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首部曲 第二集 天下小卒

第二章 擬心開口隔山河,寂默無言也被呵

首部曲 第二集 天下小卒

第二章 擬心開口隔山河,寂默無言也被呵

楊恆笑著擺手道:「不礙事。」
忽然聽見院門外有人聲音低沉念誦佛號道:「阿彌陀佛,既然這兩位小施主不願隨你們離去,西門府主又何苦強人所難?」
司馬陽出門時也看到了對面屋檐下半坐半躺的楊恆,可一來時隔五年,對方已由稚童長成少年,相貌隨之大變;二來楊恆剃了光頭,所以做夢也想不到對方便是自己師叔楊南泰的惟一親生之子——那個昔日的小頑童楊恆。
醜男目露失望之色,一皺眉道:「小和尚,你再仔細想想。別逼我動手拿人。」
就聽明空大師道:「真源,你且退到一旁。讓老衲來勸解西門府主。」
那醜男在旁觀戰,嘖嘖稱奇道:「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和尚劍法妙得很啊!」
楊恆上前兩步扣響門上銅環。隔了半晌有個小沙彌出來開門,楊恆合什禮道:「在下是峨眉山法融寺的俗家弟子,因趕路錯過宿頭,想借貴寺暫歇半晚。」說著又取出一錠從天馬鏢局順手牽羊拿來的銀子道:「這是奉給貴寺的香火錢。」
小夜祭出碧血丹心珠,飄身至楊恆身旁道:「不,我們一起!」
楊恆搖頭道:「來不及等他了。真菜師兄他們隨時都有被製成葯偶的危險,咱們沿路留下雲岩宗的暗記,明燈大師見了自會追來。」
司馬陽豈將個十四五歲的孩童放在眼裡,冷笑道:「都死啦,就差你去地府團圓!」
他說得快出手更快,人影還沒看清身子已掠到近前,探手拿向楊恆右腿道:「小和尚,腿下留人!」
他把眼一翻問道:「你是這裏的方丈?不曉得煩惱皆因強出頭這句老話么?」
醜男不以為然道:「他爹娘是誰關老子屁事,要抓你自個兒去抓!」
小夜看到楊恆大顯神威,將司馬陽殺得疲於奔命,心下歡喜之極,一雙妙目須臾不離地追隨著他的身影,猛地一省道:「我光顧著為阿恆高興,卻需防範司馬陽的兩個同伴出手偷襲。」
這惡女依舊如應聲蟲般接著道:「師兄說的極是,你讓廟裡的和尚趕緊生火做飯!」
楊恆見這醜男的一爪剛勁有力,雖不如邛崍山君的「神仙一把拿」變化多端,可凌厲兇狠猶有過之,只得變招撤步道:「你要救他?」
兩人落下身形,穿過林木便見前方亮燈籠的地方是一座僻靜佛寺,門上匾額寫有「牛頭寺」三字。
楊恆和小夜齊齊驚喜叫道:「明燈大師!」
醜男勃然變色道:「你小子少狗仗人勢拿大魔尊來嚇唬老子!常言道……咦,常言道什麼來著的?」
楊恆卻有自己的主意,婉拒道:「不必了,我就睡在屋外的過道里。」
楊恆將這事說了,又道:「這伙妖人製作大量葯偶必有陰謀,姓馬的他們趕往衡陽或許便與此事有關。咱們立刻啟程去追,十有八九葛老妖也在衡陽!」
醜男搖晃蒲扇大手,說道:「咱們跟嚴崇山多少有點交情。俗話說愛屋及烏,自也不會為難你,但這死馬小子你卻不能殺。」
醜男道:「那也成,等咱們把事情辦完,你再殺他,老子保證不問。」
楊恆終於忍俊不住,笑出了聲。醜男卻撓撓稀疏的頭髮道:「小和尚,我和你商量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惡女接著道:「師兄,好像有句俗話叫做:『狗急了還會跳牆』!」
小夜聽醜男亂用成語心中好笑,可一瞥他們兩人背後的魔斧,又立時暗吃一驚:「爺爺曾對我說過,天荒八怪中有對夫婦,自稱『金童玉女』,出入成雙形影不離。為人古怪亦正亦邪,修為異常強橫,尤其有一套連手絕學,足以與三魔四聖分庭抗禮。難不成就是眼前這對夫婦?」
