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七集 亂流之卷

第六十八章 冤家路窄

第七集 亂流之卷

第六十八章 冤家路窄

「找到那賊婆娘了!」呼喝聲此起彼伏,一道道身影往客棧撲去。
在這中年女子的胸脯上,靜靜站立著一羽晶瑩雪白的小鳥,雙目炯炯發光警惕地瞪視著自己,小嘴一張一合兀自嘀咕道:「我可以進來嗎,我可以進來嗎……」
便聽得小羽口中叫道:「全都閃開,讓老娘來收拾這小畜生!」身形一晃變化成真舞娘的模樣和她激戰在一處。
足足用了半個時辰的工夫,楚天將中年女子體內的劇毒拔除殆盡,又催動梵度魔氣在她經脈中遊走了一個周天,確定再無隱患才徐徐退出。
練功不成,楚天皺皺眉,穿鞋下床推開房門,便看到一個店小二左手叉腰,右手指著東廂房唾沫橫飛道:「趁著有口氣你給我趕緊滾蛋,要是再裝死賴著不走,明天我就報官!你死不要緊,卻死到外面去,別連累了我們開店。遇到你這種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噩、傷、驚、休、死、離、散、亂、暴、失、絕、滅……」天機印勃然奔涌,卷裹著無法抗拒的天地之力,靈動幻渺教人由衷生出不敵之念。
對這種人渣楚天不會有一絲憐憫之心,天機印如長江大河不斷轟擊在魔劍之上,靳快活嗬嗬呼吼七竅流血,被澎湃罡風將身軀拋起如彈丸般跌蕩掙扎。
楚天微微一笑回過頭,一群南無仙府的勁裝騎士剛剛湧入院中,正目睹他把靳快活釘死在牆上的情景,不由得呆如木雞面露懼色。
「你決定了?又或者是擔心鬥不過翼天翔?」
就聽兩人隔門對罵,誰也不甘示弱。店小二不論說什麼,門裡的人都原句奉還。
「是她,果然是這丫頭!」靳快活視線落在女子枕邊的那柄素女仙劍上,心頭一陣狂喜道:「我若將她挾為人質,翼天翔還敢不乖乖奉上《天翔四絕》?還有那些龍華禪寺諸般絕學,也都是老子的囊中之物,想要什麼都可謂十拿九穩!到時候修為精進衝擊聖階亦非難事,再不必忍氣吞聲寄人籬下!」
【下】
正感手忙腳亂之際,突聽一記陰冷低喝道:「全都閃開,讓老娘來收拾這小畜生!」一紅一白一黑三道身影越過屋脊飄落院中,赫然是真舞娘和逍遙二聖。
他越罵興緻越高,引得不少住店客人都披上外衣站在門口看熱鬧。
幾名騎在馬上的南無仙府騎士應聲向屋裡擲出火把。
「嘭!」一朵血紅色的煙花信炮從楚天居住的百年老店方向升起,刺穿夜幕在高空中怒放。
真舞娘一眼望到雪鳥,登時認出它的來歷。若不是這小東西從中作梗,自己和逍遙二聖早就殺了楚天,奪得劍魔遺寶,哪還會淪落到替人看家護院的悲慘境地?
店掌柜想想也是,正遲疑間那些騎士已縱馬沖入鎮子里,在街道上橫衝直撞。其中有人高聲喝道:「封鎖全鎮,挨家挨戶地搜查,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
兩匹快馬揚起前蹄長聲嘶鳴,氣勁透過馬鞍破入勁裝騎士體內,那兩人各自慘哼七竅流血栽落馬下!
