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神曲》首部曲 第五集 戊 神曲天殤

第九章 天殤

首部曲 第五集 戊 神曲天殤

第九章 天殤

桌面正中赫然平放著一把古琴,有幾處朱黑的漆色已經脫落,顯得年深久遠。
丁原徐徐放下天殤琴,蘇芷玉收手問道:「丁哥哥,你沒事吧?」
芊芊喜道:「多謝主人!」
畫上的人丁原並不認得的,吸引他的卻是在畫卷角上,那以娟秀顏體題下的四行詩句:「半生金戈半生花,亦無風雨亦無晴。常憶月色侵楓亭,一曲琴簫盡天涯。」
他此刻也無心情探討這個,將畫卷收起,插入背後皮囊道:「且先不管這些,倒是那古琴,先前怎的會有樂曲聲傳出?」
忽然想起懷中所藏的玉筒,丁原伸手取出念動真言,玉筒上輕煙一冒,芊芊盈盈朝著丁原一拜道:「主人!」
丁原走到桌前低頭細看,卻見古琴上一塵不染,與周圍灰塵厚積十分不合。
好在丁原修為已甚有功底,丹田內又有九轉金丹護體,正是世間魔氣剋星,不然就算修為再比丁原高出一籌的人,也不敢擅動天殤琴半下。
丁原回想當日畢虎將芊芊交給自己的情形,不禁心中一記冷笑道:「好你個畢老頭,一時疏忽,差點又上了你的大當。原來芊芊的追蹤之術僅有半年管用,若真過個一年兩年,我卻到哪裡去找你?這筆爛帳咱們也先記下。」
他微微一皺眉頭道:「這麼說來,你也只能待在這玉筒中,永不得再見天日了?」
「只是現下主人手中的這段鎮仙竹修為未到,故此尚不能鎮住天殤琴,倘若以芊芊的元神度入竹中,與竹魄合而為一,不僅芊芊可藉此修鍊,鎮仙竹亦能靈性大增,不受天殤琴的影響。」
蘇芷玉道:「丁哥哥,門中或許還有什麼古怪,讓小妹陪你一塊進去,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此時天心燈的光華在黑暗中悠然亮起,照清周圍的景象。
被用來煉器的魂魄不僅因此喪失肉身,而且元神受禁,終生失去自由,以供主人驅使奴役。
丁原嘿了聲沒有說話,誰也不曉得他心中在打什麼主意。
芊芊從蘇芷玉話語中已聽出端倪,自思這條路難如登天,黯然道:「芊芊也不敢妄求更多,能遇到一位好主人,已是芊芊的造化了。」
芊芊聽蘇芷玉問她,輕輕一點頭道:「正是這個法子,芊芊若能得鎮仙竹託身,也可免卻囚于玉筒中無法吸食草木精華之困,藉著鎮仙竹與天地相通的靈氣,芊芊也能大獲裨益,說不定有一天,無須藉助冰蓮就能重塑肉身。」
丁原想起雷遠以沉金古劍與自己周旋,不曉得為何表現出的修為差了許多,看來受傷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個重要原因自是沉金古劍通靈,不願受雷遠的驅使。
丁原劍眉一揚道:「怎麼,你以為我這是在欺騙耍弄你不成?」
蘇芷玉道:「丁哥哥,既然如此,你還是先收留芊芊,日後有機會再作打算吧。」
忽感背心一暖,一股純厚柔和的真氣透體而入,卻是蘇芷玉見勢不對,出掌相助。
蘇芷玉默默頷首,心中卻對丁原以後可能遇到的麻煩,不無擔憂。
出乎丁原意料之外,他所置身的居然是一間不過丈許見方的斗室,四周無窗無門,回頭看時那光門還在忽隱忽現,但先前的琴聲卻驟然停歇。
她淡然一笑道:「丁哥哥,這也正是芷玉想跟你說的。無論令堂令尊是什麼人,在玉兒的心目中,你永遠都是丁哥哥。」
那麼自己得到天殤琴,豈不也是同樣毫無用處?
