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二部 第二集 我非英雄(下)

第三章 死亡大進軍

第二部 第二集 我非英雄(下)

第三章 死亡大進軍

舜煜頤瞥一眼錢沛發青的臉,道:「我們先退回正廳,生起火堆。」
她披頭散髮,眼裡閃爍著綠幽幽的光,對著錢沛和晉王露出森白的牙齒。
錢沛見有五六具屍傀竟是直奔著水靈月、舜煜頤而去,不禁怒髮衝冠而起。
水靈月冷冷盯了他半晌,一言不發的端著空盤子走了出去。
只見兩人當眾在床上一陣纏綿擁吻好不親熱,突聽「啪」地一響,錢統領的面頰上多了五道印子,水靈月推開錢沛衝出屋去。
雷聲一串連著一串,像洶湧狂暴的怒濤席捲過寶安城陰沉沉的上空,讓人的心頭感覺到一絲壓抑。
錢沛也真怕水靈月不死心,繼續把剩下的兩杯茶端給晉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強笑道:「草民還真渴極了。」
錢沛很遺憾自己還在病中,不能親眼看到包屠龍和晉王碰杯的情景。
眾侍衛親兵手握刀槍,用力戳向隆起的泥地里,卻聽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一個個活人被屍傀拖入地下消失不見。
「釣魚?」錢沛腦袋裡跳出一個驚人的念頭:「羅剎人圍攻寶安府,壓根就不是為了多佔幾座城,他們早得知雲妃就在城中,就以此為誘餌,迫使晉王親自率軍北上,這就叫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這個死丫頭!
「與其這樣,不如留著他們兄弟窩裡斗,狗咬狗一嘴毛,把老皇帝攪得頭暈腦脹,把朝局攪得人心惶惶,光復大魏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該死的雨!」邢毓莘手提佩劍低罵。
「咦,你怎麼了?」錢沛終於察覺小杜的異常。他的胸口有一灘血跡,臉色也蒼白得可怕,加上剛才的一拳一腳,嘴角汩汩往外直冒血沫。
黃柏濤眼睛一亮:「這樣安排兩全其美,末將不及殿下多矣。」
晉王接過茶盞笑道:「多謝錢夫人。」
晉王一身戎裝神采奕奕,在平逆將軍黃柏濤和總兵邢毓莘的簇擁下走進屋中。
可晉王壓根沒有滾蛋的意思,意味悠長道:「錢統領,聽說有人向黃將軍告狀,說你煽動亂民劫掠城中名紳,唆使部下抬屍遊行鬧事,我已請黃將軍把這事壓了下來,你不必擔心。」
他的頭頂上還插著劍,帶得邢毓莘身子一晃,黃柏濤呼喝出掌,擊中屍傀的胸口。
「殿下小心!」
晉王有些尷尬道:「錢統領果真是性情中人,你的心意本王已知曉,羅剎大軍雖己後撤二十里,但賊心不死,往後本王還要多多倚重你。」
「多謝。」易司馬壓力驟減,微鬆口氣,眼睛盯著錢沛。
錢沛剛打算措詞敷衍,眼角餘光駭然看到水靈月將右手伸進了袖口裡。
「看清楚了,那是易先生他們。」晉王推開顧霆風,迎了上去。
兩人各解腰帶,晉王忽然低聲道:「錢統領,這兩天有勞你了,還望你的病體早點痊癒。」
「是你的老熟人……」小杜吐了口氣,眼睛一閉頭低垂了下來。
舜煜頤目煥異彩,顯然是認出了血符的來歷,又惱這無賴當面討自己的便宜,淺淺一笑道:「這麼多屍傀,只怕你照顧不來。」
這王八蛋來幹什麼?對了,應該是找易司馬和舜煜頤的,倒是老子自作多情了。
傍晚時分,天下起了滂沱暴雨。
錢沛一哆嗦尿意全無,哀嚎道:「鬼呀!」
來了,狗娘養的果然來興師問罪了……
錢沛也想壓,可怎麼也壓不住,急得滿臉通紅道:「殿下,咱們能不能待會兒聊這事,草民快憋不住了。」
錢沛不理水靈月殺得死人的眼神,歉仄道:「郎中關照,病人要多喝水。」
令他感到不耐煩的是老鬼,這麼多天了,鬼影子都不見一個,俗話說夜長夢多,萬一雲妃搬離知府衙門,這事又麻煩了。
「錢統領,你可知道本王入城時見到最震撼的一幕是什麼?」晉王認真道。
顯然晉王和易司馬也都意識到了這點,甚至在大軍抵達寶安城之前,他們就知道這裏很可能有一個巨大陷阱,只是晉王為什麼要甘冒風險,硬著頭皮往裡跳呢?難道果真是為了幾十年不見面的母親?
