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五集 戊 神曲天殤
第六章 救助
他喘了口氣道：「閣下為何不下手？」
原本對於常人而言，在水中時間一長，呼吸便成了一個問題，可對阿牛卻毫無影響。他甫一入水就改以內胎流轉，莫說這片刻工夫，就是三天三夜不浮出水面也不會有事。
她一發話，畢虎頓時噤若寒蟬，連連點頭，也不曉得是說盛年的確跟他一般膽小呢，還是別的什麼？
雷威聞言，一聲不吭朝後一躍，退到武里、葛剛身旁，自人叢中拔出把彎刀，唰的一聲，將左頰上嬰兒巴掌大小的腐肉連皮帶血一併割下，一股鑽心的劇痛直徹心扉，禁不住又是一記痛哼。
阿牛趕緊搖頭道：「沒有，我對前輩你的修為佩服的很。」他滿面摯誠之情，令人不得不信。
他的頭微微下垂，鼻孔中噴吐出一股紫色煙霧，那股煙霧在距離老者面門三寸多遠的地方，忽然扶搖直上，甚是詭異。
修行之人最怕的，莫過於走火入魔，輕則真元大損，重則有性命之虞，無論正魔兩道都是如此，且魔道修行往往為求速成而獨闢蹊徑，其兇險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隨著修行者達到的境界越高，這種兇險也就越大，自古以來，不曉得有多少正魔兩道的頂尖人物，就栽在了九劫之上。
雷霆雖雙目盡廢，可功力通神，早如曾山一般修得「天眼」之術，他低下頭來輕輕嘆道：「難得你還肯認我這怪物做大哥。」
阿牛見狀也不及多想，閃身到老者背後道：「老伯，我來幫您。」
雷威身心俱震，咬牙切齒道：「老傢伙！你竟用如此歹毒的法子對我，我化作厲鬼也絕不饒你！」
這洞穴寬逾六丈，高過七丈，深不見底，比起早先囚禁阿牛的地方大了許多。光溜溜的石壁上竟長出些小青苔，而一絲圓潤的光線正從洞穴的另一頭傳來。
走在前頭的丁原忽然回過頭來問道：「阿牛，你跟雷老爺子是如何撞上的？」
晏殊瞧他古怪模樣，忍不住嫣然一笑，心中不知為何，並不覺得桑土公再似往日那般木訥笨拙，反倒是多點可愛起來。
雷霆哈哈大笑道：「這是你自作自受，怎麼怨得了我？不妨告訴你，這忘情水毒經過我二十年煉化，毒性已消去十之七八，憑你的修為，小命倒是不用擔心，可那蝕骨鑽心的煎熬，卻會如幽靈般日夜緊隨，直到你爬進棺材，也永遠不知道另外還有什麼是痛苦！」
雷霆淡然說道：「我雖看不見，卻也曉得，阿牛你的紫氣朝聖訣已修鍊到第二層『紫氣東來』的境界。其實以你現下的修為，要突破第三層『紅日中天』實在是輕而易舉，剛才對付神鴉上人這種小角色，哪裡需要如此費勁？」
言下之意，似乎是只要阿牛求上他一句，雷霆便肯將自己獨門的「破陣心法」傾囊相授。
黑冰潭從上到下數十丈的潭水，立時被攪騰得天翻地覆，駭浪滔天。
阿牛雖木訥，卻認準死理一條——任憑魔虎怎麼鬧
赤髯天尊本應不會如此不濟，無奈雷威一敗，神鴉上人又接踵而逃，只剩下他孤軍作戰，心神已亂。苦苦支撐了二十余個回合，終究露出了破綻，被盛年一舉拿下。
阿牛心裏一動，思忖道：「難不成這魔虎把我帶到它的老窩裡來了？」可魔虎將自己載來這裏幹什麼，阿牛就不曉得了，總不可能是請客吃飯就對了。
雷霆心下惻然嘆息道：「起來吧，都做曾爺爺的人了，怎的還哭的像個孩子？」
神鴉上人心神俱駭，拚命飛身躲閃，沉金古劍「噗」的一記插入他左邊肉翅，轟得黑羽和血肉漫天橫飛，偌大的左翼被打得只剩下半片。
