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十五集 終始之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橫掃

第十五集 終始之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橫掃

如此觸目驚心的結果,再一次震撼了整座幽魔界。
雲蝶仙身旁的將領與護衛鴉雀無聲,忘記了喝彩忘記了歡呼,徹底被這血腥的景象震撼,甚至雙腿都不由自主地發軟。
「老三,你也學會跟我開玩笑了?」雲羯仙心情極好,少有地微笑說道。
慕山嘿笑道:「說到找人,我可是行家裡手。」彈指激射出一溜銀白色光符,在艙室里飄散開來。
「嗚嗚嗚——」
而今的楚天,手掌天命之盤、鎮獄魔劍,統領八萬冥獄戰魔、數十萬玄明恭華天大軍,一呼百應萬眾矚目。
雲橫仙呆了呆,叫道:「老二,你——」
但最終,他的嘴唇只是蒼白地翕合了幾下,沒有吐出一絲的聲響,而雙手抖得卻更厲害了。
然而,這是他想要的么?
他這才霍然驚覺到,自己和珞珈真正獨處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數。
雲蝶仙的鳳目里凶光閃動,冷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十有八九是老二、老三乾的。」
雲蝶仙統領的這支兵馬不過數百人而已,卻似一柄犀利的牛刀切入敵陣,幾乎沒有遭遇到任何抵抗,就殺至了討逆軍的旗艦前。
雲岳仙緩緩起身,好整以暇道:「不必喊了,老大的護衛都已被我和二哥收買,這艘船上全是我們的人。」
雲鶴仙也看傻了,直至此際才如夢初醒大叫道:「來人啊!」
翼輕揚見狀暗自幽幽一嘆,芳心裏說不出的酸楚難受,卻故意嬌哼道:「怎麼變得扭扭捏捏了,你從前欺負我的那股勁頭到哪兒去了?」
「嗖!」北夕雪眼明手快,揮出聖鞭鎖住雲羯仙,將他像死狗一樣摔在了雲蝶仙的腳下,微笑道:「不好意思,就算是我借花獻佛了。」
「走!」雲蝶仙驀然掣刀而出,朝著身周呆若木雞的部下叫道。
正這工夫,猛聽雲鶴仙驚叫道:「那是什麼?!」
更要命的是討逆軍的魔艦已然降到玄穹冥流層的下方,根本沒想到會有一支大軍突然掩襲過來,頓時猝不及防毫無招架之功。
惟獨在這遠離喧囂的異域里,他的心才能夠享受到短暫的寧靜。什麼也不去想,只是細細地回味著與珞珈相識、相愛、相守直至訣別的每一天、每一幕。
雲羯仙漠然頷首,說道:「老七,老九儘管放心,我和三弟不會虧待你們。」
雲蝶仙咯咯嬌笑道:「二哥,你啥時候開始把小弟當成正人君子了?」
這時候討逆軍已被打得七零八落,人人只顧著逃命,哪裡還有膽子廝殺沖陣?
這就是年輕的懵懂,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這是冥獄府軍?」雲岳仙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失聲叫道。
直到這時雲蝶仙才輕輕吐了口香氣,徹底定下心來。
楚天深吸了口氣,慢慢轉過身道:「謝謝你們!」
雲蝶仙笑容可掬,柔聲道:「當然是替大哥報仇雪恨,也好給咱爹一個驚喜。」
雲蝶仙幽幽一笑,鮮艷的唇角殺機畢露,說道:「你說呢?都給我精神點兒,別丟了咱家的面子!」
「嗡——」一道光符猛地滲入左側的艙壁消失不見。
但他的笑容很快凍結,高空中數百艘冥獄府軍的魔艦齊齊開火,一道道符石燃起的絢爛光芒劃破玄穹冥流層無情地砸落在了討逆軍的艦艇上。
雲岳仙滿嘴苦水,硬著頭皮回答道:「我便是雲岳仙。」
可也怨不得他們膽小懦弱,實在是冥獄戰魔的威名過於響亮。
他們饑渴已久,戰意在沸騰,殺氣在燃燒,所過之處犁庭掃穴片甲不留,肆意收割著生命,用敵人的鮮血鑄就豐碑與輝煌。
雲岳仙不得不承認,那個死鬼雲橫仙實在是個很會享受的人。即使是這樣一座規模並不算大的虛境,也被他打造得宛若天界園林,瓊花玉樹廊閣環繞,曲徑通幽景緻怡人。
