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二部 第三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上)

第六章 老皇帝的病

第二部 第三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上)

第六章 老皇帝的病

他並沒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堯靈仙,一個人默默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老天爺真不公平,把全家的血仇放在一個人的肩膀上,可是為什麼我一定要報仇,難道不可以放棄嗎?或者我可以祈禱仇人自然死亡?錢沛一遍遍詢問著自己復讎的信念有多堅定。
葉慧山點頭應道:「有。」
整個後殿被一座詭秘的法陣包圍,二十八面星宿靈旗各按方位布列外圈,每七面靈旗對應一座煙霧騰騰的寶鼎,內圈是一座在九龍九鳳環繞拱衛下的三層法壇。
「正是!」葉慧山不禁對這年輕人多看兩眼,撫掌道:「陛下是一代雄主,即使病重在床,又豈能容忍唐王黨一枝獨大,壟斷朝綱。」
錢沛的腦袋幾乎停止了思考,只是看著高太醫,他戰戰兢兢來到法壇前,向高高在上的禹澄清叩拜。
如果鬼獄門的前輩們沒有記錄錯誤,這是「玉皇宗」獨有的一種法壇。玉皇宗原本也是雲陸九大派之一,但混的很慘,在前朝時就被智藏教和玉清宗連手滅了。
堯靈仙扭頭避開錢沛兩道燃燒著躍動火苗的目光,「車駕已經備好,我們走吧。」
一道暗門開啟,高太醫走了出去,錢沛也立刻飄身跟進,來到重新閉合的暗門前。
然而第一次,錢沛感覺自己害怕了。這個對手太強太強,強到自己想不到,甚至不敢去想可以用什麼辦法對付他。
咔吧脆響,葯櫃緩緩下沉,露出背後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門,高太醫等了等,密道兩側的石壁上突然亮起光火,他提著飯盒鑽了進去,反手關上藥櫃。
「一個時辰足夠了。」錢沛在堯靈仙身邊坐了下來,「但皇宮裡的御林軍不是瞎子,你帶進去的人突然少了一個,必定會引起懷疑,我有更好的辦法,保管天衣無縫。」
但是成功轉換的機率並不高,據數據記載,古往今來成功者確實有,但只有一個,那就是創立此邪功的玉皇宗開山祖師,傳聞他(她)老人家成功活了一百六十多歲,盡情享受過妖人的美妙生活后,不幸倒在第二次轉換即將成功的前一秒。
三百八十七具白骨,父親離家時看自己的最後一眼,還有自己身體里的每一滴血都在宣告:大丈夫有仇必報,可以低頭,絕不服輸。
錢沛一邊走一邊用鼻子這聞聞那嗅嗅,慢慢的,他覺察到空氣里漂浮著一縷淡淡葯香。
王公公就是掌印太監王瑾賢,也是剛才帶領高太醫去見禹澄清的那個老太監。
來到秋聲紫苑外,車駕停下,錢沛藏在隱形披風裡戀戀不捨的低聲道:「我去了。」
牆那邊是一座空蕩蕩的大殿,裏面只守著四個老太監,還有一個身穿四品官服的老太監正領著高太醫穿過大殿往後殿走去。
怎麼辦?怎麼辦?他反覆提問自己,答案是……不知道。
他趁著車門打開,施展身法悄無聲息的飄飛而出,躲過了御林軍的監察,來到無人處,錢沛收起披風,換上一身托舜煜頤弄來的太監服飾。
而言之,眼下的禹澄清隨時都有死的可能,一旦不死,他就會成為少女,不,應該說是妖女,如果說人妖還是人,那妖人只能算作妖。
前途多艱險,但終究有路可行。
葉慧山搖搖頭道:「難,這種事我只能當面懇請,可自從陛下移駕秋聲紫苑,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王公公。」
錢沛微笑著向舜煜頤點頭示意,咳嗽一聲就道:「葉大人,您的門生故舊遍及朝野,其中有沒有一兩位表面看上去是唐王黨羽,實際上卻是您的心腹?」
錢沛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來,他扳動機關打開藥櫃,進入暗門中,走出大約一百丈,他看到了高太醫瘦小的背影,前方是走道的盡頭,高太醫伸手在牆壁上咚咚咚敲了三下,停了停又敲了五下。
