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四集 瞞天過海
第六章 欣賞混亂
鬍子看了另外一個袋子一眼，他猶豫了一下，對方既然不守信用，那麼他也就可以不照著原訂的計畫進行，但是轉念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夏隆微微一楞，他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屬於那個例外，不過我此刻所擁有的一切，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從歷次混亂之中得來。就拿眼前的混亂來說，你沒有料到，但是我卻認為理所當然。」
從炸開的圍牆破口鑽出來，完成了使命，死裡逃生的那些赫爾的手下，用老辦法穿過大路，朝對面的房子跑去，靴子底部都鑲嵌著鐵片，所以並不擔心踩到排釘。
正說話間，遠處傳來了一連串爆炸聲，緊接著，便是托蒙內爾四十九管排槍發出的，那密集而又獨特的聲音。
隨著一陣金屬摩擦聲響起，那道沉重的倉庫閘門緩緩地落下，但是突然間從四面八方湧來很多人，這些人大多數拎著砍刀，拿著棍棒，不過也有人拿著槍和十字弓之類的武器。
幾分鐘后，一輛馬車停在了夏隆別墅的門前，和夏隆先生一起登上馬車的，還有赫爾。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傳來三聲槍響，鬍子探頭往外張望，只見前面是一排燈光，那是約定好的信號。
他轉過身來朝著傑森道：「就拿你來說，雖然你我之間的關係一直不怎麼樣，不過在我的眼裡，你都是一個人物，你比我入行晚一些，但也跟著老大幹了十幾年了吧，誰都知道，在我們這些人之中，你我兩個人做的事情最多。」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時候，隨著一聲輕響，角落的那堆箱子里有一隻倒了下來，咕嚕嚕，滾出一個渾身上下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似的人。
話音剛落，突然間傳來一連串慘叫聲，那些剛剛僥倖衝殺出來的人，每一個的身上都插著一把刀。
赫爾幾乎可以確信，這個老傢伙是站在惡鬼比爾那邊，要不然也不會這時候插嘴幫忙。
那所房子的房門早就敞開著，事實上這整個街區都已被佔領，負責接應的人，以一個滿臉鬍髭的傢伙為首。只見他招了招手說道：「快把東西遞過來。」
坐在他旁邊的夏隆先生看了看窗外，隨著一聲尖利的鞭梢發出的厲嘯，幾個正打算沖向馬車的人影，同時倒了下去。
「我沒有看到幾個人在搶劫，大部分人都在互相廝殺。」赫爾說道。
赫爾微笑著站了起來，他攤開了右手，手掌心裏放著兩樣東西，一個是施展臭雲術的圓球，另一個是塊巴掌大的金屬片。
赫爾知道，針對紅公爵的那部分行動已經開始了，因為據他所知，這座城市只有一架托蒙內爾式排槍，那是他們通過桑昆，偷偷走水路運來的。
雖然密集的槍聲再也沒有響起，不過被排槍阻擋住的那些人，仍舊不敢往前闖，那密集的火力和數十具屍體，讓其他人失去了勇氣，這裏可沒有英勇的士兵，只有一群為了利益而廝殺的匪徒，所以沒有人願意犧牲。
那個紅公爵是客場作戰，而他和夏隆先生則佔據地利的優勢，現在打成這樣，只能夠證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紅公爵所擁有的實力，確實遠比夏隆先生要大得多。
「這些黑心的梵塞人！」鬍子從旁邊的凳子上，抓起一把雙管霰彈槍，
「夏隆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惡鬼比爾大聲喊道：「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丟了到手的東西，可是我相信，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不可能比我做得更好，在場的各位想必都已經看到，外面亂成了什麼樣子。」
