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一部 第六集 皇子與痞子(下)

第七章 鬼影

第一部 第六集 皇子與痞子(下)

第七章 鬼影

他慌忙抬眼望去,不由大喜過望:「殿下,救我。」
裴潛飛快說道:「這是我從雄遠身上搜到的東西。事後卑職曾命下屬暗中盯梢,發現每隔三天,肖將軍府中的一個小妾都會前往智昭寺敬香,還有唐青瓷,自打她進了將軍府,兩人就經常整夜鬼混在一起……」
楚河漢單槍匹馬面對兩百多楚軍精銳,竟是毫無懼色,朴刀大開大合宛如虎入羊群,一刀下去總有兩三顆人頭落地。
「屁股露出來了。」莫大可蹲在山石上,好心提醒道。
晉王跨過肖冠恆的屍首走進大帳,身後跟著易司馬、顧霆風等人。
裴潛驚愕地點點頭,又馬上搖頭道:「不明白。」
草草吃過早飯處理完軍務,唐胤伯想起了裴潛,於是他命肖冠恆將這小子押進了帥帳準備親自審問,如今唐胤伯關心的,並非紅旗軍方面的情報,畢竟大敗已成勢難挽回。他想搞清楚的,是晉王究竟從裴潛的嘴裏掏到了多少秘密。
「胡說!」肖冠恆怒喝一聲,逼近裴潛:「小賊,你敢血口噴人。」
裴潛茫然道:「堯人炫是誰,卑職從來沒聽說過。」
「你才是姦細!」裴潛大罵:「肖冠恆,少來賊喊捉賊,別以為老子不曉得你的底細。將軍,這傢伙是智藏教派到您身邊的卧底。」
晉王臉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拍拍手中的玉扇:「本王現在就要。」
唐胤伯的眸子里寒光一閃,儘管隱約猜到這兩天張三風與自己突然失去聯絡,必定和晉王有關,卻沒想到其身分已暴露。
莫大可笑了笑,悠悠道:「你知道小杜吧?那是老子的徒弟。」
望著腳下大地飛逝,裴潛已經不指望還會有誰神兵天降來救自己了,今夜註定是他這一輩子里最倒霉的一個晚上,哪怕喝口涼水都塞牙。
吃了敗仗對他而言固然是一個沉重打擊,但只要能活著回到陽平關,憑藉他朝中深厚的根基和唐王的大力周旋,這一關總能挺過去。而且唐胤伯深信,仗打成這樣,朝中絕沒有哪個將軍會蠢到主動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所以自己仍可以掌兵,有兵權在手,他就什麼也不怕。
正在僵持不下之際,一名小校氣喘吁吁奔進大帳:「啟稟將軍,北面發現數千山中賊騎兵,正朝這裏殺來。」
唐胤伯的胸膛里穿出了一支槍尖,鮮血染紅了戰袍,坐在馬上難以置信的回頭相望,嘴唇動了動:「為什麼?」
唐胤伯由莫大可貼身保護拍馬就走,想到了一旁的裴潛,舉目望去,剛好看見裴潛偷偷摸摸從地上爬起來,正要開溜。
唐胤伯的身軀在馬上晃了下,慢慢往後仰倒在馬背上,雙眼瞪大仰視天空。
他接著倒拖朴刀,像一股風似地掠上山崖,遠遠又道:「段兄弟,我聽宏圖說起過你,果然不錯。但千萬別跟這姓莫的走得太近,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只得認命,賭氣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說道:「好狗不擋道。」
唐胤伯此刻也看到了帳外的晉王,面色一寒,斷喝一聲:「殺了!」
噗通一聲,晉王就見到肖冠恆的屍體直挺挺栽倒在腳下,不禁呆了呆,目光掃過莫大可和裴潛,落在唐胤伯的臉上,問道:「唐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莫大可來了,唐胤伯喜道:「進來。」
唐胤伯凜然凝目望去,楚河漢掄起朴刀,從側旁的山崖上飛落下來,衝著他的頭頂斬落。
易司馬低低一哼,沒有接茬。
帳中變得針落可聞,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聲激撞,擦出一串串無形火花。
他越想越惱,沉聲問道:「你是說,那賤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裴潛被五花大綁押了進來,瞅瞅桌案後端坐的唐胤伯,問道:「將軍,您有沒有找到唐青瓷?」
「嚇著你了吧?」莫大可笑嘻嘻走近裴潛,「回頭老子請你去天香樓壓驚。」
裴潛心裏怎麼琢磨都覺得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楚河漢撓撓腦袋,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對莫大可動手。
但謀害晉王,私通匪首,這樣的罪名一旦捅到天子面前,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算你是小杜的師傅又有什麼了不起,可以隨便打人么?還有沒有王法……」
「廢話,老子當然知道影子是什麼玩意兒,可我不知道你是什麼玩意兒。」裴潛現在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莫大可把嘴弄得砸吧砸吧響:「將軍,他不是想騙咱們解開身上的繩索吧?」
到底還是被綁了起來……裴潛感到欲哭無淚,早知道折騰半宿都是殊途同歸,幹嘛還要弄得一身是傷?直接做了晉王的俘虜,至少還能省點力氣不是?
