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二部曲 第三集 橫行千里

第六章 偕行

二部曲 第三集 橫行千里

第六章 偕行

少女站在圈外,瞧著一波波魔物將楊恆重重圍困悍不畏死地狂攻猛衝,笑吟吟道:「你對本姑娘避而遠之,急於離去,不就是覺得我適才屠戮魔物時太過殘忍血腥么?如今我也請你嘗嘗被這些畜生團團圍攻的滋味,瞧瞧你是否會手下留情?」
少女彷彿被抓疼,皺了皺眉道:「幹嘛這麼粗魯,我是來還你衣裳的。」
楊恆無暇和少女瞎掰,身形疾起如一抹風般掠入谷內。守在谷口的那八個護衛感到有陣微風從頭頂吹過,下意識地抬頭望去,楊恆卻早已沒了蹤影。
「啵!」花心脆脆地一響,就像即將熄滅的灰燼一樣,爆出了兩三點銀色的火星。
兩束罡風將三點銀星略略一阻,楊恆仰面彈射拈花指力,「啵啵啵」激飛銀星,兩腳連環飛踢使出浮雲掃堂腿中的一式絕技,踹向少女的胸口。
忽地恍然大悟道:「這姓段的妖人也中了那丫頭的『惟我獨尊令』邪法!」
少女仰頭目送楊恆消失,臉上的笑意像是被冰霜凍結,眸里跳躍起一簇冷光。半晌之後又出人意料之外地展顏一笑,自言自語道:「去黑沙谷,這可是跟我志同道合呢。也好,本姑娘就為你暫改一次行程。我就不信,收服不了你!」轉眸瞧向傻站一旁的段空,微笑問道:「你覺得呢?」
這時兩條夜魅,三頭陸離鳥又分從地上空中攻到,頓令楊恆陷入苦戰之中。
楊恆聽她說話漸趨流利,有了中氣,便將左掌撤回,冷冷道:「姑娘無理取鬧的本領,可謂獨步天下。」
耳聽少女痛楚的呻吟,終究起了不忍之念,走上前去警告道:「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招,小心自討苦吃。」運左掌抵住她的背心,注入薩般若真氣。
見楊恆冷著臉也不伸手來接,少女臉露譏誚道:「你是怕我在衣服上動了手腳?」指尖微一使勁將衣衫碎成齏粉,說道:「好,有種你永遠不要我的東西。」
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楊恆心頭一震道:「倘若這丫頭將祁連山眾多魔物盡皆攬于麾下,一旦興風作浪起來,這世上焉有寧日?她到底是何來歷,怎會突然出現在雪晶湖裡?」
少女咯咯嬌笑道:「算你聰明!」垂下螓首深深聞了下奇魔花淡淡的芬芳,猛然嘬起紅唇對著花心輕輕一吹。
段空不曉得楊恆會如何處置自己,戰戰兢兢爬起身來。他也是見著魔物異動,才綴到雪晶湖,卻不似濁浪子那般膽大妄為,只屈身藏進草葉堆里遠遠偷看。
少女垂首哀道:「原來我在楊大哥心目中的形象這麼壞。」
楊恆試過他的修為,知其只是個小角色,又和祁連六妖無關,於是在段空肩膀「啪」地一拍,勁力透入解了他的經脈淤塞,說道:「起來說話。」
就聽少女得意洋洋道:「楊大哥,敢情你是急著去黑沙谷。為何不早說?有小妹給你引路,豈不勝過這姓段的白痴百倍?」
楊恆不知少女又在玩什麼花樣,暗運真氣護持周身,側目朝她望去。
不多時他便趕到石樓外,就見上百盞燈籠火把亮如白晝,將四周圍得水泄不通。石樓門外的黑沙地上,一個金冠黑衣的老者雙手負后,率著數十個打扮奇形怪狀的妖人布成陣勢,又圍出一圈空地。在空地之中,一個身穿綠袍面目兇惡的獨眼怪人揮動鐵掌,和一個上身赤裸,只穿了條褲衩的少年惡鬥正酣。
念及於此,他不再搭理少女,凝念聚集神息,準備以新近參悟的「海闊天空」殺開一條血路,絕塵而去。忽聽少女一聲清脆的呼哨,眾魔物如奉諭旨綸音向後退去,只留下十數具魔獸凶禽的屍首和一堆堆毒蟲殘骸。
