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二部 第六集 聶緣

第八章 大神官養成法

第二部 第六集 聶緣

第八章 大神官養成法

「我是你的父神。當你在塵世中經歷無數生死輪迴的時候,我都在這裏等待你的歸來——」那聲音在回答:「舉起我賜予你的權杖,你將擁有全世界!」
「就憑我的老婆是素柔水的弟子,還憑她答應助我宰了鞦韆智!」裴鐫嘿然道:「赤玄岩死了,屠菩提死了,我怎麼都該在神廟裡找個能跟你分庭抗禮的人。搶走我老婆,拿我當槍使,真以為老子會忍氣吞聲任由你欺負?」
「原來你們早有預謀,是在故意引我上鉤!」刀雪憐逐漸明白過來,卻仍有一事不解:「可是你為什麼會相信素柔水,素柔水又憑什麼願意相信你?」
她沒有注意到,當笛聲響起的時候三大聖護法和刀雪憐的表情悄然發生了變化。
彷彿有什麼東西蘇醒了過來,大殿里響起隆隆的轟鳴,整個池面也在震撼晃動。
裴鐫順勢飄移,叫道:「喂,你說話算不算數,講好了是讓老子先出手!」
裴鐫順勢將小聶抱進懷裡,道:「這幾天老被你牽著鼻子,也該讓老子出口氣了!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時,老子說過的話么:我保證所有人都會活得很好。」
刀雪憐頷首道:「也好,索性趁著今夜我們就將所有的事都做個了斷!」
「不,它不是你的!」小聶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大聲叫道。
依舊是那曲《月落》。事實上,這也是她唯一會吹奏的曲子。漸漸地,她的心沉浸到悠揚哀婉的笛聲中,不知不覺地閉起了明亮的眼睛。
「砰!」始終默不作聲的地聖護法猛然閃身到冥聖護法的背後,重重一掌擊打在了他的背心上。唯恐這一掌要不了他的命,第二掌旋踵而至又擊中後腦。
「沒有用的,」天聖護法氣若遊絲,「我告訴過你,聖池的大門只有素女才能通過。」
「你要幹什麼?」刀雪憐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刀雪憐傲然道:「蠢丫頭,你也配稱為大神官?我殺你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
金光慢慢變淡,重新收攏進至尊聖杖。但這根象徵著南荒與神廟至高無上權勢與力量的巫杖,此刻已不在神像的手中把握。
「萬萬人中僅得一見的玉素聖體……」天聖護法首先撤回手掌,「是她!」
「裴大哥!」小聶欣喜喊道:「快幫我趕走這惡女人,她還搶走了至尊聖杖!」
「將你指尖的血塗抹在聖杖頂端的神石上,然後重複念誦剛才的咒語,它就將重新臣服於……啊——」天聖護法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一聲嘶吼打斷。
「裴鐫?!」刀雪憐一驚回頭,望見裴鐫和堯靈仙並肩走進來,「你不是走了么?」
「二師弟,你好啊!」天聖護法目睹這一幕手足相殘的慘劇,睚眥欲裂卻已沒有任何能力為自己和冥聖護法復讎。
裴鐫嘆道:「瞧我這記性,走到半道上才想起我老婆的病還沒醫好。沒法子,只好原路折返,厚著臉皮求醫來了。」
「咦?」地聖護法面色微變,已清晰感受到了浮涯神鍾曠世無匹的恐怖威力。
「至尊聖杖被我用血祭之術暫時封印,但只有一往香的工夫。你們要快……」
「多謝三位師兄!」刀雪憐似乎對三大聖護法也頗有忌憚,禮敬有加。
刀雪憐手撫風影鞭,漠然道:「即使我真的瘋了,那也是因為你們!三十五年前,就是你、你、還有你,無恥地佔有了我。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把另一個女人送上了大神官的寶座,我恨你們!」
