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八集 通幽之卷

第七十六章 承諾

第八集 通幽之卷

第七十六章 承諾

凡塵遲疑問道:「方丈大師,可有抓到了翼天翔?弟子覺得或可用翼姑娘——」
巽揚劍拍拍楚天肩膀,笑著道:「楚賢侄,你剛剛使出來的那幾手可真帥啊。」
楚天見狀暗贊道:「難怪海空閣劍法被譽為奇險瑰麗正道第一,當真實至名歸!」
楚天大感有趣,砰地拍開第二壇酒的封泥道:「好,接下來看咱們誰先醉倒?」
「來吧,來吧!」小羽迫不及待地飛上桌,差點一頭栽進碗里,忙剎住身形用小嘴貪婪地吸吮酒汁。
「你不必廢話。」楚天站直身子,斜眼睥睨樓下數十人,說道:「翼輕揚就在我身後的屋裡——誰想碰她,過得我這關就是!」
樓下眾人禁不住暗自一凜,止念道士的修為堪比碧洞宗二十八宿,居然在一個照面間就大敗而回!
這青衣男子姓連名和,與洞寒山等人並列為瀚海四劍之一,與洞寒山私交甚好。
轉念之間,楚天便猜到了這夥人的來意。
凡塵不敢頂嘴,只好雙手合十道:「弟子謹遵方丈大師法旨。」一路往後退出了拋花小築的院門外。
巽揚劍揮揮手道:「那還杵在這兒作甚,嫌我老人家還沒看夠?」
凡塵身後站立的一名碧洞宗年輕道士似嫌他說得羅里羅嗦,當即介面道:「因此我們要用翼輕揚引蛇出洞,令翼天翔自投羅網!」
袁換真一怔,他身為長老哪會去過問天意門吃喝拉撒這等瑣事?便含糊其辭道:「這個……好像是吧。」
止念道士頓時一聲痛呼口鼻開裂鮮血長流,身體飛跌出去。
那碧洞宗的道士似乎已料到楚天不會輕易答應,朗聲說道:「莫非楚兄忘了,就在幾個時辰前,翼天翔還言辭咄咄陷害於你?他雖然獨自逃脫,誰能擔保翼輕揚與此事無關?說不定,這丫頭就是翼天翔故意留下的眼線!」
首陽真人是何等身份?竟當眾向楚天謝罪。
覺眠大師說道:「老衲對楚小施主也曾多有誤會,好在真相大白,否則罪孽不小。只是楚小施主錚錚傲骨,何必委身魔門?你若有意,老衲當掃榻相迎。」
巽揚劍鼻子里「哼哼」一聲,說道:「袁師弟,聽說最近咱們伙房人手不足?」
他的曉風殘月簫招式用老已不及回防,當即凝動左拳打出一記「千瘡百孔」,以虛對虛以實攻實。
饒是如此,這綠衣少女也算得是正道名門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敢於單槍匹馬挑戰楚天亦就不足為奇。
楚天問道:「你們來此討要翼姑娘,各位掌門可曾知曉?」
袁換真求情道:「師兄,他們本也是出於一番好意,只是做事欠考慮,師兄略作懲戒就是。」
綠衣少女右臂酸麻向後飄退,連忙振腕揮舞仙劍,在身前幻化出一蓬磅礴壯闊的碧瀾,以防曉風殘月簫乘勝追擊切入進來。
「喀喇喇!」一名禹余天弟子裝束的青衣男子撞碎後窗闖入房中,卻是要趁楚天在前頭與凡塵和尚等人對峙打鬥的機會,趁虛而入劫走翼輕揚。
【下】
楚天一口酒差點噴出來,看來凡事有利有弊,言多必失啊。
他找來了幾壇禹余天收藏的美酒,坐在燈下自斟自飲,一邊等待翼輕揚蘇醒,一邊和元辰虛境里的洞天機百無聊賴地閑談。
哪知楚天的右拳余勢未盡連綿不絕,驟然化作一招「撥雲見日」,在拂塵上一推一引,反撞在止念道士的左掌上。
洞天機不以為意道:「你敢不敢跟我打賭,明日天亮以前這小子準定回來。」
洞上原心事重重勉強一笑道:「翼天翔飛簡傳書,要用翼姑娘換回寒山。」