錢沛照例取出一封晉王的親筆密函交給葉慧山,葉慧山仔仔細細,一字一字看完,放火燭上點燃燒了。
翰林院侍讀是從四品的京官,而驛丞不過是個負責在驛站里接送客人,整理房間,管人吃喝的小角色,連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何況去的又是南荒,活下來人也廢了。
他腦海驀地靈光一閃,明白了舜煜頤的意思。她是在婉轉指點他,自己卻心甘情願退居幕後。
整個轉化過程大約需要九十九天。之所以說「大約」,是因為往往修鍊者等不到最後一天,就會走火入魔爆精而亡。
錢沛搞不懂了,皇宮裡頭怎麼會有玉皇宗的餘孽存在?而且不僅有太監服侍,還有太醫送葯。
惡人自有惡人磨,看來是該讓晉王儘早回京了……錢沛心裏在想,這對假父子也算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只是打得還不夠熱鬧,還需要有人火上澆油才對。
不明就裡的錢沛立刻從奈何錢中調取到了相關記憶,「八荒六合葵花壇?」
答案就在盤膝端坐在八荒六合太極壇頂層的那個黃袍人身上,那是一個年輕妖艷的女子,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卻穿著男人的衣服。
「就這樣啊?」錢沛大為失望,「還當你會邀請我進屋喝茶。」
錢沛可不會把話說那麼隱晦,直白道:「就是這個道理,老子沒死,哪輪得到兒子來當家作主?真要是死了也就罷了,萬一又活過來了,做兒子的一個迫不及待,還不下黑手幹了老子?只要讓老……陛下這麼想,事情就成了。」
如果禹澄清完成這次轉換,他就會一躍成為天下第一妖,老鬼、居巫奇、東方發白、聖元上人……所有正魔兩道的頭牌人物,統統將被他踩在腳下。
舜煜頤對錢沛的這類瘋言瘋語總是置之一笑,「你猜晉王殿下寫給葉大人的密函里是什麼內容?」
錢沛的心底里忽然生出一縷荒謬絕倫的感覺。假如朝中的大臣們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也許非但不會死,還很可能改變做人的方式,重新活過,甚至很可能比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活的更長,不曉得他們會是怎樣的心情?
他先回自己的寓所,留下烏雲蓋雪,喬裝換衣后又急匆匆趕往堯靈仙在京城暫居的府邸,頭回生二回熟,這次看門老爺爺沒再要他對暗號,直接放進了門。
今晚葉慧山在自己的府里舉行了一次小型的家宴,邀請的客人除了舜煜頤和錢沛以外,還有幾位聞名雲陸的文壇首領年輕才俊。
他迅速查看了一下殘留的藥材和高太醫留在桌上的藥方,愕然發現上面的筆跡竟是老皇帝的,這麼說來,葯是送給老皇帝的?而這藥方分明是用來……
最終的決定只有一個。
管你是皇帝還是妖人,敢做你就敢當。
這時候,禹澄清已服用過高太醫奉上的葯。他的身子冒起濃烈的光霧,人也隨之漸漸恢復到七十余歲的老男人模樣。
錢沛再次祭起隱形披風,潛入小園子里,園子里門窗緊閉,除非化作一陣風,否則誰都別想無聲無息溜進去。
錢沛這時不禁由衷感謝鬼獄門先人們的博學多聞,魔功的答案是玉皇宗的「乾坤一統訣」。
「這樣還不夠,起火仍需澆油,才能促使陛下早下決心。」錢沛補充道:「大人不妨多找幾個像陳丹青那樣的清流,冒死上書彈劾唐王黨權臣,被貶被關的人越多,陛下就越坐不住。」
不過錢沛發覺自己往府里走的時候,老爺爺把胳膊粗的鐵門栓當拐杖拄著,一隻獨眼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
不一會,屋裡的高太醫打開房門,向外面的羽林衛喝問道:「你們去查查是哪來的臭味?」
「當然,也要提到玉清宗和曾皇後跟唐王淵源深厚,對他寄予厚望,以此說明他在朝在野都能獲得各方勢力強力支持,將來登基必是水到渠成,不致釀成朝局動蕩。」
一進門,錢沛驚奇看見牆角的黑瓷花瓶上擺放著一束芍藥:這莫非是昨天老子摘下來的那束?