「什麼東西?」錢沛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回身就是一拳,生怕打不死又加了一腳。
撲通連響,五具屍傀應聲倒地,錢沛殺開一條血路來到水靈月和舜煜頤的近前,討好道:「老婆放心,有我在百鬼辟易。」
錢沛摸摸他胸口,還算熱乎,應該是正用鬼獄門獨步雲陸的龜息術療傷。
晉王低咦一聲,探左手將吳媽雙爪扭斷,吳媽好似感覺不到一點疼,突然揚起頭張嘴咬向錢沛的咽喉。
不理會錢沛的驚訝,晉王滔滔不絕道:「我入城之後有意回頭打量,其他人紛紛散去,即使留下的隊列也已散亂,只有你的忠義軍堅若盤石,一直堅持到最後,難能可貴的是,這支軍隊的正副統領都不在,領隊的不過是個樵夫,試問我大楚雄師之中,還有誰能做到……」
好在晉王並未將自己的帥府設置在知府衙門,而是入住了邢毓莘的總兵府,算是給平逆將軍黃柏濤一個面子。
虧得晉王還是面色不改,含笑道:「錢統領,你這是……」
不料就在兩邊即將會合之際,地下陡然冒出二十多具屍傀,撲向了易司馬等人。
錢沛趁眾人將注意力都放在屍傀上時,悄悄往後退去,他可沒興趣陪晉王殿下在這兒討論天氣情況,還是趕緊去找老婆孩子為妙。
錢沛悻悻道:「說借多見外啊,要不你就隨意付點租金吧。」當下眾人齊心協力殺出一條血路,撤入錢府的正廳。
「黃將軍,忠義軍英勇善戰,解散了太可惜。」晉王打斷道:「我有一個想法,既然邢總兵的部屬傷亡慘重,急需兵員補充,何不將忠義軍編成一個營,暫時劃歸邢總兵麾下,至於這個新建的忠義營統領,自然是非錢統領莫屬。」
「受了點傷,不要緊。」錢沛伸手一摸,小杜肋骨斷了三根,真不曉得這傢伙是怎麼爬回錢府的。
晉王和顏悅色的點點頭道,「聽刑總兵說你病了,我放心不下,特意過來看看。」
「廢話,他們已經是死人,怎麼可能再殺死一次?」晉王展開白玉摺扇,一蓬狂飆沛然湧出,身前的十余具屍傀爆裂成粉。
水靈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回答道:「不行。」
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沒媽,眼看水靈月的手就要從袖口裡抽出來,當即急中生智,猛然一把摟住她的纖腰道:「草民胸無大志,有嬌妻愛子于願足矣!」臂上用勁,將水靈月抱倒在自己的懷裡。
舜煜頤凝重道:「殿下,這絕不是普通的屍傀妖術,而是有人發動了千方萬屍大陣,企圖將五萬楚軍兵不血刃斬盡殺絕。」
怎麼辦?他一橫心,顫抖著伸出手從晉王嘴邊奪過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個底朝天。
一旁的黃柏濤勸慰道:「錢統領不必憂愁,軍中良醫甚多,定能醫好你的病,只是忠義軍畢竟不是朝廷軍隊,當初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我們大軍……」
小杜出去了一整天,到現在還沒回來,錢沛倒也不擔心,反正這小子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主,加上晉王援軍進城,金沙門和玉清宗的人也會收斂許多。
「是。」錢沛回答道:「她是鄉下來的女人,不懂禮數,請晉王殿下萬勿見怪。」
不會吧,水靈月為了刺殺晉王居然連上茅房也跟來了?
