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三部曲 第七集 有情人間

第三章 預言

三部曲 第七集 有情人間

第三章 預言

西門美人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替疾舞岩三人難受,安慰道:「你們別難過,我想楊恆知道了一定會答應幫忙,有他出手襄助,你們的族人很快就會沒事。」
她察覺到楊恆的震驚,不由得頓了頓才接著道:「我和厲大哥看過後都無法確定這預言的真假,也難以明白它的含意,想到楊大哥你曾和幽兒姑娘到過星辰海太古神殿,我們便趕來東崑崙,希望能聽一聽你的想法。」
不試不知道,她從未想過自己居然可以飛這麼快、這麼遠,身上彷彿有用不完的勁,無須歇息無須進食,目光所及皆是往北、往北、再往北……
「我只是去看看幽兒,也犯不著拖家帶口還加上兄弟朋友吧?」楊恆不禁苦笑。
想到疾舞岩說起族人神智失常的詭異故事,西門美人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卻也不願還未找到真禪就先遇到一群瘋子,她急忙矮身藏到了巨大的冰岩后偷偷張望。
楊恆出門相送,回到屋裡剛好聽見石頌霜問道:「小妹,這些日子你都在樓蘭嗎?」
看樣子魅嗣麗和疾舞岩也不曉得真禪的去向,不過好歹終是有了他的音訊,西門美人恨不得能肋生雙翅,這便趕到仙人渡去,但一來不好意思就這麼掉頭就走,二來多少也有點兒好奇疾舞岩、魅嗣麗來找楊恆所為何事,當即問道:「魅姐姐,你和疾大哥找楊恆有什麼事嗎?」
罵得沒力氣了,可屋外依舊沒有絲毫的動靜,西門美人感到了一絲絕望,更不清楚這些祭魔族人將自己抓來會如何處置,聽說異族多半是茹毛飲血的野蠻人,他們會不會把她煮來吃了?
心念未已,突然十余裡外的前方海面下升起一金一白兩道光柱。
她坐在冰山上讓洋流帶著自己繼續向北漂去,一邊調息運氣恢復體力,一邊打量四周的景物,只覺得處處新鮮大開眼界。
楊恆瞧瞧面沉似水的石頌霜,神情冷峻的厲青原還有溫婉懇求的小夜,終於明白到什麼叫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疾舞岩問道:「西門姑娘,你也是來找楊兄弟的嗎?幸好你碰見了我們,他已去了黃山,不如咱們一塊結伴前往。」
白衣男子皺了皺眉,努力搜索自己記憶里適合眼前情景所用的中土話,無奈想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我……十分體統!」
厲青原沉聲道:「不成,你不能一個人去!我和你一起去查明預言真相。」
「什麼傳說,和鼓聲、尖叫有關嗎?」西門美人感到不明白。
西門美人眼看躲不過,索性蹦上冰岩雙手叉腰,抬頭瞪視兩名祭魔族男子:「你們懂不懂禮貌?居然膽敢兇巴巴對著小姑奶奶呼來喝去,實在不成體統!」
厲青原沉思了一會後,說道:「我想去星辰海實地查證。」
西門美人呆了呆才明白過來對方到底想說什麼,不由得前仰後合的咯咯嬌笑,手指白衣男子道:「你、你十分的體統,萬分……體、體統。」
「西門姑娘,多謝吉言。」魅嗣麗彎腰致謝。
但她並不知道楊恆等人和自己走的幾乎是同一路線,她一路馭刀加速狂飛,速度比小雪和小魑更快,當天晚上就從距離楊恆一行人百余裡外的夜空中反超過了他們,披星戴月直奔遙遠的傳說之地——星辰海。
他看了眼石頌霜,她的面色稍有些蒼白,亦正自默然無語地凝視著自己,眼神里流露出了震駭之情,畢竟和小夜、厲青原不同,那日在山洞中她也曾親耳聽到了吳道祖對太古道作出的判斷。
這是石頌霜心中沒有說出來的話,儘管她沒有說,但楊恆的心裏非常清楚這其中的含意,所以他不敢數算已經逝去的日子,更不願去假想失去她后該是怎樣的光景。
