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首部曲 第七集 年少輕狂

第六章 舊聞

首部曲 第七集 年少輕狂

第六章 舊聞

楊恆嘴巴動了動,可想到石頌霜的警告,又急忙憋住。石頌霜看在眼裡,嫣然淺笑道:「這回算你聽話。說吧,你想問什麼?」
話音未落,尤海濤驀然感到一股微風襲面,鼻子里聞到股淡淡的香氣,頓時頭暈目眩,手腳發軟,緊跟著被黑衣男子一記劈空掌力生生震飛出門,翻過過道憑欄,往樓下的大堂里墜去!
可一想到自己縱橫兩湖魔道三十余年,何曾不明不白地吃過這等大虧,又覺一張老臉委實沒地方可放,不由怨毒道:「今日巴某認栽,還請兩位賜告尊姓大名。來日方長,我等必有厚報!」
石頌霜輕輕「哦」了聲,靜默須臾道:「咱們上路吧。」
忽聽樓板聲響,一眾天心池門人登上二樓。兩人停止談笑,等了好一陣子才聽他們消停下來,分別入住到對面樓道的六間客房裡。
楊恆愕然道:「這是為何?」
楊恆問道:「後來呢?」
楊恆哈哈一笑,明白石頌霜臉皮極薄,將她惹惱了可不好玩。於是把身子縮了回去,說道:「敢情三天不理人,還是你給我的獎賞。」
秋柏青望著石頌霜的背影隱隱覺得眼熟,卻怎麼也記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她,與楊恆並肩出門低聲問道:「真……楊兄弟,這位是——」
石頌霜道接著說道:「又過了幾年,無量天照蒞臨,正一教教主盛天河遭劫身亡,教中長老也死了不少。宗神秀抓住機會,公然下貼邀戰我義父以及滅照宮楊惟儼,希望快刀斬亂麻,掃清魔道勢力。他為了能畢其功於一役,特地請來外公與空照大師助陣,再加上不速而至的畫聖吳道祖和樓蘭劍派掌門厲問鼎,七位當世仙林超一流高手便在黃山始信峰頂激戰了九天九夜。」
說到這裏他瞧了眼石頌霜,問道:「楊兄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見見匡師伯?他對你很是記掛,常在私下對咱們說起你的事。」
楊恆暗道:「明華大師等人絕非湊巧趕到,而是早已潛伏在一旁靜觀其變。待到楊北楚現身,惟恐匡掌門吃虧,才以討要大魔尊為名出手襄助。這麼一來,便將一場幾大勢力之間的火併,不著痕迹地化為雲岩宗與滅照宮的仇怨之爭。楊北楚也算了得,一見明華大師等人露面便審時度勢當機立斷地撤下龍虎山,即避免與雲岩宗公然衝突,又保全了排教的實力。」
楊恆點點頭,送別秋柏青。石頌霜注視著秋柏青的背影道:「這人很不錯。」
楊恆目送巴星絕等人遠去,料他們不敢再回來找秋柏青的麻煩,便向石頌霜招呼道:「咱們走吧。」
巴星絕卻沒心情像楊恆一般開懷大笑。他瞧了瞧滿頭大汗,正自運功逼毒的五毒叟,情知大勢已去,若再糾纏下去只會自討苦吃。
秋柏青苦笑道:「你到底做了什麼,讓雲岩宗興師動眾四處緝捕?」
楊恆心頭一動,正想趁熱打鐵勸說石頌霜與明燈大師言歸於好,驀地遙遙望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御風飛來十幾道人影。雖距離尚遠看不清楚是誰,但料來十有八九應是前往樓蘭至尊堡的仙林人物。
石頌霜提醒道:「盛霸禪城府高深,心細如髮,是正道不可多得的雄傑之士。咱們和他同住一家客棧,須得多加小心,免得露出破綻。」
秋柏青素知楊恆性情洒脫豁達,在雲岩宗時便與峨眉山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寺廟裡的小和尚小尼姑打成一片混的極熟,因此對他又新結交了個朋友也不感奇怪,只是尋思道:「這位姑娘的修為著實不凡,可惜長相差強人意,歲數也大了些。我剛才那聲『賢伉儷』可是叫得大錯特錯,冤枉了楊兄弟。」
楊恆笑嘻嘻道:「不知者不為罪嘛,再說我也很佩服石老爺子的毅力恆心。」
楊恆認出此人便是當日參与櫻花台闖陣的天心池四大精英門人之一,好像名叫尤海濤,乃是王霸澹的座下弟子,修為與真誠相若。
石頌霜臉上的表情變得難以名狀,低低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石頌霜再也沉不下臉來,唇角逸出一絲笑意道:「不夠么,那就再加三天。」
