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二部曲 第一集 龍驚崑崙

第二章 七仙子

二部曲 第一集 龍驚崑崙

第二章 七仙子

楊恆臉上泛起一抹惆悵苦澀之意,搖頭道:「再世為人,不堪回首!」
楊恆一笑道:「放開就放開,可別說我欺負女孩兒。」五指一松,阮媛媛如釋重負,虛脫在雪地里。
阮媛媛急火攻心,運勁回奪,可對方不動聲色間,手上傳出一股氣勁,非但化解了她的勁力,而且勢如破竹攻入嬌軀之內,如潮湧如雲翻,震得她經脈劇顫,身子搖晃不止,嘶聲叫道:「你快放開——」語音不覺近於哀求。
他一聲長嘯道:「看打!」彈指射出五縷「碧海青天夜夜心」。孰料碧色的煙縷甫一迫近五個少女的身前,就被一堵無形氣牆阻截,劇烈翻騰往四下褪淡。
紅衣女稍稍吸入一絲,頓感頭暈目眩手足發軟,驚叫道:「有毒!」急忙屏息凝身,舒展靈覺找尋司馬病的蹤跡。
林婉容看著魂不守舍的小夜,低嘆道:「沒想到咱們此行竟會遇上這麼多事。」
林婉容趕忙伸手按住她的背心,輸入一股真氣指點道:「抱元守一,調勻呼吸。」
小夜奔到他身後,舉目搜尋石、厲二人的蹤影,著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紅衣少女問道:「丁師姐,你見多識廣,可有聽出這是什麼野獸的吼聲?」
司馬病快步走進冰窟,說道:「外面來了一艘鳳凰島的流雲飛舟。」
紅衣女和青衣女齊聲嬌叱,一出飛鈸一出二胡,分從左右攻向司馬病。
司馬病長身而起,手持生不如死針撲向綠衣女子。那綠衣女子懸空盤坐不動,左右兩側的同門自袖口裡「嗖嗖」射出一青、一橙兩條絲帶,纏向司馬病雙腿。
阮媛媛不屑道:「你是司馬病的老婆吧,夫唱婦隨,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身後一名藍衣少女拊掌嬌笑道:「匡師妹此言甚合我心。不過嘛,聽說此次祝融劍派亦有與會,到時候你可別埋怨咱們耽誤了行程,累得你見不著爹爹。」
楊恆點點頭,伸手握住她冰涼的纖指道:「收了碧血丹心珠,咱們出去會會她們。」
那巨舟長逾八丈,分為上下兩層,加上艙底一層,高過三丈,無槳無舵更不見外力牽引,飄浮在空中平穩輕盈,竟比行在水上更快。船頭雕有一尊青玉鳳凰,三桅白帆迎風鼓脹,高高聳立,甲板上空蕩蕩沒有一個船夫。
洞里的金光越來越濃,一個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她耳畔道:「恃強凌弱,欺負良善,你覺得很有光彩么?」
紫衣女取出兩顆師門秘制的解毒丸給兩位中毒的同門服下,怒道:「臭駝子,真當咱們奈何不得你?阮師姐,葉師姐退下逼毒,咱們用『羽落仙曲』對付他!」
她們並未料到不遠處的冰窟里會藏著人,故此談笑風生絲毫不避形跡,加之司馬病功聚雙耳,頓時聽得一清二楚,不由驚詫道:「這綠衣女子好大的口氣!可仙林四柱將吳道祖的門下弟子請來昆崙山作甚?」
這般激鬥了約莫二十余個回合,五條絲帶形成的包圍圈緩緩內收,不斷壓縮司馬病閃展騰挪的空間,那羽落仙曲更是討厭之至,激得他氣血浮動,心神不寧。屢次要運毒功傷敵,都被雄渾跌宕的罡風擋回。
小夜驚慌後退,驚叫道:「不要!」一陣手忙腳亂碧血丹心珠的威力亦大減。
阮媛媛也叫道:「各位師姐妹,師傅說過毒郎中司馬病生性殘忍狠毒,咱們可不能讓崑崙冰龍落入他的手裡。」
