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五集 戊 神曲天殤
第五章 報應
在眾人驚呼聲里，那束劍光勢如破竹，根本不將雷威的掌風放在眼中，「哧哧」有聲，硬是強行切入，將天雷掌力織成的無形氣牆戳開偌大的一個缺口。
雷威聽見丁原說話中氣十足，好似重傷已愈一般，忍不住暗自訝異道：「這小子恢復得好快，可恨方才沒把握住時機宰了他！」
丁原見雷霆說話時神色平靜，不似一時衝動之語，而這兄弟家仇，外人也不便過多插手。
神鴉上人更不敢怠慢，一提手中沉羽浮火刀，運起十分的功力，竟是全力施為。刀刃之上烈焰熊熊，熱浪灼人，反手劈向阿牛。
雷威竟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半步，喝道：「站住，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
他見雷霆孤身逼近雷威怕他有失，於是走上前去說道：「雷威，莫非你只敢對老弱婦孺耀武揚威？小爺我奉陪你到底！」
雷威見雷霆居然獨自朝自己走近，一時之間猜不透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聞言回答道：「你不就是想殺了我么，好！給你一個機會，我就站在這兒，等你來取我的性命，只怕你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邊石磯娘娘朝畢虎喝道：「還不把你的臭藥丸拿出來為桑真人療傷？」
那劍光初起時不過才三五尺的方圓，瞬間如漲潮一般不斷膨脹，直到方圓數丈盡為劍光所籠。
雷霆也不發怒，或者說從他斑駁坑窪的臉上已無從分辨出表情，只聽他淡然說道：「雷威，你二十年前處心積慮謀害於我，不就是想從我身上窺得聖教絕學么？今日我便傳你一招『氣吞山河咒』如何！」
丁原站在雷霆身邊看的真切，心裏也是一奇，暗道，這老頭到底是手下留情還是有意唬人，恁的雷聲大雨點小？
笑聲一歇，雷霆回答道：「我剛才不是問過你，這二十年來我朝思暮想的事情是什麼？現在可以告訴你了，那就是讓你也嘗一嘗，忘情水毒蝕骨鑽心的滋味！」
武里、葛剛事起突然，也來不及多想，雙雙回身出掌自保，哪料桑土公卻是虛晃一招，見兩人放開了秦柔迴轉身子立刻縮進土裡。
轉念間，桑土公挾著秦柔自盛年身旁竄出地面，張口吐了一口血痰，喘息道：「雷……雷莊主，對不住了！」
沉吟片刻，卻見雷霆又走近幾步，說道：「怎麼，莫非你怕我，不敢動手？」
桑土公在人群里說道：「雷……雷兄，你們家的恩怨，我……我們管不著，可……可那小女娃，她……她又沒錯，你這麼做未免……未免太不地道。不如放……放了她再……再說！」
烏獷怒道：「閉起你的烏鴉嘴，我家莊主原本好好一個人，都是受了你們這般小人蠱惑，才性情大變。」
就見一團金光紫雲在外圈翻騰呼嘯，一蓬紅芒藍焰在內里頑強抵抗，兩人頭頂冒起濃濃煙霧，將修為發揮到極致，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雷威近在咫尺，哪裡還來得及躲閃，急切間只得雙掌外翻，推出一道狂瀾。
原來正是他出手相助丁原。
丁原接過秦柔，問道：「桑土公，你沒事吧？」
雷威見
雷威的天雷掌力儘管也算得上一門絕學，奈何撞上的，是二十年未出天陸的魔教不世秘技——「氣吞山河咒」。
