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二部 第五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下)

第三章 我才是皇帝

第二部 第五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下)

第三章 我才是皇帝

那邊羅松堂統帥的五千金吾衛也跪下一大片,上萬人的呼喊響徹夜空。
他聽人說,歷史是民眾寫的。而能夠創造和改變歷史的,永遠只是那麼少數幾個人。無疑,傾城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她已算不得人,充其量就是個妖人。像這種徹底打破天地法則和自然界平衡的怪物,註定是要遭天譴的……但天譴什麼時候來還不知道,謝端儀、王瑾賢和羅松堂父子已率領部屬開始反攻,指揮御林軍殺奔過來。
怎麼衝著老子來了,這可真是要命的事!錢沛根本不敢硬接傾城的大空明手,只得很沒面子地撒開馬鐙,一個側翻躲到馬腹底下。
大伙兒這才曉得,敢情那位又美又暴力的小宮女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傾城。錢沛肚內暗笑,禹澄清把自己由男變女不算完,乾脆把自己的名字也倒過來念。
蔡崇洲看看眾叛親離的唐王,瞅瞅面如霜凍的謝端儀,突然拍馬奔向晉王,口中高叫道:「我等願奉晉王殿下為新君!」
但現實是殘酷的,天機真人終於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世事無絕對」。
錢沛心思機巧,立刻下馬拜伏在晉王身前高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晉王朗聲道:「唐王喪心病狂謀兄篡位,理應問罪。但羅步思等人身為陛下近衛,卻枉顧職守致使我皇兄遭遇不測,著實罪大惡極。請皇後下懿旨,將所有扈從御林軍以及陛下身旁的宦官宮女全部斬殺,誅滅九族以正國法!」
玉機真人一驚道:「胡言亂語,悟機、靈機諸位師弟絕不會任你興風作浪!」
傾城凝目電射錢沛,懾得他心頭霍然劇震。神思稍一恍惚間,靈台警兆遽起,隱隱約約聽到耳畔有人高呼:「小心!」
公孫哲咳嗽聲道:「戚老將軍所言極是。先皇在位時對晉王殿下的才幹仁德亦是十分的讚賞,曾親口對我說過,若非恪于立長不立幼的禮制,太子之位非晉王殿下莫屬。我等擁立晉王為新君,也正是順應了先帝遺願!」
傾城並不回頭,因為她的身速比易司馬的出手還要快!電光石火之間,她的背心已脫離救死殺活針的氣勢籠罩,追攝到晉王身側。
「死了,他死了?」唐王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他仰望門樓,猛然神經質地哈哈大笑道:「我要當皇帝了!來人,誰敢犯上作亂,通通殺無赦!」
謝端儀冷笑道:「你敢?!」她才不信晉王興師動眾殺入皇宮,是為幫著自己平叛。說到底,晉王來這兒也是為了造反。唐王母子,對他們兩人而言,都是個幌子。
莫大可少有地沒跟錢沛開玩笑,搖搖頭道:「要是打完這仗咱們沒被她搞死,你就燒高香吧!你說……玉皇宗的妖孽怎麼會藏在皇宮裡這麼多年沒有暴露?」
錢沛悶哼跌地翻滾,卸去大空明手的余勢。傾城看也不看,身形微一晃動如入無人之境,欺近到晉王身側,三寸金蓮蘊藏著絕頂恐怖的力量踹出。
曾蘊勇紅了眼,強忍傷悲回答道:「殿下,我大哥被他們殺死了——」
「砰!」傾城根本懶得躲閃,掌風擊在她的身上只是令得蓮足微沉,踢在了晉王騎坐照夜獅子上。照夜獅子來不及發出慘嘶,全身骨骼寸寸斷裂,化作一團稀泥般的血肉。晉王這才從馬背上騰身而起,因受到余勁衝擊,俊臉發白口中低嘿。
玉機真人睚眥欲裂,怒喝道:「眾位師弟,殺了玄機為掌教報仇雪恨!」
羅松堂見謝端儀和晉王三言兩語便撕破臉皮,沉聲下令道:「掉轉炮口,準備迎擊晉王叛軍!」
然而又有誰能想到,最弱的也可能是最強的,最普通往往也最是不尋常的。偏偏就這個少女,不但救了謝端儀一命,順帶還給天機真人送上致命一擊。
