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一部 第六集 皇子與痞子(下)

第五章 火爆的戰

第一部 第六集 皇子與痞子(下)

第五章 火爆的戰

老鬼說得對,出來混的遲早要還,自己到底還是在女人的身上栽了跟頭。
「稍後自然有讓你乖乖開口的時候。」易司馬金針就要往裴潛腦後插落。
小杜來了,應該說早就來了,就藏在要塞的某處密道中,優哉游哉地偷看著裴潛被擒后的表演,直到剛才想起自己該做的事,於是懶洋洋點著引信,睜大雙眼欣賞段大人手舞足蹈在空中翻滾的優美姿態。
唐青瓷卻將櫻桃小嘴湊近到裴潛的耳邊,先輕輕吹了口氣,然後輕笑說:「這回你可猜錯了,這兩天我的確是在監視你,但那並非唐胤伯的安排,而是晉王殿下。」
他左手拔出神棍橫架。「叮」一聲脆響過後,玉扇力壓神棍,去勢稍偏後改攻裴潛胸口。
顧霆風的臉上難掩驚異,一聲不吭地點了點頭,翻身上馬潑風似地往山下疾馳而去。
唐青瓷口鼻溢血俏臉含煞,抱起巨石恍若無物般高高躍起,追著裴潛第二次砸落。
唐青瓷咯咯一笑,道:「原來你姓裴,我早就猜到你不是真正的段憫了。」
裴潛一面偷偷舒展靈覺查探四周情況,一面敷衍道:「我小腿上有傷口,老子怎麼不知道?讓我瞧瞧先。」說罷就要彎身擼褲腿。
由於丟失了制高點,紅旗軍連夜組織下城的平民往上城遷移,以免在稍後的大戰中造成慘重傷亡。幾個時辰后,下城只剩下幾千名守城的紅旗軍將士和城中的衙役捕快,一眼望去宛若死城。
反攻開始了,隨著城裡的硝煙慢慢散淡,大批的紅旗軍從各處廢墟中神奇冒了出來,他們通過密道精準地進入了各自的指定戰鬥位置,展開了防不勝防地截殺。
裴潛這時則侍立在晉王的身後,陪同觀看這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裴潛和唐青瓷雙雙裝扮成晉王的親兵,藏身在他的大營里,沒有去見唐胤伯。
裴潛身軀後仰避過金針,靈台突然顯現警兆——易司馬的左腿悄無聲息地踹到。
這混蛋不是別人,正是小杜。
雖然沒工夫用眼睛去觀察小杜的身手,但裴潛依舊能夠感覺得到,這小子的修為高得出奇,不僅比自己強,比易司馬、晉王也絕差不到哪裡去。如果不是小杜擋住大半的攻擊,自己肯定很快就得去見姥姥和姥姥的姥姥。
小杜愣了下,眼角餘光往回一掃,不由失聲叫道:「我的媽呀!」
「先生。」晉王勸阻易司馬,注視裴潛發白的小臉道:「你說吧,希望我能信。」
轟一聲巨響,巨石砸落在地,不亞於一場小型地震。
他說完後身形就往左閃開,小杜的背心頓時空了出來。
裴潛也是普通人,當然未能免俗,向來都很喜歡聽別人的奉承話。諸如「年輕有為」、「英俊瀟洒」、「好膽量」、「好本事」什麼的……但眼下對於晉王主動送上的這頂高帽,他卻是避之不及。
這時候舞陽城中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號角聲,顯然顧霆風已將城內埋藏雲中雷的情報飛遞給了唐胤伯。
埋藏在要塞里的近百顆雲中雷,終於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轟然爆開,及時救了裴潛一命。
一道淡金色的身影襲空,晉王攝住彈飛的玉扇收成一束,點向裴潛眉心。
不料脖子猛地一涼,唐青瓷的匕首已抵在了他的頸后。吸進去的冷氣一下子又嘆了出來,裴潛苦笑聲道:「丟你娘,你這淫婦翻臉比翻書還快。」
晉王神情肅殺,流露出前所未有的一絲獰色,翻腕揮扇反削裴潛腰肋,冷冷說道:「五萬大軍煙消雲散……閣下真是好本事!」
裴潛望向晉王道:「殿下,你可別信她的話。這賤貨十有八九是唐胤伯派來監視卑職的,逮著機會便挑撥離間落井下石。」