房門打開,一陣風雨飄了進來。
水靈月低聲道:「他是狗皇帝的兒子,假如能把他殺死,對光復大業大有幫助。」
錢沛一個激靈,恨不得立刻起身按住這丫頭,狠揍一頓屁股。
一個接一個沒有了生命的屍體從地下破土而出。
錢沛坐下,笑吟吟看著水靈月整理孩子的衣服,說道:「今晚我留下來。」
今天晚上,由包屠龍和邢毓莘連袂做東,在總兵府為晉王接風洗塵。
邢毓莘拔出佩劍刺向身前的泥地。
「吼!」地下竄出一條黑影,竟是個城中百姓的屍體。
他百無聊賴的晃進了水靈月的房裡,小錢櫃剛睡下,由奶媽抱到了隔壁屋裡。
如果不下雨,大可以用火燒了屍傀。
錢沛惦記老婆孩子,說道:「軍情緊急,殿下您快回去吧。」
晉王頷首,吩咐道:「黃將軍,你再調一隊天虎騎來保護錢府,我們到街上看看。」
「哇!」那東西發出一聲慘叫飛了出去,躺在泥地里用哀怨的眼神看著錢沛,「是我……」
易司馬慢慢道:「我在想你有十根手指頭……」
忽然,他感覺到一隻冷冰冰濕漉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怎麼躲?」小杜疼得冷汗淋漓,咬牙道:「你太狠了。」
他抱起小杜,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這下可糟了。」
「錢統領,是我冒昧來訪,打擾你養病了。」晉王走到床邊落座,仔細審視錢沛的病容,接著轉眼望向水靈月,問道:「這位可是尊夫人?」
五萬楚軍陸續開進城裡冒雨紮營,庄奎和武山營吃癟的事已經傳遍整個軍中,再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去招惹忠義軍。
晉王點頭贊同道:「錢統領,借你一方寶地,我今夜要在此指揮作戰。」
他氣急敗壞剛起身,就聽老保在外頭敲門道:「錢統領,晉王殿下來了。」
黃柏濤和邢毓莘傻了眼,沒想到他居然搶晉王的茶喝,就算你生病,就算你口渴,可這也太無禮了吧。
慘不忍聞的叫喊聲中,水靈月狠狠一口咬在錢沛左手食指上,一語雙關道:「這樣你就可以左右開弓雙管齊下了。」
「我為什麼要過河拆橋,我還要什麼理由?我知道自己現在只能靠你,可你也不能逼我……」水靈月說著說著淚水奪眶而出。
錢沛笑嘻嘻道:「比蚊子叮一口還輕,沒事,唉,你拿錯了,我咬的是右手……喂,你要幹嘛?好痛!」
錢沛把這些日子的遭遇慢慢串聯起來,漸漸有了一條清晰的思路,禁不住長長吐了口氣。
晉王感嘆道:「我看到幾百位衣衫襤褸的忠義軍戰士整整齊齊佇立在城門兩旁,鴉雀無聲的向本王敬禮。
「小心,後面還有屍傀!」顧霆風叫了一嗓子,很英勇的擋在晉王身前。
水靈月不知為何心裏生出一股酸酸的醋意,又聽舜煜頤這麼一說,便道:「老公,你的手疼不疼?」說著就抓住錢沛的左手放到眼前打量。
錢沛立刻舉雙手做投降狀:「我回屋去睡覺。」
事實上不僅僅是錢府,整座寶安城都在幾乎同一時刻陷入了無邊的恐怖中。
錢沛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這哪像是在問罪啊,幾天不見,看來這位晉王殿下說話做事手腕越來越高明了。
想通了其中關鍵,錢沛道:「我生病不能淋雨,你代我去迎接。」
「金沙門,一定是金沙門!」翟臻叫道。
錢沛倒抽一口冷氣,耐心給水靈月上課:「你知不知道晉王來是幹什麼的?他如果死了,五萬楚軍立馬就成了烏合之眾,到時候羅剎人捲土重來,倒霉的就不止是寶安城,再說晉王為了和唐王爭奪太子寶座,正斗得昏天黑地,你殺了晉王,等於免費幫唐王打工。
砰一聲,晉王一掌擊出,窗外的吳媽頓時飛了出去,臉部血肉模糊,撞在了茅廁后的大樹上。然後,吳媽拉著腦袋晃晃悠悠又站了起來,嘴裏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伸出兩爪沖了過來,穿過窗口抓向錢沛。
他們的眼睛里無一例外的閃耀著駭人的綠光,如同嗜血的蝙蝠追躡著活人的氣息在城市中遊盪,不知何時起,雨珠里滲出了詭異的綠,從千萬具屍體里散發出的屍氣與腐臭瀰漫在夜空里。
晉王親自端過熱茶送給錢沛,錢沛三大杯熱茶喝下去漲得肚子生疼,還得心滿意足的打著飽嗝道:「真舒服。」
可是,晉王完蛋了對羅剎人又有什麼好處?
