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曲 第七集 星海奇葩
第三章 祭魔
見到此人，他的心裏可沒有絲毫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只是奇怪南宮北辰早在幾個月前就被石鳳陽千里追殺，生擒活捉，交由南宮北斗幽禁起來，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星辰海上？
待他重新能夠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站立在山麓中。四周叢林茂密，野花爛漫，遠非一路所見的冰天雪地景象。背後一座高山巍然聳立，山頂白雪皚皚，有滾滾黑煙冒出，連空氣里也帶著一股濃烈的硫磺味道。
雙方相距五丈有餘，他的掌力雖是剛猛無倫，可也難以攻破金衣女子的守御。反倒是那黑袍男子心無旁騖，施動神息祭起一道道祭魔族秘術，逼得南宮北辰左接右擋，空負一身神功全無用武之地。
二人齊聲慘叫向後拋飛，那尊人面馬身的魔怪亦登時幻滅，化作縷縷光絲飄散。
蝶幽兒若有所思，說道：「十有八九他是趁南宮北斗遠征長白山之際，逃了出來。」
一匹人面馬身的魔怪光焰閃閃遽然湧出，右手握一丈兩尺長的烏黑魔槍，左手持金色圓盾踏破驚濤，殺向南宮北辰。
楊恆隱隱猜到了其中緣由，從容問道：「是不是長老會的決議下來了？」
這般激戰了半盞茶時分，南宮北辰一聲怒吼，左臂中槍。他的右掌雖也拍中那人面馬身的魔怪，可對方胸口光波一陣晃蕩即又恢復如初，相形之下無疑吃了大虧。
兩人走進冰屋。出人意料之外，屋子裡異常溫暖，壁爐中「嗶啵嗶啵」跳動著點點火星，往外冒出松脂的香味。屋裡的日常用具一應俱全，還有張鋪著海獸皮的大床。楊恆環顧了一圈，苦笑道：「咱們看來得在這兒住上一陣子了。」
突然，極遠處的一座冰峰后升起兩束光柱，一黑一金，正擋在御劍者前行的路上。
楊恆也不知這小丫頭究竟有何打算，問道：「他們說的長老會是怎麼回事？」
他目光一轉，就見蝶幽兒已朝那兩人飛去，不由想到適才奇魔花吸食海豹精血的情景，悄然加速追到她的身後。
楊恆道：「但他們也有致命弱點，不是么？只要三丈之內，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搶在那白袍老頭兒出手前將他制住。」
蝶幽兒若有所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或許咱們會因禍得福也未可知。」
這時那兩名祭魔族高手相互扶持，正筋疲力盡地攀上一塊浮冰。兩人身上的衣衫盡為冰寒的海水浸透，兼之內傷極重，均都冷得瑟瑟發抖面色發青，渾然沒有察覺到楊恆和蝶幽兒飛了過來。
楊恆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問道：「你答應來冰火島，只怕另有所圖吧？」
蝶幽兒笑吟吟瞥向楊恆，傳音入密道：「你是怕我大開殺戒，把他們盡數當做奇魔花肥？可惜那老頭兒的修為很厲害，我有這心也沒這膽。」
南宮北辰冷笑道：「狗養的自作多情，老子沒工夫搭理你！」突然御起魔劍朝著西北方向遁去，顯然自知不是南宮北斗的對手，三十六計走為上。
楊恆道：「恐怕我們前腳剛走，兩位後腳就得去見閻王了。」
兩名祭魔族高手猝不及防，忙運神息築起金黑雙盾招架
忽然一行人在藍藻叢中停下，梵度天尊手舉法杖低誦真言，從大片的藍藻下亮起一圈白光，卻是由四十九盞星狀魔符構成。