後頭女子用一樣的腔調附和道:「師兄說得極是,肚子癟癟哪有氣力走路?」
楊恆往後退了三步,暗自戒備道:「小夜,你先走,留下暗記,我自會來尋。」
醜男沒理她,拿眼往門外一掃,就見一位身披大紅袈裟的老僧手拄禪杖,緩步走進院中,臉上含著和氣笑容,神情不怒自威。
一會那小沙彌回過頭,壓低聲音道:「兩位來得不巧,今晚剛好還有幾位客人借宿本寺,只好委屈你們和他同住一院。」
醜男微凜道:「瞧這老和尚走路的氣勢倒有點門道。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可要留神點才是。」
小夜遲疑道:「如果明燈大師到了普濟寺,找不到我們該怎麼辦?」
楊恆心神劇震,一眼認出此人便是五年多前跟隨楊北楚登門尋仇,害得父親被擒,母親離散的大仇人司馬陽!雖然時隔久遠,但對這位大伯的弟子,就算他化成灰燒成粉,楊恆也絕不會認錯!
這一心境氣勢的變化司馬陽當即清晰感應,禁不住又怒又驚道:「小野種,來啊!」
正這當口,隔壁廂房的門也被人打開,一前一後走出一對中年夫婦,兩人樣貌醜陋猙獰,背後各插著柄明晃晃的銀白魔斧。稍有區別的是走在前頭的男子斧柄向右,而後頭的女子則是往左,顯見是個左撇子。
楊恆口中呼喝毫不手軟,拈花指、掃堂腿、周天十三式接二連三向對方發起猛攻。
老僧微笑道:「老衲明空,正是本寺方丈。西門府主,東門施主,昨夜二位蒞臨牛頭寺,老衲未曾遠迎,還請寬宥。」
司馬陽無可奈何,腰上一挺人如鐵板般直挺挺往後躺倒,卻是為了活命使出了連尋常仙林人物都為之不屑的「懶驢打滾」,往側旁急翻。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還可從司馬陽口中探問父母的境遇?楊恆喉嚨口熱血涌動,差點就一躍而起拔劍出手。
「吱呀」對面廂房的門被打開。楊恆一省收功,暗自驚訝有人會起得這麼早。
司馬陽冷冰冰道:「這一折騰不知要耽擱到幾時,大魔尊怪罪下來,誰吃罪得起。」
司馬陽心頭微凜,藉助晨曦仔細打量楊恆,終於想起了這少年的來歷,嘿然道:「原來你是楊南泰和明曇所生的野種,居然出家做了和尚!」
楊恆靈台空明如鏡,準確把握到司馬陽招式中的破綻,盪邪仙劍如天馬行空使出一式「順天拂雲」趁虛而入,疾刺他的胸口。
小沙彌如釋重負,忙準備了茶水素齋,請楊恆和小夜用過。
楊恆盤膝而坐,把身子往窗下的牆上一靠,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道:「這兒風清月明,可比柴房舒服太多!」
楊恆連下狠手,盪開司馬陽玉笛,一記浮雲掃堂腿踹向他的胸口。因此人是殺害父母的幫凶,腳下用足了八成功力,任司馬陽有護體真氣也難以消受。
楊恆搖搖頭道:「也是,你幹了那麼多壞事,難免記不清楚。我卻忘不了,五年前楊北楚在你臉上搧過一耳光,那聲響又脆又亮,說不出的好聽。」
楊恆道:「閣下這話是在說我還是在指自己呢?」
楊恆卻心意堅定地搖搖頭道:「多謝老爺子的好意,可我不能跟你們走!」
小夜醒悟道:「他定是不放心我一個人,所以才寧肯受累留在屋外守夜。」
司馬陽感到背後勁風大動,急忙側身出指,一記彈指芳華點向楊恆腳底心。
楊恆聽他口出臟言辱及父母,劍眉一挑道:「司馬陽,我爹娘現在何處?」
醜男咧開嘴呵呵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可惜他是個出家的小和尚,跳出五行中不在三界外,可不能娶老婆。」
楊恆不待招式用老身形急旋,已化作一式「天旋地轉」再攻司馬陽咽喉。連續三招一氣呵成,如暴風驟雨般竟令司馬陽還不出一記攻招!
