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二部 第二集 我非英雄(下)

第四章 炸你沒商量

第二部 第二集 我非英雄(下)

第四章 炸你沒商量

翟臻問道:「小姐,血酬大陣可以堅持多長時間?」
「還要靠近城中,讓法陣的力量最大限度發揮出來。」易司馬插口道。
錢沛雙手並用就往蟠龍吐珠寶戒里收。
錢沛此刻最想念的人就是小杜,要是他在該多好,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烏龜王八蛋把小杜傷成那樣?
他低眼瞅了瞅血跡斑斑的雙手,欲哭無淚道:「舜小姐,你的高尚情懷感動了我,老婆,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兒子就全靠你養了。」
他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知府衙門如何?」
錢沛環抱舜煜頤,凝念催動守鎮靈器,將它的法力發揮到了極致,而易司馬、翟臻等人也做著同樣的事情,操縱各自的分陣運轉。
在禱天符即將化為灰燼的一刻,玉如意亮了起來,瞬間變得通體透明,發出美輪美奐的翡翠色光芒。
銀蛇還在以驚人的速度變長,在黑夜裡盤旋飛翔,猶如一根璀璨的絲線,將六座法壇串連起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望向舜煜頤。
靈火的光華漸漸變紅,這是火原石耗損殆盡的前兆,一旦失去靈火結界的保護,陣中的三十七個人就會在頃刻間像羔羊般暴露于狼吻之下。
天殺的包屠龍,難道沒人告訴他稍後整座知府衙門將被炸成平地嗎?還自作聰明的把雲妃藏在密室里,天曉得等這場爆炸過後,晉王他媽還剩幾口氣。
錢沛站在舜煜頤身邊,他負責鎮守的是甲子法壇的丁丑分陣,一左一右是主持丁亥分陣和丁巳分陣的翟臻和易司馬。
舜煜頤把頭依在他胸前,頷首道:「照此估算,所有湧入陣中的屍傀已經超過一萬。」
先是易司馬等鎮守甲子法壇的五大高手靠近過來,沒一會兒其他五座法壇的三十名高手也通過連接通道紛紛趕到,法壇外的光火漸滅,屍傀如出閘的洪水朝眾人撲來。
原來包屠龍把沒法帶走的家當,包括錢沛一直嚮往的陵光神君金像全都放在了裡頭——既然對方這麼大方,自己還客氣什麼?
「幹嘛說話時不瞧別人就盯著老子瞅?」錢沛才不信舜煜頤有視死如歸的覺悟……這根本是在誘逼老子上刀山啊!
大伙兒齊齊點頭,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扭轉過臉,七八雙眼睛瞧向了錢沛。
他不等雲妃回答,凝念將她連著天涯繩一起收進了蟠龍吐珠寶戒里。
只是這些話過於實在,錢沛只可以偷偷想,卻絕不能講給舜大小姐聽到,否則美夢破滅,形象毀滅,少女心靈遭受沉重打擊……等等一連串不良後果可不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希望看到的。
三十六件靈器生出感應,同時迸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華,一時間知府衙門裡流光溢彩亮如白晝,驅散了雨夜的黑暗。
舜煜頤似笑非笑:「我什麼都沒看到,只見著一隻猴子蹦來跳去。」
水靈月欣喜道:「你有這麼好的辦法為何不早說,我聽下來也沒什麼殘忍。」
這些屍體的本能就是殺人,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是個活人他們就殺。
接著另外兩路羅剎大軍也適時出現在了寶安城外,他們既不紮營也不攻城,只是靜靜在城外列陣,和信王御碧寒的軍隊形成犄角之勢。
按理說像雲妃這樣級數的高手,本不該這般輕易就被天涯繩鎖住,但一來她毫無防備,二來密室只有丈許方圓施展不開,教錢沛平白撿了個現成大便宜。
