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集 不死之王
第五章 模擬幻境
但是這已給後面的人形提供了寶貴的時間，那些人形已準備好了群體動物魅惑。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正身處一個模擬幻境之中。
不死之王微微一笑，他的身體往前滑移開幾米，並且將「禁魔印記」打入了腳下的地面之中。
不過有了手下的紅公爵並沒有剛才那樣的驚慌，只要有手下，他就不在乎，如果真的被這些狼殺死，也只能夠怪他指揮失誤。
對於這樣毫無營養的格鬥，不死之王根本沒有興趣，「戰爭旋律」是需要眾多同伴的魔法師，同伴數量越多，「戰爭旋律」能夠發揮出的威力就越強，光棍司令一點用處都沒有。
「有的是為了錢而主動找上來的幫手，有的則是另有目標的監視者。」他盯著那個死靈魔法師和四個空騎士。
不死之王召喚出那道魔法契約，開始研究起來，過了片刻之後，他的眼神里漸漸顯露出喜悅的笑容。
在隧道之中一邊走著，不死之王一邊準備著魔法，他需要一出手便讓那些闖入者感到震懾。
兩個人各有優勢，他們中的一個擅長大集團作戰，協調和整體布局能力絕佳，而另外一個則擅長控制小團體，對局部戰役的策畫極有天賦。
所以他很清楚，想得到他所需要的那些東西，單單有強大實力沒用，必須依靠謀略來巧妙運用他的力量。
將意識潛入到幻境之中，不死之王開始觀察起紅公爵的作戰來。
但是其它人則不一樣，那個死靈魔法師實力高超，自然用不著說，那幾個空騎士能夠得到「法皇」的指點，就算實力不濟，眼光卻頗為高明。
那些憎恨武士則是一團難以看清的陰影，他們的力量不強，但是速度卻快得嚇人，而且這些憎恨武士是由怨魂惡靈煉化而成，身上帶著異常強大的負精神能量，凡是靠近三十米之內的人，都會因為感受到極度恐懼而喪失鬥志。
這些恐怖女妖比大多數真正的魔法師都更加可怕，她們是絕對的戰爭機器。
就像他一眼看透赫爾是「魔力爐」試驗的損益實驗體一樣，他同樣也看得出，這四個人是遠沒有達到赫爾那種程度的調製體。
紅公爵轉過身來，現在他的心已安定下來了，雖然他犧牲了一個魔法師，卻換回了一群可以充當戰士的狼，雖然這些狼的實力不怎麼樣，不過它們卻能夠成為魔法師們的護衛。
紅公爵立刻猛醒過來，那並不是敵人，而是「戰爭旋律」所需要的部下，他立刻命令其中的一個人形，攻擊那頭火狼。
正當她確信自己是在現實世界的某個地方時，突然間她的眼前跳出了一個晶盤，那東西和多那度晶盤很像，但是更加詳細。
雙方的魔法同時發動，最快完成的仍舊是不死之王，就看到在一瞬間，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下來。
不死之王突然間想起，他還關著另外一批闖入者，最近這段時間，他的心思都放在這個代理人的身上，所以忘記了那些闖入者。
這種結果對於不死之王來說，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嗜血殺戮者離他最近，右手五指併攏如劍直刺他的面門，那一擊威力之大，力道之勁，從五指尖端空氣的異樣扭曲就可以看得出來。
事實上，挑選「戰爭旋律」除了需要眼光，更需要勇氣。
「我將把你們送到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在那裡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挑選最適合自己的力量，然後在那裡殺戮，直到找到離開的出口。」
面對這樣的敵手，紅公爵打得異常艱難，他用的是獵叉，兩邊的手臂上各拴著一面小盾，獵叉在他的手裡舞動得頗為精妙，只是他的力量和那些神賦戰士比起來，實在弱了一些。
遠比其它人更為優越的是，在他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亡靈之主」的身影，那個「人」一直在為他示範「亡靈之主」的用法。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空空蕩蕩的四周，冒起了無數青煙，這些青煙聚攏成為一頭頭樣貌猙獰的魔獸，天空中同樣憑空出現了無數黑點。
手腕上仍舊能夠感覺到隱隱痛楚，這如果是幻境的話，那也太真實了一些。她甚至開始猜疑，在這個幻境之中被殺死，是否真的會導致死亡？
另一個讓不死之王感到意外的事情是，他從這些人的記憶之中知道，外面世界對魔法已不像以往那樣看重。
如果不是先遇到了赫爾，這四個人或許會讓他心動，不過就算現在價值減少了很多，他也不打算浪費這四塊不錯的材料，在不死之王看來，這四個人里應該有一、兩個可能成功。
