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上）
第四章 失敗的復讎
突然小巷被一串密集如雨的銳嘯聲打破了沉寂，上百支弩箭從兩旁的屋頂上泄落下來。
「監察司黃帶繡衣使，領主辦銜……」錢沛轉眼由雲端跌到谷底，「是個光棍主辦。」
他在翟臻的陪同下來到寓所。這是一棟位於金吾衛官署後街的小宅院，前後兩進院落，當中帶個中庭。
不料老闆娘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過頭笑盈盈道：「差點忘記，我還有折扣優惠可以用……莫大可是太監——」
在心裏算了算，錢沛討好道：「要不在對摺的基礎上，我再加送你九九折？」
「希望渺茫更要忙，誰說兒子不能造老子的反？晉王手下有五萬大軍，殺回京師一刀宰了排名在前的那位，自己登基做皇帝開立新朝多好。」錢沛托著腮幫子輕鬆的亂出餿主意。
莫大可又亮出他招牌式的麻將臉，交給錢沛一張整迭起來的字條，「地址和暗語上面都有，去的時候多拐幾條巷子，別被人跟上。」
珍珠項鏈、瑪瑙首飾、貓眼兒翡翠……五光十色的珠寶玉器擺滿一整張桌子，一個年輕人背對著自己，正和老闆娘討價還價，「你再罵一句：莫大可是太監，我就給你打對摺——」
眼下這座不吉利的府宅又換過了新主人，大門紅紙燈籠上貼著那個准倒霉蛋的身分名帖——羅府。
下一刻，錢沛就從蟠龍吐珠寶戒里放出兩具屍靈。
但他城府極深，馬上顯示出準備滿足錢沛全部要求的超高涵養，淡淡道：「你單槍匹馬要辦案，的確有些難度，我會調幾個資深的紅袖繡衣使，聽你指揮。」
他穿街走巷在城裡繞了半轉，確定身後無人跟蹤，方才來到一座僻靜的宅邸前。
錢沛恍然道：「如此說來，迦蘭還沒跟你和好？」
在未來的某個日子里，曾蘊韶會披紅挂彩的被八抬大轎抬進這座府宅里，錢沛遠遠凝望羅府片刻，帶著自己的一點小心事沿著高牆往南走，拐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錢沛小心翼翼問道：「京城氣候乾燥，風沙太大，你鼻子不舒服？」
「哎喲，你怎麼回來了？快住手。」老闆娘一聲尖叫，身形一晃擋在年輕人背後，縴手架住莫大可的小腿，怫然不悅道：「罵一句就能省幾千兩銀子，這樣的好事到哪找去？就算你小小犧牲一下又算什麼，反正又不會傷筋動骨。」
莫大可砰一聲關了房門后，她的聲音還絲絲縷縷的鑽進房間，「記的是打對摺。」
聽到錢沛慘叫一聲后，莫大可才滿意的收回拳頭，慢條斯理道：「想聊什麼？」
「那白日寒的二十萬楚軍是幹嘛的？」莫大可哼道：「當兒子的不聽話還想造老子的反，晉王還欠實力，我看晉王這次派你回京，更像是要為奪宮做準備。」
錢沛摸摸自己的黑眼圈，主動供認道：「是莫大可那狗娘養的打的。」
他看完晉王的親筆密函，端端正正放在桌案上，長時間默不作聲的打量錢沛。
「唐王？那你就不能活了，別怪老子心太黑，是你找錯了主子。」錢沛愣了下，憐憫的看了刺客一眼，接著輕輕一掌就把刺客送進地府快車。
刺客早已膽寒，結結巴巴道：「我、我們是奉、奉唐王殿下的…
錢沛果斷的把委任狀揣入懷中，追問道：「那紅袖營是不是也在我的監察之下？」
「殿下交辦的幾件事我會抓緊落實，但你我還是少見面為妙。」衛錚想了想，接著道：「你知道馬婆婆胭脂店嗎？有事沒事多去逛幾次，問問店裡有沒有進到南洋的一品玉女香，如果到貨了，你不妨拿銀票買點。」
「不成！」錢沛堅持道：「老子千里迢迢從北疆過來，就是要找吟風四花。」
莫大可一言不發，拖了張椅子在錢沛對面坐下，對他的恭維之詞不置可否。
就在錢沛滿懷期待之際，莫大可的拳頭再次砸在了他的臉上，「這下兩邊眼睛都對稱了。」
鏗一聲，蒙面刺客的朴刀砍在左邊屍靈的脖子上，就像劈中了一塊厚重的金石，火星四濺愣是沒能留一絲傷口。