天涯繩化作一溜飛光射進暗門裡,錢沛手上一沉,馬上就知道大功告成,他心念催動,天涯繩從暗門后收回,附帶著捆回了一個雲妃。
包屠龍不耐煩道:「錢統領,本官沒空跟你閑聊,有事明天說。」
大雨中屍傀不斷冒出,錢沛也不廢話,直接拿天下刀招待他們。
如此一來,即使城中軍民想撤到城外以避屍傀殺戮,也是不可能的了。
舜煜頤輕輕嘆息一聲,說道:「我想以陣破陣,在城中布下一座『血酬大陣』,如此至少可以吸引八成以上的屍傀進入陣中,其他地方也就能夠得以保全了。」
大塊的火原石、三兩多的紫金、價值連城的雪瑪瑙……錢沛不禁讚嘆不已,這姓包的明明只是小小一個寶安城知府,不知道另外還兼職打什麼工,居然能積累了如此驚人的個人財富。
指令下達以後,錢沛向水靈月告別,俯耳低聲警告:「除非你想讓全城人死光死絕,否則暫時不能打晉王的主意。」
錢沛右手運刀往懷裡一帶,左手亮出纏纏綿綿天涯繩,低喝道:「去!」
錢沛抱腳亂跳,正要開口罵娘,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雙目光正脈脈注視自己,他訕訕回過頭,說道:「我腳麻,她幫我踩踩活血。」
錢沛身子疾退,流光青絲如影隨形追了過來,纏住天下刀。
「小姐,結界快不行了,準備撤吧!」左首的翟臻叫道。
舜煜頤戀戀不捨的站直了身子,從袖口裡取出一支硃紅色的火銃。
想想也是,每當有人被屍傀殺死,屍體便會在千方萬屍大陣的法力運作下,迅速轉化為新的屍傀,再加上那些埋在地下的城中軍民的屍首,完全足夠組織起一支大軍。
翟臻急道:「小姐,你把建陣的法子告訴我,我替你去!」
好在隊伍中擁有錢沛、易司馬、翟臻等一流高手,又有邢毓莘率領的精兵和明玉坊的護衛,還不至於一出大門就全軍覆沒。
一百、兩百……五百、一千……錢沛看到自己的甲子法壇周圍的屍傀正以倍數瘋長,密密麻麻的向自己撲擊過來,其他五處法壇的情形也是一樣。
一具具屍傀在火光里灰飛煙滅,不久后,成千上萬的屍傀從城市的四面八方匯聚過來,他們如同聞著血腥的餓狼,不顧一切的趕赴著這個難得的盛宴。
舜煜頤嬌小的身影佇立在狂風暴雨中,手裡握著一柄錢沛從來沒見過的玉如意。
「砰!」
易司馬嘿然道:「一百零八件招魂靈器,東方發白好大的手筆!」
六座相互連接的梅花形法壇布列府中,每座法壇上都有六件靈器各踞一角守鎮,是為六座分陣,由此六座法壇共計三十六分陣,覆蓋全府,法壇上又祭上牛羊豬三牲,負責主持血酬大陣的三十六位高手各就各位,等待舜煜頤下令。
屍傀畏火,只能不甘的向後退卻,但卻又受到生人氣息的強烈誘惑不肯離開,只在四周暴躁不安的瘋狂鼓囂。
四周的屍傀越發興奮喧囂,竟不顧靈火結界的阻擋,如飛蛾投火般撲向法壇。
各人的心情都緊張到了極點,黑暗中盤踞府內的屍傀聞著生人氣息蜂擁而來,口中發出各種尖叫咆哮,撲向法壇上的人們。
「過三千了吧。」錢沛目光一掃,漫不經心的回答:「不必擔心雲中雷會被浪費了。」
眾人結成陣勢,保護著舜煜頤衝下法壇,瞬間被如山如海的屍傀群中吞沒。
舜煜頤妙目凝視錢沛,徐徐道:「那其他的人怎麼辦?他們因為我的計策而身陷絕境,我希望能和他們同生共死。」
錢沛心領神會,指尖發動純陽罡氣,點著禱天符,火光在風雨里一閃一閃,映照在舜煜頤絕美的玉容上。
舜煜頤慵懶的笑了笑,說道:「如果……只是如果,我們出不去了,你會不會怨我?」
拿到後來,錢沛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所以他在臨走前還很貼心的幫包知府關上了暗門,恢復了床板。
所以,舜小姐聽到耳中的話便是:「如果出不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生生世世做對屍傀夫妻又如何?」
晉王怔了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邢毓莘想了想,喃喃自語道:「這地方要容納近萬屍傀,還必須方便埋設雲中雷……」
