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魔衍者 第四集 生死劫
第六章 雲夢澤
李敢道：「好，咱們先並肩往正東方向衝殺，逼他現形！」
骷髏頭看得心驚，不由暗暗慶幸自己早已無血無肉可供巫蜂吸食，接連又祭出兩道法術，將迫近的十余條飛蛇轟碎。
那邊李敢也已御風趕到，制服住先前從古樹里逃出的綠衣人，低喝道：「別動！」
「那是什麼聲響？」骷髏頭驚詫地停止吸食陰氣，舉目望去。
金峨道：「既然黃帝九鼎已經聚齊，咱們便把握時機找高天門吧。」
骷髏頭犯愁道：「這麼說咱們今晚別想睡安穩覺了？」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越貼越緊密，直到水乳交融成為一體。
巫域可能是昨晚吃了苦頭，在白天的時候更不敢輕易來犯，沼澤里空空蕩蕩，偶有三兩飛鳥從空中掠過，也不敢稍稍降下在泥沼中略作棲息。
他見金峨催動九天應元神鸞揮灑自如，穩佔上風，也就不急於上前助陣，與霍去病和龍城公主落下身形遠遠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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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未定，隱見東南夜空火光熊熊，似朵朵紅雲席捲而來。那些巫蜂雖是強悍，卻似怕極了這火雲，再不聽巫妖使喚，紛紛覓路奔逃。
兩人以攻對攻激戰了十余個回合，霍去病虛晃一刀，左拳暗度陳倉擊中巫妖右肋。巫妖吐血飛跌在地，已無再戰之能。
李敢微覺失望，說道：「諸位，咱們既是為了同一樁事而來，就應捐棄前嫌，同舟共濟。不管個人的立場如何，也不論先前有何恩怨，現在都不是計較的時候。」
龍城公主道：「經過昨夜之事，巫域必會更加警覺，要捉活口著實不易。」
但黃帝神鼎上的諭示不過區區六字，既無相應地圖，更無路線說明，連這「高天門」到底是何種模樣，都不曾有隻字片語的解釋。這一番尋找起來，無異於比大海撈針更難。
龍城公主回答道：「我沒意見，正該如此。」
李敢頷首道：「這麼說來，我們手頭至少已有五尊神鼎，不知剩下的又在何處。」
李敢一身白衣如雪，背負傲世神劍，從泥沼中走近，彷彿不在乎骷髏頭表露出的厭惡之情，逕自坐到篝火對面道：「霍兄，不介意小弟坐一會兒吧？」
那綠衣人見逃生無望，衝著李敢兇狠一笑，唇角頓時逸出一縷黑血。
話音剛落，從東面而來的數百隻巫蜂首當其向他襲擊。
這哪兒是天邊襲來的烏雲，分明就是成千上萬個頭猶如拳頭大小的黑色巨蜂，一根根寸許長短的烏黑蜂刺寒光閃閃，直如萬箭齊發般襲來。
金不炎連碰釘子心下惱恨，訕訕一笑轉過臉去說道：「公主殿下，敢情水柔神鼎就在你身上。那日玉后在大傢伙兒面前演了好一齣戲，卻害得霍兄背了黑鍋。」
等到天黑后，四周蕭索的夜風呼嘯，吹動著草木如波濤般滾滾翻卷，仿似有無數條黑影在飄忽晃動，沙啞地發出低笑。
霍去病猛然抬頭望向李敢。兩人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對視半晌，若有默契地各自將頭扭
但除此以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說明，僅有這六個字不停地閃爍在霍去病的眼前，像某種預言，又像是來自神秘之地的召喚。
吃了點乾糧稍作休息，他從背後的包裹里取出了火熠神鼎，握在手中一面緩緩轉動，一面注視著鼎上若隱若現的金色銘文出神。