雷威大叫一聲，衝天而起，「轟」的撞破第二層的樓板，遠遠拋下一句話道：「雷霆，你給我等著！」他的話音在塔中回漾，人卻已蹤影飄渺，竟是見勢不妙，捨棄眾人獨自脫圍逃逸而去。
阿牛心中納悶，暗道：「這是什麼地方？明明是在潭底，怎的就沒有水進來，那光又是什麼來歷？」
這也難怪，它縱然是修行千年的魔獸，到底也擺脫不了生前本性，一旦有人攀到背上，就全靠著本能掙扎。
雷霆嘿了聲道：「好小子，倒是挺有骨氣。翠霞派能出你們幾個也真是造化，不過你救了老夫一回，我理應有所回報。事情便這麼定了，除非你心中有什麼狗屁正邪之分，不肯學我這老魔頭的東西！」
那邊雷鵬也走到雷霆身前，跪倒在地叫道：「大哥！」
紫金鳳凰在翠微真氣的催動下返璞歸真，又變回沉金古劍的模樣，萬丈劍光勢如破竹，終於穿透過重重火雲直刺神鴉上人。
雷霆想了想道：「也好，如今聖教不存，天下之大，老夫也無處可去，便在這故土養老吧。不過，莊主我是懶得做了，就由你代勞著吧。」
他好奇心一起，一時之間居然忘記了自己的安危。
雷霆道：「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裏的便都是老夫的朋友，自然應當全請到莊上去。」
阿牛稍稍放了點心，定睛再打量身旁的老者，卻發現從他的嘴角、眼睛、耳朵和鼻孔里，都有極細的深紫色血絲流出，但因老者的臉上原本就紫黑一片，血肉模糊，若不細看，絕無法察覺。
「冬雷夏雪」是翠霞派一項基本的近戰身法，取義為「冬雷震震夏雨雪」之意，以示一旦施展此種身法，對手休想甩脫。如今阿牛用來對付魔虎，也不曉得創出這套身法的翠霞派祖師在天之靈是喜是苦？
原來雷霆根本就沒想如此輕易的結果雷威，卻是將自己二十年煉化的忘情水毒，包裹在氣吞山河咒的劍光之中，要讓雷威盡數消受。
盛年微笑道：「天尊退隱多年，何苦還來替雷威興風作浪？閣下雖是九妖中人，跟神鴉上人、天龍真君
他忍不住扭頭張望了一眼，著實被嚇了一跳。只看到一個披頭散髮、不成人形的老頭，雙腿盤膝凌空浮起尺多高，全身的皮肉幾乎都爛光了，有些地方還在不停的滴著膿水。
「翠霞派的心法博大精深，我素來景仰，不過失之於刻板，一招一式都要求按圖索驥，未免有些迂腐了。方才阿牛施展的劍訣已深得火候，如果再能配上老夫的一段心法口訣，保證不出一月，就能突破紅日中天的境界！」
說話間，那邊盛年越戰越勇，一招「大江東去」盪開赤髯天尊的檀杖，石中劍尖硬生生停在他的咽喉上。
可雙腳剛一落地，卻險些撞到一個人身上，幸好他反應敏捷，側身一閃，從那人身旁擦了過去。
阿牛一怔，知道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雷鵬從地上爬起，淚中帶笑道：「我這不是看見大哥你……又傷心又高興么？」
果然，老者懸浮在半空的身體猛然晃動了一下，幅度雖然輕微，可全身的肌肉也緊隨著抖動起來。原本宛如煙柱一樣從鼻孔中噴出的紫霧，此刻也隱約變得散亂。
他知再無幸理，雙目一閉默默受死。誰曉得半天沒有動靜，「叮」的一記脆響，石中劍已回到了主人鞘中。赤髯天尊不禁一怔，睜開眼睛，就見盛年收劍撤身，絲毫沒殺自己的意思。
