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二集 假面遊戲
第八章 學問
毫無疑問的，當初在礦業銀行大樓底下那個密室之中找到的那些書，就是老丘口中所說的，亞法前王朝花費一千多年時間，從世界各地的遺迹之中找到的典籍，原本他並不在乎這些東西，但是自從《大樂賦》做到了不死之王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治好了他因為試驗體調製而變得糟糕透頂的身體，赫爾就覺得那些典籍不簡單。
兩個人結仇的原因，自然是家族會議上的那個席位，布倫斯對那個席位不在意，卻偏偏被內定為第一人選，而這條瘋狗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人認為他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卻一直以為是布倫斯佔據了他的位置。
冷靜下來稍微一想，他就發現，想要在五天里趕到泊利並非沒有可能，如果拚命趕路，說不定時間還能夠更短一些。
最為可怕的法師是滅魔戰爭之中，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教廷的死靈君王薩博。
如果有必要的話，赫爾也不介意大開殺戒，不管是在雪露特，或者乾脆到貝魯去都可以。
由戈勒爾出面招來的人里，什麼樣的專家都有，這些專家並非全都為了這個項目，還有很大一部分人被運往貝魯。
如果不是他當時太過軟弱，以他的能力想要一走了之，簡直輕而易舉，又怎麼會發生後面那一連串事情？
赫爾並沒有見到霍布斯教授，在這裏給他們上課的是另外一個人，這個人他也認得，當初在戈勒爾家的聚會上面，見到過此人。
如果他沒有被關押，麗達就不會去找紅公爵求情，也就不會有他和紅公爵之間的那段紛爭，麗達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狀態。
「不，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瘋狗怒氣沖沖地說道，雖然他明知道自己上了當，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退縮了，退縮的話，從今往後他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我知道大部分的責任在領導者的身上，但是你們同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我會非常嚴格地管理你們，我會監督你們的一舉一動，我會逼著你們把失去的時間追回來，如果誰不服的話，就給我滾出去，聯合鋼鐵公司不需要這樣的廢物，哪怕他擁有什麼樣的背景都一樣……」
「就是，從泊利到這裏哪用得著七天。」
被弄到這裏的，大部分是史前文明研究或者語言方面的專家，這個人也是，不過他的名氣稍微差一些。
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他一次把清單上的所有書籍全都借了出來。
瘋狗也並非是魯莽無智的人物，還沒有到車行，他已經想好了如何贏得這場賭博。
在赫爾偷來的記憶之中，這個人確實稱得上是條「瘋狗」，而且是那種看到誰都咬，而且咬不到誓不甘休的那種最令人討厭的瘋狗。
說著他用異常輕蔑的眼神，朝著瘋
恐怕沒有人會想到，赫爾堅持這樣作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嘈雜的實驗室，可以讓他光明正大地躲在隔絕結界之中，這樣就用不著擔心被隱藏在暗中的眼睛監視，這個被隔絕結界籠罩的角落，真正成為了一個隱秘的密室。
沒有被誤導，按照霍布斯教授當初給他的清單，赫爾學得相當順利。
這條瘋狗現在又追到布朗頓來了。
「就賭一來一回的時間吧，這裏前期的工作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可是總部始終沒有把各個分廠廠長的經理一級的職員派過來，總部的工作效率真夠差的，我正打算派個人回總部催一下呢！