裴潛的腦筋飛轉,意識到唐胤伯應該也知道這點,所以才迫不及待要除掉唐青瓷,偏偏自個兒多事,硬是從隋遠展的手裡把這賤人給救了下來,還帶著她前往舞陽城來了個雲中兩日游。
由於裴潛先一步閃人,唐青瓷收勢不住,這塊巨石就要直接落在小杜頭上。
小杜還是頭一回看到女人能剽悍如斯,忙不迭就倒地閃躲往左邊翻滾。
「老賊厲害!」裴潛滾落在地,順手打出一蓬逍遙神針,逼退易司馬。
這時候晉王正悠閑佇立在左側山頭的要塞上。
莫大可的兩千天虎騎一馬當先,猶如離弦之箭衝過護城河上的弔橋,殺入城中。
「是,殿下所言不無……嗯?」裴潛說著說著猛然感覺不對,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左顧右盼道:「你們誰姓裴?沒聽見晉王殿下發問么,還不站出來答話!」
晉王已無心思和這小子糾纏,朝軍士喝令道:「快撤。」
晉王冷冷看著裴潛,聲音像刀鋒一樣刺入他的賊膽:「把雲中雷埋在地下,用引信串聯,來多少炸多少——好氣魄好計謀啊,裴公子!」
等他意識到這話說出口簡直是在替晉王火上澆油時,易司馬又朝他背後攻了上來。
這是一支青照閑在三天前就已經設下的奇兵。
裴潛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模模糊糊就看到易司馬從煙火里沖了出來,一根細針直插自己左太陽穴。
能夠在兩天內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唐胤伯並不感到意外,儘管紅旗軍刻意封鎖消息,但龐天碩死於內亂的情報,還是通過層層周轉後送到了他的桌案上。
裴潛橫出紫金匕首,死命劈開晉王的玉扇,奈何顧得了前頭顧不了屁股,易司馬的兩根金針趁虛而入直指后腰要害。
大約半個時辰后,城內響起喊殺聲,緊閉了數日的城門被人從裏面拉開。
火光和著硝煙衝天而起,到處血肉橫飛磚石進濺,人們的慘叫與驚呼聲被排山倒海的轟鳴淹沒,每個人眼前除了火就是煙。
一千多顆雲中雷齊爆,會是什麼樣的壯觀場景?相信很多人都沒有想過。裴潛倒是想過了,但當他親眼目睹這一幕時,依舊情不自禁地瞠目結舌。
緊跟著三萬楚軍井然有序,按照戰前布置衝進舞陽城,分頭佔領各處險要位置。
可是地上也不安全,那些回過神來的親兵侍衛端起弓弩狂射。
趁著易司馬被小杜吸引掉注意力,裴潛趁勢衝出,與小杜背靠背站定后才臭罵道:「你姥姥的怎麼這會兒才來,比烏龜爬還慢?」
氣浪不僅震飛了那些親兵侍衛,同時也崩散了射向裴潛的箭矢。
當天深夜五萬大軍蓄勢待發,武山營統領庄奎親自率領一支三百人組成的敢死隊,按照晉王提供的密道圖,悄悄潛入舞陽城中。
劍光霍霍,裴潛上發現天入地的逃路都被牢牢封死,只能往肚子里咽苦水,紫金匕首橫掃一大圈,「喀喀喀喀」連斷四劍。
裴潛見狀大喜,身形一彈就往要塞外掠去,猛覺背後惡風不善,原來晉王的玉扇已如月輪般飛斬向他的背心。
「有,舞陽城裡的密道四通八達,其中肯定有不少連接上下城的。」裴潛有些奇怪晉王幹嘛向自己問起這個,難不成他還想故技重施,再通過密道殺進上城?於是又道:「不過山中賊吃了大虧,必定會搶先堵死這些密道,要想潛入怕是很難。」
報捷的喜訊不斷傳來,看上去最多不超過一個時辰,這場戰鬥就可以順利結束。
上城的城樓上噴吐出一道道刺目的火蛇,幾十門火炮齊齊轟鳴,炮彈怒吼無情地向那些剛剛僥倖逃生的敵軍泄落。
小杜連擋易司馬三道攻擊,笑嘻嘻道:「段大人神勇蓋世,剛才在地上接連兩記王八翻身,使得神乎其神,令屬下佩服不已。」
經過兩日兩夜幾無休止的激戰,楚軍成功奪取了舞陽城兩翼的山頭要塞,從這裏足以俯瞰整座下城,卻無法將火力延伸到海拔更高的上城。
