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寂然之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捕獵者
轉瞬間夕雅、北夕照和十幾名狼魔族戰士已經化身魔狼投入戰鬥，一聲聲慘叫從天上傳來，窮凶極惡的幽魔武士血肉橫飛死傷慘重。
熾影強忍著不敢笑出聲音，但那想憋又憋不住的模樣顯得愈發的惡形惡狀，心裏爽到了家，就差躲在北夕雪背後朝楚天豎大拇指了。
這時猛聽捕獵船外有巨鍾般粗獷洪亮的聲音呼喝道：「你們誰都別想逃走！」
「砰！」熾影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巨響整艘魔舟猛地一震劇烈地搖晃起來。
巨魔族武士勃然大怒，高擎重劍凌空跨步道：「爬蟲看劍！」
熾影嚇了一跳，雖然說是輸了賭約不得不窩窩囊囊成了大薩滿的弟子，但這事若是讓自己的族人曉得了，往後還怎麼做人？
斬天這才知道誤會了對方，他性情耿直怒火來得快去得也不慢，當下朝楚天、北夕雪和夕雅三人施禮道：「對不起，我剛才救人心切。」
北夕雪迫不及待地問道：「孺子可教呀，說說你醒悟了什麼道理？」
兩人的修為俱都突破了大千空照之境，一個擅長秘法突襲，一個貼身近戰威猛無雙，彼此間也不問青紅皂白就在捕獵船外打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
熾影灰綠色的眸中蒙起一層寒光，死死盯住斬天。
他如同一座能夠移動的山丘，僅僅往前邁了一步就跨過了三丈距離，黑黝黝的重劍虎虎生風幻動海潮般的光瀾湧向熾影。
他略微沉吟，轉頭對熾影道：「阿影，要不下次我來畫你吧。」
他一邊施展秘法散去符石魔山，一邊飄身斜飛拉開與巨魔族武士之間的距離。
沿著過道的甲板上，到處都是被鷹爪撕裂的屍體。那些幽魔武士的頭盔直接被熾影用利爪爆開從中挖出金丹，景象慘不忍睹。
【上】
熾影沒吭聲，緩緩將尖爪插進了恐鳶的腦門，從裏面拔出一顆血淋淋的金丹，然後當仁不讓地吸食一空，心滿意足道：「這下可以放過你了。」
熾影身形閃了閃便來到船外，就看到一名身裹獸皮的巨魔族武士手握重劍頂天立地像座大山般橫亘在魔舟前，渾身殺氣騰騰正瞪視自己。
北夕厄不以為然道：「東陽肇和南月儇聽信窠衛的蠱惑背信棄義出賣我們，現在自食惡果成了階下囚，這是紅月對他們的懲罰。我們憑什麼要救他們？」
一艘小型魔舟平穩地行駛在落霞草海的上空，紅色船帆吃足勁風宛若四面舒展的羽翼推動著魔舟前行。
楚天站在一邊沒說話，只是盯著艙門在默默倒計時。
「人殺光，船留下。」熾影比北夕雪更狠——開什麼玩笑，一群幽魔豬也敢在自己頭上動土？
……
「夕厄長老，你找我？」人群外傳來北夕雪柔和悅耳的聲音。
「是艘好船。」不知何時北夕雪站立到了楚天和熾影的身邊，深表贊同道：「我們的魔舟被他們打沉了，正好用它來補償。」
巨魔族武士抬頭看了眼符石魔山，口中一聲爆喝舉起左臂張開比桌面小不了多少的巨靈掌竟硬生生托住了魔山底座！
「慕兄
他們肌肉黝黑健碩，渾身長滿毛髮宛若未開化的野蠻人，被粗壯烏黑刻滿符紋的魔索捆住手腳，像柴禾一樣胡亂丟棄在牢房裡，不時發出憤怒而痛苦的嚎叫。
那巨魔族武士幾次試圖迫近熾影，都被對方飄忽詭異的身法避開。這時熾影早已棄守艙門，他完全可以直接仗劍衝進捕獵船。但他對洞開的艙門視而不見，怒紅雙目緊盯熾影，說什麼也要將這爬蟲斬成十七八段。
北夕雪在這件事上深受孤立，不滿地抱怨道：「一群不懂得審美的傢伙。」