當下他折向東北,披星戴月御劍疾行,在高空中避開魔物騷擾徑直朝黑沙谷而去。
楊恆毫不領情,說道:「你是你,我是我。大路朝天,咱們各走一邊。」
楊恆駐步回頭道:「你再跟著我,休怪楊某不客氣!」呼地一掌拍出,罡風沛然使了股柔勁,將少女震退數步。
段空見保命有望,忙不迭點頭道:「認得,認得,當然認得。前不久小人還隨崆主一起去黑沙谷送年貢,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公子從這兒向……」
楊恆瞧著她臉上綻放開的純真無邪的笑容,委實難以想像在它的背後竟隱藏著一副蛇蝎心腸,強自按壓怒氣道:「你覺著這樣干很有趣么?」
楊恆一笑,道:「你倒也機靈。說吧,認不認識去黑沙谷的路?」
黑衣男子聽楊恆語氣和善,稍稍定了定神,結結巴巴道:「我……在下是祁連山卧雲崆金、金牌掌令使段、段空。剛才是睡著了,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求楊公子高抬貴手,饒、饒小人一命。我上有八十歲老娘,下有……」
楊恆打斷他背得順溜的切口,笑道:「你既然什麼都沒聽到,何以曉得我姓楊?」
她彎身撿起腳邊的外衣,吹去粘在衣上的草屑,遞向楊恆道:「還你。」
少女瞧著退入林中的魔物,深以為憾地嘆了口氣道:「都是些不堪大用的劣等貨色,這祁連山裡的上等魔獸都死絕了么?」
突然少女的嬌軀毫無徵兆地劇烈抽搐,身上泛起一道道離亂的銀芒,就像被刀鋒劈割開來,肌膚起裂從裡頭滲出一縷一縷觸目驚心的金紅色血水。
少女眼轉一轉,起身追道:「喂,你要去哪裡?我還不曉得你的名字呢。」
楊恆尋思道:「不知真禪被關在哪裡,須得先擒個舌頭來問問。」
少女似乎沒料到如此近在咫尺的突襲居然被楊恆有驚無險地化解開來,急忙嬌軀後仰閃躲他的浮雲掃堂腿。
段空問道:「楊公子要去黑沙谷?莫非您是祁連六聖的朋友?」說著颳了自己一嘴巴道:「我問得忒笨了。您老若和祁連六妖有交情,豈會不知道黑沙谷在哪兒?」
天光微亮時,楊恆幾經輾轉尋到黑沙谷外。他收住仙劍往下俯瞰,一座佔地數百畝的小山谷夾在兩道如刀削斧劈的峭壁當中,從谷口往裡漸行漸寬猶如喇叭狀,一棟棟樓閣掩映于林木間,有若一座莊園。谷底遍地都是一層厚厚的黑沙,隱隱有血紅色的霧氣湧出,偶爾有一亮點黑影掠過,卻是在低空巡視的魔隼。
楊恆沒想到這少女驅動魔物圍攻自己,竟是為了這樣一個簡單原因!尋思道:「這丫頭不但心地狠毒,更是不可理喻!」不由得想起青天良來,以恩將仇報翻臉無情而論,這一老一小堪稱旗鼓相當。
她明亮清澄的眸子里透出憂傷之色,道:「如果不是他們,我娘親就不會死。我也不會在奇魔花里睡了這麼久!」
少女嬌哼一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輕吹花心飛出兩點銀星,似螢火蟲般飄過灌木叢悄無聲息地印入兩名守衛的眉心,轉瞬沒了蹤影。
相較傳說中魔教絕學「天魔罡音」的雄渾霸道,這少女的嘯音顯得更加犀利尖銳,也更具穿透力,差點便震碎了自己的禪心。
她依舊伏在地上,吁吁嬌喘道:「混蛋,全是你,害得我差點兒沒命!」
楊恆道:「有這片刻恍惚,已足夠姑娘做很多事情。」
段空一呆,看向少女,竟不由自主地躬身應道:「是,小姐!」
楊恆哼了聲,突然側身長臂一掌轟向數丈外的一片枯葉堆。「砰!」葉片激揚,從裡頭躥出一條人影,疾往密林里逃遁。猛地背心一麻已教楊恆凌空點中大椎穴,僵硬地摔跌在柔軟的草葉甸上。