那些剛剛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職員們，此刻總算解了一口胸中的悶氣，每一個人都用同樣的眼神看著這個一進門就罵個不停的傢伙。
瘋狗之所以是瘋狗，就是因為他隨時會跳出來，果然被赫爾一引逗就立刻說道：「他們之所以無精打采，是因為我剛剛教訓過他們。你站在外面沒有聽到嗎？」他還故意提高了嗓門。
可惜他嗓子都快喊啞了，車夫也沒有來，巴米這才想起，那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馬車，馬車是雇來的，把他送到目的地，自然就走了。
這種悠閑的日子，對於赫爾來說非常難得，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可惜他沒有想到，麻煩很快就找上門來了。
赫爾知道他能夠到這裏來，多虧了那個真正的菲利普對於歷史和文學的熱愛。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懶散毫無效率的地方，看看你們在這一個星期里作了些什麼，原本我以為工廠已經運作起來了，但是誰知道，連人員都還沒有配備整齊。無能，真是太無能了！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這些話進入瘋狗的耳朵里，他的臉漲得通紅。
「是啊，是啊。」
當初得到這些典籍的時候，他就在霍布斯教授的指點之下研究過這些書，所以他知道，那些羊皮紙捲筒是屬於一個叫「埃西」的失落的文明的遺產，這個文明比漢文明還要古老。而那些硬紙版則是另外一個叫做「奧力匹斯」的文明的產物，這是一個短暫卻異常輝煌的文明。
更多的人正源源不斷地從貝魯各地陸續前來。
「一個星期是七天沒錯吧，為什麼我只用了五天就到了，你確實沒有故意耽擱時間嗎？算了，反正只是兩天的延誤，我就不追究這件事情了。」赫爾表現得頗為寬宏大量。
說實話，赫爾原本並沒有預料到，這個傢伙會到這裏來，他一直都只防著另外兩個人，兩個遠比這條瘋狗陰險狡詐的傢伙。
「為什麼讓我先上路？」瘋狗說道：「我們完全可以一起上路，只要你比我早到兩天，賭博就算你贏。」
至於另外三種
「不可能，沒有人能夠在五天之中到達，這個該死的地方沒有鐵軌列車，路上又那麼擁擠，能夠在七天里到達，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在撒謊，你誹謗我。」瘋狗大吼道，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既然亞特蘭蒂斯文最容易學習，赫爾乾脆就從它開始。
雖然他還有很多事情要作，不過自從他在軍事情報處受到非難，差一點被扔進監獄之後，他就發誓再也不允許任何人騎在他頭上。
唯一讓赫爾感到疑惑的是，當初那將近兩百人怎麼擠得進這個房間。
再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一直都相信，人性有其黑暗之處，所以我作任何事情都非常小心謹慎避免作一些危險的事情，比如把後背留給別人。」赫爾悠然說道：「如果你不想打賭的話，儘管直說，我不會強迫任何人，想要隨意找借口搪塞過去，或者找些麻煩讓我為難就不必了。」
雪露特雖然在貝魯帝國的佔領之下，卻是他的地盤，旁邊就是魔鬼山脈，用不著不死之王出手，只要把魔鬼山脈里的魔獸全都引出來，絕對可以掃平整座城市。
「真的不可能在七天之中到達？」赫爾問道：「你敢打賭嗎？」
在暴露身分和被瘋狗騎在頭上，這兩種選擇之間徘徊了好一會兒，最終他選擇了前者。
更何況在菲利普的故鄉，那起意外事件，更是令他有了無比的信心。
雖然實驗室非常吵鬧，不過這裏既然是老丘這樣的滑頭負責，赫爾當然不會被吵到，老丘手下的那幫魔法師雖然實力不怎麼樣，放幾個隔絕結界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一個隔絕結界能夠支持將近一個小時，這段時間里就算外面炮聲隆隆，也不會吵到躲在裏面的他。
「車夫！車夫！」瘋狗巴米怒吼著，「該死的，快把馬車趕過來，你再磨蹭的話，我就扒了你的皮！」
