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三集 贏家輸家
第二章 戰爭時期的戀情
按照魔法序列的排布，赫爾調運魔力，因為是第一次嘗試，為了不出意外，他選擇了念咒的方式，念咒的好處是容易控制，不像默發，施法速度雖然快，而且動作隱蔽，卻不容易控制發力的大小。
「這是你連夜趕出來的吧。」赫爾輕輕撫摸著安娜的雙手，他隱約可以看到這雙手的手指上到處都是細小的傷痕。
安娜顯然要比女兒雪麗冷靜得多，雖然才來教廷不久，但是對於這個地方的情況她已瞭若指掌，所以一眼就看出了赫爾為難的地方。
「無所謂犧牲，只是實力暫時下降了一些，自從上一次遭遇襲擊，我就一直感到自己沒什麼用處，守護士的力量對您來說作用不大，您的戰鬥風格是迅疾猛烈的進攻，配合有效的閃避，固定防禦不是您最需要的。
「不要擅自去打擾神，讓我去和神說，我是神使，他會聽從我的請求。」赫爾只得勸安娜不要冒險。
他朝身側看了一眼，齒輪正滿臉慌張地看著他。
「不，預言系的傳奇魔法並不只行降臨這一種，大預言術、奇迹祈求都是比降臨更加強大和有用的魔法。」安娜解釋道。
天空中一道彎月孤懸雲端，雲層很厚，看不到閃爍的星辰。
赫爾稍稍增加了一點魔力，氣流立刻增強了許多，甚至形成了一道空氣漩渦從靴底直噴出來，漩渦使得氣流凝聚形成一道氣柱。
安娜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拉住赫爾的手，另外一隻手則輕輕地拍了女兒的腦袋一下作為懲罰：「您別在意，如此危險的事，哪裡能夠聽這個瘋丫頭的？沒有準備妥當，就貿然試驗，萬一摔傷了可怎麼好。」
雪麗剛剛想要爭辯，換來的卻是安娜狠狠的一瞪。
赫爾突然間想散散步，山洞里可沒有什麼好散步的地方，幾百號人全都席地睡在這裏，正中央的岩漿池雖然乾涸著，沒有一點岩漿冒出來，但是畢竟直通岩漿層，所以山洞里非常熱，根本用不著搭帳篷。
輕輕地撫摸著安娜那長長的秀髮，赫爾的心裏同樣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凄涼，那是分別的傷感。他突然間感到自己好像再一次戀愛了。
看著安娜，剛才還紅潤的臉現在變得蒼白，而且露出明顯脫力的樣子，赫爾當然不會相信，那隻定魔法印記那樣簡單。
「那麼你希望得到什麼？」赫爾悶道。
「你應該事先告訴我。」赫爾愛憐地說道，如果他早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把魔絲頂端的那根金色利刺借給安娜，用那根刺別說六翼箭棘龍的皮，就算是十米厚的鋼板也可以打穿一個洞。
這個老頭是鍊金術士之中的頂級人物，對於能量塑造和置換變化非常精通，所以讓他來監視整座火山，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直這樣震動的話，就算火山不爆發，我也遲早會精神衰弱。」齒輪異常頹廢地說道，一邊說一邊哈欠連天，看上去睡眠不足，對於他這個需要動腦的人來說，確實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我怎麼可能這樣想，你的本領還比我大呢。如果你是累贅，那我不就成了廢物了？」赫爾說道。
製作這雙靴子是他的計劃，不過他只是提出了一個設想，真正該怎麼做，以他那點有限的魔法知識，根本就沒辦法完成。
「是命運鎖鏈……」安娜只得說道。
這是一個經過改進的魔法陣，比起作為原型的空氣爆，這個魔法陣已面目全非。
一邊按照魔力序列吟唱著相應的咒文，一邊將儘可能少的魔力輸入到靴子之中，突然間他感到自己的手掌猛地一震，從靴底那個洞口噴發出一股氣流。
這類魔法往往被稱作為「傳奇魔法」或者「奇迹魔法」。掌握這類魔法的魔法師少之又少，不過這類魔法對赫爾來說卻並不神秘。
閱讀魔法序列，看懂魔法陣啓動的方式，是任何一個魔法師首先要學習的技能，赫爾一開始的時候，學的就是這個。
只是摸了一下靴子，赫爾就知道安娜已費盡心力了，從工藝上說，這雙靴于當然不會入赫爾這樣行家的眼，靴子的造型不夠優美，線條不夠柔順，不過靴子的尺寸卻是完全按照他的腳，很顯然安娜在這上面花了很多心思。
「你犧牲自己的能力來換取這個魔法，值得嗎？」赫爾嘆道。
「這不是理由，我的實力微不足道，您是不是覺得我是個累贅？」雪麗憂傷地問道。
搖著升降梯上了火山口，氣溫驟然寒冷下來，赫爾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一陣輕微的震動將赫爾從睡夢中驚醒，這已是他第三次醒來，住在活火山裡面就是有這些不方便的地方，隨時都在提心弔膽，唯恐火山
老頭畢恭畢敬地說道。