只見她們飄浮在離地面十幾米的高處，躲藏在一大片黑霧之中，那蒼白的身影時隱時現。
這一次赫爾的意外闖入，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因為這些人和以往的闖入者不同——以往的闖入者不是冒險家就是魔法師，從他們的記憶之中，除了可以知道外部世界的變化，沒有其它的用處。
這一切讓紅公爵一陣錯愕，他以為又有新的敵人出現了，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他好像能夠控制那幾個人形。
「代理人」並不是僕人或者管家，雖然「代理人」替某一個人或者幾個人服務，並且聽命於他們，卻並不完全受到這些人的管束。同樣的，一個人也可以擁有幾個「代理人」。
「不過我對於你們進入這裏的理由非常感興趣。」不死之王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道：「我已知道，你們是因為一場非常有趣的決鬥而來到這裏，你們之中，有的是這場決鬥的參与者。」
他看了一眼紅公爵。
什麼時候魔力爐的研究變得這樣普及了？
當黑色光柱散去之後，就看到七個人離地三尺，全都被封在了六米多高的黑色柱形晶體之中，這些水晶一般的稜柱之中隱隱約約浮現出無數金色的紋路和符號，底下更有一座奇異的魔法陣徐徐轉動著。
她能夠看得出來，另外三個空騎士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時間停止是傳說之
「時間停止！」最先清醒的是那個女空騎士，一直頗為高傲的她，此刻眼睛直直地看著對面的那個神秘人物。
但是，從這些人的記憶之中，他知道了很多非常有趣的事情，其中最令他感興趣的便是「代理人」這種有趣的身分。
恐怖女妖的面貌異常醜陋，青眉橫目，隆顴凹腮，而且長著滿頭蛇發，她們用目光施下詛咒，並且不停地施展著「靈魂抽離」，作戰的時候，就看到從黑霧之中飛出灰白光點，一發就是幾十甚至上百。
在稜柱的外面，不死之王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他非常滿意自己的收穫，從這些人的記憶之中，他進一步了解了外面世界的魔法研究，進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不停地翻看著那張列表，突然間一個熟悉的符號跳入她的視線，或許是因為她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太久，一個異常繁複的魔法陣，從晶盤之中跳了出來。
在一旁靜靜觀察著的不死之王連連點頭，他已確認紅公爵是控制手下的高手，這個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毫不猶豫地犧牲手下，什麼時候應該收編投降的敵人。
「天使之翼！」雅茜不由得叫了起來，她將臉一下子貼在了那個魔法陣上，仔仔細細地察看著每一個細節。
「有的是協助者。」他掃了一眼嗜血殺戮者。
權衡利弊之下，最終不死之王還是選擇了赫爾，因為他從紅公爵的記憶之中，已得知了血仇兄弟會的規矩，只有普通人才能夠成為老大。
那些被封在稜柱裏面的人，臉上的神情都停留在被封住的那一瞬間，有的充滿了驚詫，有的帶著一絲恐懼，有的看上去怒不可遏，還有一個臉上一片淡然，彷彿發生什麼都已和他沒有關係。
在旁邊的列表之中，有著長長的一串名單，隨著她的眼神掃過，名單上的一行文字就會閃亮，旁邊的晶盤裡也立刻顯露出新的數值。
一時之間火狼和紅公爵斗得難解難分，前者兇悍、敏捷、還有噴火的天賦，後者靠招式純熟，出手狠辣才能夠抵擋，看得出紅公爵以前是一個經常打架的狠角色。
既然已知道了這是模擬幻境，雅茜沒有絲毫猶豫，她想象著空騎長槍和飛行獸。
這兩個人，他都想弄到手，他並不在意兩個人的魔法能力，反正他需要的代理人，不是打手。
從隧道口一出來，數道勁風就迎面而來，不死之王的嘴角露出了難得的微笑，他的魔法同樣已發了出去，只是沒有闖入者的那些魔法的光影效果罷了。
憎恨武士用的是兩把黑色長劍，那是由暗能量構成的純能量武器，能夠穿透鎧甲，直接殺傷內部。
看到這些人都顯得頗為緊張，不死之王露出一絲微笑，一絲非常適合他身分的冷酷微笑，說道：「既然你們是為了決鬥而來，那麼我就讓你們繼續決鬥下去，我會給你們安排一場非常有趣的決鬥，一場完全