斬天兩隻巨大的牛眼往上翻，鼻子里重重哼道：「那是因為捏死個把爬蟲根本就用不著動腦子。」
北夕厄呆立當場，喉嚨里嗬嗬怒吼道：「大薩滿在哪裡？我要當面問他！」
每一間牢房裡都關押著至少四十余名囚徒，全部加在一起總人數超過了八百名。
「像不像？」他忽然問熾影道。
聽到北夕雪問到自己，熾影全身一陣惡寒，死死閉緊嘴巴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天啊，他居然會拜這個人為師學畫，哪有地縫能教自己鑽進去不用再丟人現眼？
「我猜不出。」楚天老老實實地承認道。
楚天又仔仔細細盯著畫上的人物像瞅了半晌，卻實在瞧不出這是哪位醜八怪的尊容，只好試著道：「是熾影吧？」
楚天肅然道：「我深感上天是公平的。它在這裏為你開了門，必定會在那裡關上窗。所以說你不必為自己一塌糊塗的書畫資質感到自卑沮喪，因為那恰恰證明你在秘法上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一場伏魔族與巨魔族頂尖人物之間的決鬥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楚天和熾影一起堅決搖頭，安慰心靈受傷的少女道：「幸好他畫的不是我。」
三兩句訊問完畢，熾影建議道：「讓我送他去見同夥。」
北夕雪笑眯眯望向熾影，說道：「那麼阿影，你就代表我們去和船主談判吧。」
他急忙道：「多謝師傅關懷，但這事就不用勞動您的大駕了。」
酒是用北夕部落種植的靈谷醞釀的，有著一股獨特的幽香。一入口，酒汁就化作了濃郁的幽冥靈氣滲入五臟六腑，如同冷冽的清泉般在體內汩汩流淌，靈力尤勝過幽鰲山用八藏神歸丸泡製的藥酒。
「住手！」北夕照大聲喊道，高高舉起手中的一支紅色金筒：「這是大薩滿頒發給慕成雪的特赦令！」
她拿起畫紙凝神端詳，最終和楚天、熾影一樣放棄了猜想，問北夕雪道：「大薩滿，您畫的是誰？」
但看盧敖身旁的楚天是幽魔族人，而北夕雪和夕雅卻又是狼魔族，外加跟自己打得昏天黑地的那個伏魔族爬蟲，斬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古怪的戰隊組合。
北夕雪施施然走了進來，他的肩膀上停著一頭無精打採的魔鷹，正是熾影。
「大薩滿！」北夕厄雖然是部落長老，但在北夕雪面前依然必須像其他族人那樣跪地施禮，然後才能發問道：「您為什麼要赦免慕成雪
夕雅輕輕頷首，曉得如果就地釋放這些巨魔族人，他們之中最多只有不到兩成的人能夠僥倖走出度朔山。
【下】
楚天坐在稍遠的艙角，品嘗著神廟特供佳釀，開始著手改造慕成雪的身體。
北夕雪回答道：「是玄明恭華天最大的地下勢力頭目，手裡擁有一支近萬人的私軍，還有數以萬計的黨羽嘍羅，自稱『紅月親王』。」
「是巨魔族人！」夕雅微露驚訝，據她所知別說度朔山，就是整座玄明恭華天都沒有巨魔族人的聚居地。換而言之，這八百多名巨魔族人是被人從其他地方轉運到這裏，然後準備販賣給那些開採幽金礦的僱主。
熾影一陣憋氣，瞥了眼北夕雪秀氣的纖指一言不發騰身變作魔鷹，展開雙翅猶如一支離弦之箭射向捕獵船。
不多時夕雅便率領族人解決了那二十余名從捕獵船里衝出來的幽默武士，朝船艙里乘勝追擊。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魔舟裏面已經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了。
