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八集 通幽之卷

第七十九章 此非樂土

第八集 通幽之卷

第七十九章 此非樂土

他微微一笑道:「何大哥,小弟一直聽說自己乃是寒料峭的再傳弟子。我們打個賭,他能進去的地方,我也一定能進!信不信?」
「你打算向北冥神府全面開戰?」楚天立時想到了珞珈、幽鰲山、峨無羈、莫靖軒、峨日照、文靜、老鑄……還有許許多多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
林隱雪糾正道:「不是打算,而是計議已定勢在必行,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念及與此,她森然說道:「沒有你,我一樣能滅了北冥神府!念在晴兒的份上,我不為難你。她正在閉關,無暇見你。你這就可以下山他往,咱們北冥山再會!」
楚天卻不曉得何必心中在轉動什麼念頭,含笑聽著兩人鬥嘴,說道:「何大哥,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厄獄古林?」
他可不願做那種寺廟裡被人供著的活菩薩,只想熱熱鬧鬧的,無聊時候能夠有個誰跟自己聊天,想打架的時候便攜手並肩浴血共戰,就像當年的夢覺大師和依山盡那樣,生死知交同進共退。
楚天見到何必亦是心中歡喜,說道:「喝酒沒問題,但你那兒不行。剛才林教主已對我下了逐客令,咱們得換個地方。」
楚天沒有回答,他不想讓把自己和林隱雪之間的恩恩怨怨再告訴第三人。
何必回答道:「三個多月前天意門的巽老門主來訪,師傅用激將法贏了一場賭約。巽老門主倒也爽快,費損真元施展出天意門獨步神陸的秘學『回天挽瀾神功』,與我師傅的『吟魄離魂訣』珠聯璧合,用了三天三夜的工夫,成功喚醒師姐塵封的記憶。此事甚為隱秘,目前只有寥寥數人知悉內情。」
林隱雪冷冷道:「你只有和我聯手,踏平北冥山,才有機會報仇雪恨。」
就聽林隱雪繼續說道:「北冥神府剛剛經歷過一場血腥內鬥,元氣大傷人心離散,再沒有比眼下更好的機會。我已做好準備,不日便要盡起聖教精銳敉平北冥山城。我失去的東西,不能白白失去;我受過的苦,要他們加倍償還!」
林隱雪眼中透出冷光,語調中多了幾分威嚴,道:「但你卻加入了北冥神府。」
楚天訝異道:「莫非林伯母找我有事?」
楚天不欲多說,看了眼同樣滿臉詫異的翼輕揚,說道:「此非樂土,徒留無益。」更不理睬眾人疑惑的目光,朝著輪迴宮外大步行去。
林隱雪沉吟須臾,回答道:「雲麓聖泉所在位置,是本教禁地厄獄古林,我也無權准你入內求取。」
八旗迎賓,聖殿召見,種種跡象都讓楚天誤以為自己將見到的會是魔教教主林盈虛,卻不曾想見到的竟然是晴兒的母親。
楚天道:「不瞞伯母,我此次前來君臨峰,是想求取一些雲麓聖泉。」
何必輕笑道:「你倒提醒我了。若是師姐問起此事,我就說為了能讓楚兄弟你回心轉意,留在輪迴宮為本教效力,我不惜捨命陪君子,從上午喝到下午,再從下午喝到晚上,一心要將他灌醉。奈何任由我舌燦蓮花苦口婆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楚天這傢伙偏偏好比臭石頭一塊,死活不肯挪位置,氣得我一腳將他踹下了君臨峰。」
洞天機嘆一口氣道:「說到底,需要雲麓聖泉的人是我,你沒必要陪著一起冒險。何況你和魔教淵源深厚,也犯不著為了我和林隱雪鬧僵。」
