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十三集 天命之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命吾皇

第十三集 天命之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命吾皇

空間扭曲,光陰碎滅,楚天的耳畔唯有那一陣陣「天命吾皇」的歡呼聲在隆隆迴響,仿如跨越千秋萬載的戰鼓驚醒了埋葬在記憶最深處某些塵封的前世往生……
「諾!」羅獄單膝跪地將魔刀插入凍土,用雙手接過絳唇魔刀,眼中的一抹擔憂瞬時化作兇狠凌厲的殺氣,振身而起掣刀殺向敵陣。
不遠處成千上萬狼魔族、伏魔族、血魔族、風魔族、巨魔族、幽魔族以及其他眾多魔族的軍隊如山如海無邊無際,布列在古堡下方的遼闊山谷中。
他的瞳孔急遽收縮,就看到一團雄渾到根本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的血紅色強烈神光從楚天的身體里迸射而出,猶如狂放磅礴的怒濤滌盪乾坤席捲天地,散發出睥睨三界惟我獨尊的無鑄霸氣。
楚天並未注意到夕雅微妙的反應,剛才瘋狂地一通渲泄后他的心裏好過了一點兒,只是前世宿命的陰影仍然沉甸甸地壓在胸膛上。
楚天的心一下抽緊,以至於尚未發覺在今次的夢境中他距離古堡已不再遙遠。
「唿——」楚天的胸口霍然迸現出一座金煌煌的光峰,如岳橫亘遮擋在絳唇之前。
楚天沒有回答,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他沒有聽到。他甚至沒有察覺到夕雅的到來,孤獨而疲憊地躺在石地上,什麼都看到了,什麼都沒看到。
這樣一個困擾著古往今來無數智者的問題,不停地在叩擊著楚天的心靈。只是其中蘊含的意味大不相同。
「轟!」他的腦海彷彿在一霎那被抽空了所有的意識,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白痴!」這次作出回答的是羅獄和他手中的絳唇魔刀。
親眼目睹荼羅被楚天一招擊敗殘斷雙臂,虎賁武士的士氣與戰意如火上澆油近乎爆棚,隨著羅獄的一聲令下戰陣滾滾碾壓向敵軍。
窠衛派出的兩千人馬則是結局各異,窠巢戰死、炫流投誠,沒有一兵一卒能夠逃回寂然城。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終於覺得累了,精疲力竭地躺到在冰冷的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上方的黑幽幽的洞頂出神。
這力量彷彿來自於九天之上洪荒之始,充盈著無可抗拒的深邃意志,令感受到它的人身不由己地生出頂禮膜拜的念頭。
驀然之間,林隱雪的話語在他的耳邊翻來覆去地響起,一遍比一遍響亮,到後來竟變得震耳欲聾如滾滾的雷聲。
「從不哭泣么?」楚天凄涼一笑,輕輕道:「如果你經歷過我經歷過的事,就會知道能夠流淚也是一種幸福。」
由於歌詞是用古狼魔族語寫成,一般人很難明白每一個字準確的含義。然而蒼涼而略帶悲壯的曲調,卻依然能夠讓人感受到這首歌曲的大意。
他忍疼大吼道:「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有種就跟我單打獨鬥!」
「噗!」蒼雲元辰劍僅比絳唇魔刀慢上一線刺穿羅獄的護甲,劍鋒透肩而過。
恍惚之中噩夢重現,楚天再次看到了那座熊熊燃燒的古老魔堡。
但楚天的心緒還是難以平靜下來。他不惜賭上生命,終於初步解開了噩夢之謎,可是由此付出的代價同樣亦始料未及。
熾影從斬天背後閃出身形,五指戟張猶如鬼魅欺近抓向騫越。
「嗤嗤嗤——」荼羅的手臂上血霧蒸騰,像破碎的琉璃裂開無數條觸目驚心的細小血口,轉眼之間便攀爬到了肩頭而後向胸口乃至全身各個部位迅速蔓延。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擁有輪轉魔君的記憶,而元神進入到慕成雪已死的肉身中,難道僅僅是個巧合么?