紫衣少女跺腳嬌嗔道:「丁師姐你看啊,阮師姐就喜歡笑話我!」
紫衣少女在冰窟前落定,不意洞內人影一閃有個面容奇醜的矮駝子步了出來,神色冰冷道:「你們要做什麼?」
綠衣女子老成持重,心思縝密,問道:「那麼我們剛才的談話你們也是聽見了?」
「對!」青衣少女附和道:「他鬼鬼祟祟地躲在洞里,一看就不懷好意!」
他強忍怒火說道:「你們的事,老夫毫無興趣,請吧!」
緊跟著橙衣女的腰鼓、黃衣女的短笛、青衣女的二胡和紫衣女的洞簫依次響起,樂聲飄渺優雅直上雲霄,令聞者心曠神怡,如飲醇酒。
話音未落,船上的綠衣女子已叫道:「三位師妹小心,此人是毒郎中司馬病!」說著話和另外三個身穿橙、黃、青雲裳的貌美少女飄身迎上。
司馬病剛欲開口,猛然「砰」地一記悶響,整座冰窟都發出了輕微的震動,山岩上的積雪簌簌抖落,升起一團白蒙蒙的霧氣。
司馬病叫道:「壞了!」一馬當先衝到江邊,自責道:「我真不該告訴她這些!」
楊恆抬手抓住絲帶,皺眉說道:「你們是畫聖吳道祖的門下?好歹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行事恁的囂張任性!」
紫衣少女冷笑一聲,袖內絲帶飄舞更疾,竟絲毫不影響雙手吹奏玉簫。
「流雲飛舟?」林婉容驚訝道:「難道是畫聖吳道祖來了東崑崙?」
司馬病聞言心頭一省道:「敢情鬧了半天,她們都是衝著楊惟儼來的!只是仙林四柱何須求助於這些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片子?」
他凜然心道:「這紫衣丫頭好厲害!」一念未已,黃帶與綠帶又雙雙襲到,一時五彩繽紛的光影飄縱交織,將他團團圍住。
只見幕天席地的大雪中,一艘紫香龍木鑄成的巨舟乘風冒雪,正緩緩朝這裏降落。
忽然一蓬奇異的金光自眼前亮起,有個聲音低語道:「我幫你打她,出掌!」
小夜顫聲叫道:「阿恆,是不是你?」冰壁后金光大盛,刺得她睜不開眼,正感惶惑間又聽身邊有人輕笑道:「傻丫頭,你為何會在這裏?」
司馬病獨自在江岸邊佇立良久,不見厲青原和石頌霜迴轉,心道:「江流湍急,他們這一下少說也要給衝出數十里。即使上了岸,也未必會折返這裏。」
林婉容沉吟道:「我有一種感覺,厲青原和他父親不大相同。」
司馬病老實回答道:「我不知道。但這流雲飛舟已八十年未在中土出現,此次渡海東來,只怕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流雲飛舟上那正在賞雪的七個女子登時停住話聲,阮媛媛低咦問道:「你們聽見沒有,好像有什麼野獸在叫。」
「什麼彩虹七仙女,夜郎自大孤芳自賞而已。比起你來,差得遠了。」司馬病嗤之以鼻道:「再說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故事,如今這些女子早該人老珠黃。」
後面的紅衣女已將毒氣迫回手掌,卻無法進一步拔出。瞧見小夜祭起碧血丹心珠,傷了師姐的璇沙古箏,禁不住勃然大怒道:「臭丫頭!」右臂一揚,打出飛鈸。
小夜心慌意亂,茫然中不由自主地推出左掌。
他側身出掌,「砰」地擊在紫帶上。絲帶翩若驚鴻翻轉而回,司馬病的身子也被震得搖晃下沉,去勢殆盡。
林婉容不知怎地面色劇變,驚詫里隱隱藏著一抹恐懼,老半天才回過神來道:「聽說畫聖吳道祖唯美是從,連所收的弟子亦多為萬里挑一的美貌少女,這裏頭更以彩虹七仙女最為著名。」