他看上去文質彬彬，穿著筆挺的禮服，戴著大沿禮帽，手上拄著手杖，嘴上叼著雪茄。
這五個人裏面，最不起眼的便是那個鬍子，他只是惡鬼比爾手下的一個小嘍啰；站在惡鬼比爾身旁的，是個戴著金邊眼鏡，大學教授模樣的中年人。
這個人居然沒有在此刻落井下石，絕對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赫爾一邊看著，一邊思索著。
「活該！你不仁我不義！」
赫爾認識這個人，他叫傑森，是夏隆先生手下的二十四路人馬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
就算拿了另外那個袋子又怎麼樣呢？難道他敢私吞？別說那些梵塞人，就是頭也會把他抓回來，然後一片一片撕碎。
「比爾，這是怎麼一回事？外面的全都是你的手下。」最靠近倉庫門口的一個人首先喝道。
鬍子從裏面拎出一個麻袋拋了出去，後面的人雖然追得很緊，但是因為大霧迷濛，根本就看不到。
對於那個叛徒，赫爾一直都非常在意，幾個星期以來，那個傢伙在赫爾的眼裡，始終都是隨時有可能爆炸的炸彈，但是他又不能拔除這顆炸彈，因為他要將這顆炸彈，放到最後爆炸，讓放置這顆炸彈的人自己被炸死。
接下來的場面比戰場更加慘烈，這些正在廝殺的人並非士兵，缺乏戰鬥的勇氣和犧牲精神，但是這些混黑道的人，同樣也沒有投降的概念，他們很清楚，如果活著落到對頭手裡，將會有多麼凄慘，所以要麼逃出去，要麼就和對頭同歸於盡。
硝煙散去，就看到夏隆先生站在破口的中間，和底下所有人想象的完全不同，夏隆的嘴角仍舊掛著微笑，現在他的樣子，絲毫不像是一個眾叛親離的老大，反倒更像是一個觀眾，在他的身後緊隨著皺緊眉頭的赫爾。
「幹嘛不把箱子砸了？」鬍子問道。
半個小時之後，在那個放滿了各種名酒的房間里，夏隆先生和赫爾聽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他們辛苦策劃了半天，弄到手的那些證券，被一夥不明來歷的人物，給半路劫走了。
那個人指著傑森說道：「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上面的那位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因為你和我們的頭一樣，都是老大必須除去的人物，因為你們倆在幫里威望太高，影響力太大。如果是在一年以前，這並沒有什麼關係，眾所周知，當初他打算讓你們之中的一個，在他退休之後成為他的繼承人，接管整個幫會。」
這些人是聽到槍聲，知道事情不妙，才前來增援的，沒有想到情況會變得如此糟糕。
好一會兒之後，傑森站了出來，他抬起頭來朝著夏隆藏身的密室問道：「老大，事情是這樣嗎？如果你真的認為我是個威脅，只要你親口說一聲，我立刻放棄手裡的一切。」
「但是現在，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因為有一個人跳了出來，一個根本不屬於幫會的陌生人，搞上了老大
比爾身邊的那個教授一般模樣的人物也插嘴道：「各位，你們還沒有看出來嗎？大家要麼跟著我們造反，要麼就和我們對著干，這裏絕對不可能有中立派存在。更何況就算你們想要中立都做不到，如果今天我們被幹掉，因為你們在我們造反的時候，保持中立，上面的那位也肯定饒不過你們，特別是你。」
夏隆先生叫他來的時候，只對他說了一句話：「我要請你看一場好戲，作為你告訴我，我所信任的那個人是叛徒的回報。」
「你的對手氣魄也不小。」夏隆讚歎道。
「你想造反嗎？」立刻有人用槍，指著站立在倉庫中央的惡魔比爾喝道。
