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四集 瞞天過海
第五章 搶劫
被火海阻擋住，從樓梯口沖不下去的貝魯士兵，試圖從唯一沒有燒著，那片坍塌的廢墟下去。
此刻他和那道必須攻克的圍牆之間，有兩百多公尺的距離，而在這中間隔著一片街區，居住著幾百戶人家，裏面的小巷四通八達，不過朝著司令部大樓的那一面的巷口，全都被堵死了。
隨著一陣沉悶的撞擊聲，最前面的三輛馬車，撞在那厚實的圍牆上，兩公尺厚的圍牆，自然不是一寸厚的門板所能夠比擬，這道圍牆就算是大象也不可能撞塌。
那些蝙蝠盤旋著朝著下方衝去，它們的目標是大樓外周圍這片區域，除了它們自己，和那些能夠發出特殊哨聲的人之外，所有活動的生物。
黑霧對於擁有盲感的他來說並不是問題，而敵人除了兩個魔法師，就只有那個念者不會在乎黑霧的阻擋。
這時候東面傳來的爆炸聲和一陣口哨，令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誘餌已經撒出去了，就等著一群傻魚上鉤……
這些魔法印記就像是瘟疫，只要是碰過的人就會沾上，而且根本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當迷霧被驅散開來的那一瞬間，對面的大樓傳來密集如同暴雨一般的槍聲。
在遠處，赫爾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一切，沒有炸死那個念者讓他感到相當可惜，不過他至少知道了對付念者的辦法。
此刻他不敢肯定，這是否是進攻的開始，這個時候雖然馬車非常稀少，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只是以往最多一、兩輛馬車通過，很少有五、六輛馬車一起同行。
赫爾隨手將一個圓球扔在腳下，一陣輕響，黑漆漆的迷霧將半個街區籠罩了起來，赫爾拿著同樣的圓球四處亂扔，這東西他準備了很多，很快瀰漫的黑霧，一直蔓延到司令部大樓。
沒有人能夠闖入這裏而不被發現，畢竟這可不是低級的魔法警報，而是高級的警報陣列。
同一時刻，周邊的戰事也已開始，四周到處是槍聲，大樓西側是最為激烈的戰場。
但是讓人絕對想不到的是，第二發臭雲緊隨而來，這下子剛剛清醒過來的士兵們，再一次昏迷過去。
突然年輕的魔法師渾身一震，他的神色變得慌亂起來說：「有個念者朝這裏過來了。」
赫爾這邊只有一個魔法師，而且等級明顯比對面的那兩個魔法師低，幸好他們在武器方面佔據優勢。
此刻的他反倒不像剛才那樣擔憂，他原本打算把敵人阻擋在圍牆之外，雖然渴望把敵人一網打盡，不過因為種種原因，能夠不把事情搞大，自然再好不過。
這裡是進攻的起點，是事先進行過反覆勘測之後確定的位置，後面的那幾輛馬車，也有各自的位置。
他直到現在才施展這一手，就是要等對方的驅散術全部用完。
「三號監視點一切正常。」
「一號監視點一切正常。」
「四分鐘左右。」年輕的魔法師說道。
赫爾當然不能夠說，他確實想用更強的死亡之霧，可惜他做不到。所以他乾脆不回答，而是專心準備魔法，依靠精神塑形施展魔法的他，能夠運用的魔法種類非常有限，不過卻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準備的時間短，而且只需要在心裏默念咒語。
「這裡是監聽點，更多的馬車往這裏而來，它們從四面八方衝過來。」
馬車車夫立刻從座位上跳了下來，拎著一個箱子朝前跑去，箱子里放著
馬丁少校突然間聽到傳音哨里傳來聲音。
當馬車撞開最後一道房門，這些人飛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他們來說，時間的把握絕對重要。
他需要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因為他本人並不擅長策劃，那需要縝密的理性思維，而他顯然更擅長感性思維，他能夠在裁縫行當出人頭地，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樓里的射擊停止了，也再沒有爆焰發射過來，赫爾揮了揮手讓其他人撤退。