大戰再次如火如茶的展開,僅僅兩炷香的工夫,唐胤伯的部隊就全面瓦解,唐胤伯本人則在莫大可等人的保護下,策馬往天羽關撤退。
「字條上的筆跡是你的吧?」唐胤伯寒聲道:「如果不是給雄遠的,又是給誰?」
已經有一個唐青瓷捏在晉王手裡了,假如裴潛也被對方控制,唐胤伯明白自己真的就要離死不遠了。
裴潛心有所覺,急忙側目打量,看到黑洞洞的管口正對著自己,不禁嚇得魂飛天外,失聲大罵:「你姥姥的!」一個魚躍往山石后撲倒。
晉王的眉宇挑了下,緩聲道:「原來如此,想必唐將軍已掌握了確鑿證據。」
「慢著!」楚河漢伸刀擋住莫大可,「先說清楚了,你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肖冠恆身不由己地往後退了一步,搖頭道:「將軍,他這是在栽贓污衊。」
奔出二十多里山道后,唐胤伯聽到紅旗軍的喊殺聲漸漸遠離,稍稍放緩坐騎,環顧左右心下不禁慘然,當目光落到裴潛身上時,不由得從心底里燃起一股殺機。
唐胤伯淡淡道:「易先生,您的修為唐某自愧不如,但說到用兵打仗,還是免開尊口。」
「這是真的?」唐胤伯已經無心聽下去,手握字條迫視肖冠恆。
「怎麼變天了,是快下雨了吧?」裴潛像是沒瞧見莫大可,盯著可空自言自語,身子嗖地一聲就沖了出去:「得趕緊找個地方躲雨!」
唐胤伯見晉王沒讓自己坐,便站著回答:「全軍回守陽平關,等來年春暖花開,得到雲中雷和兵員補給后,重整旗鼓反攻舞陽城。」
晉王心知肚明唐胤伯要找的人是誰,更清楚唐青瓷一旦落在唐胤伯的手裡,絕對死路一條,隨即搖了搖頭:「怕是不行。」
「保護將軍!」莫大可抓起破軍金槍翻身上馬,向唐胤伯靠近。
裴潛吃疼大叫一聲,但被對方猶如鬼魅的身手鎮住,不敢輕易還手,怒目而視道:「別以為救了老子一命,我就得給你當孫子。」
最麻煩的是天陽洞計劃的最後一環,完全要依靠張三風實施,此人一死,全盤心血付諸東流。
唐胤伯聞言面色一沉,心中雪亮:好啊,這是撂挑子要我一個人扛起戰敗責任了。
晉王淡淡道:「兵法上的事,我們確實不如將軍,所以本王從不過問軍事,還將此次進剿雲中山的一切事宜,全盤託付在將軍的手中,希望唐將軍好自為之。」
無意于和晉王做口舌之爭,唐胤伯搖頭道:「殿下放心,末將自會向朝廷交代。」
晉王微微一笑,手裡亮出一隻瓷瓶:「唐將軍,比起山中賊,本王更不放心的是身邊有小人作祟。」
唐胤伯在楚河漢的威勢催壓之下也不敢追趕,掏出火龍銃對準了裴潛。
莫大可甲胄響亮,手按佩劍闊步走進帥帳,看到裴潛渾身是傷被綁在帳里,不由驚訝道:「段老弟,你這是怎麼了?」
裴潛對兩邊的罵戰正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戰火這麼快就燒到了自己頭上。
大帳里劍拔弩張,急壞了裴潛。打啊,怎麼還不打?現在裴潛的經脈已偷偷解開,身上的牛筋也被莫大可用劍斬斷,可是這麼多高手在場,要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有寄希望兩伙人狗咬狗亂戰開來,他才能渾水摸魚逃跑。
他馬屁沒拍完,唐胤伯霍然停定:「大夥下馬,休息片刻。」
莫大可立刻掣劍攔截:「老肖,把話說清楚。」
