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魔衍者 第四集 生死劫
第七章 巫域之戰
聲音尚未傳入耳際，一道灰色身影挾著徹骨陰風，從石窟上方撲落，一掌拍向霍去病背心。
李敢臨危不亂，左袖一緊一牽，借力拔出傲世神劍斜斜倒飛，真氣運處「絲絲」微響，將袖上燃著的火苗壓滅。
像是在為金不炎的讚歎作註腳，赤骨巨蜥頃刻間化作一團赤紅火球，嗚嗚吼叫拚命掙扎，卻哪裡還能撲滅身上的陰火？
黑色丹丸塞入巫妖的口中，頓時化作一股漿液順喉而下。
金不炎覺察到兩人之間的微妙關係，眼珠骨碌碌一轉，卻不知又想到什麼。
此時巨蜥也猛撲而上，一隻被金沙束縛的右爪宛若尖錐，呼吼著挑向李敢胸口。李敢沒想到自己運上八成功力的一擊，竟會無功而返，心頭微凜之下，急忙飛退。
霍去病伸手攔住，懶洋洋笑道：「這種當靶子自討苦吃的事兒，還是我最在行。」
李敢吐氣揚聲拂出左袖，如一匹白練夭矯橫空，纏向赤骨巨蜥的利爪。
李敢點點頭，問道：「霍兄，你是否還要歇息片刻？」
金不炎笑道：「看來峨郡主對巫域之行早有準備，那我也大可放心了。」
霍去病拔身而起，短短半盞茶的工夫，臉上疲憊一掃而空，又變得精神奕奕，說道：「多謝李兄關心。」
骷髏頭大駭，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鈍身咒」、「亂神訣」、「裂心術」等諸般法術一古腦攻向石惑陽，只盼能將對方的心神稍稍牽制。
李敢漠然道：「我倒是覺得與閣下合作，更像是在與虎謀皮。」
「喀喇喇——」一串爆響，巨蜥的右前腿骨骼顫動向前暴沖，巨爪快逾奔電，眼看就要將李敢開膛破肚。
她左手一掐法印，祭出困形咒，那些巫妖的修為遠遜於四大天巫，登時身形凝滯不能動彈。霍去病和李敢出手如風，將眾巫妖盡數擊倒，丟在了一邊。
龍城公主想要出手救援，但無奈對方來勢太快，自己的五行法術鞭長莫及，只好眼睜睜望著灰衣人的手掌拍落。
灰衣人瞥了眼金峨，嘿嘿低笑道：「既知道老夫來歷，還不乖乖受死？」
赤骨巨蜥舍下李敢，口中再噴陰火抵住水龍。霍去病雙袖飛縱，帶起一股沛然莫御的勁風，「嘩」地一響一卷，水霧衝破陰火阻隔，灑落在巨蜥身上。
灰衣人陰惻惻道：「老夫石惑陽，爾等擅闖聖域，可知是自尋死路？」
石惑陽看在眼裡心生焦灼，猛向霍去病連攻三招，趁勢拔身而起厲喝一聲：「萬象生滅！」
骷髏頭迫不及待地問道：「巫尊藏在了哪兒？」
霍去病哈哈一笑，騰身而起，身影在空中與李敢交錯而過，赤手空拳撲向赤骨巨蜥，揚聲道：「雪羽，用水元攻它！」
於是眾人由金峨引路折而向西，行到午後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座小湖。
金峨道：「抱殘石府，那是巫域八窟三府四洞天之一。從這兒走過去，還不算遠。」
灰衣人被震得飛出數丈，穩住身形低
「砰！」
正當眾人以為霍去病要糟之際，突見他周身又溢出一蓬耀眼金芒，似無數光劍刺透朵朵青輪幻出的光花。
金峨看著金不炎滿臉假笑的模樣，心生厭惡，故意把頭一扭不去理他，說道：「好啦，我們下去吧。」
李敢回答道：「抱殘石府。那巫妖畫了張草圖，現下由金不炎帶在身上。」