此刻老皇帝應該正在準備接見堯靈仙,高太醫應該是不會陪在他身邊的,但這傢伙很可能還在秋聲紫苑裡,以便隨時聽候老皇帝的傳喚。
「好,我進去準備一下,你在此稍等片刻。」堯靈仙說罷起身離去,過了半晌,錢沛看見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神仙般的堯靈仙款款而出,心頭的漣漪又開始不由自主的一圈圈蕩漾開來。
「京里的形勢不太好,連我的不少門生子弟都在偷偷和唐王的人聯繫,為自己尋條出路。」葉慧山開門見山說道:「陛下一病不起,朝政也被蔡祟洲這些奸人們把握,御史中丞郭清則一反常態抱病不出,老夫也是獨木難支啊!」
錢沛走近花瓶,誇張嗅了下,「好香。」
羽林衛用鼻子聞聞,並未發現異常,但高太醫如今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也不敢違拗了他的意思,便分出幾人四下查看。
憑良心說,滅了玉皇宗算是智藏教和玉清宗難得做過的好事,因為玉皇宗的功法邪惡無比,常以活人祭煉,曾在雲陸掀起過無數腥風血雨。
就在附近了。他擔心會驚動到御林軍中的高手,不敢舒展神息探測,悄悄取出激光鏡,用寬大的袍袖遮擋著,凝神察看四周的情形。
他原本不是太監,而是禹澄清的侍衛頭領。當年禹澄清篡權奪位,登上大楚皇帝寶座,群臣論功行賞,只有王瑾賢進宮當了太監,也算得上是奇人奇事。
傍晚時分,舜煜頤派人來傳話,兩人稍作收拾,前往中書令葉慧山的府邸。
此外,單靠一個兒子還不行,幸虧這個兒子的背後有智藏教的支持,更要緊的是,玉皇宗就是毀在智藏教和玉清宗的手裡。
堯靈仙坐入車中,錢沛身子一矮跟著鑽了進去,往她對面一坐,車隊駛離公主府直奔皇城而去。
錢沛趁機潛進屋裡,高太醫將門關上,一手捂著鼻子一手將熬好的湯藥裝進飯盒,然後拎著飯盒來到靠牆的葯櫃前。
法壇第一層為八角形,第二層為六角形,頂層被鍛鑄成一朵金色的葵花,上面印有太極圖符,在每一層法壇上,都有各色靈器守護。
一切都明白了。此際正在接見堯靈仙的人,只是一個替身。
對於進出皇宮的路線和如何搜尋各處建築,他已在心裏預演過不知多少次,剩下的問題在於如何在限定時間內找到高太醫。
堯靈仙一副沒聽見的樣子,他也不覺得尷尬,「不過沒你香。」
錢沛壓抑了整晚的心情漸漸舒緩開來,如果說在來葉慧山府邸赴宴之前,他擁有的僅僅是信念和決心,此刻則擁有了更多的希望。