天陸九妖也算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在他口中居然也變的不值一提。
那紫氣朝聖訣是何等厲害，神鴉上人這裏稍顯異常，阿牛已有察覺，就聽他一聲大喝：「破！」
他攙扶著雷霆道：「大哥，這裏太亂，不如我們回莊上說話！」
雷鵬見兄長答允，心中大喜。要是有雷霆這般絕頂人物坐鎮，莫說是雷威找上門來報仇，就是姜山甚至是楚望天來尋仇也不用害怕，自己憑空得來的莊主位子，自然能坐的太太平平。
魔教護法個個自負，從風雪崖到雷霆雖性格不同，但無不目無餘子，惟獨布衣大師似乎是個例外。
桑土公一楞，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見晏殊不曉得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旁。
畢虎拍腿懊喪道：「哎呦，盛兄怎麼把他也放跑了？這個老傢伙睚眥必報，你今後可要小心著一點。」
雷霆甩手掙開，傲然道：「我還不至於走這麼一段路都要你攙扶吧？方才不過是為了迷惑雷威，才叫阿牛扶我出來，你倒當真了？」
身邊眾人急忙紛紛后閃，連武里、葛剛也躲的遠遠，惟恐沾上劇毒，把自己莫名其妙也搭進去。
千年以來，還不曾有誰敢騎到它的背上撒野，就是天雷山莊的歷代主人也無不禮待有加，拿它當神仙一樣供著。
魔虎似知阿牛心意，也不上來干擾，反安靜呆在一邊，隱有護法之意。
晏殊左右看看，遲疑道：「我
激怒之下，水靈魔虎一聲咆哮，「轟」的重重撞入黑冰潭裡，激起十數丈的水柱，倒也蔚為壯觀。
也不知道魔虎是否聽懂了他的話，低低哼了聲，目光里卻依然滿是警戒和敵意，但身上的殺氣卻消淡了不少。
神鴉上人也真了得，竟忍著劇疼，勉力在半空中提了一口真氣，身形上竄，步了雷威的後塵落荒而去。
雷威這麼一走，神鴉上人頓時心神微亂，真氣感受到主人的情緒波動，亦是微微一滯，露出了破綻。
可雷霆卻冷笑道：「沒有用的，雷威，忘情水毒早已滲入你的血管，遊走全身，它若是這麼好對付，我也就不會忍受整整二十年的煎熬了。」
許多當日邀來的魔道人物再無心戀戰，更不願不明不白給天雷山莊墊背，紛紛瞅准機會射門口逃出，一溜煙不見了蹤影，連武里、葛剛也在其間。
阿牛的雙掌甫一貼上老者背心，頓被對方身體中傳來的一股龐大吸力定住，翠微真氣便如開閘洪水源源不絕涌了出去，彷彿要將他全身真氣都吸空似的。
若僅止真氣耗損也就罷了，最多花些時日也能恢復，怕就怕最後連真元都被吸干，麻煩可就大了。
魔虎風馳電掣般飛進十多丈深，似乎是要到了盡頭，卻有一股越來越濃的腥臭味猛刺阿牛的鼻子。
秦柔的一雙妙目自他出現起就沒離開過，此刻情急之中也顧不得許多，搶步上前扶住他道：「羅公子，你沒事吧？」
阿牛亦是真氣耗盡面色蒼白，身軀晃了晃差點摔倒。
存此一念，阿牛不僅沒有收手，反而坦然將自己的翠微真氣汩汩輸入，天陸縱大恐怕就他一個異數了。
阿牛一怔，定睛瞧看，那水靈魔虎居然載著自己鑽入潭底的一個洞穴里，可不知什麼原因，潭水一涌到洞口就自動退回，連一滴水珠也濺不進來。洞穴中寒風陣陣，倒沒有氣悶的感覺。
雷鵬立馬叫道：「當然是由我大哥來做這莊主！當年如果不是大哥投入聖教，怎麼輪得上雷威坐上這把椅子？」
畢虎跟石磯娘娘走在丁原身旁，聞言也一起回頭望著阿牛。