塵世一夢六百年,無論是曾經的朋友還是仇敵,而今都化作了塵土。以他老人家天生不甘寂寞的性子,卻品味到了一股難言的孤寂。
他不知打哪兒捧出了兩個罈子,三人圍爐而坐,架起了一口火鍋。
「小楚,」洞天機難得地遲疑了下,道:「要不今晚你就在外頭接應,我一個人進去。」
楚天暗自一驚,但他即已打定主意要幫洞天機重塑金身,焉能被何必的一句話給嚇回去,徐徐說道:「能不能活著出來,試過才知。何況小弟並非單槍匹馬,有洞天機洞老爺子相伴,料也無妨。」
當下大伙兒來到何必獨居的小園中。園子里的景緻頗是幽雅,可惜何必常年在外,又懶得打理,屋裡頭更是亂七八糟也不叫人收拾。
「林伯母,怎麼會是你?!」
翼輕揚不喜飲酒,但看楚天和何必喝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林隱雪毫無訝色,似乎早已猜到楚天的來意,說道:「你想要用雲麓聖泉為洞天機洞老祖重塑金身?」
何必聽完嘆了口氣道:「林師姐的遭遇確實凄慘,自打她真正醒轉,我便從未見她笑過,她對北冥神府恨之入骨,卻也情有可原。」
林隱雪「嗯」了聲,說道:「你萬里迢迢趕來君臨峰,不也是為了找我么?」
林隱雪眸中湧現懾人的寒意,凝視楚天道:「你要想清楚了,惟有我能助你取得雲麓聖泉,也唯有我能幫你報仇。只要你答應加入本教,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林隱雪的心中一股怒意在洶湧卷盪,只需一個念頭,一個手勢,她就能夠讓楚天永遠走不下君臨峰。
除了拔劍相抗,別無選擇。
她恢復了記憶,想起了從前,如今要做的便是復讎——埋葬整個北冥神府,討還血債!
此次重逢,林隱雪仿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心機深沉殺伐果斷,充滿復讎的慾望。
何必心知無法勸楚天回心轉意,嘆氣道:「就算我告訴你厄獄古林在哪兒,你也未必進得去。」
何必道:「師傅他將教主之位傳給師姐之後,便開始閉關修鍊,我也有一些日子未能見到了。」頓了頓,又道:「我們也不曉得師傅為何要突然隱退,但相信他老人家必有深意。如今師姐將教中事務掌管得井井有條,更不會有誰反對。」
楚天淡淡道:「誰是我的朋友,我心中自有主意。你若當我是朋友,此事便休要再提。」
楚天笑了笑道:「那我就更不能加入貴教了。」
翼輕揚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巽老門主對賭約一事諱莫如深,原來他是幫林……林隱雪恢復了記憶!」
楚天道:「我是想拜見林教主,有事相求。」
林隱雪淡淡一笑道:「如你所願,她就在你的面前。」
兩人相視大笑,楚天又將翼輕揚引薦給了何必。
林隱雪看出楚天心中的疑慮,淡然道:「家父退隱自有深意,你將來就會明白。如今我已接掌聖教,有什麼事只管說來。」不著痕迹地將楚天求見林盈虛的事迴避了過去。
楚天吃了一驚,沒料到林隱雪會向自己提出此種要求。
楊將相等人正在殿外等候,見楚天昂首走出均迎上前道:「楚兄弟,你見過教主了?」
何必道:「厄獄古林是幽天大戰留下的一片虛境古迹,被鎮獄魔劍封印在通幽塔的頂層。即便能夠突破通幽塔外的『金甌盤龍陣』,你也無法連闖塔中的八層禁制殺上頂樓。」
楚天沒有回答,但他緘默的神情已向林隱雪表明了一切。
「你要走?」楊將相愕然道:「何不多留幾日,教主她——」
