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亂流之卷
第六十七章 鬼帝
晴兒頓感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透過閻浮魔鞭急速傳來，腳下站立不定向前踉蹌。
她痛恨這種感覺，冷然說道：「謝謝提醒，下一次，我絕不會浪費機會。」
晴兒越斗越是心驚，但她生性倔強寧折不彎，只全力催動閻浮魔鞭攻得更猛。
珞珈咯咯輕笑，足尖在鞭頭蜻蜓點水，縱身飛起如靈鶴般盤桓空中，又閃躲過晴兒三式連發的殺招，說道：「怪不得楚天疼你，果然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
晴兒緩緩道：「據我所知，所有的鬼帝都被幽元殿鎮壓在北冥海深處，剛才那傢伙是怎麼跑出來的？」
「或許它會幫助你改變主意。」晴兒暗自訝異於珞珈的鎮靜與眼力。
「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好說話。」
寒芒碎裂，晴兒亦被震得嬌軀微顫，閻浮魔鞭上哧哧冒起綠色濃煙。
一縷玫瑰香風掠動，晴兒只覺得腰眼一酸，竟是被珞珈捏了一把。
約莫過了小半盞茶的工夫，摩天雲柱里漸漸安靜了下來。
「鏗」的輕響，珞珈與骷髏的身形各自一晃。閻浮魔鞭旋踵而至，擊中骷髏背心。
他收住蒼雲元辰劍徐徐降下身形，飄落在一片無人的麥田裡，往官道的方向邁步行去。
「該死，不會全被這小丫頭看見了吧？！」
他忍不住回過頭，遠方的楓葉林已變成一個火紅的小點，如同晨雨中一簇靜靜燃燒的焰苗。
空中火海驟然凝收，霎那間鑄成一柄長達三丈通身碧焰熊熊的光火巨斧。
熟悉的人間煙火氣息撲面而來，讓人覺得親切而溫暖。
「咻！」骷髏鬼帝的雙目之中迸射出兩道邪異碧芒，與閻浮魔鞭的重重光影迎空激撞，爆散開一團紅綠交織的綺麗光瀾。
骷髏鬼帝雙手執斧如魔神降臨不可一世，伐天火斧碎裂虛空，所過之處燃動滔滔鬼焰以摧枯拉朽之勢砍向珞珈。
一時間，楓葉林寂靜下來，惟有晴兒的腳下簌簌微響，雙足緩緩陷入泥地里。
他信步走進街旁一家掛著「百年老店」招牌的酒樓，挑了個二樓靠窗的桌子落座，剛好將熱鬧的街景盡攬眼底，隨即點了幾盤小炒又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
晴兒卻在一旁面色微變，暗自驚愕道：「她怎麼也會使『鬼斧神工二十四鞭』？！」
既然警告無效，那隻能動手了。
珞珈飄然落地，強咽一口衝到咽喉的氣血，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麼，慢慢轉過頭卻看到晴兒手握涅磐魔弓，第三支絕擊神箭赫然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是么？」晴兒可不這麼認為，閻浮魔鞭幻動重重光影籠罩珞珈。
毋庸置疑，這骷髏必有魔寶護身，唯有如此，才能擋下閻浮魔鞭的重擊。
磅礴無鑄的巨斧戛然而止，一道道碧焰咆哮躍動撲向珞珈，卻在距離她寸許之處彷彿撞上一堵無形牆壁，又狠狠地倒卷回來。
珞珈沒有動，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看著閻浮魔鞭虛張聲勢從自己身前疾掠而過
