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終始之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對戰
楚天笑了笑道：「那就先謝過大師了。」
只是，在他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米粒之光！」秘籍羅蔑然低哼，隨手掐定法訣向怒海沉月圖一指。
雲殤輕蔑道：「雕蟲小技而已，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賣弄？」
「封！」雲無量雙目綻光，兩拳回擺在胸前虛捏成印，身周虛空噼啪作響電流飛竄，居然在彈指之間像玄冰一般凍結，生生將射來的碎刃封住！
藍色電芒源源不絕劈斬在了傘面上，砰砰作響好似雨打芭蕉，激得流光四濺虛空晃顫，卻也暫時抵擋住了慕山的攻勢。
一道道被煉化的魔將元神從輪中噴薄而出，各顯神通殺技悍不畏死地沖了過來。
情急之下，他又是一聲斷喝，雙拳並出，左拳如日右拳似月，四周幽冥之氣哧哧響鳴如同水一樣的沸騰，在拳鋒上形成兩團巨大的渦流吞天噬地不可阻擋。
雲殤面色難堪，招手攝回月牙雙輪和寒料峭短兵相接酣戰成一團，口中喝道：「秘大師，替我拿下慕成雪！」
寒料峭一劍在手縱聲長嘯，元辰寶珠嘀鳴飛轉竟從中召喚出百余條幽冥魔龍，如長虹經天氣勢浩蕩，正迎上那些魔將元神。
雲殤哭笑不得，卻知道秘籍羅天生就是一個怪胎，為人不僅恃才傲物喜怒無常，而且甚為孤僻，是出了名的難伺候。這次能夠請動他出馬助陣，全是仰仗了雲家老祖宗的面子，否則就憑自己和雲無量怕是八抬大轎也抬不來。
就在這時候，猛聽雲無量爆出一聲怒喝，嗓音中竟然隱隱含有一絲不可抑制的驚惶之意，那柄以他本命元神煉製的魔寶遮天蔽日傘居然被慕山劈手奪過！不管雲無量如何竭盡全力催動魔傘，一道道意念均都石沉大海無法撼動分毫。
「咦？」雲無量的濃眉不經意地往上聳了下，認出慕山施展的是輪迴山慕家絕學「千山暮雪」。
可現在都火燎眉毛了，這位老兄居然還拿腔拿調糾纏不清，著實教人火冒三丈。
就見那金光儼然凝鑄成一十八輪艷陽，如群星璀璨倏地升騰，在空中不斷膨脹炫動，結結實實轟擊在洶湧的怒海大潮中。
「喀喇、喀喇喇——」亂離虛境像一個瓷器花瓶被炸得粉身碎骨，瀰漫的黑氣與暴戾的紅光交織輝映，似海嘯一般將所過之處滌盪得一乾二淨。
慕山好整以暇地舉起遮天蔽日傘，瞥了兩眼道：「不就是一把破傘么，還你就是！」
他自創的各種功法秘術無不與畫有關，譬如這式「怒海沉月」就是將早年的一幅畫作融入秘法魔功之中，施展開來狂濤怒張碧海翻滾，任你是大羅金線也要灰飛煙滅含恨而終。
他一步跨出，數十丈的空間彷彿在霎那中不可思議地收縮了百倍、千倍，五根閃爍著紫金色光輝的手指直插雲蝶仙的面門。
「哧——」又是一聲尖銳的嘯音響起，一支金煌煌的長矛躍動著澎湃烈焰穿越過崩滅的離亂虛境，鋒芒直指雲殤咽
一道又一道的電光如同長江大河，後浪催前浪步步緊逼，轉眼的工夫就推進到身前十丈之內！
「小友，我們又見面了。」寒料峭一語雙關，不過除了楚天之外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其實別有所指。
秘籍羅一邊對楚天的拳法評頭論足，一邊抬手往嘴裏灌了口酒，驀地「噗」一聲往外噴出，登時幻化成為一幅碧波萬頃的壯麗畫面。