身穿藕荷色衣裳的少女孤單地佇立在秘魔塔尖,狂野的血紅籠罩模糊了她纖柔的身影。她獨自面對著一個充滿瘋狂殺戮的世界,孤立無援搖搖欲墜。
她默默環顧四周,洞穴中原本嶙峋凹凸的山岩石柱幾乎被楚天用蒼雲元辰劍完全削平,那情形就似剛剛遭遇過一場滅絕人寰的大地震,一場海嘯一場大災難。
他的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驚顫,「砰」地一聲悶響血肉橫飛,強行逆運魔氣將自己的右臂生生轟碎,這才隔絕了與那神祗般意志間的直接聯繫。
「天命吾皇——」地動山搖的歡呼聲里,從倒塌的秘魔塔背後冉冉升起一輪飽滿的血月,紅色的光潮如海水一般席捲過來,在瞬間吞噬了楚天的視野。
融入天命之盤的輪轉魔君的記憶與意志開始慢慢地蘇醒,給他帶來了無法預估的巨大衝擊。一塊塊塵封了三千年的記憶殘片,此刻像拼圖一樣在楚天的腦海里緩緩成形,侵蝕著他的意識,佔據著他的心神。
他揮舞蒼雲元辰劍在幽深無人的洞穴中瘋狂地劈斬,與其說是在驅趕眼前浮現的幻影還不如說是在驅逐內心深處的魔魘。
故去的大薩滿曾經說過,當一個人心裏藏著傷心的事,往往說出來會好受些。
楚天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突然便被兩瓣又軟又濕的朱唇封住。沒等他反應過來,夕雅火熱的嬌軀已壓在了身上,丁香小舌野蠻地叩關而入殺進楚天的腹地。
「果然是。」看到楚天的眼睛里亮起了一抹光彩,夕雅忍不住低低哼了聲。
不久之後隨著地穴外的戰鬥逐漸接近尾聲,狼魔族、伏魔族、天弓軍……越來越多的盟軍戰士投入了進來,和楚天、羅獄率領的虎賁軍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將業已不足三百人的裂海營武士團團圍困不斷地壓縮蠶食。
夕雅的聲音冷清清地傳來,「我會陪你一起去,我要親手割下窠衛的人頭,請你喝上一壇用他的金丹和鮮血釀製的好酒!」
他試圖從楚天的胸膛中拔出絳唇,然而魔刀紋絲未動,一道道沛然莫御的神秘力量透過刀刃不斷吞噬絞殺他的手臂,進而那股仿似發自於神祗的可怖意志也破體而入侵掠靈台。
刀勢之下七百虎賁猶如無物,滔滔血瀾無盡殺意吞噬了每一寸幽空。
夕雅微蹙的眉頭慢慢地鬆開,一雙如琥珀般晶瑩閃亮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楚天,似乎從他此刻的表情中讀到了什麼,驀地抬手虛點,幾道氣勁凌空彈射封住了流血的傷口。
冥皇帝——不正是輪轉魔君蕭逆在統一幽魔界后自封的帝號么?
只是夕雅並不明白,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依靠暴力來解決。在珞珈的面前,所有人都是輸家。
他曉得埋葬在自己體內的輪轉魔君的魔識尚未全部蘇醒,自己能夠感應到的甚至僅只是滄海一粟。
不需要狼魔族少女獨有的敏銳直覺,只需瞟一眼滿地的狼藉和楚天蒼白抑鬱的神容,夕雅早已意識到這傢伙出狀況了。
楚天翻腕擰劍冷冷一笑,蒼雲元辰雪華沖霄再削斷荼羅的左臂。
他用生命作為賭注,利用荼羅再次激醒了沉睡蟄伏在元神中的神秘力量。
「我們狼魔族人從不哭泣。」歌聲徐歇,夕雅冷冷的說道,但聽得出她言語里隱藏的關切之情。
——不能再激發天命之盤的力量,不能再喚醒輪轉魔君的意志!