六翼箭棘龍是風屬性的魔獸，所以皮是製作風屬性魔導器絕佳的材料，且六翼箭棘龍的皮質很難穿透，那層龍鱗此鋼還硬，堅韌無比，本就是用來製作軟甲的最好材料。
老頭的面前懸浮著一團岩漿，仔細看，那團岩漿就像是一顆心臟，而且還不停地脈動著。
「睡不著，我發誓從今以後絕對不再住這種地方。」齒輪豎起手掌賭咒發誓道。
「並不是全部。」安娜輕聲說道：「普通的魔法對您沒多少幫助，只有那些超越高級魔法的魔法，才是您所需要的。」
「所以我一直在想，用這些對您來說毫無意義的力量，換取對您有幫助的能力。」安娜說道：「只要稍微努力一些，兩年之後，我的實力就可以恢復，不過就算現在，從守護士轉為預言家的我，對您仍舊比以前更有用。」
「你做了什麼？」赫爾疑惑地問道，他當然不會以為安娜想要傷害他，那道光沒有絲毫危險的感覺。
「就算不放棄現在的力量轉為預言家，你對我的作用仍舊無可替代。」赫爾安慰道，他把安娜緊緊地抱住。
「地脈的震動這樣頻繁，不會是因為我們的到來，引起了火山的變化吧。」赫爾問道，這時齒輪也走了過來，提心弔膽的他既然睡不著乾脆就不睡了。
他心中暗想，這東西還沒有經過試驗，純粹就是他的一個設想，哪裡能立刻就試用？更何況，就算他的想法完全正確，普通人練習溜冰，也需要經過一番訓練，這東西怎麼看都要比溜冰困難很多，也危險很多。
「神不允許，那是禁忌的力量，如果想要擁有這種層次的力量的話，必須付出代價。」雪麗說道。
突然間，赫爾看到自己的胸口閃了一閃，那是一道淡紅色的柔和光芒。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相當不錯。
「代價？」赫爾嘆道，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不死之王這樣做的原因，更能夠猜到所謂的代價。
「神使大人，這隻是自然界的正常反應，我敢保證，這座火山在幾年之內都不會爆發。」
「放心，讓他們隨意給你來一個催眠術就可以了，保證你一覺到天亮。」赫爾開玩笑地說道。
看著這顯得有些陰沈的天空，赫爾的心情也不怎麼好，這將是第一次真正的大戰，不是
赫爾看了看四周，他不打算在這裏談這些事情。
「為什麼你們以前沒有人能夠運用這一級的魔法？」赫爾立刻問道。
赫爾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我怕會摔死。」赫爾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著她又用力擰著女兒的耳朵說道：「你這樣，我怎麼放心讓你跟著先生一起前往雷蒙，你不給先生惹麻煩已經不錯了，更別說幫忙了。」
那氣流並不是很強，卻也吹得靴子飄飛起來。
當初在進入魔鬼山脈之初，他就見識過傳奇魔法——天譴，那時見識到天譴的他，確實被這種魔法的強悍和神奇所震驚。
「像以前那樣有什麼不好？」赫爾嘆道：「你不是仍能運用所有的預言系魔法？」
「外面很冷，披上吧。」安娜用她那獨有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安娜顯然並不打算回答，她始終沈默著，但是這並沒有用處，因為旁邊還站著雪麗這個小丫頭。
那個負責守衛的魔法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赫爾記得他是野人嶺那些長老之中的一個，也是實力最強的魔法師之一。
聽她這樣一說，赫爾微微一愣，他知道安娜所說的那些超越高級魔法的魔法是什麼，那全是傳說之中的存在，這些魔法並不是努力學習就能擁有，很多魔法師雖然實力到了，也付出了無數心血去研究，卻仍舊無法掌握。
安娜從升降梯走了出來，她的手裡捧著兩條毯子。
稍稍輸送了一些魔力進去，靴子的底部突然間變成了一個一尺方圓的大洞，從洞的體積看來，那是一塊非常低階的次元石，這個次元洞並非空空如也，裏面剛好塞下一個鋼質的圓筒，圓筒的四周刻著一個簡單但任何魔法書都沒有的魔法陣。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平時對他百依百順的小女人，這一次拒絕問答。
「試試看。」雪麗在一旁慫恿道。
一陣風吹來，他感到一絲寒意，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絞盤的聲音響起。
從地上爬起來，隨手將毛毯卷了卷扔在一邊。赫爾朝著負責守衛的魔法師走去。
不死之王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野人嶺的那些人，在他的眼裡，野人嶺和外面的蟲海、飛龍山沒什麼兩樣，都只不過是生物試驗場罷了。
赫爾打算到外面去，此刻應該是深夜，教廷負責監視的人，這個時候只會注意那些有人的城鎮，誰會注意人煙稀少的火山？
