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首部曲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三章 三枚神丹

首部曲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三章 三枚神丹

他心念急轉道:「兩個西門望,必定有真有假。如果屋裡的那個是真西門望,那從外面走進來的假西門望卻又是誰?」
楊恆不由得整個人呆住。原來窗戶里探出身的,竟又是個西門望!
待到司馬病走後,他便扮作西門望的模樣接近楊恆,企圖尋找機會盜出龍捲丹,哪知人算不如天算,那真正的西門望忽然從窗戶后露了頭。
「沒有。」司馬病道:「在確定厲問鼎會接受老夫的挑戰前,我還不能服食龍捲丹。」
青天良笑聲戛然而止,就見楊恆這一招掌風浩蕩氣吞萬里,形成一道半彎的弧線,好似大潮奔騰令人避無可避,惟有挺身硬撼。
西門望站在精舍屋頂上懊惱道:「有人假冒老子,把楊兄弟抓走了!」
司馬病不待楊恆將話說完,突然起身一躬到地道:「楊兄弟,拜託你了!」
幸虧,青天良還沒找上自己。
楊恆將司馬病送出門外,望著他高高駝起的背影徐徐消失在晨霧裡,心中不由感慨萬千,思緒紛至沓來。
一記滾雷般悶響,雄渾的掌風四下炸開,方圓數丈內的樹木亂石齊齊橫空亂舞,碎成齏粉。
青天良大開殺戒,明月神尼登門苦勸,薄雲天威逼利誘,南宮北斗籌謀復辟……眼下司馬病竟又胸有成竹地言道,他能夠擊敗厲問鼎。
饒是青天良身法奇快,仍被楊恆一腿掃到,登時肩膀酸麻痛徹骨髓,身形往後飄飛,喜怒交加道:「哈哈,這丹丸果有靈效!」
楊恆道:「老狐狸,別跟我拐彎抹角,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司馬病不以為意地一笑道:「她若有了知覺,我便可死而無憾了。」
他渾身熱汗直流,咬牙疏通經脈,瞪視青天良道:「我謝你個鬼!」
這回他沒再裝扮西門望的嗓音說話,楊恆已聽出他是誰來,叫道:「青天良!」
「砰!」
青天良自然能聽出楊恆話語里的譏誚之意,卻滿不在乎道:「好說,好說!你放心,老夫一定會對得起你。若是你不幸死了,老夫自會殺了司馬病替你報仇。」說罷捏開楊恆的嘴巴,要將一顆龍捲丹強塞進去。
楊恆此刻體內的功力確已突飛猛進,但要讓藥力完全行開,融入氣血,仍需一段時間。之所以他的掌力突然變得如此強勁,卻是因為北斗七掌的運氣法門獨樹一幟,可將三股先後生成的掌勁匯成一道,這其中的差異青天良又焉能了解?
屋裡的西門望見狀破口大罵道:「你奶奶的,這年頭假藥假酒老子見多了,卻還有個假老子,真是稀奇古怪!喂,你抓楊兄弟做什麼,快放下他!」說話間已躍出窗口,飛爪攝向假西門望。
東門顰手抄魔斧從門裡衝出,叫道:「師兄,出了什麼事?」
楊恆眼睜睜瞧著青天良倒出龍捲丹,怒道:「老狐狸,你不要臉!」
以當時情形估算,哪怕楊恆全力以赴,也難以接下他六成掌勁,而今自己運出八成的功力,這小和尚也能若無其事地硬接下來,自然是因為龍捲丹立竿見影,使得他功力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里便驟然倍增,豈不令人欣喜若狂?