讓初學者一開始就看最難的書，而且這些書大部分都是用亞法語書寫，也有一些是用德布雷頓語和教廷通用語寫的，還沒有人加以指點，兩百多個貝魯人里能剩下七個，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他裝作根本就沒有聽見剛才瘋狗的狂吠，朝著四周掃了一眼，然後說道：「怎麼回事？每一個人都無精打採的？給我振作精神，這樣才能夠把工作做得更好。」
不過出了門，他突然間想起，他有一件事情失算了，如果連同今天也算在那一個星期里的話，他至少已經浪費了三個小時，而想要出發的話，還得浪費幾個小時。
「好，我就打這個賭了……」巴米一拍手掌說道。
聯合鋼鐵公司的人早就開進了雪露特，在緊挨著富人區的一幢別墅裏面，十
不過這裏只有不到十個人，所以仍舊顯得相當寬敞。
兩天之後，赫爾的通行證上多了一個新的印簽，他終於可以登上城堡的頂樓了，不過他能夠進入的只有一間房間，這個房間和底下的實驗室、訓練室比起來要小得多。
幸好對赫爾來說，他不需要作任何事情，那些並不重要的職位，由他的手下們去確定，至於分廠廠長、經理之類的人選，聯合鋼鐵公司肯定會從其它地方直接委派。
「不如這樣，我們就進行一場比賽，你不是說從泊利到這裏需要七天嗎？我讓你先出發，兩天之後我這邊再出發，以誰先到達總部為準，至於賭注——誰輸了誰就辭職好了。」赫爾異常輕鬆地說道。
他曾經對那些典籍進行過初步的整理，所有的典籍大致可以分成六類，霍布斯教授所說的那個漢文明，只留下了三本秘籍，不過這並不是數量最少的一種，最少的是一種用金色墨水書寫在羊皮紙上的捲筒，捲筒只有兩個，一個畫著太陽，一個畫著月亮。
沒有等到瘋狗繼續發話，赫爾搶先說道：「你怎麼才來？路上需要花那麼多時間嗎？」
這番話足以讓他明白，這兩天時間里，秘密警察部門肯定把菲利普的過去又查了一遍，特別是菲利普的愛好和他曾經組建過一個劇團的事情，絕對被調查得清清楚楚。
和不死之王、教皇多撒侖，以及征服者查理時代的那些魔法師比起來，薩博的實力一點都不強，他之所以成為世人心中永遠的噩夢，就是因為他不受約束地隨意殺人。
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非常高興能夠和你打賭，你變得有骨氣了，居然敢和別人打賭了，說吧，你打算怎麼賭？」瘋狗冷笑著說道。
那些典籍裏面數量最多的，便是亞特蘭蒂斯文明的遺產。亞特蘭蒂斯文也是赫爾最容易辨認的一種文字，對於這些文字，赫爾幾乎一學就會，對此他只能夠猜測，或許同他所擁有的不滅王座和毀滅王冠有關。
「你誣衊我。」瘋狗憤怒地跳著腳說道：「從泊利到這裏，我只用了一個星期，我沒有耽誤一點時間。」
這並不是原本計劃之中的內容，而是因為老丘那天的話，突然間產生的念頭。
在裏面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上當了，現在只是一股怒氣支撐著他，除此之外他還想著如果打賭贏了的話，他可以得到些什麼，所以並沒有放棄的打算。
不過赫爾暫時不想作其它事情，他需要花一段時間學習。
他連旅店都不去了，隨手攔下了一輛馬車，往車行而去，他必須儘快租一輛走遠途的馬車。
「怎麼不敢賭？我就知道，你半路上肯定耽擱，是遇上了一個漂亮的妓女吧。」赫爾非常清楚這條瘋狗的性情，他繼續撩撥道。
瘋狗微微一愣，不過他立刻醒悟過來，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是在針對他，這個傢伙肯定在門口聽到了剛才的那一番話，現在打算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他。
雖然還沒有開工，招工啟示已經貼出去了，聯合鋼鐵公司因為是全盤接管戈勒爾的索朗鋼鐵集團，所以底下的工人根本用不著招募，需要招募的只是基層管理人員和工頭，除此之外就是出納和會計之類的員工。
每天赫爾只需要來看看，然後四處轉轉就可以了，就像當初那個真正的菲利普在梅侖每一個星期一乾的事情一樣。
霍布斯教授把這稱作為「收集大腦」，貝魯人掠奪的人才全都是研究他們不擅長的技術，這是他們的國家發展得如此迅速的原因之一。
還沒有等到瘋狗說完，赫爾立刻道：「你剛剛到雪露特，應該很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休息的時候，正好冷靜一下，說實話打這個賭並沒有什麼意義，你肯定輸定了，如果你輸了的話，就要失去好不容易得來的聯合鋼鐵公司的職位，實在太不划算了。」