「轟！」驚天動地的一串巨響，成千上百的拳影應聲爆炸，立時罡風如注肆虐開來，無數金紅色的光流從亂離秘境里迸射而出，剖開黑氣顯露猙獰，映得幽空一片斑斕輝煌。
雲蝶仙只感到一陣光彩刺目，無邊的罡鋒呼嘯奔騰如潮過頂又瞬息退去，自己的身形匪夷所思地又退到距離雲無量數十丈開外的地方。
幸好他總算記得剛才的許諾，不願輕易傷了楚天的性命，因此威勢雖猛卻無絲毫殺意，只想摧垮對方的守御，將這年輕人生擒活捉。如此雷霆一擊手到擒來，方能顯現玄明恭華天第一高手的無上風範。
他橫劍出招，一式「睥睨四海」只見劍意不見劍招，豪情天放氣象萬千，「鏗鏗」激飛轟來的一雙月牙魔輪。
「嗤嗤——」他的五根手指泛起紫色的光芒，如同鋒利的金剛石切開燃燒的烈焰，精準地抓住槍桿。
莫非，作為神罰四大世家之一的慕家居然背棄天界暗中倒向了慕成雪？果真如此，委實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月牙魔輪在空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嗚咽之聲，比萬鬼哭嚎還要刺耳恐怖，滾滾聲浪就像驚濤駭浪般沖向寒料峭的靈台。
碧斷的右手已被雲無量的鐵拳轟得皮開肉綻，但在「哧哧」蒸騰的紅煙繚亂中，受傷的經脈與筋骨飛快地愈合，很快肌肉與皮膚也重新生出恢復如常。
「嗚嗚嗚嗚——」碩大無倫的拳影沖入黑氣深處，迅速被離亂虛境吞噬得無影無蹤，恰似泥牛入海了無聲息。
「小畜生！」雲無量面露怒色，終於忍不住率先出手。
「滅仙之矛？」雲殤稍一大意，沒料到寒料峭能夠破去自己的離亂秘境，頓時陷入被動。好在他也是雲家年輕一代里的翹楚人物反應極快，當即抬起左手朝金矛上抓落。
雲蝶仙盯視碧斷，輕輕吁了口氣道：「雖然你有點老，但此時此刻我還是很想握著你的手好好撫弄一番。」
雖然心裏看著楚天順眼了不少，但他臉上還是一副眼高於頂的傲慢表情，大咧咧點點頭道：「也罷，待會兒老夫盡量不傷著你就是。」
「老匹夫，我要把你碎屍萬段！」雲殤的臉上煞氣涌動，眼神卻變得森寒如冰，翻腕亮出兩隻紫色月牙魔輪振臂揮出。
【上】
楚天似乎一早就賭定了秘籍羅的脾性，心無旁騖全力凝功，身遭的金紅兩色光芒越來越亮，到後來交匯融通化作一團瑰麗壯觀的神光，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寒料峭仰天長嘯
雲殤一聲大吼，燃動魔元左手光華暴漲，將金矛轉瞬間徹底吞沒，在掌心裏重新煉化成為一枚普普通通的幽金。
他的語氣平和沉靜，不卑不亢，說出來自有一股豪情義氣。
「孽畜！」雲無量一眼就認出雲蝶仙施展的正是專門用以破除「一網成擒爪」的黃泉沼雲家不傳秘技「碎空斬」，而且一刀之下嶄露出來的實力赫然便是天階窺涅化槃之境，顯然對自己早有防備，一直在未雨綢繆韜光養晦。
但是沒等他稍稍松上一口氣，面前厚重如山的冰盾猛地一顫，從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出一束銀白色的神光，如錐如槍嗚嗚飛旋，刺向了他的胸膛！
不用問，他指的自然是雪憐城和雲蝶仙。雖然這兩人都是天階高手，可在秘籍羅的眼裡仍不過是小菜一碟，就算加上楚天，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哇——」本命魔寶被毀，氣機感應之下雲無量身軀搖晃面色慘白如金，往外噴出一口鮮血，功力大傷。