錢沛斜眼看著他,試圖在腦海中想象出某些畫面,這傢伙居然是紅盟的人,居然還是晉王的預備老子——就算以前不是,估計很快就是了。
舜煜頤微微蹙起秀眉,凝神細思道:「要想將一百零八件招魂靈器全部找到並封印,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時間上也不允許,只能儘快尋找到千方萬屍大陣的陣眼,釜底抽薪,摧毀其首腦。」
舜煜頤道:「總共三十六件五品以上的招魂靈器,明玉坊現成就有十多件,還請殿下設法再收集二十一件,另外還要牛、羊、豬各三十六頭,風原石若干……」
錢沛站在舜煜頤的身邊,聆聽著她宛如天籟般的真言誦禱,玉如意越轉越快,銀蛇也變得越來越長,到後來已在舜煜頤的頭頂上形成了一團真幻莫辨的光影。
易司馬低哼道:「照你的意思,我們就坐看寶安府淪為一座死城?」
光星受到神奇的召喚,迅速聚攏到玉如意的頂端,匯成一條尺許長的小銀蛇。
水靈月嬌哼了聲,塞給錢沛一小包東西道:「趁人不注意把它吃了。」
想了一會,晉王沉吟道:「或許我們可以想個法子,能讓這三十六位勇士全身而退,至少也要替他們爭取一線生機。」
錢沛算算建陣埋雷還有一段時間,正好有空去干自己的專業。
得到肯定的答覆,錢沛接著問道:「那雲中雷帶得也不少嘍?」
這不是一支普通的大軍,這些屍傀不論生前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此刻都變得力大無窮,足以抵得上五個壯年男子,除非把他們砍成十七、八段,否則他們即使掉了腦袋,又或者被刺中了心臟,依舊可以戰鬥。
錢沛笑嘻嘻道:「老易,你別急,晉王殿下這次率軍北上,沒少帶大炮吧?」
隨著邢毓莘、樊曉傑的各路人馬迅速撤離,知府衙門裡忽然間安靜了許多。
察覺到大家臉上流露的失望之色,舜煜頤的眉頭擰得更緊,「其實辦法還是有的,但是有些殘忍。」
舜煜頤淺笑道:「血酬陣變化萬千,豈是三言兩語能教得會的。」
「把城樓上的部隊都撤下來,只留斥候。」晉王坐在桌案后沉聲道:「立刻下令,一旦有人傷亡立即就地火葬,不能火葬的則就地分屍。」
舜煜頤輕輕嗯了聲,低低向錢沛問道:「我們這邊大約有多少屍傀了?」
廳中的氣氛登時變得無比凝重,每個人都在低頭尋思舜煜頤的話。
錢沛心道:「就算老子沖不出去,還可以帶你飛出去,反正老子又不想冒充狗屁英雄,你也別逼我硬來什麼一個也不能少。」
「三十六對一萬,真他娘的壯觀。」錢沛抒發著此刻心裏的感嘆。
金沙門位列雲陸九大派之一,幾十代人辛苦打拚下來,積累起一百多件靈器並不稀奇,問題在於每一件靈器都是三品以上,而且還要具有招魂神通,哪怕勢力更勝金沙門一籌的薩滿教也沒這麼闊氣。
黃柏濤點齊他的親兵衛隊,風風火火手執清單趕往中軍大營,置辦所需物事。
「你們看我幹什麼?」錢沛預感到自己大難臨頭,「我是病人,重症病人。」
水靈月遲疑道:「那守陣人怎麼辦?」
舜煜頤嫣然一笑,舉起火銃朝天扣動扳機。
舜煜頤無奈道:「錢夫人,陣是死的,需要有人去建,去守,要布下一座血酬大陣,少說需要三十六位煉神級高手,依照六六梅花之術各據其位,主持法陣運轉,一旦屍傀入陣,這些人也就撤不出來了。」
過街便到了知府衙門,包屠龍已經得到顧霆風的通知,正在緊急疏散府里的家眷和僕役。
「什麼好東西?」錢沛好奇問道。
錢沛不跳了,鬱悶無比又柔情無限的跟在舜煜頤身後走出正廳。
「三個時辰。」舜煜頤不太確定的說道:「希望在這三個時辰里暴雨會停。」
他兜兜轉轉又來到包屠龍的卧房裡,猛聽見床底下「嗚」的一叫,轉瞬又沒了聲響。
「也只有知府衙門了。」邢毓莘曉得,錢府同樣滿足這些條件,但晉王已將臨時行轅設在了這裏,除非腦子進水了,誰敢提議把全城屍傀引來這裏炸。
眾人越往外走,遇見的屍傀就越多,等到了街上,幾乎成為了屍傀肆虐的世界。
「舜小姐,你能演算出陣眼在哪裡嗎?」黃柏濤話才出口就醒悟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假如舜煜頤能夠找到陣眼,大傢伙兒還犯得著坐困愁城嗎?