錢沛站起身，笑嘻嘻道：「這位就是莫將軍？二嫂還真是眼光獨到。難怪別人說，自打莫將軍當了金吾將軍，京城就是人人嚮往的禮儀之都，連老鼠過街都要遵守秩序排隊走，我原先不信，如今親眼見到莫將軍虎威，才知道此言非虛。」
「你少打老子金吾衛的主意。我拼死拼活幹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混到這位置上，可不是為了給晉王打工的。」莫大可頭腦清醒，不喝錢沛的迷魂湯，「你可以去找堯靈仙試試，她這半年裡已經成功把紅盟和紅旗軍兩股勢力統籌起來，關鍵時刻能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晉王不派別人偏偏找上了你，不正是看上你小子跟堯靈仙之間的關係嗎？」
笑了笑，莫大可突然掄起醋缽大的拳頭狠狠砸中錢沛面門。
他手提破軍金槍踹開屋門，凶神惡煞般大吼一聲：「哪個小兔崽子活膩了，敢來砸老子的場子！」
莫大可聞言火冒三丈，一巴掌將正大喘氣的龜奴抽昏過去，帶著幾個手下風風火火的趕回吟風雅苑。
翟臻的服務堪稱周到，已替錢沛配齊了傭人，有看門的大叔，做飯的阿姨，打掃房屋的老媽子，平均年齡約莫在四十至六十歲之間。
「那倒是。」錢沛得意道：「晉王還算有自知之明，這也是老子難得佩服他的地方。」
「龍兄！」葉羅眼睛一亮，又驚又喜道：「你沒死，可……你又易容過了？」
錢沛聞言不禁佩服起莫大可來。說到底，混蛋也要有混蛋的風格，不是每個混蛋說話的氣場都可以像莫大可那麼強大的。
錢沛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問龜奴道：「聽說你們這兒有四位最當紅的姑娘，叫什麼吟風四花來著，把她們全叫出來陪大爺。」
葉羅不笨，立刻明白錢沛對他有招攬之意，爽快道：「我們是生死之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況這樣做對迦蘭也有好處，我今晚就搬過來。」
三名刺客慘哼斃命，剩下兩個見大勢不妙便縱身上房，錢沛馬上放出天涯繩綁住了其中一個。
「不怕你見笑，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葉羅搖了搖頭，突然又道：「龍兄，你是否曾聽說過，那位九姑娘就要嫁給兵部尚書的兒子羅步思，她很可憐，家裡人都因為曾神權的死對她十分冷淡。」
八個蒙面
他最終總算是想到正事要緊，還是先去見繡衣使總管衛錚好了，那也是晉王特別交代，錢沛到京以後必見的幾人之一，雖說衛總管本人不是美女，但據說此人招攬訓練了一批美女，專門以非常手段接近王公重臣刺探各類消息，籠絡打擊無所不能，很是厲害。
錢沛見莫大可神情舒緩了些，定定神道：「那我們倆接下來可以聊點什麼了么？」
兵部尚書驃騎將軍羅松堂把它買了下來。
當錢沛帶著兩隻熊貓眼走出吟風雅苑的時候，龜奴和打手們頓感揚眉吐氣，看誰敢再招惹我們家老闆？打你算輕的，要不是看在老闆娘袖子里那些珠光寶氣的份上，把你大卸八塊拖出去喂狗都有可能。
衛錚不置可否，「晉王殿下讓我給你安排一個職位，你想做什麼？」
錢沛沒想到連高太醫都成了重點保護對象，苦笑起身道：「我先回去睡覺了。」
錢沛心中暗喜，葉羅的修為雖然算不上頂尖高手，但卻有一項常人難及的本事——放冷箭。往後有誰敢跑到自己家裡來搞刺殺，腦袋後面還得多生兩隻眼睛。
莫大可一副理所當然的微微點頭，「這還算句人話，不枉老子救過你兩命。」
錢沛搖頭道：「葉羅老弟，你這話我不能同意，報應從來不會自天降，善未必有報，惡未必得報，你想讓惡人遭報應，只有讓自己更惡更奸。我不是勸你回南荒嗎，為什麼還待在京城不走？」
