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鎮獄之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告別
「救我——」他向雪憐城伸出手。
忽然黑暗中亮起一道閃電，那電光就比黑嵐更加深沉更加冷厲，撕開光瀾罡流劈中呼風喚雨旗。
北夕雪皺了皺秀氣的眉頭，嘆了口氣道：「玩玩而已，何苦搞出這麼大動靜，回頭收拾起來可要費不少勁兒。」聖鞭九股神光凝成一束，仿如一柄無堅不摧的雷暴之槍披荊斬棘盪開罡流刺向傳蓀公子眉心。
他似乎一下警醒了過來，眸中出現凄厲之色惡狠狠凝視楚天道：「你果然——」
「唰！」蒼雲元辰劍斬落在傳蓀公子元神的脖頸上，迸濺出一簇簇炫目的光花。
楚天強壓錐心刺骨的腦海灼痛，左手再次打出十二式天機印。
直至戰鬥結束，雪憐城自始至終都像木偶般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不是幽界的魔功法印，據我所知也不屬於輪迴山慕家的秘法絕學。」
「你覺得我們現在還需要出手么？」雲殤公子望著滿桌狼藉，滿足地長出一口氣道：「我越來越喜歡這傢伙了，實在捨不得他死在別人手裡。」
楚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看得見的危險就不是危險，真正的危險是看不見的。」
這一戰東陽部落戰死了二十八名優秀武士，其中不乏潛力無窮的後起之秀。
楚天搖頭，緩緩道：「也許你可以幫助我對付雨傳淵。」
雲殤公子挑了塊鮮嫩的赤膽果肉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道：「儘管兩次施展的法印一模一樣，但我隱隱感應到其中蘊藏的力量與韻味卻是大相徑庭。可惜當時離得太遠，否則應該能夠看出一點端倪。」
他的神智越來越模糊，影影綽綽看著四周有許多五顏六色的光芒在閃爍在爆裂。
日子總在波濤洶湧中飛快流逝，對夕雅來說每一天的光陰都有一層更多的意味。
他如同一個普通幽魔族戰士般隱匿於投石機與弩機陣列中，收斂了一切氣息。故而在激戰之中，連傳蓀公子也未曾留意到場中還有這樣一名頂級聖階人物的存在。雖然枯寂的實力比起傳蓀公子還有境界上的差距，但由於苦修者的特質和魔魘心功的詭奇威力，即使是涅磐之境的高手也不願意輕易招惹他。
「轟！」凍土平地掀翻宛若狂瀾般向四邊的高空奔涌，以傳蓀公子為圓心赫然呈現出一個直徑超過三十丈，深度超過五丈的巨坑。
傳蓀公子熟視無睹，頭頂驀然精光怒張竟是祭出了自己的元神！
一陣罡風吹過，他駭然發現自己的手在融化渙散，然後是胳膊、胸膛……直至神智冰冷徹底淪陷於黑暗裡。
這個問題在她的心裏已經縈繞了整整三天。自從傳蓀公子被擊殺后，她一直被軟禁在寂然城的城主府里。或許「軟禁」這個字眼並不恰當，因為在屋外除了兩名巨魔族護衛象徵性的守值外，便再沒有其他的看管與監視。
「唿——」傳蓀公子的後背上陡然幻生出一條風影黑蛇，順勢纏繞住刺來的竹杖「啪啪」絞動。
「你敢傷我？！」傳蓀公子的眼裡涌動離亂瘋狂
他極力睜開眼睛，依稀望見了楚天的臉龐，好似離得極遠極遠。
傳蓀公子蒼白猙獰的臉龐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驚異，他的心神不自禁地震顫起來。儘管是窺涅化槃的神罰家族嫡系子弟，但在魔君的威壓之下，他不由自主地感覺到自己原來是如此的渺小……