也難怪她驚訝,據她所知,能修得元神者至少也要花費一個甲子的光陰,而眼前這尊金光閃閃的元神,實在太年輕,也太……俊朗,彷彿是天魔轉生。
小夜忙馭動碧血丹心珠,一簇簇劍芒擊在飛鈸上火星四濺。紅衣女騰身追上,抓住飛鈸飛襲小夜,只當她是毒郎中司馬病的女兒。
哪曉得楊恆身不動眼不眨,只一伸手把絲帶抓住,任她有多少厲害無比的后招變化一概施展不出。
紫衣少女不防洞里有人,往後退開三步手按腰間懸著的玉簫道:「你是誰?」
洞外的樂曲調門逐漸拔高,那悅耳的器樂聲傳入三人耳朵中,竟似催命的閻王帖。一盞茶不到的工夫,林婉容亦漸漸堅持不住,頭頂輕煙騰騰升起。
紅衣少女運鈸撥打劍芒,眉宇煞氣閃現道:「我看你往哪兒逃?」袖口紅絲帶電掠而出,往小夜玉頸鎖去。
紅衣少女痛呼出聲,望著小夜難以置通道:「這怎麼可能?」
林婉容心懸丈夫,拔刀躍入戰團道:「各位何以苦苦相迫?」
眾少女聞聲心神一定,紛紛飄飛而出,落在了黃霧之外。那黃霧凝而不散,籠罩洞口,司馬病緩步從中走出,負手而立。
司馬病見她辱罵自己的妻子,哪裡還忍耐得住,低喝道:「好膽!」
那丁師姐微笑道:「好啊,左右閑著無事。要不你們兩人就切磋一番。」
綠衣女子笑道:「這哪裡聽得出來,葉師妹可難倒了我。」
就聽那紫衣少女喝問道:「喂,是你打傷了葉師妹?」
那紅衣少女和阮媛媛齊聲叫道:「匡師妹,等等我!」也飛身趕來。
旁邊一個圓臉的紅衣少女問道:「丁師姐,萬一這雪下到晚上還不停,咱們豈不誤了約定的期限?」
阮媛媛站在雪地里足不能動,卻無礙手上出招,振腕打出藍絲帶道:「本姑娘讓你從假鬼變真鬼!」
這時候洞外的打鬥業已停止。綠衣女子扶起昏死的紅衣少女,愕然凝視從洞內走出的楊恆道:「元神出竅!」
正自入神之際,小雪蘇醒過來,下意識地呻吟出聲。
綠衣女子伸手一指道:「應該就是從那座冰窟里傳出的聲音。」
司馬病瞅了眼瑟瑟發抖、望著江水發獃的小夜,遲疑道:「小姑娘,你不會也學她一樣跳吧?」
小夜懷抱沉沉昏睡的小雪,對夫妻二人的閑聊置若罔聞,凄然尋思道:「阿恆也不在了,往後我該怎麼辦?不如回到峨眉,請明月神尼替我剃度出家,從今往後青燈古佛,再也沒有煩惱……」這樣想著,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落在地上徐徐凝成冰霜。
綠衣女子猝不及防,身前的護體罡氣被劍芒穿透,急忙手撫琴弦「鏗鏗」連響,自弦上彈射出數道碧光,「啵啵啵」擋下劍芒。只是心念微分,琴弦便斷了一根。
小夜失了林婉容的助力,愈加難以抵禦羽落仙曲的攻擊。她吁吁嬌喘扶著冰壁站起身,勉力祭起碧血丹心珠,一蓬劍芒射向綠衣女子。
林婉容聽得丈夫稱讚自己,收起心事道:「你才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也不識羞。」
小夜詫異地睜開眼睛,就見那團金煌煌的光霧居然是從臨近洞口的左側冰壁里發出,回想方才說話之人的嗓音,芳心砰然狂跳道:「阿恆,是你么?」
司馬病雙腿連踢避過絲帶,突覺背後勁風橫生,一條紫色絲帶迂迴而至。
紅衣少女找不到說話之人的藏身處,銀牙暗咬道:「姑奶奶不信邪!」鼓足餘勇,再次奮身揮鈸擊向小夜。