「噗!」傾城的纖掌小手穿胸而過,馬上升瞪大雙眼納悶道:「是誰……?」身軀砰然爆裂血肉橫飛。
好在禹龍光徹底死翹翹,禹龍勛縱然不死也成了喪家之犬,加上曾家幾個兄弟凶多吉少,連曾太后都被大義滅親了,多少也能出口惡氣。
要知道皇宮大內不比老百姓家,早在建造之初就設下了各種仙道佛魔結界禁制,以防有妖孽作祟宮廷。這塊明光巨匾正是其中之一。
唐王氣急敗壞,扭頭髮現吏部尚書馬上升還忠心耿耿守在自己身旁,不由稍感欣慰道:「馬大人,你對本王赤膽忠心,日後必有重賞!」
「一派胡言!」謝端儀悄悄望了眼一言不發的傾城,叱喝道:「本宮奉先帝遺詔輔政,擁立新君之事責無旁貸,自當由我來決斷!」
傾城竟然對太元聖母的問話毫不理睬,一雙幽深的眸子凝定在晉王臉上,緩緩說道:「龍宣,你是好樣的,果然沒教我失望!」
「賤人!」小宮女一聲刺耳厲嘯凝掌虛拍,空中幽藍色光氣凝合,形成一團碩大光球轟落。曾太后舉掌揮匕首相抗,不料光球無聲無息地滲透過她發出的掌風劍氣,籠罩住了周身。旋即一聲悶響,曾太后的身軀隨著光球一同崩裂,煙消雲散。
羅松堂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作為先皇最倚重心腹之一,公孫哲竟然也公然投靠叛軍。怒聲喝道:「公孫哲、莫大可,先帝待你們恩寵有加托以身後之事。你們不思報恩,竟和叛黨狼狽為奸妄為人臣!」
他驚怒交集出掌攻向玄機真人。「砰」的雙掌交擊,兩位同門師兄弟擺開架勢生死惡戰。玉機真人本來就不是玄機真人的對手,再加上剛才施展御劍術功力大損,很快便落入下風。他門下的弟子見師傅吃虧紛紛拔劍襄助,一場混戰又起。
正在這時候她突然若有所覺,嬌叱道:「大胆!」欲待抽身,無奈已被三尊包圍。
羅松堂心一沉,陡然醒悟到自己率軍入宮前已命新任金吾將軍公孫哲全城宵禁,晉王的幾千人馬又如何能夠堂而皇之地殺入紫禁城?!
她似乎知道晉王身上有烏金寶甲護體,左手戟張直插對方的右腦。
「皇後娘娘?」他瞪大眼睛,望著一面兇相的謝端儀御風殺近,急忙召出兩大靈奴。
「皇後娘娘,好像先帝遺詔還命微臣和戚老將軍、郭中丞、蔡丞相一同輔政吧?」葉慧山胸有成竹道:「現在四位顧命大臣里有三位在場,何妨聽聽我們的意見?」
不料命令下達猶如石沉大海,周圍的金吾衛軍官置若罔聞。莫大可嘿嘿笑道:「羅將軍,你要是能使喚得動他們,老子這幾年的金吾將軍就算白乾了!」
錢沛眼疾手快,就近抓起新近加盟的吏部尚書馬上升,擲向空中。
謝端儀勃然變色,厲喝道:「禹龍宣,陛下身後還有兩位皇子,皇位還輪不到你!」
廢話,本王眼清目明、思維清晰、處變不驚……怎麼不知道那顆滴血的人頭是誰的?唐王瞅瞅聚攏在自己身邊的千余名殘兵敗將和那些渾身抖如篩糠的大臣們,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自己好像被人當槍使了。
在七情六慾的指影響下,天機真人心緒澎湃,慘笑出聲道:「生死之事,不值一提!」左手一掐法印,祭起「三寶丹書」。一卷彤紅色的經卷華光萬丈在空中展開,放射出白、紅、黃三束代表道家三寶的恢弘光芒,轟向小宮女。
玄機真人一聲冷笑,驀地側身出掌擊向天機真人。這一掌毫無徵兆,結結實實擊中天機真人心口。天機真人先前捱了傾城的七情六慾指和大空明手,生機幾近斷絕,當場噴血後仰無法置通道:「你……」
這麼稍一阻隔,太元聖母和金元法師雙雙趕至,以佛門絕學「小無悲掌」和「大虛空袖」合擊傾城。傾城身影一閃,匪夷所思地脫出兩人合圍,泄落在公孫哲的坐騎前,玉容冰寒低叱道:「忘恩負義的東西!」
小宮女飄身欺近,兩條青黃二色的羅帶漫天飛舞直攻光影中道家三尊。
「呼——」掌力籠罩烏雲蓋雪,一匹蓋世寶馬先是變得透明,隨即泛起縷縷黑光轉瞬蒸發,連金屬打造的馬蹄鐵都沒能留下丁點殘渣。
晉王慨然道:「也罷,那就懇請皇後下旨擒拿刺殺曾太后的兇手,我願為前驅!」
他借力飛退,剛剛被居巫奇重創過的五臟六腑再次造反,重重跌落在地。
但莫大可見機極快,更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他鬼獄門影子護法的實力,就把熱情接待傾城姑娘的重大使命交付給了錢沛。
公孫哲情知不好,但全身都被傾城體內散發出的殺氣籠罩,竟像凍僵了一樣,坐在馬上無法動彈。