龍城公主心下一暖，低聲囑咐道：「你要小心。」
巨蜥利爪一緊握住兩根雷神槌，就聽「劈啪」連聲脆響，一縷縷金色電流瞬即傳遍周身骨骸，藉著龍城公主發出的水元傳導，威力越加可怖。
霍去病不驚反笑，對著藏在袖口裡的骷髏頭道：「瞧，你兄弟來了。」
石惑陽一掌未能傷到霍去病，便知這青年絕非易與之輩，當下不敢怠慢，雙輪合併架開飲雪魔刀。兩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一眨眼就是二十余個回合，兀自難分軒輊。
金不炎輕笑道：「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
龍城公主左手掐作印訣，一條碧色水龍翻卷迸涌，直迫赤骨巨蜥。
奈何石惑陽壓根不理，雙手虛抱胸前，馭動青輪上下翻飛，朝霍去病一陣猛轟，希望儘早擊倒大敵，好騰出手來對付其他對手。
金不炎看得眉飛色舞，高聲贊道：「霍兄，好一手以毒攻毒引火燒身！」
「呼——」李敢袖袂甫一貼上爪尖，立時燃起一簇暗紅色陰火，瞬間點著半邊大袖。
但聽「轟轟」巨響不斷，一道道巨浪從水下掀騰而起，直衝出二三十丈高，夾雜著絢麗多姿的金綠各色光芒，此景動人心魄，無比壯觀。
金不炎笑著道：「哪裡，哪裡……峨郡主多心了。我不過是在擔心，想讓巫尊乖乖說出高天門的所在，只怕是與虎謀皮。」
那巫妖甚是強悍，雙眼一閉扭過頭去，一任李敢逼問就是不答。
石惑陽一驚，這才意識到場內除了自己之外，已儘是強敵。他帶來的二十多名巫域門人或死或傷委頓在地，俱都失去了再戰之能。
話是客氣話，但霍去病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總讓李敢看了很不舒服，也不管剩下那些巫妖的死活，邁步往對面左數第三條通道行去。
大概有半盞茶時分，湖底顯現的綠光數量不再增加。金峨猛然睜開雙眸，藕腕一振低喝道：「咄！」
李敢擔心金不炎使詐，不動聲色地跟了過去。霍去病卻留在石窟中盤膝調息，對周圍一切恍若未見。龍城公主恐又有巫妖趁機來襲，寸步不離地守護在旁。
霍去病小聲道：「心疼了？要不要我替你出一口氣？」
霍去病不為所動，飲雪魔刀鏗鏗劈開飛輪，刀勢不止的往外一抹，斬向石惑陽脖頸。
巫妖經脈受制，口中毒丸也被李敢打落在地，縱想自殺也有心無力，看著金不炎一臉和善地給自己喂葯，不由驚怒交集道：「你殺了我吧！」
「是
李敢從一開始便默不作聲地站在她的身後，聞言小聲問道：「你要先歇會么？」
金峨見李敢遇險，櫻唇輕叱，晶瑩纖秀的指尖流淌出一縷金沙，似細長的鎖鏈，扣向赤骨巨蜥的前爪。
巨蜥不避不閃，任由電芒打在它粗壯的脖頸上，爆濺起一蓬火花，對它卻如隔靴搔癢，連骨頭渣都沒蹭下半塊。
「呼——」巨蜥體內的濃烈的陰火之氣，頓時被雷電激發，便像在乾柴烈火上又澆了一大桶油，由內而外熊熊燃燒。
龍城公主提燈凝念朝前跨步，便準備率先下水。
金不炎笑嘻嘻走上前來，說道：「李兄，還是讓我來吧。干這活小弟可是老手了。」
一對縴手中似變戲法般打出數十道金光閃閃的巫符，化作一束束電光射向水底。
李敢手握傲世神劍在前開道，心下不敢有絲毫大意，低聲道：「諸位小心了。咱們深入巫域，已犯了巫妖禁忌。這群怪物殘忍暴戾，素來不可理喻，稍後接戰，務須全力以赴，不必手下留情。」