哪知楚天混不理睬綠衣少女,身形借力往後飛縱,如一道輕煙掠回屋內。
楚天一怔,暗自舒展靈覺往外探查,卻見來的都是些正道年輕弟子,其中又以龍華禪寺的凡塵和尚等人為首。
如今,還看翼輕揚醒來后怎樣想,是否還願意回到翼天翔的身邊了。
楚天一省道:「原來你們早就回來了。」
洞天機甩手將蒼雲元辰劍拋還楚天,掃視一干驚疑不定的二代弟子道:「是誰打頭挑事的?」
覺眠大師低誦佛號道:「阿彌陀佛,此事敝寺難辭其咎,老衲深感愧疚。」
見楚天已然察覺飛退入屋,他想也不想運掌拍向對方的背心。
說到這裏他晃身出了元辰虛境,又道:「我老人家呆在裏面覺得氣悶,想出去隨便轉轉,一會兒就回來。」
楚天沒好氣道:「我不擔心這個,你還是多想想如何救回自己的曾孫子吧。」
楚天對名門正派素不感冒,之前遇到諸如蘇智淵、朱雀真人之流,行徑卑劣,手段下作更是讓他深惡痛絕。及至見到洞天機,巽揚劍等人,他對正道的厭惡之感才稍稍消去些許,但見這小道士滿臉正氣,義正嚴辭,說的都是大道理,其實就是要拿一個剛剛深受打擊的無辜少女開刀,禁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揚聲笑道:「好得很,如此說來,若我不答應交出翼輕揚,你們卻要將楚某當成是翼天翔的爪牙了?」
楚天一笑,回頭望向睡在床上的翼輕揚,忽然覺得或許惟有此刻她才不會感到痛苦。
「鏗!」楚天以簫代劍使出一式「裂海斷流」劈擊在綠衣少女的仙劍上,發出一記清脆悅耳的金石鳴響。
那止念道士冷著臉道:「楚公子,只要你交出翼輕揚,諸位師長那裡自有我們前去解釋清楚。」
然而前往追殺翼天翔的各派高手陸續回返,有人甚至追出了三千余里直抵陸地,卻終究沒能截下他。
洞上原嘴唇動了動。於他心裏,自然希望能用翼輕揚換回兒子,但這樣的話畢竟難說出口。
「老洞,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翼天翔會順手宰了洞寒山?」
這註定是個不眠之夜,眾多的賓客滯留在上清宮中,焦灼地等待著傳回最新消息。
正喝得酣暢淋漓之際,忽聽拋花小築外人聲沸騰腳步頻仍,黑夜裡一支支火把攢動,不知有多少人往這裏湧來。
故而誰也不清楚海空閣到底有多少嫡傳弟子,更無從知曉它的實力究竟有多雄厚。只是千百年來每過一甲子,閣中必定會出現一位被外界尊稱為「天後」的絕世奇才,引領海空閣走向繁盛獨尊飄零海。
忽地他沖楚天笑了笑道:「好好看顧這丫頭,你可是答應了翼天翔要給人家做護花使者。若出了差錯,小心人家的親爹和養父一塊兒殺上門來。」
覺眠大師搖頭道:「以暴易暴,豈是我佛門中人所為?凡塵,你嗔怒之心不滅,如何修得正果?今夜便回山去吧,面壁三年罰抄《大悲經》一千遍。」
能被尊稱為天後的那位海空閣傳人,至不濟也應該與珞珈有一拼之力,否則未免太不值錢了。
「咕嘟咕嘟」沒幾聲響,滿滿一海碗居然被這小傢伙一飲而盡。
按照楚天的本意,此間事了他就要前往君臨峰探望晴兒,順便設法向林盈虛求取雲麓聖泉為洞天機重塑肉身。
他的名字里雖然有個「和」字,卻是瀚海四劍中火氣最大脾氣最直的一個,一旦蠻勁上來便不管不顧,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但楚天相信,眼前的這個綠衣少女絕非傳說中的天後,因為實力還不夠!