但楊恆沒有猜想到的是,假如有了孩子,他就有了牽挂有了羈絆,果真等到石頌霜去的那天,她亦可安心,而不必擔心這傢伙頭腦發熱捨棄一切,傻乎乎的了斷自己——這是她的一點私意,卻不能說給他聽。
聽說是楊恆的舊交來訪,凌紅頤親自來到太素閣前相迎,遠遠就見兩男一女三位金髮異族。
石頌霜也不容有絲毫商量餘地:「還有我。」
魅嗣麗見西門美人眼睛發亮,知道自己猜對了,她回答道:「我們是在仙人渡附近歇腳時湊巧遇到了真禪,但只說了幾句話他便匆匆離去。」
魅嗣麗看了一眼疾舞岩,疾舞岩道:「實不相瞞,是我們的家鄉星辰海突遭劇變,可能西門姑娘也聽說過,我和魅嗣麗由於違抗族規不得不離家逃亡,在外漂泊了幾年,我們都想回星辰海設法取得族中長老的諒解,能夠重歸故里。」
西門美人努力撐起身體,斥罵道:「色狼,你指哪兒……」
「阿恆?」
大夥送走楊恆一行人,回到滅照宮裡,沒多久便有宮中守衛前來稟報,說是雄遠峰前來了三位客人,自稱是楊恆的異域故友特來拜訪。
西門美人以少女獨有的敏銳預感,猜想到了此刻真禪要去的正確方向,她立時變得興奮不已,遙遙向疾舞岩三人揮了揮手,便祭起奇形雙刀向北疾馳。
小夜問道:「要不要告訴其他人,至少讓大夥有所準備。」
「我們拚命抵抗逃到海中,千辛萬苦方才擺脫追殺,入夜後我冒險進入冰火島,總算尋找到了一位神志未受控制的族人……」
她趕忙掣出奇形雙刀抵擋,撥開射來的魔箭,然而這白衣男子的修為著實不弱,一輪魔箭氣勢強勁,震得西門美人手臂發麻,好不容易招架下來,沒等她喘上一口氣,金袍男子法杖高舉,念動祭魔族咒語,又發出了一個金燦燦的碩大法輪。
她越想越是害怕,伸手一摸,奇形雙刀早被白衣男子搜走,連一件能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她哇一聲哭出聲來,尋思著反正就算死在這裏頭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哭聲不由得越來越響,卻仍不忘痛罵真禪:「壞和尚,小啞巴,都是你害的……你快來救我,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又黑又冷的鬼屋子裡……」
西門美人一驚,便看到這兩束光柱在空中急遽凝縮,顯露出一對中年男子的身影,兩人一個穿金袍,一個著白衣,手裡都握著根細長的金杖,從他們的相貌打扮上看來和疾舞岩、魅嗣麗差不多,應同是祭魔族人。
話說完,她從袖口裡取出那封信箋交給了楊恆。
「這事沒得商量,我若不去,誰曉得你會不會被幽兒姑娘留在太古神殿里自在快活,樂不思蜀。」話說完石頌霜馬上俏臉一綳。
凌紅頤點點頭:「疾公子,你們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命人飛書傳訊給阿恆。」
疾舞岩一怔,回頭答道:「我向他問及楊兄弟行蹤時,順帶說明了來意。」
「仙人渡?」西門美人當然聽說過這地方,因為它距離桐柏山僅有一百多里遠,如果自己沒有偷偷逃出桐柏山,或許早已見到了那個壞了良心的小子。
不料兩名祭魔族中年男子顯然已經鎖定了西門美人的位置,催動身形迫近過來,左首的金袍男子手中法杖遙指西門美人藏身之處,用生硬的中土語言喝斥道:「出來!」
西門美人正哭得傷心之際,忽然聽見有個低啞的嗓音近在咫尺道:「我就在你身邊!」
凌紅頤察言觀色,猜到他們三人必定是有急事要找楊恆,搖了搖頭道:「這可說不定,阿恆是前往黃山拜望一位德高望重的仙林前輩,或許會在那兒小住幾日。」
疾舞岩握住她的手,接著道:「更可怕的是,倖存下來的族人都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控制了心智,非但認不出我們,還追殺不止,就連魅嗣麗的父親常融天尊也加入了其中,還差點親手殺死了魅瑙仔。