正如馬丁少校期待的那樣，那二十八個行動人員，正冒著大火對地下室發起進攻。
少校點了點頭：「告訴他們，兩個小時之後收網。」
就看他們每一揚手就是八枚拳頭大小的火球，這些火球飛得並不快，但是那些蝙蝠怎麼也躲不開，因為「連珠火彈」可以鎖定目標；一連串爆炸聲在半空中響起。
「爆炸加火攻。」魔法師自言自語道。
「好大的手筆，居然用火將這裏徹底封鎖。」少校輕輕嘆息了一聲，這同樣是他沒有想到的。
幸好他早就有所安排，在這幢大樓只有三個人知道，鎖在地下室里的那些證券，只是一個誘餌。那都是偽造的副本，上面布設了特殊的魔法印記。
「給馬注射藥劑！」赫爾命令道。
現在他需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赫爾將一個哨子含在嘴裏，不停的吹著。
尖嘯聲將駐守在大樓里的官兵也紛紛吵醒，這些士兵一直都保持著一級戒備狀態，不但著裝睡覺，步槍、彈袋和頭盔也都放在枕頭旁邊。
赫爾的手下每一次齊射，對面的士兵就會倒下一片，地形方面的不利，使得人數上的優勢蕩然無存。
一陣刺耳的尖嘯響徹了司令部大樓，少校朝著大樓西側奔去。
那雲霧奇臭無比，正在射擊的那些士兵，只感到臭氣直衝腦門，大部分人搖晃了兩下，就昏迷了過去，因為事出突然，甚至連屏住呼吸都做不到。
站立在頂樓西側邊緣的馬丁少校，立刻感覺到不妙，他連忙轉身便跑，突然間又是接連兩聲爆炸傳來，少校幾乎可以感覺到腳下猛地一沉。
「他們恐怕想把這個街區徹底掃平，讓我們沒有任何藏身之處。」年輕的魔法師掃視著四周說道：「除非我們像住在這裏的人那樣，躲進地窖去，要不然最後肯定會被炸死。」
密斯康每天清晨時分，霧氣總是最為濃密，那是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停下來了，和我們就隔著一個街區。」
現在他所在的位置，需要連續撞開四幢房子。
攻擊這些東西用爆焰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他們倆全都選擇低階裏面的中級魔法「連珠火彈」。
子彈劈哩啪啦亂響，打得赫爾抬不起頭，不過赫爾這邊也沒有閑著，雖然顯得稀稀落落，不過仍舊有人還擊。
當雲團撞到大樓的時候，「噗」的一下擴散開來，一時間整幢大樓的三分之一，都被褐色的雲霧所籠罩。
霰彈炮的轟鳴聲，步槍的射擊聲，在那些馬穿透警報陣列的同時響起，大大小小的鉛丸如同雨點一般，擊打在這些馬的身上，拉車的馬被打得血肉橫飛，卻不能阻止它們拉著馬車往前猛衝。
大道上有用來阻擋馬車前進的排釘，每根釘子都有半尺長
貝魯人那邊人多勢眾，一排排的長槍輪流射擊，那槍聲就如同海邊的波濤，一波接著一波，除了士兵，大樓里還有兩個魔法師。
靠近圍牆站立在窗口的那些士兵，幾乎全都倒下了，更慘的是一隊剛剛從大樓衝出來的士兵，他們就算沒有被碎片擊中，也被爆炸的衝擊波震昏過去。
馬丁少校原本並不能夠調配這四個人，所以他不得不撒謊說，黑色熾天使肯定會參与這次的行動，這才借來了他們四個人的力量。
首先發現這些蝙蝠的是兩個魔法師，他們可以看透迷霧，原本打算用爆焰對底下進行攻擊的他們，看到那些奇怪的蝙蝠之後，立刻感到大大不妙起來，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兩個魔法師最終還是選擇把這些怪物先擊落再說。
與此同時，在那個由六輛馬車組成的車隊的最前端，身穿一身黑色裝束的赫爾，正站立在車頂上看著遠處。
他同樣戴著一副眼鏡，所以那遠處籠罩著的紅色罩子，也瞞不過他的眼鏡，剛才的那隻飛鳥就是他派去的。
楞了片刻之後，為首的人點了四個人往下指了指，那四個人猶豫了一下，馬上看到為首的人用十字弓指著他們。
多麼希望這個警報陣列，能夠籠罩住更遠的地方，可惜現在這幾乎已經是它的極限，警報陣列將圍牆外的馬路包圍住，但是再遠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牆壁剛剛倒下，第二波的三輛馬車也到了，這三輛馬車穿過碎石瓦礫，直衝大樓而來。