秘籍羅亦是吃了一驚。按照雲殤提供的情報，那個名叫慕成雪的小子至多也就是聖階巔峰，自己揮揮手就能隨便打發一大摞。
他的拳勢更盛，如雷霆貫空毫不停滯，朝向雲蝶仙的胸口轟落。
今日相見雖不過短短三兩句話，卻也能管中窺豹。看得出，秘籍羅只是脾氣臭了點兒，人卻不壞，至少和雲殤、雲無量不是一路人。
秘籍羅的眼睛微微一睜，喃喃自語道：「嗯，這還有點兒意思。」
別看雲殤平日里長袖善舞笑容可掬，但身為雲家子弟骨子裡也是性高氣傲。無奈情勢比人強，這時候也只能忍氣吞聲道：「大師，請——」
「咄！」雲無量一聲低喝，右手抬起憑空掣出一把紫金色的魔傘，砰地撐開。
碧斷嘿嘿一笑，全身骨骼噼啪作響，體內冒出一股股殷紅霧光，登時體貌容顏大改，化作了一位古雋老者，舉手投足間睥睨天下豪情萬丈，與方才的猥瑣模樣判若雲泥，竟然是六百年前羽化飛升進入了幽魔界的劍魔寒料峭！
不料寒料峭這一擲之力大得驚人，魔氣磅礴直有開山斷流之威。金色的槍桿在雲殤的指間劇烈摩擦繼續向前滑動，直抵咽喉。
不過，他並沒有過多的擔心，畢竟自己的身邊還有一位修為尚在雲無量之上，號稱玄明恭華天第一高手的秘籍羅。
他易容改型隱姓埋名數十年，而今終於能夠露出本色，心裏當真是說不出的痛快，雙腳步罡踏斗踩動乾坤，雙拳一錯空中幻動出鋪天蓋地的金紅色拳影，一個個大若磐石滾滾奔騰，匯聚成一束浩蕩岩流直撲雲殤。
秘籍羅的意念再是一催，漫天大潮滔滔不絕，又匯聚成一條大河橫亘長空，以摧枯拉朽之勢攻向楚天。
雲殤暗暗皺眉，未曾料到慕山的修為竟會一強至此，連獨尊玄明恭華天多年的雲無量也奈何不得，甚至要
楚天不再說話，身周隱隱浮現出一蓬金光。不一刻，成百上千團拳頭大小的殷紅色光球在金光里倏然生成，如日行天圍繞著楚天身軀緩緩旋轉。
千鈞一髮之際，側旁空間如水波紋般猛發齣劇烈晃顫，伸出來一隻薑黃枯乾的手，五指迸立如刀切向雲無量的「千古大恨拳」。
儘管方才他已然看出對方實力不俗，並非雲殤所說的那般不堪一擊，可也沒想到居然已是參悟了造化神通之境。
「前輩，接劍！」楚天揚聲叫道，意念動處業已光化的蒼雲元辰劍凝作一束精芒破空飛掠，刺透重重光嵐風暴落入寒料峭的手中。
秘籍羅愣了愣，反倒對楚天生出了些許好感。他素來孤傲怪癖，最是看不起唯唯諾諾的軟骨頭，更不喜那種自命不凡的浮夸之徒。
層層疊疊的巨浪跌宕卷涌，以秘籍羅飄立之處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澎湃而去。巨大的浪峰重逾萬鈞，砰然拍擊在轟來的日照神拳上，一道道兇猛拳鋒應聲破碎，如煙如霧湮沒在波濤里消逝得了無痕迹。
【下】
他冷笑著說道：「碧先生，好手段。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了吧？」
不料那魔傘全然不理睬主人的意念指令，反而「簌」地低響傘面合攏，化作一支紫金色的長矛沒入渦流之中。
「啪！」拳掌交擊，爆綻開一團團奼紫嫣紅的絢爛光華，頓時將「咫尺天涯步」鎖牢的空間炸得支離破碎。
不過縱然是造化神通，較之秘籍羅法相自然的修為依舊是相差了一大截，只是收拾起來稍稍費力一點罷了。
不過，想憑這點伎倆就想從一網成擒爪下脫逃，未免太小看了自己。
「蝶仙公子，你該記得吧？老夫說過——需要的時候，我的手會隨時伸向公子。」