楊恆注視著窗外的小湖雪景,思緒一下子飄飛到了萬里之外的冰原浩海,緩緩道:「我會去一次星辰海,至多半個月就回來。」
當日午後雪過天晴,聽霜小榭外來了三位客人,是凌紅頤、厲青原和小夜,楊恆和石頌霜俱都歡喜,將三人請入屋中,凌紅頤稍坐了會兒便借故告辭離去。
說到這裏,旁邊的魅嗣麗再也忍不住悲痛之情,掩面啜泣起來。
他將自己所知有關太古道和軒轅魔帝的秘辛說了出來,等到話音落下,許久許久聽霜小榭里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疾舞岩搖頭道:「不是,其實我們已經回去過了。但冰火島已在無量天照的洗劫之下面目全非,族人也死傷過半……」
畢竟這冰天雪地里沒豬沒羊,更別提什麼雞鴨之類的可口美食,難保自己這身細皮嫩肉不會剛好正合那群野人的胃口。
「生個孩子,當我離開這個世界后,還會有他的陪伴,令你不至於陷入孤獨中。」
這是西門美人記憶里第二次做了俘虜,上一次是好幾年前,她為了尋找司馬陽就糊塗中了煙波釣叟的圈套,被騙進了飲冰室里不得脫身,然而那回好歹還有真禪在旁做伴,最終也靠他打開了飲冰室逃出生天。
這次彷彿是冥冥中的一個循環,她為了找真禪而來,卻再次被關在了冰寒刺骨的囚室中,只是身邊再不會有那個依依呀呀手舞足蹈的小啞巴。
厲青原補充道:「我記得你曾說過,千葯島大戰後是蝶幽兒拿走了太昊鼓。」
疾舞岩卻不欲再說下去,含糊其辭道:「差不多吧,為了解開謎團,我大胆潛到島上的火山口外,卻見包括家父在內的百多位族人嚴密布防,根本無法靠近,於是只能趕在天亮前離開了冰火島和魅嗣麗會合,我們商量過後深感勢單,為救醒族人只得到中土來找楊兄弟幫忙。」
這一來她再也坐不住了,幾次逃跑失敗后,終於費盡心機騙過雙親溜出家門。
楊恆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冰寒徹骨的精元瞬間蔓延開來,似乎在急躁而興奮地尋找著什麼,發出強烈的律動。
楊恆深吸口氣,納入最後一縷花靈精元,寬慰道:「別擔心,我們會一起養大他。」
「要想解開心中的疑惑,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一旁的石頌霜也輕聲贊同。
當又一次夜幕早早降臨的時候,西門美人終於看到了無邊無際的大海,黑壓壓的海面波濤洶湧,無數隱隱泛起綠光的冰峰在海中徐徐漂浮,猶若點綴在其間的繁星,讓人看了全身疲乏頓時不翼而飛。
三人走到近前,為首的那位黑衣青年男子用中土禮節抱拳說道:「在下疾舞岩,不知楊兄弟可在宮中?」
西門美人忙道:「是我該謝你們才對,疾大哥,事不宜遲,你們趕緊去黃山吧。」
石頌霜默默頷首,晶瑩剔透的雪花飄落在她的玉頰上,像是淚光在一閃一閃。
原來那天真禪潛入桐柏雙怪的石府中,用懾仙玦靈力救治了西門美人,待她清醒之後逐漸意識到自己所經歷的並不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而是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真真切切來看自己了。
西門美人愣了愣,搖頭道:「楊恆不在便算了,我也就是出門散散心。」
小夜回答道:「書信里記載的是一則古老的祭魔族預言,傳說中當八十一下鼓聲響徹星辰海時,軒轅魔帝便會從地獄中歸來,他將賜予他的僕人永生之道,滅絕世間所有的罪惡,讓大地恢復到最初的完美狀態……」
石頌霜俏臉一下失去了血色,奮力想分開楊恆,不料楊恆牢牢擁住她完美無瑕的胴體,一邊承受著精元奔流與身心釋放的雙重衝擊,一邊微笑問道:「你想給我們的孩子起個什麼名字?」