小聶強壓內心的恐懼,繼續吹奏玄烏聖笛。她的眼前被金光充斤,根本看不到四周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腳下原本平靜的池水正變得越來越洶湧狂暴,晃得她的身體東倒西歪,幾乎無法站立。
「沒錯,」冥聖護法和地聖護法齊齊收掌,「玄烏之淚與她完全契合。」
裴鐫的人生哲學里一向沒有尊老愛幼的概念,也樂得順水推舟道:「你等我一下下先!」凝念召喚出包屠龍、天罰長老、金合歡和三具高級屍靈,伸手一指刀雪憐喝令道:「宰了這惡婆娘!」
「師兄!」素柔水縱身飄飛,接住天聖護法的身軀,喂入一顆神廟秘制靈丹。
天聖護法艱難地喘息,眼鼻口耳中鮮血淚淚流出。他吃力地將目光投向小聶道:「記住,只有身心聖潔不著一物的人才能蒙得應許進入聖池——」
「回來!」刀雪憐眸中厲芒連閃,甩手揮動風影鞭奮起直追。
「叮——」至尊聖杖被她向前斜舉而起,遙遙指向裴鐫和素柔水。杖端的神石散發出一團烏茫茫的光暈,光暈中隱約可見青、紅、綠、金四色光縷波動跌宕。
「他說的是夜狼族公主迦蘭。」素柔水代答道:「當我看到赤玄岩和屠菩提的金令時,就知道裴公爺是友非敵。如果他想殺我,大可不必大搖大擺闖入神水宮,更不會亮出金令引起我的警覺。相反,從那時候起我隱約猜到是你在幕後下手了。」
然而地聖護法已然騎虎難下,他惟一能做的就是死撐到底,或者……
他手撫前心難以置信地扭頭望向刀雪憐道:「師妹,你——」鮮血從指縫間流出。
刀雪憐手中的至尊聖杖已被血祭之術封印,一柱香內無法發揮出任何威力,幾乎和普通的鐵杖無異,拿在手裡反而顯得礙手礙腳。她運勁將至尊聖杖往水池裡一戳,取出風影鞭冷笑道:「即使沒有聖杖,我也不會怕你!」
三名老者的身子底下好像安了自動轉盤,慢慢地回過身來。六道目光齊刷刷落在了小聶的臉上。小聶瞬間打了個冷戰,感覺這六道有若實質的目光竟似能穿透身體,看到自己的心裏。
小聶急忙咬破右手食指,將手舉向天空,跟著天聖護法念道:「我是神的子女,我是南荒的守護者,我是萬世輪迴永不滅亡的天地之靈——」
不知從何時起,彷彿受到了笛聲的召喚,瀰漫在大殿中的光亮與成千上萬飄蕩閃爍的小星星從四面八方向小聶聚攏過來,融入了她手握的玄烏聖笛中。
她上前兩步,向三個盤坐不動的老者喚道:「三位師兄,我帶她來了。」
「果然是這樣——」刀雪憐面露喜色,縱身躍上神台。神台緩緩下沉,卻在完全嵌入池面的一瞬陡地停住,不再有任何動靜。
那邊地聖護法目睹天聖護法殺身成仁,眼裡閃過一絲悲哀與內疚,但很快就被射放出的殺機取代,凝望裴鐫道:「年輕人,我讓你先出手!」
嗡——」烏黑的權杖煥發出金色光芒,所有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閉起。
「我不信!」刀雪憐冷哼一聲,目光掃視過匍匐在地的小聶,眼睛霍然一亮道:「我明白了,是玄烏之淚!」
「素柔水?!」刀雪憐失聲呼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吧,明明看見裴鐫一刀斬斷了素柔水的心脈,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
就在這時候神廟的門外響起一個人的聲音:「好累啊,剛好可以在這池裡泡個澡!」
「的確很重,但那是對其他人而言。對於你,它將輕如鴻毛。」刀雪憐道:「別忘了,你是玄烏素女,是天命註定的大神官。」
「當然有,」裴鐫滿不在乎地回答說:「不僅要贏,還得連本帶利贏得漂亮!」
「快,咬破你的右手食指舉向天空,跟著我念!」天聖護法的聲音傳來。
「你怎麼不多帶幾十個人來?」裴鐫很不滿地埋怨素柔水,「對付這種有人皮沒人性的妖婦還用講公平?直接弄死還便宜了她!」