易司馬翻手亮出兩根金針,緩緩道:「殿下,請將這小賊交給老朽。」
晉王輕蔑一笑道:「不要裝瘋賣傻了,今晚你必死無疑。不妨告訴你實話,唐校尉原本就是奉太子之命前來雲中山,暗中監視唐胤伯動向的,如果要本王在你們兩位之間做出選擇,你說我會相信誰的話呢?」
裴潛鬱悶地發現,自己剛剛站起身還沒一眨眼的時間,就不得不又躺回地上閃過這一擊。
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山下傳來,整座下城在頃刻間進射山炫目的光火,將舞陽城徹底吞噬,震耳欲聾的轟鳴里,人們的腦海出現了短暫的空白,獃獃地俯視著升騰的煙火,甚至感覺不到腳下山巒的戰慄。
唐青瓷的匕首往前微微一送刺破裴潛肌膚,警告道:「站直了,別耍花樣。」
「冤啊……老子幹嘛要出這餿主意?結果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自己埋的雷,最後還會把自個兒給炸飛上天。自作孽不可活,人生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
突然又一道黑影從濃煙后冒出,小杜手持紫金匕首毫不客氣的扎向易司馬的背心。
裴潛的身上可沒穿烏金絲甲,只得橫身擰腰,紫金匕首照準玉扇切落。扇面被紫金匕首劃開一條口子,踉踉蹌蹌往外飛轉。
裴潛的左肋鮮血淋漓,被晉王的玉扇劃開了一道口子,周圍的侍衛也紛紛掣動長槍短刀,一窩蜂地涌了上來。
裴潛嚇得魂飛魄散,扯嗓子道:「等一等,我還有話說!」
裴潛的身軀也被餘波拋飛起來,他聞到空氣里除了火藥的辛辣氣息外,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腐爛氣味。
「呀!」唐青瓷的痛呼聲驚醒了周圍的人。
他是監軍,無需直接參与戰鬥,要做的僅僅是監督唐胤伯指揮麾下人馬,在今夜攻佔下城。根據目前的情勢發展,這任務似乎對唐胤伯來說,也忒輕鬆了點。
剛一骨碌起身,裴潛就看到一柄要命的玉扇朝自己面上襲來,實在是連罵娘的力氣也沒了。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這小子居然還跟自己講義氣?也是晉王涵養好,這才沒把鼻子給氣歪,喝令道:「把他鎖了,帶下山去嚴刑拷問。」
「等等,要撤一起撤!」裴潛叫道:「大伙兒兄弟一場,頭可斷血可流義氣不能丟!」
小杜不禁為自己與裴潛分道揚鑣的英明之舉而得意,摸摸鼻子上滲出的冷汗,高叫道:「段大人,好男不跟女斗,我把她交還給你了!」
他很慶幸這回老天爺總算開了眼,沒讓他搬石頭砸在自己腳上,而是狠狠抽了晉王和唐胤伯一耳光。
裴潛正在琢磨晉王手裡的這張字條到底寫了些什麼,以至於顧霆風匆匆離去。
她早就是晉王的人了。或者更準確的說,這賤貨一早就是晉王的女人了,居然一直在老子面前演戲,還不惜倒貼上床……裴潛心中一嘆,比起她來,往前的祁舞婷、葉三娘這些女卧底,簡直是在玩小孩把戲。
前門拒虎,後門來狼,風雲四騎這時已凌空殺到,分從兩個方向舉劍刺向裴潛。
是誰這麼可愛,早不爆晚不爆,就在這當口上點燃了雲中雷?裴潛很想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並且不介意緊緊抱住這傢伙狠親一口。
「那你小腿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唐青瓷冷笑道:「那晚夜闖唐胤伯將軍府的蒙面刺客就是閣下吧?」
