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首部曲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二章 魔教往事

首部曲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二章 魔教往事

老者搖頭道:「你還有用,有大用!方才明月那老尼姑不是在勸你回山么?這正是你惟一的保命之道。只要你乖乖跟老尼姑回去,剃度出家做個真和尚,令尊三日後就能脫離苦海。事情就這麼簡單,而我也可以給你最好的擔保。」
薄雲天已鎮定下來,更知「小三兒」乃是往日南宮北斗私下對自己的稱呼,即令那人也是不知,答道:「這是盟約的一部分。」
楊恆道:「難怪他們對你的情形秘而不宣,是擔心魔教攻山。可您出來以後,這些天又去了哪裡?」
楊恆心裏泛起淡淡的酸意,冷冷道:「有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照料一下也是應該的。」
再想到兩名樓蘭劍派弟子和費拔鼎之死,他恍然大悟道:「一定是厲問鼎的先祖曾經大大得罪過青天良,老狐狸報仇來了。」
薄雲天怔然須臾,忽地向神秘老人躬身拜道:「大哥!」
楊恆靜靜聽著,心頭駭然道:「若非南宮老爺子親口說出,又有誰能想到禍起蕭牆?那日他自言姓竇,卻是取了姓名中的最後一個字。如今蟄伏重出,一場魔教內訌勢不可免。只怕仙林各大門派亦無法置身事外。」
南宮北斗把眼一瞪道:「你小子少來得隴望蜀。那最後一招足足花了我六年。老子誰也不傳,要帶進棺材里去。」
南宮北斗斜著眼瞅了楊恆老半天,哼了聲道:「可惜也不傳!」大搖大擺坐上床榻,說道:「借你的地,老夫要歇會兒。」
「卑鄙!」楊恆身子往上一抬,又坐定回去,目光炯炯凝視老者道:「你究竟是誰?」
司馬病道:「昨天下午,我就住在離此不遠的筑波館。」話說完,他便緊緊閉起嘴巴不再言語,屋裡一陣冷場。
老者沉吟道:「原本還有第三條路的,就是將你直接交還雲岩宗。但那樣石頌霜恐怕不肯死心,所以只能委屈小兄弟當幾年和尚。等她和厲青原成婚生子后,你要還俗也可以。」
楊恆輕笑道:「鐵無翼——可不就無情無義么?」心中卻疑惑道:「既然如此他又為何急於發動?是了,平日南宮北辰龜縮在魔教總壇,又有不少心腹死黨拱衛,誅除不易。
司馬病望著滿腹狐疑的楊恆,傲然一笑道:「只要他肯應戰,必輸無疑!」
在玄沙佛塔里,他便見識過此老來無影去無蹤的詭異功法,心下也不奇怪,起身開門道:「司馬神醫,你早啊。」
老者嘿嘿一笑道:「我是從窗口進來的,敲門會驚動別人,對你我都不好。」
楊恆聽他學著適才薄雲天的語氣說話,不由莞爾道:「你也說了,南宮北辰的野心更合他的胃口。為何您一露面,他又背叛南宮北辰倒向了你?」
楊恆擰乾毛巾,將它束集成棍攥在手心,慢慢地轉回身形,說道:「你沒敲門。」
一老一少相視大笑,只是怕驚動別人,千辛萬苦地將笑聲壓得極低。楊恆緩緩收住笑意,又問道:「老爺子,那鐵葉令是怎麼回事?」
南宮北斗瞅了眼楊恆,不假思索道:「就說他答應,會盟一完便回峨眉山當和尚。」
楊恆心道:「南宮老爺子行事大刀闊斧,雷厲風行,加上一個在背地裡搞陰謀的薄雲天,可不是任誰都得忌憚三分?」
南宮北斗搖頭道:「他總能站在勝利者的一方,效忠的也永遠只是教統。他不會忠於任何一個人,甚至包括他本人,所謂背叛也就無從談起。」
神秘老者哈哈一聲低笑,把門關上,往楊恆的椅子里一坐,蹺起二郎腿道:「小三兒,讓石丫頭嫁給厲麻子的兒子,是你的鬼主意?」
楊恆漸漸懂了,說道:「所以當他發現真正的教主已經換人,又以為您必死無疑時,便索性默認了南宮北辰,以免引起魔教內亂,被仙林四柱和滅照宮趁虛而入,大傷元氣。」
楊恆又驚又怒,情知這老者修為奇高,兼且來意不善,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敢情你是厲問鼎和南宮北斗的走狗!」
