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六集 己 虎落平沙
第九章 有我
這麼一想，丁原對墨晶的惡感又稍去幾分。
丁原沉默片刻發問道：「赫連夫人現在情況到底怎樣了？」
「到得天明時，除了赫連夫人在魔教七衛的保護下得以脫身外，其他的人基本戰死殆盡，卻無一人願投降認罪。」
丁原心頭一熱，將姬雪雁的嬌軀一把橫抱起來說道：「那好，我便抱你回思悟洞去！」
一面是正魔決戰，一面是知己相傾，縱然手中有劍能辟萬軍，奈何是拔劍茫然，無以為是。
老道士也不隱瞞，回答道：「還差著三味靈藥，但究竟還要等多少時候才能收集到，就不好說了。」
「赫連夫人帶著你遠走他鄉，最後在你後來住的那個村子定居下來。她一直不願教你修鍊，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做個常人，更不想把你捲入她的事情里。所以說，你雖不是赫連夫人親生，她卻養你長大！」
其實在他內心深處早相信了老道士的話，可一時間又如何去接受？
「為什麼？」
丁原一震，凝望著姬雪雁泫然欲滴的嬌容，頓時想道：「我是被氣昏頭了，怎麼把氣撒到雪兒頭上？她說的不錯，旁人干我什麼事，其他一切又都算什麼？只要和雪兒長相廝守，在乎那些事做什麼？」
丁原微笑道：「我明白，老道士，我才不會因為這個賭氣不修鍊，反正你們總不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我去跟玉兒斗。」
他低頭見伊人明眸含春萬種風情，玉頰上淚痕猶存，禁不住低下頭來深深吻住雪兒的櫻唇。
丁原等了老半天，淡言真人卻似入定一般連眼皮也不眨一下，他終於忍不住問道：「老道士，你怎麼不說話了？」
彩兒遠遠看著，小眼睛骨碌碌直轉，卻不敢再叫。
她如今的境遇跟當年的老道士不是有幾分相像么？在師門與朋友道義之間，連老道士都難以取捨，何況是她？
彩兒嘰咕道：「主人看扁彩兒，彩兒可是真人不露相。」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聽見竹林中有人叫道：「丁原！」卻是姬雪雁的聲音，語氣里滿是焦急與關切。
丁原走出竹廬，暮色透過紫竹林灑落在他身上，他沒有祭起仙劍，卻沿著清幽的竹徑徐徐而行。
老道士回答道：「因為兩年半后，你要與蘇真夫婦的女兒蘇芷玉一戰，以定《曉寒春山圖》的歸屬，那幅圖中正蘊藏著半卷天道。」
丁原被老道士喝的一震，深深吸口氣，心道：「不錯，我本就以為自己的爹娘都死了，現在不過是將真相恢復而已，其實有什麼不同？我又何必激動憤懣呢？老道士縱然有萬種古怪，卻也絕對不會騙我，更不可能為了騙我，而編出這麼完美的謊言。」
淡言真人道：「轉眼赫連夫人在丁家住到第三年，丁獵戶的妻子生下一子，丁獵戶夫婦與赫連夫人其時已宛如一家，又甚敬重她，故此便請赫連夫人為孩子起名。」
所以他們就心安理得的欺騙自己么？丁原感到胸口積壓著一股越來越濃烈的鬱悶，忍不
停了停，淡言真人繼續說道：「我和掌門師兄檢查了赫連夫人的傷勢，發現她中了六種魔教絕技，若非九轉金丹護持住心脈，早就氣絕了。
彩兒叫道：「丁原奇怪，垂頭喪氣，被欺負了？告訴彩兒，彩兒幫你出氣！」
丁原腦海里亂成一片，不停的有個聲音在叫道：「赫連夫人不是我娘，我的娘親和爹爹都早已死了！我終究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怪不得老道士一直稱「赫連夫人」而非是「你娘親」，原來如此。
老道士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敢情是恢複本色，擺起譜來。
想到這裏，他定定神道：「老道士，我沒事，你繼續說吧，究竟是誰要向我……赫連夫人下手？」
丁原一想起這個就覺得惱火，老道士知道，蘇真夫婦和蘇芷玉當然也知道，可所有人都瞞著他！他們當自己是什麼，會乖乖順從的綿羊，還是任人操縱的賭具？
丁原問道：「這麼說淡一師伯也知情，因此他才將我安排到你的門下？」
丁原一聽到「隱瞞」二字分外刺耳，他嘿嘿冷笑道：「隱瞞？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憑什麼說我隱瞞？」
丁原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什麼，你來多久了？」