他像是中了魔咒般雙目空洞地不知看著哪裡,和與楚天決鬥之前完全換了個人。
「差點忘記說,大薩滿飛書傳信邀請你前往寂然城。戰鬥很順利,可惜沒能捉到窠衛,但他逃不遠——沒有魔舟,他就無法離開度朔山。」
「啪!」狂猛的刀光應聲沖碎不動如山印,絳唇如一條掙脫禁錮的紅龍囂張呼嘯,以摧枯拉朽之勢切入楚天的胸膛。
荼羅的唇角逸出一抹極淡的不屑冷笑,完全無視眼前排山倒海的劍氣雪瀾,絳唇魔刀遽然加速斬中楚天的胸膛。
古堡的四周群魔亂舞,一條條天羽族暗翼戰士舒展雙翅的身影圍繞著秘魔塔上下翻飛,他們揮舞手中的弓箭在歌唱在歡慶。
被動挨打了足足三個時辰,現在終於是結清欠賬的時候了。
他反手拔出胸前的絳唇魔刀,感應到天命之盤的力量以及那股被封印在魂魄之底的魔意正緩緩退潮重新歸於平靜,卻在靈台之上殘留下點點滴滴的印記。
然後她雙腿交叉墊起臀部跪坐在楚天的腳邊,這是狼魔族特有的坐姿。
楚天倒吸一口冷氣,聯想到洞天機、寒料峭等人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語,一霎那明白了許多。
趁這段時間,楚天也想在不受打擾的情況下進行一次閉關修鍊。至於寂然城的戰事有北夕雪坐鎮,加上斬天、炫流、羅獄等身經百戰的魔族猛將和熾影、夕雅等各部落的首領在前衝鋒陷陣,根本不需要楚天再操什麼心了。
儘管寂然城還在窠衛的手中,但改朝換代已是指日可待的事。
毋庸諱言,楚天的心中隱隱產生了一絲恐懼,無法知曉當潛藏的魔識,千年的記憶徹底蘇醒后,自己是否會成為另外一個人,抑或說是輪轉魔君的身外化身?
他霍然睜開眼,面前全是輪轉魔君桀驁偉岸的身影,像海一樣將自己包圍,壓得胸口透不過氣。
「喀喇喇!」刀光如潮兇猛衝擊,金峰表面很快綻露出一條條殷紅色的裂痕。
「憑什麼,憑什麼這一切要由你來安排?!」
荼羅低哼沉肩,仿似根本沒有感覺到劍刃穿身的痛楚,肩部肌肉猛地向里緊縮,變得堅逾金鐵牢牢鉗制住蒼雲元辰劍。
「鏗!」蒼雲元辰劍龍吟飛縱直指荼羅眉心,楚天的身形巋然不動,以攻對攻以命搏命。
就在這時候,異變突起……
「開心的,悲傷的,都可以。」夕雅回答。
「咔!」三十丈外,荼羅臉部的面具清脆一響四分五裂,露出了蒼白的面容。
他的元神深處有一股力量正在一步步地蘇醒,古老的意志爆發出憤怒的咆哮,恢弘的魔意越來越清晰可見悸動三魂七魄,將種種強大深奧的大道意念灌輸在靈台之上。
忽然人叢中殺出一條巨靈般的身影,斬天劈開騫越身前的最後兩名紅月會武士,高擎重劍向他的頭頂斬落。
夕雅靜默了片刻,輕咬紅唇道:「如果你願意,可以說給我聽——你的過去。」
「大人,你的傷——」羅獄掣刀護衛在楚天的身旁,以防對手趁機刺殺。
楚天的心裏有一團火焰徐徐燃起,胸膛被一股莫名的憤懣堵塞,身體像是要炸開。
這是一首罕有的狼魔族情歌,講述一位少女目送心上人奔赴戰場,卻再也不見他回來。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痴痴地等待,希望能用這歌聲喚回遠征的心上人。
幻影在潔白無瑕的劍華中碎裂融化,卻又不斷地重新生成,殺之不絕揮之不去。
楚天怔然無語,還沒法從方才的事故中緩過神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狼魔族的丫頭給「強暴」了。