正說著，一顆爆焰落在離他們十幾公尺的地方，隨著一聲爆炸，無數熊熊燃燒的木板四處飛濺。
聽到這樣的回答，少校猛然一驚，突然間他的腦子靈光閃現，他已經知道，他的對手將用什麼辦法攻擊那道圍牆了。
真正的證券裝在一枚戒指里，此刻這枚戒指就戴在司令長官的手上，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他、司令長官和那位令人討厭，來自首都的金融家斯特法爾先生。
或許是因為被打痛了的緣故，對面那兩個魔法師終於發狂了，爆焰一顆接著一顆朝著這邊飛來，這種威力強勁的魔法，每一發都能夠和火炮發射的爆破彈相媲美；爆焰將赫爾所藏身那個街區的一幢幢房子，化為燃燒的火堆。
「需要通知那兩個兵團嗎？」魔法師問道。
「我是監聽點，有馬蹄聲，那些馬車動了……啊！那是衝撞聲，警報——警報——」
一邊說著，赫爾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兩個核桃大的圓球，球面刻著法陣，散發著藍光。
這裏所有的房子設計都相當簡單，前門正對著後門，當中是一條走廊，所以當中阻擋著的只有前後兩扇房門。
赫爾這邊一受到壓制，對面的那些士兵就開始活躍起來，密集的槍聲再一次響起，越來越多的士兵，沿著捆綁在一起的床單，從樓上滑下來，底樓也漸漸響起了槍聲。
「砰！」一寸厚的門板根本就阻擋不住那四匹狂奔的馬，這些馬如同瘋狂的野牛一般橫衝直撞，它們沒有疼痛的感覺，也不知道累，一路上所有阻擋在前方的東西，都被撞飛出去。
清晨時分又是人最為睏倦的時刻，這個道理，無論是馬丁少校，還是那位司令官閣下，都相當清楚，所以從凌晨四點到
就在這個時候，底樓又傳來一聲轟響，這一次的爆炸聲顯得有些沉悶，完全沒有剛才那樣震懾人心，但是很快少校就感到不妙起來，因為一道三公尺多長的火舌，猛地從底樓的各個窗口噴射出來。
隨著一聲轟響，灰塵碎石四濺，大樓的一側整個坍塌下來。
撞上圍牆的那一瞬間，這些拉車的馬就已經死亡，它們已經完成了使命。
隨著一聲巨響，整座大樓晃動了一下。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赫爾知道他已經到了預定的位置。
「驅散術的作用時間是多久？」赫爾問道。
「他們人太多了，我們恐怕頂不住。」那個年輕的魔法師，爬到赫爾身邊說道。
每一輛馬車的鐵圍邊後面都躲著五個人，他們是這次行動的主攻手。每一個人都在默默數著撞擊的次數。
「為什麼那個念者，不去對付衝進火裏面的那些人？」年輕的魔法師突然問道。
正因如此，每天清晨他都會在大樓的頂部蹓達來蹓達去，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跟隨著那四個從總部來的特別行動組成員。
遠處傳來幾聲低沉的轟鳴，不一會兒，火光透過迷霧，照亮了四周。
赫爾將其中的一個，遞給了那個年輕魔法師。
突然間，阻隔在大樓和街區間，厚厚的迷霧消散開去，這下子雙方再也不是盲目地胡亂射擊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士兵被埋在了底下，更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防守，現在西面的一側幾乎全都敞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嚇了所有人一跳，兩個魔法師立刻變得面如土色，他們已經知道那些蝙蝠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些東西根本就是長翅膀的炸彈。
「在西側鄰近的第二條大道偏北，馬車正往南行，速度是每小時五公里左右。」
聽著那些馬低沉的呼吸聲，赫爾知道，一切都已準備好了。
「……」
爆炸聲也驚動了那個念者，她發現幾隻蝙蝠朝著她飛來，念力屏障雖然能夠抵擋得住子彈的射擊，卻未必擋得住爆炸的威力。
每一匹馬都變得像是一頭怪物，從注射藥劑開始，它們還可以活一刻鐘，在這一刻鐘，它們的力量將比野牛還要強，肌肉將變得堅硬，連子彈都難以穿透，生命力也將變得極其完全，就算心臟爆裂，也可以拉著馬車，衝過這兩百公尺的距離。
