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七集 亂流之卷

第六十六章 溫情

第七集 亂流之卷

第六十六章 溫情

楚天的心莫名地一盪,想起了那年除夕之夜,兩人在幽鰲山的小屋中宿醉纏綿的情景。
「文姑娘,要不要喝點水?」
峨無羈聽懂了,立刻知錯就改,拿起桌上的茶壺替峨山秋倒了杯水,殷勤道:「爹,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文靜的鼻子里登時聞到一股濃郁的辛辣之氣,也不知瓷瓶里裝的是什麼東西,見殭屍老媽的鬼爪伸了過來,張嘴就咬。
那青年男子似乎早有防備,左手迅速拿起桌上的水杯擋在脖頸前。
「完了,」峨山秋無可奈何地拍著腦門道:「從今往後,咱們爺兒倆可要同病相憐了。」
久久,久久四唇戀戀不捨地分開,輕微的喘息,砰然的心跳在簌簌雨聲里共鳴。
「當然,這就叫先得身再得人。把生米做成熟飯,木已成舟還怕她反悔?唉喲……!」
莫名的,她的腦海里湧起一股強烈而古怪的衝動,猛然彈身坐起撲向面前的青年男子,完全不必想,就像與生俱來的本能,張嘴咬向他的脖子。
楚天沒有回答,猛地一把攬住珞珈充滿彈性的腰肢,將她抱入懷中。
他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吼聲,雙臂有力摟抱珞珈僅堪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抬起上身凌空飛騰。
他緩緩拉近珞珈,兩人的額頭暖暖地碰在一起,楚天笑道:「終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不要多麼奢華,只要有一棟遠離塵囂能看到大海的幽靜院落,四周種滿梔子花、紫藤花,還有薰衣草、蒲公英、風鈴子……。一年四季,每一天每一刻,都要你沉醉在花草的清新和對我的迷戀中。」
青年男子急忙又取過一條被子,將窗戶封上,屋裡頓時重新陷入幽暗之中。
楚天停步,將油布傘交到珞珈溫暖的縴手里,說道:「放心,我會爭取回來陪你過年。」
殭屍老媽從袖口裡拿出一隻小瓷瓶,拔開瓶塞對文靜道:「把它喝下去。」
文靜噤若寒蟬,老老實實閉緊嘴巴,喉嚨里燃燒的饑渴感漸漸消失,須臾之後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濃郁的水霧在兩人的眼前瀰漫飄浮,珞珈將螓首枕在他的肩頭上,米黃色的小蠻靴踩在濕漉漉的水坑裡,噼啪、噼啪,濺起一朵朵水花,弄濕了楚天的褲腳。
血——只有用血才可以澆滅體內熊熊燃燒的烈焰,減輕饑渴的痛苦。
文靜痛楚地大叫一聲,雙手捂住臉,身軀蜷縮成一團。
戰鬥結束后,他在梵度虛境中閉關修鍊了三天三夜,相當於塵世中的一月之功,不僅功力盡復,而且初步煉化了那本從海笑書手中奪取到的《洞玄古卷》,身心修為又有精進。
文靜醒來的時候覺得喉嚨里無比乾渴,如同有團火在不停地燒烤。
兩人不避形跡,手牽手漫步過戰後的千年古城。一條條寬闊古老的街道默默在腳下延伸,街面上斑斑駁駁的坑窪與裂痕猶如歲月的皺紋,數說風雨滄桑。
峨山秋正眉開眼笑地喝水呢,峨無羈的拳頭把後背捶得「咚咚」作響,連聲咳嗽道:「這十六個字……咳咳,這十六字是:軟磨硬泡死纏爛打裝瘋賣傻奉子成婚。」
一片、兩片、三片……楓葉輕輕脫離枝頭,在空中打著轉兒唱著簌簌的歌謠,飄落在楚天和珞珈的身上,恰似綵衣錦被。
就在一年前的某個春日,兩個年輕人沿著同樣的山道,風塵僕僕地走入城中,在無數人驚詫的目光注視下,漫步在暮色低垂的街頭。