楚天慢慢放下碗,醉意上涌油然一笑,心道:「眼睛一眨,小賊變施主,這些和尚的腦袋倒也靈光。」
但見劍鋒幻舞虛實難辨,其中任何一道虛影都能在電光石火之間化為致命一擊,令人完全無法預判她這一劍究竟是指向哪裡?
他拍拍小羽的腦瓜兒,說道:「你在這兒乖乖照料你家姑娘,我去打發他們。」
就在這些個碧洞宗弟子蠢蠢欲動的當口,突聽一個脆生生的少女聲音清叱道:「讓我來!」
但如今翼輕揚受刺激過度陷入昏迷一直未醒,而洞天機重返禹余天,有心整頓門戶,說不得只能在此地盤桓幾日了。
人美如玉劍如虹,黑夜裡一束碧綠色的劍華亮起,如秋水橫空泉映天心。
覺眠大師搖頭道:「佛法無邊普渡眾生,翼師弟的罪自有他來承擔,焉能累及其女?你還不快去!」
好在,他的腰間還有一支曉風殘月簫!
事實上他早有耳聞,海空閣是五大派中最低調最神秘的一家。
凡塵見到楚天出來精神一振,說道:「楚施主,不知翼姑娘是否醒轉?」
洞天機哼了聲道:「放心,我老人家知道自己有多『嬌貴』。」
這時候凡塵與幾名正道年輕弟子拔身而起,朝著屋中的床榻飛撲過去。
楚天嘿嘿低笑道:「小和尚,你何以關心起翼姑娘來了?」
小羽正守護在翼輕揚的枕邊,見狀羽毛倒豎勃然怒罵道:「孫子,曾孫子!」身形暴漲十倍,雙翅摩雲撲擊,捲起兩蓬沛然莫御的冰寒罡風呼嘯而上。
如若蒼雲元辰劍在手,楚天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在三十個回合內,教這丫頭俯首帖耳。可惜,這把劍方才已被他非常慷慨地借給了洞天機。
當下一人一鳥你來我往喝得不亦樂乎,直把一壇壇烈酒當作了白開水。
巽揚劍點點頭道:「很好,這兒有的是人手。一、二、三……十七,十八。嗯,加上這個,十八個也差不多了。今後一年,你們就去伙房砍柴挑水幫忙罷!」
那禹余天女弟子又道:「楚公子,我們曉得你曾答應翼天翔要替他照料翼師妹。但此一時彼一時,洞師兄危在旦夕,覺渡大師的血仇也——」
連和凜然一驚,左掌化拍為劈「啪」地斬擊在曉風殘月簫上。楚天的身形趁勢欺近,左肘如雷霆之錘向後轟出。
誰知這小東西絲毫不怯,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便獨自喝完了大半壇酒,雪白的羽毛上光暈流轉竟是越喝越神氣。
凡塵為師復讎心切,卻深恨自己力有不逮無法手刃翼天翔。他強壓怒氣,說道:「楚施主,你一意孤行,莫非當真不把我正道各位弟子看在眼裡?」
止念道士勃然大怒道:「楚天,就算你沒害覺渡大師,大師卻是因你而死。你身為北冥神府弟子,屢次助紂為虐,如今又跑來禹余天肆意妄為,是可忍,孰不可忍!」丹田提起身形飛縱,手中拂塵一掃「啪」地抽擊而出。
傳聞中海空閣遠在飄零海深處,乃神陸禁地之一。縱然是其他四大派的掌門至尊,亦無緣得睹其真容。
洞天機嘿嘿笑道:「你不擔心我老人家起了貪念收了這個寶貝佔為己有?」
眼看要說僵,一名禹余天的女弟子急忙道:「楚公子莫要生氣,止念師兄心直口快,卻並無惡意。我們也不會為難翼師妹,只想要洞師兄平安歸來,逼不得已出此下策,望楚公子多多體諒!」
巽揚劍也不含糊,眯縫雙眼掃過那些個天意門的弟子,看得眾人心頭直發毛。
楚天正眼都不掃他一下,口中哼道:「果然,山中無老虎,猴子也稱大王。」
楚天的身軀亦是一晃,左拳上泛起數道淡淡血痕,卻是為劍氣所傷。
連和反應奇快,施展長袖善舞訣如一張天幕覆蓋身前。耳聽「啵」的爆響,半截衣袖被楚天的肘勁打爆,連和身形踉蹌撞在牆上。
首陽真人面沉似水,顯然還在為門下弟子隨意惹事生非而生氣,稽首一禮道:「方才多有冒犯,貧道代他們向楚公子賠罪。」
凡塵回答道:「諸位掌門均在追查翼天翔那惡賊的下落尚未返還。」
樓下眾多二代弟子見此情景,也急忙收住身形。有幾個腦瓜靈活的,趁人不注意便偷偷開溜。
洞天機不耐煩地回頭道:「你小子越來越婆婆媽媽了,還有啥事?」