直鬧到後半夜眾人散去,楚天才稍稍消停下來,暗自苦笑道:「這地方是不能住了,等那女子一醒我便立即離開,免得明日又被人纏住。」
倒是那位藥鋪掌柜興高采烈,帶著煎好的草藥親自跑來客棧交給楚天,連聲道:「小兄弟替咱們通城百姓打跑了惡人,以後你再來小店,我分文不收。」
「不必多心,我略通醫道,或許能救活你的女主人。」
今晚這小二興許喝了不少,仗著酒興便出來罵街。
楚天輕吐一口濁氣,暗道:「她的劇毒雖然解了,但身弱體虛元氣大傷,只怕要休養上一段日子。也罷,好人做到底,我索性再幫她一幫。」
想到這裏,靳快活一步步逼近床前,卻不敢絲毫放鬆警惕,以防翼輕揚佯裝昏迷誘自己上鉤。
百花藥仙雷霆震怒,當即統率麾下精銳北上復讎,一路尋到了通城。
「免了,」楚天道:「萬一你不小心把老命丟在君臨峰上,我豈非大大的罪過?」
直至這時眾多房客才回過神來,三五成群竊竊私語。唯有那店老闆愁眉苦臉,想著官府來人該如何交代,一夜之間小店裡躺著二十多個死人,滿地都是屍首,委實晦氣到家了。
楚天微微一笑,替女子拭去唇邊的血跡,說道:「這口血吐出來,她就沒事了。」
想到此處,他立即起身道:「掌柜的,我有事先回客棧,待會兒過來取葯。」丟下目瞪口呆的店掌柜,邁步上了街。
自始自終,那小東西歪著腦袋亮晶晶的雙目一眨不眨地瞅著楚天,似乎還在奇怪他的臉色為何還沒有發黑。
楚天「哼」地冷笑道:「百花藥仙算什麼東西,也只有你這種無恥之徒願意卑躬屈膝當她的走狗!」雙手在胸前捏作印訣,掌心青光幻動,四周精氣急遽濃縮,在空中凝鑄成十二道法印光影,栩栩如生變化萬千,呼地湧向靳快活。
饒是如此,她的氣息已是越來越弱,被劇毒逐漸蠶食岌岌可危。如果無人救援,萬萬活不過明晚。
所謂久病成良醫,楚天這些年來不曉得受過多少次重傷,有幾回都到了鬼門關口又生生被拽了回來。所遇見的峨山月、殭屍老媽和覺渡大師,無不是醫道聖手,耳聞目染之下對醫術也略知一二。
他敲開一家藥鋪,店掌柜一副剛剛睡下頗不情願的樣子。楚天也不廢話,直接將一錠金元寶丟在櫃檯上,對方的心情果然立即大好,手腳利落地將藥材打包,又叫起一個學徒幫忙煎熬。
他在藥鋪里坐下,和店掌柜一邊閑聊一邊等著學徒將藥材煎好。
沒有人回答,一道俊挺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肩頭上停著恢復小鳥形貌的小羽。
過了須臾,那女子的眼睛緩緩睜開,神情茫然地打量著四周。
他請店小二將葯重新溫了,一勺勺餵給中年女子服下。
前幾日百花藥仙的寶貝女兒在錦江邊被一中年女子擊殺,消息傳回百花藥府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鏗!」蒼雲元辰劍倏然飛出,一式「天外飛仙」插入靳快活的胸膛,將他的屍體牢牢釘在牆上。
「掌柜的猜得不錯,總共一百三十二騎。」
店掌柜聞言面如土色,顫聲道:「糟了糟了,真的是響馬來了!」
只見女子的眸中露出刻骨銘心的仇恨,咬牙切齒道:「小賊,我和你不共戴天!」運勁挺腰彈身而起,不料猛地嚶嚀一聲又撲在楚天的懷裡,卻是體內經脈被靳快活封住,渾身酸軟使不出一點勁道。
「楚天——,想報仇就去北冥山找我,小爺隨時恭候。」楚天一記冷喝道:「快滾!」
突然,她的身軀一顫從唇角嗆出一口深紅色的瘀血,隨即又昏睡了過去。
洞天機明白了,原來楚天是真心要幫自己,唯恐魔教對自己不利,更對魔教現任教主林盈虛多有忌諱,打定主意要陪自己先。即便如此,他嘴上卻不肯認輸,道:「小小一個君臨峰有什麼好怕,林盈虛又有什麼了不起,你看好了,我老人家總有一天蕩平了它!」