前任的魔教教主羽翼濃可說是天縱奇才，卻也不過修成其中五種，但已足夠力壓魔道九大高手，穩穩成為魔門第一人。
憑藉著精湛的修為，將一口真氣在經脈中流轉積聚，再藉以邪異功法從口鼻之間噴薄而出，化作一道光嵐，可依著施展者的個人修為而呈現不同色彩，最遠可將數里之外的人頭，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來。
沉金古劍幾經磨難又終於回到主人手中，仙劍通靈立時發出低低鏑鳴，光華一閃，脫鞘化作一縷長虹，森森劍氣沖斗牛而吞日月，氣勢之盛，令人不敢直攖其鋒。
雷霆哈哈狂笑，聲浪中透著無法言喻的舒暢，震得天雷塔也顫顫悠悠開始晃動。
雷威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涼意，把心一橫，獰笑道：「雷霆，是你自找，可別怨我！」右掌一揮，掌心吐出一蓬黑光，直擊雷霆胸口。
雷威低哼一聲，說道：「我怎會怕你這老不死，只是這麼殺了你，難免又會有人笑我雷威欺負老弱婦孺。」
這「氣吞山河咒」的「吞」字，其實倒不如「吐」字來的貼切。
但在魔教之中，也惟有護法與教主方有資格修鍊，且因每一項絕學都博大精深，極少有人能參悟到三種以上。
隱約中，那仙劍竟已幻化作一羽紫金色的鳳凰光影浮動，直射天宇。
這一式「飛流直下」，出自翠霞派絕學「飛瀑十八劍」中，如今阿牛用來，端的是揮灑自如，有神鬼莫測之功，但見朵朵劍花猶如碧浪翻卷，也令人分不清哪一劍是實，哪一劍是虛？
阿牛濃眉一聳，左掌虛按拍飛射到身前的黑羽，口中低低念動真言，一團紫氣剎那中籠罩住他黝黑面龐，全身隨之散發出驚人氣勢，衣袖更被鼓盪的罡風吹得獵獵作響。
丁原不禁一怔，沒想到雷霆身中忘情水毒，二十年後竟依然擁有如此深厚的修為，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阿牛借力，身軀在半空一個橫旋翻騰開去，正卸去凌厲的刀氣。
雷威被雷霆喝得心中一顫，以他的修為，即便面對魔道十大高手也未必如此。
他見阿牛劍勢雄渾，隱然有一派宗師的雛形，不由又是欣喜又是快慰，暗道：「羅師弟必然是有了什麼奇遇，修為竟精進如斯，這下我便可放心了。」
她對桑土公本無好感，更是因出自女兒家的心思，覺得這個矮冬瓜長相著實難看。
他瞪視雷霆驚怒的叫道：「這是什麼？」
這「忘情水」的名頭眾人多也聽聞過，乃是天陸三大絕毒之一，無色無味狀如清水，卻是任誰都談虎色變。
雷霆輕蔑冷笑道：「你對我可曾留過情，你不是不怕我么，為何不敢出手殺我？」
這劍光呼嘯而至，天龍真君的「千色萬毒練」與之相比，簡直就像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小孩兒玩具般拙劣可笑。
想起自己最近在日夜
「噗」的一聲，劍光透過天雷掌風，竟將雷威的左掌也跟著射穿，直擊在雷威的面門之上。
秦鐵俠見秦柔安然無恙的脫險，心中對這矮道士很是感激，此刻就算是桑土公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雙手奉上。
他很快恢復鎮定，故意朝著雷霆不屑笑道：「你已是半死之人，能活到現在，也不過是因我一時慈悲，卻還有什麼資格來找我算帳？」
阿牛平日憨厚遲鈍，一旦針鋒相對整個人便如脫胎換骨。他見神鴉上人提刀反攻已明其險惡用心，足下一點凌空彈起，沉羽浮火刀堪堪自鞋底走過。沉金古劍劍光霍霍，罩向神鴉上人不生一發的頭頂。