剩下的五個刺客駭然變色，鋪天蓋地的暗器朝錢沛打來，錢沛怕傷著烏雲蓋雪，左手往前一探一攝，施展風靈術凝起一道颶風，將五花八門的暗器全卷了進去，然後非常客氣的原樣奉還。
莫大可搖頭道：「我也有大半個月沒見到他了，想要知道老皇帝的病況最好去問高太醫。但他被召入宮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形影不離跟著老皇帝，身邊還有御林軍監視，你想混進宮去，得多動動腦子。」
翟臻的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替錢沛找好了新寓所，錢沛卻希望他辦事拖沓一點，效率低下一點，最好找上八九個時辰，好讓自己和舜煜頤多溫存一會。
錢沛小眼晶晶亮，映襯著黑眼圈分外妖嬈，興奮道：「老鬼跟你這麼說過？他什麼意思？怎麼我從沒聽他說起過？」
老闆娘大喜，手腳利落的抓起珠寶塞進左右袖口裡頭，臨出門時還不忘在莫大可臉頰上親了口，喜孜孜就要走了。錢沛嘴巴動了動想叫住老闆娘，迎面看到莫大可那張臉，嚇得又閉上嘴巴。
這時候莫大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也做好了用人肉包子喂狗的打算。
莫大可不耐煩的擺擺手道，「都拿走，這些我來跟他算。」
「這位公子……」老闆娘飄著絲甜甜香香的玫瑰花味出場了，她風韻十足的穩穩站在樓下道：「有話好說，來這裏尋開心何必生氣。他們不懂事，伺候不周到，您別往心裏去。」
「說來話長，這裏不可久留，到我家去吧。」
他嘆了口氣道：「好吧，老子不跟你計較了，那些珠寶就當見面禮
帶著甜甜玫瑰花香味的老闆娘正坐在桌邊，眉花眼笑的撫摸一隻價值連城的翡翠鳳紋手鐲。
錢沛本來以為是山中派的殺手又找上了自己，但他很快就發覺自己猜錯了，那些如雨的弩箭統統是往走在前頭的青衣男子去的，青衣男子迅速脫下外罩，在身周舞動成一團青雲，擋下了弩箭。
錢沛手捂發黑的眼眶，驚怒道：「姓莫的，你別欺人太甚！」
葉羅聽他一口報出自己的姓名更是一驚，遲疑道：「你是……」
錢沛笑道：「你去年曾躲在我家裡養了一陣子傷，手裡的紫金短刀還是我送的。」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錢沛曉得殺手打招呼為的是滅口，他非常不解的瞅著衝上來的那名蒙面刺客，問道：「為什麼你偏要來找我？」
錢沛忍氣吞聲的鑽進門裡，心裏暗道：堯靈仙，我的大老婆，你還好嗎？
當下他送葉羅出門，回到家裡吃過晚飯，換上了一身下人的衣服，打扮成信差從後門溜了出去。
此時躺倒在花廳里的打手已經增加到三十多個，二樓的樓道里還趴著五六個，莫大可氣的七竅生煙，正準備大踏步入內，總算多長了個心眼，讓手下在花廳里等候，免得破門而入時正瞧見自己的情婦和其他男人光溜溜在床上打架。
錢沛撇撇嘴，很是瞧不起衛錚的吝嗇，但還是不客氣的收了銀票才告辭離去，出了繡衣使總署的大門一看天色，還有一個時辰才掌燈。
錢沛忿然道：「送我的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為什麼我不可以賣，他怎麼不送你一座寶庫？」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本分。」錢沛少有的沒向葉羅要報酬，把刺客拽到身前喝問道：「你們是誰的手下？」
錢沛的目的地很明確——坐落在章台大街上的吟風雅苑。金吾將軍莫大可是這家店的老闆，生意一直不錯，但錢沛去的時候還是大白天，雅苑裡客人稀少，只有幾個龜奴和未當紅的姑娘守在花廳里候客。
莫大可的臉也由紅轉青，由青轉黑，喝道：「水怡你出去，老子要動刀子了！」