楊恆愣了愣,心想司馬病身為天荒八怪之一,又有毒功可恃,修為固然強悍,可當眾挑戰厲問鼎,豈非與找死無異?不由關切道:「莫非前輩已有制勝之法?」
楊恆仔細辨別神秘老者的容貌,竟仍分不出他和白天所見的那個南宮北斗有絲毫的差異,驚訝莫名道:「老爺子,你才是如假包換的南宮教主,可怎會被關在……」
南宮北斗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茶壺喝了口,皺皺眉道:「娘的,也不裝點酒。」
南宮北斗臉上的徐徐流露出一絲凝重,說道:「不會!」
楊恆道:「那他為何不殺了南宮北辰為你報仇,自己來當這個教主?」
老者道:「可後天一早厲問鼎和南宮北斗就會一同向眾多賓客宣布兩人的婚訊。等石頌霜知道時,那也木已成舟無可翻悔。」
神秘老者擺擺手道:「這也是他娘的老二乾的好事!」
楊恆微笑道:「敢情您老是個偏心眼。」
南宮北斗頷首笑道:「你小子不笨,一點即透。要不是薄老三儘力相幫掩飾,那些長老、堂主什麼的,又不是瞎子傻瓜,早該起疑心了。娘的,以薄老三的才智,怎會猜不到老子被老二給坑了?」
薄雲天訝異道:「他怎麼敢?」
楊恆對南宮北斗的粗話早已見怪不怪,暗笑道:「他罵得痛快,辦起事來更是乾淨利落,滴水不漏,這會兒不是又找上薄雲天了么?」
「當然,還是一個娘肚子里爬出來的孿生兄弟!」南宮北斗道:「老子叫南宮北斗,他叫南宮北辰,自打出了娘胎,連老頭子都分不清咱哥兒倆誰是誰。」
楊恆一愣道:「你騙他?」
老者的身影像是道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屋中,慢條斯理道:「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永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要麼作個聰明人,放棄石頌霜。」
楊恆微笑道:「那便讓厲問鼎和南宮北辰多得意兩天吧。」
楊恆猜到他的來意必與求葯有關,說道:「聽說厲青原被人打成重傷,厲問鼎的心情想來正自惡劣,你暫時不見他也好。」
南宮北斗道:「原先老子也以為他不敢,等著了這混蛋的道兒,才知道原來他真的敢!」
南宮北斗說得興起,竟將北斗七掌中的「怒撼搖光」、「覆手天璇」和「迴光返照」這三招又傳予了楊恆。加上原先所授,前前後後已教了六招,幾乎把壓箱底的絕學都掏了出來。
南宮北斗一瞪眼道:「我不曉得嗎?嘿嘿,老子還得多謝他。過了兩天我又活過來了!小兄弟,你猜猜這是什麼緣故?」
楊恆精神一振,說道:「正要向老爺子請教!」當下將幾處在參悟中遇到的難題一一說出,嘆道:「老爺子,我是不是很笨?」
薄雲天一驚,南宮北斗已找過七大長老,自己竟毫不知情,笑道:「原來鐵長老並非修鍊時走火入魔而死。」
南宮北斗點點頭道:「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娘的,老子也只好將錯就錯,冒充老二。要不然這伙兒禿驢知道老子的真實身份,那還不當個寶貝?」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門外有人喚道:「楊兄弟在不在?」
「青狐?」楊恆怔了怔,詫異道:「難不成是青天良?這老狐狸口口聲聲說要找仇家算賬,怎會打傷厲青原?」
楊恆道:「或者光頭,或者沒頭,這便是你給我的選擇?」
南宮北斗哼道:「不騙成嗎?短短十多天的工夫,拿來串門子都不夠,還得提防打草驚蛇,讓老二有了戒備。故而我只找了三個長老,偏還出了個鐵無翼!」
「老爺子?」楊恆獃獃地瞧著面前之人,不是那玄沙佛塔里神秘老人卻又是誰?再回頭看向從座椅里彈起的那老者,委實難以相信此人竟是魔教大總管薄雲天!