楊恆透過已幻化為紡錘形的光束，看到深海之中漆黑一片，間或有魚群來回遊弋，卻受到祭魔族人的驚嚇，四散逃離。
兩名祭魔族高手服下丹丸，頓感胸口暖意融融傷痛大減，對楊恆和蝶幽兒的敵意略消。但金衣女子仍是倔強道：「別以為假惺惺地送了我們兩顆丹丸，就能進得了星辰海。我要是你，最明智的選擇便是立刻掉頭，趁咱們的族人到來之前，逃得越遠越好。」
餘下的祭魔族人中走出一對青年男女，分別站到了楊恆和蝶幽兒的身側。
金衣女子拚命將法杖橫在胸前，尖聲叫道：「別過來！」
對面的劍光收住，卻是個身材魁梧的華服老者。儘管相隔遙遠，但楊恆仍能依稀分辨出此人的樣貌特徵，忍不住低咦道：「是南宮北辰！」
黑衣男子字正腔圓，語音純正道：「死人進，可以；活人想進，不行！」
楊恆道：「理應如此。」兩人說著話隱形匿蹤往北面潛進，藏到了一座冰峰后。
楊恆頷首，低聲解釋道：「這人是南宮老爺子的孿生兄弟，也曾冒名頂替做過幾年魔教教主。後來事敗逃亡，終為劍聖所擒，押回魔教總壇看管了起來。」
疾舞岩面露難色，梵度天尊漠然道：「老朽已經法外開恩，你們可不要得寸進尺。」
那兩名祭魔族高手聽到人聲，登時面色大變，費力地翻轉身子面向天空張望。
兩柄法杖「鏗」地十字交接，自杖柄連接處怒放出金黑二色的奪目光芒。
楊恆心道：「假如這六人的修為和疾舞岩不分伯仲，怕是有去無回了。」
楊恆笑道：「我不過來，如何救得活你們？」突然射出拈花指力，將二人經脈封住，不由分說一人一顆把丹丸塞入他們的嘴裏。
楊恆驀然轉首凝視蝶幽兒，徐徐道：「不是宗神秀，那又是誰？」
蝶幽兒點點頭，道：「若非他及時出手，南宮北辰只怕凶多吉少。」
那光柱升到空中倏然收縮，顯現出兩條人影。左邊的是一黑衣男子，右邊的則是位金衣美女。兩人的相貌與中土人士大異其趣，俱都金髮碧眼，皮膚雪白，手中各握著一柄細長金杖，杖頭蹲踞著猙獰魔獸雕像，一似猛虎一似飛鷹。
才走出三十余里地，楊恆遙遙望見前方一座形如巨劍的冰峰下浮著兩個小黑點，正竭力往冰峰腳下靠近。
蝶幽兒傳音入密道：「老傢伙是命令這些人追殺南宮北斗和南宮北辰去了。」
話音剛落海水一陣翻滾，騰起十余道奼紫嫣紅的光柱，落定在浮冰上。
蝶幽兒雙手枕在腦後，嬌俏笑道：「那是祭魔族向軒轅魔帝致敬時所用的一種手勢。『愛思』在祭魔族語里，就是魔帝的意思。」
兩人由同伴攙扶著從地上站起，魅嗣麗望了眼楊恆和蝶幽兒，低聲道：「天尊，這兩位是我們的救命
「這是要軟禁我們了。」楊恆瞧了眼蝶幽兒，發現她臉上並無慍色。
蝶幽兒冰雪聰慧，嬌俏笑道：「這些人不準咱們進入星辰海，還不算可惡？」
這時候南宮北辰已和那一男一女交談了陣子。似乎雙方沒能談攏，南宮北辰揚聲出掌道：「滾開！」一蓬赤色罡風呼嘯卷盪湧向二人。
「然後就遠遠瞧著族人替你們收屍？」楊恆洒然笑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誰教我遇見了你們呢？」雙掌齊出，分別抵在兩人的小腹上，精純深厚的薩般若真氣源源不絕向外輸出，注進他們的體內。
黑衣男子神情略松，但仍舊緊握法杖警惕道：「我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快走！」只因無力抵抗這對少年男女，口氣上比起先前不知軟了多少。
梵度天尊慢條斯理道：「起來吧，你們的事回去再說。」
蝶幽兒好整以暇道：「不著急，先等幾天，看看長老會如何發落咱們。」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為何道虛篇里會說星辰海的海水是黑的。如此幽深的浩海，陽光根本無法穿越，要想找到阿耨多羅花無疑難上加難。
