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終始之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金帳三妃
雪憐城心領神會，凝念展開了「吟風結界」。
很顯然，雨傳淵並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他要的只是晴兒手裡的鎮獄魔劍。
楚天點點頭，心想有北夕雪這樣的怪胎，再加上手擎鎮獄魔劍的晴兒以及眾多人魔兩界的豪雄，那十幾個雨家的人無異於羊入虎口，能全身而退才是怪事。
忽然，前方的航道上漸漸亮起一團微光，一艘青紅色的古老魔舟慢慢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帘里。
朝青絲不聲不響地越過雪憐城，纖纖素手在離魂霜月鉤上輕輕一按。
楚天抬起頭仰望蒼穹，目光穿透重重的濃霧與罡風，極盡冥海深處，心情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
楚天重重頷首，回答道：「我要去寂滅谷找到她的魂魄。」
楚天點點頭，說道：「船里人多眼雜，我們暫時不要露面，在暗中跟隨。」
恍惚間他的思緒一下子飄得很遠很遠，久違的塵世記憶紛沓而來，一幕接一幕在腦海里浮現又隱沒。
朝青絲幽幽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即便找到了珞珈姑娘的魂魄，她也不可能變回從前的模樣。」
她凝念變身，頓時化作了一個眉清目秀乖巧伶俐的小侍女。
洞天機眉毛一聳道：「這倆丫頭，一點也不懂得禮讓長輩！」左手打出天機印，右手劈斬上清古劍，加速追了上去。
可說來也奇怪，那將近二十名雨家的子弟和家僕進到魔舟之中過了老半天，竟似石沉大海了無聲息。
「唿——」斬風魔刃再次揮出，魔舟左側八根加持了守護秘法的巨型桅杆「咔嚓、咔嚓」發出一串脆響，被青色神光攔腰截斷，墜向無盡的冥海深處。
「一樣都是死，大伙兒拼了！」魔舟里不知是誰吼了一嗓子，乘客們如夢初醒，頓時有許多豪勇之士奮不顧身地沖了出來，襄助晴兒等人抵禦符石弩箭。
楚天道：「多謝你在暗中一路護送我的朋友。」
在幽冥界所有人中，朝青絲可能是最為了解蕭逆計劃的那一位。畢竟她的前世就是有「魔界第一智囊」美譽的天姬殷青霜。
雪憐城對天姬殷青霜的智慧素來佩服，問道：「不知雨傳淵下一步會怎麼做？」
沒等身邊的同伴作出回答，稍遠處有人在窗口前驚叫道：「快看，船頭有碧落海雨家的徽記！」
誰曾想出師不利，居然被雪憐城身後的一個小丫鬟不費吹灰之力一掌震傷！
楚天醒覺過來，自失地一笑，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也太遠了，一切等見到晴兒她們再說吧。
通過天命盤，他能夠越來越清晰地感應到鎮獄魔劍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這就意味著，那些曾經同進共退生死相依的朋友距離自己正越來越近。
故事講完以後，朝青絲和雪憐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聲。她們不僅聽到，也親眼看到了一個曾經年少輕狂的崢嶸歲月，還有他的情感世界。
「巫虞妹妹？」雪憐城這才曉得朝青絲神不知鬼不覺已往返了一次度朔山，驚訝問道：「她還活著？」