惡女也不反駁,由衷讚歎道:「師兄說的極是,稍後咱們把這小和尚叫來問問,一定能驗證你的猜測。」
那醜男掃帚眉一聳道:「不好,死馬小子要完蛋!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子可不能讓他死翹翹!」
「明空?」醜男失聲道:「你不是失蹤很多年了么,又怎會跑這兒來當方丈?」
他眯開一條眼縫朝對門望去,就看見有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一邊披上外袍一邊走出門來,抬眼看了看將亮未亮的天空。
「小姑娘,別害羞,回頭我和當家的就幫你上門去說親,他不是雲岩宗的弟子么,那個明鏡老禿驢多少也點買我師兄幾分面子。師兄,你說是不是?」言下之意,居然是異想天開要給楊恆和小夜當媒人。
不知不覺東方的天際微露一絲魚肚白,寧靜的一夜行將過去。
那惡女習慣性地附和道:「也對,師兄,強扭的瓜不甜,算了吧。」
楊恆輕笑道:「免了,我累得半死,只想倒頭呼呼大睡,你別管我。」說罷眼睛合上,沒一會兒便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他們一邊御風趕路留下暗記一邊找人打聽去衡陽的路徑,半夜裡到了衡陽郊外。
當下他指劍齊出磕飛兩支九絕梭,臉朝後仰,但覺頭上寒風森森呼嘯而過,第三支九絕梭堪堪擦著頭皮掠空。
饒是楊恆滿腔怒忿,也險些笑出聲來,見司馬陽一腳已跨出院門,他掀開薄毯,拔劍起身道:「司馬陽,你可還認得我?」
小夜羞得俏臉通紅,嗔道:「你胡說什麼,我哪有……」到最後幾個字聲音有如蚊蚋,若非醜男功力深厚,差點沒能聽清。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小沙彌一邊挑著燈籠在前引路。
就聽司馬陽厲聲道:「西門府主,這小子是楊南泰和明曇所生的野種,須將他擒住交予大魔尊發落。」
已是秋天,夜風吹在身上微有涼意。楊恆雙手在小腹前捏做法印,薩般若真氣遊走周天,卻不敢完全進入忘我之境,只徐徐調息養神恢復精力。而在外人眼裡,他仍是蓋著薄毯沉沉睡去的模樣。
惡女奇道:「你的幫手是誰,叫他出來先和咱們照個面。」
可這司馬陽真也了得,逆境之下臨危不亂,腳下步罡踏斗且戰且退,玉笛封架仙劍,左掌運勁反切楊恆小腹。
他生生忍住,咬牙暗道:「要哭也得等到沒人的時候,卻不能教這惡賊看笑話!」口中一聲清嘯道:「讓小爺先送你去地府!」施展出「顛倒乾坤」仙劍挑向司馬陽。
「啪!」雙掌交擊,楊恆借勢翻退飄落回窗前。司馬陽連退兩步,臉上紅氣一閃而逝,面露訝色道:「這小野種好強的掌力,莫非他真是嚴崇山的弟子?」
他也沒多想,迎上那對中年夫婦說道:「兩位府主,我們走吧。」
那醜男還是搖頭道:「不成,常言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要不叫廟裡的和尚做桌素齋上來,填飽了肚子再上路。」
醜男竟似默認道:「乖乖跟咱們走吧,你是楊惟儼的孫子,量他們也不敢為難。」
小沙彌和小夜異口同聲道:「這如何使得?」
醜男「哈」地一笑道:「俗話說貴人多忘事,難怪難怪。」言下對楊恆竟並無惡意。
惡女也笑道:「瞧瞧,臉蛋兒都紅了,我師兄向來料事如神,一屁彈中。嗯,是和尚也沒關係,可以還俗嘛。
這麼一想芳心感動,低聲道:「阿恆,要不你也睡進來吧。」
楊恆聞言如遭五雷轟頂,眼前一黑差點往後軟倒,想著自己這些年來苦修不輟,就是要尋母救父,而今,所有的希望在司馬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下,盡都化為泡影,一口熱血便要噴出喉嚨!
