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首部曲 第三集 心中有石

第三章 失蹤

首部曲 第三集 心中有石

第三章 失蹤

私下裡,他將秋柏青探得的有關白衣少女的情況告訴了明燈大師,也從他那裡得到了確認——自己所學的那套萬里雲天身法果然便是來自劍聖石鳳揚!
真禪怕它沒死透,又用烏龍神盾「砰砰」猛砸一通,這才氣喘吁吁地歇手。
真禪瞅著魔獒,打啞語問道:「咱們該如何處置這大傢伙?」
「轟!」
真禪疼得直抽冷氣,雙手下意識地就往外推,黑暗裡觸手分明有一團軟綿綿的東西彈性驚人。
小夜焦急道:「那怎麼辦,他哪裡是楊惟儼、楊北楚的對手?」
小夜驚呼出劍,那魔獒龐大的身軀一擰一扭,竟迅若靈貓凌空竄到她的背後,探出利爪抓向楊恆。
真禪猝不及防,心道:「我不是啞巴還需要用鐵鉗寫字么?這姑娘白長了張漂亮臉蛋兒,卻生了一副笨肚腸。」
明燈大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道:「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和尚我不過吃吃狗肉,而你們,卻連魔獒也吃,這就算出師啦。」
正自無可奈何間,耳朵一痛,就聽西門美人口中喝令道:「你快想個法子讓我出去!」
一聲低沉的嘶吼,草叢瑟瑟顫動,從裏面躍出一頭狀似黑獒的巨型魔獸,那個頭足足有半人多高,只是方才匍匐在草里不動才顯得矮了。
西門美人得意洋洋地拍拍巴掌,左右打量道:「奇怪,才幾天這裏怎麼就變樣了?」
有心向她詢問楊恆的消息,西門美人卻支支吾吾自己也說不清楚。只道楊恆得罪了自己,所以要找他算賬。真禪若繼續追問,她便不耐煩道:「你問那麼多幹嘛?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真禪拚命抽出一隻手來在地上寫道:「我投降——」
楊恆道:「興許是山裡的野獸,不必理它。」
不料少女哼道:「你先說!」
楊恆問道:「你和端木爺爺雲遊天下懸壺濟世,也沒到過衡山么?」
楊恆暗自做了決定,只偷偷向秋柏青問明了去郴州的路徑以及煙波叟的住處。
這次兩湖之行本是為打探端木神醫的下落,哪曾想陰差陽錯撞上了排教與祝融劍派的大戰。如今蘇醒羽鎩羽而歸,端木神醫的行蹤卻依舊成謎。
楊恆一笑,心下道:「要是你見識過千年山魈就不會這麼說了。」
這下花開數朵,單表一枝。真禪長到十六歲,還是頭一遭孤身出遠門。他記著師父的吩咐,曉行夜宿,逢人便打聽楊恆的消息。
明燈大師眉毛擰起,搖頭道:「若是這樣倒好,我卻怕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誰知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那少女柳眉倒豎道:「好啊,敢情你和他還是一夥兒的!快說,楊恆溜到哪兒去了?」
正這時忽聽極為細微的「嗤嗤」聲響,兩人臉上冷颼颼地似有涼風吹來。
楊恆笑道:「當然是帶回去,大家一起嘗鮮。記得留條後腿給明燈大師。」
那老者面露喜色道:「原來是西門侄女兒,老夫煙波叟郜駿捷,與令尊是多年的至交。這可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嗎?」
那少女飛身而起,泰山壓頂般坐到真禪背上,雙手運勁按下他的肩膀,罵道:「你服不服?」
西門美人壓根不信,一把推開老蒼頭道:「你讓我進去找找——喂,你別逃!」回身一把拎起正打算腳底抹油的真禪往院子里走去。
