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二部 魔衍者 第二集 冠軍侯

第八章 再見

第二部 魔衍者 第二集 冠軍侯

第八章 再見

霍去病想了想,又問道:「前輩的肉身還需多少天的秘法試煉,才能大功告成?」
他又是長長地一嘆,搖頭苦笑道:「回不去了,塵路已斷,我已非此界中人。」
「鬼話!」霍去病霍然轉身,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眼睛在黑暗中閃著狂怒的光芒。
霍去病穩悠悠道:「這玩意我留之無用,送給前輩作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亂了,全都亂套了。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是想藉沙怪和霍去病拼得兩敗俱傷,而後由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除去霍、龍二人進而奪得水柔神鼎。
霍去病徐徐調勻內息,說道:「我只是要見龍城公主一面,前輩何以推三阻四?」
冗長的寂靜像一方巨石將空氣慢慢凝固。黑暗裡兩人可以清晰聽見彼此的呼吸,卻不約而同選擇了難堪的沉默。
這裏伸手不見五指,卻彷彿有熊熊的火焰在漲動;這裏靜謐幽深,卻彷彿有波瀾壯闊的海濤在澎湃……
他的胸口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在咆哮,促使著自己回過身向她張開臂膀,將她緊緊地擁入在懷。然而他的雙腳卻似在地上生了根,死死地釘在原地無法挪動。
渾然忘卻了所有,他們瘋狂地熱吻著交融著,把自己點燃將彼此燃燒。
「可當務之急便是安頓肉身。須知一旦脫離我法力的庇護,它在三日之內就會腐爛成粉。屆時我在人世間的最後一縷根源也徹底滅絕,終生只能做孤魂野鬼直到寂滅之日。」
「啊……」低低的一聲嚶嚀,霍去病的嘴唇惡狠狠吻在了她的櫻桃小口上,猶如一陣暴風驟雨席捲而來,那感覺簡直令人窒息。
「於是前輩便只能守著自己的肉軀,進退維谷直至今日?」
骷髏頭倒也識趣,立刻道:「我跟著那老怪物去瞧瞧。」一溜煙地也跑了。
或許是覺察到霍去病對自己並無惡意,或許是感到剛才所為稍有過火,沙怪遲疑了會兒回答道:「實不相瞞,她正以玉華殿秘傳的咒法為老夫轉塑金身。」
霍去病漠然道:「閉嘴,坐穩了!」話音剛落,沙柱「嘩」地在他頭頂散落,瀰漫的塵沙籠罩全身,像有股無形的力量穩穩托起霍去病的軀體隨波逐流往前飄移。
在遇見霍去病之前,他很自信地認為自己應是天底下頭腦最聰明、手段最卑劣、心腸最冷酷、行事最囂張的人間魔星。但現在他卻悲哀地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厲害。
霍去病感到她正緩緩仰起臉,青銅面具不知何時已經摘去,兩瓣溫軟滑潤的櫻唇輕輕印在他的頰邊,如痴如醉。
霍去病沉吟不語,眼裡閃動著炯炯神光注視前方。從歷代魔衍者的記憶里,他獲知了有關禁咒的大量知識。從而他知道大凡禁咒為了避免趕盡殺絕有違天和,都會留下一線生機。