這時候北夕雪長舒一口氣擱下畫筆，凝目欣賞自己的畫作。
巨魔族武士面無懼色，揮舞重劍披荊斬棘。一團團黑色劍芒縱橫交錯，所過之處密密麻麻的符石就像豆腐塊似的寸寸碎裂。
這些囚徒都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其中個頭最矮的也要高過北夕照三個頭。
「唿——」在即將砸中魔舟的霎那，符石魔山光影浮動霍然化散成為無數細小流砂被激蕩的罡風卷遠。
捕獵船上的投石機已經停止發射，從打開的艙門中衝出二十余名全副武裝的幽魔武士，向墜毀在地的魔舟氣勢洶洶地撲來。
「都不是。」熾影硬著頭皮回答道：「但有些事情我想當面交代給碎羅師弟。」
北夕雪淡然道：「要不你留下來陪著那兩個笨蛋？」
楚天站起身走到桌案邊，打量北夕雪的畫作須臾，沒多大把握地問道：「是個人？」
這群幽魔武士的實力頗高，可惜運氣太差遇見了狼魔族和伏魔族中的一對最強組合。再加上楚天、夕雅、北夕照等人，足以輕鬆幹掉一整支正規魔軍的百人隊。
「什麼，大薩滿要赦免這頭幽魔豬？」北夕厄難以置信地一把奪過北夕照手裡的金筒，魔氣微吐金筒里響起大薩滿獨有的聲音道：「我以紅月之名赦免慕成雪一切罪惡，從此他就是我們狼魔族人的手足兄弟。」
恐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連連點頭說：「不錯，烈瀾大人就是傳說中的紅月親王。你們劫掠了捕獵船，即便逃到天界也不可能躲過他的追殺。惟有放了我並歸還捕獵船才有一線生機。」
劈開過道兩側緊鎖的艙門，裏面是一棟棟運用空間秘法築造的黑暗牢房。
「我？」北夕雪睜大眼睛盯著畫上的那張丑怪面孔，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它跟自己花容月貌聯繫起來。
北夕雪道：「等我們到了寂然城再想辦法送他們回家鄉吧。」
這時夕雅從艙外走了進來，看到桌案上的畫作好奇道：「這是什麼？」
北夕雪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楚天，嘆了口氣
俘虜名叫恐鳶，是這艘捕獵船的船長。他原本奉命要將八百多名巨魔族奴隸押往杭焰城交給當地的礦主，不巧在經過度朔山時遭遇到楚天等人所乘的魔舟。他認出魔舟上的標記是屬於狼魔族的，便仰仗著捕獵船精良的裝備想以大欺小撈筆外快。結果外快沒撈著，這艘捕獵船反而成為了對方的意外收穫。
「我們到底艙看看。」夕雅帶領狼魔族戰士順著樓梯來到了捕獵船的底艙。
他幽深的眼睛看向北夕厄，像是想到了一道妙計，微笑道：「不如就請夕厄長老提著慕成雪的人頭前往寂然城，告訴窠衛我們死戰到底的決心。」
船艙過道里，北夕照望了眼盧敖等人低聲道：「師傅，咱們真不管他們了？」
「把他抓起來！」北夕厄惡狠狠瞪視楚天，揮手喝令幾個強壯的狼魔族戰士走上前去將他圍住。
他念動真言催發秘術，空中隆隆轟鳴竟浮現出一座直徑超過三十丈的符石魔山，照著巨魔族武士壓落下來。
那出聲勸阻打鬥的族人名叫盧敖，曾見過斬天幾次，所以能夠叫出他的姓名。
熾影徹底崩潰，結結巴巴道：「師傅……你真的跟秘大師學過書畫？」
楚天深有體會道：「大薩滿的畫作令我茅塞頓開，並由此醒悟到了一個道理。」
北夕雪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瞅著楚天露出思索的神情。