他說到此處忽然頓住,側耳聆聽須臾確定無人偷聽,方自接著說道:「只要服下此丹,丹田真元便能暴增兩倍有餘。這還是老夫最保守的估計,也許威力遠不止此,因此我叫它『龍捲丹』。」
東門顰不明就裡,迷惑道:「不是你是誰,幹嘛要問這個?」
楊恆默運自解神功疏通經脈,哼道:「你自己要找樓蘭劍派的麻煩,不必跟我扯關係。」
青天良一愣,又遲疑起來。
司馬病對龍捲丹的擔憂他自然也聽到了,但一來毒郎中的話模稜兩可,未必盡然;更重要的是他生性自私涼薄,也當別人都是一樣。以為司馬病只是故作大方,心裏面卻壓根不願楊恆服食龍捲丹,有意危言聳聽罷了。
楊恆亦是氣血震蕩,退出五步,呼呼粗喘道:「反正要死,先殺了他為己報仇!」
青天良捋捋頷下的山羊胡道:「我幫你,你幫我,這才對,對不對?」
楊恆心頭一震,意識到司馬病為救妻已然抱了必死之念,這份情意當真稱得上感天動地。
司馬病道:「好兄弟,除了拙荊,老夫平生只有仇人,沒有朋友。能在最後得一知己,亦不負今生了!」
「不相信?那說明你沒睡胡塗。」司馬病冷著臉道,聽得楊恆一愣一愣地道:「二十年來,老夫廢寢忘食希望能夠研製出活死人丹的解藥,可每每稍有頭緒即又功虧一簣。歸根結底,便是少了一味『漆膽黃蓮』做藥引。」
於是乎青天良直奔樓蘭而來,心中思量道:「聽說厲問鼎乃仙林三魔之一,不太好對付,手下又有數百徒子徒孫。老夫雖已得道,可終究勢單力薄,此事不宜力拚,惟有智取。」
想到此處,青天良又乾笑著道:「當然,最好你什麼事也沒有。到時候功力大增,可莫要忘了謝我。」
楊恆苦笑道:「不是我不肯答應,而是大哥這麼做實在是……」
楊恆曉得這人自私自利無可理喻,也不和他多饒舌,問道:「幫什麼?」
司馬病瞧見楊恆收下了龍捲丹,心中甚喜,叮囑道:「楊兄弟,此事關係到拙荊的生死,你萬不可告訴任何人。」
青天良大失所望,凶性大發到處胡亂殺人,由於死的多是無辜百姓,幾乎少有仙林人物,因此這事尚未在正魔兩道傳揚開來。
楊恆醒悟道:「不錯,厲問鼎既然能配製出解藥,堡內便必然備有此物。」
「隨便轉轉。」西門望走過來道:「屋裡悶得慌,還是外頭舒服。」
楊恆一凜,冷笑道:「鬧了半天,你是在打龍捲丹的主意!」
過了一會,只見楊恆的面色逐漸變紅,身上的熱汗化作水汽嗤嗤升騰,知是藥力行開,馬上就要見效。
東門顰哎喲一聲:「那還不快追?」跳上屋頂四處打量。
青天良哈哈一笑,坐在洞邊的方石上,目不轉睛關注楊恆的反應。
司馬病猶豫片刻,猛一咬牙沉聲說道:「我的妻子!」
轉念又道:「罷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他要真沒事,我便將這小和尚的精血吸盡,也算聊勝於無。」
他換了身新袍子,看上去精神爽利了許多。
西門望沒好氣道:「追個屁,龜兒子逃起來比兔子還快。」忽然想起假西門望剛才說的話,轉頭望著妻子道:「師妹,有樁事你得老實交代,昨晚睡在咱們床上的是不是我?」
楊恆就覺得自己給丟進了一個莫大的漩渦里,明明正魔兩道各門各派雲聚至尊堡,專為樓蘭會盟之事而來。現在倒好,彷彿所有的恩怨糾葛,全和他扯上了關係。
青天良打量著手裡鮮紅欲滴的兩顆神丹,譬如到了嘴邊的肥肉,欲要丟開,那又是萬般不舍千般不願。