錢沛沒想到堂堂的大楚皇后居然也深諳痛打落水狗之道,只好強壓翻滾的氣血催動真元,從口中噴出一束鬼獄劍罡。
小宮女已退回到禹龍光的身邊,就似不曾出手過一樣,嬌俏的櫻唇往上翹了翹,脆生生嬌滴滴的嗓音道:「你要是立刻退走覓地靜養,還能多活個三五年。」
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再次凝目注視小宮女,一字字道:「乾坤一統訣?!」
晉王嘆道:「既然皇後娘娘不願下旨,那本王只好親自動手了!」
「七情六慾指,大空明手!」天機真人踉蹌後退三步,身子又是猛烈一晃從口中噴出一蓬滲出藍色寒氣的淤血,面龐慘淡若金難掩心頭駭異,怔視出手偷襲自己之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轟!」一團五光十色的焰火在錢沛的眼前爆散,他被強勁的衝擊波拋飛而起,人在空中便已失去了知覺。這下,終於可以無責任地裝死了。
晉王一怔,雖然嗓音陌生但那語氣分明讓他覺得甚為熟悉。錢沛可不給這父子倆敘舊認親的機會,高聲道:「臭丫頭,你為何對太元聖母的問題避而不答?」
「找誰?」話一出口,錢沛頓生不妙預感,只見莫大可朝他身後指指撥馬便逃。
戚封侯搖頭道:「皇後娘娘此言差矣,陛下並無遺詔傳位於兩位小皇子。按照先賢禮法,兄終弟及無可爭議。況且如今大楚江山風雨飄搖,羅剎異族虎視眈眈,兩位皇子年紀幼小,焉能當此大任?」
明光匾光華暴漲,湧出一團如玉華般柔和靜謐的銀色波瀾,抵住三道彩光。
在門樓之上,曾太后的身影鬼魅般地切入戰團,迫近到禹龍光龍榻前,在眾多羽林衛的圍追堵截中合身飛撲,將一柄淬毒匕首扎進了他的胸膛!
「嗖——」傾城的身影毫不停留從公孫哲身側掠過,又去追殺晉王。
突聽號角連天從午門方向傳來,眾人本已緊繃的神經差點斷弦——又有人來湊熱鬧了!還沒等雙方的斥候將情報送到,原本打報告請假回家照料老母的地機營統領獨孤千赫雄赳赳氣昂昂在前開道,引領著晉王大軍長驅直入,槍如林刀如山兵強馬壯,從背面牢牢壓制住羅松堂帶來的五千金吾衛。
這話聽上去大義凜然,謝端儀卻絕不肯干。禹龍光一死,她就成了女光棍,如果再把身邊的御林軍將官和太監宮女一股腦都宰了,那不還得做光桿皇后。
「你殺了悟機師弟?」玉機真人眼角餘光一掃,發覺不知何時金元法師和一百多位智藏教的高僧神尼已來到現場,儼然在為玄機真人壓陣,登時心中雪亮。
「鏗!」錢沛掣動天下刀斬落在傾城打出的「粉拳」上。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言誠不我欺。錢沛一口淤血噴出,不僅眼睛紅了,連大半個身子也紅了。
錢沛忍不住暗自罵娘,這傾城的實力強大到變態,他不得不違心地承認,要想在今晚趁亂殺死老皇帝為全家報仇,基本是上不可能的了。忙活了大半個月,算是給晉王白打工了。
答案很快揭曉,公孫哲策馬從晉王身後閃出,高舉金吾將軍虎符道:「眾將官聽我號令,堅守原位保持陣型,任何人不得擅動!」
「不可能!」這是天機真人看到小宮女後腦海里所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大敵當前,此事容后再議!」她端足了皇後派頭,只希望能讓晉王和唐王兄弟倆大幹一場,回頭再隆重推出自己的大兒子,垂簾聽政從皇后升任太后。
在場的近萬人徹底思維混亂了。太后殺了皇上,自己也跟著完蛋了。被害人和兇手一起死了。這可怎麼辦?戰鬥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
晉王小弟不是瘋了嗎?唐王揉揉發脹的太陽穴,下意識地問身旁曾蘊勇道:「這是怎麼回事?!」
玄機真人森然道:「玉機師弟,你這些年跟在天機老兒的屁股後頭狐假虎威,也風光夠了。方才我已在玉清山召集過長老會議,各位長老一致推舉貧道為玉清宗新任掌教,罷黜了天機。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想想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跟誰不都一樣的做奴才?棄暗投明吧!