忽然船艙里傳出呼喊聲道：「斬天大人，快停下來——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像，像極了。」儘管熾影絲毫看不出畫紙上那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但為了少吃苦頭，還是違心地附和說。
「謝謝師傅。」熾影一口一口往下咽苦水，很想在北夕雪的腦門上鑿出一個窟窿，把金丹掏出來下酒，但又不敢。
「就是嘛，阿影長得這麼丑，哪能跟畫上的人相比？」北夕雪的回答無疑對熾影的自信打擊更為沉重，氣得他直翻白眼。
紅月滿盈，新的一天在平靜中開始。
北夕照打了個哆嗦，說道：「我還是隨身侍奉師傅的好。」
「我還是陪你去一下的好。弟子的事情，做師傅的理當上心嘛。」北夕雪一副為人師表的高風亮節。
四周發出一片驚異之聲，人群紛紛騷動向北夕厄手中的金筒跪拜道：「諾！」
「這樣啊……」北夕雪想了想，善解人意道：「那我們就一起去月沼，順便宣布收你為徒的消息。」
萬籟俱寂中，突聽「轟」的悶響捕獵船關起艙門揚帆起航。
北夕雪從容說道：「因為我要用他向窠衛交換東陽部落和南月部落的兩位狼主。」
眾人聞聲一怔，均都暗自詫異：難道烈瀾的人這麼快就到了？
她吩咐北夕照道：「你帶人守在這裏，我去找大薩滿。」
「別讓我們等太久，一直站著很累人的。」北夕雪朝著魔鷹的背影叮囑道。
就在前不久兩部落的狼主被窠衛誘騙到寂然城，如今身陷囹圄危在旦夕。
「北夕、東陽、南月都是紅月的子民，我贊同大薩滿
「我有那麼重么？」套用夕雅的句式，熾影低頭瞅著自己的屁股納悶道。
「修為不錯啊——」熾影翻手召出一柄細長的魔杖，杖端同樣是顆碧綠魔晶球，但比崆燮的那顆更大更亮。
「不用了，一來一回也太浪費工夫了。還是等咱們從寂然城回來以後再說吧。」熾影咬咬牙，再次拒絕了北夕雪的「好意」。
北夕雪悠然一笑道：「沒問題，我只擔心這樣的要價是不是太便宜窠衛。阿影，你覺得咱們要不要再多加點添頭呢？」
「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是我？！」熾影深受侮辱，他可是伏魔族第一美男子！
斬天彤紅色的巨眼毫不示弱，冷笑著與熾影對視。
「我有那麼難看么？」儘管身為狼主，統領著北夕部落數千嗜血戰士，但愛美的天性仍然難以容忍北夕雪如此肆無忌憚地糟蹋自己靚麗的形象。
「他們全部教這幾位大人殺死了。」盧敖剛從黑牢里放出來，一路親眼見到那些幽魔族武士的殘肢斷體，還有那個腦門上被抓開一個血窟窿的恐鳶，便已明白了事情原委，急忙向斬天解釋道：「我們的族人全都平安無事，請大人放心。」
他唯恐這是對方的奸計，暗自保持警惕，問道：「那些押送你們的幽魔豬呢？」
他的身軀震了震，往下沉落尺許隨即穩住，然後猛地運勁將符石魔山砸向魔舟。
話音未落魔舟重重墜地，艙體不堪承受巨大的衝擊裂開一條條縫隙，隱隱約約就聽到半空中有人在喊道：「抓活的！」
北夕雪略顯尷尬地背過身大聲咳嗽，熾影不無惡意地代為回答道：「他畫的是你。」
多年以來伏魔族亦有不少族人遭遇捕獵，被販賣到幽魔界各地成為奴隸。因此和狼魔族人一樣，熾影對捕獵者恨之入骨，素來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這可就有點兒難辦了。」北夕雪輕拍寬大的腦門，自言自語道：「聽說窠衛打算逼迫兩位狼主下令發動東陽、南月部落的狼魔族戰士圍剿我們，月沼的伏魔族也在蠢蠢欲動。我們的力量可不足以同時應付三方大軍的進攻啊……」
「哧——」成百上千道尖銳的符石宛如驟雨般布列天空，向巨魔族武士轟落。