石頌霜面色驚訝,看著他道:「你可曉得,這是我外公最喜愛的兩句詩?」
秋柏青忙挽留道:「這位大哥請留步,在下祝融劍派門下秋柏青,尚未問過兩位恩公的高姓大名。他日若得機緣,定當相報!」
楊恆聽得這嗓音甚感熟悉,不由低咦了聲將門打開一條小縫往樓下打量。
石頌霜心有戚戚焉道:「是呀,如我外公、義父、空照大師這般的人物,百年間能出得一位已是得天獨厚。誰能想到幾乎同時便湧現出了七大高手?若非他們彼此牽制,今日仙林早該是另一番模樣。」
秋柏青接著說道:「那巴星絕、五毒叟和孫二姑、君山二虎等人都曾受蘇醒羽之邀參加了龍虎山一戰,與咱們祝融劍派結下仇怨。今天在飯館里撞見,自不免要找我們的茬兒。」
五毒叟臨出門兀自忍不住回頭望了望秋柏青手裡的瓷瓶,曉得今日無論如何也是搶不回來了。虧得他常年修鍊五毒魔功,對自己煉製的劇毒遠比一般人扛得起,還是趕緊覓地靜修逼毒為妙。
沒等尤海濤再開口,黑衣男子霍然回身,眼裡閃爍著冷厲光芒道:「滾!」
楊恆大吃一驚,這才知道石鳳揚的來頭竟是如此之大,詫異道:「那他老人家後來為何要離開天心池?」
楊恆站起身道:「我回屋了,明早過來叫你。」可剛把門打開,就有一股奇臭無比的氣味撲面而來,熏得他幾乎暈了過去。
楊恆插嘴問道:「便是你的外婆么,不知她會喜歡上哪一個?」
楊恆微一猶豫,不知自己是否應該將真實的身份告訴秋柏青。
說是客棧,其實便是一棟孤零零佇立在絲綢古道邊的四方土樓。平日里也沒什麼生意,這幾天卻接待了不少五湖四海的客人,令得客棧老闆著實高興了一番。
楊恆了解到來龍去脈,又問道:「你們是要去樓蘭么,為何不見匡掌門同行?」
楊恆不以為然地搖頭道:「強扭的瓜不甜,恐怕日後這三人誰都不會快樂。」
「那是在我外婆去逝前。」石頌霜神情一黯,說道:「後來他便長居始信峰,為外婆守墓。有幾次,我還見到了宗神秀來谷中為外婆掃墓。但他幾乎不怎麼和外公說話,更是稍停即走,從不久留。似乎和外公之間也因為這些事種下了心結。」
石頌霜不欲與他們打照面,起身道:「天黑了,咱們回屋裡吧。」
石頌霜心道:「這傢伙稍加顏色,就會順桿往上爬。我可不能讓他太過得意。」
楊恆忙屏住呼吸,覺察到這股臭氣便是從隔壁屋裡發出。跟著對面一間客房的門被打開,一名天心池弟子叫道:「夥計,哪兒來的臭味?」
石頌霜道:「誰讓你胡說八道來著?外公沒賞你個耳刮子,已是客氣。」
楊恆點點頭,與她下了露台進了二樓石頌霜的客房。剛關上門,就聽樓下人聲嘈雜,那些人已進了客棧。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問道:「夥計,有空房么?」
巴星絕點點頭,「啪」地一收摺扇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將孫二姑抱在胸前,灰頭土臉地去了。
這時尤海濤也尋找到了臭氣來源,三步兩步沖了過來,「咚咚咚」揮拳拍門道:「我說裏面住的是誰,在搞什麼名堂?」
秋柏青「啊」地失聲,瞪大兩眼獃獃打量著楊恆,囁嚅道:「你、你是……」
石頌霜白了他一眼道:「你為何總愛打破沙鍋問到底?」
石頌霜沉默了會兒,敘述道:「外公本是都玄真人門下的掌門大弟子,宗神秀則是最晚入門的一個。他們年歲相差不大,性情也相投,便經常玩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他們驚訝地發現,彼此都喜愛上了同一位姑娘。」
楊恆方才明白石鳳揚夫婦當年產生矛盾的緣由,搖頭道:「未必,未必!」
卻是愕然看見床上躺了個昏睡不醒的中年婦人,被單上滿是黃白穢物。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男子背對著自己,正用熱毛巾為她擦拭。
他退進屋裡把門關上,一邊掀開窗戶,一邊詫異道:「怪事,莫非糞桶翻了?」
自那日與秋柏青偶遇后,兩人便棄車御風,無形中速度快了許多。未幾日就出得酒泉,來到塞外。因楊恆的傷勢尚未完全康復,便也不著急趕路,這日眼見天色漸暗,又不願露宿戈壁吹上整夜的大風,就找著一家客棧投宿。