由於已將慕成雪的肉身成功改造到抱朴境界,因而這次雖然身負重傷,但並未像上次那樣昏迷了整整六天。
忽然楚天的心底里升起一縷無由的奇異感覺,他的視線穿越過萬馬千軍一直望到在那山谷之上冥海之下的天地間,一位黑袍皇者紫發飛揚傲然屹立於流金火焰繚繞的戰車中,他的右手高舉鎮獄魔劍正遙遙指向秘魔塔尖的少女。
她的眉頭不經意地微微蹙起,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荼羅身邊的護衛在不停地減少,騫越拚命保護著他且戰且退。
他緩緩抬起臉,彷彿想望穿頭頂上方厚重的凍土岩層,讓視線越過一望無垠的冥海幽界,追逐伊人遠去的渺渺身影。
況且,寂然城裡還有掌控著秘魔營的枯寂作為內應,這一仗想輸都難。
「這是?!」荼羅深藏在面具之下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地驚駭之色,他不能想象如此強橫的力量怎麼能夠蘊藏在一個人的身體中,而且這個人還是慕成雪。
想到這裏,楚天怔住了。
他舉起刀高聲呼喝道:「殺!」
楚天運轉雲麓靈氣彌合受損的內臟,絲絲縷縷的乳白色煙氣從傷口中汩汩冒出。
「大人小心!」羅獄的聲音好似從極遙遠的天邊傳來,而不是近在咫尺的身旁。
楚天觸景生情漸漸有了反應,一顆滾燙的淚珠從眼角無聲無息地溢出。
「是個美麗的姑娘么?」夕雅沒有發覺,自己的嘴唇咬得更緊了。
「去你的宿命,去你的太子!」
刀光一閃,荼羅出手!
除了不到一百條的漏網之魚,一千荼羅軍部戰士和兩千余名藩屬武士差不多全軍覆沒。包括荼羅、騫越、弼玫、魁篪等人在內紅月會聖階高手無一僥倖,全部成為這場大戰的殉葬品。
「我在找一個人。」楚天徐徐說道:「等我找到了她,再說給你聽吧。」
在雲麓靈氣的幫助下,受傷的內臟恢復極快,預計三兩天的工夫就會好透。
然而夕雅將他摟抱得更緊,充滿彈性的少女身軀猶如水蛇一樣纏繞住他的身體,兩條修長有力的小腿緊勾住楚天的腰胯,一陣陣奇異酥軟的刺激不斷衝擊著他的感官,便似要被洶湧狂亂的潮水吞沒。
「想走?」羅獄的心中同樣充滿驚愕,甚而對楚天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敬畏之情。
「快撤!」騫越幾乎是在大吼,完全忽略了這個命令本該只有荼羅才能下達。
【上】
夕雅覺得這個方法應該很靈驗,但在父親去世后她卻從未試著用過。或許今天可以用這法子幫到楚天。
【下】
他已經能夠清楚地感應到它的存在,雖然像一縷潛藏在黑夜中的風影依舊無從觸摸無法把握,但聽得到它壓抑三千年的怒吼與激蕩。
楚天兀自沉浸在方才的夢境之中。不,那不是夢境,而是來源於前世的某段真實記憶。只是當他明了了這點,同時也就痛苦地醒悟到那藕衣少女的真正身份。
待到那時,自己會否還記得珞珈,記得晴兒,記得今生今世的故事?
——我是誰?
刀名絳唇,重七斤四兩六錢,長兩尺八寸三分,有若少女紅唇消魂索命。
在此之前荼羅曾經以為經過多年的修鍊自己早已滅絕了對死亡的恐懼。但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或許可以蔑視死亡,但永遠也無法戰勝恐懼本身。
他幾乎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斷定,那便是天命之盤!