黃柏濤喜道:「難得諸位英勇無畏,共赴國難,這樣我們只需要再召集三十四位高手就成了。」
從床下露出的暗門裡陡然激射出五根淡青色的光縷,直奔錢沛。
「咱們總不能靠天吃飯吧,萬一老天爺不幫忙怎麼辦?」錢沛忍不住說話了。
他偷眼打量懷中的舜煜頤,她美麗的容顏依舊沒有一絲血色,似一朵枯萎的百合花,教人心疼,但其目光卻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冷靜堅定,看不到畏懼,更看不到慌張,純凈得像兩潭秋水。
搓了搓手,翟臻還是道:「我陪小姐一起建陣,豁出老命也要保你安然無恙。」
信王御碧寒不是傻瓜,現在攻城就等於把羅剎大軍往地獄里送,屍傀可不管眼前的是哪國人。
錢沛咬破雙指,左右開花劃出兩道血符,沖在前頭的屍傀競相倒地。
顧霆風滿身是血的拿了張手畫地圖,氣喘吁吁的交給舜煜頤,舜煜頤一邊往府中走,一邊審視圖紙,翟臻易司馬緊跟在左右保護。
「好說好說。」錢沛一眼掃去,街那邊樊曉傑率領五百精兵奉命開到。
易司馬毫不猶豫道:「來人,準備刀子、錐子、鋸子,老夫立刻替錢統領治病。」
「快到兩千了吧?」錢沛沒話找話,他指的自然是甲子法壇外的屍傀數量。
黃柏濤沉聲道:「為了保全全城軍民,犧牲在所難免。」
等他回到舜煜頤身邊的時候,血酬大陣已經基本搭設完畢,邢毓莘正在指揮部下埋設雲中雷,樊曉傑統領的五百威山營精兵經過與屍傀的浴血奮戰,在短短半個時辰里已經傷亡過百。
根據不精確的統計,城中遊盪的屍傀已經超過八千具,而且數量還在急遽增加。
但分戮同伴戰友的屍體……每個人的心頭都像被吊起了兩塊磚。
此時,舜煜頤出聲道:「易伯伯,你不必為難錢統領了,我去。」
更可怕的消息還在後頭,武山營的傳令兵來報:寶安城北面發現難以計數的羅剎大軍,信王御碧寒的軍隊去而復返了!