一時間水火交擊，罡風迸流，但聽「轟」地悶響，水麒麟被陰火打得支離破碎渙散隱沒。那陰火「嗤嗤」冒煙急遽凝縮，飛至距李敢尚有丈許處，終於力盡熄滅。
骷髏頭愕然咋舌道：「好硬的傢伙，到底是用什麼玩意兒做的？」
與此同時，湖底閃現的綠色巫光越來越多，猶如狂風驟雨般地朝著霍去病發動猛攻。霍去病也不催促上頭的金峨，驅動七龍護持周身，任憑綠光不知疲倦地兇猛轟擊，始終神態自若巋然不動。
龍城公主催動琉璃寶燈，似真似幻的五色光華照亮湖底。金峨打開一扇隱藏在水草淤泥之下的暗門，只見微光一閃，底下出現一條深幽陰暗的石階密道，上方的湖水如被一層透明的薄膜阻擋，汩汩翻騰不能湧入。
李敢凝住身形，雙腳如釘子般佇立不動，目光炯炯注視著前方。
金峨搖頭道：「走吧，別讓那傢伙在水下等久了。我可不想聽他陰陽怪氣地興師問罪，那神氣就像誰欠了他金子似的。」
說著話五人走出通道，來到一座空曠的石窟中。陡然間四周的岩石發出一陣劇烈抖動，斜插在岩壁上的燈籠不停晃悠，綠光照耀在人們的臉上顯得詭異陰森。
霍去病早有防備，體內九陽龍罡流轉蒸騰，幻放出蒙蒙紅光，七條赤龍昂然躍升，盤旋在身軀左右。那一道道綠光與赤龍迎頭激撞，迸射出耀眼光華，即使在岸上的人，也能清晰聽見那不絕於耳的轟鳴。
只是李敢也好，龍城公主和金峨也罷，皆自重身份不願出手夾擊，更遑論從背後暗算了。偏偏金不炎不管這套，覷准石惑陽背心破綻驟下殺招。
可一旁石惑陽的二十多個門人，卻遠非李敢等人的對手，很快便陣腳大亂潰不成軍，只是忌憚于巫域的苛厲刑罰
隨著時間推移，青輪圍成的光圈越收越緊，不斷壓縮霍去病身周的空間，一波波攻擊前仆後繼無有間歇，宛如驚濤駭浪般爆出隆隆轟響。
赤骨巨蜥不識其中厲害，張開巨爪朝金沙拍去。不料金沙猶如靈蛇似地一轉一蜷，避過爪尖，輕輕巧巧纏上巨蜥的指骨，隨即猛往內收，將它的幾根指骨捆成一束，無論如何運勁掙扎，卻也再動彈不得。
李敢不以為然地哼了聲，俯身揪住一名重傷倒地的巫妖，手掌左右開弓劈啪兩響，將滿嘴牙齒打落，跟著掌心勁力一吐制住他的經脈，寒聲道：「巫尊在何處？」
下沉約有十余丈，霍去病心頭警兆突起。周圍的湖水倏地急旋，像是被激醒的怒獅般狂野咆哮。伸手不見五指的水下驟然亮起十數道綠光衝天而起，向他齊齊攢射而來，卻是掩藏在湖底的禁制發動了。
李敢趁機飛旋而回，傲世神劍龍吟吞吐「叮」地斬中巨蜥天靈蓋。
霍去病身周紅瀾如浪卷涌，九條赤龍盤旋縈繞，生生接下灰衣人一掌。
一旁的金峨卻不饒過他，冷冷道：「總算還像個男人。」
李敢一馬當先走下密道，金峨緊隨其後，霍去病和龍城公主一前一後也跟了進去，金不炎走在隊尾殿後。
走在最後面的金不炎問道：「峨郡主，果真只有巫尊才清楚高天門的秘密么？」
龍城公主見狀催動琉璃寶燈，虛空里金元集聚，在李敢面前築起一道白金圓盾。
石惑陽怒不可遏，大喝道：「好小子，不將你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青輪得到主人精血加持，光芒驟亮，凝成一團沛然莫御的光球，在高空中「喀喀」轟鳴，勢若雷霆，呼嘯著往霍去病處轟落。
霍去病朝金峨壞壞一笑，目光有意無意瞟過李敢，然後不等金峨做何反應，又沖龍城公主點了點頭，丹田略一提氣，擰身躍向小湖。