「這也難怪,陛下病重難起,卻始終不肯下旨召回晉王殿下,朝廷的文武官員難免會揣測聖意,推斷他打算將皇位傳給唐王。」舜煜頤永遠是那種溫婉優雅,從容自若的模樣,「這些日子唐王的黨羽在暗中四處聯絡,拉攏朝臣,已經在為陛下百年之後做準備了。」
錢沛推動激光鏡,逐漸放大她的臉,放大再放大……猛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與恐懼襲上他的心頭,他注視著鏡子里映照出的那張臉,感覺全身都在不由自主顫抖。
舜煜頤曉得錢沛是在用他的方式對自己表示感謝和欣賞,淺淺一笑道:「我包一斤茶葉,你帶回家去泡吧。」
錢沛接著想到,禹澄清是三個月前移居秋聲紫苑的,一個多月前開始停止朝會,如此推算,他的魔功已行將大成,最多也就還有三、四十天左右的時間。
錢沛深吸一口氣,走進了明玉坊總號,勉強壓下紛亂的思緒,努力把那張陰陽雜合的面孔從腦海里暫時清除,先集中注意力處理了一些總號里的事務。
葉慧山輕拍膝蓋,頷首贊道:「好,好主意!對晉王殿下自然也得評說幾句,但要明褒暗貶,以陛下的睿智定不難看出其中含義。這份奏摺一上,那些趨炎附勢之徒勢必蜂擁而上保奏唐王,如此陛下為了穩定京師局面不讓唐王黨失控,他肯定會下旨召回晉王,以制衡唐王。」
他今年剛過完五十歲的大壽,因為保養得當,絲毫未顯老態,給人一種儒雅和善的好感。
他不敢學高太醫敲牆叫人開門,只得老老實實拿出激光鏡查探。
他是一個篡位奪權,改朝換代,殺人無數的梟雄,他是掌控天下,手握無數蒼生性命的一朝天子,此時此刻,他變身成了一個妖艷美麗的女人,正端坐在高高的法壇上。
葉慧山連連點頭,對錢沛顯然親近了許多,兩人又對細節做了商討,擬定了各種應對計劃,直到半夜裡才道別。
作為中書令,葉慧山大權在握,朝廷乃至皇帝的公文諭旨,大多都是由他所管轄的中書省草擬簽發,就算曾神權在世的時候,也不能不買此人幾分面子。
宮門外,一隊御林軍攔下車隊進行檢查,仔細核對過每個入宮人員的身分腰牌又一一搜身後,才將車駕放入宮裡,但堯靈仙隨行的侍衛和侍女卻必須留在宮外等候。
但這隻是暫時的,如同南北極的極晝與極夜的更替,伴隨著每一天的煉化,他作為少女的時間將越來越長,直至最後完全變作女兒身不再反彈。
舜煜頤沉吟須臾,看了眼錢沛說道:「唐王黨在朝中得勢,日益飛揚跋扈也未必是件壞事。無論如何,晉王不宜久留北疆,還是要請陛下親自將他召回為好。」
很快,錢沛就找到了藥味的來源,那是一棟坐落在秋聲紫苑西南角的小園子,周圍戒備森嚴,至少有一百余名御林軍在把守。
錢沛愣了下,心中奇怪:她這話為什麼是看著我在說?
