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神曲》三部曲 第一集 甲 煙雨縹緲

第四章 踐約

三部曲 第一集 甲 煙雨縹緲

第四章 踐約

丁原此時已經喬裝成一個貌不驚人的黑臉漢子,亦步亦趨隨在唐森身後,雙手捧著一隻朱漆木匣,暗暗牢記來時的道路機關,以防不測。
阿牛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前輩。善無大小,惡無深淺。晚輩與阿柔深入別雲山中,為的是要替慘死在他們手中的無數冤魂討還公道。更不能令他們繼續興風作浪,荼毒天陸!」
遮日崖座落於別雲山中部,一峰獨立拔出雲層,飛鳥不渡,靈猿難攀。山崖四壁光滑如鏡,有如刀削斧切,不生寸草,卻星羅密布了上千座石窟山洞,彼此之間縱橫交錯,好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盤踞錯節在山腹中。
阿牛朗聲道:「晚輩的確要找雷威與神鴉上人報仇,但也絕不能拿聖教與天陸安危來做交換的籌碼。縱是今日錯過了雷威與神鴉上人,晚輩相信終有一天他們也難逃天懲。」
唐森躬身合十道:「恭喜老仙,年老魔已然伏誅,南荒從此除去一心腹大患!」
他的臉上這時候方才逸出一縷笑容,道:「大師辛苦了,不知年旃的首級是如何取得的?」
「三大魔宮雖說藏龍卧虎,不容小覷,但彼此牽制,蟄伏多年,恐怕也難有大的作為。說到底,此乃亂世,卻正是你我乘勢而起,一展抱負的千載良機。」
旁人說謊吹牛時,或是眼露虛光,或會心跳加速,然而這傢伙恁的厲害,手舞足蹈,滔滔不絕,那模樣比真的還真,連紅袍老妖這等多疑陰險之人居然也被騙過。
那護衛上前兩步,跪地稟報道:「老仙,唐大師偕弟子一人前來參拜。」
他暗暗思忖道:「行前風大叔曾叮囑過我,別雲山之行多想少說,步步為營。眼下紅袍老妖心中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我還弄不清楚,更得小心為妙。」
忽聽側旁有人大聲冷笑道:「紅袍老妖,今日就讓丁某來成全閣下如何?」
譚岳等人戰戰兢兢走在最後,每個人心裏都惦記著臨行前,雷不羈給自己喂下的「穿心腐毒丸」,惟恐出了什麼差池,便要小命不保。
好在他與年旃事先的所料不錯,紅袍老妖終究是一代南荒尊主,還不會無聊到做出開棺鞭屍的這般舉動。
這套說辭年旃、丁原等人早已推敲了無數次,堪稱滴水不漏,再由唐森舌燦蓮花,口若懸河的道來,當真是天衣無縫,連紅袍老妖乍聽之下,也察覺不到絲毫的問題。
他在座上微微躬身道:「晚輩代師父他老人家,謝過前輩相惜之情。」
但天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當下搖搖頭道:「對不起,前輩。阿牛非要下山不可,請您成全。」
只見伊人微微點頭,眼中並沒有絲毫責怪埋怨。
這番話彷彿是在和阿牛套家常一般,把話題越繞越遠。幸而阿牛素來沉得住性子,也不插嘴打斷,只默默聽紅袍老妖獨自說下去。