他回過頭去向同行的族人交代了幾句，從中分出六人又化作光柱，消逝在海面下。
楊恆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進入太古神殿？」
疾舞岩俯首答道：「多虧那位小兄弟仗義相救，我和魅嗣麗已無大礙。不過打傷我們的那兩個老頭兒，卻往西北方去了。我們沒能完成任務，請天尊發落。」
楊恆暗笑道：「她是想搬出族人來嚇唬咱們了。」
南宮北辰嘿然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且讓老子先把你們變成死人，那就能進了！」
黑衣男子這才相信楊恆是真心救護他們，說道：「這位兄弟，不勞你再耗費功力。我們自有一套用神息療傷的秘術，相信不用多久便能痊癒。」
黑衣男子攙扶她從冰面上坐起，向楊恆抱拳道：「恕我們還不能起身向你道謝。不過剛才魅嗣麗並未欺騙兩位，我們的族人的確快要到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萬一教他們撞見，很難保住性命。」
那邊疾舞岩和魅嗣麗也和梵度天尊起了爭執，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最終梵度天尊皺起眉頭，冷冷地說了句什麼，疾舞岩微鬆一口氣，用中土話說道：「鑒於兩位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梵度天尊已答應將你們先帶回冰火島，交給長老會審議。」
他朝蝶幽兒歉然一笑，道：「但願不會因為這事擾亂了你的計劃。」
「喀喇喇」幾聲金石脆響，金黑雙盾支離破碎。老者的鐵掌長驅直入，印在兩名祭魔族高手的胸口上。
蝶幽兒道：「祭魔族有世襲的四大天尊，加上一位公推的族長，便是長老會的五大巨頭了。族中所有的重大決議，均需這五人協商作出。」
他們這幾句話都是用祭魔族語交流，楊恆即便半點兒也聽不懂，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對蝶幽兒傳音入密道：「他們若要翻臉，你先撤，由我斷後。」
南宮北辰大吃一驚，雙掌運于胸前，體內溢出一蓬光霧，緊跟著掌心驟亮
白袍老者點點頭，目光從楊恆身上移轉向黑衣男子疾舞岩，問道：「你們的傷勢如何，這兩個又是什麼人？」
「是南宮老爺子，」楊恆見狀向蝶幽兒傳音入密道：「多半是來追捕他二弟的。」
蝶幽兒暗鬆一口氣，心裏還真怕楊恆窮追猛打，忙轉移話題道：「走吧，咱們也該上路了。」卻也曉得楊恆已然對此生疑。
蝶幽兒冷眼旁觀，嬌哼道：「你倒會拿我的仙丹作順水人情。」
為首一人是位白袍老者，鼻樑高聳碧目深陷，一蓬光潔齊整的金髯拖曳過胸，在朔風中微微飄動，手裡握著一柄又細又長的銀色法杖，杖端蹲踞著一頭麒麟獸首，正上下審視著楊恆和蝶幽兒，眼神里充滿敵意。
兩名祭魔族高手正想一鼓作氣結果這入侵者的性命，猛然心頭感應到一股冷冽的殺氣。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波瀾壯闊的海面轟然爆響，衝起一束渾圓水柱。一個和南宮北辰長得一模一樣的老者從水柱里霍然掠出，雙掌分擊二人胸口。
蝶幽兒搖搖頭道：「太晚啦，他們已經到了。」
「他們還算不上十惡不赦之徒吧？」楊恆話語中隱含警告意味。
南宮北鬥暴跳如雷，衝著南宮北辰的背影怒罵道：「混蛋東西，量你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這才御劍鼓風怒氣沖沖地追了下去。
