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 第七集 有情人間
第四章 死地
他們沿途受到兩撥祭魔族高手的截擊，都已輕鬆解決掉。
話音未落，所有的熒星驀地齊齊定格在空中，光影幻動起了變化，一晃眼的工夫變成無數個寒芒閃耀的幻影，有男有女卻全部都是十多歲的孩童模樣。
轟一聲烏龍神盾在風暴催壓中破開藍色冰霧，沖向賈奕天尊。
楊恆遠遠望見從火山口噴出的濃煙，對坐在身前的石頌霜道：「當年我和幽兒便是從這個火山口被祭魔族人丟了下去，在下面找到了太古神殿。」
驀地真禪靈台警兆生出，探測到下方有一個由熔岩形成的巨大漩渦，他把牙關一咬，將神息運至滿盈，光罩亮如烈日繼續下沉，緊跟著一股龐大的吸力涌到，將真禪與西門美人猛然拖曳進下方的渦流之中。
真禪突然探手抓住她的胳膊，低聲道：「你這樣衝出去和送死沒什麼兩樣。」
真禪百思不得其解，在來星辰海之前他從未聽說過太古神殿，更不清楚軒轅魔帝的傳說，只是覺得這座莫名其妙出現在海底的宮殿十有八九和祭魔族近期發生的一連串怪事有關。
此時同為祭魔族五巨頭之一的梵度天尊飄身上前，麒麟銀杖朝烏龍神盾一記虛點。
「小和尚！」西門美人不由又失落又氣惱，往前走了兩步道：「你為什麼不理我？」
真禪身形急掠，左手抓住西門美人肩頭往上一拋，右手攥捏成拳向前轟出。
西門美人驚訝得合不攏嘴巴，若非真禪的護體罡氣將海水迫在三尺之外，早被灌了一肚子的水，她喃喃道：「我的天，這是什麼地方？」
真禪搖搖頭，卻沒有告訴西門美人自己早已封閉了四識，哪怕那一刀直接插入心臟，他的肉體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疼痛，會疼的只有將死未死的心。
常融天尊猛然抓住楊恆的胳膊道：「求你救救我的族人，你們既然能夠救醒我，就一定可以喚醒其他人的神智。」
她希望聽到他的道歉，希望聽到他對自己軟語相求，哄自己開心，可是西門美人等了許久，立在洞口的真禪一言不發，就像完全忽略了原來還有個人在此。
「他們很好，只是擔心受到族規懲戒才不敢回返星辰海。」楊恆當下稍微解釋了一下之前的遭遇。
真禪看不到西門美人的唇語在說什麼，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悲涼，雙手猛力捧起她的臉蛋，好讓自己看清唇動，低聲道：「你在說什麼？」
真禪破開一條血路衝上火山口，剛好接住墜落的西門美人，便想順著雲柱往上遁去，孰料玉隆天尊和常融天尊早有防備，雙雙騰空而起封住真禪去路。
真禪凝住身形抬頭望了望，頭頂上果然沒有祭魔族的高手追下來，鬆口氣道：「我沒猜錯，這裡是禁地，他們不敢進來。」
楊恆心念傳送小魑，讓它逐漸降低飛行高度，打量滿目瘡痍的冰火島，尋找適合著陸的地點，低聲道：「我能不能把話說完？」
西門美人一愣，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正身處在一座奇異美妙的洞天里，四周的岩壁流光溢彩，上窄下闊，分
濃烈刺鼻的火紅煙霧立時遮蔽了真禪的視野，火山內部的溫度在不斷上升，但他已絲毫感覺不到，隱約中他察覺到西門美人正在對自己說話，可真禪聽不見，更顧不得看清楚她的唇語。
海底下怎會有宮殿？