「幽冥郡主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今日你的死期到了！」骷髏鬼帝全身功力灌注伐天火斧，一波波驚濤駭浪般的氣勁源源不絕層層疊加。
轉眼之間兩人又激戰了三十余個回合，珞珈只守不攻遊刃有餘，似乎有意在試探晴兒的修為深淺。
【下】
只看了一小會兒，晴兒便不得不違心地承認，珞珈的修為的確遠高於自己。至少在可見的三五年內，自己很難趕得上她。
斗到酣處，珞珈的身形遽然加速，竟從密不透風的鞭影中生生切入，欺近晴兒。
珞珈衣袂飄揚，在鞭影之間遊走從容，一趨一避身姿曼妙恍若輕雲蔽月流風回雪，直如天上之人。
「不要隨便用箭指著別人的腦袋，除非你真有把握殺了他。」珞珈悠然說道，縴手攝過閻浮魔鞭遞向晴兒，緩緩收起發簪。
珞珈和晴兒的心頭均自一怔，隱隱預感到綠氣中某種詭異的東西正向兩人飛速靠近。
兩人一路鬥嘴向南方御風飛行，倒也不覺得如何寂寞無聊。
骷髏變招奇快，化爪為掌切在發簪上。
珞珈嫣然微笑，揮揮手道：「放心，你一定會看到的。」
就聽到梅花間竹般的悶響不絕於耳，從摩天雲柱中迸濺出千百道碧芒，卻始終轟不破鞭勢籠罩。
「唰！」晴兒揮鞭上前助陣，閻浮魔鞭筆直如槍刺向骷髏鬼帝眉心。
不料異變突生，就在閻浮魔鞭即將到手的剎那，卻匪夷所思地失去了控制。它宛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又或是掙脫堤壩束縛的洪流，猛地狠狠抽向晴兒面門。
骷髏鬼帝一記怒哼與珞珈雙掌交擊，借力飛退出二十余米。
他御劍又飛出一段，天色逐漸變暗，漫天的夕陽璀璨如畫，渲染得天空彤紅如火。前方一馬平川的原野之上，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江蜿蜒流淌，在暮色里閃閃發光，猶如一條銀紅色的錦帶。
「啪、啪、啪啪！」珞珈神色從容不為所動，閻浮魔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招法演繹妙到巔毫，如恢恢天網籠罩住狂暴奔涌的碧焰。
骷髏伸出左手五指戟張，在面前劃過一道弧光，將鬼斧神工二十四鞭的種種變化悉數封殺。
晴兒的眸中泛動寒芒，左手五指迸立如刀閃動金暈猛劈珞珈胸膛！
楓葉林里，珞珈慵懶地倚靠在樹上目送楚天孤單的身影遠去，唇角逸出一絲恬靜的笑意。她抬起宛若象牙般瑩白潤澤的玉臂，漫不經心地將如瀑烏髮輕輕盤起，再插上發簪，然後捋了捋鬢角邊濕漉漉的髮絲。
「叮！」生死一發之際，珞珈身形朝後微仰，發簪橫亘眉宇之上，竟是硬生生架住伐天火斧！
珞珈振腕甩鞭，閻浮魔鞭翩若驚鴻向上揚起，「啪啪」脆響抽擊在射來的寒芒上。
晴兒淡淡道：「恐怕你猜錯了，其實我更喜歡親眼看到這一幕
「原來閣下便是傳說中的天機三少，失敬失敬！」
她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面蒙輕紗身姿絕美，彷彿整片天地都為之黯然失去顏色。
她的眼眸冰冷，凝視在珞珈的臉上，蘊藏著深深的敵意與殺機。
「砰！」骷髏的背上留下一條淺淺的鞭痕，口中一記厲嘯，身軀朝前趔趄半步隨即站定。
珞珈已然從最初的驚愕中恢復過來，她保持原有的姿勢，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雪衣少女，問道：「你是晴兒？我聽楚天說起過。」
珞珈身形一晃體態輕盈，匪夷所思地從鞭影中穿越而出。
