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四集 瞞天過海
第八章 舞會的請柬
聽著胖子簡短地介紹了一遍死亡舞會的來歷，以及血腥貼面舞的規則之後，赫爾有些傻了。
從那本生物圖鑑裏面，赫爾知道，在魔鬼山脈之中，隱藏著數千種可怕的魔獸，有些魔獸的實力，甚至和超階戰士相當。
「……」
精靈魔法師說道。
在人數受到限制的時候，請魔法師、念者和神賦戰士幫忙，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除了像兄弟會這樣的特殊存在，其他人到哪裡去找這些擁有特殊力量的人？
「……」
「侯爵大人，我知道您所指的是什麼，我可以保證，最近密斯康發生的動亂，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可以告訴您一句實話，我打算在密斯康投資一些產業，這樣我就有更好的理由，經常到這座城市來。」
赫爾並不擔心這種警報魔法，他真正擔心的，是那些能夠看透迷霧的魔法師，所以他的行動必須迅速。
這是無奈的選擇，除非夏隆先生願意將自己身邊的那兩個神賦戰士借給他，赫爾已經知道那個保鏢是惡魔死士，車夫則是暗器大師。
因為這個緣故，空位就只剩下一個。如果那個收割者願意加入，倒是可以組成一個「暗戰隊」。
彷彿是條件反射一般，馬丁少校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我只是為國家保存人才，馬丁，當初你調離我身邊的時候，我就一直認為，你的選擇是錯誤的，秘密員警部門根本就不適合你這樣的人。」道克曼侯爵將一封信函，透過欄窗塞了進去。
「和決鬥不同，死亡舞會是在野外或者城市的某個區域進行，除了不允許其他人幫忙和有人數限制之外，沒有任何規則，而我所提出的更是最為徹底的解決方案——被稱作為血腥貼面舞的方式。」
「血腥貼面舞？」赫爾驚疑地看著夏隆先生身邊的那個胖子。
走出禁閉所，侯爵輕輕嘆息了一聲，然後登上一輛馬車。二十分鐘之後，他來到了紅公爵臨時下榻的旅館。
馬丁少校猜想，那位特派專員恐怕也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當初因為不信任那些亞法銀行家，而將斯特法爾調來密斯康，下達這道命令的人位高權重，不可能讓那個人為此負責。
「我已經知道了你的事情。」道克曼侯爵說道：「從目前的狀況看來，我暫時沒有辦法幫你洗脫罪名，不過我會動用我的影響力保住你；我已經發訊給陸軍部負責軍事法庭的兩位長官，其中的一位，答應插手調查和審理。」
「我們已經調查了負責護送斯特法爾先生前來的本恩上尉，沒有任何跡象能夠證明，斯特法爾先生在半路上曾經和什麼人有聯絡。」
真正的斯特法爾十有八九在啟程不久就被綁架了，代替斯特法爾的肯定是另外一個人，斯特法爾先生那令人憎惡的性格，無疑給假冒者極大的便利。
精靈魔法師猶豫了很久，最後問道：「你是否希望我幫你？」
「這看上去更像是謀殺。」赫
「你沒有必要存在這樣的顧慮，我需要你幫的忙，和人類沒有任何關係。」精靈魔法師立刻說道。
離開麗達家，外面仍舊籠罩著厚厚的迷霧。
對於這股氣勢，紅公爵根本無動於衷，不僅如此，還用一絲微笑，將侯爵的氣勢化解于無形。
「今晚就別回基地去了。」赫爾的耳邊，響起麗達輕細囈語一般的聲音。
回到禁閉室，馬丁少校躺在床上，他的腦子裡亂紛紛的。
「爸爸已經將一切都告訴我了。」麗達抱住赫爾的右臂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現在只能夠從基地里的那些人中，挑選幫手，我或許幫不了你其他忙，卻可以試著說服你想要挑選的人。」
赫爾並不認為，紅公爵的手下裏面有超階戰士存在，那樣的人恐怕整個兄弟會裡面也沒有幾個。
這樣一來和兄弟會關係越近的人，越有可能在死亡舞會之中倖存下來。
「道克曼將軍？」馬丁驚詫地看著鐵門的欄窗，站立在欄窗前的正是他所熟悉的那位老上司。
既然要將地點選擇在魔鬼山脈，赫爾已經將其中的一個位置給了穆恩老頭，沒有人比穆恩老頭對魔鬼山脈更加熟悉，老頭雖然是個普通人，但他是個運用陷阱的宗師。
「他是這裏的地頭蛇，有很多手下，所以我不得不依靠武器的火力，來彌補人數上的不足，可惜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了，最後我只能夠逃跑，而我帶來的霰彈炮則被搶走了。」紅公爵三言兩語將責任推了個一乾二凈。