門外的月光灑照進來,楊恆依稀看清薄雲天一身紫袍,恍若自己在衡山初見他時的模樣。但和白天所見的容貌打扮,端的判若兩人。
他的眼眶有點兒濕熱,面部也因多日被易容物附著,有些發癢。
「沒有。」司馬病的雙眉鎖緊,說道:「老夫也不著急見他。」
薄雲天早被他劈頭蓋臉罵慣了,說道:「大哥,原來你沒死!」
老者微覺愕然,問道:「你拒絕我的提議?」
「狗屁個盟約,那是老二乾的好事,跟老子不相干!」神秘老者滿不在乎地一擺手道:「這幾年老夫不在,著實難為你了。可你這龜兒子的,也跟著老二幹了不少事兒嘛!還真把個鐵葉令折騰得風生水起,到處唬人。」
楊恆目中精光一綻,剛要回答,卻聽門外有人說道:「你殺他,我就殺你!」
南宮北斗不屑道:「他早走火入魔了,居然死心塌地要跟著老二混。明面上對老子恭恭敬敬,賭咒發誓,背地裡卻叫兒子去通風報訊。他娘的,老子眼裡從不容沙子!他不仁,我不義,死了活該!」
說罷合上雙目,雙手以一個極為怪異的姿勢收在小腹前,自顧自地運功入定。
「都是薄老三搞出的鬼名堂,收骨易容,戴上假眼珠,轉眼就變成了狗屁令主。」南宮北斗不以為然道:「這些年他網羅了多少蝦兵蟹將,連老子都不清楚,也懶得去管,怎麼,你也收藏了他的爛葉子?」
楊恆曉得他此刻登門必定有事,於是將司馬病讓進屋中道:「司馬神醫,你何時到的至尊堡?」
念及於此,他對南宮北斗的膽略不禁越發欽佩,問道:「你見過石姑娘了么?」
楊恆略略想明白了點兒,問道:「老爺子,那人是你的二弟?」
薄雲天也已聽明白了南宮北辰刺殺兄長,取而代之的原委,聲色不動道:「二哥是想讓別人把你當作他,從此以後就不會再有誰關切他的下落。這樣一來,他也能安安穩穩坐在本教的教主寶座上。」
「還有一個壞消息,」老者接著說道:「即使厲青原重傷,厲問鼎和南宮北斗也不打算讓你白撿便宜。魔教和樓蘭劍派的聯盟勢在必行,作為盟約關鍵保證之一,石頌霜無論如何都必須嫁給厲青原。因此,你命在旦夕。」
南宮北斗道:「明天你就回總舵,把那幾個傢伙悄悄抓起來,等我發落。」
南宮北斗兩眼上翻,道:「這事你就不必管了,老子琢磨了三四年,回頭你就知道了!」
楊恆心道:「看樣子,他真是有事找我。只是生性孤傲,從不肯求人,來是來了,卻不知應該如何向我開口。」當下打破沉默,旁敲側擊道:「司馬神醫,你可有見過厲問鼎?」
他猶嫌說起來太費力,索性用手蘸上涼茶,在桌面上畫起了真氣運行圖。
楊恆點點頭,慢悠悠地站起身拉開房門,說道:「請你出去吹會兒風。」
老者「嘿」地一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既然能救令尊,當然也能殺了他?」
楊恆待薄雲天走遠,問道:「老爺子,他會不會出賣你?」
直到三更天,南宮北斗方才講解完畢,打了個哈欠道:「這是老夫黃山始信峰一戰後,閉關十年自創出的絕活,你用它來保命,綽綽有餘。」
薄雲天道:「應該沒有其它人。這幾年二哥行事極是小心,絕少在人前露面,不過,教中確也有幾個他的死黨,必須加以控制。」
他拽過楊恆在桌邊坐下,點起蠟燭道:「來,咱們從第一個問題說起。」
楊恆丟下毛巾,順手拉了把椅子和老者面對面坐下,搖頭道:「別跟我兜圈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南宮北斗道:「咱們做人要厚道!就算斬立決,也得讓人先吃飽才好上路。」
