁，所以對於河面之上一定高度的東西，這些煙囪很有可能也會視而不見。」
「除此之外，那東西還有一個弱點，對於空中眼睛有效的那個致命弱點，對於這種東西同樣有效，那就是河水，奔騰的河水能夠掩蓋一切。」
正當系密特思索著應該如何應對的時候，突然間一片血霧籠罩住他們原來在的地方。
又是一聲爆炸聲，爆炸聲仍舊來自身後遠方，這一次甚至更遠，以至於威力傳遞到這裏時，已小到不足以讓他們擔憂。
那魔族的眼睛又巡視了片刻，最終確定實在找尋不出什麼破綻，這才緩緩地朝著遠處飛去。
躲藏在洞穴之中，每一個人都豎起耳朵等候在那裡。
又是一聲爆炸轟鳴，這一次轟鳴聲稍微離開得遠了一些。
清晨對於有些人來說，是美好的開始，但是對於系密特他們，則無疑意味著另外一段征程。
西馬爾朝著晶盤指了指，晶盤浮起了一些，隨著晶盤的浮起，水面升高到腿肚子上，那幾條掙扎跳躍著的大魚，連忙逃了開去。
不過那個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傳送魔法，不但需要花費龐大的魔力，顯然體力的消耗也不算小，看著精疲力竭的咒法師，系密特只求但願他們的布置有效。
血霧終於散去，透過那枚此刻握在系密特手裡的水晶球，可以看到魔族漸漸散開，開始進行搜索。
原本隱形的工作由系密特一個人完成，此刻或許是為了更加保險，西馬爾又在內側布下了一道隱形魔法。
突然間，一艘魔族飛船從頭頂上迅速飛過，這對於系密特一行人來說，早已經司空見慣，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仍舊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等候著魔族飛船遠去。
系密特儘可能地將眼睛湊近水面，透過水麵他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身後火球飛舞，星星點點的火光連成了一片，傾灑在那狹長的河面之上。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便是原本森林中開闢出來的道路，此刻已然生長出一棵棵小樹，最高的甚至長到一人多高。
清醒著的人把其他人全都叫醒過來。
紫色的如同海面一般顯得蓬鬆柔軟的大地，和墨綠色的樹冠互相映襯，紫色和綠色渾然一體，這副模樣說不出的詭異，但是在詭異之中卻又有一絲綺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