但聞有人笑嘻嘻說道:「不用照面,不用照面,和尚我的這張臉長得比兩位府主也高明不了多少。」
楊恆沉聲拒絕道:「不必!」調勻氣息,左手亮出拈花指訣,右手盪邪仙劍擺開門戶,頓時整個人猶若淵渟岳峙,從體內散發出強大鬥志。
小沙彌嚇得把腦袋搖得似個撥浪鼓,連連道:「不成,不成,萬萬使不得!」
小夜站在門邊對楊恆凝視許久,將薄毯輕手輕腳地替他蓋上,又取出驅蚊香點上放在腳邊,才慢慢關上門,吹熄了桌上的油燈。
惡女立即捧場道:「師兄說得有理,我瞧他用的好像是嚴崇山的周天十三式。」
於是楊恆在鏢局裡稍作洗漱換了身衣衫,又尋了些銀兩帶上,與小夜出城追兇。
如果認真論起理來,這位明空大師,實應是雲岩宗空字輩以下殊不遜色于明鏡大師的第一人,萬沒想到他竟會隱居在這寂寂無聞的牛頭寺中!
依照楊恆的心意,恨不得立刻開始查尋真菜等人的下落,可瞧著小夜面色發白疲憊不堪的模樣,微微一笑道:「好啊,但願這回投宿的不是賊窩。」
兩人均都又累又餓,遙遙望見前方數排林木后透出燈火,像是有人家。小夜便道:「阿恆,我們先去借宿半晚。等天亮后再去打探消息吧。」
走在前頭的那個男子瓮聲瓮氣道:「老子餓啦,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司馬陽一怔回頭,不屑地瞟了眼楊恆道:「怪事,我憑什麼要認得你。」
楊恆微微一笑道:「看來楊北楚的耳光你還沒捱夠!」踏上一步,左手拈花指「嗤嗤」破空激射出一道強勁氣流,直襲司馬陽眉心。
明空大師居然很爽快地頷首承認道:「西門府主所言不差,兩位若是連手,老衲絕無勝望。但很不巧,剛好一早寺里又來了位幫手。」
其實她委實多慮了。儘管司馬陽局勢不利,那對中年夫婦依舊毫無相幫的意思。
那邊司馬陽不及轉身招架,忙向左邊側閃,讓過盪邪劍鋒。楊恆人在空中使出浮雲掃堂腿,右腿一彈掃向他的後背。
司馬陽森然道:「西門府主,你忘了大魔尊臨行前是如何交代兩位的?」
楊恆見司馬陽招式嚴密,將上身封得潑水不進,身形遽然一彈,從對方頭頂高高掠過,反手一劍直刺他的後腦。
楊恆卻是大喜,忙合什禮道:「弟子真源拜見明空大師!」
司馬陽同樣左手一抬,點出彈指芳華。兩道指力凌空激撞「啵」地罡氣爆裂。
惡女冷眼旁觀著說道:「師兄料事如神,這小和尚果真是嚴崇山的弟子。」
司馬陽聽這兩人對自己說話甚為無禮,心中惱恨:「真不曉得為何要請這對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活寶前來衡陽!」強壓怒火說道:「兩位修為精深,也不在乎餓上這麼一小會兒。等到了地方,自有山珍海味任你們開懷大吃。」
楊恆微笑道:「是啊,咱們就別難為小師父了。要不等明晚,咱們對調。」
小沙彌將銀子推回,楊恆卻還是把銀子塞進小沙彌手中,這才和小夜走進寺廟。
楊恆忽地睜開眼,仰面看見窗后漆黑一片,嘴角不經意地逸出抹欣慰笑容。