真禪自不認得這黑袍老者便是疾舞岩的父親賈奕天尊，暗自驚異於對方的神息修為幾近雙泯之境，反手掣出烏龍神盾護持住自己和西門美人，和身撞向冰風暴。
楊恆使出縹緲遁影破入祭魔族戰團，左一指右一腳，他先將賈奕天尊等人點倒后再解決修為稍遜一籌的其他族人，這些祭魔族人雖都是神息高手，但近戰之能尚不如尋常劍仙，被楊恆神出鬼沒欺至身後，一個個幾無招架之功。
一念未停，眼前又亮了起來，他的雙腳踏到實地，卻見懷中的西門美人猶在閉目驚叫，幸虧他現在什麼都聽不見，不然定會被西門美人的驚叫聲炸破腦袋。
小夜俯瞰底下密密麻麻的祭魔族人，驚異道：「怎會有這麼多人聚集在火山頂上，莫非他們已預知咱們要來？」
「剛才我不該打你罵你。」西門美人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上，平生頭一遭心甘情願地做自我檢討，「可有時候你又真的很惹人恨。」
在短暫的腦海空白后，西門美人推開真禪，跌跌撞撞奔出了山洞。
真禪感應到背後的風動，回過頭來望著她兇巴巴的臉，皺了皺眉從腰上解下奇形雙刀，倒轉刀柄遞向西門美人道：「往後別亂跑，我不可能每次都救到你。」
地上到處都是焦痕和雷暴肆虐過後所留的凹坑，西門美人跟著真禪無聲無息穿過樹林，利用夜色的掩護往位於島中央的火山上掠去。
連斃七名祭魔族高手，真禪選擇衝上山頂，希望能藉助濃煙的遮掩逃離冰火島，忽然面前藍光暴漲，一名黑袍老者手持法杖，祭起聲勢駭人的冰風暴，狂飆席捲向真禪涌去。
他用的是祭魔族語，小夜無法聽懂其中含意，一旁的楊恆接話問道：「閣下可還認得我？」
烏龍神盾去勢不止，如一道黑色雷電穿過梵度天尊的身軀！
楊恆見小夜玉掌輕按常融天尊眉心，正用靈玄神息為他解開心神控制，便道：「頌霜，你在這保護小夜和青原，我先把底下的祭魔族人放倒。」
常融天尊聞聲望去，身子一震用中土話叫道：「你是……」
他低下頭，卻意外察覺到下方的海水裡隱隱約約有波光泛動，好似一條銀龍翻騰，他暗運神息探入海中，很快感應到這竟是一座宮殿的屋脊。
出了冰屋是一片滿目瘡痍的花樹林，樹木東倒西歪，或是被颶風連根拔起，或是被雷電攔腰截斷，更多的則是在大火中焚為灰燼。
左手一得自由，真禪運氣迸裂胸前，傷口迸射出一蓬鮮血，吐氣揚聲施展
在山腳下，海水已吞沒了冰火島的周邊，數十棟祭魔族人的房屋業已倒塌毀損，島上的土地千瘡百孔，遍目都是裂開的深壑和汩汩冒起的紅煙，天空是綠色的，一道道無聲的閃電不時劃破蒼穹，從血色的雲層后露出森冷的獰笑。
聽到此話，楊恆心中一沉，他從常融天尊的口中印證了吳道祖記載在書信里的預言，不禁暗暗問道：幽兒果然想要復活軒轅魔帝，絕盡世人嗎？
突然，火山口的方向數團精光怒綻，祭魔族高手發現又有不速之客入侵，運起神息朝楊恆等人轟來。
輕出口氣，常融天尊又想起道：「對了，剛才又有人跳入火山口，不知是死是活。」
石頌霜收起阿耨多羅花，眾人降落在火山口旁，那些祭魔族人已然自顧無暇，楊恆走到常融天尊面前問道：「你能否告訴我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快回來！」真禪騰身追出，伸手抓向西門美人的香肩。
「你弄疼我了！」西門美人望見真禪眼眸里跳動的詭異紅芒，不由得害怕，左手彎刀在掙扎過程中劃破了他的衣衫。
在第一重大殿的匾額上，寫著的是「玉清殿」三個字，真禪剛要伸手推門，西門美人一把抓住他緊張說道：「咱們還是別進去吧，我總覺著裡頭陰森森的。」
