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驚天之卷
第九十二章 拜訪
楚天拔身而起，輕舒猿臂懷中抱月，將五柄仙劍盡數攬入懷中，一記清嘯道：「莫非這就是五大派的待客之道？」
白虎真人銀髯怒張，猛將功力提升到極致，怒林仙劍披荊斬棘衝殺過來。
他的身軀微微一晃，腳下「哧哧」有煙氣蒸騰隱現一圈圈奇異波紋，竟是雙足運勁過猛，幾乎將虛空踩碎。
「你當我不敢？」奎道人忍無可忍，掣動仙劍縱身出招，直刺楚天眉心。
白虎真人鼻中怒哼，左爪一攝將率先射至的那柄仙劍抓在手中，旋即振腕劈出「當」的脆響，將接踵而至的第二柄仙劍挑飛。
見此情景，楚天心下贊道：「碧洞宗千年以來與龍華禪寺並稱佛道雙鼎，果然有其獨到之處。這老道的修為猶在朱雀真人之上，功力之高不容小覷。」
對方看似受制於承諾，落入全盤被動之中，然而渾身上下無懈可擊，只消自己稍稍露出一絲破綻，就會迎來暴風驟雨般的反擊。
他這一拚命果然有點效果，楚天身形側閃避開劍鋒，低喝道：「撤劍！」左拳灌注六成功力在仙劍中鏗然一擊，聲若鐘磬。
雖然仍是分庭抗禮之局，但眾人的驚駭之情已溢於言表。要知道交戰的一方是玄功超逾一甲子的白虎真人，而另一邊則只是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伙兒！環顧神陸正道，又有哪個年輕人能在白虎真人的劍下瀟洒從容地走過五十個照面？！
一位銀髯戟張面如重棗的白袍老道士從黑暗中破空而來，他的身材並不如何魁梧，卻有拔山扛鼎的雄渾氣勢，張開左手抓向楚天。儘管兩人之間尚有十數丈的距離，但罡風爪勁哧哧呼嘯已迫在眉睫。
一路之上他神思不屬，耳畔一直迴響著珞珈的聲音：「笨蛋，我跟你打賭，她是不想遠赴飄零海，從此跟你天各一方再無相見之日。」
需知他適才擲劍攻敵之時，已暗自運上「天外飛仙」的手法。因有心試探白虎真人的功力深淺，第一柄仙劍只用了六成勁力，而後層層加碼，最後一柄仙劍擲出時足有九成的功力。
珞珈凝定身形道：「我在谷外接應你，一旦有事就用嘯音聯絡。」
楚天深知珞珈平時做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細如髮才智卓絕。她既然這樣說，就一定事出有因，故而便不再勉強，頷首道：「好，我去了！若是一個時辰內沒有消息，你即刻回返北冥山城做好準備。」
但見白虎真人連連受挫卻毫不氣餒，反而被楚天激起無限鬥志越戰越勇，身形輕縱欺至近前，怒林仙劍再使出一招「龍騰虎躍」氣象萬千。
那仙劍嗡嗡顫鳴在空中急速旋轉，不偏不倚落回到一名碧洞宗道士的手中。
他瞅了瞅白虎真人，頷首說道：「那就請閣下賜招！」
他本以為自己報出名頭，楚天多少會收斂一點兒，哪知對方輕蔑嘿笑道：「有趣，居然還有人自稱『虧』道人。我看你印堂發黑，近日確要倒霉。」
「叮——」奎道人虎口開裂，仙劍脫手激飛上天，身軀卻剎勢不住如同醉酒一般跌跌撞撞往前踉蹌。
他的口中一記清
楚天振臂出拳，「嘭」拳掌激撞一團暴亂罡風迸濺開來，颳得流光四溢。
白虎真人高聲呼喝，面對楚天沛然莫御的攻招竟是迎頭硬撼，怒林仙劍光芒爆綻，猶如銀河橫亘天塹斷空，「叮」地架住蒼雲元辰劍。
待到接下最後一劍，他竟是左臂酸麻胸口發悶，不得不改弦易轍收住身勢，一邊運氣調息疏通經脈，一邊心道：「幸好這少年手中只有五柄仙劍，若照這勢頭再多上三兩柄，我說不定就要當眾出醜。」
一念之間楚天連攻三招，白虎真人連退三步。驀地雪瀑泄落，蒼雲元辰劍從天而降，被楚天順手抓住，化作一式「裂海斷流」挾著前三招銳不可當的威勢，如始祖開天魔神闢地，不可一世地朝白虎真人頭頂斬落。