「赫連夫人為藏行蹤，只得易容改扮，對外稱是丁獵戶一門遠親，這一住就是三年多。可笑天陸各派四處查探她的下落，卻無論如何想不到她竟然甘心扮作農婦隱於鄉間。」淡言真人說道：「那些年赫連夫人一面養傷恢復真元，一面潛心修鍊魔教絕學，希望有一日能替羽教主報仇。」
「可你不是要我去和玉兒決鬥么？」
「這場大戰一直到第二日黃昏才結束，魔教九使全數陣亡。風雪崖身負重傷，依仗著奇門遁甲僥倖脫身；雷霆被逼得元神出竅，險些與碧落劍派的七位真人同歸於盡，最後還是碧落七子不欲死拼，閃開一條生路令他遠遁。
這話一直是別人說他，今天也難得讓他用上一回。
說著伸手握住姬雪雁冰涼的小手道：「我們先回思悟洞吧。」
後山思悟洞前，曾山坐在那塊青石上，拿著昊天鏡津津有味的偷瞧著，呵呵一笑道：「剛才這小子的嘯聲真把我老人家嚇著了，就像瘋了一樣。現在看來該沒事了，那姬丫頭果然有一手。」
丁原只覺得心情舒暢許多，先前種種猶如一場噩夢已不復返。
「布衣大師也被越秀劍派打成重傷，修為幾乎喪盡，最後是我出手救下了他，送至棲鳳谷隱居。後來大師大徹大悟，削髮為僧，皈依佛門，那便是你日後見到的布衣和尚了。」
姬雪雁見丁原神色可怕雙目發赤，不禁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道：「你怎麼了？」
丁原想了想，回答道：「沒有。」
「其中最麻煩的是赫連夫人背上中了一記『百腐百弒印』，左肩挨了一記『滅神十三擊』，兩種劇毒交攻下，就是九轉金丹
姬雪雁沒動，余怒未消道：「你拉我幹嘛，我自己沒腳不會走么？」
可又不管怎麼說，赫連夫人對自己畢竟有著十余年的養育之恩，如果不是她，自己只怕早與親生爹娘同赴黃泉了。
丁原曉得她犯了大小姐脾氣，微微一笑，摟住她的肩膀，在耳邊輕輕道：「你再不走，是不是想我抱你？」
「丁原！」姬雪雁忽然在身後大聲叫道，丁原回過頭，見她站在原地，眼睛里依稀有淚光閃爍，顫抖的櫻唇激動說道：「你當我很想你有事么？既然你不肯說也沒關係，可是雪兒要你知道一件事情：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雪兒都會守在你身邊，在你的身邊，永遠都會有我為你分擔一切！」
「可惜不曉得為何，他受了無妄大師一杵后，突然口中噴血，雙目盡赤，竟是走火入魔的跡象，前任太清宮的掌門青炎真人以為有機可乘，便接在無妄大師之後，御動仙劍偷襲羽教主。」
姬雪雁宛如受驚小鳥微微一顫，迎合著丁原的深吻，雙手環抱在丁原脖子后，緊緊抱住再不願鬆手。
這些年它終於明白一件事情，自己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經下降一格，無論如何也是爭不過丁原了，要想今後有好日子過，最好先拍足丁原的馬屁。
淡言真人沒有回答，說道：「羽教主胸口中了青炎真人所發的『無明動天劍』，頓時墜落到斷岩崖下的萬丈深潭，連屍首也沒能留下。
他長長地吁出了口氣，徐徐走向姬雪雁，站在伊人身前道：「雪兒，對不住，我是有些火氣，但不是因為你。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將來遲早都會讓你知道。」
老道士道：「這些事我和你盛師兄自會處理，你現在要做的是專心面壁。」
丁原斬釘截鐵的道：「我不幹！」
淡言真人道：「正道各派一直都有派人查尋，但赫連夫人宛如憑空消失，任誰也找不到她的蹤跡。直到八年多前一個清晨，我正在紫竹林中採摘兩味草藥，卻突然發現赫連夫人滿身血污，氣若遊絲的昏倒在林中。
彩兒嚇了一大跳，趕緊閉嘴躲得遠遠。
丁原一醒道：「不錯，這其中定然還有隱情。」
丁原被姬雪雁看穿心思，不由一陣煩躁，加快步伐朝前走著粗聲道：「我說了，我沒什麼，你很希望我有事么？」
「可他也沒放過對手，驅動魔劍『破軍』將青炎真人炸得屍骨無存，慘死當場。這一場惡戰驚心動魄、慘不忍睹。」
丁原哈哈一笑，抬頭道：「你這扁毛再亂喊亂叫，我便把你送給曾老頭，拔毛下酒烤了吃。」
丁原道：「還差哪三樣，告訴我，我亦可幫忙。」
淡言真人道：「留守大明宮的是殿青堂，一見局勢難以挽回，索性一把大火焚了魔教總壇，從此也不知下落。曾經顯赫一時的魔教，就這麼在一夜一日間化為泡影，而正道七大劍派亦付出了近三百年來最慘痛的一次
曾山趕忙把昊天鏡藏到懷裡道：「這可不能給你看，除非你先輸我十盤彈子。」