真禪好奇心起,摘下匡天正所贈的烏龍神盾,口中低低呼喝往草叢裡撥打。
真禪大吃一驚,趕忙用烏龍神盾護住身前,慢慢往後退去。
「嗷——」
伴隨著西門美人的驚聲尖叫,一個大巴掌已經火辣辣地抽在真禪臉上。
真禪恍然大悟道:「敢情她是西門望的女兒,果然是一脈相傳,有得一拼!」
話沒說完,魔獒轉過頭,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小夜的咽喉噬咬而至。
明燈大師道:「既然真源的身世已經泄露,雲岩宗自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其實,這孩子的父親乃至祖父是什麼人,和他又有何干係?一個人的出生不可自主選定,但往後的路卻全在他自己的腳下。咱們都該相信他才是。」
小夜面色一黯,低聲道:「爺爺不喜歡和仙林人物打交道。除非人家登門求醫,不然他總是對各門各派敬而遠之,寧可在鄉間多救幾個老百姓。」
劉嬸道:「那還有假?前些日子排教妖人攻山,天仙妹妹受驚逃走,老僕到處尋找不到。今天下午剛想再出去找找,就看見他們、他們……」
真禪可比她伶俐得多,立馬取下背上的烏龍盾運勁往廳門上砸去。
西門美人這才意識到情形不大妙,起身拍打廳門道:「郜伯伯,郜伯伯!」
她繞著魔獒轉了一圈,摸摸這兒捏捏那兒,嘴裏念念有詞道:「是小姐的黑霆神獒,真的是小姐的黑霆神獒……」
真禪指了指還剩一大半沒有燒烤的獸肉問道:「這些怎麼辦?」
小夜不敢隱瞞,原原本本地敘述了經過,又將黑霆神獒的內丹取出送還匡天正。
老者一皺眉,回答道:「你打傷了老夫手下,還需有個交代。」
真禪剛想回答,忽地耳朵微微一顫,似乎聽到了什麼響動,轉臉往草叢裡望去。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少女又羞又惱道:「死和尚,找打!」甩手將真禪往天上一拋,跟著躍起飛腿踹出。
楊恆牛脾氣上來,對著明燈大師又不好發作,眉宇一揚道:「我再抓條還給那位匡大小姐就是!」說罷頭也不回地去了。
此際聽老友這麼一說不由釋然,心道:「老子是老子,兒子是兒子。況且楊恆的母親又是出身名門正道的明曇神尼。這點上我可不如老嚴豁達了。」想了想又問道:「你猜他是去了東崑崙?」
西門美人將信將疑道:「你認識我爹爹?」
婦人呆了呆,湊近楊恆用力吸了吸鼻子,面色頓時大變道:「你們真把天仙妹妹給吃了!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小畜生,卻教我如何向小姐交代?」說著竟嚎啕大哭起來。
那少女看清了真禪長相,發覺自己認錯了人,訕訕鬆手道:「你不是楊恆!」
楊恆又是駭然又是好笑,隱隱預感到這天仙妹妹還挺重要的,問道:「什麼天仙妹妹,芙蓉姐姐的,你說的是這條惡狗嗎?」
婦人一抹眼淚,雙目噴火道:「什麼惡狗,那是我家小姐從小養大的黑霆神獒!你、你給我把它吐出來——」伸手就要上前撕楊恆的嘴巴。
小夜感嘆道:「原來衡山是這麼美,以前卻從沒有機會玩過。」
明燈大師也不客套,略作收拾便攜著小夜御劍啟程。真菜等人奉了師命,也先後下山向西而行,一路化緣打探楊恆行蹤。
「匡!」
真禪也不曉得楊恆如何得罪了眼前的這位姑奶奶,情急下俯身去撿樹枝,剛想在地上書寫解釋,耳中但聽得一聲嬌喝道:「好啊,你還不服氣!」
少女得意地笑道:「你早幹嘛去了,這字歪歪扭扭難看死了。說,楊恆呢?」
「站住!」四名青衣人從角落裡現身,將西門美人圍在正中,東南角一人喝道:「哪裡來的野丫頭?」各掣魔兵撲將上來。