「誰?」錢沛握刀在手,小心翼翼靠過去,按動機關床板抬升,底下有半截屍傀。
禱天符化為點點光星朝上升騰,舜煜頤輕啟朱唇,「疾!」
雖說煉神級高手在晉王軍中不難湊齊,但能有多少人修鍊到了金丹級以上的境界,可以成功撤離?剩下的人面對成千上萬的屍傀,只有死路一條。
她說一樣,晉王記一樣,不一刻就筆走龍蛇列出滿滿一張物品清單,吩咐道:「事不宜遲,黃將軍你立刻去辦。」
舜煜頤猛然咬破舌尖,血珠噴洒到玉如意上,小銀蛇如同受到精血滋潤,不可思議的急遽成長,轉眼間就伸長了數倍,舜煜頤右手執動玉如意在頭頂上方徐徐運轉,帶動起銀蛇揮舞。
「黃將軍,你只需要再找三十三個人,老夫也會陪在煜頤身邊。」易司馬冷冷道,顯然看不起黃柏濤全身而退的小伎倆。
「補藥。」水靈月說完在他腳背上重重一跺,抱著小錢櫃頭也不回的走了。
寸秒寸金,錢沛更不耽擱,縱身跳到床下,往暗門裡一瞅,這下可讓他樂壞了。
易司馬勸解道:「煜頤,生死存亡關頭我們也只能懷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了。」
晉王又吩咐道:「霆風,你馬上去知府衙門,通知包知府撤離,邢總兵,你組織人手進駐知府衙門,襄助舜小姐建陣,另外,再調樊曉傑的營兵清除衙門裡的屍傀,把地方騰出來安放雲中雷。」
「沖!」易司馬大袖飄飄,放出一道土靈術,正前方陡然裂開一道寬達兩丈的溝壑,屍傀像丟進湯鍋里的餃子般陷落進去,霍然現出一條通道。
一隻紅色的光球升上夜空,像雨花一樣高高散開。
法壇四周,用火原石緊急煉製的結界禁制率先發動,圍繞六座法壇騰起一團團光火屏障。
須臾之後,她取出一張禱天符,對錢沛輕聲道:「請你幫個忙。」
隨著臨時帥府在錢府建立,城中各處的軍情不斷傳進來。
晉王問道:「錢統領,邢總兵,你們對寶安城最熟悉,覺得法陣設在哪裡最好?」
「此計可行!」黃柏濤一拍大腿道:「老夫這就召集軍中勇士,供舜小姐驅遣。」
錢沛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是哪位熟人這麼沒人性。
流光青絲?錢沛腦袋嗡的一聲,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這麼好。
錢沛氣惱道:「你就是真拿把斧子來劈我的腦袋,老子的病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他還是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頤指氣使的不停呼喝道:「那個誰,快點快點!」
「舜小姐,有沒有辦法破解千方萬屍大陣?」邢毓莘問道。
晉王點點頭,問道:「煜頤,你建陣需要什麼只管提出來,本王為你安排。」
錢沛越聽越彆扭,怎麼這些人像是在說自己家……
「雲妃娘娘?」錢沛故意驚訝的瞪大眼睛,「包大人也太不象話了,怎麼能請您這樣的貴賓待在狗洞里,這樣吧,我幫你移到一個好地方,保證寬敞又安全。」
這下許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黃柏濤回答道:「足足準備了五千顆。」
「包大人,您忙啊?」在門口,錢沛笑吟吟的和包屠龍打招呼,心裏計算個不停:「不曉得他把雲妃藏在哪了,那尊陵光神君金像應該沒隨身帶在身上吧……回頭老子要好好在府里搜一搜,炸沒了多可惜。」
身處險境,還能聽到如此情深意濃的話語,舜煜頤何止是耳熱心跳,簡直就是目眩神迷,她纖秀黝黑的睫毛忽閃忽閃,沉默的感動著,似乎如幻夢般幸福。
舜煜頤低聲解釋:「可以建設和主持血酬陣的人只有我。」
「天地有法,無妄無咎……」舜煜頤玉腕抖振,已經超過兩丈長的銀蛇赫然掙脫了玉如意的禁錮凌空飛騰起來。
舜煜頤面色慘淡,嬌軀一軟,側倒在錢沛的懷中。
易司馬低嘿一聲沒說話,心道:「這小子是在故技重施,四年前在雲中山,就是他獻計埋放雲中雷,差點把晉王炸上了天。」
「如此規模的千方萬屍大陣我也是聞所未聞,根據我的推算,如果要讓法陣覆蓋全城,至少需要一百零八件三品以上的招魂靈器,以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為序排列,分佈城中各個角落,建起這樣的一座法陣,最快也得兩個月的工夫。」
她抬起頭,將玉如意緩緩舉向黑沉沉的天空,合起那雙令天下所有男人都會迷醉的明眸,櫻唇輕動,似在對上蒼禱告什麼。
「這是你自己造的?」錢沛訝異的審視火銃,「比火龍銃小巧多了。」
「是你。」雲妃顯然己從天涯繩想到了那晚的事。
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大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她去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