阿牛露出憨厚的微笑，回應道：「我沒事，只是真氣耗損太多，歇息一下就好了。」說著沉金古劍徐徐飛回，在阿牛的真氣催引下還劍入鞘。
盛年暗嘆一聲，搖頭道：「天理昭彰，何必盛某多說，天尊請了！」
水靈魔虎一躍進黑冰潭就宛如蛟龍歸海，閃展騰挪，竄躍轉翻，抖落出渾身解數，想把阿牛甩脫。
丁原心裏一動，故意不服氣的道：「雷老伯，你別吹牛，難不成你真有辦法讓阿牛輕鬆參悟出紫氣朝聖訣的第三層境界來？」
不過倘若時間久些，說不準等水靈魔虎回過味來，未必就想不到這點，到時候它只要扭頭吐出一道「血雨無常霧」來，阿牛便夠消受半天。
畢虎更是有點做賊心虛，問道：「是啊
桑土公調息完畢，睜開眼睛，忽然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問道：「桑真人，你沒事了吧？」
雷鵬心中一酸，偌大七尺漢子竟也不由得潸然淚下，哽咽道：「大哥！你跟我是同胞手足，小時侯更是你手把手教我家傳心法，這些小弟就是到死也不敢忘！」
雷威這麼一逃，天雷山莊頓時樹倒猢猻散。
原來阿牛情急之中躍到水靈魔虎身上，想纏住它，好令畢虎、秦鐵俠脫身，卻把這千年魔王惹得暴跳如雷。
他生性耿直忠厚，見人有危難，既不管是否與己相識，也不顧以他的修為是否能幫的了人家，更不考慮對方的真氣是否有反噬之險，一探雙掌虛按在老者背心上，毫無吝嗇的將苦心修鍊十多年的翠微真氣，輸入老者經脈中。
他活了一百多歲，還是打出娘胎頭一回被一個年齡相若的女子關心，立時手足無措，說話也更加結巴道：「我……我沒……沒事，多……多謝關——心。」
阿牛這才明白，魔虎把自己帶到這兒來的用意，他趕緊翻身倒飛而出，凌空連翻了三個筋斗，遠遠落到三丈開外，這時他只求儘快離魔虎遠些，別被它甩到石壁上就成，也管不了其他太多。
赤髯天尊再惡狠狠盯了丁原一眼，循著雷威與神鴉上人的老路去了。他這一走，塔內強仇盡去，只剩下晏殊等人還在。
趕緊滿懷戒備的轉目瞧向魔虎，卻見它舒展著雙翅，漂浮在三丈外的洞頂，一對血紅的凶目瞪住自己，不住從嘴裏發出威脅似的吼聲，卻沒有再撲過來。
倘若換了旁人，見勢不妙，必然要趁早收手，免得被吸干自己的真元，可阿牛一驚之下，卻是想道：「我要是撒手，老伯就更危險了，就是犧牲一點真元也值得。」
他還在胡思亂想，魔虎卻猛地咆哮一聲，震得洞穴里嗡嗡作響，高高擺動起尾巴，把下半截身軀衝著石壁狠狠撞去！這要是真箇撞上，阿牛即便沒有骨斷筋折，也得滿眼天星，說不準再將石壁轟塌一片。
阿牛心裏一奇，思量道：「奇怪，它怎麼安靜下來了？」他看看老者，試探著對魔虎道：「你是不是怕我傷害這位老伯？你放心，我對你和這位老伯都沒有惡意，咱們別打了好不好？」
倒是晏殊、雷鵬等人還留在原地，而神鴉上人與赤髯天尊卻是欲走不得。
忽然眼前一亮，周圍的水聲竟也跟著消失，彷彿一下子離開了潭水。
雷霆方才施展「氣吞山河咒」也耗用了大量功力，如今雷威遁走也不去追，雙手負后，冷冷回應道：「雷威，我便在天雷山莊隨時恭候你回來！」
阿牛「哎呦」一聲，想也沒想就抱歉道：「對不住，差點撞著您。」可話說出了口才感覺到奇怪，在這魔虎的老窩裡怎的還有活人？
雷威也算是了得，一聽說自己中的竟然是當年種在雷霆身上的忘情水毒，立刻想也不想就