忽然眼前一亮，在兩人的腳下現出亮紅光芒，像一個張開的鬼眼仰視上方，熾烈的岩漿像煮開的沸水咕嚕嚕翻滾，不時激濺起數丈高的赤浪。
梵度天尊的身子晃了晃，從眉心直到小腹慢慢泛起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繼而身軀一分為二向兩邊傾倒。
西門美人一跺腳沖向洞外，可奔了兩步就想起自己的刀還在真禪手裡，忙又回過身一把奪過奇形雙刀。
直到這時西門美人才慢慢回過神來，她千百次想過並反覆不停的告誡自己：如果能夠再見到真禪，一定要溫柔些乖巧些，更重要的是絕對不要再提起任何與司徒筠那個小狐狸精有關的事。
一股殷紅色的濃煙正從火山口裡滾滾冒起，升騰上數百丈的高空，被風吹散的火山灰在夜幕下形成了一團覆蓋數百里方圓的火紅雲層，如怒濤般不住翻滾，劇烈的震動伴隨著雷鳴般的悶響從火山內部傳來，空氣里充滿刺鼻的硫磺味。
那金沙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只小半頓飯的時間便似千軍萬馬呼嘯著，從東向西急掠過海島，消逝在了遠方黑沉沉的天際盡頭。
「放開我，我的死活不要你管！」西門美人的心裏忽又生出一絲絲甜意，可更大的怒火促使她對著真禪一陣拳打腳踢，她掙扎得越有力，就越不希望真禪放手。
修為稍低的祭魔族人接二連三被血雷煞轟得血肉橫飛，族中的長老耆宿拚命抵抗下亦不斷往後退去。
楊恆心領神會，光鞭一甩將常融天尊擲向小夜，厲青原從后探出臂膀提住常融天尊腰帶，乾淨利落完成了一次高空作業。
此際真禪已感受到從這三重大殿里充溢
嗤——儘管西門美人及時縮手，而真禪的護體真罡也瞬間有了反應，但刀鋒還是在他胸前劃出一條淺淺的血口。
真禪不以為意，他的內心受到魔宮的強烈召喚，沒有什麼能阻止他步入其中。
當真禪與西門美人跨入太古神殿時，楊恆一行人剛好飛臨冰火島的上空。
待四人下降到距離火山口不到十丈時，百余名祭魔族人的面目清晰可見，楊恆低咦道：「他們的眼神表情有點兒不對勁。」
「如果你是想勸我們不要冒險進入太古神殿，那就免開尊口。」石頌霜語氣堅決。
然而想得到做不到，當真禪果真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這些念頭就統統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她一肚子的委屈苦楚，一肚子的憤懣難過，更受不了這小和尚對自己冷冰冰的模樣，明明心裏面歡喜他救了自己，臉上卻比星辰海上的冰山還冷，低哼道：「你幹嘛救我？」
西門美人神思恍惚，對中年婦人的警告置若罔聞，感覺到真禪追來反而奔得更快。
真禪腦海里靈光乍現，抱緊西門美人縱身往火山口下疾速沉落。
雖說躲過了祭魔族兇猛的追殺，但老是停在這兒顯然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上面是逃不出去了，不曉得底下是否會有出路。
不用真禪提醒，西門美人已經死死抱緊他了，她望著身外奔騰澎湃的熔岩一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分了真禪的心神。