「九天行雷,密布雲雨!」他高舉魔杖指向浮涯神鍾,頭頂上驀地湧起一大團烏黑如墨的亂雲,一道道陰森晦暗的雷電從雲團里劈擊而出,仿似無數觸手附著在了浮涯神鍾上,更有一蓬黑色的魔雨傾盆而下,籠罩全身。
「聖杖是我的,神廟是我的,南荒和天下都應該屬於我!」刀雪憐手腕一振,從天聖護法的體內拔出鮮血淋漓的風影鞭,冷笑道:「我也是萬萬人中難得一見的玉素聖體,為什麼我就不能做大神官?」
「不要怕,你是我揀選的孩子,我將賜與你無上的力量與權威——」
「去死!」刀雪憐橫杖揮出一股杖風,將小聶掃飛了出去。她咬破食指,輕輕吟誦道:「我是神的子女,我是南荒的守護者,我是萬世輪迴永不滅亡的天地之靈——」吟誦完畢,她將指尖的鮮血塗抹在了杖端的神石上。
它不僅脫離了神像之手,而且收縮成一根只有一尺九寸六分三厘長的黑色權杖,筆直地朝著小聶飛來。
小聶毫無察覺,她依然專註在笛聲的世界里。她不知道,從玄烏聖笛的九個吹孔里正流溢出一縷縷美輪美奐的奇異光絲,隨著悅耳的旋律流轉飄向玄烏大神像。
三靈奴三屍靈聞風而動,六道身影不由分說撲向正與素柔水激戰不休的刀雪憐。
刀雪憐冷冷一笑凌空逼近小聶。小聶下意識地往後一退道:「你、你別過來!」
一座前所未見的巨大神像緩緩呈現在了小聶的面前。它足足佔據了神廟三分之一以上的面積,如同一座山峰般佇立在大殿中心。
刀雪憐收住風影鞭,冷笑道:「你的確是個厲害人物,但這裏除了我還有地聖護法,而你……還要保護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你覺得自己有贏的可能么?」
「孩子,你能走近一點么?」盤坐在左首的地聖護法和顏悅色地說道。
「那就是你要我拿的至尊聖杖?」她抬起頭仰望玄烏大神像,「但我根本不可能拿到它。它那麼高那麼粗,一定很重——」
「哧哧——」攀附在鍾上的雷電就像吸血的水蛭一般,竟在飛速吞噬浮涯神鍾蘊涵的強大靈力。浮涯神鍾砸在雲團之上,「劈啪」迸濺出大量流光,儘管下落之勢不改,卻猶如深陷泥潭的巨人步履變得越來越艱難沉緩。
她探手握住至尊聖杖,指尖徐徐滑過杖身,臉上流露出沉醉的表情,喃喃道:「你到底是我的,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
小聶看見的光與星,都是從腳下升起來的。但令她震驚的是,自己雙足所站立的地方,根本不是土地,而是一座黑黔黔深不見底的大水池!
在踏入神廟的第一刻裴鐫就覺察到,這座大殿中充滿了驚人的靈氣。比起外界來,靈氣的濃度強盛百倍不止,而來源即是腳下的聖池。
鮮血登時染紅了神石,天聖護法的面容因為強烈的痛楚而扭曲,神情肅穆而虔誠,運勁將至尊聖杖往身體里一送,慢聲吟道:「神怒止,聖杖寧……」
「大師——」小聶大慟,抱緊天聖護法的遺體痛哭出聲。
小聶雙腳落地,隱約醒悟到這三個老者是在驗證自己玄烏素女的身份真偽。
但天聖護法的雙目已然平靜地闔上,唇角兀自合著那一抹溫暖的笑意。
小聶將玄烏聖笛湊到唇邊,稍稍停頓了一會兒,吹響了笛聲。
趁地聖護法一愣神的當口,他祭起三尊神君金像,在空中放出浮涯神鍾。
「蒼生之血,獻祭我主——」天聖護法用雙手抓住至尊聖杖的杖身,挺身迎上。
「篡奪?誰規定大神官必須由輪迴轉生的素女繼任,誰規定我就不能成為大神官?」刀雪憐不屑一顧道:「你以為三十五年前險些手足相殘的一幕就那樣永遠地過去了么?錯了,歷史將在今夜重演!」
「就是它,」冥聖護法點點頭,語氣柔和道:「試著吹響,要用心。」
「找死!」刀雪憐面色大變,獰聲出掌擊中天聖護法的面門。「滾開!」
「大師!」小聶熱淚盈眶,伸手要解衣衫,希望能用玄烏之淚救回天聖護法。
他一聲長嘯心念遞出,三尊神君金像登時光芒暴漲,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從聖池裡溢出的靈氣源源不絕湧入金像虛影之中,又被毫無保留地轉注進浮涯神鍾。