唐森羅哩羅嗦講了小半個時辰,其中大半都是歌功頌德、溜須拍馬的廢話,當中自然不忘插上幾段表功之詞。紅袍老妖身側的兩名妖人早聽得膩煩,眉頭不經意里漸漸皺起,可又不敢打斷。
紅袍老妖哈哈一笑,不以為然道:「此言差矣,貴教雖迭遭劫難,卻實力猶存。老夫在南荒更是養精蓄銳,經營百年。前次夜襲翠霞,不過小試牛刀。
他笑聲徐歇,「啪」的闔上木匣,又恢復先前冷峻神態,緩緩道:「唐大師,請在一邊稍坐,老夫還要接待一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他心底不由一陣冷笑,暗道:「好個紅袍老妖,真當阿牛是三歲的孩童,給你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說得暈頭轉向么?無論你如何千變萬化,總有圖窮匕現之時。」
丁原不動神色,關注紅袍老妖的一舉一動,只要對方稍露出對老鬼頭首級不利的意圖,六道神劍就會經天射出,先發制人。
阿牛漸漸有點明白過來,說道:「晚輩忝為聖教教主,領導教中紛繁事務已是勉為其難,左支右絀,卻從未想過要爭雄天陸,在蓬萊仙會上翻雲覆雨。」
「說起來,老夫昔年在蓬萊仙會之上,與令尊一見如故,意氣相投,也算得上是君子之交。
「要知道,就算您運籌帷幄,稱雄仙會,可又要有多少人為了這個結果而血流成河、你死我活?這樣的天陸霸主,阿牛覺得不要也罷。」
丁原聞聽此言,心頭一動,不由想起昔日于大羅仙山與白袍老者的對答。
門外走入兩名容顏清秀的侍女,奉上茶點,阿牛與秦柔紋絲未動。有了上回深入南荒,九死一生的經驗教訓,兩人謹慎了許多,對雲釀天府的一草一石都暗中提防,免得再重蹈覆轍。
左首的妖人問道:「老仙,是不是要將雷威與神鴉上人喚來?」
紅袍老妖眼角一沉,陰笑道:「羽少教主,你莫非當我別雲山遮日崖是貴教的後花園,想來就來,要走即走?三招之約老夫雖然取消,可屠暴被殺之仇,你還沒有給老夫與別雲山九峰十八嶺一個說法!」
「羽少教主與令師一諾千金,老夫非常欽佩。只可惜淡言真人冤死於七大劍派那些迂腐虛偽之徒手中,老夫萬里之外聞接此訊,亦倍感痛心。」
阿牛見紅袍老妖和顏悅色,更毫無動手過招的意思,不覺微微詫異,與秦柔謝過落坐。
「哈哈哈哈——」紅袍老妖猛然一拍玉石扶手,仰天冷笑道:「羽少教主,看來我們沒什麼再好談的了。沒想到你窩囊愚昧至此,白白辜負了老夫的一番期望。真不曉得,風雪崖、殿青堂那些人,怎會推許你為魔教之主?」
崑崙奴捧著木匣,輕輕擺放到紅袍老妖面前的桌案上,又一言不發的退回到主人身後。
紅袍老妖笑容斂去,沉聲道:「羽少教主,你的良苦用心,旁人未必會感恩戴德。雷威與神鴉上人現就掌握在老夫手中,只要少教主答應與老夫歃血為盟,精誠合作,老夫立刻就將這二人交與羽少教主處置。
他胸中更覺踏實,目光直對紅袍老妖咄咄逼人的眼神,一字一頓的道:「我不能!」
紅袍老妖不怒反笑道:「羽少教主宅心仁厚,不愧是淡言真人的高徒。但少教主可曾想過,你我艱修天道,練得一身神功,所為的是什麼?