戚封侯、公孫哲、易司馬、唐青瓷、莫大可、獨孤千赫等人隨後紛紛下馬禮拜。數千名繡衣使和由公孫哲帶來的五千金吾衛以及獨孤千赫麾下的御林軍見此情景,立刻黑壓壓跪倒在地,手執兵刃山呼萬歲。
就聽太元聖母問道:「傾城姑娘,你的七情六慾指和大空明手跟誰學?」
自己捱得一指一掌無疑有兩甲子的功力,否則豈能破得了他的「地藏寶衣訣」和「真武護身罡」?可就算這小丫頭再會保養駐顏,天天用牛奶泡澡珍珠粉敷面,年紀也決不超過二十歲。他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還當什麼玉清宗掌教?
突聽莫大可說道:「我看咱們也別在這兒瞎猜了,去找個人問問不就得了?」
「砰!」跟著一隻縴手按在了天機真人的左肋上。恍惚中人們驚詫地看到天機真人的血肉之軀像被一團幽藍色的光瀾席捲而過,身體在剎那間變得通透閃亮,但又很快恢複原狀。這是錯覺,還是不可思議的魔術?
「禹龍宣——」唐王殿下因為母親之死而產生的些許悲痛立時被晉王的到來而沖刷乾淨。他瞪大兩眼往後看去,可惜被層層疊疊的兵士阻隔,只能隱約望到高高懸挂在旗杆上一顆人頭,那是禮部尚書文昌侯曾蘊瑞的。
玄機真人哈哈笑道:「悟機執迷不悟已被誅殺,靈機師弟深明大義早已倒戈。至於你和天機的徒子徒孫,貧道寬大為懷,只廢去了其中幾人修為而已。」
眾人不禁悚然動容,易司馬護主心切,救死殺活針點擊傾城背心五大致命要穴。
現在錢沛擔心的已經不是能否殺死禹澄清為全家報仇問題,而自己會不會也被傾城爆裂成粉狀體,鬧到死沒死相的那種。
馬上升哆嗦了兩下嘴唇,猛然一把扯住唐王衣帶大叫道:「本人擒獲叛黨首領禹龍勛!晉王殿下,微臣要獻上叛賊禹龍勛——」
玄機真人道:「你為虎作倀勾結叛黨,置本門于萬劫不復之地,更險些毀了我玉清宗千年清譽。貧道身為執法長老,正要清理門戶!」
「噗!」馬上升手舞足蹈,剛好擋在晉王面前。晉王危難之中見有人奮不顧身地捨命相救,大是感動道:「馬大人,虧得了你——」
有丞相大人帶頭,底下的人就好辦了。除了極少數的死黨,僥倖從炮火下逃生十來位文武官員帶著他們的親兵扈從投向晉王陣營,爭先恐後在馬上叫道:「晉王殿下繼承大統,上應天時下應民心,四海賓服萬邦來朝!」
天機真人手撫心口苦笑道:「恩師在世時曾對我說,你有虎狼之性,不可授以重位。貧道……悔不該當初!」瞑目氣絕,倒在玉機真人懷中。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貌美如花的小宮女,從大戰開始始終不聲不響侍立在禹龍光龍榻之旁。謝端儀、王瑾賢、羅步思……大家的注意力自然而然集中在這些皇后黨重要人物身上,根本不可能關注到一個弱質纖纖的普通宮女。
天機真人帶領玉清宗高手與唐王匯合,一同向外衝殺。謝端儀和晉王的人馬如有默契並不阻截。忽又有三十多名玉清宗門人在玄機真人的統領下御風從宮外趕來,正迎上潰敗唐王人馬。
錢沛一聲凄慘呻吟,亮出月光寶鑼向身後照去。
謝端儀扶起羅松堂道:「羅公何出此言,大敵當前快快請起。」
「獻寶?」小宮女的語氣頗有些不以為然,但俏臉上的表情卻是很慎重。她縱身飄上懸挂有「明光」二字的巨匾,縴手在匾額上迅速下按。