唐胤伯面容一肅:「好,那就等末將審問過後,就將此人帶回陽平關親手交給殿下。」
唐胤伯和莫大可的親兵衛隊紛紛用弓弩攢射,但那些羽箭根本近不了楚河漢周身,就被激蕩的罡風吹得歪歪斜斜偏離方向。
這點頗令裴潛失望,他希望兩方能夠吵得不可開交,要是能打起來那就再好不過。
砰一聲,楚河漢竟似忘了躲閃,結結實實捱了莫大可一腳,好像也不覺著疼,突然哎喲大叫道:「我有事,咱們回見!」
肖冠恆一下哽住,猛往帳外衝去。
「蠟燭不點不亮,看來我得好好點撥一下你。」唐胤伯舉劍就斬向裴潛右臂。
莫大可若無其事地抽出劍刃,在靴子上蹭去血跡,不屑地呸了聲:「雜碎!」
裴潛轉頭望向肖冠恆,嘆了口氣:「老肖,咱們平日里交情不差。反正今天我也沒想活著走出去,有些事看在兄弟情分上,我都替你擔待了,可你怎麼還落井下石呢?這麼做豈不是寒了當兄弟的這顆心?」
但是很快他就硬生生剎住了身形——如果不這麼做就會一頭撞上莫大可的將軍肚。
莫大可理所當然道:「正因為是一線單傳,所以才會有我們的存在。從某種方面來說,影子護法才是鬼獄門真正的傳承者。」
「喀喇喇!」朴刀斬在冰盾上,厚達半尺的盾面登時顯現出蜘蛛網般的裂痕,唐胤伯見狀也不敢逞強,立刻退入親兵保護圈裡。
那些莫大可的親兵老吃老做,挨個檢查屍體,發現還有沒死透的就補上一刀。
裴潛第二次被人放在了馬背上,這回馬主人換成了比肖冠恆更凶更爆的莫大可,加上唐胤伯身邊還有兩百多人,裴潛只能繼續苦忍。
唐胤伯面沉似水,哼了聲:「你還是想一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唐胤伯聽出晉王話語中暗藏的機鋒,心裏一聲冷笑,表面恭敬道:「那是自然。」
「末將得令。」莫大可大手揪住裴潛衣領往外就走。
肖冠恆橫劍招架時,腳步不停已到了門口,等帳門一掀,險些和外面的人撞個滿懷。
莫大可不曉得這瓷瓶的來歷,低罵道:「他娘的,老子在前頭賣命打仗,偏有人躲在後面指桑罵槐,可不是小人么?」
唐胤伯甩手丟出一張水靈符,在頭頂上空凝成一張幽藍色的冰盾。
然而裴潛並沒有聽見火龍銃發出的轟鳴,反而聽到了楚軍的失聲驚呼。他連忙扭頭觀瞧,立刻呆住了。
裴潛被唐胤伯兇惡的眼神盯得心裏長毛,強笑道:「將軍敗而不餒氣定神閑,定能東山再起……」
「既然殿下有意先行,末將殿後就是。」唐胤伯暗自惱恨,自然也不會說出什麼好話,夾槍帶棒地譏諷晉王被一場敗仗嚇破了膽,只顧逃命。
晉王頷首道:「那我就先行一步,前往陽平關守候將軍大駕。」
莫大可鼻子里哼了聲道:「二十七年前,有一筆欠賬你該還給老子了吧?」
如今僅有的希望就在那個離死不遠的小杜身上,但願這小子還能堅持到青照閑和堯靈仙的面前回報,同時那兩位還得大發善心,帶著起兵馬來追趕唐胤伯,這才有可能把自己給救下來。
裴潛不理肖冠恆,只是望著唐胤伯:「將軍,我有證據,就在卑職的懷裡揣著。」
天色大亮后,唐胤伯收攏了數千殘兵敗將,在距離舞陽城南五十多里的一座小山包上紮下營寨。經過昨夜的潰敗,楚軍輜重幾乎喪失殆盡,勉勉強強還有幾頂軍帳將就充作了中軍營帳。