千鈞一髮之際，魔舟中亮起一道恢弘的金色劍華。晴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見到晴兒。從北冥海乍別至今，屈指粗算不過數月，她竟然已經取出鎮獄魔劍劈開冥海禁制，徑自闖入幽魔界中尋找自己。
過了許久，楚天收斂神思招呼道：「走，我們去迎一迎他們。」
算算按照現在這樣的速度行進，至少還需要三五個時辰才能遇見晴兒一行。故而楚天強自按下迫不及待地心情，向朝青絲和雪憐城說起了自己在塵世中的經歷，也好讓她們稍後見到洞天機等人時不會顯得太過唐突。
【下】
楚天不自覺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縷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暖笑意。
【上】
對此魔舟中的眾多乘客一無所知，繼續著他們漫長而百無聊賴地旅途。
又等了會兒，雪憐城道：「那些人肯定回不來了。」
「嗶啵、嗶啵」一條條像是被鋒利刀刃切割出來的血痕沿著手背筆直向上，轉瞬間便蔓延過了肘部。
朝青絲尚未來得及回答，三人臉上幾乎同時閃過一縷驚異神色，低叫道：「不好！」
然而考慮到在數日乃至十數日、數十日的旅途中，茫茫冥海里壓根尋找不到任何一處可供歇腳的落足點，任何有理智的天階高手都不會莽莽撞撞地選擇御風的方式，那簡直跟自虐差不多少。
更令他料到的是翼輕揚也緊隨晴兒來到了幽魔界。
緊跟著又是一團碧光從魔舟里流淌出來，化作千絲萬縷的藤蔓鎖纏住射來的符石，四兩撥千斤反打回去，和鋪面射來的第二波符石迎空激撞，轟轟爆響炸開巨大的光團。
「唿——」一團青色的風影鋪展開來，就像是個晶瑩透明而又薄如蟬翼的琉璃燈罩，一邊徐徐旋轉一邊籠罩住三人的身形。
也許正是出於這樣的原因，楚天發現與雪憐城、慕山等人不同，朝青絲並沒有將自己看作是幽冥皇帝的分身抑或傳承者，而更是像一個朋友，一個戰友。
朝青絲又道：「如果不出意外，巫虞妹妹明日就會抵達玉輪城。至於那三個傢伙，被我留在了玉輪城裡養傷。昨日你又殺了雲殤擒獲了雲無量，玉輪城大勢已定，不過仍是要小心雨傳淵使壞。」
這時候又有數名雨家高手衝出了座舟，目睹此景不由得呆住了。
魔舟又在冥海里航行了一個多時辰，距離玉輪城越來越近。乘客們漸漸興奮起來，有不少人已迫不及待地走近窗口，向外焦灼地觀望。
這一次楚天沒有回答，但心不知不覺熱了起來。
話音落下，三人一陣默然若有所思，只是各人所思所念均有不同。
朝青絲聞言搖頭道：「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因此，這樣的御風飛行非但不會耗損雪憐城的魔元，反而對她的修鍊有莫大裨益。
不消問，那三個傢伙自然是朝青絲從烈毅手下救出的炫流、斬天和熾影。
不由得倏然驚覺，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心境變得漸漸滄桑起來。不
「是啊，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們了。」楚天坦率地回答說。
雪憐城收起吟風結界，傲然屹立在魔舟上空，神色冷漠凜然不可侵犯。
須臾之後，三人便迎頭撞上了玄穹冥流。
楚天見狀便不再勸阻，念頭一動頭頂紫月陡然降下一束晶光罩住三人，將他們傳送到了屋外。
楚天感激地向她點了點頭道：「我不太會講故事，但願你們聽了不會煩悶。」
魔族是不會輕易動感情的，更不會輕易愛上誰。可是一旦動了感情，一旦勇敢地愛了，就會來得無比的濃烈無比的熾熱，百死不悔義無反顧。
依稀，她們從楚天的身上看到了蕭逆當年的影子，想起了許許多多埋藏在歲月最深處那些或甜蜜或酸楚的往事，心底情不自禁地湧起一片溫情。