兩人劍拔弩張，互不相讓，正這工夫，一邊傳來武里和葛剛的驚呼之聲！
神鴉上人如墜暴風中心，周圍罡風縱橫，龐大的無形壓力排山倒海一般朝他壓來，森森王道劍氣直令他心境難守，湧起不敵之念。
那邊阿牛痛恨神鴉上人所行無恥，沉金古劍毫不容情，劍勢宛如排山倒海涌了過去，哪裡還看的出他曾受過重傷？
阿牛心裏一甜，樂呵呵也不曉得在笑什麼，一雙手來回搓著，更是不知道擺在哪裡才好。
眾人俱是一驚，誰都知道，「紫氣朝聖訣」與「青霞退魔訣」、「翠嵐御魔訣」並稱翠霞派三大上品劍訣，名震天陸威力無倫，可真正有見過的人卻極少。
雷威對此自然垂涎不已，可雷霆今日這麼說了他倒不敢相信。正疑惑間，雷霆頭頂亂髮根根倒豎，瀑布一樣朝上翻卷飄蕩，喉嚨中爆出一記短促轟鳴，嘴唇開合中，已射出耀眼的紫色劍光。
桑土公說了聲「多謝」接過吞服，雙腿盤膝坐下調勻真氣。
丁原站在雷霆身後，早作了防備，見雷威手腕一抬，便知他欲暴起傷人，當下搶先一步，右拳一記「一」字訣大馬金刀的封出，「砰」的跟雷威的掌力撞個結實。
耳中卻聽到雷霆譏諷道：「雷威，你已惱羞成怒了么？」
阿牛心中也是無限歡喜，他憨憨一笑，卻不敢上前說話，那秦柔見著阿牛的笑容也微微淺笑頷首，臉上泛起一圈紅暈，全落在了旁人眼裡。
他知自己已到生死關頭，再不敢有半點藏私，竭盡全力催動森羅真火，手中的沉羽浮火刀光芒爆漲護住周身，堪堪將若光似霧的紫金鳳凰拒於三尺開外。
幾乎是眨眼都不到的工夫，雷威的左半邊臉上已血肉模糊，膿液橫流，真是說不出的駭人。
幸好此毒見風就化，不易施展，不然普天之下，不知要亂成什麼樣子。
當年魔教雄踞天陸九州，除了教中人才輩出的緣由之外，十六種不傳絕學亦是舉足輕重的一個原因。
可見他居然敢冒著得罪雷威、神鴉上人、赤髯天尊等人的後果，捨命搭救秦柔，心裏不禁一動道：「這桑土公看起來木訥醜陋，連話也說不清楚，可為人卻恁的豪氣仗義！」
丁原見
一陣清脆的切金斷玉聲連起，無數片黑羽在金光紫雲中絞得寸寸碎裂，頃刻化為齏粉。
雷威怒極而笑道：「好啊，你們全跑到他們一邊去了！雷某英雄一世，怎會任憑你們擺布？若是看不慣雷某所為儘管滾開，雷某就算是孤家寡人，也要和他們周旋到底！」
雷霆一上來韜光養晦，正是要暗自積聚真氣以發出「氣吞山河咒」。
可他自幼就生活在雷霆的陰影之下，對這位才華橫溢的兄長早種下極深的忌憚之情，縱使現在他明明曉得，對方身中不世之毒，比廢人還不如，斷無與己相抗之力，然一聽雷霆聲音，卻依然禁不住一驚。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聞聽雷威突然發出一記悶哼，左頰上的紫色斑塊冒起一縷輕煙，肌膚驟然起泡腐蝕，不住朝周圍擴散，隱隱泛著深藍。
他吐了口濁氣，嘿嘿譏笑道：「可悲啊，當年名震天陸的魔教護法雷霆，如今居然要讓一個翠霞派的後生小子來為自己保命！」
偌大的塔里，剎那間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雷霆。
表面看來似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但他的沉羽浮火刀要比阿牛的沉金古劍長上一尺多，故能后發而先至，佔了莫大的便宜。
這一束劍光看似簡單，張口就來卻是他兩個多甲子修為的精華所聚，倘若不是方才為丁原療傷，聲威恐怕更加驚人。