真禪比西門美人早到了半天，他隱身在冰火島上觀察著祭魔族人的動靜，等待楊恆的到來，他到現在仍弄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萬里迢迢跑來星辰海，好在他來了，這才能夠救下西門美人。
本已跌過冰點的溫度繼續遽降，空氣里發出「嗶啵」脆響，銀白色的氣霧湧現，彈指間凝結成厚重的冰層從外往裡朝著真禪和西門美人飛速迫近。
正當開口的當下，常融天尊無意間看到山頂上族人的凄慘情景，登時呆如木雞。
真禪呆了呆，眼中湧起駭人的凶光，只想雙手一緊將西門美人的腦袋生生夾爆，但就在他掌心即將吐勁的一霎恰巧看到了西門美人眸中涌動的淚水，他的心如遭雷擊，鬆開了雙手。
楊恆目光尋索，在人群中找到了魅嗣麗的父親常融天尊，掌心吐出阿耨多羅劍化作一條金色光鞭，振腕甩出。
「誰要你救啦？」西門美人真的氣壞了——他為什麼不問問自己，她為何孤身一人跑到這鬼都不願住的地方來？真禪為何一開口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教訓自己？
真禪看也不看，心念微動，烏龍神盾在空中打了一個轉就回落到他手中。
石頌霜也看出來了，說道：「他們似乎是被某種邪術控制住了心神。」
西門美人緊緊抱住真禪的後背，對他的種種怨懟與不滿早已丟到了爪哇國外，眼見血雨紛飛，寒光如電，真禪孤軍奮戰渾身浴血，自己至今安然無恙甚而連髮絲都沒掉一根，又是甜蜜又
「抱緊我別動！」真禪舒展神息在身周結成一團暗紅色的光罩，急墜下到熔金消鐵的岩漿里。
常融天尊揮杖放出一頭身長過丈的黑色魔獸，惡狠狠朝上撲去，楊恆手起鞭落，將魔獸抽得支離破碎，光鞭幻動，數道金圈套住常融天尊往身前疾收。
雙方正斗得難分難解之際，一陣狂風大作，從海面上吹來一蓬黃綠色的沙塵，如同直徑超過十里的巨型雲柱，瞬間便吞沒了整座冰火島。
突然一股莫名的恐怖力量頃刻將光罩轟得粉碎，真禪的眼前一黑，用盡全力牢牢摟住西門美人的纖腰，心道：完了，老天爺果真要讓我不明不白死在這裏！
望見數以百計的祭魔族高手再次湧來，真禪心頭微驚，但不知何故自己甫一接近火山口邊緣對方便即駐步，一邊運用神息秘技向自己猛攻，一邊憤怒呼喝。
真禪沒說話，屈指彈出一縷勁風，擊向從身前飄過的一顆綠色星火。
忽聽常融天尊一聲低哼，眼裡的異光徹底隱退，茫然望著小夜道：「你是誰？」
常融天尊大喜過望，又問道：「公子，我的女兒魅嗣麗，還有魅瑙仔和疾舞岩他們是否還活著？」
真禪右臂一振擲出烏龍神盾，手掌並立如刀，運起赤冥斧向外劈擊，赤紅色的斧光后發先至，越過烏龍神盾劈中迎面的銀白冰層上，一蓬精光爆綻，在冰面上劈開一道裂口，烏龍神盾順勢切入裂口，冰層轟然爆碎。
眾人目睹此等慘狀不禁駭然，對這些身中金沙劫的祭魔族人生出憐憫之意，倒是那些山下的祭魔族人多半及時藉助冰屋樹木的庇護，傷亡遠較山頂為輕。
※※※
真禪舒展神息避開島上祭魔族的明崗暗哨，將西門美人帶到一處乾燥灼熱的山洞里後放開她的纖腰，站在洞口俯瞰著波瀾壯闊的星辰海，沙啞的聲音道：「休息會，天亮前我送你離島。」
說罷，他身形一閃從石頌霜的背後倏然消隱。
已經遲了，十數名祭魔族高手從四周的山岩后現出身形向兩人包圍過來，一名身穿黃袍的中年婦人振臂晃動法杖，向西門美人一指道：「站住！」