姬雪雁不禁笑道：「算了吧，彩兒，就你那兩下子，別人不欺負你就不錯了，別在這裝腔作勢了。」
丁原問道：「那赫連夫人有認出他們么？」
不等丁原開口，淡言真人又道：「這是當日蘇真為救你，而向掌門師兄提出的交換條件，或者說是一個賭約。」
淡言真人眼睛依舊合著淡然回答道：「我說完了。」
何為正，何為魔？什麼是錯，什麼是對？這個分界原本簡單，但當你真正身臨其境時，又那樣難以抉擇！
彩兒被驚飛到半空，扑打著它的翅膀叫道：「好肉麻啊，好肉麻！」
老道士見丁原全身輕輕顫抖，神情激動，明白自己的愛徒一時還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與老道士的一席話，無疑令他飽受震撼，如今需要的是冷靜跟思考。
「當然不是，」姬雪雁搖頭道：「但你的樣子分明是有事，為什麼要隱瞞呢？」
丁原嘿嘿冷笑道：「用車輪大戰也擺不平人家，怪不得古書上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丁原怔怔看著淡言真人，艱難道：「那孩子，就是我？」
原來赫連夫人終究不是自己的娘親，可丁原失落的並非是這個。對他而言，自己的娘親是風雲一時的名人也好，是沒沒無聞的奶娘也好，都無所謂，只要她還活著。
淡言真人道：「赫連夫人當時所受之傷極重，已是內臟移位，經脈全斷，全然沒了生機。我只有趕緊稟明掌門師兄，求他施以九轉金丹救治。得師兄恩允，赫連夫人服下金丹總算回過一口氣來，我這才知道，十二年間，她一直喬裝隱居鄉下。」
丁原沒有說話，他驀然體會到老道士在平靜的面容底下所深藏的痛苦與矛盾。
「那戶人家姓丁，男的是個獵戶，妻子是替大戶人家做奶媽的。」
丁原一怔，回頭問道：「什麼？」
老道士徐徐問道：「五年裡，我可曾強迫你做過什麼？」
丁原雙眼一翻道：「堂堂一派掌門，也會用這卑鄙伎倆么？」
默算一算，不就和自己偷偷去尋巴老三的晦氣，回家后卻不見娘親的那日差不多時日么？
淡言真人忽然輕聲苦笑道：「青炎真人乘人之危，七大劍派聯手圍攻，而我面對赫連夫人和羽教主橫遭不幸卻袖手旁觀，這些事，對還是不對？若說我平生最大愧疚遺憾，莫過於此。」
老道士道：「那就是了。」
「她當時臉上覆著面具，因此我起初只當她是一般的婦人，等我救她回屋后，才發覺自己救回來的，竟是失蹤整整十二年的赫連夫人！」
他口中運起「定心咒」低喝道：「篤！丁原，你為何要執著于幻象？無論你親生爹娘是誰，你便是你，赫連夫人也永遠是你娘親！」
姬雪雁清澈深情的星眸凝視著丁原的側臉，幽幽嘆了口氣道：「不對，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才這麼不開心。為
淡言真人明白，接受這樣一個現實仍需要時間，倘若換一個人，或許比丁原的反應不知道要激烈多少。
聽彩兒與姬雪雁一對一答，丁原的心情放鬆了一點，他猛甩一下腦袋，似乎是想把所有的煩惱與鬱悶都拋到九霄雲外，然後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我沒事。」
淡言真人注視著自己的弟子，緩緩道：「本事是自己的，不幹別人的事。」
姬雪雁嗔道：「丁原，你就會嚇唬彩兒，她又沒惹你什麼。」
淡言真人道：「惡戰將了時，誰知魔教四大護法中的『風、雲、雷』也先後率部趕到，接著便再是一場天昏地暗的血戰。
老道士點頭道：「我與掌門師兄商量后，就將赫連夫人護送到棲鳳谷，請布衣大師救治，結果大師也束手無策，只有先將赫連夫人以萬息歸無的法子冰凍肉身，保住了她最後一線生機。
丁原不平七大劍派圍攻羽翼濃，有意把那句話的意思按照字面曲解，而實質的涵義其實恰恰相反，乃是說明邪不抵正的道理。
姬雪雁終於破涕為笑，狠狠一跺腳，又在丁原肩上捶了一拳道：「你最討厭了！」說話時那滴淚珠也被風吹落，滴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老道士苦笑道：「這些人修為卓絕，偏偏連赫連夫人也吃不准他們的來頭。惡戰了半個多時辰，赫連夫人終於尋機突圍，運用耗損真元的『千里不留行身法』堅持到翠霞山，因為在那時，天下之大，能令她信任的人著實不多了，而翠霞山恰好還算是最近的一處。」
他頷首道：「那晚圍攻赫連夫人的共有四人，施展的全部是魔教十六種絕技，這更證實了赫連夫人的猜測。奈何她修為未復，又以寡敵眾，在傷了對方兩人後，自己也連中數招。奇怪的是，赫連夫人發覺對方在出手時，好像有所顧忌，沒有盡出全力，否則那晚她絕無幸理！」