只見他怒目而視朝著周圍的每一個人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砰的一聲撞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同學只有七個，他是這些人里地位最高的一個，很快他就明白了為什麼那五個人能夠堅持下來。
說實話他早就注意到了，越是接近他這個時代的文明，所用的文字就越接近現在的文字，最麻煩的就是漢文和埃西文，這兩種全都是象形文字，就連霍布斯教授也只知道意思，而讀不出來。
這天早晨當他例行公事地到那個臨時辦公室去的時候，還沒有開門就聽到裏面的訓斥聲。
只要一想到這可能導致他打賭失敗，瘋狗巴米就感到眼前發黑，不過他仍舊得硬著頭皮完成這次打賭。
特別是那本黑色秘籍上對《大樂賦》的描述，這種功法練到最高境界，幾乎就和魔力爐沒有什麼兩樣。
這些人根本不能夠和老丘比，他們原本肯定是城堡里地位最低的人之一，其中有三個是普通士兵，一個是馬夫，還有一個原本是負責採買的，他們最注重的或許並不是那份豐厚的津貼，而是為了能夠擁有一技之長，將來也好混個高位。
一邊說著，赫爾一邊朝著四周的人使眼色。
「輸掉就慘了，還是回家睡一覺，等到明天早晨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是不死之王？不。是教皇多撒侖？也不是。更不是征服者查理時代的任何一個魔法師。
站在門口的赫爾耐心地聽著，他已經知道在裏面狂吼亂叫的是誰了，那個人同樣也叫菲利普，巴米·馮·菲利普，此人是真正的布倫斯·馮·
當那位馬丁少尉在他的通行證上敲下印章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閣下總算找到了一件適合您的工作，聽說您曾經寫過不少劇本，什麼時候以史前文明作為背景寫一個劇本出來，肯定會大受歡迎。」
翻了翻那位「導師」寫給他的書籍名錄，赫爾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之所以只有七個人能夠留下來，是霍布斯教授那伙人故意這麼乾的，當初霍布斯教授同樣也開給他一串書名，那張清單和這張有一大半是相同的，只不過前後順序完全顛倒。
赫爾很慶幸自己作對了，另外一件他同樣也作對了的事情是，他一開始便對馬丁少尉表現出敵意，正是因為這股敵意，讓馬丁少尉不自覺地躲著他。
有了底氣，赫爾輕輕地推開了門。
如果是真正的布倫斯·馮·菲利普，肯定會轉頭躲回城堡里去，赫爾倒是想這樣作，不過這樣作的結果肯定是被這條瘋狗整天騎在頭上。
他的輕鬆讓瘋狗巴米有些猶豫不決起來。
所以赫爾一直都想研究一下另外一些典籍。
上課並不一定要在這個教室里進行，赫爾有自己的地方，躲在那個角落裡面，根本就沒有人會來吵他。
比這兩種典籍稍微多一些的是一種厚厚的、畫著格子的硬紙版，這些硬紙版上全都寫著文字，每一個字都很大，筆劃非常複雜，而且每一筆都用不同顏色的墨水書寫，所以五顏六色非常漂亮。
另外一種是星文，世界各地都發現過刻有星文的遺迹，不過這同樣也是最匪夷所思的文字，霍布斯教授曾經說過，他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破解星人的文字。
古往今來什麼樣的魔法師最為可怕？
需要學的東西有很多，正如老丘所說的那樣，全都是一些非常枯燥的東西，幸好其中有一部分是他曾經涉獵過的，想必學起來要比別人輕鬆很多。
瘋狗再一次被說得一愣，他當然不能夠退卻，特別是不能夠在他以往最瞧不起的白痴面前退卻。
既然知道順序不對，赫爾當然不會傻傻地照著那張清單的順序學習，反正那個導師根本就不上課，所有的教學都以自習的方式進行，除了給出那份清單讓學生們自己學習之外，最多就是解答一些問題。不過，赫爾同樣也不打算告訴其它人正確的學習方法。
記憶中那個真正的布倫斯·馮·菲利普一直都挺怕這條瘋狗，所以總是躲著這個傢伙，而這個傢伙卻總是追著布倫斯。
在這個大街上隨處可見想要找尋工作的貝魯遷徙者的時候，想要招人實在再容易不過，招工啟示剛剛貼出去，報名簡歷就像是雪片一樣堆在了聯合鋼鐵公司的臨時辦公室門口。
不過他不可能整天研究這些文字，他還有其它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