「謝謝你。」她在說道:「也許此時此刻這是我惟一能對你說的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金不炎勉強側目看著霍去病,恨得牙根都在發癢,臉上卻堆起笑容道:「霍兄,有事好商量,何苦窩裡斗呢?」
沙怪的臉上露出難以抑制的驚愕和激動,問道:「你有護體石?」見霍去病頷首,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又問:「老夫能否和你作個交換?」
沙怪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猶疑道:「你不是在耍弄老夫吧?」
「成了——」沙怪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的喜悅和輕鬆難以言喻。
不需提醒,金不炎已經伸手死命抓住霍去病的右腿。兩人一前一後從沙穴間穿梭而過,暫時脫離了危機。
不一刻,兩人被推入橫向的一條通道中,也搞不清自己是在向上方抬升還是在往地下疾墜,身形盤旋飛轉幾乎失去控制。
金不炎的雙目半閉,鼻尖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停滲出,顯然已將自身的念力運用到了極致。這便是殺兆燈的特性——一旦啟動就只能竭盡全力求得成功,否則戾氣催動鬼焰反噬,頃刻間便將施術者焚為飛煙。
說罷沙柱中的人影淡去,像一株被颶風吹彎的大樹往霍去病身前探近。
他伸手將自己肉軀的嘴巴掰開,霍去病手起刀落將拳頭大小的護體石一劈為二,然後選擇了體積較小的那塊塞入張開的口中,將將能將嘴唇合上。
「殺兆燈!」霍去病不為所動,手上的力道微微一緊,刀鋒已在金不炎白白嫩嫩的脖頸上劃出一條淡淡的血線。
沙怪向霍去病點點頭,「但施展金封秘法必須在午夜陰氣最盛之時方能獲取最佳效果。而且接連七七四十九天不可間斷,否則前功盡棄。所以先前老夫才阻止你與龍城公主會面,更擔心你將她強行帶走。」
滿空的風沙里忽然亮起無數鉑金色的鬼焰,就像點點繁星剎那匯成汪洋大海,盡將這沙壁也引燃「劈啪」暴響著迸射出耀眼火星。
他的嘴唇順流而下,充滿霸道與火熱的魔力掠過霞燒的脖頸,吻向那神聖不可侵犯的玉峰,將彼此剎那熔化……
「是呀。」沙怪唏噓道:「起初的十幾年我還想方設法恢復道心,以求羽化成功。可每每到了最後關頭總有一念不泯令我功虧一簣。老夫方始明白自己犯了一個絕大的錯誤,而補救的方法只有一個。
「呼——」前方的通道驟然變形,化作一張魔獸猙獰的臉龐張大血盆大口向兩人噬來。金不炎有意識地往霍去病身後一縮,叫道:「霍兄小心!」
「我本就不該來。」霍去病收住腳步,停在洞口沒有回頭。
「那你要我怎樣,我又能怎樣?」一剎那裡,龍城公主努力平抑的心境像是被霍去病的怒火點燃,波盪著沸騰著令她無法再保持矜持。就像賭氣的孩子,她抗議著他尖刻的挖苦,覺著自己的心在硬生生地扯裂。
藉著珠光霍去病看到自己正置身在沙丘底部,前方不遠處是座沙穴的狹小入口。那寶珠徐徐飛行,引著他往沙穴里走去。
好小子賊心不死,竟想殺到長安來找我!
羅衣輕解,夜在迷醉。似乎連上蒼也不甘讓如此完美無瑕的胴體展露在人間,用深沉的黑暗將她牢牢包裹,卻無法阻止他的手愛撫在那堅挺飽滿的雪丸上。
他的吼聲如雷鳴般在沙穴里激蕩,震得耳膜嗡嗡發響,更伴隨著粗重急促的喘息。
但知道歸知道,要尋找到金沙一滅的罩門並將其破解,又談何容易?