紅公爵侃侃而談，他看上去有幾分自鳴得意的樣子，又像是在作白日夢。
「你好好保重，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道克曼侯爵扔下信函，轉身往外走去。
「決鬥確實是其中的一部分，不過兄弟會裡面並非人人都擅長決鬥，為了公平起見，除了決鬥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方式，稱作『死亡舞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叮叮噹噹鐵棒敲擊欄杆的聲音，將他驚醒。
「……」
道克曼侯爵看也沒有看，一把接過信封塞進了口袋裡面，一方面是因為他沒有這個心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很清楚那上面的東西，他肯定看不懂，自然也無法決定什麼。
「也就是說，你們仍舊打算繼續打下去了？」道克曼侯爵變得有些不太客氣起來。
「很可惜，還沒有。」紅公爵回答道。
這個該死的死亡舞會，居然只能夠接受不可以推託，這讓赫爾不由得在心底大罵混蛋。
透過這副眼鏡，赫爾掃視著四周，只見一道紅色的光線，沿著大街由遠而近掃了過來，赫爾迅速閃入旁邊的那條小巷，他必須等這道紅色光線通過，這東西是警報魔法的一種。
「你才是我真正的勝利女神。」赫爾湊到麗達的耳邊，輕聲說道。
「馬丁少校，我們是總部派來調查這次事件的專員，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那些
「我知道您擔心些什麼，任何一位地方長官，都不會希望看到，自己的屬地之內有兩股勢力，為了仇恨而互相廝殺。」
還沒有等到赫爾說完，麗達那火熱的嘴唇，就把他的話封在了口中。
胖子並沒有被這句話打動，他擠了擠滿臉的肥肉，眯著那對小眼睛說道：「話可不能這樣說，兄弟會做事一向講求公正，就拿死亡舞會來說，作為被挑戰者，你有權力決定開死亡舞會的時間和地點。當然有點限制，時間不能夠超過三個月，而地點不能夠是在你和夏隆先生的地盤之內。」
「不會是決鬥吧。」道克曼侯爵看上去有些興緻來了。
這哪裡是對決？根本就是謀殺！赫爾非常清楚自己的那些手下，和紅公爵手下的差別。
「馬丁少校，鑒於你在這次事件之中嫌疑重大，我們將護送你返回總部，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魔鬼山脈。那個曾經令他差一點喪命的可怕所在。
「你和你那位對頭之間的仇恨是否已經了結？」道克曼侯爵問道。
「馬丁，你讓我失望，那個曾經無論遭遇什麼樣的挫折，都不會倒下的馬丁副官，到哪裡去了？」鐵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赫爾讓那個擅長變形術的精靈魔法師，變成老頭的模樣。
赫爾愛戀地輕輕撫摸著麗達那火紅的頭髮，或許是因為愛情的力量，讓一直都不喜歡留長發的麗達，居然開始蓄起發來，現在她的頭髮，已經不像最初認識的時候那樣短。
「我可以幫你忙，不過，將來有朝一日，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你同樣不能夠拒絕。」
聽到特派專員的最終判決，少校無言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在禁閉室的時候，他已經想通了所有事情；毫無疑問，殺死迪普斯中將，偷走裝著所有證券的那枚戒指，只可能是那位金融家斯特法爾，不過這個斯特法爾，並非是真正的斯特法爾。
站在大霧之中，赫爾在腦子裡面默念著一段咒文，然後他將一副非常精緻、刻著花紋的金絲邊眼鏡戴了起來。
收割者一向被認為是一種不太成功的進階，因為他有點像戰士，卻缺乏耐力，所以不適合陣地戰，而只能夠像斥候那樣，依靠潛伏偷襲，收拾那些落單的敵人。
等到局勢變得混亂之後，這個人悄悄地離開了大樓，因為他一直就在大樓里，所以並不會被警報陣列當作是闖入者，就算離開也不會引起警報。
「我首先必須知道，將來你需要幫什麼忙；我並不介意麵對危險，但是你的要求如果危害到我在意的人，我將無法作出承諾。」赫爾說道。
「聽說你帶了很多人到密斯康，除了人之外，還有不少武器，甚至包