需知秘籍羅酷愛作畫，偏又天賦極高，硬是獨闢蹊徑以畫入道，在幽魔界中自成一家獨樹一幟。
話音未落，他甩手丟出遮天蔽日傘，魔傘似一把旋轉的巨輪朝渦流飛去。
那面寒料峭剛剛救下雲蝶仙，慕山的攻招便旋踵而至。
秘籍羅這才覺得稍稍滿意了些，點點頭道：「也罷，我就幫你一幫，算是還了雲老頭當年的那點情分。」
一記驚天動地的巨響，怒海沉月圖中濺起萬丈碧芒。金色的拳光接二連三砸落下來，像山一般壓碎了席捲的怒潮，朝著秘籍羅平推過去。
「鏗！」雲蝶仙的掌心陡然升騰起一道紫芒，在手中凝鑄成為長約四尺的魔刀，犀利的刀鋒像切割瓷器一樣破開被禁錮的空間，悍然無畏地劈中雲無量的左爪。
從上次和楚天分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沒到兩個月，然而他的修為居然已經突破到了造化神通的境界，彷彿種種修鍊參悟、生死大劫對這傢伙而言全是浮雲。即便是傳承了幽冥皇帝蕭逆的一縷魔識轉世，但修為進境總不該這樣變態吧？這讓那些被譽為幽魔界不世出的天才們情何以堪？
雲蝶仙看出雲無量的這一招實則融合
說起來他和秘籍羅之間多少還有點兒淵源。當年北夕雪遊離幽魔界，就曾跟隨秘籍羅學過一年的畫藝，可謂亦師亦友。
倘若秘籍羅果真是陰險狡詐十惡不赦之輩，以北夕雪的為人絕不至於如此。
但是沒多久雲無量就發現，自己出拳的速度儘管已發揮到極致，可依舊跟不上「千山暮雪」的節奏。
楚天還記得爺爺在世時曾經說過一句古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饒是如此，他的咽喉仍為強勁的矛鋒所傷，緩緩泛出一抹金色血痕。
雲無量拳勢正盛，並不上慕山的當，只是微一凝念欲將魔傘收起，以免干擾到自己的這式「日月無光」。
雲無量見狀勃然色變，但已來不及再做第二反應。耳聽轟隆巨響，遮天蔽日傘炸了開來，像是一片片鋒利無比的刀刃射穿渦流鋪天蓋地打向雲無量。
寒料峭不為所動，雙拳猛地搗出沉聲喝道：「破！」
假如是同等級的對手猝然遭遇上這式拳法，怕是很少有誰能夠全身而退。
「前輩？！」楚天見狀亦不由得大吃一驚。
霎那間碧波奔騰，怒海沉月圖的威力比方才竟又爆增數倍，宛若一條沉睡中的惡龍被驚醒，狂暴地昂首擺尾翻雲覆雨，和楚天釋放出的日照拳罡不停地激撞絞殺。
雲蝶仙臉上紫氣一閃，嚶嚀晃身，反手又是一記碎空斬直劈雲無量眉心。
「唿——」周圍金光遽然大亮，卻是剛才那式「千瘡百孔」僅僅用了三成力量，此刻才是養精蓄銳后的真正逆天一擊。
「怒海沉月圖！」雲蝶仙心裏一沉，沒想到秘籍羅居然如此「看得起」楚天，一出手便是他的成名絕技之一。
「給我開！」雲殤身軀巋然不動，雙手需握振臂舒展，面前湧起一層紫光。光芒蔓延之處，虛空猶如帷幕般向兩旁開啟，露出背後黑洞洞的離亂虛境。從那虛境之中，冒出騰騰黑氣狂風，一時天昏地暗蒼穹破碎。
聽楚天說得客氣，秘籍羅大感受用，輕捋頜下亂糟糟的須髯呵呵笑道：「好說，好說！」
寒料峭嘯聲愈發雄壯，宛若天雷滾滾碾壓四野，一鼓作氣轉守為攻縱劍直迫雲殤。
「嘭嘭嘭！」雲無量凝神出拳，僅僅在一個呼吸之間，便已轟出了驚人的一百余道拳鋒。
出乎意料之外，雲蝶仙面容如霜，雙眸顯露出前所未有的凌厲，嘿然道：「老東西，這一天你等了很久吧？」