可包屠龍和天罰長老剛從蟠龍吐珠戒里跳出來,謝端儀的冰封十八禁就到了。
還沒把龍椅捂熱,皇帝就嗝屁了,兇手近在眼前,就是沒人敢上去抓她。
公孫哲微露慚色,莫大可卻滿不在乎道:「若不是為了先帝,鬼才願意深更半夜不睡覺跑進宮裡和人打架。我們投效晉王殿下,只為平叛。陛下不幸駕崩,唐王是首惡,晉王殿下接掌社稷眾望所歸。咱們不保他又保誰?」
在這三道華麗璀璨的光束中,迅速浮現出道寶尊、經寶尊和師寶尊三尊光影,一時眾人耳中充滿了悠揚柔和的道典吟誦之音,心旌搖動鬥志消融。
「呼——」傾城一眼掃去已失去莫大可的影蹤,身形飛旋從錢沛身上凌空掠過,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直比在御花園中悠遊信步還自在隨意。
「晉王爺,你來得正好。」謝端儀佇立在門樓上隔空喊話,隻字不提晉王裝瘋賣傻的故事。「曾太后與唐王母子弒君謀逆十惡不赦,如今曾太后已伏法,我命你即刻將唐王拿下!」
羅松堂擺擺手,來到禹龍光遺體前跪拜哽咽道:「陛下……是老臣無能,有負先帝期許!」
唐王徹底傻掉了,還是曾蘊勇保持鎮定,眼疾手快推開馬上升道:「殿下,大勢已去,我們先殺出皇宮再重整旗鼓!」率領剩下不到兩百的手下簇擁唐王向東南角殺去,又朝門樓上招呼道:「諸位仙長,請隨我保護殿下突圍!」
天機真人喜道:「玄機師弟,你來得正好,我們一起殺出宮去!」
錢沛急忙抱元守一,催運幽冥真覺,駭然發現傾城已在眨眼間掠過百多丈,一隻半透明的幽藍色縴手近在咫尺,以太元聖母等人的修為竟也不及攔截!
他偷偷靠近莫大可,問道:「老莫,能不能想個轍搞死她?」
那邊羅松堂趁亂退上門樓,斬斷天也早已腳底抹油。羅步思見父親安然無恙退回本陣,心中一寬道:「爹、爹爹,您老人家沒事就、就好!」
公孫哲的身軀晃了晃,驀地頭上、身上、和腿上滲出十余道血口,厚重的甲胄就似被刀切割開的一樣平整。他發出一聲長吼,仰面摔落馬下,屍首在著地的時候受到衝擊,赫然散裂。
「砰!」傾城一拳擊散雄渾的銀瀾,纖弱的身影如同是從煉獄里冒出的一團光焰迫至錢沛面前。她原本要收割的,該當是莫大可的腦袋。畢竟這傢伙屢次受到老皇帝提升,又先後被授予金吾將軍和繡衣使總管的重任,竟也沒心沒肺地反叛自己,和公孫哲之流一樣該殺!
守護在晉王身後的太元聖母和三大智藏教高僧齊聲呼喝,八道掌風磅礴鼓盪。
錢沛很是一陣子深思熟慮,深以為然道:「的確奇怪,不單是這小妖女,還有謝皇后、王瑾賢——」說著說著他腦海里的一記電閃,想到了深不可測的鞦韆智。難不成連這傢伙也是玉皇宗或者說是老皇帝的人?那白日寒豈不也……
謝端儀道:「傾城為陛下報仇有功無過,不知晉王殿下一再逼迫本宮是何用意?」
那可是太后啊,據分析她的兒子很可能將是下任皇帝。既然沒人挑頭髮號施令,誰活膩味了敢去把她給亂刃分屍了?
「太后?」「陛下?」門樓上下所有的激戰都在一霎間停止。無數道驚恐錯愕的目光投向了緩緩起身的曾太后和禹龍光流血的屍首上。
「還真當自己是東方不敗再戰江湖啊!」錢沛躲過一劫,躺在地上大喘氣,正審時度勢考慮是否要閉眼裝死,視野里忽然出現了一道華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