「不,你不知道。幽鰲山不會幫你,珞珈也不可能讓你殺了他。憑你一己之力,根本沒有復讎的可能。」
難得靜默半晌后,楚天聽到洞天機回答自己道:「沒關係,到時咱們逮幾個魔教的大頭目,總有知情的人。」
這時就聽林隱雪說道:「楚天,我知道你會來,所以一直都在等你。」
何必笑吟吟道:「管他呢,真要理論起來你可不也小我一輩?」
【下】
翼輕揚這才曉得林盈虛已將教主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女兒,不由大訝道:「不是說林隱雪記憶全失,修為盡喪么?」
楊將相等人在魔教中的位階尚在何必之上,見到何必卻甚是熟絡,紛紛上前招呼。
洞天機不再說話,心中卻大是感嘆。
他的一縷靈覺透入元辰虛境,說道:「老洞,你都聽見了。」
她沒想到楚天軟硬不吃立意要和自己作對,心念閃爍道:「這少年天性倔強,我再逼他也是枉然。待我拿下了北冥山,用倪珞珈的性命做籌碼,看你是不是還強硬到底,敢不低頭服軟?!」
他不是倪天高、玄龍馭抑或海笑書,從來都沒有太大的野心。一統神陸正魔兩道也好,以天下為己任也罷,並不是楚天心中追求的目標。
楚天聽罷泄氣道:「你說了也等於沒說。連厄獄古林的具體地點都不清楚,今晚咱們總不能像無頭蒼蠅般亂撞?」
何必頓時全身冒起雞皮疙瘩,連連咳嗽道:「好妹妹,哥哥錯了。你把我叫老了原也不打緊,可楚兄弟怎麼辦?莫非你也要叫他『楚大叔』?」
楚天勉強一笑道:「有勞楊旗主關懷,在下這就告辭了。」
楚天問道:「何大哥,你可曉得林伯母為何要迫我加入正一教?」
楚天的胸口霍地一慟,那慘絕人寰的獵戶村滅庄景狀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里。
他搖了搖頭說道:「承蒙伯母抬愛,但我散漫慣了,不想受門規戒律的約束。」
林隱雪察覺到楚天的神色變化,微笑道:「想不想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何必愣了下,又立刻搖頭道:「楚兄弟,你知道厄獄古林為何會被本教列為禁地么?雖然我不知內里詳情,但也曾聽師傅說過,以他老人家通天攝地的修為,也不敢擔保能從林中全身而退!」
楚天點點頭,凝視林隱雪待她回應。
好在自己身邊還有個楚天。這小子似乎完全沒有尊老敬賢的概念,第一次見面便對他大不敬。等慢慢習慣了他的散漫和高傲,洞天機卻發現,在這少年的內心深處其實燃燒著一團火。只是早年受過太多磨難,逼迫他用堅甲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
楚天不以為然地搖頭,正自一籌莫展之際,忽看到有人迎面走來,遠遠朝自己笑道:「楚兄弟,好久不見。」正是老熟人何必。
同時,林隱雪咄咄逼人的詞鋒亦激起了他骨子裡的傲氣,當即不以為然地一笑道:「林伯母,你可以忘記幽大哥對你的看顧,忽略孫媽曾經為保護你義無反顧戰死的事實,但我楚天,絕不背叛自己的兄弟!」
林隱雪的臉隱藏在面具之後,令楚天無法看清她此刻的面目表情,然而從朱唇中吐出的每一個字卻似凝凍了萬年的冰霜,直冷到人的骨髓里:「他不配!」
洞天機道:「你得謝謝我老人家,否則那女人豈會容你這般輕易地離開?」
翼輕揚不禁笑道:「你們兩人一個叫她伯母,一個叫她師姐,彼此間卻又稱兄道弟,這是哪門子的輩份?」
林隱雪即已接掌魔教,麾下高手如雲實力強橫,又何須強拉著他來作壯丁?