環顧遍體的屍首，東陽耀恨意難消，目光盯落在了雪憐城的臉上。
東陽耀瞧著雪憐城的背影，終究忍不住道：「慕大人，我總覺得她很危險，還是一刀殺了最為乾脆。」
南月薰道：「快去港口查一查這兩日都有誰的船離開？」
熾影遠遠瞅見，嘿然道：「慕大人不會是看上這醜丫頭了吧？」
雖說天階高手已無金丹被爆之憂，即使肉身毀損只要元神不散依舊可以存活。但要想重新找到一具與自己完全契合的肉身，再施展奪舍秘法鵲巢鳩占也絕非容易的事。
東陽耀一怔道：「慕大人，留下這魔女遲早會是個禍患！」
他轉過頭，就看到夕雅面色如霜走了過來，冷冷說道：「慕大人，大薩滿走了。他說需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以便安心靜養，如果有事可以通過魅音螺聯繫。」
楚天的身形淵停岳峙巋然不動，他的靈台猛地掀起一陣風暴，喚醒了幽冥皇帝沉睡的魔識。種種記憶與意念如復甦的凍土，萌發出茁壯的靈芽在轉瞬間充盈激蕩直要將靈台撐爆。
每一棟竹里館的茶坊都是一座獨立的空間，加上碧斷事先用結界封鎖，以及暗中守護在茶坊四周的黃泉沼雲家子弟，兩人完全不擔心密探的內容會泄露。
【上】
今天她和羅獄、枯寂、東陽耀和南月薰等人本在商討狼魔族人的遷徙事宜，不知怎地又是一陣心煩意亂，以至於斬天拿著一封書信匆匆走進來交給枯寂時都未曾注意到。
一失神，他恍若忘記了自己面對的只是楚天而非蒞臨的魔君。
他鏗然亮出骨刃，揮手划向雪憐城的脖頸。
碧斷點點頭道：「沒想到他真敢殺死傳蓀公子。如此一來碧落海雨家勢必不肯善罷甘休，傳淵公子應該很快就會趕到玄明恭華天。」
「明天我就要離開度朔山前往玉輪城。」楚天站起身道：「你可以考慮一下，是否跟我一起走——也許會遇上雨傳淵。」
「砰、砰、砰砰！」夕雅的救贖之月、熾影的碧血金沙，還有斬天的重劍、枯寂的黑竹杖、羅獄的魔刀……
但她依舊能夠清晰地感應到，楚天的身上有一股越來越濃烈的威嚴氣息。不同於自己所見的那些碧落海雨家的高位者，從他身上透出的威嚴分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孤傲，深不見底寂寞如雪。
此刻他蓄勢已久毫無保留的一杖刺出，將所有的力量和魔魘怨念盡皆凝聚于黑竹杖中，沒有絲毫的外泄，甚至連微風也不帶起一縷！
竹杖上亮起一抹絲光，
傳蓀公子渾身透過一股冰寒的感覺，元神身不由己地戰慄起來。
然而此際傳蓀公子業已徹底陷入瘋狂，他根本不願承認自己會栽在慕成雪的手下。要知道，那個窩囊廢乃是四大神罰家族盡人皆知的笑柄！
「砰！」聖鞭與魔旗齊齊巨震，北夕雪的身形往上拋飛，而傳蓀公子的身軀亦不由自主向下猛墜，雙腿如標槍般插進了凍土層中幾乎直沒膝蓋！
然而這一次法印之中蘊涵的卻是來自於幽冥皇帝的無上意志與不朽威嚴！
「這傢伙——」楚天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心知肚明北夕雪的離去絕非安心靜養那麼簡單。但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葯，真的只有天曉得了。
「公子不妨再耐心等待幾天。」碧斷回答道：「聽說慕成雪向雲蝶仙訂購了一艘魔舟，很快就會到貨。如果不出意外，交貨的地點就在玉輪城。」
冷不防夕雅玉容如霜低哼道：「閉嘴，你當女人是什麼？」
在楚天的雲麓聖泉醫治下，她的傷勢恢復得非常快，肌膚重新變得晶瑩如玉，儼然重現了往日的青春與美貌。