洞天機指著遠方的大江，道：「過了錦江便是江南地界，距離魔教的勢力範圍也就不遠。若是溯江西上約莫三千里就是龍華禪寺所在的法華山，因此這一帶佛教興盛民風淳樸，是正魔兩大門派刻意保留的緩衝帶。」
晴兒見辟邪神箭擊中骷髏鬼帝眉心仍舊殺它不死，不由驟然一驚，兩根纖指夾起第二支魔箭搭在弓弦之上。
骷髏鬼帝看出端倪，步步迫近與珞珈短兵相接，掌力排山倒海碾壓過來。
「我什麼也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否則天打雷劈喝水噎死。」
【上】
「誰知道呢，反正我不在乎。」珞珈不以為意道：「假如你不反對，我要回家睡覺了。另外，骷髏鬼帝的殘骸里，有一面『九幽消災鏡』，用來護身也還不錯。你離開時記得帶上，不然天曉得會便宜了哪個白痴。」
他已經走出楓葉林很遠，卻依舊覺得珞珈的目光還在身後望著自己。
一瞬間，珞珈便已知道這雪衣少女是誰了。
突然楓葉林里響起了一陣清脆悅耳的金石顫鳴，一道黑色的炫光如同劈開天宇的厲電一閃而逝。
珞珈回答道：「從骷髏鬼帝方才施展出的各種魔功來看，它十有八九得到了伐天火斧靈氣的傳承。或許是近日北冥神府大亂，它得到機會逃出了北冥海。」
晴兒凝立不動，閻浮魔鞭掃蕩四方。初時還能看出一道道鞭影脈絡變化軌跡，二十余個照面后便徹底化作一片汪洋火海，吞天噬地風雲變色。
「啪！」鞭弓交擊，閻浮魔鞭應聲激飛，卻見寒光一閃，鋒利的發簪尖頭已點住晴兒的左太陽穴。
珞珈笑笑，抬起手纖指一松，閻浮魔鞭被丟在地上，道：「只是想要回魔鞭么？還是另有打算？」
楚天想了想道：「我們先在這附近尋個地方宿夜歇腳。」極目眺望，在錦江北岸有座頗為繁華的大鎮，人煙稠密商旅如織。
電光石火之間，晴兒與珞珈的身影交錯而過。
「小妹妹，收起鞭子回家吧。」珞珈一點兒不著惱，和顏悅色道：「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你今天做了件傻事。」
「可它分明是衝著你來的，」晴兒道：「為什麼？」
顯然，她的修為更上層樓已臻至聖階洗心境界，每一記閻浮魔鞭揮出都蘊藏著驚人的破壞力與殺傷
驀然她臉上的微笑隱沒，視線投向楓葉林中。
「鏗！」閻浮魔鞭在正反兩股巨力的扯動之下倏然綳直，發出金屬顫鳴之音。
晴兒曉得骷髏功力深厚不可硬撼，閻浮魔鞭陡然偏轉從骷髏右側掠過，旋即皓腕輕抖，反打對方背心。
珞珈的嬌軀亦向斜後方翩飛，左手凌空虛攝抓住閻浮魔鞭，玉腕抖動如臂使指，赤色鞭光大開大闔氣吞萬里如虎，層層疊疊壓向骷髏鬼帝。
兩人正自較勁，晨霧中忽然飄起淡淡的綠氣，由南而北漸漸瀰漫開來。
「田雞三燒？哼，你當我是下酒菜么？」
「豬頭，」感覺到身上某個隱秘之處隱隱作痛，珞珈低罵了聲，臉上兀自洋溢著笑容，像是在自言自語：「下次看我好好教訓你！」
「鬼話！」晴兒拔身而起，揮動閻浮魔鞭流光飛縱鎖向骷髏的脖頸。
珞珈的嬌軀一點點往後仰倒，烏黑亮麗的秀髮低垂瀉落在地。
就見珞珈倩影翻飛，手中發簪舉輕若重，招招凌厲式式奪命，圍繞骷髏鬼帝的周身要害猶如暴風驟雨般狂轟亂炸，招式轉換間圓潤自如全無痕迹，不給對方留下絲毫喘息反轉之機。
「廢話，要不哪兒來的洞寒山？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是赫赫有名的神陸三少之一。」
忽地珞珈身形側閃輕舒猿臂，于萬千虛影之中精準無誤地尋找到魔鞭真身，纖指輕輕搭住鞭頭往懷中一帶。
「嘭嘭嘭！」鞭光四分五裂，斧鋒長驅直入迫在眉睫。