聽到這個消息，夏隆先生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反應，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後，對傳信的人說道：「告訴比爾，我一刻鐘之後到他那裡去，讓他在後面的倉庫等著，並且把參与這次行動的人全都帶來，行動的後半部分由他負責，他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大家能夠有今天，我們的功勞不小吧，但是你我得到了什麼？別人吃肉，我們頂多喝湯，就算這樣，這碗湯也不容易喝，看看我現在，就因為一次原本就不可能成功的失敗，有人就要我的命，所以我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貝魯當局嚴密看守之下的二十幾億證券，難道那麼容易弄到手？恐怕大多數以這個名義到密斯康來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有可能那麼幸運，乘火打劫搶一些商鋪和富戶，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後面傳來的慘叫聲，告訴他那兩槍肯定打中了，按照原來的計畫，這一槍也應該是裝裝樣子，但是現在，他卻真的殺了人。
夏隆說道。
聽著那急速掠過的馬蹄聲，以及那此起彼伏的槍響，鬍子暗自慶幸自己能夠活著，他輕輕拍了拍口袋，那幾張紙片還在那兒安穩地放著。作為一個當地人，鬍子對於這裏的大街小巷，都相當熟悉，就算是在大霧之中，他也仍舊能夠認得方向，現在他得去見頭。
「你他媽的想置身事外？你如果肯跟著我造反，我發誓等你回去準備好之後，再和你干一場，以勝負決定誰來做老大，如果你不肯，我並不在乎多殺幾個人。」惡鬼比爾雙臂環抱，異常囂張地說道。
他並沒有朝窗外看，就已經知道大街之上，到底是怎麼一副模樣，擁有盲感的他，可以穿透迷霧和車廂，看到外面的景象。
瘋狂就像是一種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到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這讓赫爾感到非常意外，在他們的計畫之中，不應出現這樣的場面。
遠處兩隊人馬，正在以令人驚詫的效率互相絞殺，因為迷霧的關係，他們靠得很近，以至於托蒙內爾排槍和小型霰彈炮所發射的彈丸，沒有一顆被浪費。
事實上，他原本以為自己高估了紅公爵的實力，所以不但派去了四十幾個人，並且花大錢雇傭了一群槍手，
此刻底下正站著十幾個人，其中的五個人站在正中央，為首的是個滿臉麻子的傢伙，此人一臉猙獰，人稱惡鬼比爾，是夏隆手底下的頭號殺將。
「可惜，死了八個兄弟。」
「砰」的一聲槍響，鬍子聽到前壁傳來「咚」的一聲，車夫給打死了。
幾秒鐘后，又是一陣密集如同爆豆般的槍響，聽著那槍聲，赫爾的腦子裡甚至勾勒出一幅慘烈的景象：在某條大街上，一個用沙包臨時堆壘的障礙後面，架著一挺有許多管子，看上去像小型火炮的東西，這件奇形怪狀的武器前面橫著一地的屍體。
「我的手下告訴我，在康絲坦斯大道和可魯貝爾廣場，我們的人和紅公爵的人打得很兇，雙方甚至都動用了火炮，最後好像仍舊是紅公爵的人贏了，他們居然帶著三門火炮，我們的火力和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比。」乾瘦老頭旁邊的一個中年人說道。
那些刺殺者們在每一具屍體上補了一刀，然後扔下屍體朝著後門走去。
四十毫米口徑的小型霰彈炮，重四十公斤，可以用小炮架拖拽，射程是六百公尺左右，這東西和托蒙內爾排槍各有所長。
「各位兄弟辛苦了。」鬍子笑著說道。
鬍子穿過小巷，朝著剛才亮著一片燈的所在走去。
赫爾對放置炸彈的人有過懷疑，最有可能的懷疑對象，就是惡鬼比爾和此刻站出來的這個人，他們倆一個兇狠而又肆無忌憚，一個陰險同時狡詐多端。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們倆，能夠威脅和利誘那顆炸彈為他們工作。
夏隆一邊看著街上的激戰，一邊緩緩說道：「這就是你和我看待事情的不同，你是作為一個策劃者看待眼前的混亂，這種混亂的程度，超出了你原本預計的範圍，所以你覺得局勢失控了。」
可是，很快霰彈炮的炮聲再一次響起，這樣的對射持續了十幾分鐘，最終一個幸運的炮手，擊中了托蒙內爾排槍，不夠結實的托蒙內爾排槍被打成了一堆廢鐵。