「你可好,偷懶休息。」他笑著對舜煜頤說道:「我嗓子都快啞了。」
他能夠想辦法,耍手段,將曾神權、黃煒、子虛真人和那些黑衣殺手送進地獄,他也很有信心在不久的將來,讓白日寒搭乘地府馬車去和這些人來個大團圓。
每次陰陽轉換之際,修鍊者的年齡都會迴轉到初始一刻,而後再隨著歲月逐漸增長,直至迎來下一次轉換。
錢沛想不明白,假如真到了那天,禹澄清還怎麼做皇帝?但這個問題顯然犯了皇帝不急太監急的錯誤,皇帝對自己職業前景和生活狀態如何規劃,說到底不跟任何人相干。
葉慧山搖頭道:「唐王黨的氣焰越來越囂張了。翰林院侍讀陳丹青只因看不慣甑英明肆無忌憚的貪污受賄,上奏參了他一本,結果甑英明安然無恙,陳丹青卻馬上被打發到南荒去當驛丞了,對此朝中也無人敢言,若是晉王在京,量他們也不敢這樣肆意胡為。」
錢沛一刻也不想在這陰森森的通道里繼續待了,他已經發現了老皇帝病情的真相,而真相往往叫人冒冷汗。
高太醫在說些什麼,錢沛因為離太遠無法聽見,但他寧可自己連看都沒看見——這樣起碼還有刺殺禹澄清的勇氣。
然而現在葉慧山卻說出如此喪氣的話來,其中未必不是在隱諱表達某種含意。
禹澄清。
在舞陽城的時候,錢沛就對扮演太監這個角色有過切身體會,如今再次客串演出,也算是有經驗人士。
舜煜頤在馬車裡點點頭,「讓門生保奏唐王為太子這種事,若不知道晉王殿下的意思,葉慧山豈會僅憑你我一席話就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好在錢沛隨身攜帶的法寶不少,他靠到窗戶底下,取出一包藥粉倒在手掌心裏,屏住呼吸緩緩用罡氣催動,藥粉被純陽功力熔煉,化作一絲絲令人聞之欲嘔的臭氣,在錢沛罡氣的催動下透過窗戶縫飄入屋裡。
在護持法壇的四十九件靈器光芒映照里,她的臉龐忽明忽暗,透著一股教人說不出的陰冷和詭異。
乾為陽,坤為陰。若是一統在人的身上,這個人就成了不陰不陽的混合體,從這人開始修鍊魔功的那天起計算,六十年為陽六十年為陰,如此循環往複,永不斷絕。
錢沛收了隱形披風,訝異道:「這時候他給誰送葯,為何要走暗門?」
「我怎麼猜……」錢沛身子一震,一字字道:「我們剛才討論的事!」
錢沛在堯靈仙的掩護下離開了皇宮,下午的秋陽溫暖而和煦的灑照在他的身上,但他兀自感覺到自己手足冰涼、思維混沌,茫然不知所措。
「那就讓他們上一道奏摺,就說太子既已無病愈之望,為大楚百世千秋之計,懇請陛下儘早改立太子,以安江山社稷。」錢沛緩緩說道:「不必明確舉薦誰,只要在奏摺里評述兩位皇子的長短功過即可,對唐王一定要大吹特吹,讚揚他禮賢下士深獲群臣之心,尤其是在陛下養病期間勇於任事決斷果敢,從而為萬歲分憂解難,委實孝心可嘉。
現在還有可能成功的辦法,就是利用兒子的雄心壯志,讓他和老皇帝斗個你死我活。
錢沛毛骨悚然,他可以立刻破牆而入,幫助老皇帝實時暴斃早日升天,但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幾乎為零,因為所有與衝動有關的故事都在告訴人們,有時候,付出代價未必成功。
等到客人們盡興而散,錢沛和舜煜頤被葉慧山請到小廳里用茶,丫鬟退下后,小廳里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錢沛深諳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道理,但他覺得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濫用職權的人,現在已經到了中午,他還是謝絕了吳掌柜等人的殷勤挽留,毅然決然的放棄了一頓豐盛的接風午宴,空著肚子趕回城裡。
儘管已是女子面容,儘管時光在她的身上發生了倒流,但錢沛依舊可以確定那張臉是誰的。
真正的禹澄清隱藏在這不為人知的地方,正修鍊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魔功,而這種魔功似乎可讓人變換性別,返老還童。
隨著激光鏡的影映範圍漸漸擴展,錢沛看到了後殿里的情景。
舜煜頤清澈的明眸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輕輕道:「晉王殿下的確應該儘早回京,葉叔叔,你能否通過王公公向陛下進言,勸他召回晉王?」
錢沛準備先送舜煜頤回家。在他和葉慧山商議的時候,舜煜頤基本上沒插話,只在旁邊安安靜靜坐著。
此次皇宮之行,錢沛已深刻意識到要對付禹澄清,單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身子後仰了一步,堯靈仙拉開和錢沛之間的距離,「稍後我入宮遞交國書,你就扮成車夫找機會混進去,不過我最多只能在宮裡待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