阮媛媛自幼生長在鳳凰島,自以為天下修仙之士,除去三魔四聖,便是她們七姐妹為尊,連四大名門也不放在眼裡,更不必說一個惡名昭彰、又老又丑的毒郎中了。她渾不畏懼道:「嚇唬誰呢,姑奶奶可不吃這套!」翻手亮出背後的玉琵琶。
司馬病雙眼上翻望著紛紛洒洒的大雪道:「即知老夫之名,還不快滾?」
阮媛媛急道:「不好,丁師姐!這妖人定是偷聽到了咱們的說話。誰曉得他和楊老魔是不是一夥兒的,萬一走漏了風聲可不怎麼好!」
她的資歷應是七名女子中最淺的一個,可說起話來自有一股威嚴,連綠衣女子都惟命是從,取出一張古箏橫空架于雙膝上,率先彈撥起來。
只聽綠衣女子道:「既然如此,就先將這三人一併拿下,回島后交給師傅發落!」
小夜拔劍抵擋,被絲帶一纏一扯立時脫手。紅衣少女的飛鈸當空砸到,心道:「看她是個小姑娘,我也不傷她性命,先拿下了再說!」
「砰!」洞里的金色霧光驀然凝縮成團,重重撞在紅衣少女的飛鈸上,將她連人帶鈸打出冰窟,直挺挺地跌落在雪地上,口中吐出鮮血竟昏死過去。
他揮袖一撣衣衫上的皚皚雪花,正準備走回冰窟,突地目光微閃望向東方天際。
綠衣女子面色微變,出指凌空點擊,「嗤嗤嗤」封住阮媛媛的環跳穴道:「好個毒郎中,竟敢暗箭傷人!」
紅衣少女和阮媛媛亦趕至紫衣少女身邊,三人呈品字形站定。阮媛媛往洞內一掃,驚喜道:「是崑崙冰龍!」
他說得漫不經心,那邊的六名少女卻盡皆色變。原來阮媛媛的這一式「白雲出岫」乃鳳凰島得意絕學,端的千變萬化虛實莫辯。若非見到楊恆以元神現身,等閑之人還不配讓她使出此招。
藍衣少女擺手道:「我不來,丁師姐最是偏心不過。誰不曉得匡師妹最得師傅喜愛,入門時日雖短,可一身修為出類拔萃,我阮媛媛甘拜下風。要切磋嘛,興許只有丁師姐你親自出馬,才能勝得了匡師妹。」
司馬病霍然發現,這五名少女或站或立錯落有致,儼然便是一座變幻無方的五行法陣。自己深陷其中,莫說攻敵,就是自保都大為不易。
這時流雲飛舟已在距離冰窟不到十丈處的江岸旁穩穩著陸,一群衣著鮮艷的女子從二樓的船艙里魚貫而出,走上甲板四下眺望,嘰嘰喳喳地吵嚷不停。
不多時小夜原本蒼白的雙頰轉為桃紅,呼吸急促道:「我、我難受得很,別彈了,別彈了——」
司馬病聽她們接下來的交談已與此行的主旨無關,便迴轉身來低聲對妻子說道:「都是吳道祖的女弟子,咱們不必管它。」心中卻在納悶道:「那姓匡的女娃兒是誰人的女兒,難不成是祝融劍派的掌門人匡天正,又或他的兄弟匡天威?」
小夜感受到楊恆手掌上傳遞來的溫暖力量,喜極而泣道:「你沒死,我找到你了……」到後來語音哽咽已不成聲。
以司馬病平素的脾氣,這班丫頭片子如此無禮,不毒倒她三五個決不罷休。可念及此來是為妻子尋找滋補草藥,洞里還另有一位需人照料的小夜,實不宜立刻翻臉動手,和畫聖門人結下仇怨。
司馬病情知這麼下去,自己或可支撐,但洞里的妻子和小夜勢必要被羽落仙曲打成重傷,輕則神智錯亂,重則走火入魔香消玉殞。
小夜幾疑自己是在夢中,悲喜交集道:「阿恆,真的是你么?」
林婉容已鎮定下來,安慰道:「不要緊,有厲青原在,石姑娘不會有事。」
楊恆不理她,望向司馬病夫婦道:「司馬老哥,嫂夫人否極泰來,小弟恭喜你了!」
紫衣少女秀眉微揚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留在船上也無事可做。」嬌軀一展如乳燕投林,直奔冰窟而來。
紫衣女見勢不妙,揚聲道:「大伙兒先退出來,莫要受了他的暗算!」
司馬病哼道:「你相信他?」