李敢不敢大意，右腕微顫連發十余道劍氣，劈斬在飛蛇身上竟響起金石之音。
金不炎苦著臉道：「好姑娘，算是有眼無珠冒犯大駕行不行？」
龍城公主下意識地低呼一聲，漸漸熔化在他強有力的火熱懷抱中，忘情地迎著霍去病熱吻，再不去想明天將會如何。
兩人坐在一個小坡上，昏黃的彎月悄然升至中天，如水月光脈脈灑照下來，大澤里又恢復了早前的寧靜。
戰況正成膠著時，東南方向的周邊蜂群突然發生騷亂，拚命向前奔涌。儘管視線被群蜂阻隔，但霍去病和李敢依舊能以各自靈覺感應到這一異變，不禁暗自奇怪。在這杳無人煙大澤深處，又是從哪兒冒出的幫手？
數月不見，佳人嬌美如昔，那一對明眸正向他看來，那深深目光似的飽含著千言萬語。
龍城公主搖了搖頭，避開的熾熱而咄咄逼人的眼神，說道：「天命難違。我做不到看著你殺我族人而無動於衷，我更難以接受你握著我的手上沾滿了匈奴戰士的鮮血。我知道，不能勸你放棄，就像是無法放棄身為匈奴公主所應擔負的責任一樣。能再相見，我已非常滿足了。」
霍去病神情複雜沒有應答，身形猛地拔起，一個起落已在十數丈開外，飲雪魔刀順勢飛劈向一株枝繁葉茂的古樹樹榦。
金峨收了九天應元神鸞，冷哼道：「看在你是霍去病狐朋狗友的份上，饒你一回。」
金峨板著臉沒好氣地道：「誰和你這死胖子是一家人？」
霍去病哈哈笑道：「抱歉金兄，你找錯人啦！這位峨郡主，可不會聽霍某的話。」
也許，這個謎團只有在找到高天門后才能完全解開。然而果真尋到了高天門，又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李敢一眼認出那少女便是金峨。對面與她交手的青年男子矮矮胖胖並不認得，但修為好生了得，似是魔門一脈。
李敢急忙彈指點住他的穴道，卻仍是慢了半拍。綠衣人身子一軟毒發身亡。再看那個被霍去病打倒在地的巫妖，也同樣步了後塵，搶在霍去病制止前服毒自盡。
霍去病運起九陽龍罡，身後七條赤龍殺氣騰騰直衝霄漢，將周身護持得密不透風。
這六個金色的光字，出現在鼎身上，已有十數日。不僅火熠神鼎，包括高凡的木亢神鼎和從千葉小慈的日月星三鼎上，亦幾乎不分先後地浮現出同樣的提示。
霍去病道：「或許應該感謝老天爺，我本以為下次見你會是在沙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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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三人均是心志堅毅之輩，一路上搜索前
金峨淡淡道：「只怕高天門的秘密尋常巫妖也不知道，或許只有巫尊清楚。」
李敢問道：「我們誰有高天門的線索？」
李敢對霍去病的冷言不以為意，頷首道：「霍兄在此故意點上篝火，你想引來巫妖吧？或許從他們口中，我們能夠查到有關高天門的蛛絲馬跡。」
除了泥沼里瘋長出的各種灌木毒草和蟄伏在混濁水潭中的凶獸猛禽，這裏幾乎看不到一絲生機。
李敢道：「霍兄，咱們趕過去瞧瞧如何？總好過在這裏漫無頭緒地查找。」
李敢道：「小弟斗膽一猜，十有八九你我是為了同一件事而來。實不相瞞，小弟手中有一尊傳自先祖李牧公的金闋神鼎。」
龍城公主的眼裡瞬間射出無可抑制的驚喜光芒，用力點了點頭，卻又搖著頭茫然嘆息道：「我們，能有那一天么？」
不過一轉瞬，群蜂已是丟盔卸甲潰不成軍，雖然仍有碧骨飛蛇在拚死糾纏，可又豈能阻止得住霍去病與李敢的連袂衝殺？