畢竟,每一個人都會成長。
唐森呵呵一笑道:「知了,知了。多謝孫兄,我這徒弟聽話乖巧得很,不會給孫兄添麻煩的。」
紅袍老妖搖手道:「不著急,等老夫和羽羅仁談過再說。」
唐森說謊最精妙的地方,他十句話里往往有九句半是真的,偏偏最關鍵的地方用上半句假話,令人防不勝防無從分辨。
丁原不由心中苦笑道:「老鬼頭還真會找人,這份差使換了旁人多半要露餡。假如是桑土公來,可能話尚未出口,臉已經憋紅了。可見天生萬物,人盡其材,有時缺點未必就不能變成長處。」
阿牛一怔,沒想到紅袍老妖居然這麼好說話,與去年翠霞山一戰飛揚跋扈、囂張桀驁的模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假如人人都像羽少教主這樣,上門找老夫討要仇家,別雲山還有誰敢再來投靠依附?」
離開母巢的雄鷹,也定有一日要展翅高飛。
丁原站在唐森身後,也不禁有些佩服這傢伙吹牛扯謊的本事。比起他來,畢虎的伎倆好似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以唐森的身分,一路行來也不會遇到過多盤查。誰都曉得他是紅袍老妖跟前紅人,兼之為人口蜜腹劍,笑裡藏刀,人都知道,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此誰也不願意輕易開罪他。
丁原暗自嘿然冷笑道:「這老妖的野心倒也不小,卻妄圖將阿牛與魔教也拖下水,可惜打錯了算盤。」
紅袍老妖雙目暴睜寒光連閃,頃刻醒悟到其中緣由,望著唐森低喝道:「唐大師,我小看了你!」
那護衛點頭道:「這就好,唐大師請隨我入內。」說罷轉身在前引路,唐森與丁原跟在他的身後,譚岳等人則去了制天閣歇息。
他頓了頓,又道:「現在既蒙羽少教主提起,于情于理,老夫都應將這二人交由少教主處置。不過,他們既然是雲釀天府的客卿,老夫就應該擔起維護之責。
唐森早準備好了說辭,不慌不忙道:「典兄、宋兄對老仙忠肝義膽,因見雷不羈夫婦僥倖兔脫,心有不甘,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這才率領了別雲山的部眾向南追殺下去。在下惟恐老仙久候無音,心生焦急,故此才先行迴轉,將年老魔的人頭獻上。」
可在這一年裡,他潛移默化,已非吳下阿蒙,當下微笑道:「前輩的苦衷阿牛也能體會,但雷威與神鴉上人濫殺無辜,惡貫滿盈,為天陸不齒。前輩若能伸張正義,為天陸除害,實乃莫大義舉,又豈會有人譏笑于您?」
阿牛與秦柔悄然交換了一個眼神,清楚紅袍老妖見自己不肯就範,立時原形畢露,要對他們下手,今日之事已經不能善了。只是他們此行之前,已早有準備,當下靜靜問道:「原來前輩是打算留下阿牛?」
「當日老夫接納這二人時,尚不知曉他們與羽少教主、秦仙子的恩怨糾葛,否則也不會這般草率行事。」
一名崑崙奴闊步而出,走到丁原面前,伸手要接木匣
這一聲如滾雷般在大殿中炸開,數雙眼睛同時朝聲音傳出的方向瞧去。但見唐森背後站立的那名黑臉大漢,伸手一抹除了化裝,露出丰神俊朗的本來面目。
紅袍老妖道:「不錯,老夫是說過。可屠暴畢竟是老夫屬下,無端端被閣下殺了,羽少教主卻連招呼也不打就想走人,可沒那麼容易!」
他腦袋裡念頭飛轉,馬上聯想到案上的年旃首級,舉起右掌朝朱匣狠狠拍落。
阿牛難以置信的叫道:「丁小哥!」
紅袍老妖嘿嘿一笑道:「羽少教主胸襟過人,老夫十分欽佩。不過眼看蓬萊仙會日近,正魔兩道各門各派都在暗中摩拳擦掌,以求拔得頭籌。不知羽少教主,對本屆仙會有何打算?」
大殿里這一刻突然變得死寂,一股風雨欲來的緊張迫力悄然瀰漫。
更令人忌憚的是,天府中豢養著數萬頭吸血蝙蝠,平日里棲息于岩壁之上。一旦遇敵則群起而攻之,不死不休,殊為可怕。
紅袍老妖傲然一笑道:「老夫行事,何時害怕過旁人譏笑?羽少教主,你秉承魔教基業,正該是大展宏圖,為令尊令師報仇雪恨,爭雄天陸的大好時機,又何苦為了這麼一樁區區小事遠來南荒?」
眾人在大殿外守候良久,才等著一名護衛打裡邊走出道:「老仙法旨,請唐大師入內晉見,其他人等到『制天閣』用茶歇息。」
「屆時七大劍派害死令尊令師的血海深仇,也可一併了結。今後羽少教主獨尊天陸,號令九州,正可建立萬古功業。」
阿牛抱拳執禮道:「有勞前輩關愛,阿牛此來,是為履踐昔日師父他老人家與前輩訂下的三招之約。另外還有一件私事,也需勞煩前輩准允。」
「這回若有貴教相助,你我一東一西,遙相呼應,結成盟友,又何懼於七大劍派,三大魔宮之流?