敲敲門，過了會兒出來個牙齒頭髮鬍子全掉光的獨眼老爺爺，上上下下打量錢沛半晌，癟著腮幫子問道：「你幹嘛的？」
錢沛騰身而起，從兩名刺客頭頂掠過，刀光一閃，他的身後倒下兩具屍體。
錢沛將晉王的委託和青照閑的叮囑對莫大可說了。莫大可皺起濃黑的掃帚眉道：「照現在的情形看，皇帝傳位給唐王的機會十有八九，晉王遠在北疆，恐怕希望渺茫。」
右邊屍靈直截了當張開鬼爪配合它的同伴，三招后，這第一個倒霉鬼就被撕成肉條。
他嗯了聲，語氣稍微放緩道：「也罷，不讓找四花就算了，就你來陪我吧。」
「你砸老子的場子，欺負老子的女人，罵老子是太監……」莫大可黑著臉道：「還要跟老子漫天要價，敲老子的竹杠？」
發現出大事了，龜奴立刻連滾帶爬奔出門外，撒開腿有多快跑多快的去給老闆報信。
錢沛看看左右無人，收了屍靈和天涯繩走近道：「好久不見，你不認識我了，葉羅老弟？」
葉羅詫異道：「不知朋友尊姓大名，和唐王有何
小巷悠長空寂，只有一個頭戴斗笠的青衣男子慢慢在前面走著。
老闆娘瞅了瞅桌上堆著的珠寶，不樂意道：「你就不能再等等，我還沒看夠呢。」
莫大可還是不言語，重重哼了聲。
「我現在就要見。」錢沛猛然揪住龜奴的衣襟，把他提了起來，凶相畢露，甩手把龜奴丟了出去，邁步上樓高聲嚷道：「看誰敢攔老子！」
兩人走出小巷回到錢沛的新寓所，進書房關上門后，錢沛將自己能說的經歷說了。
「老子還想把你的腦袋給一點通呢。」莫大可沒好氣道：「你整過容，連嗓音都變了，沒有證明誰敢認你？」
錢沛大喜，稱讚道：「晉王殿下說的不錯，衛總管果然行事果決，精明強幹。」
葉羅不慌不忙取出彎角弓，拉弦搭箭激射而出，神箭貫穿了另一個刺客背心。
這時莫大可正在官署里和幾個手下瞎聊天閑吹牛，冷不防聽到加急快報，有人鬧事，老闆娘教人拖進屋裡去了。
聽錢沛的口氣，龜奴就猜測這小子該是來踢館的，心中慍怒，臉上帶笑道：「這位公子，您來得不是時候，四位姑娘都在歇息，不如小人給您另找幾個，包你滿意。」
錢沛並不隱瞞，向葉羅說了晉王托自己進京的用意，腦筋一轉道：「你不如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咱們兄弟也有個照應。」
錢沛不依不饒道：「堯靈仙現在住哪兒，要是白天不方便，我不介意晚上去找她。」
錢沛信馬由韁隨便逛逛，不知不覺逛到了上次進京時買下的舊宅前，那曾是黃煒的官宅，但在更早以前，它是前中書令裴照軒的府邸。
按理說正常人應該會見好就收，可錢沛這次是衝著莫大可來的，錢沛自忖逞兇鬥狠不是他的對手，這混蛋往日欺負自己沒商量，但折騰折騰莫大可的情婦總還可以。他把臉一沉道：「老子偏要喝你的花酒！」
莫大可不以為然道：「你當老子不曉得？那些珠寶不過是老鬼送你的寶庫里其中的幾件小東西，你還有臉拿出來賣。」
莫大可嘿然道：「笨蛋，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那原本是老鬼給他侄女堯靈仙準備的嫁妝！」
說著他從抽屜里取出一小迭銀票遞給錢沛，面額清一色都是十兩。
錢沛拍著翟臻的肩膀，將這位明玉坊的總管送走後，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新衣衫便騎馬上街。
錢沛曉得這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閉牢嘴巴，聽葉羅的埋怨。
「紅袖營缺不缺主管？」
衛錚四十多歲，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這個書生模樣的人，手條子比煤炭還黑。
那邊青衣男子掣出一柄紫金短刀，雖然成功砍傷兩名刺客，卻也被逼入了死角。