楊恆也累了,便靠在椅子里閉目假寐,一邊流轉真氣遊走周天,一邊揣摩回味南宮北斗傳授的掌法。
「可在至尊堡就不同了,正魔兩道各門各派正為魔教和樓蘭劍派結盟犯愁。老爺子這一出招,令得兩派會盟橫生變數,四大名門與滅照宮勢必樂見其成。無形里強弱之勢逆轉,老爺子不必開口相求,便有了許多幫手。」
「你?」老者霍然變色,從座椅里幾是彈跳起身,滿臉驚愕望向門口道:「教主?」
楊恆抖開毛巾,擦洗臉龐道:「看見你,我的心情想好也好不起來。」
恆道:「可是他明知南宮北辰假冒您老竊據教主之位,卻始終未有揭穿。」
「他怎麼會告訴你?」南宮北斗嗤之以鼻道:「就這麼著,老子遭了他的暗算,被一刀捅進后心。王八蛋龜孫子的,還是兄弟,居然管殺不管埋,就把老子丟在荒野裡頭自顧自走了。」
楊恆笑道:「只夠用來保命的么?那七掌的最後一招叫什麼?」
楊恆哼道:「你一掌將我殺了,豈不更便當?」
楊恆說道:「好幾個月前有人也這般提議過。我勸你出去吹吹風,想點兒新鮮的法子,別總拾人牙慧。」
南宮北斗不置可否道:「除了你,教中還有誰曉得他是假貨?」
南宮北斗又道:「他神秘兮兮地跟老子說,發現了天荒三經里的魔諭篇,卻是落在一個極厲害的人物手裡,要我幫著搶過來。老子也沒多想,便跟他去了。」
楊恆推開了房門,屋裡一片漆黑,黑得就像自己的前路,看不到一點方向。
「當然,如果全天下的人都是大笨蛋,你他娘的也可以算是一個小笨蛋了!」南宮北斗聽得兩眼放光,說道:「你提的這四個問題,老夫是在創出這套掌法后三年慢慢地揣摩透徹的。」
楊恆便將衡山的那段舊事說了出來,南宮北斗搖搖頭道:「這個薄老三,總喜歡搞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弄得別人對他又怕又恨。」
楊恆一醒睜眼,聽出是司馬病的聲音,再看榻上的南宮北斗早已沒了蹤影。
楊恆恍然道:「雲岩宗陰差陽錯,將您老當成了南宮北辰,送入玄沙佛塔囚禁。」
老者不以為忤,一轉話題道:「令尊的事,恰巧老夫也知道不少。更巧的是,滅照宮裡有老夫的內應,只消我一封手書,令尊三日之內便可重獲自由。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司馬病並不關心厲青原的死活,說道:「後天,老夫便要當眾挑戰厲問鼎,以命搏葯。他的心情越差,就越不會拒絕。」
就聽薄雲天問道:「大哥打算如何處置二哥?」
他轉過身在銅盆里打濕毛巾,正準備擦一把臉,雙手卻突然頓住,身子微微前傾,左腳急不可察覺地後撤半步,悄然踮起,隨時可以向後反踢。
南宮北斗笑道:「我可不得把老二的底摸清楚?他做了四年教主,屁股早粘在位子上了,好歹沒白費工夫,八大長老里已經給老子拉過來六個。還有兩位,一個被我宰了,一個人在外地,暫且不必提他。」
「你猜,石頌霜現在正在幹什麼?」老者自問自答道:「她正在細心照料厲青原。在他傷勢轉穩之前,是不會回精舍的。」
薄雲天點頭道:「那是四年前的事,但我也不知二哥回來過。」
司馬病瞧了瞧尚未破曉的天色,醜陋的臉上逸出一絲笑容道:「的確早了點兒。」