阿牛撓撓腦袋，簡單的將畢虎與秦鐵俠離開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不善言辭，好在敘述的也算井井有條，眾人這才知道阿牛又險死還生了一回。
誰料阿牛呵呵一笑道：「老前輩，晚輩覺得您的話雖然不會騙人，可本派的功夫只要學紮實了也一樣管用。只要阿牛肯用心，早晚也會突破第三層境界。」
他百余年來就以豪情任俠著稱，雖受了二十年忘情水毒煎熬之苦，這個秉性卻是沒改分毫。
說到後來，他已不能自制，雙手撐著地無聲而泣，一時之間想到這些年雷霆所受之苦，雷威對己之刻薄無情，悲從中來，淚水不住砸落在地。
這老頭雙手環抱，虛空于胸前，除了大拇指尚能辨認外，剩下的早已粘連在一塊，成了肉蒲扇般的怪狀。
赤髯天尊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回答道：「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用不著閣下來教訓！今日你不殺我，他日相逢，閣下卻不要指望我也能放你一馬！」
雷霆呵呵一笑，頗是得意的道：「這位小哥你別激我，看你剛才出手，該是和阿牛同出一門。你們倆資質都算不錯，教導的師父也算得法，沒有浪費了良材。
更讓阿牛驚訝的是，這老者的身上居然像螢火蟲般，忽閃忽閃地放出幽紫色光華，頭頂更籠罩著一團妖艷的紫色霞光。
每回光芒亮起時，他的眉頭就會緊皺一下，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而那鼻孔中噴出的紫霧，也會濃上幾分。
石磯娘娘哼道：「你以為盛兄也會跟你一般膽小么？」
方才阿牛施展出翠霞派的絕世劍術「紫氣朝聖訣」，逼得神鴉上人苦苦抵禦，勉強支撐不敗，可周圍發生的事情他也都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
阿牛張嘴想吸口新鮮空氣，卻是一股寒流直衝喉嚨，嚇的他急忙把嘴閉上，再不敢造次。
盛年問道：「雷老先生，如今雷威已遁，這天雷山莊當如何處置？」
阿牛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無奈貼在魔虎身上也是難以動彈，若是鬆手，怕結果更糟，只好苦苦支撐，走一步算一步了。
然而這種味道終究不太好受，幸好水靈魔虎急怒之中，尚未想到回身攻擊，只憑著身體翻轉，試圖甩脫阿牛。
阿牛可沒心情欣賞這個，他被漫天水浪弄得眼睛都沒法睜開，耳朵里汩汩轟鳴，儘是湍流之聲，只靠著多年苦修的靈心，奮力把全身緊緊貼在魔虎身上，半分也不離。
秦柔見眾人紛紛朝塔外走去，不好意思再扶著阿牛，悄悄鬆開了手，可目光卻捨不得離開。想到他為關洛鏢局吃了這多苦，芳心之中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阿牛正在疑惑，耳朵里猛聽見了魔虎的低吼，當下一醒，心道：「糟糕，我怎麼光顧著打量這位老伯，卻把它給忘了？」
雷鵬對他的親大哥是半點脾氣也欠奉，呵呵一笑回頭道：「諸位，都請到莊上坐吧。」儼然已擺出一副山莊主人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