老道士點點頭回答道：「赫連夫人為你起了一個『原』字，就是希望你不忘本原，學做你爹娘的為人。可事與願違，不到半年村裡突然流行起瘟疫，你爹娘不幸染病去世。
老道士他們一直隱瞞真相，該是對自己的好意，其實自己知道了又能怎麼樣？以赫連夫人的修為都命懸一線，以老道士的身分也無能為力，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二代弟子，又能做什麼？
淡言真人接著說道：「那晚翠霞派與另外四家正道門派從東南方攻入婆羅山莊，我對上的是魔教七衛之一的方嵊，等我將他擊退後，山莊內早亂成一團，赫連夫人不知去向。
畢虎嘟囔道：「小氣鬼！」
丁原一醒收住嘯聲，徐徐轉過身就看見姬雪雁站在三丈開外，彩兒立在伊人肩上，不停抱怨道：「吵死了，吵死了！」
丁原「啊」了聲道：「我娘親怎麼會到翠霞山來？」
忽然聽見老道士的聲音在背後道：「丁原，還記得當年我說的一句話么？」
畢虎打旁邊湊過腦袋道：「你在看什麼，讓我
而現在活著的是赫連夫人，魔教教主羽翼濃的夫人，卻不是他的娘親，怪不得任崢覺得自己既不像羽翼濃也不像赫連夫人。
終於丁原叫道：「你在騙我！」
丁原道：「你們都知道娘親她要找你們算帳，卻還肯救她？」
老道士頷首道：「是。赫連夫人那夜從婆羅山莊突圍后，身邊的護衛傷亡殆盡，她身負重傷不能行遠，就在洛城府附近的一處鄉間民宅借住下來。
石磯娘娘暗自思忖道：「看來雪兒姑娘說的果然有些道理，男人都是怕溫柔的。」想著便向曾山露出盈盈微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直瞧的曾山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淡言真人點點頭，手中拂塵一擺道：「好，去吧。」
丁原渾身一震，輕聲道：「丁？」
「羽教主卻端的了得，以一人之力連敗平沙島與燕山派兩家掌門，第三個出場的乃是雲林禪寺的上任掌門無妄大師。兩人在婆羅山莊的斷岩崖上激戰一百二十回合，無妄大師以『六道輪迴杵』擊中羽教主的背心，自己也被羽教主在胸口上印了一掌，回寺后不到三日便仙去。」
丁原心中有氣，哼了聲道：「好，你無所謂我也不管，反正誰也休想讓我跟玉兒決鬥！」說完起身走出竹廬。
丁原望了眼隱於竹林深處的竹廬，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道：「我們走吧。」轉身朝外走去，身影竟有些蕭索落寞。
嘯聲許久不歇，丁原只覺得要把自己滿腔的憤懣與壓抑盡皆傾泄，要讓那些前塵過往統統消融！
老道士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輕「哦」了一聲，緩緩合上眼睛，不再言語。
丁原問道：「那麼赫連夫人脫身後，七大劍派就未曾再有找尋她的下落么？」
「而後布衣大師耗盡心力才想出一種救治的方案，但僅僅是天地間千年難出一株的靈藥就需要十九味，於是，我便委託你盛師兄暗中採辦，並保護赫連夫人與布衣大師的安全。後面的事情，你便該都曉得了。」
姬雪雁道：「我到後山遇上石磯娘娘和畢虎，他們說你去了淡言師叔祖那兒，我便在思悟洞口等你。可眼看天晚你還沒回來，我就找了過來，遠遠就聽見你的嘯聲，可連叫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最後只好用上真氣喝了一聲，總算把你叫醒。」
老道士一搖頭道：「她要找的是潛藏在魔教中的叛徒。須知羽教主與赫連夫人隱居婆羅山莊的事極為隱秘，就是在魔教中也僅限少數幾人知道，倘若不是機密外漏引得七大劍派聯手突襲，羽教主斷不會身亡，魔教也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潰敗。」
忽然中，丁原腦子裡浮現出墨晶蒼白的面容。
丁原道：「所以你就找上了布衣大師？」
老道士也不反駁，喟然道：「羽教主號稱當時天陸魔道第一人，絕非虛傳，除非是海外三島的掌門人物親自出手，否則單打獨鬥，即便是正道的頂尖人物也要甘拜下風。
丁原道：「可這麼一來，你如何跟淡一真人交代？姬大鬍子他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