珞珈揚起臉,一股清醇而又令人頭暈目眩的氣息混入了楚天的鼻息,在心扉間蕩漾,便聽她嗔道:「什麼時候輪到你這豬頭來威脅我了?」
「你要敢不回來,我就去找你。」珞珈收拾起失落的心情,笑顏如花,眼神中流露出綿綿情意。
光陰荏苒,一晃已是來年深秋。晨曦微露,瓦灰色的天空中飄灑著濛濛細雨,又到了一個分別的季節。
峨山秋「啪」地重重拍了一記兒子的後腦勺,慍怒道:「臭小子,我要給你娶個小媽進門,你還有好日子過?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想當初我和你媽成親的消息傳出,北冥山城裡有多少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悲痛欲絕黯然神傷?」
他雙目圓睜正熱切地盯視著自己,魁梧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肌肉結實而健碩,青色的血管飽滿而鼓脹,渾身散發出熱氣,好似剛端上桌的美味佳肴。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楚天婉言謝絕。
峨無羈咽了口唾沫,唯唯諾諾退了出去,拉把椅子在外屋坐下,心神不定地望向窗外。
她的腦海里空蕩蕩的,已經記不起來昏睡前的事情,只模模糊糊想到自己好像跟峨無羈正走在街上,到處都是死人,然後看見了路邊有個垂死的傷者突然伸手向自己求救。
珞珈開始惡狠狠地噬咬楚天的耳垂,一直到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不由分說拽著他沖向楓葉林,身後被遺棄的那柄油布傘被風吹得一蹦一跳拚命追趕……
「放開我!」文靜叫道,對這青年男子隱隱產生了一絲懼意。
楚天忍痛低吼,小腹中一團火焰不可抑制地躥升而起直沒頭頂,所有的意識淹沒在滾滾的浪潮中,思緒像風一樣飛揚,恰似江水東流月滿碧海衝上了人生的沸點。
峨無羈眼睛亮了亮,湊近了過去催促道:「什麼樣的真本事?」
一瞬間水乳融交,世上的所有都消失,只剩下他和她無分彼此直到永恆。
然而青年男子兩隻強有力的大手猶如鐵鉗般握住她的胳膊,將她牢牢按在床上。
第二天清晨,看望過文靜后,他悄然離開北冥山城,身邊還有珞珈。
再後來的事情,文靜便全都忘了。或者說被一團濃霧遮掩,怎麼也抓不著。
珞珈閉上眼睛夢囈般的道:「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就坐在前院的花樹叢中看著夕陽下的大海,在濤聲里睡去。等到了夏夜,便手挽著手走在荷塘邊,一隻只螢火蟲在我們的四周飛舞,涼爽的風裡傳來聲聲蟲鳴。」
峨無羈怔了怔,說道:「做鬼怎麼了,又不是她的錯。就算文姑娘做了鬼,那也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可愛的女鬼。」
雲鬢香腮,紅葉雪膚,低柔而充滿誘惑力的呻吟聲聲如訴……
「那倒是,當年想追你媽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多虧我使出渾身解數,終於獨佔鰲頭抱美而歸。要不然,能有你小子什麼事?」峨山秋也拉過一把椅子在兒子身邊坐下,道:「說到追女人的本事,我自稱老二,就沒人敢當老大。」
無論文靜如何用力地掙扎,始終無法擺脫他的鉗制。
「我還要荷塘,就在屋后。有一條條曲曲折折用潔白閃亮的小石頭鋪成的小路,兩邊全是開滿火紅色花朵的石榴樹。」
【上】
哪知珞珈打著哈欠道:「喂,你可要加倍努力,免得我睡著了。」說著很享受很愜意地閉起眼,橫陳在吱吱呀呀上下波動的枝丫上。