「可以預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面，我將會是亞法對貝魯帝國，最主要的外交窗口。」
雖然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但是對於他來說，一切都已經沒有意義。
赫爾回憶著有關收割者的資料，收割者是斥候進階刺客之後，一種極為特異的分支，收割者前期按照斥候的方式進行調製，後期則轉為按照戰士的方式調整力量。
而紅公爵那邊，當初被自己設置陷阱殺掉的「音刃劍侯」，就是一個不低於八階的高手，這種人只需要出動一個，就可以把他連同他的手下全部幹掉。只要一想到，這一次紅公爵將帶著四個，和那個「音刃劍侯」差不多的高手對付他，赫爾就感到背後發涼。
赫爾盤算了一下，他的手中有兩個魔法師和一個六階的「收割者」，至於他的那位格鬥教練，可以看作是一個五階的「全能戰士」，其他人全都是斥候。
既然知道了兄弟會控制亞法的手段，赫爾當然也能夠想到，兄弟會肯定會對他這種本身是神賦戰士，而且還有其他力量來路的人加以壓制，紅公爵的事件，或許只是一個借口。
連他自己也未曾想到，他的保鏢和車夫居然會拒絕幫忙，雖然沒有說任何理由，但是夏隆和赫爾完全可以猜到，這件事情肯定和兄弟會有關。
再一次見面，兩個人比第一次相見時要直接了許多，道克曼侯爵絲毫沒有拐彎抹角討價還價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梵塞的回答到底如何？」
穿街走巷，幾分鐘之後，赫爾來到了那個秘密據點。
「我同意紅公爵的提議，時間就訂在一個月之後，地點是魔鬼山脈深處。」赫爾對那個傳遞消息的胖子說道。
這個熱吻持續了半個小時，赫爾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麗達的嘴唇說道：「很抱歉，我必須離開你的身邊一段時間。在這一個月里，我得找到一個人，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沒有人會對一個討厭傢伙感興趣，本恩的性格又使得他更是如此，很可能本恩從見到這位斯特法爾先生的時候起，就沒有正眼看過這個討厭傢伙；所以唯一可能發現斯特法爾被掉包了的他，被蒙蔽了過去。
「很抱歉，幫不了你的忙。」夏隆先生輕輕拍著赫爾的肩膀，無可奈何地說道。
「一個能夠令你贏得勝利的人？」麗達睜大著眼睛，秋波橫溢地問道。
「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是否說明，你懷疑斯特法爾先生在半路上已經被別人劫持，到達這裏的那位，並不是斯特法爾先生本人？」
「放心好了，我不會離開你的。」赫爾安慰道：「就算是到了地獄之中，我也會爬出來，回到你的身邊……」
那裡有許多危險到極點的地方，和這些危險之地比起來，野牛谷簡直就像是後花園一樣安全。
雖然他們倆的手中同樣掌握著不少神賦戰士，但是因為職業的緣故，他的手下全都是一群「密探」，而紅公爵擁有的則是一幫「打手」。
「今天別離開我好嗎？」麗達看著赫爾說道：「我很害怕，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突然間有一種感覺，我將失去你。」
「……」
而作為最高長官的迪普斯中將，已經付出了生命，也不可能讓一個死人來承擔責任。
「當然，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赫爾絲毫沒有掩飾地說道。
決定了地點之後，赫爾開始為參与者的人選而犯起愁來，他的手下之中，願意和他共進退的只有那位教練，教練雖然實力並不是很強，但是他精通的東西實在是很多，無論是射擊、格鬥還是攀爬、潛行，都相當熟練。
「很抱歉，我們需要的是確鑿的證據，而不是憑空臆測。」
在離開密斯康之前，他還需要那個技師，替他準備一些東西。
在宵禁期間，除非身上有特別通行證，要不然任何一個在大街上走動的人，都會被立刻拘禁起來。
紅公爵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兄弟會同樣也不希望看到類似的事情發生，所以在兄弟會的章程之中，為解決這種事情提供了一種方案。」
「血腥貼面舞？非常有趣，或許到時候，我也會前來參觀。」道克曼侯爵笑了笑說道。
赫爾沉默不語，他當然明白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公正存在，死亡舞會的設置，很明顯是兄弟會用來控制各方勢力辦法。