一直以來,丁原心中都把娘親當作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村婦,連縣城以外的地方只怕都沒有去過。
畫中的中年男子白衣如雪,身材魁梧高大,但面如黑炭,目露桀驁之色,他端坐在石桌前輕撫古琴,意態悠然。
丁原與蘇芷玉互望一眼,丁原神色變得凝重道:「玉兒,你留在這裏,我進去查看一下。」
一旁的蘇芷玉冰雪聰明,見丁原神色複雜,劍眉聳動,知他陷入極難的死結里,她明白此刻任誰解說也無濟於事,只默默用清澈溫柔的目光凝望著他。
丁原一怔,將畫卷翻轉過來,就見四尺多長的捲軸上,密密麻麻寫著上萬的蠅頭小字,那字跡卻還是娘親的。
蘇芷玉站在丁原身旁環顧左右,就見密室里惟有靠牆的一桌一椅,以及懸在牆上的一幅水墨山水。
當日雷威便是妄圖用處女元陰煉製血雷錐,激起盛年義憤,才引出其後風波。但芊芊情形有所不同,她原本肉身被毀,不得不寄居玉筒中,若是煉化到鎮仙竹中,反可得兩全其美。
蘇芷玉搖頭道:「難道說,莫非果真只是一支琴曲。」
他的雙腳剛一踏入光門之中,滿眼的紅光頓時消失,面前代之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
蘇芷玉嫣然微笑,明白丁原的心結暫時擱下,她的視線無意落到了畫卷背面,訝然道:「丁哥哥,你看,這畫卷背後還有字。」
蘇芷玉自幼耳聞目染水輕盈焚香撫琴,對於音律琴具也識得不少,但樣子如此奇怪的古琴,亦是頭一遭見著。
丁原眼下不過是個翠霞派普通弟子,又無《春山曉寒圖》之類世人垂涎的重寶可作交易,別人怎肯聽他?
「若能催動此琴,不僅可彈射劍光滾雷,令風雲變色,大江倒流,更可憑天魔之音殺人于無形,威懾四方妖魅。
丁原微一沉吟點頭道:「好,既然如此,你不妨試上一試。」
蘇芷玉目光移至桌上一塵不染的古琴上,慧心一動道:「丁哥哥,你看看這古琴的背面,有沒有什麼文字或者圖案?」
蘇芷玉領會到丁原言語中透露出來的良苦用心,嫣然微笑道:「小妹記下就是。」說罷,祭起天心燈罩住兩人,丁原一馬當先飄然邁入。
芊芊恭敬的回答道:「啟稟主人,芊芊的這點本事說穿了也無甚奧妙,只因芊芊天生擁有四魂八魄,比常人憑空多出一雙魂魄來。
可眼前這扇光門,分明是正魔兩道絕頂高手方能布下,其修為絕不遜色于曾山、蘇真等人。
芊芊趕緊搖頭道:「芊芊不敢,只是芊芊昔日被紅袍仙尊破了千年修行的肉身,魂魄已無所依,如今只能暫寄在這玉筒中,以月精之氣護持,才保著真元不散。若是主人要將芊芊放走,恐怕不出半年,芊芊就要魂飛魄散而死。」
這古琴也有五根琴弦,寬不過一指,厚不到一寸,但琴身通體狹長,倒有三尺掛零。
丁原點頭道:「不錯,你怎麼知道?」
桌角上放著一隻三寸余高的香爐,應是漢白玉石精製,裏面尚插有一支熄滅的寸許檀香。
這不是娘親從前經常吟誦的詩詞么?而畫卷上這四行詩句的落款,分明是「赫連宣字」四個字。
丁原嘿然道:「這傢伙險些打了我個措手不及,看來果然有些詭異,只是還沒弄明白先前分明這裏沒人,卻為何有琴聲響起?難不成天殤琴通靈至此,能自彈樂曲?」
芊芊目光中流露一縷緬懷之色道:「千年前,芊芊的本體原是海外落珈山寰湖中的一株九子蓮花,曾與鎮仙竹比鄰而居數百年,故而認得。鎮仙竹乃天地之瑰寶,鍾日月靈秀,主人要將它與天殤琴放在一處,它自然不肯,不過芊芊或可有辦法解決。」
蘇芷玉想起當年父親為救丁原,千里求醫翠霞,可為了一枚九轉金丹不知耗費了多少唇舌,最後靠著《春山曉寒圖》的賭約,才邀得淡一真人同意援手。
丁原道:「芊芊,你有什麼好法子,不妨說來聽聽?」
可這位赫連夫人與自己的娘親又有什麼關係?丁原仔細觀察畫上的婦人,卻覺得無一處與自己的娘親相像。
丁原輕哼一聲,催動體內翠微真氣護住全身,翻過古琴,果然看見底部右上角上,以陰文篆刻著豆粒大的「天殤」兩字。
忽然間,丁原醒悟到,老道士、布衣大師甚至盛年,對這些事情也應有所知,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他們是否曉得自己就是赫連夫人的兒子?