楊恆鬆開少女胳膊,低哼道:「不必了,你還是趁早去找件合體的衣服穿上。」
少女滿不在乎道:「當然很有趣啦。你看看那些魔物,它們現在是不是很乖?」
少女「咯」地一笑,抬起頭又露出燦爛笑顏,說道:「又讓你識破了。啊,天快亮啦,咱們進谷吧。」
楊恆起先以為這丫頭又在裝神弄鬼,可到後來見她渾身被鮮血浸透,不由一驚道:「難不成她方才神息耗損過劇,引起魔功反噬?」
少女眨眨眼,說道:「找件合體的衣衫還不容易?」用左手解開衣帶,外衣立時滑落到腳邊,一副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玉體又毫無遮攔地展現在楊恆面前。
楊恆邁步上前,翻過那人的身子,見是個賊眉鼠眼的黑衣中年男子。由於經脈酸麻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一雙小眼睛卻骨碌碌轉個不停,微露驚惶地瞧著自己。
驀地若有所覺,回頭就見一道身影從灌木叢里走了出來,不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少女卻又是誰?她走到楊恆身後,輕聲笑道:「你怎麼才來,害得我等了好久。」
正這時谷中猛然響起凄厲的哨音,隱隱聽見守衛呼嚷道:「有人越獄啦!」
楊恆自記得少女在雪景湖畔也曾用同樣手法偷襲過自己,若非閃躲及時,只怕現在已成為任她操縱的傀儡,不禁低嘿道:「好手段!」
楊恆安慰道:「老兄別怕,黑沙谷怎麼走,你知不知道?」
冷不防少女往前走了幾步,以命令的口吻喝止道:「不準告訴他!」
那些奇毒無比的霹靂蜂個頭即小,速度亦是最快,震動著透明的金色翅翼一窩窩席捲過來,亮出猩紅色的毒針如萬箭齊發朝楊恆劈頭蓋臉地蟄來。
楊恆拍拍黑衣男子的肩膀,問道:「老兄是哪裡人,為何躲在落葉堆里?」
少女櫻唇輕動,像在用傳音入密對兩名守衛說了幾句。那兩人站立不動,獃獃聽著,而後一起轉身又走回到谷口,好似沒發生過任何事。
瞬間他已明白對方用意,是要自己開口相求,不禁火往上撞道:「你年紀輕輕,便這般陰險刁鑽,長大還了得?黑沙谷在哪兒,我自會去尋,不勞姑娘費心!」駕起正氣仙劍化作一束青芒衝天飛騰,倏忽隱沒在夜空里。
楊恆微凜道:「她早已發現了我的蹤跡,否則斷無如此湊巧地守在谷口。」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抓住少女的藕臂退到灌木叢后,抑制怒意低聲問道:「你又要幹什麼?」
電光石火之間,他幾乎完全倚靠多年苦修的本能急轉真元化作一束罡風從口中噴出,盤坐的身軀想也不想施展出「萬里雲天身法」中的「浮木訣」,全身放軟渾不著力,以一式「折柳」之變往後仰倒,口中再噴出第二道罡氣。
楊恆左手將少女往前一推,身軀朝後彈起,一言不發地向西行去。
不等楊恆說話,奇魔花煥出淡淡銀光,如霧瀰漫。林間莎莎輕響,無數五顏六色的花瓣漫天飄起向少女匯聚,頃刻間化作了一襲世上絕無僅有的絢麗花裳。
少女似已料到楊恆會拒絕自己,幽幽道:「其實你還是不信我,對不對?」
楊恆死裡逃生,胸中怒火中燒,雙腿順勢纏住少女腰肢,身子一彈即起,左手叉住她的脖子,右掌高高舉起朝面頰扇落。
楊恆兩次救助少女,本不指望對方會感恩戴德,可也沒料到她這麼快就會忘恩負義,倒打一耙。他掌心吐出一道剛猛氣勁,要讓這丫頭吃點苦頭聊作懲戒。
他使出萬里雲天身法,藉著山勢草木的掩護,如入無人之境。谷中守夜的護衛雖多,上空又有魔隼巡視,卻又哪裡發現得了楊恆的蹤影?