這隻是兩人之間的第二次會面，但感覺上彼此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因此她對楚天的來歷甚為清楚，甚至可以通過鬼神莫測的高深推算之術，推演出楚天在塵世的種種遭遇。
「慕大人，如果不介意，我很想聽聽你從前的一些故事。希望我和憐城是第一對也是最後一對聽到這些故事的人。」朝青絲的話語打破了三人間的靜寂，可給人的感覺自然而親切，毫無突兀冒昧。
一百丈、五十丈、三十丈——兩女與雨家座舟之間的距離在不停地縮短，面迎的壓力和危險也在成倍地增加。
楚天笑了笑道：「你和風后還有巫虞魔妃所有的付出，也不正是為了這些么？」
這景象若是讓別人看到，必定會瞠目結舌。要知道就算天階高手，非有必要也絕不願硬闖玄穹冥流層。其中每一道罡流都蘊有萬鈞雷霆之力，而且變化無常防不勝防，稍有不慎就會被轟成重傷。
三人之中如純以修為境界而論，當以朝青絲為最。但她此刻喬裝改辦成了雪憐城的貼身小侍女，不宜嶄露驚人實力，便招呼道：「憐城！」
楚天沒有料到雨傳淵居然會採取如此血腥殘忍的手段迫使晴兒現身，欲待救援已然鞭長莫及。
夕雅望向北夕雪道：「大祭司，我們怎麼辦？」
奇妙的是，這樣的相處感覺使得楚天輕鬆舒服了許多。因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絕不願意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下，更不想成為那人的替代品。
在她的身後，是楚天和朝青絲。
這時，對面的魔舟上打出了一串燈語。
楚天擺擺手，說道：「不著急，雨傳淵既然來了，就絕不會讓他跑掉。」
楚天沒吭聲，就見收到燈語指令后，那艘載滿乘客和貨物的魔舟緩緩停了下來。
只見三人在「吟風結界」保護之下猶如閑庭信步穿越過玄穹冥流，進入到浩瀚冥海之中。迫面而來的風暴越加狂猛，時不時一道道雷火從幽暗裡迸發而出，卻被雪憐城輕盈靈巧地閃避過去。
「嗡——」那道神光倏然凝鍊，化作一支青色的斬風魔刃落入了一雙晶瑩白皙的
朝青絲悵悵吐了口氣道：「我明白了，你要的只是她能幸福地活著。」
楚天沉默半晌，緩緩道：「她在穿越三千年歲月回來找我的時候，從未想過這些。」
他調整心情，率先御風朝幽空飛去。雪憐城和朝青絲一左一右如影隨形。
赤面老者一聲怪叫向後翻飛出數十丈，這才卸去了朝青絲可怖至極的掌力。
這丫頭，這丫頭……
朝青絲胸有成竹道：「在玄明恭華天能讓雨家的人擺出偌大陣仗的，也只有雨傳淵了。」
朝青絲矜持微笑道：「慕大人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晴兒自忖倚仗鎮獄魔劍之力，衝進雨家的座舟應該不成問題，但在此過程中魔氣卻會被耗損大半。即使現在，她已經覺察到手中的鎮獄魔劍正在不斷變重，每一下揮動都必須灌注更多的力量。
朝青絲說道：「雨傳淵也一定發現了異常。我猜那些進入魔舟搜查的人里，肯定有用魅音螺和他保持聯絡的，也許已經發出了什麼消息。」
隨即類似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更多的人看見了在那艘魔舟的船頭閃爍著熠熠神輝的雨家徽記。
二十余丈的距離，赤面老者僅僅一個跨步便輕鬆越過，銀白色的霜月鉤斜掛雪憐城的眉心。