楚天搖搖頭道:「看來有人比你手腳更快。」
擁有時,往往因為不懂得珍惜而將這一切當作理所當然;
孰料雲岳仙眼疾手快,身形沖前雙爪扣住雲橫仙的兩腿。
雲羯仙眼裡閃過一道絕望的厲芒,就聽雲鶴仙叫道:「老幺——啊,不,天王殿下,我是被他們脅迫的!」
雲蝶仙笑吟吟道:「三哥,多謝你助我一臂之力,替咱家宰了雲橫仙那個廢物。」
歷史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里就重新上演了一次。仿似報應不爽,方才還耀武揚威的討逆軍此刻竟淪落為慘遭屠戮的羔羊。
楚天恍若未聞,他深情而入神地凝視著睡夢裡的珞珈,低聲喃語道:「你說的話,我全都記得……」
無論是魔艦的等級還是符石的威力,抑或士卒的戰力和素養,冥獄戰魔都可以輕輕鬆鬆將討逆軍甩出千里之外。
他目光一掃,只見玉輪城上方的幽空中徐徐顯露出一艘艘龐大古老的魔艦,粗粗數算足有數百艘之多。
「珞珈……」楚天的心底里發出一記痛苦的狂吼,似想將她從沉睡中喚醒。
朝青絲、晴兒、翼輕揚和洞天機默然行到他的身後,站定下來。
但他已經不在乎最後的生死勝負了。因為生命的價值不在於活多久,而是活得夠味,活得精彩。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雲蝶仙忙得不可開交。事實上他只是在重複不斷地做兩件事:招降和平叛。
這時還留在艦內死戰不退的俱都是雲橫仙等人麾下的精銳死士,極為彪悍兇狠,可惜運氣不好遇上了斬天、熾影這一干煞星,猶如砍瓜切菜般硬碾了過去。
此刻的血域山也被雲蝶仙的人馬全面接管,相比于玉輪城的熱火朝天,這裏依舊是一片沉寂荒蕪。
要麼臣服,要麼死,不會有第三條出路可供選擇。
雲橫仙哈哈一笑心情舒爽,裝模作樣地伸手攙扶雲岳仙道:「快起來,你我兄弟何必如此……」
雲蝶仙知道,接下來的日子絕對不會輕鬆,腥風血雨將成為家常便飯,自己活下來的可能微乎其微。畢竟當年幽冥皇帝蕭逆全盛之時曾經統御百萬魔軍精銳,都被天界鎮壓,而今捲土重來依舊是凶多吉少。
「殿下,您看!」身後一名心腹魔將突然驚叫起來。
他一邊招兵買馬重整軍備,一邊擴充地盤廣納財源,聲威之高勢力之強早已遠遠超過了雲無量在位時。
雲蝶仙當然不會客氣,更沒心思納降,一路殺了過去沖入艙門。
雲岳仙面如死灰,知道自己犯下了這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糾正,後悔也無濟於事。
他們也曾殺人如麻,絕非貪生怕死之徒。但此景此情,依舊禁不住神為之奪,氣為之喪。
此刻的玉輪城惟一還能夠固守的,就只剩下天王府。但在如潮湧來的敵軍面前,卻也不過是只驚濤駭浪里的孤舟,難以逃脫覆滅的命運。
雲蝶仙的心情顯然比這秘魔塔的狀況更加糟糕,他不停地用獨有的嗓音和語氣在喃喃咒罵,可惜誰也聽不懂這位新鮮出爐的玄明恭華天天王殿下到底在罵什麼。
在他身後,兩名窺涅化槃級的高手齊齊發動,左邊一位掣出魔槍,右邊一位揮舞巨錘,雙管齊下砸向風鞭。
【下】
雲岳仙愣了下,起初以為是雲鶴仙想搞什麼鬼名堂,但看他滿臉驚駭的神情不似作偽,且兩眼直勾勾盯著上蒼之眼,這才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勁。
對於楚天而言,其實也是如此。
雪憐城怔了怔,舞動風鞭將怨氣撒在了那兩個窺涅化槃的高手身上。
惟有佇立在雲蝶仙身後的寒料峭,心知肚明他是在罵楚天。
雲橫仙頓覺不妙,怒吼一聲右掌拍出震飛酒盞,身軀震碎座椅往後飛退。
從炙金魂盒中霍然升起一束清澈透明的綠色光柱,一條魂牽夢縈的美麗身影徐徐浮現在了楚天的面前。
一切塵埃落定。
各家諸侯和城主本就是被裹挾而來想渾水摸魚分上一杯殘羹冷炙,如今見勢不妙焉有為雲羯仙等人陪葬的道理?說到底,這是老雲家的家務事,吹風吹皺一池水,干我鳥事?