幾名碧洞宗弟子不由得同仇敵愾,高聲呼喝道:「大伙兒一起上,今夜說什麼也要捉住翼輕揚!」
楚天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抓不到翼天翔,因此之故要用輕揚姑娘來出氣,是不是?」
在正道五大派中,楚天跟天意門、碧洞宗、禹余天和龍華禪寺的弟子門人乃至長老耆宿都曾打過交道,甚至曾經生死惡戰血濺五步。惟獨從未跟海空閣的傳人交過手。
一陣陣蕭瑟秋風吹過,依稀送來遠處隆隆轟鳴的海潮聲,一如此刻人們澎湃不安的心緒。
孰知這幾個人沒走出幾步,就迎面撞上聯袂而來的覺眠大師、首陽真人、巽揚劍和洞上原等人,身後更有包括梵一清、袁換真在內的各派長老。
楚天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多謝大師好意,只是我還不慣當和尚。」
巽揚劍懶洋洋道:「怎麼,是覺得一年太短了?那就三年如何?」
凡塵等人駭然變招抵擋,「砰砰啪啪」掌風拳勁憑空對撞,幾個人激靈打個冷戰,只覺得渾身上下冰寒徹骨,身不由己地飛摔出拋花小築。
梵一清皺皺眉,略含歉意道:「韻致是我掌門師姐的關門弟子,適才或是在楚公子的手下吃了些虧,故而有些不忿。我去看看,免得她又生事端。」向眾人打過招呼,便去追趕綠衣少女。
他心知肚明,這柄蒼雲元辰劍對於楚天而言等若性命,如今卻完全交付在了自己的手中。
楚天反手拔出蒼雲元辰劍呼地丟了過去,說道:「拿著,借你用。」
楚天沒理他,舉起碗喝了口酒道:「月黑風高,小心迷路。」
【上】
凡塵雙手合十道:「不瞞施主,翼天翔那惡賊裹挾洞師弟逃出禹余天,至今了無音訊。一旦讓他脫逃成功,勢必後患無窮。奈何此賊性情堅忍,且詭計多端,極不容易圍捕,因此之故——」
楚天當下氣也消了酒也醒了,恭敬還禮道:「真人客氣,我下手也重了些,還望海涵。」
那邊連和吃了小虧怒不可遏,光著半條臂膀縱劍上前夾攻楚天。
洞天機元神一閃遁入元辰寶珠中,魔劍晃晃悠悠往外飛去,遠遠傳回他的話音道:「迷路?我老人家閉起眼睛都不會走錯,哎喲要撞——」
那凡塵倒也有點兒擔當,一咬牙上前一步道:「啟稟洞老祖,是我們幾個一起商量著來的。」
止念道士怒道:「楚天,我們好言相求,你卻惡語中傷,這是何道理?」
他正欲行出拋花小築,就聽楚天在身後叫了聲:「喂,老洞!」
眾天意門弟子一個個苦著臉面面相覷,沒人應聲。
楚天赤手空拳渾然不懼,看清止念道士的拂塵來勢,右拳一記「末日光照」直攖其鋒。
「是了,就是這個道理。」凡塵向楚天躬身施禮道:「楚施主,請你交出翼姑娘,貧僧感激不盡!」
這時便聽凡塵站在拋花小築外洪聲叫道:「楚施主,貧僧凡塵有事求見。」
「啵!」塵絲應聲爆開,止念道士口中低哼側身避過拳風,左掌單騎突出朝著楚天的胸口斬落。
止念道士身軀一震,就看到一個碩大的拳頭在眼前倏然定格,「砰」的砸中面門。
洞天機怔了怔,沒想到楚天居然會將蒼雲元辰劍借給自己以藏元神。
「洞老祖?」綠衣少女看見出手之人,立時凝住仙劍,不敢再有放肆。
二人交手兩個回合,各自佔了一次先機,但說起來綠衣少女到底還是略遜楚天一籌。
眾弟子聞言如獲大赦,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他腳下虛浮搖搖晃晃推門而出,站在廊檐下低頭望向凡塵。
洞上原忙道:「這是翼天翔一心為惡,與大師何干?」
「那就來一點兒?」楚天倒了一碗酒,笑著招手道:「來吧。」
因此那禹余天弟子使出了潛蹤匿形之術隱入房中,卻沒想難逃楚天的靈覺感應。
楚天曉得他必定有事要辦,也不去多問,只道:「你的元神沒有元辰寶珠庇護,恐怕時間稍長會傷到元氣。」
哪想眼前的這隻鳥看上去挺小巧,連灌了兩壇酒後兀自毫無反應,只顧埋頭豪飲鯨吞。楚天見狀不由懷疑,這小東西喝下去的酒到底去了哪裡?