飛蛇發出嗤嗤怪響扭動身軀往下跌落，被劈中的傷口流淌出綠色毒血，未及重新飛起，卻被附近密布的巫蜂一擁而上蠶食殆盡，只留下一具具碧色骨骸。
龍城公主雙手抱膝，仰首眺望著夜空輕聲道：「沒想到我們還能坐在一起看月亮。」
但是他已在這片方圓數千里罕無人跡的大澤里，逗留了足足一整天，直至此刻才歇下來。
李敢劍眉微挑，回答道：「霍兄也該明白，世上比巫妖該死的人很多，而如今咱們有共同的敵人。」
李敢並不拔劍，雙袖猛然鼓脹如球朝前拂撣，「呼」地打出兩道銀白色光霧。
霍去病冷冷道：「倘若我已找到高天門，還用得著待在這兒餐風露宿么？」
李敢皺眉問道：「霍兄，你可查探到巫妖的隱身之處？」
霍去病沉思半晌，將火熠神鼎重新收起。
翌日清晨曙光微露，三人起身結伴而行，繼續在雲夢大澤中找尋高天門的所在。
金不炎笑嘻嘻道：「不錯，小弟祖上曾是韓王客卿，機緣巧合也曾獲取一尊神鼎。」
霍去病臉上毫無驚訝之色，應了聲道：「看來我們是志同道合了。」
「大澤巫蜂。」李敢從容一笑起身道：「霍兄的火生得好啊！」
刀光閃過，兩根手指落地，化為一灘膿血。藏身在泥潭裡的巫妖痛哼掠出，策動右手一支短匕，戳向霍去病咽喉。
數條碧骨飛蛇趁機欺近，亮出森白銳利的毒牙咬向李敢各處要害。
霍去病將干樹枝扔到火堆里，說道：「比起白天，他們更喜歡晚上出來。」
霍去病不再說話，猛地閉上雙目，不由分說摘下龍城公主的青銅面具，臂膀運勁一摟，火熱的嘴唇已重重吸吮在她微涼顫慄的櫻桃小口上。
雲夢澤，高天門。
金不炎聳聳肩膀，道：「別人不曉得，小弟眼下卻是兩眼一抹黑。本以為峨郡主的巫域妖人，想擒下逼問，結果
大團大團的濃密黑雲從四面八方壓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令人作嘔的刺鼻腥風。當抬頭張望時，這些黑雲尚在數里之外，可彈指間便已逼近到百丈之內。
殷紅色的火光里，仍可見到許多色彩斑斕的小毒蟲在四處飛舞，尋常人若被它們叮咬上一口，很少能活著離開雲夢澤。
說話間，遠處忽然響起一人的話音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小弟遠遠見著這裡有火光，一時好奇便走了過來，沒想到會巧遇霍兄。」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兩人四周已有上千隻巫蜂與五十多條飛蛇斃命。無奈四下的巫蜂與碧骨飛蛇越來越多，源源不絕地從四周往此處彙集。若是稍有疏忽被這些毒物趁虛而入在身上叮一口，那滋味著實夠受。
藏在暗處操控群蜂的巫妖，顯然看出了這兩名不速之客委實非同尋常，不住催動巫蜂向他和李敢發起一波波連綿不絕的攻擊。
那矮胖青年自是金不炎。他額頭汗水涔涔滴落，被金峨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正在心裏暗暗叫苦。眼角餘光掃到霍去病與龍城公主，不由且驚且憂，大叫道：「霍兄，快叫這瘋丫頭住手，小弟有話要跟你說。」
那邊金峨也已察覺三人的到來，嬌叱道：「死胖子，你還想叫人來幫忙？」
金不炎滿不在乎地嬉笑道：「峨郡主指的是小弟么？此處有兩位大漢將軍，還有一位公主和一位郡主。只有我是一介白丁，哪敢在諸位面前放肆？」
不用眼睛瞧，骷髏頭已聽出來人的聲音，低哼道：「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千年以來，雲夢澤赫然成為世人裹足不前的禁絕之地，更因巫域的存在，而平添了幾分別樣的兇險與神秘。
突聽「嗖嗖」風動，自泥沼中陡然躍出近百條通體碧綠的飛蛇，三角形蛇頭一昂，激射出一串串幽綠閃亮的毒液，似利箭般射向二人。