「漆膽黃蓮?」楊恆對這藥名實是聞所未聞,問道:「在哪裡才能找著?」
青天良也有意試試楊恆服藥后的功力進境,右掌凝鑄八成功力向外迎去。
他彈身而起,將左掌藏於腰際合身襲向青天良,右手拈花指力凌空呼嘯直點眉心。
楊恆點點頭,情知再勸也無濟於事,說道:「天若有情,當佑大哥無恙!」
需知在泰山之時,他曾與楊恆有過一次短兵相接,于這少年的功力修為了如指掌。
躊躇了許久,青天良忽然眼睛一亮,換了副笑臉道:「小和尚,你我也算有緣,今日老夫便與你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臨到嘴邊,青天良的手又是一頓道:「這麼一下送進去,可不是一顆小小的丹丸,而是幾十上百年的功力。萬一這小和尚吃了一點事都沒有,那豈不虧大了?」
青天良自討沒趣,嘿嘿乾笑道:「無論如何,這也算我救了你一命。」
「呼——」假西門望體內冒出一股帶有刺鼻狐臭的青煙,已換回青天良的本來面目,尖削的臉上滿是陰鷲笑容:「小和尚,你還沒謝過我呢!」
當下到了樓蘭也不現身,只四處游弋截殺落單的樓蘭劍派弟子,短短數日間,即有數名高手遇害,連厲青原也差點喪命。
他揚聲怒喝,不待起身雙腳飛踢出浮雲掃堂腿,擊向青天良面門。
他打開瓶塞,倒出兩顆鮮紅色有若龍眼大小的龍捲丹,不由得喜上眉梢,眼睛里放出貪婪的光芒,盯著丹丸暗道:「我若把這兩顆龍捲丹全吞下去,按照司馬病的說法功力何止暴增兩倍?到時候就算三魔四聖齊至,老夫也不怕!天下人,誰還敢忤逆老夫的半點心意?」
然而狐性多疑,縱然稍有風吹草動都要想上半天,更何況是生死大事?他不由心中泛起嘀咕道:「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絕世神功固然美妙,但老夫的性命卻更是珍貴萬分。萬一那駝子說的是真話,我死得豈不冤枉?」
「依照我的推測,最壞的一種結果,莫過於身體承受不起功力驟增的催壓,極有可能短期內暴斃而亡。就像築壩截流,水勢固然會劇增,可若無法疏導宣洩,終不免壩毀河進,自食其果。」
楊恆慨然道:「小弟明白,不過我想嫂夫人若有知覺,必不會贊成你的作法。」
眼看陰謀敗露,青天良出其不意制住楊恆,將他擒到了無人山洞前。
他目光熾烈,緊緊盯著楊恆道:「就請你代我照顧她!」
司馬病徐徐道:「假如一切順利,我能拿到活死人丹的解藥。拙荊服食之後,大約需要七天才能蘇醒。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她醒來,萬一不能——」
青天良禁不住驚道:「這是什麼掌法,好霸道!」卻不曉得這一式「怒撼搖光」乃南宮北斗自創絕學,當年始信峰一戰,他正是憑藉這七式北斗神掌威震群雄,與三聖三魔激斗九天九夜無一敗績。
楊恆剛要說話,隔壁窗戶一開,有人探出腦袋來問:「楊兄弟,你在和誰說話呢?」
看著窗外天色漸亮,司馬病向楊恆一揖道:「老夫告辭!」
想了想又正色道:「師妹,有樁萬分緊要的事你需牢記在心。從今天起,每晚上床前,你都需問我聲咱閨女兒的生辰八字,若說對了,才能睡覺,若答不上來,你便抄傢伙往老子的腦殼上砍!」
今天是什麼日子?