【下】
然而他們並不曉得，楚天已開始收力，此際劍上所蘊氣勁不過是巔峰時的七成左右。若非如此，他有絕對的把握在三十個回合之內憑藉蒼雲元辰劍將白虎真人打得吐血暴退！
奎道人雖說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出家之人，但火性不小，又是白虎真人座下首徒，素來備受師長讚賞同輩推崇，豈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珞珈的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悠然道：「她？你是說翼姑娘？還是讓她自己決定吧，自己要怎樣的決定要靠自己去想。答應也好，拒絕也罷，希望都是她內心的選擇。即使有一天會後悔，也沒枉過這一生。」
如果不能趁著氣勢達到巔峰的瞬間出手，這場對決無需繼續進行下去，自己業已輸了一籌。
楚天拉著珞珈悄悄退出密林，心潮澎湃五味雜陳。
卻看黑夜裡人影連閃，仿似憑空生出一般，數名碧洞宗的弟子從秘布在山谷上空的「落照星影陣」中現身而出，攔住楚天去路。
他身後的幾名同門師弟見狀大驚失色，紛紛怒喝出手救援。登時劍光霍霍，如銀蛇亂舞齊齊向楚天攻到。
楚天每一拳擊出都嘭嘭有聲落在了實處。他非但不覺有絲毫的氣血震蕩，反而體驗到一種久違的酣暢淋漓，體內梵度魔氣磅礴奔涌，被對方強勢的反挫之力刺激得愈發興奮高昂，一式「千瘡百孔」未盡，再接一招「天無二日」。
楚天一怔，不解地望著珞珈。
楚天在白虎真人目光逼視下從容不迫，朗聲回答道：「我要見五大派掌門。」
他寧願也由衷盼望翼輕揚會拒絕，那樣自己心裏會好過點兒。
「不忍心還是另有想法——？」珞珈截斷楚天的話，一笑道：「你也不必內疚。事實上我相信翼輕揚在作出決定的時候，心裏一定是快樂無比的，為著自己的勇敢。」
白虎真人身軀一震仙劍下沉，唯恐楚天趁虛而入，左掌虛按護住胸前，運轉身形向右首側移。
白虎真人雙目緊緊盯視蒼雲元辰劍，竟推算不出楚天下一式的變化為何，但又清晰感應到一股無堅不摧的剛
彼此之間的呼吸觸手可及，彷彿空氣已被壓縮到了極點，時刻都會引爆。
他的氣勢逐漸提至滿盈，周身釋放出冉冉金紅色光華，如照亮夜空的一團烈焰。
「叮叮」脆響蒼雲元辰劍和怒林仙劍應聲彈起，一位中年美婦順勢收劍飄落在楚天和白虎真人當中，含笑說道：「夜深露寒，兩位何不暫歇刀兵，與我一同入谷烹雪品茶，不失人生一大雅趣。」
只見白虎真人面容肅穆，屈指一彈手中仙劍道：「念你是個晚輩後生，先出招吧！」
楚天好像一門心思想把事情鬧大，才好引出正在「會商要事」的正道五大派掌門。
突然，楚天做了件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奎道人見楚天既不閃躲也不拔劍，僅用一隻左手封架他的劍招，擺明了是存心羞辱自己，不由惱羞成怒，當下劍起龍蛇掌碎山河，放開手腳猛攻不休。
首位一名羽冠白衣的中年道士神情頗不友善，上下打量楚天道：「你就是那日在禹余天打傷止念師弟的那個楚天？」
這就像一名獵人殫精竭慮布下陷阱，單等猛虎入伏。哪曉得來得猛虎沒來，雄鷹卻從天而降，不僅教預先埋下的種種設置盡數作廢，還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殊不知白虎真人的心中驚異更勝。他原本想一鼓作氣突入戰團，從而先聲奪人在氣勢上壓住楚天，為幾個徒弟挽回些許顏面。