楊恆想了想,詭異微笑道:「兩位,你們長這麼大都還沒嘗過魔獸的滋味吧?」
真禪用茶水在几案上寫道:「我總覺著這老頭對咱們不懷好意。」
總算幾天下來他也弄清楚了對方的芳名叫個什麼西門美人,不禁腹誹道:「這西門美人可比天仙妹妹難弄多了,十足是個母老虎!」
小夜問道:「這位靈兒姑娘可在山上?」
真禪一愣,隱隱感覺不妙,暗道:「師父說過,仙林里有三種人最不好惹。一是身有殘缺,二是出家之人,再有便是姑娘家。他們敢行走仙林,必有驚人藝業,這位我還是少惹為妙。」卻忘記了在這「三不惹」里,自己其實已佔足了一大半。
這一日前方山麓里出現了一座大宅院,西門美人眼睛放光,欣喜叫道:「不錯,我就是在這兒遇見楊恆的!」拽著真禪來到門前咚咚猛敲。
次日清晨楊恆真的不見了。屋裡的行李紋絲未動,只是床鋪上略顯凌亂。
少女滿意地拍拍真禪的頭,放開他道:「笨和尚,早該如此了。」
小夜擔憂道:「阿恆會不會是去橫斷山裡搜捕黑霆神獒了?」
「放肆!」匡天正怒道:「這三位都是咱們祝融劍派的大恩人,別說吃頭黑霆神獒,就是要老夫的性命,我匡天正也不皺一下眉頭!」
劉嬸恨恨道:「算你們運氣好,小姐在外修鍊都七八年沒回家了。她要在山上,早把你們一劍一個剁了喂狗!」
前門幾人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匡天正和明燈大師聞訊趕來,問道:「劉嬸,怎麼回事?」
真禪嚇得把腦袋往盾牌後面一縮,耳聽「當」地一響,被魔獒巨大的衝擊力撞得跌跌撞撞往後倒退。
也是他急中生智,雙手作勢要解腰帶。果然,那少女一聲尖叫,捂著臉背過身去,真禪趁機落荒而逃,奈何剛出鎮子不遠,便又被對方追上。
西門美人花容微變道:「糟糕,咱們上當了。你這笨和尚,既然察覺到這老頭在騙咱們,為何不早點兒提醒本小姐?」
真禪本欲發怒,聞言不禁眼睛發亮,急中生智拿起從爐膛里夾燒餅用的鐵鉗在地上寫道:「我是楊恆的同門師兄,你認識他?」
真禪心裏道:「小姑奶奶,我服,一千個,一萬個服!」無奈口不能言,沒法回答。
明燈大師問道:「老匡,那位靈兒姑娘就是令嬡吧?」
明燈大師緩緩道:「想必匡兄多少也有所耳聞,真源這孩子的父母便是楊南泰和明曇師妹。五年來本宗一直在竭力保守這個秘密,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還是被陰差陽錯地捅了出來。」
那少女見真禪不應聲,火往上撞,探手拎住他的衣襟道:「你啞巴了么?」
她的蓮足踢中真禪身後背著的一面烏黑盾牌上,震得腳趾生疼,越發怒道:「姑奶奶宰了你!」揮掌又打。
經過這次與明月神尼的交心密談后,師徒兩人多年的心結終於稍解,楊恆心情舒暢,傷勢也一天好過一天。
不曾想他第一次獨自出門,壓根就記不得來時的路了。只覺得周圍的景物越走越陌生,唯恐少女起疑又不敢向人打聽。
匡天正道:「這樣,我也多派些人手幫忙找尋。再請二弟走趟橫斷山,那裡他去過三回,地形極熟。」
匡天正道:「原來那些傳言竟是真的?沒想到這孩子的爺爺居然就是楊惟儼!唉,這怎麼說的?老嚴,此事確也非同小可,不知雲岩宗對這孩子有何打算?」
又吩咐道:「真菜、真葷、真禪,你們分三路入川,沿途多方打聽,不必著急趕路,一有真源的消息立刻飛報回山。至於小夜,隨我御劍去追。總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孩子靠近昆崙山。」
楊恆轉頭望去,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滿臉焦灼,風風火火地奔了過來。