「等等。」莫大可跟著站起身來，說道：「先別走，我還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一眨眼，他們又以飛一般的速度退了出來，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為了迦蘭，她還在京里。」葉羅苦笑道：「唐王一直找不到她，就盯上了我，幾次派人來抓我都被我僥倖逃脫，剛才這次還多虧了你出手。」
錢沛晃悠悠騎在馬上，被一個深奧複雜的難題所深深困擾：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該去哪兒晃悠呢？
「這四個字從
衛錚怔了怔，真不曉得晉王怎麼會派這個對政事一無所知的色鬼回京舉商大事。
錢沛訕訕收起字條，轉開話題道：「你還能見到老皇帝吧，他的病到底怎麼樣？」
「老子先剁了你！」莫大可飛起一腳踹向年輕人的後背。
錢沛笑吟吟道：「就憑莫將軍的這張臉，這聲虎吼，您每天在京城裡轉悠兩圈，還有哪只老鼠敢在街上亂跑？」
見莫大可把眼瞪圓，錢沛只好乖乖坐回到椅子里咕噥道：「老子找她，也是為光復大業……」
但葉羅顯然不是個埋怨起來沒完沒了的人，他更多的關心都放在錢沛身上，「龍兄，你這次回到京城有什麼事？」
衛錚點點頭，爽快提筆，龍飛風舞寫了一張委任狀交給錢沛，「這樣成嗎？」
老闆娘久經風月場所，對各種無恥之徒自有應對化解之道，微笑道：「賤妾蒲柳之姿，怕難入公子法眼。這樣吧，我親自為公子挑選兩位姑娘作陪，另送一壺上好酒水如何？」
「葉羅？」錢沛一眼認出那人，這時又有兩名刺客飛撲過來和屍靈殺作一團。
「暗語就不需要了吧？」錢沛不滿道：「我跟她之間早已心有靈犀一點通。」
葉羅轉向錢沛，抱拳一禮道：「這位朋友，多謝！」
葉羅不無感慨道：「善有善報，天道不爽。」
有晉王的手書錢沛自然通行無阻，找到繡衣使總署后，很快就見到了總管衛錚。
錢沛回頭，不由暗贊一聲：莫大可人不怎麼樣，可挑漂亮女人的眼光還真毒。
房裡的情景卻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
龜奴朝同伴打了個眼色，陪笑道：「公子要見四位姑娘也行，可否等到晚上？」
莫大可朝天打著哈哈道：「自從上次你把堯靈仙氣跑了，老鬼就覺得這事沒意思了。」
愣了一下，莫大可臉色稍微轉好看了點兒，哼了聲道：「哦？」
老爺爺張開沒牙的嘴回應道：「我看你更像狗尾巴草，進來吧。」
老闆娘聰明伶俐，聽的花枝亂顫，咯咯嬌笑。
看到這人調戲老闆娘，這還得了，十幾個打手看到有露臉立功的機會，一起湧出，擼胳膊挽袖子操傢伙開始衝鋒陷陣。
錢沛瞅著莫大可，眨巴眨巴眼睛道：「二嫂不但長得漂亮，人又好，還很風趣。」
好，找到一個比自己更恨莫大可的傢伙了……錢沛眼珠一轉道：「大人跟莫將軍有過節？」
錢沛從樓上縱身躍下，一把抓住老闆娘的藕臂，將她連拖帶拽弄進了樓上一間包房，砰一聲把門死死關上。
衛錚糾正道：「莫大可不是狗娘養的，他娘才是狗養的。」
錢沛欽佩道：「你不光四肢發達，思維還挺複雜，但京城文武大多是唐王的人，軍權又牢牢掌在老皇帝手裡，晉王想有所成就難度不小。」
錢沛深吸一口氣，聲情並茂道：「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
「不要小看這張委任狀。」衛錚正色道：「憑著它你可以不經請示，獨立調查在京二品以下官員的一切貪贓枉法罪行，必要時可將嫌疑人帶回繡衣使總署嚴加審訊查取罪證，有抗法不從者可當場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