「嗯？」巨魔族武士收住重劍，雄渾的氣勢如山如海護持周身，以防熾影趁隙偷襲。他側目望向捕獵船，就看見在幾名陌生青年男女的陪伴下艙門裡走出了一群巨魔族族人。
北夕雪站在屬於他的專用船艙里，聚精會神地作畫。
熾影輕蔑地哼了聲，也許是先天身材瘦小的緣故，他對巨魔族人天生就沒好感，冷冷道：「黑鬼，你也想嘗嘗關黑屋的滋味？」
北夕厄傻住了。他倒不是怕死，但這麼做的後果……
熾影充當他的助手，鬱悶地在一邊磨墨，看上去就像是把所有的憤怒和不滿全都發泄在了可憐的石硯上。
「我還是不同意！」北夕厄充滿了對楚天的仇恨，絕不甘心就這樣將他放歸寂然城。他依舊固執地認為如果不是因為楚天，北夕寒就絕不會死
「真的不用，你確定？」北夕雪看著熾影，見他滿面堅毅的表情，只好點點頭道：「好吧，就依著你的意思。」
「找死！」熾影最不愛聽的就是「爬蟲」這兩個字，當即雙手結成法印施出一道「符石雨林」。
楚天從裂開的魔舟縫隙間縱身躍出，抬眼看見十多丈高的低空中懸浮著一艘巨型捕獵船。它的體積差不多是己方乘坐的魔舟的十倍，渾身烏黑閃亮，八面巨帆如烏雲般遮蔽幽空，船尾的魔獸像是兩頭冥海魔鯊，正從血盆大口中噴塗出淡藍色的光火。
楚天一怔，他從慕成雪殘留的記憶里了解到居住在度朔山脈中的狼魔族人主要分成三大支系，除了北夕部落外還有東陽與南月兩大部落。
但對楚天而言，他的體內並不欠缺魔氣，甚至魔元也已達到抱朴境的鼎盛巔峰。只需要捅破一層窗戶紙，他就能踏入守一歸真的嶄新境界，至少在純粹的修為上可以比擬被自己擊殺的伏魔族魔老崆燮。
沒等他數完十個數，「轟隆」一聲艙門爆碎開來，熾影和斬天爭先恐後擠了進來，同仇敵愾道：「是哪個混蛋下令開船的？」
夕雅這才開口道：「大薩滿，我們在底艙找到了八百多名被關押的巨魔族人。」
半晌后，他舔了舔嘴唇乾巴巴地說道：「可是窠衛會同意用這頭幽魔豬交換東陽、南月兩個狼主嗎？」
熾影微微凜然，曉得自己遇見了巨魔族中的頂尖武士。
恐鳶叫道：「不要殺我，我是烈瀾大人的手下！」
「見笑，見笑。」北夕雪打了個響指，夕雅手中的畫紙光暈一閃消失不見。
當然熾影留他一命並非出於什麼善心，不過想留個活口以便審問而已。
直到此刻熾影還能感覺到滿嘴的土腥味，胃裡一陣陣地犯噁心，一見砂土就想吐。
「那艘船不錯。」楚天知道不需要自己出手了，事實上在元神不出竅的狀態下他的戰力甚至比不上北夕照。
「一群蠢豬。」熾影落在了楚天身邊，凝視從上空撲下的幽魔武士，輕蔑地冷笑。
她回到魔舟上層，戰鬥已然結束。楚天和北夕雪正在一間裝飾豪華的船艙里審訊俘虜，而這傢伙也是所有幽魔武士中惟一沒被熾影殺死的。
「不是已經用金筒傳書將你的命令發回月沼了么？」北夕雪全神貫注在他的畫作中，懶得抬頭道：「你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放心族人？」
「師傅，」熾影忍了又忍，終於憋不住開口道：「我最好還是回月沼走一趟。」
人群向兩邊散開一條通道，眾多狼魔族人單膝跪禮道：「大薩滿！」
夕雅惡狠狠瞪視北夕雪，警告道：「以後不準畫我。還有剛才的那幅畫，不準說那上面的人是我！」
「砰！」又是一聲巨響，魔舟頂部的桅杆「喀喇喇」折斷，船體翻滾著往下墜落。北夕照沖了進來，大聲叫道：「師傅，我們遭遇到捕獵船的偷襲！」
北夕雪點點頭，說道：「你猜我畫的是誰？」
熾影怔了怔，問北夕雪道：「烈瀾是什麼東西？」
熾影晃身回來，冷冷道：「人說巨魔族頭大無腦，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