西門望氣得哇哇亂叫道:「王八羔子,你敢再說一遍?」赤著腳板御風追去,可假西門望的身法委實快得不可思議,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司馬病強撐不起,固執道:「若不如此,我死不瞑目!」
也許,能為心愛之人而死,本就是種幸福。
青天良拍拍楊恆面頰道:「小和尚,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臉面。再說,有了絕世神功,呼風喚雨從心所欲,人人都會對你爭先恐後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這臉面不是大大地有了么?」
他放下輕敵之心,雙掌齊出往前推去,已將功力加至九成。
楊恆望了望司馬病冷到略顯呆板的臉龐,確信此老並沒和自己開玩笑,問道:「你已服下龍捲丹了?」
楊恆直覺得五內如焚,一束束剛猛霸道,迥異於薩般若真氣的熱流,從丹田內源源不絕升騰而起,匯入胸口膻中穴,宛若火球在不停膨脹燃燒,簡直要把胸口撐爆。
楊恆站在屋門口笑問道:「這一大清早,你上哪兒晃蕩去了?」
司馬病大喜過望,謝道:「有勞楊兄弟了!」這才站直身形,從懷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隻藥瓶,說道:「這裏頭有兩顆龍捲丹。如果我服食后安然無恙,便當作老夫送給你的謝禮。要是我不幸身亡,此物如何處置亦由你決斷。」
「你別問!」西門望不耐煩道:「嗯,為保險起見,咱們的問題天天換,否則說不準就讓那王八羔子給偷聽去了。」
司馬病指了指腳下的地板,回答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楊恆大吃一驚道:「嫂夫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恆但覺五道犀利的魔氣破錐而入,瞬間封住諸處經脈,手腳發軟,業已動彈不得。
所謂無巧不成書,正好聽見司馬病與楊恆的談話,頓時又對龍捲丹起了貪念。
楊恆聞言連連搖頭,司馬病擰緊眉頭道:「怎麼,你不肯答應?」
他頓了頓又道:「當然,這隻是我現在的推測,事實如何尚需在服食三五日後方可查知。也有可能服食龍捲丹有益無害,或者並無大礙。」
這時忽聽西門望的笑聲從院外響起道:「楊兄弟,你起得好早啊!」話到人到,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楊恆迅速鎮定下來,揣摩青天良將自己抓到此處的用意,說道:「謝你什麼?」
楊恆就覺一股火辣辣的汁液順喉而下,彈指間丹田就像著火了一般疼痛難忍。
「轟!」巨響聲險些將兩人的耳膜震破。青天良飄身疾退,卸去余勁,雙臂一陣的麻木難當暗自駭異道:「這龍捲丹的葯勁恁的強橫!」
楊恆打出一掌,胸口躁動稍得緩解,右掌橫掃怒喝道:「你莫要得意太早!」
一日他偶然得知樓蘭劍派要與正一教會盟,不由記起百多年前幾個樓蘭劍派的高手也曾到泰山獵殺過自己,若非他連施狡計,當日險些便喪命在九天金烏輪下。
司馬病小眼睛眨了眨,坦然道:「我的命算什麼,二十年前早該死了。」
楊恆一怔,問道:「你要把什麼託付給我?」
青天良臉上青氣一閃,亦是晃了晃身,不驚反喜道:「妙極,妙極!」
青天良不耐道:「反正他要送人,給你給我還不都一樣?」
楊恆急忙伸手扶住司馬病道:「大哥快起來,你這樣豈不折殺小弟?」
卻說假西門望挾著楊恆一路風馳電掣,如入無人之境,轉瞬出了至尊堡。向西馳出約莫一頓飯工夫,兩人來到一座荒僻的山洞外,他將楊恆往洞口一扔,嘎嘎笑道:「有趣,有趣,可惜穿幫得太早,不夠盡興。」
被石頌霜的天廬神匕傷了狐尾,雖然傷勢不重,但青天良心裏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想著南宮北斗幾乎形影不離地監視著石頌霜,自己委實難以下手,一番尋思後計上心來,悄然潛至楊恆精舍外,打算來個守株待兔。
天曉得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西門望也有個不為人知的孿生兄弟?