二人趁勢各自退身，白虎真人好不容易掙來一絲喘息之機，不待胸口氣息平復，怒林仙劍強行搶攻，劍鋒光芒如註釋放出一道道無堅不摧的狂飆，如萬馬奔騰千軍陷陣，激蕩著絢爛的光華壓向楚天。
珞珈搖搖頭道：「這樣才安全。」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流轉重振虎威，雙目如電迫視楚天，說道：「你深夜至此意欲何為？」
一轉眼的工夫，兩人交手二十余個回合。楚天的身軀猶如落地生根紋絲不動，右手自始至終垂落腰際，左拳翻來覆去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招「撥雲見日」，卻似隻手遮天化盡奎道人的劍招一切變化。
楚天卻不管這些。事實上此刻他的眼中心中，便只剩下白虎真人和手中的那柄仙劍，周圍發生的種種狀況雲淡風輕全不縈懷。
白虎真人低哼道：「諸位掌門正在會商要事，怕是沒空見你。」
「叮叮叮！」連聲激鳴，幾柄仙劍接二連三被白虎真人震飛，如出一轍地落到各自舊主手中，竟是分毫不差。
楚天細細咀嚼珞珈的話語，好像悟到點什麼，心中的迷茫更甚。
他脾氣雖爆，卻非蠻不講理之輩，當即道：「你若贏了，貧道自會請出各位掌門！」
白虎真人卻是面色微變，無暇細想手中仙劍顫動朵朵光花迎上楚天的拳勢。
這時前方的一座山谷中燈火通明，宛若星河璀璨，已是到了正道五大派的臨時宿營地。
說到底，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今日楚天撞在自己手裡，算他倒霉！
珞珈隱身其後，聞聽楚天自報「北冥」名號，
「嘭、嘭——」楚天憑空踏步，雙足踩在虛空中竟隱隱激起風雷鳴吼之聲。
此刻最好的應對方式莫過於搶先出手，不讓楚天從容蓄勢搶佔先機。然而他有言在先，自然不能出爾反爾，只得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他沒有等到翼輕揚作出決定的那一刻，因為結果怎樣已不重要。
奎道人怒道：「小子，恁的囂張！你若能贏得了我師傅，貧道便給你磕頭道歉！」
但那樣做卻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楚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多少要給五大派留點臉面，否則弄巧成拙結盟的事只會鬧僵。
眼看翻翻滾滾五十余個回合，兩人兀自斗得難分伯仲，看這情形不到百招之外恐怕難見分曉。
但楚天似乎有意要捉弄自己，拳招只守不攻，氣勁連綿縷縷不絕，猶若實質地纏繞在他的仙劍上，左一引右一牽，從心所欲揮灑自如。
「妙啊！」巽揚劍等人心中俱都情不自禁地一聲喝采，為楚天的這手棄劍奇招擊節叫好。
奎道人漸漸感覺到，自己手中的仙劍正變得愈來愈沉，宛若一隻在驚濤駭浪中顛簸搖擺的孤舟幾乎失去了控制。往往楚天的拳頭在劍刃上推波助瀾地輕輕一點，便令得他的仙劍東倒西歪飛盪開去，頓時胸前門戶大開破綻畢露。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甚至沒有注意到覺眠大師、巽揚劍、首陽真人等五大派的首腦人物已經悄然而至，隱身在人群中。
楚天聞言不由對這老道生出幾分好感，至少比起朱雀真人無疑要厚道許多。可惜他不怎麼會教徒弟，那奎道人修為差強人意，心胸卻遠不及乃師。
楚天訝異道：「你不和我一起進谷？」
他擁住珞珈不由分說在她發間落下一吻，轉身御風行進，也不刻意掩藏身形，朝向谷中朗聲道：「在下北冥楚天，求見五大派掌門！」
楚天的這式「千瘡百孔」說是一拳，卻如萬箭齊發源源不絕，千百拳影縱橫睥睨，卷裹著澎湃罡風前仆後繼轟向白虎真人。