楊恆雙手抱膝遠望天際最後一線殘陽,心中若有所思,莫名地起記起兩聯古詩,輕輕念誦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西邊的晚霞絢爛如海,燃燒了半片天宇。一輪渾圓彤紅的落日正緩緩向地平線下沉落,幾羽蒼鷹翱翔游弋在空曠浩瀚的戈壁上空,尋找著今夜的晚餐。
楊恆不願匡天正見了自己為難,婉拒道:「以後還有機會,咱們便在這兒分手吧。」
石頌霜曉得以楊恆的性情那是天不怕地不怕,何曾會因盛霸禪而退避三舍?他能委曲求全,實是看在自己的面上,不禁心中歡喜,盈盈一笑道:「這才乖。」
車把式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不由得大喜過望,對著石頌霜千恩萬謝,這才趕著牛車往南折返。
秋柏青也是搖頭道:「說來話長!半個多月前本派廣邀正道群豪,與排教在龍虎山總舵大戰一場。不知為何蘇醒羽一早就得著了風聲,非但邀來兩湖魔道的諸多妖人,還從滅照宮搬來楊北楚那大魔頭。」
楊恆臉色悵然,說道:「秋兄的左臂,便是那日在與排教的廝殺中被人砍斷的。」
楊恆笑道:「左右無事,你便說給我聽聽嘛。」
「憋死我了,」楊恆道:「後來石老爺子怎地又回了黃山?」
石頌霜忍不住莞爾一笑,繼續道:「又過幾年,外婆終於被外公的真情打動,與他重歸於好。不久,便生下我娘親。然而好景不長,為了一樁小事兩人再次鬧翻,這回是外公帶著我娘親離家出走,一去不回。」
這麼胡思亂想著三人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裡。秋柏青看左右無人,迫不及待道:「楊兄弟,你這是要去哪裡?知不知道明水大師已頒下法旨昭示天下,請正道各派出手相助,定要將你抓回峨眉?」
石頌霜道:「仙林四柱在大事上歷來都是協同行動。既然天心池有人前來,另外三家也勢必會有門中耆宿出席樓蘭會盟。」
她頓了頓,說道:「外婆因為此事倍受打擊,一氣之下嫁給了外公。而外公也因此失去了接掌天心池的資格——要知道,雖然天心池也收俗家弟子,但歷代的掌門人卻必須由出家道士擔任。」
想到自己可能在至尊堡見到楊惟儼,楊恆的心有些發沉,問道:「不知石老爺子和明燈大師會談些什麼。為何每次見面,他老人家看上去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
「後來都玄真人駕鶴西歸,宗神秀眾望所歸接任了天心池掌門。不久之後,外公和外婆便悄然離開長白,此後一輩子都未曾再回去過。」
楊恆默算時日,正是真禪等人離山的那幾天。就聽秋柏青繼續說道:「雙方惡鬥半日,排教死傷慘重,敝派也折了不少同門。後來明華大師率著雲岩宗諸位高僧趕至,要楊北楚交出大魔尊好替神會宗袁長老報仇。楊北楚自是不從,卻也知再打下去凶多吉少,便掩護蘇醒羽等人退下了龍虎山。」
楊恆望著秋柏青空蕩蕩的左袖,回憶起年前與他在正陽山莊並肩殺敵的情景,心頭百感交集,嘴唇微動傳音入密道:「小弟楊恆!」
楊恆恍然大悟道:「難怪那天我在山洞里隨口說了句:『誰那麼無聊,雕刻出這麼多的小石人』,石老爺子聽了大不高興,敢情是這麼回事!」
楊恆知道她是在為自己著想,微笑道:「等他們安定下來,我再回自己屋裡,這樣便不會在樓道上撞見了。嗯,明天也讓他們先走,只當讓我多睡一會兒。」
但見大堂里站著十幾個天心池的高手,打頭的便是那位七院總監盛霸禪,而剛剛問話的則是歲星院首座長老,赤面劍靈王霸澹。其他十餘人他有認得的,也有不認得的,瞧那身法氣勢無不是一等一的正道高手。
楊恆遙想八十余年前三魔四聖這七大翹楚奇人于黃山始信峰絕頂之上,爭奇鬥妍各顯神通,一場場驚天動地風雲變色的曠世大戰輪番上演,不由得熱血賁張,心嚮往之道:「可惜我晚生了八十年,未能有幸躬逢盛事!」
楊恆搖頭道:「一言難盡。」他不欲在這事上多說,便轉移話題道:「秋兄,你和巴星絕他們又是怎麼回事?」
楊恆將門合上,回頭向石頌霜低聲說道:「是天心池的盛霸禪帶人到了。」
楊恆尚是頭一次聽到這消息,卻也並不感意外,說道:「我這不是易容了么?」
石頌霜壓根沒把這等魔道二等角色看在眼裡,淡淡道:「我已饒了你們五條性命,還在這裏羅嗦什麼?」