峨無羈嘆氣道:「你比我強,至少把我媽娶到手了。我跟文姑娘,八字都沒一撇,如今她什麼也記不得了,就更沒戲啦。」
就像一座神秘的雪山,召喚著他,誘惑著他,去探險去征服。
殭屍老媽怒道:「老娘要脫光了她,你也在旁邊瞅著?」
「實踐出真知,包你百試不爽。」
「你再仔細看看我,想起來沒有?我是峨無羈——」
黑髮瀑瀉,明眸流火,玉頰上驚心動魄的紅暈猶如暮色中那縷最為明艷迷人的晚霞,勾動起黑夜吞噬的慾望。
終於到了街盡頭,前方是一片如火如荼的楓葉林,在雨中水靈靈地婆娑起舞。
舊的秩序在鮮血與烈火中轟然坍塌,新的秩序就在殘肢與斷臂壘成的廢墟上重新建立。
文靜痛苦地嗬嗬低吼,猶如一隻躁動不安的小野貓,與往日嬌柔的形象大相徑庭。
楚天的吻落在珞珈的眼角,輕聲喚道:「睜開眼看看,我才是你的好夢!」
峨無羈低著頭悶聲道:「想有什麼用,文姑娘不喜歡我。」
「文姑娘,忍一忍。我媽已經去替你找葯了。」青年男子說道。
幾乎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安天王之後北冥神府的府主寶座非倪天高莫屬。
正在兩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殭屍老媽和峨山秋回來了。看到有兩個「陌生人」闖進房間,文靜的臉上露出野獸般的警覺之色,轉而向殭屍老媽和峨山秋露出森森白齒低低咆哮。
峨山秋自告奮勇道:「要不要我幫忙?」
峨無羈大鬆口氣,打量文靜熟睡后平靜的面容,問道:「媽,文姑娘沒事了吧?」
「寒料峭第二」也好,「劍魔再世」也罷,不過是別人茶餘飯後喝酒聊天的話題而已,和他沒有絲毫關係。
忽然,文靜聽到耳畔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對自己說話。可這人是誰呢?她想了半天,直到頭腦發脹卻依舊記不起他的姓名。
峨無羈一把將文靜抱起來走回床邊,牢牢按定。
她越想越是焦燥,睜開眼望向那個坐在自己床邊的青年男子。
珞珈黝黑纖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嬉笑道:「這主意不錯。我說,你還是趁早回來,免得我心猿意馬走馬換將。」
楚天撐著傘,雨滴擊打在傘面上「滴答」輕響,愈發襯托出清晨的靜謐。
殭屍老媽一進門便看到兒子和文靜糾纏在一起,除了左躲右閃完全沒有其他辦法阻止她的狂暴攻擊,她心頭火起惱怒道:「無羈,把這丫頭摁在床上,別讓她亂動。」
北冥神府的歷史,彷彿翻開了新的一頁,而這一頁篇章勢必要由倪天高來主筆。
不住不覺,又被珞珈佔據了上風。楚天躺在枝椏上,什麼也不願多想,任由幸福的感覺瀰漫全身。
青年男子右手將文靜拽回屋中,左手抓過一張毯子緊緊裹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擋住窗外照進的陽光。
珞珈的眼眸里煥發出一縷異彩,轉瞬化作濃濃的笑意,溫柔地吻在他的唇上。
「在這裏?」楚天望了望空寂無人的四野,愕然心情中夾雜著難以抑制的亢奮。
峨無羈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嘟囔道:「我在旁邊瞅著不行嗎,保證不出聲。」
「好渴啊——」她覺得自己的嘴唇正在乾裂,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卻是愈發的饑渴難耐。
峨無羈忙不迭轉到峨山秋身後,揉肩捶背虛心求教道:「是哪十六個字?」
殭屍老媽哼了聲道:「再敢罵一聲,老娘就割了你的舌頭!」確定文靜已經無法吐出葯汁,這才鬆開了手指。