紅袍老妖也不勉強,道:「三招之約,時過境遷,羽少教主若不提起,老夫早已忘了。屠暴之死,老夫事後也曾多方印證查明,實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那護衛應了一聲,閃身出殿。
紅袍老妖頷首道:「請!」
唐森眉飛色舞,將編好的故事又添油加醋的敘述一遍,直說得活靈活現,以假亂真。
唐森合十落坐,殿門外那護衛再次進來稟報道:「老仙,魔教教主羽羅仁已到天府門外,請求拜見。」
他站起身形,與秦柔雙雙向紅袍老妖一抱拳道:「前輩,既然三招之約已經取消,晚輩亦當告辭。至於雷威與神鴉上人,他二人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阿牛自會對鏢局有所交代。」
只有阿牛毫無畏懼的坦然面對紅袍老妖,兩道目光彷彿激撞起無數的火花,醞釀著石破天驚的爆發。
紅袍老妖不見喜怒,淡淡道:「唐大師馬到成功,名不虛傳。只是為何典遠、宋禁二人未隨大師一同回山?」
就聽紅袍老妖接著說道:「去年雲林禪寺驚變,聽說羽少教主被七大劍派追殺,險死還生,命懸一線。老夫本有意盡起南荒群雄,以做外援。
丁原忽然想起曾山以前常掛嘴邊的一句老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紅袍老妖大違常態,溫言細語籠絡阿牛,暗中卻是居心叵測,有所圖謀。
那護衛與唐森甚是熟稔,也不虞有它,笑道:「唐大師既然這麼說,那便帶他進去吧,想來老仙也不會責怪。不過,叫你的弟子稍後規矩安分一點,萬一觸怒了老仙,我也要跟著一塊倒楣。」
幸而紅袍老妖見著年旃人頭,更不會想到唐森早已背叛了自己,甚而引著丁原山上,找他的晦氣。
丁原雙手將木匣交給崑崙奴,垂首不語。
丁原「啪」的打開木匣,裏面盛著一顆怒目圓睜的鮮活首級,紅袍老妖只輕輕掃了一眼,便已確認是年旃的人頭無疑。
紅袍老妖揮揮手道:「羽少教主,秦仙子,二位請坐下說話。」
丁原作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躬身垂首,用木匣遮住面龐,以免紅袍老妖看破自己的行藏,生出疑心。
就宛如一塊璞玉,幾經雕琢磨礪,終於漸漸開始大放異彩。比之當年翠霞山紫竹林那個渾渾噩噩、不知何為世道險途的樸實少年,而今的阿牛憨厚依然,卻平添了幾分沉穩,幾分滄桑。
紅袍老妖道:「當今天陸正魔兩道上千的流派,然而能成氣候者不過爾爾。海外三大聖地千年以來孤芳自賞,少有插足天陸紛爭,大可忽略。七大劍派固步自封,內亂不斷,也不足懼。
果然,阿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前輩,您的提議晚輩萬難贊同,阿牛也由衷希望前輩莫要這麼做。
阿牛雖然不會信了紅袍老妖的鬼話,可依然不卑不亢的謝道:「前輩高義,阿牛感激不盡。阿牛此行更無意與前輩為敵,還煩請前輩,能將雷威與神鴉上人的下落告知晚輩。」
紅袍老妖伸出晶瑩如玉的手指,重新開啟木匣,只見年旃的首級上灑了一層厚厚的石灰粉,面容栩栩如生。
紅袍老妖所居的「雲釀天府」深藏崖底,經過百多年的苦心經營,天府外圍的防禦宛如銅牆鐵壁,機關重重。
別雲山連綿起伏數千里,大小知名山頭不下百個,統稱為九峰十八嶺,乃蜀州西北第一大山。
每趟相聚,都感覺到在自己這位師兄的身上,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不僅僅是修為的突飛猛進,還有他的氣度與舉止。