驀然，雪憐城的目光一冷，望見一名白衣青年從即將傾覆的魔舟里從容地走了出來。光看他臉上那藐視一切的神氣，無需再做任何多餘的介紹，楚天即已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即管如此，楚天還是有很多故事沒有說出來，譬如那一夜和珞珈在小屋中的纏綿，譬如霏霏細雨里在那片楓林中如岩漿噴涌的激情……這一切永遠只屬於他和珞珈兩個人，無論到何時都是自己此生最為寶貴的幸福記憶。
赤面老者直感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迫開霜月鉤的層層罡鋒，水銀瀉地般攻入自己的右臂。
晴兒的身速已放慢了不少，碧落海雨家的人顯然改變了策略，用符石和弩箭集中轟擊她和翼輕揚、洞天機、北夕雪、夕雅等人。
茫茫冥海中，一艘大型魔舟從遠方乘風破浪行駛而來。
雪憐城眸中的寒芒閃了閃，望向楚天道：「大人！」
然後楚天就看到了翼輕揚那張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
須臾之後，從雨家的船上御風飛出十幾名家僕，一個個氣度沉穩實力卓絕，最差的也是守一境的高手。而率領這群家僕的，則是兩名修為臻至窺涅化槃之境的雨家嫡系子弟，神色倨傲趾高氣揚地步入對面的魔舟里。
「奇怪，這艘船為何停著不動？」有眼尖心細的乘客詫異地問道。
她感應得到，天命盤的氣息愈來愈濃厚——哥哥，就在前方！
魔舟劇烈的震顫，船頭高高翹起，船體緩緩向右旋轉傾斜。
若非朝青絲的點醒，還真是差點就疏忽了這個問題。
朝青絲意味幽長地說道：「我猜你最想見的應該是巫虞妹妹吧。」
「慕大人——」雪憐城在耳畔輕輕喚了聲。
可就算他趕得及，在不不竭盡全力催動天命盤的情況
赤面老者堪堪穩住身形，一邊以魔功修復受傷的胳膊，一邊怒視朝青絲，卻到現在也沒看透那小丫鬟平淡無奇的一掌究竟是誰家的絕學？
也許正是出於類似的顧忌，寒料峭才沒有在人前和自己聊起過往的事情。
朝青絲睿智無雙，聞弦歌而知雅意，明白楚天是擔心自己與他同行會暴露身份，當下嫣然一笑道：「沒關係，我扮作憐城妹妹的一名隨身侍女，料來以雨傳淵等人的眼力也無法識破。」
雪憐城緊盯著雨家的座舟，問道：「青絲，你說雨傳淵會不會也在船里？」
與此同時，身邊的翼輕揚好像存心要跟她爭個高下，頂風冒矢齊頭並進。
隱身在旁的雪憐城向楚天解釋道：「那是要求停船檢查的意思。」
說到底，碧落海雨家的名頭再大再響，也不至於教所有人坐以待斃。左右是個死，魔族的血性反而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賤婢，是你！」魔舟中傳來一聲怒喝，一名赤面老者一馬當先從爆裂的船尾沖了出來，手持一柄離魂霜月鉤直撲雪憐城。
但符石的轟擊變得越來越猛烈密集，更有無數支魔弩全力開動，每一記轟擊每一波攢射都不亞於大千空照級高手的御劍搏命。
楚天一怔，隨即省悟到朝青絲的用意。朝青絲是在婉轉地提醒他，千萬不要在眾人面前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來歷，否則會由此引起一連串不可預測的後果。
四周的罡流滾滾湧來，如陣陣天雷密集地轟擊在風罩上，隨著石破天驚的轟鳴迸濺起一蓬蓬凄艷光瀾，而後又似一條條血紅的瀑布般往無盡的幽空里流散開去。
「在想你的朋友？」朝青絲站在楚天的身旁，另一邊是雪憐城。
楚天回答道：「和你一樣，她的一縷魔識寄存在定界魔槍中，後來轉世到了我的一位朋友身上。」
許久之後，雪憐城輕聲道：「原來你是為了那位名叫珞珈的姑娘而來。」
如春風化雨，蕭逆的魔識已在潛移默化里改變了自己許多。再經過風后陵墓三百年的枯坐修鍊和近來於造天虛境里的閉關參悟，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也算得是個「老古董」了。