晉王愣了愣,這樣直白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啞然失笑道:「剛好本王也正有此意。」
錢沛發現,晉王和易司馬在瞬間交換了一個異樣的眼神,彼此的目光又迅速錯開。
錢沛乖乖聽話,雙手齊施又畫出兩道血符。
「哪有老婆不讓老公進屋睡覺的道理?」錢沛理直氣壯道:「時間久了,人家會懷疑我們倆的關係。」
晉王的臉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什麼樣的神氣,緩緩道:「忠義軍統領太屈才了,待本王班師凱旋時,你便和我一同回京如何?」
錢沛忍疼將一柄匕首偷偷塞進毯子里,面對眾人不解的目光滿不在乎的笑笑道:「見笑,見笑,鄉下女人沒見過世面,光知道害羞。」
「屍傀?」晉王追出茅廁,兩名親兵面色發白,獃獃望著吳媽的背影。
「錢統領,杜副統領這是怎麼了?」邢毓莘保護著晉王退了過來。
錢沛一凜,猛然看見茅廁的後窗口外有個黑影子晃動。
水靈月明眸中光彩漣漣,低聲道:「晉王來了?」
和易司馬在一起的足足有幾十個人,舜煜頤、翟臻也在其中,錢沛在人群里看到水靈月懷抱小錢櫃,由老保和十幾個親兵隨從保護著而來,心下稍定。
錢沛心中暗罵,面露迷惘之色,搖頭道:「草民愚昧,請殿下教誨。」
等庄奎的雪山參送到,錢沛的「病」立刻大見起色,甚至能下床到處溜達。
「殿下!」黃柏濤和邢毓莘冒雨趕到,「有妖人發動屍傀夜襲,請殿下速速回府。」
這時左前方泥濘的土地向上隆起,好似五六條巨蟒朝眾人飛速襲來。
剎那間,錢沛整個傻了,因為那絕非水靈月的俏臉,而是一張灰白色的死人臉——吳媽回來了。
「誰乾的?」錢沛抱住小杜肩膀,將一顆雪蛤丸塞進他嘴裏,「如果是我你就不用開口了。」
他將小杜往邢毓莘懷裡一推,一個箭步殺進了屍傀群中,口中叫道:「老婆莫怕,老公我來也!」
這時府里的人紛紛往正廳聚集避難,也帶來了數以百計的屍傀。
為防止水靈月再耍花樣,再搞來幾大碗點心什麼的,自己今晚就別活了,錢沛眼睛一瞪叱喝道:「我和晉王殿下、黃將軍、邢總兵正在商議軍國大事,你莫要來搗亂,趕緊退下。」
水靈月倔強道:「不行就是不行,我害怕。」
「小杜?」錢沛望著小杜那腫的豬頭似的臉,不好意思道:「你怎麼不躲開?」
錢沛驚得靈魂出竅,別說一個水靈月,就算十個也殺不了晉王。
不會我老婆也喜歡這個小白臉吧?