如果要和教廷聯絡，如果看人脈和勢力，紅公爵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比現在還剛剛起步的赫爾強，不過選擇紅公爵，就意味著放棄赫爾，因為這兩個人之間有一個該死的契約，這個契約讓他只能夠保留其中的一個。
她的念頭剛剛一轉，一套奇怪的長袍立刻替代了她那身空騎士制服。無數原本並不屬於她的記憶，莫名其妙地從她的腦子裡冒了出來。
用手中的法杖一指，隨著一陣空間扭曲，一頭蠕蟲般的奇異生物出現在他的眼前，這條蠕蟲後半身體隱沒在一片陰影之中，它的頭部緩緩張開，露出裏面不停蠕動著、腸子似的隧道。
不死之王曾閱讀過紅公爵的記憶，代理人這種身分，就是他從紅公爵的記憶之中知道的。
遠沒有他原本猜想的那麼快，外面世界對於魔力爐的研究還只是剛剛開始，那個赫爾，完全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不死之王真正想要看的是紅公爵如何用好「戰爭指揮棒」，所以他讓幻境隨之一變，四周立刻出現了十幾個模糊的人形。
十幾秒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嗜血殺戮者的劍指迅疾刺出，但是後面的骷髏爆和其它魔法卻並沒有發動出來，而是毫無徵兆地消散了。
兩種亡靈魔仆都是殺人于無形，殺起人來效率高而且速度快。
不死之王不由得將紅公爵和赫爾進行了一番比較。
雅茜毫不猶豫地確定了下來。
當然，他的代理人必須是最好的。
但是此刻紅公爵的選擇讓他有些驚訝，紅公爵選擇的居然是「戰爭旋律」。
再接下去就是搜索和征討其它的魔獸種群，找一些更強大的魔獸，用它們來取代這些狼，進一步擴大自己的隊伍，然後再搜索、征討、擴充隊伍，直到將所有的敵人都掃除乾淨，而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一隊斥候……
這位孜孜不倦的老師召喚出兩個恐怖女妖，和十個憎恨武士。
魔法師們早就研究出「時間停止」的原理，時間停止其實是進入了一個半次元面，在那裡時間的流動比這個世界快得多，所以相對於半次元面之中的人來說，外面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離開封著雅茜的那根黑色晶體稜柱，不死之王一一檢視著其它晶柱，突然他在其中的一根晶柱前面站定了下來，那裡面封著的正是紅公爵。
一瞬間，死靈魔法師和那幾個空騎士全都面如土色，不僅只是他們，嗜血殺戮者也已看清了他的敵人，那雙嗜血魔眼清清楚楚地告訴他，眼前的這位並不是人，至少不是一個活人。
說實話，不死之王原本並不看好這個人，在所有的闖入者里，只有他是普通人。
不死之王非常清楚，他模擬幻境之中設定的各種選擇不下於一千五百種，每一種都足夠誘人，而「戰爭旋律」絕對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很強的類型。
能夠再一次看到白雪，雅茜突然間有了信心，她和以往一樣輕輕拍了拍白雪的額頭，然後坐在了它背部的鞍座之中，手中高舉著長槍，輕聲吟誦著咒文，一
這讓他不得不放棄，因為紅公爵一旦得到了力量，回去之後立刻會失去血仇代理人的身分，如果不給他力量，尋找征服者查理的寶藏恐怕前途渺茫。此外，血仇兄弟會的力量也讓他有些忌憚。
這個時候，外面世界的魔法師們突然想起了「魔力爐」，恐怕他們的真正念頭並不是像這個小丫頭所想的那樣，為了她的那個帝國服務。
隨著一片十米方圓的法陣籠罩在群狼的身上，原本狂亂的狼群，立刻變得安靜下來，就在那一瞬間，紅公爵感覺到他的意識之中，又多了數百個完全受到他控制的手下。
不死之王突然間想起，天使之翼這個詞並不是這些後輩們的發明，很久以前也有人把魔力爐稱作為「天使之翼」，因為魔力爐提供的無盡的魔力，就是插在人類身上的天使之翼，擁有了它的人，無疑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和其它的魔法師不同，不死之王研究的並不只有魔法，在一千多年漫長的歲月之中，他看了不少哲學、歷史一類的書籍，從中學到了不少古人的智慧和謀略。
在隧道里走了二、三十米，已可以看到出口了，連帶也可以看到站立在出口四周的那幾個闖入者，從這些闖入者的動作姿勢可以看得出，他們也已做好了出手的準備。甚至他的那個後輩同行，還在隧道出口布置了三個骷髏爆。
不過最為可怕的是瀕臨死亡的恐怖女妖，她們在臨死前的一刻會飛到人群之中，發出一聲刺耳的嚎叫，一公里之內所有人全都會死亡。
幻境之中最初模擬出來的魔獸，和進入者的實力相當，所以紅公爵面對的只有一頭火狼。