正在這時，雨家座舟的尾部猛地爆發出一記驚天動地的巨響，一道突如其來的神光從幽空深處激射而出，刺穿甲板上的防護魔紋，成功引爆了晶爐，頓時濃濃黑煙混合著絢麗光霧衝天而起！
晴兒憑藉鎮獄魔劍舉世無雙的威勢尚能從容自若地招架抵禦，但夕雅等人卻越來越覺得吃力。很快就有符石和弩箭穿越過眾人的防線，轟擊在了魔舟上。
在她的身後，洞天機、夕雅等人魚貫而出，最後才是永遠做事慢一拍的狼魔族大祭司北夕雪。
驀地，他心有所動，目光眺望冥海盡頭翻滾的風潮，說道：「他們來了。」
雪憐城「嗯」了聲，運轉魔識在吟風結界上又加持了一道隱形秘法，三人的身形登時消逝在了澎湃的罡流中。
眾人各施神功秘法，高接低擋化解符石的攻擊，以保
他早已運用魅音螺和北夕雪通過話，隨時關注著眾人的行蹤，清楚的知道這一行中除了夕雅等人外，還有破開冥海進入到幽魔界里的洞天機……當然，也會有晴兒和翼輕揚。
北夕雪不急不徐地跟在她的身畔，時不時釋放出一兩道秘法，將轟向夕雅的符石和弩箭震飛，雙目卻關注在衝殺在最前頭的晴兒身上。
——有大事要發生了。
但這樣的「老古董」，還會是晴兒熟悉的哥哥么？又或會遭致翼輕揚怎樣的調笑？還有，珞珈——她是否會喜歡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
夕雅瓊鼻低哼扭過頭去，雙手連發十道魔狼火影，趁勢沖了出去。
雨家的座舟徹底失去平衡，一下子翻轉了過來。
如果單論輩份，這赤面老者也算得是雨傳淵的一位堂叔。儘管資質並不出眾，但憑藉多年的苦修和雨家得天獨厚的資源培育，還是穩穩噹噹晉陞天階，參悟了窺涅化槃之境。
三人說著話，那篤定的模樣簡直就是將名動幽魔界，被譽為碧落海雨家百年一出的奇才雨傳淵雨公子當作了盤裡的一道下酒菜。
饒是如此，情勢依舊沒有好轉。畢竟衝出來的幾十名乘客的修為良莠不齊，最高也不過是大千空照的境界，對晴兒等人的助力有限，轉眼間便出現了傷亡。
北夕雪優雅地笑了笑道：「要不我們打個賭，看誰第一個殺進魔舟？」
只聽從雨家座舟上猛然爆發出一記沉悶轟鳴，綠光爆綻如長虹跨海，一塊塊威力絕倫的符石從舟內彈射而出，朝著對面的魔舟鋪天蓋地地轟落。
楚天清晰地感應到從魔舟中散發出的鎮獄魔劍的氣息，心頭不自禁地一熱。
即便實力超群再加上不錯的運氣，強行衝破了玄穹冥流，但罡流層之外的冥海卻更為恐怖。惟有跟隨魔舟航道，避開種種可怕的風暴、炎火、冰流……以及那些突如其來的天象異變，才會相對安全。
但這些對於「吟風結界」完全不成問題。在結界的表面，擁有三千六百道無法用肉眼窺視的「流金魔紋」。在每一次與罡風冥流的撞擊中，流金魔紋都會全速運轉，最大限度吸取煉化其中的靈氣精華，源源不斷補充到結界之中。
楚天道：「如今玉輪城風起雲湧殺機四伏，總需小心為好。青絲，你一路風塵，不妨在此歇息片刻，等著我們回來就是。」
翼輕揚不甘示弱，施動濟世劍訣如風行水上，與晴兒並駕齊驅。
楚天默默無語，聯想到自己元神轉託在暮成雪體內，毋庸置疑這也應該是幽冥皇帝蕭逆早早就布下的一步棋。
朝青絲察覺到楚天的神情變化，問道：「就是這艘魔舟？」
晴兒見狀冷哼一聲，仗劍徑自向碧落海雨家的座舟衝去。
另一方面，自從進入幽魔界后，這些秘密就一直深藏在楚天的心底，不敢也不能對任何人提及，於他的潛意識裡也希望能有機會一吐為快。
可是她的心裏非但沒有半點畏懼，戰意反而愈發熾烈，一雙明眸凝視龐然大物般的魔舟，披荊斬棘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