雖然是這樣，赫爾並不是一個會束手待斃的人，當初在軍隊裏面的時候，他就千方百計讓自己調到軍務處，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另外一個讓赫爾「心儀」的人選，就是當初裝扮成斯特法爾的那個精靈魔法師。赫爾對他並不是很了解，但是從他願意執行那危險萬分的使命看來，他絕對不會缺乏勇氣。
裏面住著一個孤僻的老頭，除了老頭之外就只有管家、女傭和車夫三個人，動亂那天，一群暴徒沖了進去，把四個人全都殺了。
但是他最終還是離開了那間充滿春意的房間，沒有告別，甚至沒有絲毫的停留，就離開了。
這番話徹底打消了赫爾的顧慮，他和精靈魔法師互相交換了誓言。
在魔鬼山脈那種地方，惡魔死士的用處不大，暗器大師卻非常有用。
「據我所知，前幾天在密斯康發生的動亂之中，曾經有人用大型軍用武器互相攻擊，其中就有小型霰彈炮，這些霰彈炮不會是你的吧。」道克曼侯爵絲毫不讓地追問道。
看到那個裝扮成老頭的精靈魔法師，赫爾猶豫了一下，最終將死亡舞會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是一張調查令，是道克曼侯爵以布朗頓總督的名義，要求親自負責調查，這次襲擊衛戍司令部大樓的事情，並且還要求讓馬丁協助調查。
「沒有什麼，這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赫爾笑了笑，聳聳肩膀，他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少校，為
從別墅底下的通道，赫爾出了城，不過他並沒有前往公共車站，而是穿過一片樹林，鑽進了兩百多公尺外的一個樹洞裏面，這裡有個隱蔽的小門，底下直通那座位於舊礦區的基地。
赫爾沒有特別通行證，不過他根本不在乎這些，路口的哨卡阻擋不住他，更何況，他用不著走遠，兩個街區之外就有一個秘密據點，那是一座兩層樓的別墅。
「……」
密斯康的大街上到處是士兵和員警，自從衛戍司令部大樓遭到攻擊之後，密斯康就受到了軍事管制，每天晚上七點之後就實行宵禁，一直持續到早晨十點，大霧散去之後。
赫爾根本就不知道夏隆先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等到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到麗達正坐在他的旁邊。
「您說得一點沒錯，那確實是我的東西，侯爵大人想必已經看到了旅館正在裝修，那就是動亂當天有人進攻這裏的證明，我在這裡有個仇家，那天就是他前來尋仇。」
之後敵人那聲勢浩大的攻擊，為的就是製造混亂，以便讓那個冒牌斯特法爾先生乘機行動，殺死迪普斯中將，偷取裝有證券的空間戒指，想必都是那個冒牌貨的傑作。
此刻他所能夠做的，就只有將麗達一把抱在懷裡，然後俯下身體，將嘴印在麗達那性感的紅唇之上，赫爾感覺到，自己還從來沒有過在一個親吻之中，附上那麼多的熱情。
胖子是青山兄弟會的聯絡人，他的職權和紅公爵其實差不多，在兄弟會裡面地位要比夏隆先生高得多，他這一次來，是轉告赫爾，紅公爵向他挑戰的事情。
當他離開那張柔軟大床的時候，麗達還沒有醒來，那甜美撩人的睡姿，令赫爾產生了無盡的遐想。
「您沒有必要這樣費心。」馬丁少校輕嘆了一聲說道。
將所有的枝節全部剝離，可以看出敵人的整個計畫其實極其簡單，但是如此簡單的計畫，卻非常有效。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絕對正確，後來加入軍事情報處，他同樣寧可違反上司的意志，將自己隱藏了起來，現在他已經擁有了億萬財富，而且事業剛剛走上了正軌，又如何會願意就這樣死去？
在那座別墅底下，有一條隧道，一直通到城外十公里處的大路旁，一百公尺之外便是一個公共馬車站。
既然死亡舞會的舉行時間由他決定，就要好好利用這一點，赫爾已經想到了，一個對他來說相當有利的地點。
一夜的瘋狂，留給赫爾的除了無盡的回味之外，還有深深的疲憊。
「梵塞根本不同意提供這些技術，不過如果是以交換的形式，就沒有問題。」說著，紅公爵從上衣內側口袋裡面，取出了一個折迭得整整齊齊的信封：「這是梵塞擬定的一封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