奎道人怒目圓睜高聲呼喝，唰唰唰又是三劍，首尾相連一氣呵成，猶如孔雀開屏光華絢爛，籠罩住楚天上身，切斷他前後左右所有退路。
四丈、三丈，兩丈！
楚天聽他言語傲慢，也不對他客氣，冷然道：「你又是什麼東西？」
豈料對方五劍連發，猶如長江奔騰大河鼓盪，後浪催前浪，前浪更磅礴，硬生生破解了自己泰山壓頂一般的威武氣勢。
反倒是白虎真人神情凝重，不敢有絲毫的疏忽懈怠。剛才連接五劍，他已試出楚天功力精純渾厚，較之自己不遑多讓，手中又有蒼雲元辰劍助陣，不啻是如虎添翼。贏了這少年也就罷了，萬一稍有閃失一世英名不免就此葬送。
饒是如此，他的身形依舊吃不住蒼雲元辰劍勢不可擋的重壓，往下一沉。眼看戰局不利，白虎真人口中再次發出虎吼般的爆喝，左掌逆流而上反攻楚天小腹。
楚天情知此刻萬萬不能有絲毫膽怯退讓，否則讓白虎真人徹底放開氣勢更盛，自
楚天不慌不忙覷准來勢，右腕翻轉以劍頁往下一拍，「鏗」地擊打在怒林仙劍上。
白虎真人一招是算頓落下風，手中仙劍「怒林」高接低擋全無還手之力。
一旁觀戰的奎道人看得面如死灰徹底折服，駭然道：「敢情這小子方才與我交手之時未盡全力，否則焉有我的命在？！」
楚天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是來談結盟的事情，雙臂抱胸好整以暇道：「想拿我，你倒試試！」
【上】
這時候已有不少各派弟子聞訊趕到，站在外圈觀看熱鬧。有不少曾到過禹余天認識楚天的，便竊竊私語起來。更多的人見他竟敢孤身叫陣白虎真人，不由得大吃一驚，無不尋思道：「莫非他想出名想瘋了，這不是自討苦吃么？」
「放肆！」中年道士未料楚天會如此狂妄，敢在正道五大派的營地之前張口喝罵，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貧道乃白虎真人座下弟子，人稱奎道人的就是！」
楚天苦笑了一聲，問道：「珞珈，你覺得我剛才是否應該現身阻止她？」
「轟——」魔劍上祥雲滾滾與湧來的狂飆撞在一處，掀起無數平地驚雷。
他「嗆啷」一聲反手拔出半截仙劍，呵斥道：「大胆小賊，竟敢在此大放厥詞侮辱我正道五大派。你哪裡是來求見各位掌門人，分明便是存心找碴。還不束手就擒，隨貧道去見家師白虎真人，聽候他老人家的發落！」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影翩躚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以換取翼輕揚的首肯。
他的步履越來越慢，與白虎真人之間的距離不知不覺拉近到五丈之內，但依舊尋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楚天淡然道：「你不是我的對手，趕緊入谷通稟，免得在這兒丟人現眼。」看準招式來路，一拳擊出轟在奎道人的仙劍之上，「砰」的聲劍鋒偏斜走空。
楚天已猜知這老道便是赫赫有名的白虎真人，心下亦不敢怠慢，雙手齊揮懷中五柄仙劍「嗚嗚」嘶鳴如一連串經天匹練朝著對方胸前激射而去。
「撤劍！」楚天照方抓藥，雙拳同使「撥雲見日」，耳聽「砰砰砰砰」數響，四柄仙劍光芒騰夭衝天而起。四名道士駭然驚呼，兩手空空往後飛退。
楚天默默沉思許久，輕輕道：「可我不忍心——」
猛聽數十丈外有人喝道：「楚天，還我徒兒的仙劍！」
他每一步都走得極慢，彷彿蘊藏千鈞之力，舉手投足生出無數變化。整個人與蒼雲元辰劍合二為一，融入自然大道之中，簡簡單單地執劍平舉，卻似在平靜的火山之下醞釀著澎湃岩漿，隨時隨地將化作驚天動地的致命一擊。