再看遠處碧波蕩漾，點點雪峰猶若白帆鑲飾在猶如瑪瑙般蔚藍純凈的海面上，分明已近黃昏時分，天色依然大亮。
魅嗣麗怕楊恆和蝶幽兒誤會，忙解釋道：「我的父親還有疾舞岩的父親，都是族中的長老，只要再說動一位長老答應，就可以救得兩位的性命。」
蝶幽兒忽然伸出雙手的么指和食指，在胸前結成一個三角形，用祭魔族語低聲道：「愛思——漢姆。」
一群婦女在清澈湛藍的溪水邊洗剝海魚，除此之外村寨里便見不到其他的人。
他上前兩步，說道：「你們所受的掌傷，需用純陽功力醫治。據我所知，兩位的族人並不擅長此道。」從袖口裡取出兩枚丹丸，送上前去。
梵度天尊怔了怔，注視著蝶幽兒胸前的手勢，沉吟片刻道：「好，我可以答應。但如果你們生出任何逃跑或者抵抗的念頭，將會遭受更為嚴厲的懲罰。」
蝶幽兒一驚，曉得自己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教楊恆抓住破綻，油然輕笑道：「所以南宮北斗才想順藤摸瓜，藉助南宮北辰這條線索尋到宗神秀的下落。」
楊恆飄落在冰面上雙手高舉意示無他，說道：「我們不是敵人，只想幫助二位。」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兩人面色由青轉白，呼吸也不似先前那樣粗重，身子也漸漸有了知覺，均明白這條命是保住了。
蝶幽兒關上門，脫了靴子跳到床上，愜意地舒展四肢道：「好舒服啊。」
疾舞岩面色大變，掙脫同伴的攙扶，伏地道：「我這就勸他們離開，求天尊開恩。」
「是神息。」蝶幽兒看到楊恆目露訝異之色，傳音入密道：「這是祭魔族與
他和蝶幽兒在祭魔族人監視下走出傳輸法陣，低笑道：「幸好他們不住在海里。」
楊恆展顏一笑，說道：「南宮老爺子這是欲擒故縱，就怕南宮北辰不爭氣。」
楊恆聞弦歌而知雅意，明白疾舞岩和魅嗣麗並不看好他們能在梵度天尊等人的面前逃得性命，所以才據理力爭，替兩人爭得了一線生機。
楊恆暗運神息將冰屋封閉在結界中，說道：「你剛才做的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
猛聽黑衣男子用祭魔族語高誦道：「沙莫齊納，荷爾巴斯——」
南宮北辰並未料到對方會如此棘手，愣了愣道：「敢情是修神高手，難怪敢在老子面前這般囂張！你娘的，星辰海又不是你家的大宅院，老子偏要進得！」
「轟——」雄渾的掌風轟擊在金盾上流光飛濺，未能傷及這一男一女分毫。
梵度天尊的身上首先亮起一蓬銀芒，化作光柱沒入水裡。跟著劫可尋和貽貝二人的體內放出炫光，將楊恆、蝶幽兒一併罩入，也施展出了祭魔族特有的飛行秘術，潛入海中往正北方奔去。
在他身後站立著十余位族人，有男有女亦都頗不友善地盯著楊、蝶二人。
疾舞岩的臉上泛起一縷無奈與憤怒，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明天清晨你們將會被當做獻給軒轅魔帝的祭品，投進火山裡。」
疾舞岩見蝶幽兒和楊恆答應同去冰火島接受長老會裁決，如釋重負，說道：「劫可尋，貽貝，就由你們兩人護送我們的恩公一起前往冰火島。」
蝶幽兒頷首道：「換做是我，也一定會設法查清隱藏在南宮北辰身後的黑手是誰。」
這一場人魔大戰殺得好不激烈壯觀。祭魔族高手不斷催動神息向南宮北辰施壓，面色逐漸凝重，亦暗自駭異於這華服老者的難纏。
南宮北辰高呼酣戰，連續幾次試圖近身強攻，都被對方從容化解。
往山上行出三里左右，前方叢林里若隱若現透出一座座銀白色的穹頂。走近一看，才發覺居然是祭魔族人的住所。他們所有的房屋樓宇都是用巨型的冰塊建造而成，屋頂也無一例外地採用穹頂式樣，與中土大相徑庭。