司馬病也驚呆了,半晌回過神來,欣喜若狂道:「楊兄弟,你還活著,這是怎麼回事?」
紅衣女想也不想,擰身出掌招架。「啪」地雙掌交擊,一股冰流迫體而入。她暗叫一聲不好,眼角餘光掃過玉掌,已是烏黑如墨。驚怒交集之間,司馬病身子借力飛退,又藏進了濃烈的黃霧裡。
林婉容道:「這位姑娘,我們和楊惟儼非親非故,你們莫要多疑。」
小夜大喜睜眼,就見一尊修長挺拔的元神金光爍爍飄立在她面前,兩道劍眉之間隱隱透出股難以言喻的飄逸空靈之氣,只是星目中有一抹抑鬱與惆悵若隱若現,隨著唇角泛起的洒脫笑容徐徐淡去。
「見鬼,他們居然將飛舟停在了江邊!」司馬病走到洞口,凝目監視。
又聽一個紫衣少女嬌哼道:「丁師姐說得極是。咱們的鳳凰島鳥語花香,好比人間仙境。若非盛霸禪纏得師傅沒奈何,只好答應幫忙,我們姐妹七人又何須跑到這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外來受罪?也該讓那些人等等咱們。」
小夜背後一硬已退到洞底,花容失色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眸。
「呼——」一股沛然莫御的罡風從身邊拂過,耳聽「噗!」地一聲,那隻砸向小夜胸口的飛鈸竟硬生生折返回去,反切進紅衣少女的左肋。
不等小夜回答,林婉容上前摟住她有若斧削的肩膀,柔聲勸道:「這裏好大的雪,咱們回洞里說話。」半拉半拽著小夜往冰窟里走去。
司馬病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暗道:「四大掌門何等身份,那道聖宗神秀更是和吳道祖平起平坐的泰斗人物,你們幾個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恁的胡說八道。」
司馬病巋然不動,雙袖鼓盪如風向前一拂,「呼」地一聲空氣里黃塵瀰漫,飄散出刺鼻的辛辣之氣,瞬間冰窟前黃霧滾滾,伸手不見五指。
紅衣少女也覺察到異常,拔出飛鈸驚疑不定道:「什麼人裝神弄鬼?」
那被稱作丁師姐的綠衣女子道:「讓四大名門的人多等咱們一晚,又不是多大的罪過。風雪這麼大,萬一傷著了飛舟怎麼辦?師傅怪罪起來,我可吃不起。」
那紅衣少女聞言柳眉倒豎,嬌喝道:「呸,毒郎中有什麼了不起,也不打聽打聽姑奶奶是誰!」
幾個少女七嘴八舌,竟讓司馬病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林婉容見雙方要鬧僵,忙上前道:「諸位姑娘多有誤會,愚夫婦不過是正巧在這洞中躲避風雪罷了。」
突然左首霧氣一翻,司馬病閃身而出,揮掌拍向她的左肋。
駭然之下低頭一看,腳邊的雪地上不知何時泛起一灘淡淡的墨跡,隱隱有輕煙往上升騰,隨風滲入了自己的腿腳。
然而沒等擺開動手的架勢,她遽地感到雙腳一麻,兩股冰冷的寒氣順著雙腿往上飛速攀升,所過之處一片麻木沒了知覺。
小夜心頭煩悶稍減,可體內的真氣依舊像脫韁的野馬般隨著樂曲的音律起伏四處激蕩亂竄,一股股的噁心感直衝胸臆。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身著綠衣的女子說道:「咱們便在這兒歇會兒,等雪止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