「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傷,還有許多人失去了腿腳,但也在戰友的攙扶下筆直屹立,我在他們的身上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畏與堅毅,若非親眼目睹他們的樣子,本王委實不能想象,寶安城是如何堅守至今的。」
「這東西殺不死。」晉王的侍衛頭領顧霆風叫道:「殿下,我們還是快走吧。」
錢沛暗鬆一口氣,卻悲哀的發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尿急了。
錢沛千辛萬苦從床上爬了起來,和晉王結伴出門往茅廁行去,他軟著腿跟在晉王後頭,有親兵替兩人打著傘來到茅廁。
見到水靈月默默聽著,不置可否,錢沛還想勸說,院子外的親兵已高聲唱諾道:「晉王千歲駕到——」
侍衛親兵們駭然變色,情不自禁的退到晉王身周,就看到一具接著一具屍首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其中有三個正是剛剛失陷的同伴。
屍傀宛如聞著蜜糖香味的黑熊,紛紛調頭轉向,錢沛咬破右手食指,奮筆疾書,在空中畫出一道閻王爺才看得懂的血符,朝正前方的屍傀祭去。
就算你們母子情深,你晉王要跳就跳吧,為什麼拉上老子?
「這算什麼理由?」錢沛惱道:「我知道,你是想過河拆橋。」
「壞了,是金沙門的人來了!」錢沛正要傳出警訊,可錢府里的示警哨音已搶先一步此起彼伏響了起來。
錢沛一臉感激涕零道:「錢某一介草民,怎敢驚動殿下。」
水靈月尚未作出反應,他的大嘴毫不客氣地吻了上去,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屍傀胸口塌陷卻沒有鮮血流出,全身的肌膚也早已腐爛,露出森森白骨。
沒頭的吳媽還是不倒,轉過身子漫無目的地沖向風雨里。
「誰?」錢沛的腦子一下沒反應過來,等想清楚了以後立刻坐回到椅子里。
錢沛謙虛道:「多謝殿下抬愛。可恨我……一時半會兒怕是好不了啦。」
錢沛下意識打了個寒噤,可看這丫頭的眼神里怎麼透著一股殺氣,不禁驚道:「不許你在家裡刺殺晉王!」
這時候木門吱呀一響,水靈月用托盤端了三杯熱茶進來:「殿下,將軍,請用茶。」
錢沛真急了,晉王雖然死不足惜,可要死不能現在死,更不能死在自己家裡,而兇手也絕不能是水靈月,最後更不能被人抓個現行。
「殿下謬讚,草民愧不敢當。」錢沛舔舔嘴唇,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戲劇性的效果,看來老保也是個人才。
被擊倒的屍傀在地上緩緩蠕動,還想站起來,一名晉王侍衛衝上前去,揮劍將屍傀斬成數段。
錢沛在床上掙扎著起身,手一滑又頹然躺下,苦笑道:「草民死罪,病體難愈竟不能向殿下磕頭請安。」
晉王釋然一笑:「你有病,應該聽郎中的,這兒還有兩杯……」
錢沛明白晉王說的是什麼事,也低聲道:「草民慚愧,讓殿下失望了。」
錢沛顧不上害怕了,雙手扣住吳媽的腦袋運勁猛扳,卸下了她的頭顱。
「不,不是謬讚。」晉王擺擺手道:「我從邢總兵口中了解到了你的種種義舉,堪稱有勇有謀,忠義兩全,錢統領,你埋沒鄉野實在太可惜了。」
錢沛二話不說脫了鞋子翻到床上,拉上毯子準備裝睡,他想想又不放心,小聲警告道:「你要是敢對晉王動手動腳,老子就帶著小櫃櫃離家出走。」
錢沛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怒道:「你盯著老子幹什麼?」
錢沛覺得自己攤上這事實在很冤。
錢沛怒了,看來不用家法是不行了,只見那道身影越走越近,最後竟透過後窗往裡看來。
晉王撫弄著手中的白玉摺扇,「下令各部嚴守軍營,武山營、橫山營立即登城守衛,以防羅剎軍趁亂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