她垂下頭低聲道:「芊芊不走,芊芊願意終身服侍主人。」
芊芊凝視著雪原劍,猶豫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主人,您的仙劍可是由鎮仙竹煉成?」
蘇芷玉曾聽丁原說起過芊芊的事情,故此也不驚訝,只有些奇怪丁原為何此時召出芊芊。
丁原驀然記起盛年曾對自己提及過魔教教主夫人赫連宣的事情,亦曾說起她就是身負不治之傷,被布衣大師冰封在棲鳳穀穀底、風雪崖口中的「主母」。
丁原耳聽那飄渺的叮咚聲,對自己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彷彿曾經出現在兒時的夢幻里。
丁原見畫卷上跳躍著許多音律符號,料來不錯。
蘇芷玉朝著紅光涌動、深淺不知的光門打量道:「這門裡似有濃烈的魔氣流動,令芷玉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覺。不如讓小妹先以天心燈開道,以防萬一,總好過我一人在外苦等。」
他沉聲道:「我一定要弄明白,在我家中為何有如此古怪的密室,它與我娘親又有什麼關係?說不準,從這裡能夠找到一些關於我娘親的線索。」
畫中有一對中年夫婦坐在楓林旁的一座半山亭中,月色當空,楓葉片片,應是深秋夜晚。
他拿起天殤琴裝進背後的皮囊,可剛一擺進去,雪原劍驟然鏑鳴,化作一溜碧光飛浮到丁原頭頂。
以丁原少時性格,別人的死活好壞根本不放在心上,只知快意恩仇,睚眥必報,可這些年跟著老道士和阿牛耳聞目染,不經意里,秉性變化了不少。
丁原沒料到手中的古琴竟有這般來歷,手指不由下意識輕輕撫動琴弦,古琴發出了「叮」的一聲,甚是清脆悠揚,可陡然間,古琴中生出一股奇冷無比的寒流,透過他的手指,直刺腦海。
早先蘇芷玉所察覺到的魔氣就基於此,丁原倘若不撥動琴弦還好,這一撥之下,頓時引得天殤琴氣機牽動,魔氣噴薄,險些就傷著了他。
芊芊哀婉的點頭,嫵媚的眼眸里閃起一汪淚光。
丁原催動真氣注入仙劍,將靈覺與它融於一處,助雪原劍逐漸恢復平靜,苦笑道:「難道這傢伙也懂什麼正魔之分?」
丁原就如同被銀針刺了一記,全身瞬間傳遍一種麻木感覺,胸口空空蕩蕩,說不出的難受。
「若把當年刁橫所用的笛子與天殤琴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再早幾十年,不知有多少天陸正魔兩道高手,聞琴色變,遠遁千里。」
蘇芷玉在旁幽幽一嘆道:「丁哥哥,若要想解救芊芊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惟有到天一閣求得七瓣冰蓮的花心,或可令芊芊得以重塑肉身再修仙體。但七瓣冰蓮乃天一閣至寶,每三百年不過花開一季,三日便謝。天一閣雖是天陸聖地飲譽四海,卻也未必肯答應送出一枚花心來。」
蘇芷玉望著丁原背後的皮囊道:「丁哥哥,莫非是仙劍受了天殤琴的魔氣影響,故此脫鞘而鳴,不肯歸巢?」
莫非說,光門中此時尚有人在撫琴?