唐青瓷不耐煩道:「那又如何,等山中賊想引爆雲中雷時,咱們早撤下山了。」
裴潛心頭一震,隱隱猜到了什麼,氣急敗壞道:「小娘皮,剛跟老子好上沒幾天,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又爬進晉王殿下的大帳里了?」
這味道很臭很噁心,來自於混合在火藥里的毒粉。
據裴潛的非官方粗略統計,截止目前,紅旗軍已在城內丟下了將近兩千具的屍體。
城中的雲中雷還沒有爆炸,裴潛的耳邊卻已有霹靂轟鳴。他倒吸一口冷氣,第一個念頭就是伸手拔出紫金匕首,再祭起青照閑秘制的火靈符,而後御風趁亂衝下山去。
黑沉沉的地平在線亮起一條條血紅的火龍,那是一根根火把組成的壯觀場面。
裴潛擦擦額頭冷汗道:「我坦白、我交代就是了,按照山中賊的計劃,一旦下城完全失守,楚軍大半進城后,就會引爆雲中雷。」
裴潛哼了聲道:「在舞陽城裡我要說自己姓段,山中賊早一刀把老子給宰了。」
他一邊玩命扭動身軀躲閃玉扇攻擊,一邊謙虛地辯白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不關我的事,火不是我點的……」裴潛腹背受敵手忙腳亂,只好狠命一拳砸在扇面上,拳頭轉眼被晉王渾厚的氣勁迫入,就像浸在了冰窟里一樣。
沒等裴潛設法甩脫易司馬追殺,晉王的玉扇也同時斜掛向他后肩。
兩三個照面后,裴潛好不容易得到一絲喘息之機,招呼道:「老弟,你有美女找!」
於是又一場逐街逐戶的巷戰慘烈展開。下城火光四起殺聲震天,楚軍每向前推進一條大街,都必須付出數十人乃至數百人的傷亡。
這時候晉王又收到了一份報捷的文書,其實只是張一指長的小紙條,他拿在手裡看了很久,然後向身邊的顧霆風低聲耳語幾句。
「不能。」裴潛少有地坦誠回答:「但卑職的話並沒有說完……據我所知,咱們腳下的要塞也埋了幾十顆雲中雷。」
想到前兩天這小賤人和自己翻雲覆雨不亦樂乎,裴潛立刻明白破綻出在了哪裡。
「你老母!」裴潛順嘴罵出了新學的口頭禪,右腿疾彈和易司馬對了一腳。
晉王俯視舞陽城,不置可否道:「你覺得這條情報能換回自己的性命么?」
火靈符迎風燃起,斑斑點點的紅色焰苗化作火鴉,往四周飛散。近處的親兵侍衛猝不及防,有被當場轟殺的,也有被點燃衣發痛嚎打滾的,剩下的人則慌忙散開躲避。
在整整半個多時辰后,紅旗軍終於發現他們已無力阻擋楚軍的湧入,更無法奪回失守的城關,這才不甘地向上城退卻。
「呸!」裴潛身後被小杜用後背頂得死死的,就算被晉王的玉扇攻得節節敗退卻欲退不能,只好拿出寸土不讓殺身成仁的壯烈氣魄,硬著頭皮死撐。
裴潛大叫道:「殿下,有件事人命關天,你必須相信卑職……」
他在功力上顯然吃虧不少,被踹得身子晃蕩往旁傾斜,小腿以下先是刺骨的疼,下一刻倒是不疼了,因為他的小腿已經完全麻木了。
大約三千余名全副武裝的輕騎兵,猶如一團火紅色的海潮,以摧枯拉朽之勢突破了楚軍設在城外的預警防線,向舞陽城方向掩襲而來。
藉著城中的火光,裴潛可以看到唐胤伯的帥旗正以比進城時快上十倍的速度,向城關方向撤退。
他們作為取信晉王和唐胤伯的必要犧牲,堅持到了最後一刻,直到退了,或死了。
在這支騎兵的背後,還有一支近萬人的步軍,他們的速度當然比不上奔馬,可排山倒海的呼嘯聲足以撼動城內外的楚軍軍心。
小杜才撒腿往山下跑沒兩步,就發現自己又跟裴潛湊合到一塊了,更倒霉的是,晉王、易司馬、唐青瓷,還有風雲三騎和眾多親兵侍衛,也都被這掃帚星帶了過來。
他被唐青瓷的匕首頂住一動不敢動,心裏不斷尋思:問題肯定出在了那張字條上。是誰寫的,是誰他娘的出賣了老子?這人一定是紅旗軍的高級將領又或古劍潭的長老級人物,不然怎麼可能知道雲中雷炸城的計劃?