雷霆微微一笑，徐徐再向前邁出數步，距離雷威已不到三丈的距離，方才說道：「雷威，我受『忘情水』之毒，煎熬了整整二十年，眼下已成一個廢人，你只需抬抬手就可以將我殺了，為什麼還不動手？」
赤髯天尊飛身而起，人在空中冷笑道：「又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紫檀杖如毒龍出海，挑向桑土公腦袋。
阿牛低低一喝，劍訣朝前一指，依稀聽到鳳鳴清越，紫金鳳凰振翅翔空，合身化作一團光焰撲向神鴉上人，卻也分不清是鳳還是劍？
神鴉上人首當其衝，頓覺罡風迫面，心搖神馳，不禁暗自驚道：「這小子中過我的森羅火毒又被冰棺囚封，怎的出來后更加厲害，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雷威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眼前爛的看似廢人一個的雷霆不僅沒有成為廢人，反而脫胎換骨參悟了大乘境界。
就見桑土公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那頭，突然繞到葛剛與武里身後，分出雙掌擊向兩人背心。
神鴉上人怪叫一聲，沉羽浮火刀朝天而立，以拙破巧，在萬千劍影中尋到真身，「當」的一記封格開去。
雷霆臉上露出一絲慘笑，低沉沙啞的聲音道：「二十年，我等的就是今天。」他顫顫巍巍，彷彿隨時會摔倒的樣子朝前走了數步道：「托你雷大莊主的洪福讓我苟活到現在，你該知道，我
丁原這時已服了一枚畢虎的玉露百洗丹，體內傷勢稍見好轉，更有當年的九轉金丹與六合回春大法的護持，令他恢復起來比常人快上許多，故此不過片刻工夫，丹田內息又漸漸積聚起來。
武里反應稍快，大叫一聲，「不好！」
神鴉上人喈喈一笑道：「雷兄勿怒，自家朋友就算想法有所不同也沒什麼。眼下大敵當前，還是先解決了那幫翠霞派的小子再說。」
雷霆哈哈大笑，繼續走近。
莫說喝上一口，就是沾上一滴也足以要人性命，除非修為達到「大乘」之境可憑藉絕世修為鎮住劇毒，不然就算空有忘情境界修為的高手，也惟有坐以待斃。
阿牛接過仙劍在手中撫摸，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覺，忽然看見神鴉上人目光閃爍，似乎又在打什麼主意。
今日見阿牛居然祭起了紫氣朝聖訣，無不屏息而望，亦不免為神鴉上人的老命擔上了心。
他抖擻精神，石中劍大開大闔氣象萬千，直殺得赤髯天尊步步難堪，窮於應對。
雷威越聽雷霆這麼說心裏就越沒底，他著實想不通，雷霆還有什麼法子來對付自己？
丁原將沉金古劍交還阿牛道：「阿牛，這回可要把你的劍看緊了。」
這十六種絕學，修成其中任何一項都足以傲視天陸，睥睨群雄。
這記兔起鶻落實在太快，等眾人回過神的時候，秦柔早被桑土公抓入地下。
「桑兄，快吞服下去運氣療傷，別糟蹋了我的好藥丸。」
雷霆天資聰慧，苦心修鍊了一個多甲子，也參悟到三種絕學，其中就有這「氣吞山河咒」。
赤髯天尊目射電光，冷冷盯著烏獷問道：「你說什麼，誰又是小人了？」
難怪雷霆會變成這般模樣，身中忘情水能保住性命就屬幸運，全身為劇毒所腐，自不在話下。
雷威怒哼一聲，右掌催動十成真氣朝著地下轟去，「砰」的一響青磚化為齏粉，地面凹下去一個大坑，也不曉得是否傷著了桑土公。
雷威見神鴉上人戰局不利，右手微抬，剛想故技重施暗助一陣，卻聽雷霆說道：「雷威，藉著這個機會，你我的老帳也該算清了！」