就見東南面的夜空漸漸化為一片火海，一道道焰苗竟不需藉助任何媒介，在虛空里烈烈燃燒，好似驚濤駭浪，不停地向霍李二人靠近。
金峨見霍去病似笑非笑地朝自己看來，冷冷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霍去病心神激蕩，凝視著龍城公主垂低的淚眼，試探道：「那如果，有朝一日我放下一切來尋你，你可不可以跟我走？」
火光下那些滿空飛舞的小毒蟲似感覺到了什麼，驚惶逃散躲進泥沼灌木中。
霍去病自嘲地低哼一聲道：「其實我早知道你會這樣拒絕的，卻偏偏總是無法死心，自討沒趣。」
隱於暗處操控毒物的巫妖也迅速察覺到霍去病和李敢的用意，一邊竭力潛蹤匿行，往後撤退，一邊以巫術召喚四面八方的巫蜂飛蛇，往東邊聚集，組成一道道幕天席地的銅牆鐵壁，抵禦霍、李二人的衝擊。
霍去病微笑道：「李兄的話霍某贊成，諸位以為如何？」
霍去病迫視著龍城公主的雙眼，說道：
當下三人御風而起，加快身速往西邊趕去，行出大約三十里，遙遙望見前方的大澤中有一男一女激戰不休。方才所見的各色炫光，正是兩人施展的諸般法術所煥放出的異彩。
秋蟲唧唧，篝火在暗夜裡閃爍著殷紅色的光焰，像一卷卷在風中波動的紅綢。李敢業已盤膝入定，將後半夜的守值交給了霍去病和龍城公主。
金峨道：「就怕有人心懷叵測，陽奉陰違。」
霍去病道：「李兄不是去了衡山王府公幹，如何又跑來了這裏？」
「海動火——」骷髏頭望著屠戮群蜂的火海大喜過望，「是龍城公主！」
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驀然傳來極低的異響，由遠至近，很快就化作隆隆的轟鳴，宛若從天邊有一道滾雷，正風馳電掣地湧來。
霍去病說道：「都在我這兒。」
李敢一省，心中且佩且妒道：「好，咱們分從兩翼包抄，不怕他們逃了！」
正這時西首的天際雲層翻動，隱隱有流光異彩閃爍不定，只是隔得極遠，無法察知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霍去病側身閃避，飲雪魔刀一式「驚風驅雁」斬向巫妖胸口。
霍去病撿了塊乾地宿夜，身前點起了一堆篝火，令遠處黑暗中蠢蠢欲動的凶獸不敢過於靠近。
骷髏頭伏在霍去病的肩頭，貪婪地吸食著大澤中充盈的陰氣，舒暢地道：「頭兒，莫非巫域的人怕了咱們，都不敢露面了？」
龍城公主眸子一黯，那憂傷的神色讓人心憐不已，她低低道：「今晚我們不說這些好么？」
霍去病回答道：「正東方，具體位置不明。」
骷髏頭不等霍去病出手，口中低念咒語，腦門上烏光大盛朝外渲涌，立時方圓三丈內亮起一道道黑色閃電，「喀喇喇」肆虐交錯，又絞碎了上百隻大澤巫蜂。
虧得三人皆有一流修為，這瘴氣倒也傷他們不得。可走得久了，又不見絲毫眉目，各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煩躁。
李敢揚聲低喝，揮舞左袖抵擋蜂群，右手拔出傲世神劍抖出一團耀眼劍花，將射來的毒液激飛。但聽「嗤嗤」有聲，無數滴毒液散亂開來，將周圍的草木在頃刻間腐蝕分解，冒起縷縷毒煙。
龍城公主點頭承認，當時她與霍去病已突圍而去，自不知玉后將水柔神鼎嫁禍在霍去病的頭上。
骷髏頭懊喪道：「早知道這些傢伙這麼喜歡嚼毒丸，就該先把滿嘴的牙齒都打掉。」
刀鋒尚未劈中，那樹榦砰然爆開，飛躥出一條綠色人影。與此同時，樹畔的泥塘里有條胳膊探出，在空中遽然暴漲，張開大如磨盤的手，抓向霍去病後腦。
兩人皆是當世罕有匹敵的青年俊彥，計議一定便不再遲疑，一左一右分散開來，如一柄張開的鐵鉗，朝正東方向合圍而去。