少女看著楊恆,搖搖頭道:「你以為我是在存心搗亂么?不瞞楊大哥,我和祁連六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恨他們。」
她痛苦地呻吟,身子伏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不停地抖動,喘息道:「幫幫我……」
楊恆眼前立時出現濁浪子被奇魔花光芒吞沒的情景,搖頭道:「免了。」
少女道:「這『星如雨』對付尋常嘍羅也算手到擒來,可遇見像楊大哥這樣的高人,就全不管用了。其實,以楊大哥的功力,即便連中三枚『星如雨』,至多也就神智恍惚片刻便能複原。」
然而這火星並未按照人們認知的常理那樣迅速熄滅,而是化作三縷流光朝著不到三尺距離的楊恆眉心急速激射。
那少年手持一面青色魔盾,光禿禿的腦門在燈火輝映下分外醒目,正是真禪!
「天魔罡音!」楊恆腦海里的念頭一下閃出,卻又立刻被自我否定。
這時兩名谷口的守衛覺察到奇魔花放出的銀光,走近灌木叢外。
不用少女提醒,楊恆也已注意到隱伏在林中的魔物在嘯音過後突然沉寂了下來,一個個瑟瑟發抖匍匐在地,先前的凶焰蕩然無存。
「蚱蜢么?」少女似笑非笑道:「他真要是只蚱蜢,那還有什麼意思?」手中的奇魔花銀光一閃,瞬息吞噬了段空的身影。
段空趕忙堆起阿諛的媚笑道:「以小人看來,那位楊公子就如小姐手心裏的一隻蚱蜢,只需輕輕一捏就粉身碎骨。」
楊恆躲過魔隼監視,飄落到谷口。見一塊刻有「黑沙谷」三字的巨大石碑前,佇立著八個黑衣妖人。已是凌晨時分,這些黑衣妖人顯得有些懈怠,有打哈欠的,有閉目假寐的,還有兩個靠在一塊兒低聲閑聊。
楊恆將右掌凝鑄在少女面頰邊,望著她吹彈可破的俏臉,徐徐道:「你該慶幸,自己是個女人。」
楊恆怔了怔,他看得清楚,少女說話時並未對段空施加任何手段,何以令其俯首貼耳,不敢稍有違拗,難不成這兩人早先就認識?