鬍子登上最前面的那輛馬車，車裡塞著兩個麻袋，麻袋的口緊緊扎著。
「紅公爵的勢力，確實是我們所比不上的。」站立在一旁的一個乾瘦老頭隨口說道。
還沒有等到想象之中出現，紅公爵被槍彈射成馬蜂窩的景象，一陣沉悶的炮聲，讓赫爾微微一驚，那是小型霰彈炮正在發射。
「但是如果你作為一群人的老大，根本就無法預料到什麼時候，麻煩會找上你，你就會發現，機會和危險，總是伴隨著混亂一起存在；十個老大裏面有九個，是在某場混亂之中出現的。」
「什麼人？」守候在暗處的警衛大聲喝道，但是回答他的卻是一枝弩箭，迅速穿透了他的胸口。
屋頂上的槍聲沒有那麼密集，卻同樣殘酷，被擊中的人幾乎就只有死路一條，密斯康的房屋平均都有四、五層樓，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惡鬼比爾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他幾乎是朝著上面怒吼一般。
勝利的天平因為這兩門小炮，開始向紅公爵那面傾斜，他的手下在炮火的掩護之下，終於沖了上去。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
「你們幾個過去幫忙。」鬍子
「局勢好像失控了。」赫爾沉吟道。
穿過彎彎曲曲的小巷，到了大路上，巷口就停著一排馬車，四隻空箱子被隨意地拋棄在巷口邊上。
所謂的觀察孔，其實只是牆頭上少了一排磚，所以多出了這樣一條兩公尺長三寸高的罅隙。
除了正行生意，夏隆先生經營的其他買賣，這個人幾乎全都參与，在二十四路人馬之中，有將近半數都以這個人馬首是瞻，不過據赫爾所知，一直以來這個人總是和惡鬼比爾不太和睦。
不過現在他可沒有空閑管這件事情，赫爾將頭轉向了觀察孔。
揮了揮手臂，指著那座密室，惡鬼比爾朝著倉庫門口喊道：「兄弟們，給我上，誰殺了那個老頭子，我就賞他十萬克朗，其他人每一顆腦袋一萬克朗。」
馬車跑得很快，這讓赫爾有些懷疑，那個車夫是否也和他一樣擁有盲感。
雖然密斯康仍舊籠罩在大霧之中，這幾輛馬車卻跑得很快，遠處仍舊傳來稀稀落落的槍聲，似乎戰鬥仍在繼續。
激烈的槍戰不僅在地面上進行，甚至屋頂上也槍聲大作，雙方全都想到了爭奪對高度的控制。
突然間拐角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鬍子從槍套拔出手槍，自己則儘可能地往下縮。
「等到這裏的事情完了之後，我們再到老頭子的家裡去，抓到他的女兒和老婆，我讓這裏每一個兄弟，都干她們倆一炮。」
「哈哈哈！」一陣狂放的笑聲，從惡鬼比爾的嘴裏爆發出來，只見他指著傑森說道：「你的玩笑真是有趣，但是你是否想到，你應該對我，而不是他說這番話。」
赫爾並不是因為眼前的局面擔憂而皺眉，而是在猜測，底下到底有幾個人是背叛者？有幾個人則是一無所知，被意外捲入的倒楣蛋？
除了這五個人之外，其他人靠著牆壁，圍攏在倉庫四周，這些人有的顯露出幸災樂禍的眼神，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密斯康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三個老大，我們不可能坐視自己的城市，遭到搶劫。」
「砸不開啊！」另一個人無可奈何地說道。
鬍子打定注意，見到頭之後，一定要告訴他，必須提防那些梵塞人，不過鬍子轉念一想，頭好像早就料到了，要不然也不會讓他記住那個暗號，半路上把一個麻袋扔下來。
鬍子咒罵了一句，不過他馬上看到一個黯淡的黑影，正迫近過來。他連忙舉起手槍，對準黑影扣動扳機。
這突如其來的殺戮，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震驚，不過在這裏的人，哪個沒有看到過類似的場面，隨著幾聲呼喝，倉庫里的人紛紛拔出藏在身上的武器。
和往常不同，密斯康的這個清晨，到處都充滿了混亂，每一個十字路口，幾乎都可以看到廝殺的人群，迷霧之下籠罩著的不再是往日的寂靜，而是無盡的暴力和血腥。