看來世俗世界已忘記了，那些隨手便能夠毀滅萬千性命，將無比的繁華化為一片灰燼的強大魔法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赫爾緩緩醒來。
和剛才一樣毫無徵兆，兩樣東西就憑空出現，讓雅茜又悲又喜的是，那個飛行獸正是她那慘死的搭檔「白雪」。出現在她面前的「白雪」和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連眼神和習慣都沒有改變。
居然在他的面前用死靈魔法，這讓不死之王想想都感到可笑，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三個骷髏爆，他可以讓骷髏爆根本感應不到自己的存在。
他當然知道這個名字的出處，那是巴格雷的一句名言——人類和天使相差的只是缺少一對翅膀，插上了翅膀，人和天使沒有什麼兩樣。
一髮帶著旋風的寒冰飛刃，撕開了火狼的背脊，隨著一聲慘嚎，火狼後退了幾步倒在地上，紅公爵正打算鬆一口氣，突然間他看到前方出現了數百頭火狼，那密密麻麻的一片紅色，讓他感到是如此刺眼。
那個死靈魔法師雙手前伸，一顆斗大的能量化作骷髏，靜靜地懸浮在離手掌一尺的地方，其它人的出手比死靈魔法師稍微慢一拍，所以能量還未曾完全凝聚成形。
難道是被傳送到了另外一個所在？還是自己身處於幻境之中？她用力掐了一下手腕，傳來陣陣疼痛。
現在他就需要幾個這樣的代理人。
和其它的那些傳奇魔法、奇迹魔法不同，時間停止的施展方式幾乎每一個魔法師都知道，它的咒語、它的魔法排序在很多魔法書里都可以找到，但是，幾千年來卻沒有幾個人能夠施展出這個魔法。
他同樣也知道紅公爵是血仇兄弟會的代理人，平時駕馭著數萬手下。
天使之翼？不死之王對這個名字頗有幾分欣賞。
不知不覺之中，除了紅公爵之外，其它所有人都微微低下了頭，這是下位者對於上位者的恐懼和敬畏。
不死之王徑直走了進去，等到他進入隧道之後，那條蠕蟲從原來的世界漸漸消失。
可是，想要打開半次元面談何容易？
他想了想才記起，那些闖入者已被他關在了一片扭曲空間的迷境之中。
這是近幾個世紀的發明，以往並不存在這種身分，同他所熟知的上位者和下位者、主人和奴僕的關係不同。
赫爾同樣在幻境之中，不過他得到的待遇和其它人不同，他根本用不著和其它人對決，而是用那些模擬出來的魔獸，熟悉「亡靈之主」的一切運用方式。
看了幾行之後，她已知道那是不同類型的神賦戰士，而且全都是終極的超階形態。
這種能力比赫爾挑選的「亡靈之主」更絕，除了擁有一個特殊的精神系魔法——「戰爭指揮棒」和其它一些類似傳訊術的小魔法，「戰爭旋律」和任何魔法都無緣，所以其本身的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弱到極點。
紅公爵和嗜血殺戮者對於這一切沒有太多認知，所以並沒有感到什麼特別的，他們只看到一個人的身影漸漸顯露，當大家同時發起攻擊的一瞬間，這個人突然間從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他已站在了幾米之外的地方。
雖然最終選擇了赫爾，不過不死之王仍舊打算廢物利用，他還是想收服紅公爵，只是並非作為代理人。
只見他雙手一揮，立刻從地面激射起七道黑色的光柱，每一道光柱鎖住一個闖入者，這些黑色光柱漸漸凝聚成形。
果然所有數值都和大師制訂的目標完全吻合，毫無疑問，這正是「天使之翼」的完成狀態。
隨著紅公爵的意念一轉，那些人形之中的一個，立刻朝著緊隨在他身後的狼群迎了上去，一道扇形的七彩虹光噴射而出，被七彩虹光噴到的狼立刻倒在地上，一倒下就是一大片，如此大範圍的攻擊立刻引起了其它狼的注意，狼群立刻聚攏了過來。那個人形看上去是一個初級的魔法師，他根本來不及發第二個魔法，就被蜂擁而上的群狼撲倒在地。
憑著一種奇特的本能，他感覺到深藏在那溫和的外表和瘦弱身軀之下的，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力量。
在稜柱里，雅茜茫然地看著四周，她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片茫茫荒漠之中，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
「我不喜歡別人闖入我的領地。」不死之王語氣很重地說道，他的話讓對面的人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紛紛作出了攻擊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