唐胤伯沉默片刻,緩緩道:「非常時期,恕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明白了?」莫大可得意道:「我是老鬼的影子,就像小杜要做你的影子一樣。」
肖冠恆做夢也想不到莫大可居然敢當著晉王的面行兇,愕然回頭:「你、你……」
莫大可不敢衝著晉王發飆,可對上顧霆風卻絲毫不含糊,牛眼一瞪道:「怪事,老子在罵陰險小人,你急著跳出來干麻?」
不等晉王開口,唐胤伯又吩咐道:「大可,這小賊交由你看管,如果少了根汗毛,唐某惟你是問。」
肖冠恆微微色變:「小賊,你跟我亂攀什麼交情?休得胡言亂語!」
莫大可咧嘴一笑道:「剛不是說了?我是鬼影——老鬼的影子護法。」
只聽唐胤伯說道:「晉王殿下的命令,末將自當遵從,不過……末將帳下有一名校尉失蹤,可否請殿下代為找尋?」
「大可,解開他的繩索。」唐胤伯冷冷道:「我要這小賊死得心服口服。」
裴潛站在兩隊陣營當中,瞅瞅這邊瞧瞧那邊,無論哪一方都是想要自己命的主。
莫大可飛起一腳,踹向楚河漢肚子,罵道:「他娘的,這下想起來了吧?」
「正是卑職想保住自個兒的這條小命,才不能不問唐青瓷的下落。」裴潛振振有詞道:「這賤人非但出賣了我,也出賣了將軍。」
裴潛怒視莫大可道:「老莫,你還真夠哥們兒。我經脈受制,帳外又有幾千大軍,還帶著一身傷,逃得了么?」
裴潛全身匍匐在半人多高的草叢裡,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正緊張地朝外觀望。
他現在被肖冠恆封住經脈,用牛筋一圈一圈又一圈捆得像端午節的粽子一樣,架在身前的馬鞍上挾持出城。
莫大可不由分說手起劍落,扎進肖冠恆的背心。
跑哪兒去了?莫大可凝目尋找,忽然若有所覺,悄無聲息地躍上三丈開外的一塊山石,低頭往下瞧。
他手一松,瓷瓶啪地在地上摔碎,露出一灘白色粉末。
「唐將軍,一切拜託。」晉王明白憑藉數千殘兵敗將想要擋住紅旗軍的猛攻,幾乎是痴人說夢,也無心再和唐胤伯糾纏,轉身離帳揚長而去。
莫大可蹲在了裴潛的面前,一個爆栗敲在他腦瓜上:「沒大沒小!」
對任何一個當權者來說,可以容忍手下做錯事,但絕不容忍有人背著自己玩陰謀,因此裴潛絕不能活著交給晉王。
「老肖,我信得過你。這麼做也是為了證明你的清白。」莫大可取出佩劍運勁一揮,將裴潛身上的牛皮筋斬斷。
「哦,謝謝。」裴潛下意識的回答,把屁股往草叢裡壓了壓,突然感到不對,連忙抬頭往上看,剛好瞅見莫大可一臉笑意看著自己。
裴潛唉聲嘆氣之後就昏睡了過去,在沉沉的鼾聲中,他體內的靈力遊走,一點一滴地治療內傷補給丹田,以驚人的速度疏通著每一處經脈的淤塞。
「他是山中賊的姦細。」肖冠恆回答道:「我們五萬大軍全毀在這小子一人手上。」
裴潛忽然記起小杜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招法修為,截斷話音瞪大眼盯著莫大可。
「啟稟殿下。」唐胤伯起身抱拳禮道:「經查肖冠恆暗中投敵,已被末將就地正法。」
裴潛一頭霧水,怎麼都想不通紅盟盟主楚河漢,這位當世屈指可數的高手,竟然會因為一筆爛帳被莫大可嚇得落荒而逃。
聽到「我們」二字,裴潛心裏一樂,預感有門,忙道:「可不是?而且她還把您打算如何毒害晉王的事,當著卑職的面全兜了出來。」