南宮北斗道:「我們打小一塊兒拜師,一塊兒進了正一教,又共用一個身份,就差沒娶一個老婆了。但他的野心比老子大得多,一門心思要往上爬。沾他的光,老子順風順水混上了教主。可他還想攪亂正魔兩道,亂中取利。老子這就不肯全依他了,私下裡吵過幾回,還差點翻臉。後來他一氣走了,在外頭混了幾十年,有天突然悄悄回來了。」
楊恆一聽南宮北斗用了六年時間才創出最後一招,越加心癢難熬,搖搖頭道:「那豈不可惜?」
南宮北斗道:「不急,眼下老二正寸步不離看著她,正方便老子行事。你和石丫頭的事,等我解決完老二,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薄雲天想了想道:「霜兒的事,我需要給二哥一個答覆。」
「別緊張,是我!」牆角的座椅里響起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
楊恆如夢初醒,咕噥道:「除非我是白痴,遇上這樣的事誰能不傻眼?」
他放下茶壺,問道:「小兄弟,老夫教你的那三招掌法參悟得如何?」
南宮北斗拊掌低笑道:「不錯,老子天生就是個偏心眼兒。這事別說老二不曉得,連老子都是死過一回才明白的。當日正巧有隊前往峨眉山聽空照老和尚說法的僧侶經過,便把老子給救了。等我醒來時,已到了峨眉。」
楊恆用心領會,舉一反三,整整用了一個多時辰,才把所有疑問豁然貫通,但覺不僅三招掌法的造詣更深了一層,連帶對仙道的體悟亦獲益匪淺。
南宮北斗嘿嘿一笑道:「老子那是在騙他。」
一道人影在門外閃現,哼了聲道:「你娘的薄雲天,果然曉得那龜兒子是假的!」
南宮北斗嘿然笑道:「他為什麼要揭穿?其實老二的野心,更合他的心意。你不了解薄老三,他是個怪物,什麼兄弟情意,天理道義,在他眼裡壓根都是垃圾,他只為正一教而生,若為本教大業,要他弄死自己的親爹都沒問題。」
他的腦海里一團亂麻,尋思道:「教主,大哥……那和厲問鼎在一起的南宮北斗又是誰?莫非,他才是真正的魔教教主?!」
「可我卻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老者道:「今日傍晚,厲青原在無憂林遇襲,被一頭千年青狐打得只剩半條命,已無力和你爭搶石頌霜。」
「所以說,他是個怪物。有天大的野心,卻從不想當一把手。」南宮北斗道:「因此老子也得留著他一這傢伙有用,有大用啊!」
正這時那人已走進屋裡,拍拍楊恆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傻眼了?」
薄雲天點點頭道:「小弟這就回去辦妥。」見南宮北斗不再應聲,欠身告辭。至始至終,都沒有再問南宮北斗的下一步計劃,乃至對樓蘭會盟的決斷。
「呸,老子活得好好的,少來咒我!」神秘老者指了指薄雲天剛坐過的位子,對楊恆道:「小兄弟,咱們是患難之交,不用拘束,坐下來說話。」
楊恆醒悟道:「怪不得你開門見山就告訴薄雲天八大長老的態度。」
薄雲天垂首沉吟須臾,開口道:「這事動靜越小越好,如果能在外人毫不知曉的情況下辦妥,方為上策。」
他將背頂在了門上,心情久久難以平復。屋外響起明月神尼輕輕地一聲嘆息,而後便又寂寂無聲,惟有夏蟲啾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