楚天沒想到首陽真人如此通情達理,對碧洞宗的惡感不由消淡許多。
楚天恍若不覺,身形如彈石般撞向連和,曉風殘月簫遽然從肋下反轉挑出,如長了眼睛一般直點對手掌心。
不料身形甫起,他猛地感到后脖領一緊,竟被人如老鷹抓小雞似的拎到了半空。沒等看清背後下手的是誰,身軀呼的一聲就被人扔向了屋外。
楚天的酒量本也不大,奈何近墨者黑,每日和幽鰲山、峨無羈混在一起,除了喝酒還是喝酒,而今三五斤白酒下肚,端的面不改色。
小羽從被子底下探出小腦袋,衝著楚天眨巴眨巴眼叫道:「孫子,孫子!」
「哧——」劍氣如芒,那綠衣少女旋踵而至。她憑空踏步手攥劍訣,猶如凌波仙子飄然入屋,手中仙劍指天畫地籠罩楚天周身十八處要害,卻是海空閣「雲海十三式」中最為靈動飄渺的一式「秋水連天」。
他不願就此話題與覺眠大師等人糾纏,轉臉問向洞上原道:「洞掌門,不知令郎可有找回?」
楚天頷首道:「也罷,等翼姑娘醒了,且先聽聽她的意思。」
楚天愣了愣,看它意猶未盡的樣子,也來了興緻,便又倒了一碗道:「小東西,我們比比,看誰更能喝?」
「居然是海空閣的女弟子!」楚天凝眸打量飛襲而來的綠衣少女,察覺她的修為赫然已臻至洗心境界,劍術飄逸靈動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大氣,較之剛才的止念道士不知高明凡幾。
楚天藉著酒勁哈哈一笑道:「正道精英,老牛破車,何足誇道。想出手你們儘管一起上,卻不必喋喋不休,想著給楚某加點調料!」
「他殺洞寒山做什麼?翼天翔的頭腦很清楚,他絕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洞天機篤定道:「何況給洞寒山這小子嘗點苦頭,對他將來只有好處。省得他整天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察覺到小傢伙眼巴巴瞅著自己碗里的酒,他心頭微動問道:「想喝?」
首陽真人搖頭道:「天下清平三十余年,這些年輕人自以為師門名聲浩大,養尊處優慣了,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是該有人煞煞他們的銳氣。貧道非但不會怪罪楚公子,反而要謝謝你,給止念師侄一個教訓,於他日後亦大有裨益。」
一串梅花間竹的爆響,拳風劍影盡自消融。綠衣少女面色微微發白,向後退避。
首陽真人和洞上原亦各自打發了門下弟子,惟獨那綠衣少女深深看了楚天一眼,頗有不服之意,嬌哼道:「楚公子,後會有期!」身形一晃徑自去了。
冷月如鉤,夜涼如水,喧鬧了一整日的上清宮漸漸恢復了寧靜。
眾弟子嚇一大跳,急忙道:「一年夠了,一年足夠了!」
「想喝,想喝!」小羽忙不迭地點頭,露出一副猴急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