西門美人勉力橫刀封架,耳聽鏗然鳴響,金輪重重轟擊在刀刃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將她的嬌軀震飛起來,五臟六腑皆翻騰移位,胸口鬱悶快要窒息。
「阿恆。」石頌霜見楊恆一直沒開口,便輕聲問道:「你說呢?」
「疾舞岩?」凌紅頤上下打量黑衣青年,記起楊恆曾經對自己簡略提起過他在星辰海結交的三位異族朋友,再看一旁的金髮少女和那個手拿糖葫蘆滿嘴饞涎的男娃兒,已是確認無疑,便道:「疾公子來得不巧,約在半個時辰前阿恆和他的幾位朋友一同外出,不在宮中。」
兩個祭魔族男子對中土語言遠不如疾舞岩那樣精通,兼之西門美人說話便似連珠炮般,更是聽得他們頭暈腦脹。
疾舞岩搖頭道:「西門姑娘,你是沒有聽說過祭魔族的古老傳說,所以才會如此猜想。」
小夜道:「是啊,原本我是想等厲大哥身體痊癒后就回返蓬萊,可前兩天無意中翻開靈玄心境的秘笈,卻發現在羊皮書頁里還夾著一封寫給我的信。」
然而人海茫茫,西門美人也不清楚在哪裡才能夠找到真禪,她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先來東崑崙試試運氣,即使沒有見著真禪,說不定也能從楊恆或者其他人的口中探聽到有關他的蛛絲馬跡
西門美人點頭道:「這是好事啊,我明白了,你們是怕族人不依不饒,所以想請楊恆做保鏢對不對?」
她話沒說完就「哇」的一口淤血狠狠從嗓子眼裡噴射出來,金光晃動中已被白衣男子禁制住經脈昏死過去。
白衣男子聽不懂西門美人在說什麼,但料來絕非好話,他驀地用祭魔族語呼喝一聲,右手晃動法杖,杖頭上的金鑄魔獸異光大放,幻動出一蓬銀白色的刺目魔箭射向西門美人。
「暫時不必了,也許這隻是吳道祖故意和咱們開的一個玩笑。」厲青原道:「在事實未明之前,沒有必要驚動太多的人。」
於是第二天清早,他便將宮務託付給滅照宮諸老,與石頌霜、小夜和厲青原分乘小魑、小雪向北而去趕往星辰海太古神殿,為了不讓凌紅頤等人擔憂,楊恆並未告訴眾人自己此行的真正用意,而說是要去黃山始信峰探訪石鳳陽。
疾舞岩點點頭,與西門美人拱手作別,偕著魅嗣麗、魅瑙仔姐弟趕往黃山。
目送疾舞岩遠去,西門美人忽然想起一事,揚聲問道:「疾大哥,這件事情你們有沒有向真禪提過?」
不曾想未到雄遠峰前,就遇上了剛從滅照宮裡出來的疾舞岩等人。
止住笑聲,西門美人不滿道:「喂,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出手偷襲,一點都不懂仙林的規矩!」
她憑著曾經聽過但十分有限的星辰海傳聞和北極星指引,又在冰原上馭刀飛行了兩日,發現白天在逐漸縮短,而黑夜正變得無比漫長。
楊恆漸漸冷靜下來,回答道:「這預言揭示的,其實就是末世景象。」
轉眼到了後半夜,西門美人神清氣爽的站起身來大大伸了個懶腰,迎著呼嘯而來的北風大聲叫道:「臭小子,你要是敢害得姑奶奶白跑一趟,看我還會理你!」
一隻冰冷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任由西門美人嗚嗚掙扎也不放開,緊跟著側旁的冰壁煥放出一團暗紅色光暈,她的嬌軀被真禪攔腰抱起不可思議的穿越而出。
楊恆手握吳道祖的親筆遺書,久久不能抑制內心的驚愕,儘管他一再提醒自己這很可能又是吳道祖設下的陷阱,好讓他和蝶幽兒為此玉石俱焚,完成死後的復讎,然而太古道的教義、星辰海的種種見聞,還有蝶幽兒有意無意吐露的話語,就像一根根刺扎在心裏,使他無法忽視這真偽難辨的預言傳說。
西門美人聞聲凝住身形,也認出了疾舞岩、魅嗣麗和魅瑙仔,四人曾在瓊崖島上遇見過,也全賴魅瑙仔天賦異稟的鼻子才找到了楊恆,故而並不陌生。
如果疾舞岩和魅嗣麗在就好了,至少透過他們便能求證到這則預言的真實性。