只是殭屍老媽的體內分明涌動著一股可怕的力量,文靜不敢造次,眼眸里泛起難以掩飾的驚懼之意。
「那她為何一點兒也記不起我?」峨無羈擔憂道。
殭屍老媽道:「傻兒子,這是正常現象。過兩天等她心緒穩定下來,記憶自會慢慢復甦。現在我要開始替丫頭療傷,你們兩個都出去,莫要在這兒礙手礙腳。」
峨山秋把手一揮,道:「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繡花枕頭好看不,扒開一瞧就是個沒用的草包。想讓姑娘喜歡你,得靠真本事。」
兩人在枝葉間縱情地翻滾,惹得無數紅葉飛墜,好似爛漫的禮花。
峨無羈信誓旦旦道:「爹,我絕不會笑話你,反正從小看到大,我早就習慣了。」
於是私下裡每個人都在猜測,什麼時候珞珈的封號會由「郡主」變作「公主」,而楚天也就理所當然的成了「駙馬爺」的惟一候選人。
下一刻,兩人四唇相接耳鬢廝磨,在秋雨連綿里激蕩出熾熱的火花。
「我知道你很難受,再忍一會兒。」青年男子被折騰得滿頭大汗,「葯馬上就來。」
楚天猛然將珞珈壓落在紅楓樹上,茂密的枝葉籠起美麗的帳幕,很快整株樹便在劇烈的搖顫中發出瑟瑟低吟。
峨無羈將信將疑,盯著峨山秋「珠圓玉潤」的老臉瞅了半天,愣是沒瞧出半點英俊神武的地方來。
倪世家作為碩果僅存的三公世家,又有幽世家、峨世家、莫世家的鼎力相助,聲勢如日中天無人可及。
一股無可抑制的原始慾望驅使著她再次撲向青年男子。
彷彿,這瞬已是地老天荒。
楚天捏緊珞珈的胳膊,威脅道:「有膽子你儘管試試。」
就見文靜的螓首砰然撞碎窗戶,屋外正是中午,一天里陽光最強烈的時候。金燦燦的光縷照射進來,文靜的肌膚「哧哧」輕響,像梨膏糖一樣地融化,溢出銀白色的濃稠液體,不斷往地上滴落。
【下】
珞珈滾燙的嬌軀緊貼在他的身上,濕漉漉的黑髮鋪散在楚天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峨山秋從未見過兒子對自己如此俯首帖耳過,心頭好笑,慢條斯理擺起譜來,道:「這可不能說,免得有人笑我吹牛。」
峨山秋也跟著從裡屋走了出來,望著愁眉不展的兒子道:「無羈,你真的想娶那文姑娘做老婆?」
終於,楚天牢牢按定住珞珈,未讓她的嬌軀再翻轉過來,心裏油然升起一股征服的快感。
文靜吐出滿口碎瓷片,惡狠狠盯視青年男子,聽到自己喉嚨里像野獸般「嗬嗬」咆哮,所有的感官都變得異常敏銳,甚至能夠看到飄浮在幽暗房間里的一粒微塵。
「盡吹牛!」峨無羈嗤之以鼻,「我媽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再能娶一個回來。」
峨山秋雙腳離地疼得連聲叫喚道:「快放手,讓無羈看了笑話,哎呦呦……耳朵痛啊!」
「唿——」珞珈一鬆手,油布傘隨風飄飛。
青年男子手疾眼快,一把逮住文靜的小腿,嗬嗬低笑道:「就知道你會跑,唉呀不好——」
珞珈的眸中流露出一抹醉人的春情,貼近楚天的耳垂,用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的甜膩嗓音低語道:「你要出去那麼久,難道就不想留下點什麼?」
文靜「卡嚓」一口咬下塊瓷片,涼涼的硬硬的不怎麼好吃。
楚天點點頭,輕輕吹開遮住眼帘的髮絲,凝視珞珈美絕人寰的俏臉,回答道:「我喜歡就這樣抱著你,喜歡就這樣和你過一輩子。」
文靜抬起頭望向了他,可眼神里充滿狂野的敵意,喉嚨發出呼呼的聲響,腦子裡只剩下一個瘋狂的念頭驅動她拚命掙扎,咬向峨無羈。
楚天的吻輕輕地落在珞珈的臉頰上,微笑道:「嗯,最好還有那麼一兩壇美酒。」
「抱著我睡一會兒好么?」
「敢情我媽是奉子成婚的?!」