「做夢!」刀雪憐嗤之以鼻:「你不該回來,可既然回來了就不必再走了!」
「多嘴!」刀雪憐出手如電抓向小聶,以防夜長夢多煮熟的鴨子又飛走了。
「不要緊。」冥聖護法微笑道:「你的玄烏聖笛呢,吹響它至尊聖杖就會受到感應。」
是緊張,是訝異,是迷惑,是興奮,疑惑是期待與解脫?沒有人說的清楚他們此時此刻內心真正的感觸。四雙眼睛不約而同地凝視在玄烏聖笛上,除了笛聲在空曠的大殿里繞樑徘徊,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
還沒等她站穩當,正中端坐的天聖護法突然伸出枯乾的左手,手臂無視生理極限暴漲三丈,五根枯樹技似的手指已搭住小聶的胳膊。
「不必了,你是上任大神官的轉世素女,不必向我們跪拜。」坐在當中的天聖護法開口說。他的吐字清晰平緩,如果閉上眼聽還當是哪個年輕人在說話。
「於是你們就狼狽為奸,在水杉林中演了一出好戲給我看?」刀雪憐問。
就這麼一下子,足以抽空一位頂尖通玄級高手體內貯藏的所有靈氣。但裴鐫卻像個一擲千金的暴發戶,還在不停催動浮涯神鍾迅猛轟壓。地聖護法很快就感覺不對勁了——這哪兒是鬥法,分明是個敗家子在不顧一切地鬥富!
浮涯神鍾嗡嗡轟鳴不斷變大,聲勢更勝從前。鍾身表面星羅密布的各種符印與法陣在澎湃無盡的靈氣刺激下亦一一蘇醒,綻放出一蓬蓬流光溢彩。
小聶心中驚疑不定,卻聽見刀雪憐對她叫道:「繼續吹,千萬不要停!」
刀雪憐輕蔑道:「那可由不得你了!」飄身上前,伸手抓向小聶道:「給我!」
「他當然要回來,因為這是一個約定。」在神廟的門前,緩緩出現了一道水藍色的身影。「雖然傳說中裴公爺是個無賴,好在這次他還是說話算話的。」
小聶頓時感到有三股又熱又麻的洪流不由分說注入了自己的身體。她的心瞬時被恐懼佔領,尖聲叫道:「不要——」
「玄烏聖笛?」小聶呆了呆,小心翼翼地取出笛子握在掌心裏送到冥聖護法的面前,問道:「你說的是它么?」
在神像的右手中握著一根烏黑的權杖,它的直徑幾乎將近六尺。即使如此,權杖依然顯得非常細長,因為它的高度早已超過十丈,精確地說是十二丈九尺六寸三分,正好代表了十二天干,九天至極以及六合三界。
「不必跟他們廢話。」地聖護法俯身從池水裡取出一根黝黑粗重的魔桿,拿在手裡嘩啷啷一搖道:「動手吧,雪憐!」
小聶一聲驚呼,身軀凌空飛起被天聖護法抓到了近前。幾乎同一時間,分坐左右的冥聖護法與地聖護法各出一掌,按在了小聶的身上。
神像的前方,背對著神廟的大門並排盤坐著三名老者。他們雪白的頭髮與深深的皺紋寫滿了歲月的滄桑,金邊黑底的神袍陳舊而古樸,從里往外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
雖然他不知道赤玄岩就是死在浮涯神鍾的泰山壓頂一擊之下,但心中十分清楚絕不能硬扛硬架。無奈他的身形已經被浮涯神鍾牢牢鎖定,每移動一寸都顯得異常困難,想閃躲開去也是根本不可能。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耳畔有個充滿威嚴的低啞聲音在對自己說話。但這聲音絕不是發自刀雪憐和守護神廟的三大聖護法之口。「他是誰?」小聶心想。
她舉起至尊聖杖,向翻騰不止的池面低喝道:「以至尊之名,開!」
「父神?!」小聶心神巨震,那聲音卻驟然消失。她驚奇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正被一股神秘力量托起,緩緩地向上抬升。
「當年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害得我們三人險些手足相殘!」冥聖護法怒不可遏,手指刀雪憐道:「我是愛過你,但你這麼做卻只是為了篡奪大神官的寶座!」