他頓了頓,唇角溢出一絲悲哀的苦笑道:「但那人的情形比魅瑙仔還要糟糕,或許正因為這樣那人才沒有被妖法控制心神,我耐心詢問其中原委,可那人翻來覆去也只是說道:『尖叫、火山、鼓』這幾個字,其他的便什麼都沒說了。」
「是誰,這聲音好像很熟。」西門美人愣了愣,猛然失聲叫道:「真禪,是你!」
「黃山?」疾舞岩想了想,問道:「那位前輩可是劍聖石鳳陽石老先生?」
「理你……理你……」風將西門美人的呼喊聲送上夜空,她站在冰山上抬手做出了個側耳傾聽的姿勢,禁不住想道:「要是我能學會千里傳音的本事就好了。」
西門美人聽得驚訝,禁不住道:「是不是你的族人都被鼓聲迷惑,喪失了神智?」
石頌霜淚眼朦朧,感受到體內的花靈精元正歡呼雀躍,空群而出奔向楊恆,她微動著櫻唇,顫聲道:「可是我不想孩子將來沒有父親……」
西門美人相信,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她寧願相信,真禪在得知此事後必定會前往冰火島暗助楊恆,如果趕得及,興許在抵達星辰海前就能追上他。
她的心中又有微弱的光火點燃,無奈病後體虛,桐柏雙怪又整日整夜形影不離輪番看守著她,西門美人雖有心溜出去找真禪,但始終找不到逃家良機。
「噹啷」一聲奇形雙刀脫手摔落在冰面上,西門美人仰面跌倒,白衣男子手握法杖倏然逼近,往她胸前一指道:「別動!」
當下三人謝過凌紅頤,馬不停蹄趕往黃山,剛出雄遠峰,就看見一位紅衣少女御風而來,魅嗣麗眼尖,訝異道:「這不是西門姑娘嗎?」
疾舞岩聞言露出失望之色,身邊的魅嗣麗急問道:「請問楊公子何時回來?」
這天她昏沉沉睡醒后,恰好聽見西門望和東門顰在閑聊千葯島大戰的傳聞,西門美人方才曉得司徒筠慘死,真禪不知所蹤的消息,更隱約知道了真禪性情大變投靠司徒奇哲的前因後果。
楊恆一奇,問道:「是吳道祖寫的嗎?他還有什麼想對你說的話要寫在信里?」
等她醒來時,就感到胸口一股錐心刺骨的劇痛,渾身軟綿綿使不上勁,背後的牆壁一片冰涼,竟是用冰塊砌成的牆磚,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更聽不到一點屋外的聲響,根本就不曉得自己究竟被關在了什麼地方。
天越來越冷,風越來越大,西門美人的心卻是火熱而激動,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皚皚冰原和星羅密布的湖泊沼澤,她一點都不覺得孤獨恐懼,只擔心地方太大,沒人指路想尋找到位於星辰海中的冰火島,恐怕要費番周折才行。
果然西門美人的眼睛一亮,連忙脫口問道:「他在何處?」
這就夠了!
但楊恆和石頌霜都沒有想到的則是……就在彼此生命水乳交融的剎那,伴隨著石頌霜胸前傳來的劇烈痛楚,花靈精元驟然蘇醒,沿著她的經脈化作一股濃烈寒流湧入了楊恆的體內。
疾舞岩報拳道:「不必了,我們這便動身趕往黃山,如果運氣好,或許半路就能追上。」
西門美人飄落在一座海中冰山上,頗是自得:敢情本姑娘找路的本事也不差,也許真禪這傢伙還沒找到星辰海呢。
楊恆還沒來得及作答,就聽小夜輕聲道:「我覺得呀,還是大夥一起去好,至少路上有伴也能熱鬧些,阿恆你說是不是呢?」
想到這兒,西門美人不由悲從中來,咬牙切齒咒罵道:「臭和尚,死啞巴,還不趕快來救本姑娘,我一定不饒你!」
魅嗣麗心細如髮,立刻醒悟到西門美人千里迢迢來到東崑崙,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尋的並非楊恆,而是有可能回山祭母的真禪,於是說道:「啊,差點忘了說,就在昨天我們還在路上遇到了真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