深吸了一口氣，四個人硬著頭皮闖了進去。
年輕的魔法師看了赫爾一眼，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森冷：「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沒有讓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進攻那個地下室？他們想必是吸引注意的誘餌，那麼我們呢？我們是不是另外一個誘餌？」
正當她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間感到身體被凌空舉了起來，緊接著腳下便傳來一陣爆炸聲。
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四周那白茫茫的一片，此刻他戴著一副眼鏡，大樓里每一個人都有這樣一副眼鏡。透過這副眼鏡可以看到，大樓的四周籠罩著一道紅色的罩子。
那兩個魔法師再想施展驅散術，一時卻做不到，很少有人會準備這麼多驅散魔法，更何況，施展驅散術的準備時間很長。
這下子赫爾的臉也有些變色，他見識過念者的厲害，知道念者的念力屏障可以令子彈偏開，所以在槍彈橫飛的時刻，只有他們能夠隨意進入
用小堆的炸藥炸開鐵柵欄，幾乎同時，地下室紅光迸現，隨著震耳的轟鳴，一股氣浪從地下室的入口沖了出來，搖動壓氣機的那兩個人當場喪命，這樣的場面讓剩下的人心悸不已。
馬丁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不僅是因為他的直覺救過他好幾次命，也因為他的一位魔法師朋友，曾經對他說過，他的這種直覺，可能是力量調製時候得到的副產品——一種並不完全的預言系魔導天賦。
「讓西側的警衛提高戒備。」少校命令道。
沒有人擔心那些證券會被燒著，他們事先已得到消息，裝著證券的箱子水火不侵。此刻箱子就在一個鐵柵欄門後面。
兩個魔法師當然不在乎，他們的身體四周有防禦罩，臭氣進不來，不過一時之間兩個人也有些手忙腳亂。
「二號監視點一切正常。」
劇烈的爆炸，將幾百公尺範圍之內，所有窗戶玻璃都震得粉碎，炸飛起來的碎石，更是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不過排釘對那些發狂的馬，卻沒什麼用處，這些馬的馬蹄整個用鐵包住，釘尖根本無法穿透。
沒有絲毫的嘶鳴，因為這些馬全都受到了魔法的操控，幾秒鐘之後，藥劑的作用開始了，藥力迅速擴散。只見這些馬的肌肉，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膨脹起來，一根根血管，迅速浮現在皮膚表面，甚至有絲絲血液，從皮膚之中滲透出來。
但是現在局勢已經失控了，第一道防線不但被攻破，還犧牲了那麼多士兵，此刻他已經騎虎難下，雖然衛戍司令長官首先得為此負責，不過他也必須有個交代。
而赫爾則和他的手下，憑藉那個街區裏面的一幢幢房屋，隔著馬路，和打算從西側下來的貝魯士兵對射。
那用厚紙板糊成的車廂也完成了使命，這些厚紙板車廂被掀掉之後，馬車除了車架，只剩下四周的一圈鐵圍邊；鐵圍邊非常結實，一路上無論是撞上傢具還是圍欄，都完好無損。
「臭雲？為什麼不用更厲害的？」年輕魔法師問道。
「有人偷進來了？」那個念者說道：「不過，只要我們不讓他們出去，就可以了。」
他們的身上穿著石棉防火服，儘管這樣，這些人仍舊感到灼烤得厲害，其中的兩個人正用力搖著一個小型的壓氣機，壓氣機拖著六條管子，為那些進入地下室的人員提供空氣。
聽到這個消息，少校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了起來，他連忙問道：「監聽點，是否能夠告訴我，聲音傳來的具體位置？」
所以那個念者就成了最好的靶子，另外大樓頂上還有一些人。
「監聽點，聽到有馬車的聲音。總共有五、六輛馬車。」
「監聽點，告訴我那五、六輛馬車現在怎麼樣了？」少校拿起傳音哨說道。
赫爾看著前方，現在他需要做的，便是跨越這兩百多公尺的距離。