神鴉上人臉色大變，他當然清楚紫氣朝聖訣的威力，可等閑之人若能施展御劍之術已是不易，卻通常必須積聚真氣頌念真言，老半天才能發出一劍，而阿牛居然說發就發。
烏獷被盯得一震，兀自昂首道：「我說了什麼大夥都聽得見，不必我再重複給天尊聽了吧？」
阿牛漂浮在光霧中央，背後那羽沉金古劍幻化成的紫金鳳凰越來越亮，舒展著雙翅彷彿隨時要臨空飛去。
盛年魁梧的身軀護住桑土公，石中劍一翻，「當」的一聲擊開紫檀杖，喝道：「赤髯老妖，我們再來打過！」劍訣一引，朝赤髯天尊迫去。
雷威也被剛才一掌震的身軀一晃，暗自驚訝丁原居然在重傷之下還能硬接他一掌。
晏殊站在人群里，禁不住輕輕「啊」了一聲，卻是在為桑土公擔憂。
他自然想不到阿牛是因禍得福，一日一夜的冰火煎熬反而令其
他當下點頭道：「如此老爺子多加小心了。」
丁原只覺得全身如有一股清澈涼爽的清泉流淌而過，原本灼疼的經脈，頓時說不出的舒服，那口衝到喉嚨的熱血也被輕鬆化解。
雷威狂吼一聲，伸出血淋淋的左手摸了把，就見滿手都是膿汁，竟還粘著壞死脫落的肌膚！
畢虎滿不情願的「哦」了聲，從石磯娘娘身後閃出，掏出一顆玉露百洗丹，依依不捨交到桑土公手裡。
他驚詫莫名的暗中思量道：「這些翠霞派的後生小子難不成都是大羅金仙轉世，怎麼個個越打越強，再這麼下去，不出幾年，我豈不是要成了他們的刀下魚肉？」
雷威在天雷掌上浸淫一個多甲子，修為著實了得，丁原重傷之下這一接招，頓覺眼前金星亂舞，胸口彷彿被重物壓的透不過氣，喉嚨發甜就要噴出一口鮮血，恍惚中卻有一隻粗糙的手握住他的臂膀，竟是輸來一股雄渾無比的仙家真氣。
兩人再度交鋒，彼此已知根知底，赤髯天尊儘管心中忿恨，可也不能不承認自己比之盛年稍遜一籌，故此三分攻勢里倒帶了七分守勢。
桑土公咽下一口衝到喉嚨口的熱血，搖頭道：「沒……沒事！」
雷霆卻朝丁原一擺手道：「小哥且慢，先讓我來和雷大莊主了結一段私人宿怨！」
晏殊看了眼秦柔，勸說道：「雷莊主，桑真人說的也有道理。一個女孩兒無足輕重，拿著她白白壞了你的名頭，著實不值。」
這次回山後，說什麼也要再下苦功，將平亂訣的第一層「承平」境界徹底參悟，也好不輸于阿牛。
他左手劍訣一引，沉金古劍飛騰而起，蕩漾起萬頃波光，照得半空中金芒閃爍，紫雲翻卷。
眾人瞠目結舌，都以為雷威必然腦漿迸流一命嗚呼時，卻聽他大叫一聲，朝後倒退數步，下意識的合起雙眼，好生生的站在那裡，面膛上幾乎是毫髮無傷，只在左頰多了一個杯口大小的紫色斑塊，自是被劍光灼傷。
他頓時想起鏢局的血債，怒目望著神鴉上人，義憤填膺道：「你這老頭到處興風作浪，最壞不過！今天我就要為尚大叔他們討回公道！」
這道真氣綿綿汩汩，極盡陰柔，與翠微真氣迥然不同，但一入丁原體內卻迅速流轉，替他護持住心脈丹田，更將胸口的淤氣打通。
武里伸手一撈，也只抓著秦柔的幾縷衣片。
盛年雖與赤髯天尊激戰正酣，卻仍有餘暇觀量身旁情形。
待回過頭來想再拿住秦柔，卻看見地下探出桑土公一雙肥嘟嘟的肉手，將秦柔一把拽了下去。
一念至此，頓起殺心，雙翅一展躍到空中，「哧哧」連聲射出漫天黑羽，卻是施展出了「五翼天羅」。
雷威眼角餘光掃過身旁的雷鵬等人，卻見他們不曉得什麼時候都閃得遠遠，好似存心要躲到一旁看熱鬧。
神鴉上人卻被阿牛這一劍震得氣血洶湧，腳下一沉陷入青磚三寸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