阿牛正容道:「阿牛這麼做,正是要繼承爹爹與師父他老人家的遺志。前輩的修為高出阿牛不知多少,如果能用以造福天陸蒼生,豈不更好?阿牛相信,神功仙術永遠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為了救人。」
紅袍老妖沉聲道:「羽少教主,翠霞一會經年,別來無恙?」
孰知朱匣中砰然爆起一蓬青光,年旃的人頭騰空飛出,直射殿頂。他雙目一張,得意笑道:「老妖,你年爺爺來了!」
紅袍老妖陰惻惻道:「老夫成全你不難,可誰又來成全老夫?」
「奈何接著消息時,卻是遲了半拍。六大劍派已從雲夢大澤鎩羽而歸,直教人虛驚一場。」
阿牛一省,明白了紅袍老妖真正的用意,是痴心妄想將自己扣為人質,以要挾魔教就範。
紅袍老妖垂下血紅的眼皮,閉目道:「不錯,老夫就勞煩羽少教主在別雲山逗留數月,待蓬萊仙會後,再走不遲。」
丁原站在唐森身後,眼角餘光打量阿牛。自赫連夫人移居雲夢地宮后,丁原這一年間也見過阿牛數次。
但若能安然進入天府內圍,卻是遍目清泉流水,五彩異石,百多座裝飾豪華的石室流光異彩,明珠懸空,當真別有洞天。
反倒是唐森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嘴裏不停嘮叨打諢,看不出絲毫的異狀。
大殿里一百多枚碩大無瑕的夜明珠高懸洞頂,銀白的霧光照耀得一片通明。紅袍老妖高踞玉石寶座上,身後侍立著四名形影不離的崑崙奴。在寶座兩側,各佇立著一個相貌怪異的妖人,兩雙冷冽鋒利的光芒直射向殿門。
紅袍老妖卻是瞑目捻須,靜靜聽完,說道:「唐大師勞苦功高,老夫日後定有厚報。來人,將年旃的首級呈上。」
阿牛一怔,道:「方才前輩不是說過屠暴之死咎由自取,並非晚輩過錯么?」
他默默凝視半晌,驀然爆發出一陣喈喈快慰長笑,低聲道:「年老魔,你也有今天!」
唐森看了眼丁原,向那護衛說道:「孫兄,這是我新收的一名弟子,久仰老仙威名,朝思暮想能一睹老仙的真容。這次圍殺年旃一戰,他也著實立了不小的功勞。能否容我帶他一同入內?」
「今日能見故人之子,巍巍長成,號令魔教,威震天陸,老夫由衷替羽教主欣慰歡喜。」
又習慣的撓撓腦袋,實在想不通丁原怎會站在唐森的身後?
阿牛沒有回答,默默望向身旁的秦柔。
紅袍老妖早知阿牛必有此問,不急不徐回答道:「雷威與神鴉上人確在雲釀天府,是老夫門下客卿。
紅袍老妖微一揮手,那護衛退出殿外。
要是一年以前的阿牛,此刻多半就要撓破頭皮,不知該如何應對紅袍老妖看似義正詞嚴的大論。
阿牛不曉得為何紅袍老妖屢屢的避重就輕,又忽然問起自己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道:「晚輩資質駑鈍,還沒想著蓬萊仙會的事情。不知前輩有何見教?」
紅袍老妖微一揚眉,道:「羽少教主,你可明白,若沒有老夫的准允,你想找到雷威與神鴉上人,勢比登天。秦鐵俠的血仇,只怕你一輩子也休想報得!」
「若不能叱吒九州,笑傲風雲,豈不辜負了這絕世修為。而羽少教主,又怎對得起令尊生前的赫赫英名?」
紅袍老妖淡淡一笑,手撫案上朱匣,道:「倒是當日老夫萬萬猜想不到,閣下竟乃羽翼濃羽教主的後人,著實令人大吃一驚。
大殿里安靜了下來,約莫過了一炷香左右,外面傳來輕微腳步聲。那護衛引著阿牛與秦柔走進大殿,拜倒道:「老仙,魔教教主羽羅仁偕秦仙子前來拜見。」
「否則,縱然老夫有心成全閣下,也怕數千南荒屬下心中不服。」
阿牛面色沉靜,回答道:「那是因為晚輩以誠待人,問心無愧,更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將聖教數百條性命推入水深火熱之中!」
尋常之人即使找著雲釀天府的洞口,也未必能進得其中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