「南無仙府?」楚天的視線瞟過其中一名勁裝騎士腰間懸挂的金牌,不由得冷冷一笑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笑道:「不要緊,我什麼鬼都認識。」反手帶上房門走出客棧,來到了街道上。
小羽見翼輕揚柳眉倒豎顯然聽不明白,便補充解釋道:「摸摸、抱抱、揉揉、捏捏……」
他稍事洗漱,脫了靴子盤腿坐到床上準備運功修鍊。在合眼前,他將一縷靈覺送入元辰虛境,對洞天機道:「老洞,明天我們繼續往南走,先去君臨峰。」
楚天在北冥山城裡見過不少駐顏有術的女性高手,早已見怪不怪,凝念將一縷梵度魔氣透入中年女子體內,雙目微合審視片刻。
這小東西乃是冰精寒魄所化,應該是床上躺卧之人豢養的魔寵,絕非尋常,極通靈性。
突聽屋外真舞娘和白風流一前一後驚聲呼叫,跟著眾多手下亦接二連三發出慘叫,一瞬后又歸於死寂。
那少年身穿黃衣,依稀,好像,似乎很有點眼熟……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她「唰」的聲從腰間拔出一對峨嵋刺攻向小羽。
店掌柜詫異地望了望端坐不動的楚天,緊張道:「要是響馬可就糟了,我得趕緊關店門。」
既然是中毒那就好辦了。
店小二聽有人一字不差學自己說話,連嗓音語氣都惟妙惟肖難分真假,氣得跳腳道:「臭不要臉的!」
那些勁裝騎士如夢初醒,攜起真舞娘和逍遙二聖等人的屍首灰頭土臉逃出客棧,直奔出老遠,方回頭叫道:「小子,有種留下姓名,我們南無仙府必報此仇!」
靳快活心中的驚懼無以復加,喝道:「臭小子,你敢惹上南無仙府,殺了我這麼多的高手,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若識抬舉,就乖乖束手就擒歸順仙府,我為你在葯仙跟前美言幾句,或可保住性命。」
漸漸地那女子的肌膚上有了血色,呼吸亦慢慢變得細緩勻稱。
那小東西撲棱翅膀驚叫道:「怎麼了,怎麼了?」
「唿——」那羽雪白的小鳥疾掠而出,雙翼帶動兇猛的罡風將火把反卷回去。
楚天打發了店小二,舉步走近東廂房,伸手叩門道:「我可以進來嗎?」
「你以為自己是美女?」洞天機氣得翻白眼,「只要你說出我老人家被埋在哪兒了,鬼才願意成天跟著你。」
這邊話音剛落那頭的東廂房裡便有人回敬道:「趁著有口氣你給我趕緊滾蛋,要是再裝死賴著不走,明天我就報官!你死不要緊,卻死到外面去,別連累了我們開店。遇到你這種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剛巧兩匹快馬疾馳而來,看到楚天非但沒有停下反而加速向他衝去,口中氣勢洶洶的叫罵道:「不長眼的傢伙,找死!」
「怎麼可能?」靳快活對真舞娘、白風流的實力知根知底,前者修為稍弱但也是真階第八層的境界,除非翼天翔親自出馬,否則以這二人聯手之力絕不可能在三招兩式間一命嗚呼。
「醒了,醒了!」耳畔響起小羽熟悉而歡快的叫聲,她的心頭微微一定,卻發覺自己躺在床上,正軟軟靠倒在一個少年的懷中。
這時遠處響起隆隆蹄聲,一匹匹駿馬風馳電掣從東北方向往鎮子里衝來,馬上騎士個個身著勁裝,提槍舞刀殺氣騰騰。
那女子也並非得了什麼疑難雜症,只是中毒后氣血虧虛,倒也難不倒楚天。
小東西這回居然沒有學楚天說話,只點了點小腦袋道:「小心天黑遇到鬼。」
楚天見他不領情,剛想反唇相譏,就聽見院子里有人在罵大街,言語極其刻薄惡毒。