沙怪連連點頭,道:「小兄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千萬別再『前輩前輩』的稱呼老夫。咱們乾脆結拜金蘭,加上公主殿下。你是二弟,她是三妹!」
霍去病收起剩下的大半塊護體石,說道:「接下來前輩將肉軀安置妥善便可離開此地,去找尋故人的下落。」
沙怪緊張地屏息觀察著自己的肉身。半炷香后肉身緩緩起了變化,一層黑色的光暈從肌膚下冒出,逐漸將金符覆蓋。不久,那光暈停止流動似在不停地沉澱凝固,最後如層烏殼般將肉體完全封裹。
金不炎眨巴眨巴眼道:「霍兄,小弟替你抵擋,快祭起橫絕珠!」
「不必。」霍去病道:「我將護體石送給前輩就是。」
「哦——」她無意識地輕輕呻吟,嬌軀在彈指間不由自主地繃緊,像一縷被拉滿的弓弦。
金不炎明白過來,敢情霍去病是要拿自己當槍使啊。
金不炎極力按捺下心中的狂喜,一邊緩緩收取念力一邊目不轉睛盯著那道射入星光的縫隙,惟恐它會瞬間合攏。
金不炎心比黃連苦,委實沒有料想到沙怪居然會和霍去病化干戈為玉帛。不僅坐收漁利的設想成了鏡花水月,還白白耗損了九成的念力。
「恰好龍城公主路過傷心嶺,聞知前輩遭遇動了惻隱之心,慨然出手救助,要以玉華殿的『金封秘法』封印肉身,使你得以元神遠行,是么?」
忽見縫隙后赤紅刀光一閃,霍去病重又現身,飄立在沙壁外面帶嘲弄笑道:「金兄,你若覺得裏面住得舒服,就恕小弟先走一步。」
略略低頭走入沙穴,當霍去病重新抬首時,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盤膝坐在沙穴中央的熟悉背影。寶珠銀白色的脈脈光輝映照下,那身影朦朧而動人,似全身都籠罩在一團若有若無的霧氣里,彷彿觸手可及卻又千里萬里難以觸摸。
眼前一片漆黑,腳下鬆軟柔棉應是沙地。就聽沙怪的聲音響起道:「小兄弟請進!」
霍去病恍若未聞,身軀遽然前沖,一式「月轉流天」鏗然破入前方即將消失的沙穴內。一時紅光大盛如颶風般順著沙粒流動的方向急旋,飛速將沙穴扯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
金不炎吃疼,徹底醒悟到霍去病是在跟自己玩真的。假如自己稍有拖延又或抗拒,那麼這傢伙將會毫不猶豫地先殺了自己,而後再用橫絕珠脫身。
霍去病從懷裡取出一塊拳頭大小通體烏黑的石頭。這是上回高凡在皇宮武庫中所偷盜的贓物之一,因為當時覺得並無異處隨手便轉贈給了霍去病。也虧來自歷代魔衍者的學識傳承,使他驚異地發現,這塊不起眼的黑石塊竟是上蒼恩賞人間的瑰寶,有了它的庇護,任何失去魂魄的屍體都可以堅固逾鐵萬年不腐。
這時他縱然想興風作浪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就算召出尺度天來對付霍去病,不需這小子動根手指頭,沙怪便會豁出命地撲過來。
他心中卻無絲毫得意之情,明白截至目前「金沙一滅」的威力尚未完全發揮。
突然一雙強有力的臂膀不由分說地將她緊緊抱住,強悍甚或接近粗暴地將她的扳轉過來。
不一刻周圍飛揚的塵沙「呼」地往後飛掠,霍去病的身子平平穩穩落回地面。
「還得十九日。今夜剛好是第三十天,已進入培元階段。」
龍城公主的嬌軀一顫,卻沒有出聲。霍去病看在眼裡,淡淡道:「以後再說吧。」
「小弟還是先告退吧。」他吞咽下一口苦水,拱手道:「來日再到霍兄府上盤桓。」
霍去病扭頭望向金不炎道:「金兄可有興趣陪小弟走上一遭?」
這混蛋,果然過河拆橋丟下老子先開溜了!金不炎心裏發苦,卻不敢收功追趕,只能像蠟燭一樣佇立原地,繼續壓榨自己的念力。
「別哭,別哭……」霍去病將她的螓首深深擁在懷中貼在胸口,淚水已讓衣衫潤濕一片。
「轟!」身旁的沙壁一震斷裂,繼而扭曲收縮像一條被單般被人用手狠狠往當中絞緊,從四面八方一齊逼向霍去病和金不炎。
她瑟縮了一下,感覺到霍去病的呼吸猶如從火山岩漿中噴發出的熱氣扑打在自己的面具上。沙穴里很黑,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見自己的心在狂跳。
龍城生澀地迎合著,雙手用盡全身力量環抱在他的脖頸后,周圍的溫度急遽上升。
忽然沙沙的腳步聲響,霍去病一言不發地往沙穴外走去。在他的步履即將踏出洞口的剎那,背後傳來龍城公主低沉遲疑的聲音:「你……就這麼走了?」
沙穴里的空氣難以流通,果真顯得沉悶而壓抑。很快連沙怪也察覺到了這點,臉上笑容徐徐消失,有點尷尬地望著霍去病和龍城公主。
手中的青銅面具墜落在沙地里輕輕一響,可又有誰還會去理會它呢?