骷髏頭看得腦門發麻，一對窟窿眼裡精光迸動，朝那赤骨巨蜥激射出兩束電芒，不滿咕噥道：「不過就是個頭大點，看我收拾它！」
霍去病飄落在地面色微白，嘴角逸出一抹血絲道：「報上姓名！」
石惑陽猝不及防，且失了一雙青輪后更是被動，無奈之下惟有竭力擰身側閃，雙掌運功往外封架。
巨蜥的右爪擊在盾上，發出一記金石激響，去勢戛然而止。那圓盾亦是猛地一顫，從中心處慢慢龜裂出數十道細小裂痕，而後轟然碎裂。
不等他拔出劍來，赤骨巨蜥銳利的前爪如一排標槍，惡狠狠朝著頭頂插下。
龍城公主低念咒語，五彩琉璃燈滴溜溜飛速轉動，幻生出一圈炫光，一頭墨色水麒麟奔騰而出，與那團陰火迎頭相撞。
石惑陽身心劇震，趕忙施功收攝青輪。只聽見「嗚嗚」風響，一對青輪光芒晦暗搖搖晃晃往他面前飛來，尚未來得及探手去接，「啪啪」兩聲，兩隻青輪驟然迸裂
石惑陽立生感應，悶哼一聲，口中一蓬碧色血霧噴出，如細雨灑濺，隱隱含著一股血腥之氣。
金峨冷哼道：「你若疑心，盡可立即退出，沒人攔著你。」
眾人留在湖岸邊注目觀看，由於湖水混濁，視線受阻，已無法看到霍去病在水下活動情況。當下各自開展靈覺，緊緊追鎖他的身形。
霍去病被石惑陽偷襲中掌，雖有九陽龍罡護體但也禁不住氣血翻騰，險些受了內傷，此刻心中殺機大熾，冷笑道：「是禍殃？你爹媽還真有先見之明。」
金不炎毫不以偷襲為恥，搖搖頭嘆道：「可惜可惜，這一擊沒要了他的命。」
李敢也不言語，將那巫妖往金不炎腳下一丟。金不炎和顏悅色的彎下腰，說道：「你傷得不輕啊，可得趕緊醫治。來，將這顆丹丸服下。」
岸上四人下到水中，霍去病已在湖底等候。金峨的腳剛一踏實，猛感身周水波微動，從湖底叢生的水草后赫然冒出十余條人影，二話不說向眾人襲來。
沒等巨蜥反應過來，霍去病雙腕一翻，亮出兩把金光爍爍的雷神槌，劈頭蓋臉砸向巨蜥。赤骨巨蜥左爪探出，往雷神槌上抓落。
巨蜥腦袋一晃，傲世神劍便被抖落，只在它的頭蓋骨上留下一道淡淡傷痕，從劍鋒中迫出的真氣，亦如石沉大海，沒能對巨蜥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眼看霍去病提刀迫近，石惑陽情知再不遁走，這條老命便要搭在石窟中，於是強忍體內劇痛借勢飄飛，身形「呼」地一閃，沒入石壁消失不見。
霍去病凝動金戰心，體內的刑天神力，順著左臂經脈浩蕩迸流，五指微收，赫然在掌心亮起一柄金煌煌的巨型戰斧，振臂揮斥間斧鋒躍動，獵獵金焰披荊斬棘，不可一世地劈中轟落的光球。
金不炎親熱地拍拍巫妖面頰，道：「咱們無怨無仇，我幹嘛要殺你呢？你知道自己吞下的什麼丹丸么？它有個名字叫『蝕心痛經丹』，一旦藥力化開，無論多輕的傷害加諸到身體上，都會被放大十倍百倍，並且神智清明，絕計不會昏死。你說這藥丸是不是很有趣呢？」
兩股巨力凌空一撞，石惑陽吐血飛跌，雙臂齊肘以下被萬靈法輪炸成齏粉。虧得他巫功精湛，尚可斷臂再生，但對方凌厲洶湧的氣勁卻直透經脈，令得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一身巫元幾近渙散。
綠芒擊在劍華上爆如星雨，李敢身軀劇震往下墜落，劍鋒一偏，猛然刺入巨蜥兩根鎖骨間的縫隙。