需知他生性暴戾凶蠻,縱使面對修為高過自己夫婦的仙林頂尖高手,也少有用這樣商量的口氣說話。由此可見這醜男心中對楊恆頗是欣賞喜愛,不單純是念及與嚴崇山的故舊之情,要一力保全這兩個少年。
如此兩人接連對了四指,楊恆也順勢迫近了四步,與司馬陽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不到三丈。他再次抬手似要彈出拈花指力,卻突然抖腕打出三支九絕梭,分射司馬陽的雙目與咽喉。
那醜男也好不到哪裡去,「嗯嗯」兩聲道:「就算老和尚不買咱們的面子,也得買這對『天作地合斧』的面子——這就叫形勢比人強!小和尚,你就跟老子走吧!」
楊恆哭笑不得,說道:「我不和你們胡扯,兩位的好意我也消受不起。」
小沙彌抱歉道:「就請女施主在這間屋中歇息。小師父若不介意,我去將柴房收拾乾淨,將就著先過一夜,好在沒兩個時辰,天也該亮了。」
司馬陽低咦一聲,心下驚詫道:「這小子五年不見,哪兒學來的這高明劍法?」眼見對方的劍鋒上下遊走翻轉不定,委實無法判斷挑刺的部位,當下不敢怠慢,亮出插在腰間的玉笛,一式「昨夜西風凋碧樹」橫掃而去。
醜男搖搖頭道:「沒用的。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或許你的修為比老子稍高一線,可咱們夫妻倆並肩一起上,你就不是對手了。」
醜男卻大搖其頭道:「未必,未必。你沒聽說過一句老話嗎:『管中窺豹,一葉障目』。咱們光注意了他的周天十三式,可也得瞧清這小和尚的指法身法都是傳自雲岩宗。嘿嘿,他一身技藝還真雜得很吶。」
西門夫婦卻是異口同聲道:「嚴崇山!」
待小沙彌去后,小夜從屋裡抱出條薄毯來,說道:「阿恆,我陪你一起坐坐吧。」
小夜持劍出門,叫道:「阿恆,我來幫你!」
楊恆再跨前一步,依舊是一記毫無變化的拈花指,虛點司馬陽眉心。
他早就聽人說過,二十年前明空大師的修為名望已與當今雲岩宗的宗主明鏡大師並駕齊驅。可後來不知何故明空大師下了峨眉,不知所蹤。直到後來才又有了「鏡花水月」四大神僧之說。
偏偏惡女沒反應過來,順口成章道:「師兄說的極是,我們不喝酒又豈會吃醉?」
司馬陽這一驚非同小可。他早做好了再以彈指芳華封架的準備,誰知指力甫出,對方卻改弦易轍射出三支九絕梭。他一道指力縱是厲害,又豈能同時擊落三梭?
聽到「大魔尊」三字,那醜男的老臉上似露出一絲畏懼之色,嘴巴里咕噥說:「有道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大魔尊也不會讓咱們餓肚子。」話雖然這麼說,人卻跟著司馬陽身後往外走去。
她正驚疑不定地偷眼觀瞧那對夫婦,場中又起變化。
楊恆氣道:「這畜生害死了我爹娘,我為何不能殺他?」
可這句話剛出口沒多久,他就後悔了。敢情那跨院里的三間廂房,已有兩間被先來的客人給住了,只剩下一間還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