石頌霜回答道:「這事也是我從義父口中才得知的。當日依照宗神秀原先的計劃,是由他和外公、空照大師聯手對付義父與楊惟儼。五人的修為相若,雖說仍是一對一的公平決戰,可畢竟外公這方人數上佔了優勢。不曾想三天拚鬥下來,外公竟和義父一見如故,惺惺相惜,率先退出了對決。如此一來情勢急轉直下,待到厲問鼎和吳道祖也聞訊趕到黃山,這場正魔決戰已不知不覺變了味,成為當世七大絕頂高手的切磋論道,再沒有半分你死我活的殺機。」
石頌霜靜默良久,幽幽問道:「真的?」
楊恆和石頌霜並肩坐在客棧樓頂的大露台上,靜靜欣賞著天邊夕陽。
石頌霜道:「你別打岔好不好?否則我就不說了。」
尤海濤聞言怒從心起,運勁震斷門閂道:「怎麼不關我的事,你這……咦?」
楊恆知道石頌霜當年襄助蘇醒羽攻打衡山,與祝融劍派頗有過節,便道:「她是我在路上新認識的一位朋友,姓嚴。」
秋柏青看了出來,問道:「莫非兄台不屑告之?」
楊恆見伊人笑語嫣然,不由得怦然心動,坐到她身邊道:「那你該如何獎賞我?」
石頌霜雖沒聽見楊恆用傳音入密說了什麼,可一看秋柏青的神情,心裏猜也猜得到,當下走到飯館外取了片金葉子遞給那車把式道:「這是車錢,你可以回家了。」
楊恆趕忙正襟危坐,閉緊嘴巴用力點了點頭。
楊恆算了算日子,今天已是六月初三,距離會盟之日還剩三天,想必此刻的樓蘭至尊堡已是賓朋滿座,高手雲集。
石頌霜道:「從此外婆就撇下外公,獨自隱居始信峰中。外公無奈之下,便花費了十多年的工夫,將整套道虛篇絕學雕刻在了山洞里,希望外婆有朝一日看見了,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
石頌霜道:「那是因為我外婆的緣故。你可曉得,我外公外婆都曾是天心池前任掌門都玄真人門下的嫡傳弟子,和道聖宗神秀師出同門,相交莫逆。」
就聽屋裡有個男子的聲音惡狠狠道:「不關你的事,滾開!」
楊恆向著秋柏青消失的巷口望了一眼,與石頌霜朝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石頌霜整理思緒,說道:「到了第九天子夜時分,七大高手齊齊休戰,盡興而散。外公便邀了義父前去拜會外婆。不料外婆得知始信峰一戰的結果后竟是大為生氣,埋怨外公未曾儘力而為,不僅有虧與宗神秀的同門之誼,而且正邪不分,數典忘祖,與魔教教主結成好友。」
楊恆怔了怔,道:「難怪,難怪,我有好幾次聽見明燈大師念這詩句。」
眺望著漸淡漸隱的殘陽,石頌霜說道:「如果加緊腳程,明晚以前咱們就能趕到樓蘭至尊堡了。也不曉得外公和義父是否到了?」
石頌霜頷首道:「當時外婆心裏喜歡的是宗神秀,但又不願外公傷心,只能左右為難,躊躇不決。這樣一拖又是許多年,外公終於下定決心出家為道,主動退出。誰知道宗神秀曉得后,竟搶先一步出家做了道士,好成全外公外婆。」
楊恆道:「這是意料中事,卻不知雲岩宗會有誰來?」
楊恆道:「是啊,每回喝得酩酊大醉后,他都會把自己關在禪房裡一邊念一邊笑,有時還長嘆上幾聲。我們躲在門外,都能聽見。嗯,騙你是小狗——」
當下一綳俏臉道:「賞你個大頭。再不正經,小心我三天不理你。」話一出口,才察覺這與其說是聲色俱厲的警告,還不如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軟語相求。
楊恆搖搖頭道:「這裏人多眼雜,有什麼話我們到外邊去說。」
秋柏青略感失望,但也能體諒楊恆難處,說道:「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秋柏青一省,回頭向三個同門道:「我陪這位大哥出門片刻,你們在這兒稍等。」
說到此處,石頌霜幽幽輕嘆道:「也就是在這一戰後,外公與外婆之間的嫌隙加劇,終於一發而不可收。」
秋柏青道:「幾天前我們路經一座小山村,遇著冤魂作祟恫嚇村民。匡師伯便吩咐我和三位師弟暫留村中,替村民除妖。這事直到昨晚才辦妥當,我們幾個便循著匡師伯留下的本門暗記連夜趕路,料來他們就在前頭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