他雙足尚未碰觸到湖面，湖水卻像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推動，猛朝四下退去，露出一道縫隙。
「嗚——」赤骨巨蜥口中發出低沉嘶吼，上身直起，居高臨下噴出一團陰火。
金峨道：「這是通向巫域的入口之一，湖水表面一切正常，湖下則暗藏厲害禁制。我需要一個人觸發湖底禁制，然後才有法子將其銷毀。你們哪位願意自告奮勇？」
過了一會兒，金不炎和李敢空著手從通道里走了回來。金峨問道：「他招了么？」
石惑陽從大袖中取出一對邊緣滿是鋸齒的青色飛輪，飛身撲襲，怒喝道：「找死！」
金峨看著李敢安然脫險，一顆懸起的芳心才安然落下，便欲祭出九天應元神鸞，將這赤骨巨蜥轟得灰飛煙滅，「好畜生，這般難纏！」
突聽陰暗處有人冷喝道：「好小子，敢毀我巫儡！」
金不炎舔舔嘴唇偷偷打量金峨，只見她微合雙目玉手低垂，絲毫沒有打算出手的意思。不禁心中懷疑這丫頭是否有意藉此機會消耗霍去病的功力，好在稍後的九鼎爭奪中佔據主動？
光球應聲裂成兩半，不停「砰砰」作響炸成片片流光。激蕩的罡風光瀾似決堤海潮，四散澎湃，刺得眾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霍去病也不變招，順勢將雷神槌朝前一送，主動將它送入巨蜥的爪口。
龍城公主與金峨均自擔憂霍去病的傷，不約而同準備出手截擊。突見石窟岩壁「啵啵」微響，一條條幽靈般身影從后冒出，直有二十多人圍攻上來。
巨蜥抬起前爪在身前一記虛畫，爪尖迸出數道綠色弧光，如刀鋒般劈斬李敢。
巫妖神色大變，沒等開口說話，已被金不炎提起身子往眾人來時的通道走去。金不炎一邊走一邊笑道：「差點忘了，這兒還有兩位姑娘家。咱們最好走得遠點，免得有誰心裏一軟出聲求情，那豈不是教小弟左右為難？」
霍去病縱身而入，閉息凝氣，須臾間便下沉了數丈。頭頂的湖水此時重又合攏，漸漸將他的身影吞沒。
只見五丈開外的地底土石翻滾，隆隆抬升起一個小土包，隨著沙石的沙沙滾落，漸漸露出一頭身高過丈，體長几近三十尺的巨型蜥蜴，更奇的是這巨蜥既無皮膚也無血肉，完全由一根根閃著幽光的火紅色骨骼組成！
過了會湖水慢慢恢復平靜，水底泛動的綠芒也完全消失，顯然禁制已破。
金峨不曾想到，這傢伙到了這時候還要戲弄自己，惱羞成怒道：「你去死！」
李敢鼓氣清嘯，身劍合一，化作一道雪亮劍光中宮直進，飛射向巨蜥額頭。
好在巨蜥沒有魂識，全然不知疼痛，否則被這般緊緊勒纏，即使指骨不斷，也定會疼得金星亂冒。
一對青輪脫手飛出光華蒸騰，一幻十，十幻百，恰似千萬朵漫天盛開的青色蓮花忽隱忽現，飛舞流轉，直將霍去病的身影吞噬。
金峨在後叫道：「小心，這老怪是巫域兩大長老之一，修為尚在四大天巫之上！」
下行七八丈，石階到了盡頭，前方的一條曲折狹長的水底坑道。嶙峋突兀的岩壁上，每隔數丈都插有一盞燈籠，裏面碧綠的光焰躍動，宛如夏夜墳地里閃爍的鬼火，不斷照出前頭的路徑。
心神微分間，石惑陽突然覺察身後一蓬寒風掩襲而至，殺氣嚴霜直轟背心，卻是金不炎收拾了身周的巫妖，突施冷箭，催動萬靈法輪偷襲石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