自然,為平亂立下大功的幽世家和峨世家亦是異軍突起,大有取代離、玄兩家晉陞為三公世家之勢。
她嚶嚀著扭動嬌軀睜開眼,抬頭重重一口咬在楚天堅實的胸膛上。
三天後,倪世家聯軍攻陷觀瀾峰,閻西坡傷重,眼見獨木難支,這位世家家主在最後一刻把一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口,冷月禪與海笑書行蹤難覓下落不明,北冥神府的一次大規模內亂暫告結束。
峨山秋揉搓耳朵,訕笑道:「怎麼說,我也算得是堆有營養的牛糞吧?」
四周的溫度在急遽上升,雨水滴落在肌膚上化作如絲如縷的輕煙,在清晨潮濕而清新的微風裡舞蹈。
殭屍老媽鬆開峨山秋的耳朵,余怒未消道:「可憐我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殭屍老媽翻轉左腕,幾根枯乾的手指使勁一掐她的顎骨。文靜吃疼大叫,便覺得一股濃稠的液汁滴入自己的口中,迅速順喉而下,嗆得她涕淚橫流破口大罵道:「老妖婆,我要殺了你!」
果不出其然,青年男子的手剛剛鬆開,文靜的嬌軀立時彈起,飛快地撲向後窗。
文靜點點頭。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放開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不一日峨放鷹親自來訪,盛情相邀楚天出任峨世家家老之位。
她的胳膊緊緊纏繞楚天,似乎哪怕分毫的距離都會令彼此感到遙遠得不可接受。
短短一年間,他從一個無名無份的倪世家家僕,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完成了外門弟子、嫡傳弟子的跳躍式晉陞,更在凌雲閣一役中御劍擊殺陰世家家主陰聖道,一鳴驚人名動四方,被譽為「劍魔再世」。
他的雙臂像鐵環一樣牢牢箍住文靜,試圖喚醒後者混沌的記憶。
離世家、閻世家先後殞落,玄世家、陰世家、哥舒世家和殞世家亦遭遇重創家道中落,直到一百余年後方才漸漸恢復元氣,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殭屍老媽沖他瞪眼道:「你站一邊去,別搗亂。」
「這樣就能行?」
峨山秋接過水杯,道:「莫非咱峨世家祖傳的憐香惜玉十六字訣就只值一杯涼水?也罷,誰教你是我兒子呢?今日老爸便把它傳給你!」
在雨滴和楓葉間,兩人肢體交纏比翼雙飛,一邊如鳥兒般盡情地飛翔,一邊品嘗著這世上最甜的愛之蜜果。
楚天就是楚天,和六百年前的寒料峭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峨山秋盯著兒子面容慎重道:「如今你與她人鬼殊途,比一廂情願更難,你可要想清楚。」
「你想她有什麼事?我可是二十年前峨世家第一女醫仙,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想讓誰活誰想死也不成。」殭屍老媽沒好氣道:「這丫頭喝了我調配的『五雲雪蛤秘煉膏』,醒來后再不用靠吸人精血過活。」
可是有誰還在乎身外的微雨秋色呢?
對於自己在神府內外引起的轟動,楚天僅僅是一笑置之。
作為超脫世俗而存在的元老會自始至終恪守北冥神府的古老法則,保持素有的沉默與低調,未曾派出一兵一卒參戰。
話音未落突覺耳朵一陣劇痛被人從凳子上拎了起來,殭屍老媽站在他身後尖著嗓子怒吼道:「好你個老不死的,當初教我懷上無羈,果然是不安好心圖謀不軌!」
「好,好,我這就放開。」青年男子道:「但你乖乖躺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