就聽蝶幽兒道：「可以，但在長老會作出決議以前，你們不能拘禁我們。」
金衣女子大訝，打量著楊恆道：「你年紀輕輕居然能有這樣的修為，實在了不起。」
那兩位祭魔族高手不慌不忙，雙杖並舉。女主守男主攻，聯手抵禦南宮北辰。
楊恆恍然，隨著一眾祭魔族人穿越叢林。
蝶幽兒道：「這些傢伙世代和冰雪大海為伍，以至於神息秘術也發生蛻變，在海里的威力遠勝陸地。」
這些建築掩映在深幽的叢林間，錯落有致風格瑰奇，充滿了異域情趣。
蝶幽兒輕扯楊恆衣袖，道：「他不是南宮北斗？咱們悄悄靠過去，也好瞧個明白。」
蝶幽兒眨眨眼睛，道：「果然什麼也瞞不過你。太
這天晚上，楊恆正和蝶幽兒在屋中閑聊，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久未露面的疾舞岩和魅嗣麗各自挾著一名門外的守衛闖了進來，兩人的神色頗是惶急。
南宮北斗跨上兩步，神威凜凜道：「去你娘！你小子出息了，有種別讓老子來救。」
兩句話的工夫，那兩位祭魔族高手已跌跌撞撞向著北方倉皇退去。南宮北斗也不追趕，面向南宮北辰道：「跟老子回去。」
梵度天尊擺擺手不讓她繼續往下說，淡淡道：「一切按族規行事。」
劫可尋和貽貝將楊恆、蝶幽兒帶到一座冰屋前，說道：「你們先在這兒住著，如果要走出屋子，必須得到我們的允許。」
黑衣男子掙紮起身雙手伏地禮拜道：「疾舞岩、魅嗣麗參見梵度天尊！」
可沒想到兩人這一等就是足足十多天。因有祭魔族的禁令，楊恆和蝶幽兒極少走出冰屋，即使出門也會有人遠遠地跟著。
他揉身欺近，左手使出血蹤萬里掌，「呼呼」掌風如雷轟向金衣女子。
儘管說來他曾經被石鳳陽打得丟盔卸甲沒了半點脾氣，但終究也是一代宗師，目光如炬。眼見這金衣女子神息威力非同凡響，於是當機立斷迫上前去，以圖短兵相接，將自己雄渾迅猛的掌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南宮北辰真元急遽耗損，頭頂殷紅色的水霧騰騰冒起，也是騎虎難下。
這些祭魔族高手的身速堪比御劍，在洶湧的海水中劈波斬浪暢遊自如。
南宮北辰將胳膊上的傷勢稍作處理，平復呼吸道：「去你娘的！」
那白光緩緩往當中聚攏，把眾人包圍起來。楊恆眼前驀地強光刺目，腦海一陣暈眩失去視覺。
楊恆默然須臾，忽地笑了笑道：「不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就是我，現在也很想知道宗神秀究竟逃去了哪裡。」
「是那兩個祭魔族高手，」蝶幽兒也瞧見了，說道：「南宮北斗的鐵掌豈是好受的。」
說著話那女子收斂神息，金盾幻滅重新化為遊離在天地間的五行元氣，冷然警告道：「閣下如不知死活，一意孤行，就只能埋骨星辰海了。」
即有祭魔族高手現身，兩人也不便明火執仗地御劍前行，改用御風術藉助海面上無數漂移的冰山掩護，繼續北行。
金衣女子劇烈喘息道：「多謝閣下好意。我們已通知族人，他們很快就會趕到。」
疾舞岩將業已昏迷的守衛往椅子里一放，也顧不得向楊恆和蝶幽兒客套寒暄，低聲道：「快跟我們走，今晚必須離開這裏！」
金衣女子凌空跨前一步，手舉金杖向前點指。杖端的天鷹魔獸暴漲出一團金光，瞬時四周風雲變色，在兩人身前凝鑄起一面光華閃閃的金盾。
楊恆點點頭，心道：「南宮老爺子的北斗神掌威震仙林，這兩人徒具神息卻無真氣護體，還不如普通仙林人物經揍，倒在半道上亦是自然。」
楊恆收回雙掌，默運神息吸納日月精華五行元氣，收入丹田游轉煉化，片刻過後逐漸恢復，似無絲毫疲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