「若想跟蹤誰的時候,只需要將那對魂魄附身到對方身上,即便萬里之遙,芊芊自然也能夠感應得到,只不過時間若超過半年,那對魂魄將會消散,屆時芊芊惟有重新再煉回來。」
蘇芷玉微笑道:「丁哥哥,方才那天魔神曲四個字提醒了芷玉,想起爹爹曾說過,昔日魔教羽翼濃教主有一把名叫天殤的古琴,乃上古所傳,與天心燈可說是年代一般的久遠。
丁原疑惑道:「玉兒,這是什麼東西,你有聽說過么?」
於是他點頭道:「也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旦有事,你要先退出來。」
蘇芷玉微微訝異道:「赫連夫人的題詩?」她注視丁原道:「丁哥哥,莫非令堂跟魔教中人有關聯,這赫連夫人跟令堂又是什麼關係?」
泥牆上的筆跡,毋庸置疑乃娘親留下,這可實在令人不可思議,然而這樣的一扇光門,就出現在自己曾經生活了十年的老屋裡。
丁原說道:「芊芊,畢老頭曾說你有萬里覓跡的本事,其中的奧妙究竟在何處?」
丁原搖頭道:「這牆上字跡是我娘親所留,我進去瞧瞧就出來,應當不會有事。」話是這麼說,他卻是害怕,萬一這光門裡真有什麼危險害了蘇芷玉,可不好向蘇真水輕盈夫婦交代。
幸而他本就未把此琴放在心上,只是想著這是追尋娘親的線索,更何況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得去,只恐天陸又起風波。
蘇芷玉道:「想來是仙劍通靈,不願與天殤琴同處,以恐沾染了暴戾血腥之氣。」
丁原驀然低喝道:「不可能!」
丁原心頭一陣溫暖,想說什麼終究沒有開口,只朝蘇芷玉微微一點頭。
蘇芷玉望著畫卷最右端的小字輕輕念道:「天魔神曲?」
說到這裏,他忽然輕輕「咦」了一聲,怔怔望著牆上懸挂的那幅山水畫。
他對芊芊原也談不上好惡,但一則不齒于當日畢虎待芊芊的兇惡氣焰;再則那日盛年也曾叮囑自己善待芊芊,心中逐漸對她關心起來。又念及芊芊與自己一般世上再無其他親人,孤苦飄零,更多了一分同情。
可幾乎同時,丁原丹田一熱,蘊藏九轉金丹的先天真氣油然而升護住心脈,迅即便將寒流驅散,身體亦恢復了正常。
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當作一個鄉下出生、鄉下長大的普通農家孩子,父親早年棄下他與娘親遠走他鄉,從此母子二人艱難度日,相依為命,再後來,娘親也被巴老三所害,這世上他再沒有其他親人,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原來天殤琴中蘊藏著千年積淀的魔氣,更收了無數冤魂幽靈的暴戾之氣,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
丁原心潮湧動,一時也難以明了現在心中是什麼滋味?那泥牆上的胭脂筆跡,分明就是娘親所留,與這畫卷上的詩句隻字不差,字跡更是一模一樣,天底下哪裡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
他眼珠轉過來,直直望著蘇芷玉,彷彿是對她,也是對自己說道:「玉兒,我想通了一件事情:無論我的爹娘到底是誰,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就是我,我就是丁原。」
丁原一怔,揮手將雪原劍召到手中,只覺劍刃中氣機流轉,光華隱隱,似乎透出一股不安與敵意,除此之外,也並無其他異常。
旁邊的中年婦人眉目如畫,脈脈含情凝望中年男子,素手執著一支通體晶瑩的朱紅玉簫。