李敢獨自走在前面，與霍去病和龍城公主保持著三丈左右的距離。如此縱然霍去病想出手偷襲，他也能有足夠的時間反應。
霍去病嘿地一笑道：「你應該
可這邊巫蜂的攻勢即將受挫，南北西三面的蜂群又已鋪天蓋地殺到。
霍去病搖頭道：「不，你往左，我往右。」
靜默須臾，龍城公主回答道：「我能不走嗎？這是命中注定的事！但我不後悔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話雖這麼說，霍去病心中卻也暗自驚詫，金峨的巫功何以精進得如此厲害，金不炎幾乎竭盡所能仍不免落得下風。
霍去病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說道：「告訴我，那晚你為何要走？」
金不炎一愣，驚嫉交集道：「原來霍兄手裡就有五尊神鼎，佩服佩服！」
李敢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找到高天門的所在，咱們須得想個法子儘快再捉幾個巫妖。」
一轉眼已是金秋十月，長安城裡菊花開遍，清風送爽，已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然而遠在萬里之外的雲夢澤，卻是終年的陰霾橫空，放眼望去，滿目蒼涼。
沉默片刻后，李敢開口道：「霍兄，不知你是否找到了『高天門』？」
李敢笑看霍去病，似乎想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些自己需要的東西。可惜霍去病根本不接他的招，把頭一低隨手用樹枝撥弄著篝火。
他放眼望去，徹底失去控制的巫蜂飛蛇，正如退潮般往四野逃散，迅速隱沒在黑夜裡。
霍去病道：「李兄應該清楚，有人其實比巫妖更該死。」
面對包括李敢在內的眾人疑惑目光，她也不再多作解釋，接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大家都不至於怕了巫域吧？」
無需他提醒，霍去病已能從潰亂的蜂群縫隙間看到一身白衣的龍城公主手提琉璃寶燈，催動著漫天魔火向這裏飛來。
數十隻巫蜂迎頭撞在光霧裡「啵啵」爆裂，剩下的被激蕩的袖風分作兩束從李敢的身側滑過，又襲向霍去病。
霍去病冷笑一聲，飲雪魔刀反手迴旋，削向巨爪，道：「終於現身了！」
龍城公主垂下眼帘，一字一句道：「在你被令師用刀斬中倒地昏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清楚地曉得，這一生，除了你，我不會再愛上別人。假如有一天戰場相見，我寧可先倒在別人的劍下。」
李敢低聲與金峨寒暄幾句，又揚聲問道：「如此說來，閣下也有一鼎？」
饒是這巫妖修為不俗，堪比當年卧底淮南王府的風回雪，卻也不是如今的霍去病對手。
就這樣走了約莫有兩個時辰，天色漸近中午，泥沼中沒有一絲涼風，悶熱難當，從混濁的水下不斷冒起縷縷紫綠色的煙氣，混合著腐爛草木的氣息，吸入口鼻中甚是難聞。
金不炎如釋重負，抬袖抹了抹額上熱汗乾笑道：「想來峨郡主也是受了黃帝九鼎的昭示才來這裏吧？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他曾試圖從歷代魔衍者傳承的記憶中搜索與鼎文相關的線索，可尋遍所有，卻依舊一無所獲。顯然，這鼎上金字所蘊含的秘密，必然極為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