傳蓀公子見狀只得再分出一縷魔識，幻動幽冥靈氣化作一隻黑色的巨靈大掌朝著天機印按落。
「噗」的一聲，黑竹杖扎入了傳蓀公子的肌肉里。
但杖端傳來的感覺與其說是正在洞穿一個人的身體，更莫如說是在攢刺堅硬的金鐵。傳蓀公子的背脊肌肉急遽收縮，最大限度延緩消解了黑竹杖的氣勁。兩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烈的撞擊拉鋸，激得黑竹杖不斷向上弓起形成了巨大的弧度。
狼魔族人從來不諱言自己的愛恨，喜歡就是喜歡，痛恨就是痛恨。
「慕大人！」夕雅和枯寂等人都在奮不顧身地向楚天撲來，但受到傳蓀公子散放出的黑色罡流遲滯，奈何鞭長莫及。
「雨傳蓀這個蠢貨，到底沒能逼出慕成雪的底細。」雲殤公子不滿地哼了聲，貪婪地喝了一大口天台城特釀的「雲露春紅」。
「啪！」聖鞭匪夷所思地由剛轉柔，如藤蔓般纏繞住旗杆，神光如虹一瀉千里直攻傳蓀公子的雙臂。
「你為什麼不殺我？」這是雪憐城見到楚天後的第一句話。
「慕大人走了。」枯寂放下斬天遞來的書信緩緩說道，眼睛里閃著莫名的光芒。
忽然，他好像察覺到什麼，木然轉過視線，卻看見不知何時雪憐城衣不蔽體正站立在遠處，獃獃地望著自己。
「玉輪城？」雲殤公子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抓起桌上剩下的最後一片雲絲金瓜，說道：「聽到這消息，我著實忍不住想再吃一片。希望慕成雪一帆風順，能夠撐到玉輪城。」
「我查過了，」熾影出現在門外，回答道：「只有雲蝶仙雲公子的商船是昨天出航的，但已走了八個時辰。」
徹骨的劇痛令得傳蓀公子神智一省，凝念強自壓下靈台的波盪，雙手猛地鬆開呼風喚雨
傳蓀公子暗自一凜，運勁欲從凍土中拔出身形躲避枯寂刺來的黑竹杖。
「雨傳淵殺死了你的母親和姐姐，這在四大神罰家族間並非秘密。」
他的元神劇烈波動，然後從背脊上裂出一道黑色的縫隙，就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刀鋒切割開來不斷往下延伸。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她漠然回答道：「如果你要的是我的身體，我可以給你。但它很臟，希望你有個好胃口。」
雪憐城木然扭過螓首，空洞的眼神望著窗外不起一點波瀾，就像沒有聽見楚天在說什麼，久久未曾言語。
在說這句話之前，滿桌的山珍海味已經有一大半落入了他的胃裡。
「噗！」斬天的重劍劈入傳蓀公子肉身，眼前光影一閃後者的元神已飛掠而過。
但誰也醫治不了她的心，即使是雲麓聖泉也不能將一捧灰燼再又點燃。
夕雅心神俱震，視線落在那書信上。信很短，只有區區的八個字：「山高水長，諸君珍重。」
雪憐城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窗外。
熾影的身形像利箭般從凍土深處被逼迫出來，右手握持碧夜之杖催動紛飛的砂土與靈氣，凝鑄成為一座符石山峰砸落下來。
熾影怕的是北夕雪，卻不懼夕雅，剛想反唇相譏不意察覺到她眼眸里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意味，忽地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道：「那你得去問慕大人。」
「叮！」斬天的重劍從旁遞進，格擋住東陽耀的骨刃。