小聶雖被杖風掃中,但在玄烏之淚的護持下毫髮未傷。聽刀雪憐不僅奪走了聖杖,還要搶奪自己的玄烏之淚,不禁驚怒交集道:「我寧可死了,也不會把它交給你!」
「對不起,大師兄,我太愛雪憐了。」地聖護法不敢對視天聖護法悲憤的目光,低聲道:「即便我明白她是在利用我,我也心甘情願!」
杖端的神石光華一黯,剛好被嵌進他胸膛上被風影鞭破開的血窟窿里。
「師兄?」冥聖護法向前踉蹌兩步,想回頭對地聖護法說什麼,但嘴唇動了動頭骨卻發出劈啪脆響,身軀緩緩向前傾倒。
聽到三大聖護法肯定了小聶的身份,刀雪憐亦暗自鬆了口氣,說道:「三位師兄,是否可以讓她取下至尊聖杖了?」
「砰!」裴鐫早有預料,亮出月光寶鑼,光華如雪迎向風影鞭。兩股巨能狹路相逢,激得光瀾四濺池水如沸。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有便宜不佔天理難容。既然自己有三尊神君金像在手,豈有不充分發揚光大的道理,只有笨蛋才會跟地聖護法傻呵呵地硬幹。
「我不死,你怎麼肯現身?」素柔水淡淡道:「何況裴公爺還要救回他的夫人。」
「你老婆是素柔水的弟子?」刀雪憐一愣道:「你究竟有幾個老婆?」
「你沒想到吧,我沒有死。」素柔水緩步來到裴鐫身邊,「現在二對二,很公平。」
三大聖護法恍若未聞,施展「洞察若明大法」將小聶全身上下查驗了一遍。
「哦!」小聶如夢初醒,剛準備拜倒,一股無形的柔和力量就托住了她的嬌軀。
在她略帶稚嫩與懵懂的吟誦聲中,至尊聖杖漸漸飛近,懸浮在觸手可及的空中。
「嘩——」黑色的池水應聲澎湃,在玄烏大神像前衝起一道高達三丈的水浪。浪尖開放久久不散,化作一座水築的神台。
天聖護法鬆開聖杖身軀飛出,面部撕裂顯現出一道道鮮紅的血痕,情景異常慘烈。
湧入雲團中的靈氣每一刻都在以成倍的速度增長,就算有海般的容量,早晚也得給填平了。更麻煩的是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駕馭如此等量級的靈氣凝聚,雲團在頭頂狂躁咆哮,隨時面臨失控的危險。
鴨子煮熟了,是不會飛的。但小聶就不同了——她突然飛了起來,被裴鐫祭出的天涯繩纏住腰肢,避開刀雪憐的魔爪直往神廟大門方向衝去。
小聶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刀雪憐。刀雪憐也向她一點頭,鼓勵道:「吹吧。」
鮮血漸漸滲入神石,刀雪憐滿意地抬頭對地聖護法道:「你守在這裏,我要進入聖池接受玄烏洗禮。等我回來,就將是新一任的大神官!」
素柔水神色黯然,將天聖護法的遺體交到小聶手中,轉身望向刀雪憐道:「你不是要做了斷么,來吧!」袖口中同時射出兩束飄帶攻向刀雪憐。
小聶為難道:「我怕自己拿不動,再說它也太高了,根本就不可能夠到。」
小聶猶豫了下,見刀雪憐在向自己點頭示意,只好大著膽子往前小挪了兩步。
在這個過程中,浮涯神鍾的大量靈氣被雷電貪婪抽取,直接補充進雲團之中。因此雲團顯得越來越厚重濃密,令浮涯神鍾舉步維艱。
「他們就是守護神廟的天、地、冥三位聖護法。」刀雪憐低聲道:「快見禮!」
突然,天聖護法口中發出一串悠長而古怪的吟誦之聲,張開雙臂撲向刀雪憐。
「刀雪憐,你瘋了!」冥聖護法怒喝道:「你怎麼可以殺害大師兄?」
「這是怎麼回事?」刀雪憐怔了怔,再次舉起至尊聖杖念動咒語。
地聖護法一驚,橫杖騰身欲要攔截。裴鐫早有預料,先一步起身迎住。地聖護法揮杖橫掃,喝道:「閃開!」
裴鐫火冒三丈,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能夠反制靈術的魔功大法。望著逐漸變淡變小的浮涯神鍾,他心裏一陣陣肉疼——敢吸老子的血,這還了得?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