楚天哼了聲道:「誰說我要離開,今晚咱們就潛入厄獄古林盜取雲麓聖泉!」
楚天也不曉得是應該為林隱雪高興還是難受,但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寬大的寶座中,總覺得有一絲不舒服,心裏邊卻還是懷念那位隱居在深山幽谷里溫柔和善的白衣女子。
何必不以為意道:「沒事,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么?師姐其實並不想你走。我請你喝酒聊天,保管有功無過。」
洞天機自能領會楚天的意思,但他卻笑不出來,沉吟道:「我只聽說過這地方,具體在哪兒卻是不知。傳聞中,那鬼地方與三千年前的幽天大戰有著干連,但實情如何惟有魔教的歷代教主才曉得。」
林隱雪搖頭道:「不必謝我,這事若是旁人相求,絕無絲毫可能,你卻另當別論——不是因為你曾經救過我,又幫過晴兒,而是我相信你與厄獄古林有緣。」
回想當初加入北冥神府,直至今日欲去還留,全因欠著珞珈的一個承諾,但早晚有一天自己一定會完全離開。
何必笑嘻嘻道:「老楊,你們有事儘管去忙,楚兄弟就交給我了。」不由分說拽起楚天道:「走,上我那兒去,我請你喝酒。」
楚天暗自覺得奇怪,不明白林隱雪為何一定要自己加盟魔教,助她平定北冥神府。
楚天心頭微動,問道:「伯母此言指的可是六百年前寒料峭也曾進到過厄獄古林中?」
楚天身軀一震,長吐了一口濁氣竭力平復澎湃心潮,問道:「他就是晴兒的爹爹?」
楚天一陣失望,尋思道:「林伯母的說法與權大哥如出一轍,看來要進入厄獄古林確是勢比登天!」
楚天點點頭,問道:「何大哥,林老教主現下如何?」
林隱雪冷然道:「如此說來,你要與我為敵?」
楚天聞言不由轉憂為喜,說道:「多謝林伯母!」
【上】
他只想好好地生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綠草如茵,面朝大海,看日出日落,聽潮來潮去,珞珈期冀的,也就是他想要的。
他雖然修為大進,劍誅陰聖道、力斬百草藥仙,但畢竟還是個初窺聖階奧妙的晚輩後生。別說魔教的四大護教、八大旗主,便是權正昊也未必會輸給自己。
他問道:「林伯母,是你安排八大旗主前去接我上峰?」
林隱雪微點螓首,隱藏在面具后的雙眸里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況味,簡短答道:「是,身不由己。」
她恢復了記憶,卻被曾經深深埋藏的種種痛苦往事席捲而來重新纏繞,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楚天大吃一驚,又聽林隱雪繼續說道:「就在七天前,父親已將教主之位傳給了我。只因尚未舉行昭告大典,又不想引起教中兄弟的猜忌恐慌,故而除了少數幾位護教、旗主和本教的重要人物知曉以外,對外暫秘而不宣。」
他望著楚天,肅容說道:「更重要的是,除非你知道打開鎮獄魔劍封印的方法,否則縱有搬山移海之能,亦難越雷池半步。」
翼輕揚沒想到這傢伙扯出楚天來,玉頰生暈欲振乏力。雖然臉上易容,但眼中那份醉人風韻卻是藏也藏不住,何必不由暗暗咂舌道:「一個倪珞珈,如今又來個翼輕揚,再加上晴兒公主,這三個丫頭誰也不輸給誰。楚兄弟,你艷福不淺,任重道遠啊。」
楚天凜然一驚,更加清晰地意識到眼前的林隱雪已非當日那面對危難彷徨無助,忘卻了一切仇恨與苦難過去的「林夫人」。
但當朋友有難時,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加入進去,即便要流血,即便要拚命,他也一定不會放棄!