「砰！」背後那株剛剛倚靠過的楓樹被閻浮魔鞭抽得粉碎，漫天紅葉迎風飄舞，宛若翩翩彩蝶在雨中紛飛。
「把閻浮魔鞭還給我。」晴兒冷冷說道，目不轉睛凝視珞珈，以防她突襲反擊。
「唰！」閻浮魔鞭遽然出手，如一條怒龍撕裂雨幕劈向珞珈吹彈可破的臉蛋。
她一邊凝簪抵擋伐天火斧的劈擊，一邊悄悄積蓄功力注入閻浮魔鞭，耐心等待著破釜沉舟絕地反擊的機會。
幾乎不分先後，珞珈的發簪點擊在骷髏鬼帝的胸膛上鏗然有聲。
珞珈望著晴兒，眼神曖昧故意挑逗道：「要是我不答應呢？」
「荷塘，石榴樹，螢火蟲——」楚天微微一笑，轉回頭催動身形飛逝在雨幕深處。
晴兒清叱抖鞭，閻浮魔鞭遽然松馳，一道道赤芒吞吐閃爍虛實莫辨，好似紅塵三千煩惱絲纏繞骷髏鬼帝左腕。
晴兒嚶嚀低哼，閻浮魔鞭脫手飛出，右袖自下而上嗶啵嗶啵化為片片黑色灰燼，就如被火燒過了一般，露出半截晶瑩如玉的藕臂。
晴兒凜然一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鞭的份量，即管對方是相當於聖階守一之境的鬼帝級高手，若結結實實捱上一鞭，也絕不可能安然無恙才對。
「嗚——」綠氣飄來的方向，虛空遽然動蕩，豁然裂開一道閃著奪目碧光的時空縫隙，狂亂強橫的罡流洶湧而出，大片大
「這是錦江，神陸北方與南方的分水嶺，也是青州與淮州的分界線。」
晴兒全身繃緊注視珞珈，漆黑的眼眸深處驛動著憤怒的火焰。
「絕擊神箭！」骷髏鬼帝的眸中掠過一抹驚訝之色，抬起左手抓向箭桿。
「你真要回家睡覺？」晴兒冷笑道：「不去幽元殿探明究竟？」
難怪哥哥會被她迷住。不得不承認，這條狐狸精不僅明艷絕倫，而且很有一套。
緊跟著，從時空縫隙中走出一具兩米來高的綠色骷髏，雙目冷光迸射，猶如兩道犀利妖艷的劍芒穿透長空直射珞珈。
骷髏鬼帝看也不看，左掌寒光閃閃猶如無堅不摧的魔刃劈向魔鞭。
「唰唰唰！」晴兒揮動魔鞭咄咄逼人追攝珞珈，一道道赤紅色的光影氣勁在林間縱橫交錯，所過之處楓樹搖曳呻吟，如刀削斧劈般轟然倒落。
「這次是閻浮魔鞭，下次就是你的命。」晴兒意念微動，閻浮魔鞭感應到主人召喚，呼地飛起。
「呃——」骷髏鬼帝沙啞低吼，伐天火斧上的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旋即像鱗片似的一瓣瓣剝落，隨風游弋徐徐幻滅。
那邊骷髏鬼帝卻管不了這許多，眼見閻浮魔鞭密不透風，自己久攻不下難免夜長夢多，當下又是一聲冷喝道：「伐天火斧！」
「噼啪、噼啪！」它全身的骨頭綠光亂冒，已經成為一具毫無靈氣的骷髏骨架，忽地晃了兩晃徹底散架，萎頓在地。
珞珈霍然收鞭，光飆雲柱頓斂，露出骷髏鬼帝呆然佇立的身影。
晴兒眉宇煞氣畢露，緊咬貝齒一言不發，閻浮魔鞭驟然光芒暴漲，一招一式古樸肅殺大拙不工，有若一位石匠揮動鋼釺鐵鎚在萬丈陡壁上刻文鑿字，橫平豎直古意盎然，氣象森森渾若天成，卻是林盈虛親傳的魔教曠世絕學鬼斧神工二十四鞭。
珞珈趁勢欺近，發簪快逾飛電斜挑骷髏鬼帝胸口，令其左支右絀顧此失彼。
珞珈回首笑道：「假如我真的一去不返，豈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珞珈的衣發在斧風催壓之下猛烈后擺，欣長的麗影宛若狂風暴雨中搖曳的楊花，好像隨時隨刻都有可能夭折凋零。
鎮上街道寬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叫賣吆喝聲。街邊一面面酒旗迎風招搖，誘惑著腹中空空的行旅酒客。