青天良道:「司馬病不是給了你兩顆龍捲丹么,都拿來給我吧。」
那假西門望身形一飄,掠過精舍屋頂,揚聲笑道:「西門望,多虧你老婆太丑,老夫對她提不起興趣。不然昨晚就扮作你將她睡了——」
楊恆無奈,把心一橫道:「好,我答應就是!」
司馬病曉得楊恆對藥理不在行,也懶得去講那些晦澀複雜的藥性作用。
西門望這才大鬆了口氣,罵道:「你個臭婆娘,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心中卻道:「這就好,這就好,總算沒戴綠帽子。男人寧做爬蟲不當王八!」
「你昏頭了?」東門顰怒道:「當老娘是啥,是個男人就能上床?昨天晚上你是怎麼折騰我的,除了你還有誰能跟老娘那麼玩?」
原來那日他生成人形離了泰山,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往日仇家報仇。奈何時日過於久遠,別說那些捕殺過他的仇家早已死了幾百年,連後人亦盡皆不知所蹤。
楊恆心知此人無恥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跟他講道理等若是對牛彈琴,心念一轉道:「好啊,那你就趕緊把這兩顆龍捲丹都吞了吧,不出三五日焚丹爆精,全身炸裂,別說面子,連裡子都用不著了。」
孰料眼前一花,那不知是真是假的西門望匪夷所思地避過拈花指,欺至身前,五根尖細的手指頭從袍袖裡探出,快逾飛電地拿住楊恆胸襟,嘿笑道:「有趣!」
「此丹藥性如此暴烈霸道,服食后未知後效如何。」
這時就聽司馬病道:「楊兄弟,你我素昧平生,老夫又是聲名狼藉為人不齒的毒郎中,這些話本不該對你說。但除了你,在至尊堡我已找不到第二個可託付之人。」
楊恆詫異道:「這是為何?」
青天良甩頭避過拈花指勁,楊恆的身形迅即掠至,左掌猶如龍出深淵,呼地拍出,一時間罡風四射,激得四周古木折斷橫飛。
想到諸事未了,卻隨時隨地有可能撒手人寰,一口悲憤之氣勃然迸發,化作萬千怒濤從掌底溢出,端的是石破天驚,撼動北辰!
西門望兀自覺得不放心,追問道:「你確定是我,不是別人?」
東門顰大惑不解道:「師兄高瞻遠矚深思熟慮,小妹自愧不如,可這是啥意思?」
青天良在楊恆面前蹲下身,得意洋洋道:「厲青原想來殺你,卻被老夫打得半死,你說該不該好生謝謝我?」
楊恆見其意甚堅,只得收下,暗暗道:「這是他耗費二十年心血才煉成的兩顆奇丹,我怎能厚著臉皮據為己有?不妨暫且收下,等司馬夫人醒來后還給她就是。」
楊恆立時猜到了青天良的險惡用心,又驚又怒道:「老狐狸,你還真夠朋友!」
青天良慢條斯理道:「我本就是仙狐,你說我狐說八道也未嘗不可,反正你已落入老夫手中。念在舊日情面上,老夫再饒你一次,可東西得交出來。」說著毫不客氣伸手探入楊恆懷裡,掏出了藥瓶。
殊不知,青天良仍是漏算了一樁事。
楊恆聽他恬不知恥索要丹藥,劍眉微揚道:「胡說八道!」
楊恆尋思道:「司馬病號稱魔道第一神醫,豈會臆斷?後面的話多半是他自我安慰罷了。」驚訝道:「這不成了一命換一命么?」
他瞬即作出反應,身形後撤、左手拈花指點向面前之人胸口,喝問道:「你是誰?」
楊恆腳下連退兩步方自站定,只感到對方一股奇強的陰勁如錐子般批亢搗虛破入掌內,又被經脈里沸騰的熱流剎那消融。
司馬病道:「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我殫精竭慮二十年,遍搜海內奇珍,開爐煉丹不計其數。沒能救醒拙荊,卻無意中得了三顆奇丹!」
於他心底,對司馬病的話已然深信不疑。否則此老亦絕不會一反常態來求自己照料林婉容。自己的功力確實長進不少,可那無疑於是用性命為代價!
「呼——」楊恆的七竅中猛然噴出一股股灼熱的火紅氣浪,丹田澎湃如濤真氣外涌,諸處經脈中像有一道道岩漿流淌而過,身軀遽地一顫,所有禁制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