此刻，她很想丟下這一切去看看那個傢伙正在幹什麼。
夕雅一咬牙，思緒從混亂中漸漸恢復過來，站起身道：「我要去玉輪城！」
雪憐城的眸中有簇火焰霍地一閃，但在它開始燃燒之前又瞬即歸於寂滅。
楚天如寒潭般幽深的目光緊緊盯視雪憐城的雙眼，接著說道：「你寧可受盡凌辱也要留在雨傳蓀身邊，僅僅是為了躲避雨傳淵的毒手么？」
但喜歡的未必能夠得到，哪怕那個傢伙天天都會在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哪怕她很樂意履行當日的誓言。
「嗚——」他的身形仿似一輪射放萬丈黑芒的妖月拔地而起沖向高空，奔騰的罡流頓時將當頭砸落的符石山切割成一塊塊拳頭大小的碎石，朝著四周迸綻。
上次見到楚天還是兩天前的事，她去探望他的傷勢。
兔起鶻落之間，楚天藉助須彌洞天身形閃現，左手掐捏成印一氣呵成打出了十二式天機印。
他說什麼來著？嗯，好像是說：「夕雅，找個人嫁了吧。往後狼魔族就靠你和大薩滿了……」
「東陽狼主，是我阻止你殺她。」楚天吃力地邁步走近，一陣陣疲乏欲眠的睡意的襲遍全身，奈何現在還不能睡去。
枯寂說道：「如此說來慕大人是去了玉輪城。」
一瞬間，楚天和傳蓀公子之間一馬平川，彷彿天地之中只剩下這兩個四大神罰家族嫡系子弟的生死對決。
「公子有沒有注意到，慕成雪前後兩次施展的那式法印？」碧斷滴酒不沾，只是輕輕啜了口竹里館
但以區區一處彈丸之地全殲二十余名碧落海雨家子弟，這樣的輝煌戰績不久便會震撼幽界，進一步引起各大勢力的關注。
「嗡！」蒼雲元辰劍從楚天的手中脫飛而出，一式天外飛仙氣貫長虹。
……
當然，碧落海雨家的報復也會接踵而來，更加血腥殘酷的戰鬥遠未到來。
看得出經過與傳蓀公子的惡戰，他的修為又有精進。不過這精進從何而來，卻非雪憐城所能猜想，而事實上她對此同樣漠不關心。
枯寂冷聲低吟，體內迸發出一團死氣沉沉的灰光，而後像水流般點滴不剩地注入到黑竹杖中。
「那你想要什麼？」雪憐城輕輕一嗤，說道：「不要說是我的心。」
每次想到這句話，夕雅都禁不住咬牙切齒，於是一連兩天便再也沒有去見楚天。
也虧得傳蓀公子先後遭受魔魘心功和天機印的輪番打擊，靈台已出現破綻，加上聖鞭中蘊藏的狼魔族先祖意念，這才使得楚天冒險一擊大獲成功。否則在正常情況下，這一式「魔君印」絕對不可能徹底撼動傳蓀公子的心神。
「什麼用意，」熾影不以為然道：「作為未來的魔君三妻四妾也沒啥大不了。」
傳蓀公子帶來的碧落海子弟除了她以外全軍盡墨。甄博被炫流一箭射穿，其他的精銳子弟也教狼魔族戰士撕咬成片無一倖免。
不料他的身形甫動，便感到身下的凍土猛然閃起妖艷的碧芒，星星點點如海面上蕩漾的幽火，砂土如潮從四面八方一起擠壓過來，巨大的力量頓時將自己的身軀生生凝定在了土中！
「喀喇、喀喇——」恍惚之際聖鞭神光沿著呼風喚雨旗攻入傳蓀公子雙臂。他的胳膊像被烤爆的琉璃，脆生生裂開一道道金紅色血口，似蚯蚓般飛速往上攀升。
「後土囚籠——」傳蓀公子腦海中一記電閃，左拳狠狠錘擊在凍土層上，厲聲喝道：「滾出來！」
恐怕任何人都做夢也想不到，祭出元神的傳蓀公子會被輕描淡寫的一記法印懾服心神方寸大亂，縱使楚天本人也沒有預料到結合了天機印的魔君意志竟能有如許威力。
斬天應了聲，一把夾起雪憐城大步流星地去了。
誰也沒有料到，他竟然會捨棄肉身祭出元神。即使稍後能夠成功斬殺楚天，他的肉身也必定會遭到眾人的亂刃分屍。
斬天吼聲如雷從斜刺里殺到，重劍煥放重重光影如山如海朝傳蓀公子劈落。
「啪！」風影黑蛇如風化的岩層斷裂剝落，解脫禁錮的黑竹杖直刺傳蓀公子的背脊左側。