帳外突然響起莫大可的聲音:「將軍,末將前來報到!」
「笨!」莫大可指指地上被陽光照射出的影子:「看見沒有,這就是影子。」
裴潛接著就將自己和唐青瓷如何扮作普通楚軍,偷見晉王的經過改良加工后敘述了一遍。
莫大可的身法快得簡直沒譜,裴潛接連幾次變向,都被對方的肚子給擋了回來。
裴潛活動了幾下麻痹的手腕,在莫大可的監視下從懷裡取出一張字條。
裴潛正欲翻身閃躲,就聽半空中炸雷轟鳴:「唐胤伯,老子來也!」
肖冠恆一記冷笑道:「唐青瓷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事?」
楚河漢和裴潛都愣住了,他們反倒成了局外人,只能獃獃望著莫大可,不明白這傢伙到底在發什麼瘋。不一會兒,除了莫大可身邊的十幾個親兵和楚河漢、裴潛之外,兩百多名楚軍無一活命,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晉王不置可否,易司馬卻冷笑道:「幾萬大軍如何在雲中山過冬?尤其是黃柏濤的兩萬人馬困守天羽關下,怎麼熬得過長達四個月的寒冬?」
顧霆風怒喝道:「莫大可,你陰陽怪氣罵誰?」
唐胤伯嘿然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番鬼話?」
裴潛依然面不改色:「你不信可晉王信,我也信。許多唐青瓷無法探知的情報,都是肖冠恆透露出去的,卑職說話從來有憑有據,絕不會誣陷一個好人。」
青照閑和堯靈仙難道會因為一個小混混,就帶著鏖戰一宿的紅旗軍狂追唐胤伯么?答案是未必,換了他自己決定,連這未必都可以直接改成不必了。
裴潛大吃一驚,訥訥道:「老鬼不是說,鬼獄門從來都是一線單傳么?」
楚河漢大吃一驚,上上下下瞅了莫大可半晌,喃喃道:「你是……」
莫大可接過字條掃了眼,什麼也沒說就轉遞給了唐胤伯。字條上的內容是:「明日中午,翠微居設宴。 肖」
晉王徐徐道:「唐將軍,昨夜一戰我軍大敗,我想知道你對下一步有何打算?」
唐胤伯聽到這消息竟是暗鬆一口氣,微笑道:「殿下,賊兵勢大,請您立即撤往陽平關,末將率人斷後。」
將槍尖從唐胤伯胸膛里拔出,莫大可漫不經心道:「問閻王爺去。」
「老傢伙,溜得跟當年一樣快。」莫大可回過頭想找裴潛,卻驚訝地發現就這麼一轉眼的工夫,那小子居然也不見了。
晉王擺手阻止顧霆風繼續還嘴,指向裴潛道:「唐將軍,這個人我要帶走。」
這時候地面已發齣劇烈抖動,顯然紅旗軍的追兵距離楚兵大營越來越近。
等裴潛被莫大可丟到地上后,唐胤伯猛然拔劍對準裴潛眉心,森然道:「堯人炫在什麼地方?」
見到唐胤伯一言不發冷冷看著自己,裴潛繼續道:「她是太子的女人,被派來軍中就近監視將軍,您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了這賤人的眼裡,被她一五一十全部報告給了晉王。將軍,您知道張三風么?他死了。」
在短暫的停頓后,局勢再次出現匪夷所思的變化。莫大可身後的十幾名親兵,竟掉轉弩箭,向四周的同袍一陣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