突然之間他卻發現,自己的娘親很可能是魔教的教主夫人,而且仍然在世;而自己的父親,多半就是當年天陸魔教教主羽翼濃,面對如此巨變,丁原腦子裡面轉了一百個彎,到最後反是一片空白,也著實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
丁原心頭一動,瞥了眼蘇芷玉暗道:「玉兒似乎對我的安危也十分著緊,就算我不讓她進去,稍後她說不定會悄悄跟來。與其這樣,倒不如將她帶在身邊,也好隨時照應。」
丁原只想著要還芊芊自由之身,倒沒想到還有這個麻煩問題。
於是丁原說道:「芊芊,畢老頭已將你送給了我。今日我便還你自由,稍後便解了你身上的禁咒,從此海闊天空任你闖蕩,卻不必再叫我什麼主人了。」
他本是想問芊芊是否可以查尋密室中有無其他人來過的蹤跡,聽得芊芊解釋,才曉得她依靠的並非是嗅覺或者靈覺,自也無法查探密室中事了。
芊芊蒼白的面容,剎那顯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喜,但這歡喜之色不過如驚鴻一瞥,便轉瞬消失。
丁原頷首道:「也好,我們先出去再說。」
倘若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自己的父親,豈不就成了當年號稱天陸魔道第一高手的羽翼濃——百年以來天陸正道第一死敵,二十年前又莫名失蹤!
他探手扯斷畫上的絲線,將畫卷取到近前凝神打量,然而無論他再看多少遍,也不能將畫上的「赫連宣」三字抹去。
芊芊羞澀一笑回答道:「芊芊曾與主人提起過,芊芊因肉身被毀,全賴玉筒的法力護持才保得元神不滅,那鎮仙竹五行屬木,與芊芊其實同出一源,靈氣卻是比芊芊更高百倍。
可自己今年不過十七歲呀。
除非受到主人真言召喚,否則也將永世不能自煉器中脫身現形,這種煉器之法儘管效果顯著,免去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煉化之勞,但有傷天和,因此歷來為天陸名門正道所不齒。
丁原搖頭道:「我從來不知道家裡會有密室,更不曉得這裏的古琴是打哪裡來的?在我印象中,我娘親和這裏鄉村其他孩子的母親沒什麼兩樣,就算識點字也不過百八十個。」
可若娘親當真以一教教主夫人之尊,豈肯甘願十數年中扮作村婦,更寧願受那巴老三的凌辱欺負?他恨不能立刻祭起雪原仙劍直赴棲鳳谷,將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丁原聞言,將古琴翻轉,可是雙手剛一接觸到古琴,頓覺一片冰涼刺骨,幾乎拿捏不住。
蘇芷玉家學淵源,芊芊只說了一半的時候,她已明白,當下問道:「芊芊,你所說的可是『渡魂煉器』之法?」
丁原吐出一口濁氣,在天心燈的照射中,居然依稀有淡藍的絲狀煙氣散出,應是源自天殤琴中的寒氣。
丁原對此也了解一二,知道那是魔道人物經常使用的煉器之術,以生靈之魂魄融入器中,從而達到增強靈性和煞氣之效,但這麼做首先需提煉魂魄,再對其施加禁制而為所用。
丁原只覺得腦子裡一片亂麻,越理越沒有頭緒,蘇芷玉的話,他一句也沒聽清。
蘇芷玉說道:「丁哥哥,你回憶一下,以前令堂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這些相關的事情?」
她秀眉輕蹙的說道:「丁哥哥,這間屋子到處透著古怪。方才的琴聲應是自這桌上古琴傳出,可是我們進來時並未見到撫琴之人,桌椅上布滿灰塵,應說明這兒已長久無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