原來那日在冰風虛境中真舞娘和逍遙二聖落荒而逃后,自忖得罪了翼輕揚,日後日子不好過,索性把心一橫投靠了南無仙府,仰仗各自精湛的魔功修為,很快便晉陞為黃帶護法,歸屬於南無八仙之一的「百花藥仙」麾下。
「砰砰砰——」靳快活每接住一道天機印,靈台就像掀起一陣地震海嘯,神智搖晃心念沉淪,所有的意識分崩離析墮入永恆的黑暗。
此刻在客棧中,已有十余名勁裝騎士沖入後院,劈開屋門闖進了那中年女子的客房裡。
楚天揚手攝過蒼雲元辰劍,虛拍一掌將靳快活的屍首送出門外,「砰」的一聲正落在眾勁裝騎士腳下,冷喝道:「帶上屍體立刻滾蛋,半炷香后我見一個殺一個!」
「楚天?!」靳快活看到來人身後斜背的蒼雲元辰劍,不由暗吃了驚。他舒展靈覺,駭然察覺院子里橫七豎八躺著二十多具屍體,絕大多數是小羽的傑作。而真舞娘和白風流的咽喉上各有一道殷紅劍傷,鮮血橫流伏屍在地,應是被楚天幹掉的。
小東西重複楚天的話語,表情將信將疑,目不轉睛盯著楚天試探著一步步走近床榻。
這女子果然是中了劇毒,若非功力深厚緊緊守護住心脈,此刻早已被毒素攻入五臟六腑不治身亡。
何況門前站的只是一個少年而已。
不過眨眼的工夫,屋裡便接二連三地響起慘叫聲,先是三具屍體飛了出來,緊跟著其他人亦狼狽不堪地退出客房,氣急敗壞道:「那扁毛畜生好凶,兄弟們,別管那麼多了,放火燒房!」
「唿——」那店小二身不由己拋飛而起,輕飄飄地在空中像陀螺般翻滾不休,越過院牆摔在地上,嚇得哇哇大叫。
「解毒。」楚天回答道。
他是真階巔峰的人物,神陸頗有名氣的魔頭,從來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不知欺辱害死過多少良善之人。
楚天哼了聲道:「我是擔心你在元辰虛境里樂不思蜀,成天像個吊靴鬼似地跟著,搞得我一點隱私也沒有,幹什麼都渾身不自在。」
當她的目光拂視過黃衣少年背後斜插的蒼雲元辰劍,昏沉沉的腦海里似有一道電光閃過,脫口叫道:「楚天!」
【上】
「啪啪啪——」小羽煽動小翅膀在一邊鼓掌,喝彩道:「難逃一死,難逃一死!」
翼輕揚聽得羞憤難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紫一陣,一口氣接不上來登時昏死了過去。
隱隱約約,楚天感覺到它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頗為熟悉,卻也沒有多想,對它說道:「不必多心,我略通醫道,或許能救活你的女主人。」
先前罵街的那店小二也來了,揉著屁股腆胸疊肚守在院門外不準閑雜人等靠近。若有人問起方才戰況,便眉飛色舞吹噓一番,說得楚天生有三頭六臂仿如親見。
楚天笑道:「真是響馬來了,你這幾扇木板門又如何擋得住他們?」
楚天聽了已知大概,多半是東廂房住著的客人突生惡疾,鎮上的大夫醫治不了,眼看著奄奄一息無藥可救,店裡卻怕影響生意,要將他趕走。
楚天心念一動祭起亘古不化印,一股氣勁抽絲剝繭將中年女子體內的劇毒汲取出來,吸進魔印之中煉化貯藏。
楚天怔了怔,問道:「你怎麼認得我?」
他屈指一彈,封住翼輕揚的經脈,便更不怕她醒來反抗,伸手往臉上摸去道:「我先褪去這丫頭臉上的易容藥物,且看看她生得究竟如何美法?」
正說得熱鬧,忽聽外面敲鑼打鼓,敢情是鎮長率著通城的士紳名流來向楚天拜謝,還說明天就要上書知府大人,勒石銘文以表感激之情,直把楚天當作萬家生佛。
「臭不要臉的,臭不要臉的!」屋裡連本帶利原話奉還。
驀地,楚天心頭一動想到那個中毒卧床的中年女子——難不成這伙兒人要搜捕的就是她?!