「轟隆隆!」
然而他已沒有時間去同情城中的近四萬楚軍,趁著唐青瓷失神的一剎那,左肘猛力擊在她飽滿的胸脯上,身形前沖提氣飛騰。
裴潛終於抓到報復的機會,滔滔不絕罵道:「你這個笨女人,除了會勾引男人上床還知道什麼?那些雲中雷都是用引信串聯的,隨時可以點火引爆……」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沉悶的雷鳴,但沒有人願意去分神關注,直到這轟鳴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周邊才有人驚叫道:「山中賊的援兵到了!」
晉王搖搖頭,說道:「我想山中賊未必會堵死所有的密道,你說呢裴公子?」
「砰!」
只見唐青瓷披頭散髮衣衫襤褸,如同剛從醬缸里撈出來般全身墨黑,又似一頭髮了瘋的雌豹,雙手舉起一塊少說六、七百斤重的巨石砸了過來。
裴潛不曉得紅旗軍是不是照方抓藥,和泰陽府軍械所一樣採用了自己調製的配方,反正他也無所謂,因為什麼毒都毒不倒他。
晉王心煩意亂之際,忽聽有人仰天唏噓。
易司馬旋踵而至,雙手的金針變成四根,銳利的殺氣直逼裴潛面門。
青照閑還真是會下狠手——裴潛相信,不管是陣亡或是有幸撤入上城的紅旗軍將士,壓根不曉得接下來下城裡將會發生的事。
兩人一路血戰拚死突圍,但是被晉王所率的數百人馬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沒多久便先後負傷,被逼到了一塊被雲中雷炸開的大坑裡。
這時裴潛左手已經亮出一道火靈符,高聲叫道:「要活命的快往山下逃。」
忽然間,山腳下歡聲雷動,唐胤伯的帥旗在雄山營的護衛下緩緩移動,進入了舞陽城,此刻城中楚軍的兵力已近四萬,餘下人馬分守兩側山頭要塞以及作為預備隊使用。
但很快他就改變主意了,覺得這樣寶貴的一吻,還是別浪費在這混蛋身上為妙。
「糟!」晉王的面色一下變了。唐胤伯的帥旗一退,紅旗軍豈會無動於衷?肯定要提前引爆雲中雷,而此時此刻,自己還站在這座山頭上!
他原本就不相信龐天碩會真心獻城投降,對他來說死了也好,如今獲得的情報也從旁引證了他的判斷,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再接再厲攻下舞陽城。
被箭射死、被雷炸死、被針戳死、被唾沫淹死,或者自己找塊豆腐一頭撞死……裴潛躺在地上盯著高高在上的老天爺,尋思哪一種死法才是不枉此生一游的那種。
裴潛又聽到一陣爆炸聲響起,但這回明顯近了許多,因為這次爆炸不是來自城裡——而是來自於自己腳下。
晉王已經側轉過臉,問裴潛道:「據你所知,有沒有通向上城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