少女手中的奇魔花幻動著銀光,嘯音徐徐停歇。見楊恆正憤怒地望著自己,她「咯」地脆笑,說道:「我沒猜錯,你果然還能站著。」
但聽那哨音是從黑沙谷的東南方向傳來,遠遠看到一盞盞燈火移動,往一棟石樓涌去。楊恆落下身形,制住一個落單的妖人,換上他的裝束堂而皇之地跟了過去。
他全力運功抱元守一,穩穩護住方寸靈台,頓時神智一清,耳中的刺響亦減弱到可以承受的範圍。隨即腰腹微一發力,從湖水裡拔起,回頭怒視少女道:「她雖事先提醒,卻根本不給我絲毫準備時間,便發動嘯音。要不是我已臻至煉神還虛之境,只這瞬間便成了白痴!」
不想見著少女大顯神威,當即嚇得雙腿發軟,縮在落葉堆中不敢稍有動彈,只盼熬到這兩個煞星自行離去。奈何楊恆偏巧從此經過,他雖躲藏得隱秘,但也逃不過神息探察,還是被揪了出來。
段空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一耳光,訕訕道:「是,是,我瞎猜,我胡說八道!」
楊恆測算距離,從少女發動惟我獨尊令的地點到段空藏身之處,已超過五十丈。這段空修為雖低,好歹也是個眾妖中的小頭目,如此遠的距離竟也沒能逃過邪法的威懾,著實教人震駭。
更可怕的是在少女喝令之前,段空神智清晰應變如常,看不出有分毫心神受制的端倪,較之其他魔門控人心智的妖法邪功無疑高出一籌。
少女抬起身道:「你不信?」將奇魔花送到楊恆面前道:「你敢摸它一下么?」
卻說楊恆擺脫少女的糾纏,御劍西行百余里,再改作御風尋路。到得後半夜裡,終於又尋到幾個深居祁連山中的妖人。他將三人分開,分別套問口供,總算問到了黑沙谷的位置,這才知道自己居然跑過了頭。
少女似乎賭定楊恆不會真格殺了自己,絲毫也不害怕,只垂下眼帘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道:「楊大哥,我就那麼惹你討厭么?」
少女竟不稍加反抗,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逝,靜靜盯著楊恆落下的巴掌。
楊恆剛要開口,猛感一陣不妥,就見少女唇角露出一絲詭異淺笑,手中的奇魔花亮了亮,成百上千的魔物如同受到招引,眼中凶光重現,呼嘯如雷從林中湧出,掠過少女的身邊頭頂,鋪天蓋地地沖向楊恆。
若是換個人說出這番話來,楊恆或可相信。但由這少女口中說出,是真是假楊恆殊難分辨,生硬道:「以姑娘的本事,似也無需楊某幫忙。」
縱是楊恆對這少女喜怒無常的手段早有領教,已在暗中戒備,要沒能料想到她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之下對自己突下殺招。
足足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少女身上的銀芒漸漸黯滅,不復泛濫。肌膚上割裂的傷口竟也匪夷所思地迅速愈合,若非滿身的血污,幾看不出一點兒受傷的痕迹。
楊恆又驚又怒,醒悟道:「敢情她是以嘯音懾服群獸,為其所役。」一記「星涌潮卷」橫掃而出,罡風如浪霸道無鑄,將數百霹靂蜂轟碎。剩下的蜂群亦禁受不住掌勁催壓,「呼」地散開。
少女的脖子被楊恆牢牢掐住喘不過氣來,叫道:「小淫賊,你非禮我!」
楊恆充耳不聞,加快身形掠過數十丈寬的湖面,走進林中。少女緊追不捨,接著道:「人家不過是跟你開了個小玩笑,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好吧,我向你認錯賠不是,這總行了吧?」
那兩個守衛如在夢中,抬起手摸了摸額頭,尚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眼睛里猛地閃動過兩簇銀焰,又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女猝不及防,被楊恆的掌勁震得身子一顫,嚶嚀怒道:「我有說錯么?早告訴過你,我的神息已然耗盡,可你還是要一意孤行丟下我不管。逼得我非得用出『惟我獨尊令』震伏魔獸,結果體內空虛,引得奇魔花神力反噬,險些落得和那個濁浪子同樣的下場!」
楊恆冷冷道:「你在裝可憐的時候,最好別用手指頭玩弄花枝。」
他掣出正氣仙劍振腕劈裂一頭陸離鳥,怒道:「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