雖然林隱雪的臉上戴著一張白銀面具,但楚天絕對能夠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楚天的心神徐徐平定,沉吟須臾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即使重回禹余天,受到無數正道晚輩的頂禮膜拜,卻也難解內心的寂寥。
「到底出了什麼事?」翼輕揚追了上來,關切地詢問。
是聽取何必的勸告改弦易轍,還是知難而上勇探險境?楚天轉瞬有了主意。
執掌魔教四十余年,威凌八荒六合的魔門第一高手林盈虛居然悄無聲息地退位了,且將教主寶座傳承給了自己的女兒林隱雪!這件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詭異。
他對魔教並無反感,且與何馬、權正昊等人一見如故,更莫遑論與晴兒之間的淵源。但就此加入魔教,成為其中一員的事情,卻從未想過。
翼輕揚可是好欺負的,聽出何必話中之意狡詰一笑,酒窩隱現,紅唇白齒甚是動人,看得何必心中暗暗讚歎,卻聽翼輕揚道:「那往後我便叫你何大叔如何?」
楚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激蕩的心情。
林隱雪驀然提高聲音道:「莫非你忘了自己的父母和鄉親是如何死的?」
他不願晴兒看到自己與林隱雪鬧翻,更不願她目睹自己與魔教血戰沙場干戈成仇。但他無法坐視魔教大軍揮戈北冥山城,屠戮無辜。
「是。」林隱雪說道:「事實上我對你近日的行蹤都瞭若指掌,也曉得你揭穿了翼天翔的陰謀令其聲名掃地亡命天涯。因此即使沒有權壇主的稟報,我也會派人接你上峰。」
楚天暗自舒展靈覺打量林隱雪,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肯定她的修為毫無起色,心中尋思道:「林教主為何要在如日中天之際,將大位傳予女兒,而且連應有的傳位大典也等不及?莫非,他出了什麼事?」
楚天聽得心驚不已,不覺皺起眉頭,思忖道:「別的也沒什麼,鎮獄魔劍的封印確是個難題。可惜元辰虛境中並未留下寒料峭解印的線索,硬闖顯然是不行的。可除此以外,卻別無他途。」
翼輕揚看了楚天一眼,問道:「何大哥,你為何這麼說?」
只見他一襲白衣神采飛揚,臉上掛著一本正經的笑容,骨子裡卻透著一絲弔兒郎當的味道。
楚天追問道:「它在什麼地方?」
楚天被他半推半拉著往前走,苦笑道:「你若是要做她的說客,這酒就不必喝了!」
林隱雪避而不答,說道:「楚天,你修鍊的梵渡經書本是我正一教的不傳之秘,除教主親授外,他人若有涉獵統統予以處死。既然天意如此,你何不加入本教,正式成為家父座下的嫡傳弟子?」
楚天點點頭,他心裏對厄獄古林不覺生出強烈的好奇——天底下居然有魔教教主也不能擅自進入的地方,那裡面除了雲麓聖泉,是否還會隱藏著更多秘密?
對著何必,楚天也無需隱瞞什麼,就將自己和林隱雪見面的情形簡略說了。
林隱雪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楚天見事成僵局,更不拖泥帶水,向林隱雪一抱拳道:「如此後會有期!」轉身邁開闊步頭也不回地走出天波殿。
何必兩手一攤道:「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曉得。不過我師傅對你很看重,或許是出自他老人家的授意也未可知。」
何必頷首道:「我當然知道。那是本教禁地,除了六百多年前寒料峭闖進去過一回,從來沒人能再踏入林中半步。」
洞天機精神振奮道:「你決定了?」
楚天微微一笑道:「老洞,莫非你嫌我修為太低,會礙手礙腳?」
想到這裏,他問道:「不知林老教主可好,我是否可以拜會他一面?」
「我不能幫你對付北冥神府。」楚天搖頭道:「而且我要勸你放棄這念頭。北冥山城遠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容易征服。」
楚天聞言心頭一震,問道:「林伯母,你知道我是誰,莫非你已完全恢復記憶了?」
楚天愣了愣,隨即體會到林隱雪話語中隱含的淡淡一縷苦澀滋味。
「誰?」楚天的雙拳不自禁地攥緊,手背上的青筋如怒龍般在躍動。
誰知峰迴路轉,林隱雪又道:「不過,我可以帶你前往。至於能否入林取水,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這時就聽楚天拖長聲音問道:「老洞,你對厄獄古林了解多少,能不能再找到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