小夜低呼一聲,伸手按住劍柄問道:「這是什麼?」
最先發現的是小夜,待到明燈大師和匡天正等人趕至,摸了摸被褥早已涼透。
開門的是個老蒼頭,問道:「姑娘找誰?」
真菜不滿道:「這小子脾氣好大,師父才說了一句重話,他不聲不響就走了。」
匡天正一奇道:「他還能去哪兒?」
楊恆放下擔子,抓住婦人的手腕道:「喂,你幹什麼?」
真禪被打得原地轉三圈,曉得自己亂摸了不該摸的東西,急忙往後躲閃。
他伸手就去推少女。正巧那少女在把他的身子上提,真禪的右手不偏不倚就往對方酥胸抓去。
那劉嬸見著匡天正,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哭訴道:「小姐的黑霆神獒被這三個後生給吃了——」
就聽老蒼頭皺眉道:「姑娘認錯門了,這兒沒有什麼司馬陽。」說罷就要關門。
楊恆不願小夜多想這事,轉開話題道:「真禪,你的金湯盾法參悟得如何了?」
西門美人知道自己找錯了地方,正自失望,聞言嬌叱道:「我給你交代!」揮動粉掌上前和青袍老者斗作一團。
好在這魔獒雖是兇悍,卻也架不住人多心齊。只半炷香不到的工夫,就被楊恆借過小夜的仙劍貫腦而入。
楊恆漸漸聽明白過來,敢情這天仙妹妹真是黑霆神獒的名字。只是沒想到這傢伙五大三粗的凶樣兒,居然也能跟天仙搭上界!
小夜不由緊張起來,掣出仙劍向魔獒警告道:「喂,你別過來!」
真禪在心裏邊早把這少女罵得狗血淋頭,奈何形勢逼人強,只能委曲求全引著她往衡山而去,但盼能遇見祝融劍派的高手搭救。
不多時楊恆便料理完這隻魔獒,油脂劈啪劈啪滴落在火苗上,三人吃得津津有味,只吃了兩條前腿便都飽了。楊恆從它頭骨里撬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內丹,交給小夜道:「這可是寶貝,回去后將它磨碎,分給大伙兒。」
小夜心有餘悸道:「不知這魔獸叫什麼名字,可也兇狠得緊。」
沒等真禪眨下眼,「乒乓」幾響,四名青衣人已被西門美人一掌一個揍飛出去。
就見道旁的荊草叢中,有兩點綠幽幽的精光在閃,正惡狠狠盯著他們。
真禪應了,伐了根樹榦將魔獸綁起,與楊恆一前一後挑著回返正陽山莊。
真禪嚇懵了,心道:「難道是滅照宮的司馬陽,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少女截住去路,叉腰一指真禪道:「壞和尚,快把楊恆交出來!」
這天午後明月神尼率著門下弟子回返峨眉。楊恆因傷勢尚未痊癒,故此並未隨行。他也是靜極思動,便拉著真禪和小夜出門遊玩。想那衡山乃五嶽之一,山中名勝極多,三人也無需嚮導指引,信馬游韁,自得其樂。
真禪委屈道:「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有機會說嗎?」奈何廳內漆黑,不論打手語還是寫字,西門美人全是看不見了。
小夜花容失色道:「阿恆,衡山上怎會有魔獸?」
明燈大師傷好了,酒喝得也更多了。楊恆隱隱覺得,自己或許不該將嚴夫人的死訊說出來,從那以後明燈大師似乎就變得越加的放蕩不羈。
匡天正苦笑點頭,回答道:「她是我的老閨女兒,打小就嬌生慣養給寵壞了。這頭黑霆神獒是她三歲的時候,二弟從橫斷山裡捕來的幼崽,當作禮物送給了靈兒。這丫頭跟它比跟我這親爹還親,要是知道她的心肝寶貝被人剝皮吃了,不拚命才怪。」
明燈大師當機立斷道:「事不宜遲,我這就修書飛傳峨眉,請明鏡師兄派人四下攔截。楊恆尚不會御劍,但願還來得及。」
魔獒聽不懂人語,卻看得見小夜手裡的仙劍,更當這三人對自己果然懷有惡意,猛地怒吼一聲騰空而起,往真禪頭頂撲到。