自己居然是如此多情，赫爾確實有些沒有想到，以往他總是認為自己不像是一個亞法人，沒有亞法人的浪漫性格，反倒更像德布雷頓或者哈朗人那樣現實。
「你不是守護士嗎？怎麼可能運用命運鎖鏈？」赫爾驚詫地問道，不過轉念間他已想到了那唯一的可能。
赫爾聽到四周輕微的響動，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從夢中驚醒過來。
「怨我口快了，我原本打算先做點試驗的，然後再製造一個稍微大一些的試驗用飛行器，飛行器成功了之後，再試著改造成不太引人注目的魔導器，沒想到我只是透露了一下最終的設想，你們已幫我做好了。」赫爾無可奈何地說道。
「只是一個魔法印記。」安娜說道。
「那讓我跟著你，就算只是幫您傳遞消息也好，反正只有三天時間，我會整天跟在您的身邊，一步都不離開您，所以您用不著為我擔心，一旦發生什麼事情，我或許還能夠幫上一些小忙。」雪麗毫不放棄地說道。
擁有強大力量的生物實驗體確實是他需要的，但是超出控制範圍的實驗體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蟲海里的王蟲再厲害，因為沒有智慧的緣故，只會成為他的試驗材料來源，但是野人嶺上的那些人則完全不同。
絲毫不管滿臉憂鬱和委屈的小丫頭，安娜轉過身來，只見她緩緩地靠了過來，臉緊貼著赫爾的胸膛。
「那你為什麼讓我……讓我們幫你做這個？」雪麗嬌滴滴地纏著赫爾問道。
接過毯子，赫爾這才發現安娜的手裡還拿著另外一樣東西，那是一雙長筒靴子，樣子看上去黑黝黝的並不起眼，只有很仔細看，才能看到那是用一種細小鱗片的爬行動物的皮製作而成。
其實此刻已是五月分，溫度也不是很低，只是洞里的溫度稍微高了一些，所以出了山洞就感到外面寒冷。
赫爾看過不死之王用得最多的就是次元隧道和時間停止。這兩個魔法，一個是高階的傳奇魔法，另外一個是更高一層的奇迹魔法；但是他卻從沒看
和齒輪不同，他根本用不著繼續睡覺，自從修鍊了《大樂賦》之後，他每天需要的睡眠時間甚至不到兩個小時，大多數時候，他感到困了，只要隨便找一個地方靠一會兒打個盹就夠了。
只是看了一眼，赫爾就知道，靴子是用齒輪帶來的六翼箭棘龍的皮作的，在船上的時候，有兩條飛龍因為生病而亡，龍皮正好派上用場。
赫爾嘆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勸阻小丫頭，他當初不讓雪麗跟著他一起前往雷蒙，就是因為雷蒙非常危險，他一個人可以躲在中心區，甚至躲進教皇宮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帶著雪麗就沒有那麼容易，迄今為止，教廷是唯一一個公開歧視女人的國家，雪麗不可能被允許在中心區停留。
「對了，你轉為預言家，希望得到的肯定是預言系的傳奇魔法『降臨』吧？」赫爾問道，他感到滑稽，降臨就是魔力爐的原型，好像他總是和這魔法界終極謎題行聯繫。
「爺，聽說您明天就要回雷蒙了，而且您這一次不打算帶著我們，是這樣嗎？」雪麗小聲問道。
「為了不辜負安娜的一片心意，我就穿上試試。」說著赫爾裝作擡起腳來。
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教廷如此固執，兩千多年過去了，仍舊不允許這座火山周圍有人定居，這種提心弔膽的感覺，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等到他見到了不死之王，天譴就再也算不上什麼了，天譴雖然號稱五大傳奇魔法之一，但是在諸多傳奇魔法之中，只是比較常見且級別較低的，這樣的魔法，不死之王幾乎隨手就可以發出。
不過也正因為太過堅韌，甚至達到連鋼錐都難以穿透的地步，所以加工起來相當困難，看到安娜這雙手就可以知道，製作這東西的時候，安娜沒有少吃苦頭。
「雪麗，非常抱歉，這一次我不能夠帶著你，負責進攻的人手不夠，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赫爾嘆了口氣說道。
「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赫爾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從腳步聲中，赫爾就知道那是雪麗，既然雪麗已醒來，安娜肯定也沒有睡著。
再說這裏的氣味也不好，鍛錘、滑輪都帶著濃濃的潤滑油味道，再加上火山天然就有的硫磺味，雖然有足夠的通風，但是對赫爾這種鼻子特別靈敏的人來說，仍舊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