正如那位司令長官所說的一樣，通往地下室的鐵門無法從外面打開，但是這位迪普斯中將絕對沒有想到，守衛在地下室之中的那一排士兵，會受不了火攻而打開門想要逃出來，而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便是他們的死期。
儘管這樣，馬丁少校仍舊不是很放心，密斯康清晨的大霧，太有利於敵人偷襲，他可以確信，對手會選擇這時發起攻擊。
這是一條隱藏的，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的安全通道，想出這
少校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嘆道：「沒有用的，我們的對手既然能夠想出這樣出人意料的進攻方式，他們肯定也有辦法進行阻擊，更何況，還有很多打算乘火打劫的人。」
雖然大部分人都成功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不過還是有失敗者，其中有兩個人稍微晚了幾秒鐘，他倆跳下來的時候，馬車已經衝上了大道。
最害怕的還得算站在樓頂上的那個魔法師，他稍微清醒一些，立刻拚命朝著樓梯口跑去。
攻入地下室的人，全都拎著一把十字弓，他們對每一個看上去還沒有死透的貝魯士兵，都補上一箭。不過需要這樣做的沒有幾個，剛才的大火，將裏面變成了沒有任何氧氣的烤箱，裏面的士兵就算沒有燒死，也已窒息而亡。
隨著三聲震耳欲聾的轟響，馬車猛地炸了開來，撞擊的威力或許無法令圍牆倒塌，但是爆炸可以。
或許有人認為這是一個瘋狂的計畫，至少赫爾原本就是這樣認為的，不過等到他扮作一個要租房子的老頭，看過這裏的房屋結構之後，他終於明白，這看似瘋狂的計畫，確實可行。
兩個驅散術幾乎同時完成，驅散魔法非常有效，很快臭雲就被清除得無影無蹤，不僅如此，他們的驅散術還有清醒作用，那些昏倒在地上的士兵，漸漸蘇醒過來。
西側窗口的警衛們，紛紛將步槍舉了起來，槍口對準了白茫茫的霧氣。那些操作霰彈炮的士兵，將炮口對準了前方。
自從那次失利之後，這四個人顯然得到了教訓，那個魔法師整天都不惜耗費魔力，用「魔法視野」搜索四周，他的身上更是戴滿了魔導器，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模樣；那個念者則總是閉著眼睛，但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神經質地渾身抽緊。
「現在通報各監視點的情況。」少校拿起傳音哨說道。
突然間，一隻飛鳥闖入了罩子里，進入的地方立刻閃亮起一道紅光，一道只有戴著眼鏡的人可以看到的紅光。紅光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然後每一人都可以看到，有隻鳥身上籠罩著一層亮麗的紅雲。
在另外那邊，幾分鐘過去之後，少校感到越來越不對頭，他莫名其妙地心跳不已，那曾經無數次應驗過的直覺告訴他，即將有事情發生。
赫爾微微一楞，不過他馬上想到了答案：「恐怕是因為他早已知道，地下室的箱子里放著的，並不是真的證券。」
「你很聰明。」赫爾笑了笑說道：「不過，你如果真的聰明的話，應該知道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我需要你的幫忙。」
眨眼間，他手裡的圓球就變成了如同實質的雲團，赫爾反手往外一揮，雲團筆直朝著大樓飄了過去。
十幾個人每人一把手持式短炮，這東西射程只有三百碼，能否命中全得憑運氣，不過現在只需隔著一條馬路，對面的目標又是一幢大樓，想打不中也難。
隨著一聲口哨，迷霧之中響起了拍打翅膀的聲音，一群碩大的蝙蝠朝這裏聚攏，這些蝙蝠都像是怪物，身體底下還吊掛著一個與柚子差不多的東西。
那個念者連忙閃避，她的「念力滑移」速度很快，但是剛剛施展，就發現不能用，念力滑移只有在地面平坦的時候才有效，而現在腳下除了碎石，就是尖利的排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