總算他是名門子弟，又顧念著各大派的掌門耆宿就在左近，因此招式儘管凌厲，但也不想真就傷了楚天性命。但要這小子放點血，煞煞囂張氣焰卻是必須的，順便也算替止念道人報上一箭之仇。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楚天也不跟他客套，反手掣出蒼雲元辰劍振腕輕抖，劍華如水悠悠長鳴，遙指白虎真人眉心道：「打過了你，不怕五大掌門不出來！」
四周一片嘩然。這些五大派
奎道人驚怒交集，大喝道：「小魔頭，貧道絕不能容你！」身劍合一使出碧洞宗一式劍法絕學「水到渠成」猛攻楚天。
他心如止水無懼無畏，蒼雲元辰劍一拙破萬巧，毫無花巧地高舉高打一劍劈下。
「唿——」他寬大的袍袖無風鼓脹，如兩面雪白的大旗在夜裡烈烈飛舞，雙手抱劍立於身前，赫然採取守勢緊扎樊籬，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虎虎生風！」楚天心頭微覺凜然，他曾聽洞天機閑聊時說起過，碧洞宗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真人乃千年傳承，各有一套玄妙精深的劍法，威力殊不亞於龍華禪寺的「般若劍法」和海空閣的「雲海十三式」。
楚天泰然自若，身軀淵停岳峙巋然不動，仍是使出一式「撥雲見日」，右手低垂僅用左拳借力打力，又將奎道人的劍勢瓦解。
他當然聽說過楚天曾經劍斬陰聖道，折服洞寒山的故事。但聽說歸聽說，於心里卻並未將它當一回事——誰曉得陰聖道是不是油盡燈枯，才被楚天撿了個現成的大便宜？而洞寒山亦不過是命好，生來就頂著禹余天未來掌門人的光環，卻未必有什麼真才實學。
圍觀眾人盡皆驚咦出聲，沒想到這記劍力硬拼居然是楚天佔得了上風。
他所有的后招變化，其實全部都是針對楚天的劍式而設，可做夢都想不到這少年居然敢拋開蒼雲元辰劍，赤手空拳地殺將過來。
白虎真人銀髯擺動虎虎生威，沉聲喝道：「想見也容易，先過貧道這關！」
奎道人又是羞慚又是欣喜，叫道：「師傅！」
就在他想著如何不傷白虎真人顏面，結束這場打鬥之際，驀然夜空中一束劍華飄逸空靈翩然而至，幾乎不分先後在兩人劍上輕輕一磕。
珞珈輕輕道：「為愛而生，為情而死，我要的幸福與痛苦莫過於此。我相信翼輕揚也是一樣。」
但潛意識中，又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翼輕揚一定會答應。
其中白虎真人所修鍊參悟的便是這式「虎虎生風」在內的「白虎九劍」，氣勢剛猛咄咄逼人，一反道家的澹泊無爭綿里藏針之意。
楚天面色一整，說道：「有僭了！」腳下步罡踏斗，緩緩迫近白虎真人。
這一場龍爭虎鬥兩人爭鋒相對互不相讓，斗得火星四濺風雲變色，引得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有數千之眾。人人都看得心旌搖蕩大呼過癮，卻又驚異於楚天的豪勇膽魄，竟敢孤身一人在五大派門前耀武揚威，挑戰碧洞宗名宿白虎真人。
她說得不錯，自己雖然並非什麼偷心小賊，卻是害人不淺。
可惜奎道人想得雖美，卻找錯了對象。
楚天卻心知肚明自己是憑藉蒼雲元辰劍浩瀚雄渾的靈氣襄助才壓過白虎真人一頭，否則純以功力而論他仍要遜色半籌。當下他心中對這老道的修為亦不由生出佩服，暗道：「我需適可而止，也不必當眾給他難堪。」
楚天搖頭道：「對不住，這五大派的掌門今晚我是一定要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