他微一運勁，身軀破開海水緩緩下沉，一座擁有三重大殿、佔地萬畝的巨型魔宮赫然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無量金沙？」楊恆心頭微凜，催運神息護持周身，退入阿耨多羅花煥放的彩光之內，一時間天昏地暗，茫茫的金沙遮蔽了人們的視線，楊恆四人藏身在阿耨多羅花芒里，又一次感受到了驚天動地的無量之威。
然而他們畢竟人數眾多兼之心神已失，出手之時毫不顧惜族人性命，一道道神息絕技卷天席地，只要楊恆身影甫一現出便蜂擁而至。
楊恆望向小夜，小夜耳聞祭魔族人的呻吟哀嚎心中戚然，默默頷首。
真禪看不清她的唇形，但從她溫柔的舉動里已感受到了那些連言語都無法表達的東西，他突然很想吻她，但一轉念間剛剛自心底升起的那縷熱意又迅即冷卻。
真禪搖搖頭，
真禪彈身上躍，抱住西門美人向圍堵力量最為薄弱的山頂方向疾馳，周圍光瀾跌宕，越來越多的祭魔族高手從四面八方聞訊趕至，加入了追殺的行列。
「走！」真禪面色微變，攜起西門美人沖入大殿，頭頂突有一蓬白光照落，那些幻影遽然膨脹復活，潮水般向兩人撲來……
他們一個個木無表情，凝固在原地一動不動，唯有臉孔緩緩揚起，不約而同仰望向殿頂中央的藻井。
真禪根本沒工夫看她在說什麼，突然左臂運勁將西門美人往火山口上空拋去。
石頌霜凝神一催，鬢邊的阿耨多羅花眩光盛放，將小魑與小雪包容在九色花瓣中，祭魔族的秘技不停轟擊在光花之上就如蚍蜉撼樹，四人兩獸絲毫不受影響，加速俯衝向火山口。
「她進了火山口，不久我們就聽到了鼓聲……」常融天尊的臉上驀地露出難以掩飾的異色：「那是傳說中的八十一響召神鼓，我們的主人即將回歸……」
他的身體已不屬於自己，在感覺不到痛苦的同時，也再無法享受到纏綿擁吻的銷魂，不完整的自己憑什麼再去擁有她？
緊閉的殿門忽然隆隆開啟，一團綺麗多彩的柔和光霧撲面而來，空闊無人的大殿中飄浮著成百上千的絢爛星火，它們色彩繽紛，小巧可愛，讓西門美人登時忘記了害怕，驚喜道：「啊，好美的星星！」
常融天尊身不由己離地飛起，楊恆輕舒猿臂將他的胸襟抓住，指尖勁力透出，剛封了經脈就聽小夜叫道：「阿恆，把他交給我！」
石頌霜側轉俏臉，似笑非笑道：「你果然是念念不忘啊，又在後悔不該帶我來？」
啪一聲綠星應聲爆裂，西門美人馬上嗔怪道：「你怎麼老要搞破壞……」
常融天尊的心神漸漸蘇醒，卻猶似在噩夢中一般，茫然回答道：「那個和你曾一起闖入火山的小姑娘又回來了……她用可怕的尖叫聲控制住了我們的神智，命令我們駐守火山口，不準任何人靠近。」
「呼——」中年婦人的法杖釋放出一蓬黃光，頓時在空中凝鑄起數百塊拳頭大小的飛石轟向西門美人。
石頌霜看了眼楊恆，追問道：「後來呢，她去了哪裡？」
真禪和西門美人陷於祭魔族上百位高手的包圍之中，短短半盞茶的工夫，他懷抱西門美人左突右閃，身上已數處負傷，地上也多了二十余具祭魔族高手的屍體，可兩人始終無法衝破重圍。
強勁至極的紅色拳鋒卷裹起漫天飛石反打向中年婦人，中年婦人猝不及防，天生孱弱的肉軀防禦能力使她根本無法抵擋反射而來的飛石，凄厲的慘呼聲里，全身上下被射穿數十個血洞后倒地斃命。
看著西門美人閉緊雙目粉臉煞白驚恐失聲的模樣，真禪忍不住笑了，他輕拍西門美人的肩頭：「別怕，我們暫時安全了。」
這時再看向火山口周圍的祭魔族人，除了少數高手得以倖免外，更多的人已痛苦蜷縮在地，渾身肌膚泛起觸目驚心的金綠色斑點，呻吟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