雖說「千瘡百孔」的拳路在他的眼睛里根本沒有秘密可言，只是雙目淡淡一掃便盡皆瞭然于胸，可拳鋒中蘊藏的氣吞萬里如虎的雄渾氣勢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勁決絕之意，卻是讓秘籍羅也禁不住暗自一贊。
今天，這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終究被捅破，父子之間也就迎來了兵戎相見的攤牌時候
「是你？！」雲無量望見出手之人，愕然叫道。
突聽「嗚」的轟鳴，四周的幽空彷彿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千道殷紅光球霍然迸流，在空中劃出一條條變幻莫測的軌跡，從各個角度齊齊轟向秘籍羅，正是「日照神拳」中的一式「千瘡百孔」。
另一邊，雲無量卻已顧不得訝異於寒料峭的身份轉變。他所面臨的，是慕山驚濤駭浪般的兇猛攻勢。
秘籍羅眯縫著眼睛，對周遭的激戰似乎視而不見，穩悠悠地安坐釣魚台，兩眼一瞪訓斥道：「後生，莫非你連個『請』『字都不會說么？』」
只見幽空仿似被一雙巨手撕裂，無數藍色的閃電卷裹著隆隆的霹靂聲從天而降，忽而密集，忽而稀疏，忽而勢若奔雷迅猛無鑄，忽而慢條斯理凝重如鉛，千姿百態無一雷同，宛若萬箭齊發直劈雲無量。
每一道千古大恨拳的拳鋒都凝聚成團，似一顆顆流星劃破天宇，像長了眼睛一樣轟擊在了藍色的電芒上，爆散出滾滾光瀾，如繽紛落英充斥虛空。
雖說他隱約有一種感覺，自己在幽魔界遲早會遇見寒料峭，但也料到他居然會改換容貌以碧斷的身份投入天王府里，成為雲無量身邊的首席幕僚！
雲無量冷冷一笑，五指拿捏「喀喇喇」一串脆響，將魔刀生生抓爆。
「碧先生？」雲蝶仙怔住了，無論他的想象力有多充分，卻做夢也猜不到碧斷居然會從雲無量的千古大恨拳下救下了自己。
說著話他扭轉過頭望向楚天道：「小子，你若覺得老夫恃強凌弱殊為不公，盡可叫上他們兩個一起出手。」
沒有眼花繚亂的虛招，也沒有千變萬化的花巧，雲無量的左爪便如同一張撐開的天羅地網，封閉了雲蝶仙所有的退路，而從指尖迸射出的強烈殺氣，更有若無數條肉眼看不見的鎖鏈，將他的身軀牢牢捆縛無法躲逃。
「造化神通！」雲蝶仙的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驚訝之色，若非顧忌驚擾到楚天的心神，早已脫口叫了出來。
哪知楚天搖搖頭道：「不必，就由我來向大師討教幾招，還請手下留情。」
可惜楚天偏不如他所願，臨危不亂神情沉著，低聲喝道：「滅！」
「砰！」雲無量面帶不屑，左手化爪為拳迎了上去，將劈來的魔刀轟成兩段。
自母親離開后，雲蝶仙就曉得他已成為了雲無量的眼中釘肉中刺，隨時都會遭遇滅頂之災。為了保護自己免遭雲無量的猜忌與屠戮，他用盡了種種非常手段，卻明白生死依舊只在父親的一念之間。
秘籍羅自恃身份，並不急於出手搶攻，大馬金刀地飄立空中，雙眼眯縫成一條線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楚天，任由他運功蓄勢。
這把魔傘長約丈許，完全打開時幾乎覆蓋了五丈方圓，傘面上暗光點點，布滿複雜深邃的秘法符紋，猶如一圈圈漣漪在流動蕩漾，不斷向四周擴散，正是雲無量的本命魔寶「遮天蔽日傘」。
就這麼一個「請」字，說得如此咬牙切齒而又這般無可奈何，恐怕也是獨此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