星光,是天上的星光!
金不炎也有點急了,催促道:「霍兄,此時不用橫絕珠更待何時?」
他孩子氣地宣洩著,眼神變得越來越狂野凌厲,低吼道:「我這是他媽的在幹什麼?我在發什麼瘋!為了一個女人,我拋下自己的部屬跑到這來和人拚命,為的就是得到一聲『謝謝』!」
又是一陣靜默,仿似兩人都尋找不到恰當的話題。最後還是龍城公主輕聲地問道:「你不是回長安了么,為何來了傷心嶺?」
她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重壓,心情如在雲霄和海底間劇烈跌宕,抑制已久的痛苦思念宛似潰堤的洪水徹底掙脫理智的禁錮,隨著淚水盡情奔涌。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逐漸消沉黯然,「誰知道正是在我行將功德圓滿坐化升天的一剎,我的腦海雜念一生,心境登時落入下乘,原本蛻出肉軀的元神驟然發沉,無論如何凝神施咒都無法破碎虛空羽化而去。我無可奈何,只好收功打算重新退入肉軀之中,誰知……」
霍去病哼了聲,催動赤龍飛掠迎擊,「砰」地將獸臉轟成片片殘塊眨眼風散。
金不炎愣了愣,面色一僵強笑道:「霍兄,都到這時候了你就別跟小弟開玩笑了。」
「好說,好說!」金不炎又向沙怪拱了拱手,先前騎來的雪駝已在方才的「金沙一滅」中被轟得屍骨無存,只好步履蹣跚地往西去了。
「你哭了。」霍去病的聲音沙啞低沉,抬起一隻手緩緩替她拭去沿著青銅面具滴淌下來的滾熱淚珠,那溫柔的手式與前一刻判若兩人。
肉身側旁佇立著一條土黃色的光影,自然便是沙怪的元神。他衝著霍去病含笑道:「這裏頭有些氣悶,適應會兒就好。」
他上前幾步繞過龍城公主,說道:「請前輩將肉身的嘴巴撬開。」
回答他的是霍去病手中的魔刀,森寒犀利的刀鋒輕輕架在了脖頸上。
「轟!」耳畔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從極遠處傳來的悶響,周圍的天地好似也在應聲顫動,被鬼焰焦灼著的沙壁一側驀地有光透入。
沙怪定定神,漸漸信了眼前所發生的事並非是自己在作夢。他抬眼瞅了瞅天色,明月西斜已近寅時,那邊龍城公主應該快很收功,當下道:「請小兄弟隨我來!」
霍去病點頭,從自己的記憶里,他很快尋找到有關金封秘法的知識——築基、固本、培元、封緣,一共分作四個階段,尤以培元最為兇險,動輒肉軀爆毀反噬施法者,難怪沙怪無論如何都不敢令龍城公主受到外界驚擾。
突然肩頭的寒氣一消,霍去病的身影如雄鷹般掠起,御刀駕龍穿越過波瀾壯闊的鉑金色焰海突入沙壁,倏忽消失得無影無蹤。
要破「金沙一滅」,憑一己之力無異痴人說夢。而期盼金不炎能和自己同心全力以赴,更是與虎謀皮。
「前輩可曾聽說過護體石?」他說道:「若用此寶加持肉身,效力更勝金封秘法。」
光影一閃沙穴里頓時暗了下來,敢情他將那顆銀白寶珠也帶走了。
「殺兆燈。」霍去病的神情里可沒一點在和他開玩笑的意思,沉聲道:「要麼你我同歸於盡,要麼請金兄全力施展殺兆燈。」
「果然是護體石!」沙怪的元神兩眼冒光,聲音微微發顫。突然之間他醒悟到,霍去病之所以願意將此至寶慷慨相贈,絕不是出於同情的樂善好施,而是為了他身後那沉默不語的少女。
霍去病注視龍城公主的背影許久,兩個人奇怪地沒有任何交談,更沒有在旁人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小別重逢后的欣喜和興奮。