【下】
洪荒無垠萬載亘古，在閃爍的印光中宛若魔君復活，天命重生。
誰知那傢伙臨了說了一句話，差點把自己氣得想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一名苦修者宛若幽靈般在幽夜中浮現出身形，手中的黑竹杖銳利如槍悄無聲息地刺向傳蓀公子後腦，正是枯寂。
即便是夕雅、斬天等人也只能夠隱隱約約猜想到一點蛛絲馬跡，卻依舊被眼前突如其來的這一幕深深震撼。
……
魔劍颼颼飛旋向楚
除了傳蓀公子和他以外，誰都不曉得這一瞬究竟發生了什麼。
「咄！」枯寂咬破舌尖，將一口黑色的鮮血噴洒在竹杖上。
可惜，受到了風影黑蛇的干擾，終究沒能命中他的後腦。
慕成雪，你就想這樣不告而別，做夢！
忽聽北夕雪有氣無力地遠遠喚道：「阿影，看起來你的精神很不錯，那就麻煩你幫忙把這兒的地翻新一遍吧。」
「喀喇喇——」紅月毫無懸念地像玉盤般碎裂，流溢的紅光很快便埋滅于滔滔黑嵐深處。
難道自己還不如雪憐城？
「我從來不以殺人為樂。」楚天在雪憐城的對面從容落座，似乎毫不擔心對方會突然暴起擊殺自己為傳蓀公子復讎。
「呃——」傳蓀公子的靈台一陣顫晃，各種煩亂的情緒紛至沓來牽動氣機，激得全身魔氣四處暴走瀕臨失控。
「他會的，」碧斷的臉上露出一縷諱莫如深的微笑道：「只要公子您願意。」
熾影渾身惡寒，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裝作沒聽見。
夕雅的耳畔始終迴響著楚天留給自己的最後那一句話：「夕雅，找個人嫁了吧。往後狼魔族就靠你和大薩滿了……」
一連串的爆響聲中，天機印流光電閃滿空崩碎，從中逸出的噩、傷、驚、休、死、離、散、亂、暴、失、絕、滅……十二種黯然銷魂的負面情緒如水銀瀉地滲透進傳蓀公子的體內，好似火上澆油與枯寂的魔魘心功交相輝映爆發出駭人的威能。
「啪！」九尾光鞭雷霆萬鈞轟擊在傳蓀公子的背上，截斷了他的話語。
忽然，周圍嘈雜的話語聲一下消失，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斬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東陽耀收住骨刃，怒視斬天。
楚天對此權當不知，吩咐道：「斬兄，我將她交給你看管，稍後找個大夫先將傷勢治理一下。」
寂然城也付出了相當可觀的代價，包括楚天在內幾乎所有的高手全部負傷，戰死的各族武士不下百人。
「他是不願連累我們吧？」東陽耀苦笑道：「甚至連去哪兒都沒說。」
「去死！」傳蓀公子的背脊傷口被從體內湧出的狂暴魔氣猛烈衝擊，不斷開裂擴展，卻渾然不覺疼痛，雙手轉動呼風喚雨旗飛挑聖鞭。
目光不意迎上夕雅刻意緊繃的俏臉，楚天不禁暗自嘆了口氣，忽然覺得也許自己也應像北夕雪一樣，是時候離開寂然城了。
……
夕雅覺得胸中有一團怒火在燃燒，並且常常會毫無理由地發泄出來。
「丑么？」炫流站在一邊，有些懷疑熾影的審美觀，說道：「相信大人另有用意。」
楚天打量著雪憐城遍體的鞭傷，搖頭道：「她的心早已死了，多補一刀也只是畫蛇添足而已。」
「這是慕大人昨天交給我的，要我十二個時辰后再拆開。」斬天懊喪道：「要是我早點打開，就不會有這事了！」
楚天微微一笑道：「這同樣不是我要的答案。」
雪憐城沒有反抗，她已經無所謂這些人會如何處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