「鏗!」楚天拔出蒼雲元辰劍,用盡全身的氣力劈向四周一道道虛幻的身影。
楚天笑了笑,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現起珞珈舉世無雙的絕美容顏。
她沉吟須臾,忽然朱唇輕啟唱起了一首狼魔族古老的歌謠。
但他們的退路已經被徹底截斷,首先殺入地穴中的是斬天統率的巨魔族武士。
在完成了對北夕雪等人的承諾之後,他就要前往落黎城接收向雲蝶仙訂購的魔舟,而後揚帆起航去尋找傳說中的寂滅之谷。
支離破碎的前世殘片在腦海里不由自主地跌宕翻覆,其中又夾雜著許許多多奇妙的大道明悟,宛如潮水回落後遺留在沙灘上的珠貝,在月夜星空之下熠熠生輝。
楚天沒有參加這次會議,他需要儘可能地抓緊時間養傷。
剛才重生彌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金紅色的鮮血汩汩流淌出來,火熱而冰涼。
一股魂魄欲飛的美妙感覺瞬時蔓延到楚天身體的每個部位,但他很快便清醒過來,急忙運勁推開夕雅。
一瞬間,楚天知道自己成功了。
如此輝煌的戰果並未出乎楚天的意料之外,他惟一沒有想到的是炫流會整軍投誠,看來北夕雪的三寸不爛之舌遠比那蹩腳的畫技要強得多。
彷彿一剎里萬靈不存,僅只剩下楚天孑然一身獨面碎魂裂魄的刀光。
「鏗!」騫越橫刀招架,震得兩眼發黑氣血翻騰。
「轟隆隆!」高聳如雲的秘魔塔在巨響聲中崩潰坍塌,揚起的烈火與濃煙迅速湮沒了藕衣少女的身影。
莫名的,荼羅心底里升起一縷不祥的預感。他隱隱約約覺察到,楚天似乎是故意讓絳唇劈中,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在對方的預料之中。
這時候紅月武士的鬥志已經徹底崩潰。一直以來他們扮演的都是屠戮者的角色,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當下的不利險境。而荼羅的戰敗更給這些素來將他奉為神明的紅月武士帶來無比巨大的震撼,此刻他們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趕緊逃離這該死的地方,再也不要遇見虎賁軍和那個瘦瘦長長的年輕都統。
當然,他也不介意順道拜訪一下自詡為紅月親王的烈瀾,看看有什麼可做的。
「是你嗎,珞珈?」
不知什麼理由,楚天莫名地覺得戰車中屹立的人好像正是他自己。
誰也想不到他和荼羅之間的對決竟會在一招之間刺刀見紅生死立判。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只因認識了晴兒,邂逅了珞珈,從此生命才變得與眾不同。現在卻發現,原來自己的命運在三千年前已然註定。
「怎麼,你不是幽冥太子?」
——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寒料峭的聲音宛若夢魘般縈繞在他的腦海里,真相仿似隱藏在面紗之後的那張臉,在被層層揭起后顯露出來的不是天使而是魔鬼獰笑的臉容。
「大人,大人!」騫越的喉嚨近乎喊啞,荼羅就似麻木了對周圍發生的事毫無反應,機械地在兩名親兵的拉扯下跌跌撞撞地向前衝殺。
「噗!」騫越躲閃不及,被熾影生生將一條左臂撕扯了下來,頓時肩頭血肉模糊。
「楚天,你的宿命已經展開,抗爭或者接受,未來的道路只能由你自己決定——」
戰鬥結束后,眾人來不及享受勝利的喜悅,便開始籌謀攻取寂然城的事宜。
絳唇魔刀光芒暴漲劈擊在金峰之上,迸發出金石激撞般的脆響。
他倒轉絳唇魔刀遞向羅獄,說道:「去,割下荼羅的人頭!」
忽然一條欣長強健的嬌影徐徐出現在了楚天的眼帘中,正是夕雅。
無論如何,都必須前往寂滅之谷。在那裡,他有個結需要打開。
鮮血像金紅色的花朵絢爛盛綻,楚天的身軀在絳唇刀氣的切割催壓之下情不自禁地劇烈搖顫。然而他的神情中沒有一絲對死亡的畏懼,略帶憂鬱的海藍色眼眸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荼羅的臉。
「大人!」羅獄瞠目怒吼,將將從鞘中拔出的魔刀卻已來不及救援楚天。
「我的過去……」楚天神思惘然,喃喃自語道:「我的哪段過去?」
她是有事來找楚天,但看到他當下的這般模樣,顯然不會有心思談事。
關鍵時刻,夕雅懸崖勒馬挺起嬌軀,卻又無形中在楚天的眼前嶄露出驚心動魄的豐滿曲線。她玉頰暈紅輕輕喘息,盯著楚天的眼睛道:「我不會輸給她!」說完話起身頭也不回地往洞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