沙怪也看出了霍去病和金不炎之間的微妙關係,故此並不強留。待金不炎的身影緩緩走遠,他這才說道:「小兄弟,老夫要施展『流沙河訣』將你送到我肉軀所在的沙穴之中。咱們在那裡再會!」
霍去病反問道:「你說呢?」
空中一團銀白色的沙塵猶如遮天雲絮,正在緩緩轉動渙散,似下雨一般往下泄落著流沙,遠遠看去就像一道巨大寬闊的瀑布。
沙怪深深一聲嘆息,說道:「我本是從秦人,一百七十年前為求天道感悟自然,孤身來到這荒無人煙的戈壁大漠之上。後來的四十年裡,我周遊四方拜師訪友終於如願晉陞聖師境界,離羽化飛仙僅剩一步之遙。」
在這道背影的正對面,有一具盤坐在地金光燦燦的肉身。他看上去至少有六七十歲,皮膚上布滿大小不等奇形怪狀的金色符咒,雙臂低垂在小腹下方結成不滅印,恰似一尊塗滿金漆的泥塑。
不知是多久,她驀然意識到霍去病的手已探入自己的褻衣,正向著伴隨心跳而猛烈起伏的酥胸攀爬。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尚未等作出任何的反應,一縷如電流般強烈的異感瞬間傳遍全身,一顆芳心好似躍出胸口在雲霧中飛翔。
迫於無奈,金不炎只好低頭認輸,強行施出絕技殺兆燈。
「嗡——」黑暗中亮起一顆銀白色的寶珠,冉冉飄飛到霍去病的面前。
儘管他可以喚醒刑天戰魂,卻似飲鴆止渴後果堪虞。如果用橫絕珠轟碎沙暴固然十拿九穩,但勢必將自己的魔氣盡數抽空。不必沙怪對自己下手,旁邊的金不炎就不會客氣。
沙穴里響起了一聲幽幽嘆息,彷彿蘊含著數說不盡的愛戀柔情痛楚矛盾,在狹窄的空間里輕輕回蕩著,如絲如縷化作一條條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霍去病心頭。
霍去病的舌尖野蠻地叩開她的貝齒,迫不及待地尋找到那條柔軟嬌嫩的丁香小舌,而後彼此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一如他們的軀體。
「原來你們兩個不是一夥。」沙怪顯然對剛才霍金兩人之間發生的故事洞察若明。
思忖間管道里異變又起,沙壁不住瘋狂地波動,預示著更兇猛的攻擊即將來臨。
沙怪搞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的狀況,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道:「也好。老夫先去安頓肉身,你們兩位請在此稍候。」
骷髏頭覺察到沙怪元神已遠去,忍不住小聲道:「頭兒,你身上哪有護體石,這個玩笑可開大了。萬一那老怪物老羞成怒,那可弄巧成拙啦。」
「轉塑金身?」霍去病一怔道:「原來前輩是離魂之人。」
「我披星戴月疾馳兩百里,一頭栽進金不炎設下的圈套,只是為了聽你說聲『謝謝』?我和一個只差半步就得道的聖師級人物惡戰不休,還需時時提防著金不炎的算計,只是為了聽你說聲『謝謝』?」
金不炎心裏大罵,卻隻眼前絕不能開罪這惡棍,陪著笑臉道:「別,別……」
霍去病抱拳還禮笑吟吟道:「金兄盛情霍某卻之不恭,那便在長安城中掃榻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