「喀喇喇——」胸骨爆出一串晶光裂開一絲肉眼難以察覺的細紋。
珞珈抬身而起，就看到一支黑黝黝的魔箭釘在骷髏鬼帝的眉心簌簌抖顫，箭桿上隱約有「辟邪」二字閃閃放光。
「你叫倪珞珈？」雪衣少女一步步走近，如同一座被冰雪封蓋的火山，釋放出可怖的氣勢。
她指了指骷髏鬼帝神消形散的地方。
殘留的映像在楚天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一如這秋日瀝瀝細雨，紛亂而綺麗。
「我很想殺了你，但哥哥知道了會生氣。」晴兒絲毫不理會珞珈的示好，漠然道：
對楚天而言，吃不吃飯無關緊要。他的修為已臻至洗心境界，餐風飲露永無饑渴之虞，但從店門裡飄出來的酒香卻著實讓他心中發癢。
「嗚——」時空縫隙關閉，綠色骷髏木然注視珞珈，沙啞機械的嗓音說道：「聖日即將來臨，你的鮮血將成為最聖潔的祭品。」
孰知骷髏對閻浮魔鞭置之不理，身形驟然掠動飛撲晴兒，竟比鞭速還快上一線。
她的心頭一驚，更多的卻是羞惱，閻浮魔鞭倏然迴旋反打珞珈背心。
「你應該是聽說過三千年前的幽天大戰吧？無數仙魔法寶殞落在北冥海中，殘留下絲絲縷縷靈性未泯的元氣精神四處遊盪。」
「你也曾『滄海巫山』過？」
珞珈舉掌招架，砰砰砰連撼三記，便覺胸口發悶經脈猶若針刺，顯然內傷未愈又傷上加傷。
「唿——」閻浮魔鞭仿似覺醒的冥獄之龍，昂然抬首幻動出一道渾圓粗壯的赤色光飆。珞珈凌空飛掠居高臨下，催動摩天雲柱鞭如天河飛泄將骷髏鬼帝的身影徹底吞沒。
珞珈退開兩步，笑吟吟道：「我想讓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而我的對手，就在那裡。」
無論如何，低頭服輸絕不是晴兒的個性。無論如何，也不能教她搶走了哥哥！
「讓我來吧，這傢伙是鬼帝級高手。」珞珈擋在晴兒身前，抬手拔下一根發簪點向骷髏插落的鬼爪。
洞天機在虛境里對楚天賭咒發誓：「何況曾經滄海難為水，我老人家早已除卻巫山不是雲了。」
晴兒趁機調勻氣息，手握閻浮魔鞭站立一邊凝眸觀戰。
晴兒猝不及防，橫過涅磐魔弓撥打閻浮魔鞭。
楚天沿著官道走進大鎮，向人一打聽才曉得此鎮名為「通城」，因瀕臨錦江水路繁忙，成為南北貨物的集散中心。
雨漸漸大了起來，林里的霧氣愈發濃重，一條嬌小的雪白麗影緩緩從霧後步出。
楚天胸中的離愁別緒漸漸被風吹散，見四周層雲決盪江山如畫心境又開闊起來。
這時候珞珈已經凝簪搶攻，與骷髏斗在一處。
她一聲嬌叱，衣發獵獵舞盪散發出冉冉金紅色神光，雙足離地生根穩穩站住。
心念未已，猛聽骷髏鬼帝沉聲呼喝，雙掌凝立胸前交替劈出，掌勢又沉又重沒有任何的花巧，卻似鐵壁合圍慢慢收攏，不斷壓縮珞珈遊走的空間。
「萬法泯滅，幽海火獄！」隨著一聲怪叫，骷髏鬼帝全身骨骼中釋放出一蓬幽綠色光霧，登時幻化作鋪天蓋地的熾烈碧焰，隱隱有萬鬼哭嚎千魂哀鳴之聲，如山崩海嘯無可阻擋。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接著道：「還有，法門山莊就在西南方向一千余裡外，憑你的速度後半夜就能飛到。假如想找翼天翔這混賬小子算賬，倒也是近水樓台。」
晴兒下意識地接過閻浮魔鞭，感覺自己在珞珈面前活生生變成了一個傻瓜蛋，聽她教訓自己卻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