等到傳信的人離開之後，夏隆先生對身後的赫爾說道：「你也準備一下，我們一起過去，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局勢對你來說或許已經失去控制，但是對我來說，仍舊在控制之中。」
赫爾並不是笨蛋，他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這些地頭蛇們的想法，說穿了這隻不過是一場黑吃黑
「比爾，你要造反，別把我給拉上。」傑森連忙退到一邊，搖著頭說道。
雖然被槍指著，惡魔比爾絲毫看不出害怕的樣子，他粗魯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後挺起腰板說道：「造反又怎麼樣，有人要我死，難道我還伸出脖子去讓他把繩子勒上？」
雖然全都擁有威力強勁的進攻利器，但是雙方的防禦力，卻有著絕對的高下之別，那個用沙包堆起的簡易障礙，成功地阻擋住了大部分霰彈，而他們的對手，只能夠躲在一輛馬車後面開炮，所以又是一陣密集的槍響之後，炮手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正當紅公爵的那些手下猶豫不決的時候，增援的人馬終於到了，不僅有人有槍，甚至還拖來了兩門小炮，隨著隆隆的炮聲，漫天飛散的霰彈，把大街兩邊的店鋪打得木片橫飛，磚石四濺。
隨著笑聲落下，一聲轟響，白色的硝煙瞬間灌滿了整個倉庫，倉庫的門口停著一門小型霰彈炮，而對面的牆壁，則被轟開了一個三公尺寬的口子。
「您也是同樣如此？」赫爾問道，他對於這個話題倒是非常有興趣。
「操，果然有鬼！」鬍子暗自咒罵，因為雙方原本說好的，對準馬車隨便開幾槍，裝裝樣子，現在對方卻擊斃車夫，顯然是想要控制馬車。
聽到這番話，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通過這條縫隙可以看到底下的情景，這裡是一座倉庫，不過除了角落堆著一些東西，其他地方顯得很空曠。
鬍子隨手拿了一迭，塞進了上衣內側的口袋，他不知道這到底有多少，他很想再多拿一些，但是拿得太多，會給頭看出來。
「這箱子真是太重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抱怨道。
這樣一想，鬍子立刻明白了，原來頭早就知道那些梵塞人不是好東西，所以早有準備，不過從這也看得出來，頭有些害怕那些梵塞人。既然是這樣，有些事情就用不著多說。
「放閘關門。」夏隆先生湊到那道縫隙前說道，低沉的聲音在倉庫之中回蕩著。
「為什麼這樣……」為首的那個人瞪著鬍子，含糊地問道，話還沒有說完就死了。
想到這裏，鬍子蹬開另外一邊的車門猛地跳了下去，剛一著地他就連忙滾到一邊，然後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穿進旁邊的小巷。
雖然沒見過這東西，不過鬍子知道，這東西就相當於錢，而且不是普通的錢，每一張紙都代表很多錢。
幾分鐘后，赫爾知道了派去對付紅公爵的那些人全軍覆沒的消息，他沉默下來。
立刻跑過來八個人，每兩個人一口箱子，這些人搬著箱子穿過走廊，朝著後門走去。
「出發，出發。」鬍子敲打著前壁喊道。
但是這些人又不敢撤下去，那個裝證券的大麻袋，早被一串子彈打碎了，價值億萬的證券灑落一地。
隨手把兩邊的窗帘拉上，鬍子興奮地搓了搓手，他麻利地解開其中的一個袋子，裏面放著的東西，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些花花綠綠的紙頭，每一張都有攤開的信紙那樣大，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花體字，底下都有簽名。
沒有把握從正面突破，這些人就只有期望繞到對手背後去的同伴，能夠得手，但是前面傳來的爆炸聲和連續的槍響，說明對手也不是毫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