匡天正吃了一驚,問道:「你看清楚了,果真是靈兒的黑霆神獒?」
劉嬸見匡天正發怒,立時噤若寒蟬。明燈大師拍拍匡天正,走上前道:「小夜,你們怎會把黑霆神獒給吃了?」
一名青袍老者從側門步出,手擎黑色釣竿道:「這位姑娘,你為何擅闖煙波齋?」
明燈大師點點頭道:「這孩子的心思我再熟悉不過。滿心所想都是殺上滅照宮救爹爹,這回見了司馬陽,更是火上澆油。也是我大意了……」說著搖了搖頭,並未將楊恆曾屢次對他作出承諾的事講出。
精光四濺,刺人眼目,烏龍盾被生生震回。敢情這門上也設有極厲害的魔符禁制,連道印痕都沒留下。
煙波叟道:「那還有假?西門侄女兒,快請到廳中用茶。」
「煙波齋?」西門美人隱隱意識到自己的確認錯門了,說道:「我就闖了,你又能怎樣?」
真禪欲哭無淚,忍辱「負重」寫下六個喪權辱國的大字:「你起來,我就說!」
真禪叫苦不迭道:「真源師弟啊,你幹什麼去惹這麼一頭瘋瘋癲癲的母老虎,可害慘了我!」也顧不得不打誑語的戒律了,撒謊道:「我帶你去找他。」
少女聽不到回答越加惱怒,索性將他當作肉凳,逼問道:「你敢不回答姑奶奶的問話,信不信我把你壓成肉餅?」
西門美人嬌哼道:「總算你這老頭兒還有點兒見識。不錯,西門望是我爹爹!」
這日中午來到一座小鎮上,真禪但覺腹中空空,便在一個燒餅攤前停下,剛要付錢,猛地耳朵被人一擰道:「臭和尚,這回看你往哪兒逃?」
「不錯!」匡天正一拍大腿,想著自己方才從明燈大師口中證實到楊恆身世時,心裏不免替這孩子生出一絲惋惜,總覺得如此俠氣過人的少年,祖父怎會是個大魔頭?
猛聽「砰」地一響,廳門赫然關閉,所有的窗戶也同時被魔符封住,屋裡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楊恆回答道:「多半是攻山的排教妖人所留,怕要把咱們當作午餐。」
兩人交手二十余個照面,老者叫道:「且慢!姑娘可是桐柏雙仙的傳人?」
真禪冷不丁被人揪住耳朵,疼得一哆嗦,齜牙咧嘴地回過頭來。就見背後站著位花枝招展的妙齡少女,大眼睛圓臉蛋,皮膚白皙珠圓玉潤,可惜神色不善。
楊恆赤手空拳,施展萬里雲天身法晃了開去,雙腿連踢魔獒脊背。
真禪隱約感到不對勁兒,還沒來得及提醒,西門美人已不由分說抓著他進了一座小廳。煙波叟招呼兩人落座道:「侄女兒,你先喝茶歇息。老夫這便去吩咐下人生火做飯。」說罷轉身出門。
西門美人道:「我找司馬陽!」
三人興高采烈剛回到庄口,卻聽一個尖利的聲音叫道:「站住,你們挑的是什麼?」
婦人猛然一把揪住真禪胸襟,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它怎麼死了?為何前腿也不見了——哎呦,那是被你們吃了!你們這三個小畜生,還我天仙妹妹——」雙手猛晃真禪,那樣子就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廳內寒氣四起溫度遽然下降,真禪只穿了件單薄僧衣,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醒悟道:「不好,那老頭是想凍死我們!」
真禪莫名其妙地接連挨打,也是生出火氣,可一轉頭望見對方凶神惡煞般撲來,頓時氣餒道:「好男不跟女斗!」
他像是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在自我懲罰,卻始終不提去找白衣少女的事情,甚至沒有去一次郴州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