「砰、砰!」楚天佇立街心巋然不動,轟出鐵拳擊打在馬脖子上。
楚天一愣,隨即醒悟到這多半是小東西的主人唯恐它夜裡亂跑,便經常用這話嚇唬它。久而久之,這小東西就記住了。
想到這裏他丹田提氣雙手運出兩團柔和勁力,為這中年女子推血行宮,幫助她激發體內生機,加速康復。
楚天劍眉一挑,心頭有了主意。揮袖拂出一道罡風道:「哎喲,起風了!」
吃飽喝足,楚天便在這家百年老店後院的客房裡住宿下來。
楚天看一眼屋中狼藉,抱起翼輕揚回到自己的客房裡。
楚天搖頭道:「別慌,他們不是普通的響馬,更不是來打劫的。」
靳快活凜然一驚,急忙縮手叫道:「白老弟、真仙子——」
楚天一笑,心道:「敢情是這小傢伙在學舌。」
店掌柜大吃一驚,跑到門口向外張望道:「哪來這麼多人馬,怕有上百吧?」
她驚怒交集,以為是楚天對自己下了手,寒聲道:「小賊,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站在床邊,伸出兩根手指輕搭中年女子右腕脈門,觸手一片冰冷,肌膚卻甚為細膩幼嫩,堪比青春少女。
靳快活眼珠一轉,招呼道:「白老弟,你襄助真仙子對付這小畜生,我進屋去看看,說不定翼輕揚那丫頭便藏在裏面!」
「我可以進來嗎?」屋裡傳出話音,就像又一個楚天站在門裡面說話。
這一聲他運起無上魔功,如驚雷綻動在夜空里隆隆回蕩,震得一干南無仙府的殘兵敗將魂飛魄散,有膽小的更是嚇得死死抱住馬脖子不敢鬆手,哪還敢鼓噪放肆,一個個抱頭鼠竄打馬狂奔。
楚天又氣又好笑,揚聲道:「小二,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誰沒個落難的時候。你就算不管人家死活,也別落井下石。像你們這樣做生意,往後誰還敢住?」
他已看出這些不速之客盡皆身手不凡,若是落草為寇未免太奢侈浪費了。他們披星戴月興師動眾,肯定是為了找人又或某樣貴重的東西。
眾人慌忙閃躲,更有人打出暗器,卻根本無法傷到這小東西。
他唯恐屋裡會有人隱藏在暗處偷襲,手中魔劍舞作一團白光護持周身,躍入客房定睛一看,卻見一個中年女子躺在床上人事不醒,對屋外的打鬥毫無所覺。
楚天怔了怔推開門,屋裡沒有點燈,只是藉著月光看到一個中年女子,形容消瘦卧在榻上昏沉沉地熟睡。
他來到床邊低頭審視,見翼輕揚容顏憔悴玉體橫陳昏睡不醒,禁不住喉嚨一陣發乾,心道:「這便是當今正道第一美女了,可惜上次錯失良機,否則早享用了這小娘子。嘿嘿,老天爺待我不薄,今晚卻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呦呵,哪兒來的活菩薩?」那店小二正在氣頭上,見有人給對方幫腔,火更大了。他扭過頭,見說話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哪把他放在眼裡:「你有錢,你是大爺,我好酒好菜好湯好水好房好被侍侯你是應該的。你若沒錢,哼,沒錢就該趁早滾!別當這裡是和尚廟尼姑庵,還能讓人混吃混喝白享福?!」
她努力地回憶,自己應該是見過這少年,可究竟他是誰呢?
他站起身吩咐道:「好好照顧你家女主人,我去街上抓些葯回來。」
楚天在鬼城的地下世界修鍊了將近百日,眼下的這點黑暗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目光一掃,便發現中年女子的肌膚烏黑,兩手指甲處尤為明顯,除此之外並無外傷,極有可能是中了某種致命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