雲耀仙倒是從善如流,衝上前去一腳踢飛雲橫仙的屍首道:「這白痴自不量力死有餘辜,還請兩位兄長主持大局!」
與之相反,魔艦上的雲橫仙等人已經開始慶祝勝利。
於是,每一天、每一瞬都變得那麼彌足珍貴,成為甜蜜而痛楚的回憶,永永遠遠烙印于自己的生命里。
雲蝶仙低咦了聲,走上近前仔細地檢查了須臾,說道:「是雲橫仙。」
再看對面,楚天、雲蝶仙、寒料峭、慕山、秘籍羅等人業已進到丹冪虛境中,一個個表情輕鬆絲毫沒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
眾將回過神來轟然應諾,簇擁著雲蝶仙騰身飛起,殺向雲橫仙等人所在的那艘巨型魔艦。
片刻之後「叮」的一記悅耳動聽的脆響,魔紋一陣波動放出炫光,盒蓋緩緩彈起。
他的手微微抖顫,輕撫在炙金魂盒凹凸不平的表面上。
楚天沒有回頭,但已知道是誰來了。
「我們在寂滅谷找到了珞珈的魂魄,她就在這裏。」
由於他將鎮獄魔劍安放在了造天秘境里,時光流速大幅減緩,對於秘境之外的人來說,那並不算一段很長的時間。
他笑眯眯望著一潰千里的討逆軍,很想給楚天一個熱情如火的擁抱。
而那些在黑暗歲月里被迫四處流亡抑或銷聲匿跡的幽冥皇帝舊部、天命盟盟友以及數以萬計胸懷大志不甘平淡的幽界豪雄在聞訊之後,從四面八方不遠千里萬里紛紛來投,一時間玉輪城風起雲湧龍虎交匯。
話剛剛說到半截,雲岳仙猛然抖腕擲杯,鮮紅色的酒汁像血一樣潑灑出來,激射向雲橫仙面門。
楚天淡淡一笑道:「那得看你的手腳有多快。」
除了他,藏入丹冪虛境的還有雲羯仙、雲耀仙、雲鶴仙以及百余名心腹黨羽。但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俱都如他一般緊盯著入口。
與此同時,北夕雪、熾影等人亦在逐步整合各地的狼魔族、伏魔族勢力,加上斬天的巨魔族戰士和炫流的天羽族精英,以及由枯寂、羅獄等人統領的幽魔族精銳,合併成為了一支兩萬五千餘眾的「天命五旗營」。
「轟——」銀光之後,又是一蓬青芒爆出,射來的魔寶羽箭,飛刃秘法宛若泥牛入海,融入其中再不起半點波瀾。
然而,珞珈在哪裡?
他,寧願放棄這所有,只想春暖花開,門朝大海;只想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旗艦遍體鱗傷,所有的桅杆都被轟斷,船體燃燒著烈烈火焰,滾滾濃煙向上升騰直抵玄穹冥流層。
雪憐城意念微動,鞭影驟然一閃,牽動魔槍巨錘以四兩撥千斤之力轟擊在了雲羯仙的「怒瀚金罩」上。
隨著天命之盤、鎮獄魔劍和冥獄戰魔逐一出世,神罰四大世家乃至高高在上的天界勢必會有所反應,要將所有的火種都扼殺在襁褓中。
※※※
就兩人說話的這麼一點工夫,斬天和雪憐城已搶到雲蝶仙等人之前,殺入艦內十余丈。
「我已經用『寂滅心燈』重新點燃了她的神智與靈性,但……」朝青絲斟詞酌句,說道:「她還是失去了一些東西,譬如記憶。」
別瞧討逆軍有十五萬之眾,但在他們的眼裡簡直跟幾隻到處蹦躂螞蚱差不多。
朝青絲緩緩伸出羊脂玉般的縴手,掌心托起一隻碧綠色的炙金魂盒,盒蓋上隱隱閃爍著淡藍色的封印魔紋。
失去后,才明白原來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會是永恆。
赤甲威龍、墨玉麒麟、玄魁聖牛、餮虞闥獅、金剛豹、噬血戟鯊、暴雷冥虎……
寒料峭點點頭,目光四處掃視道:「他們應該是躲藏進了虛境。」
「啪!」風鞭再是一下結結實實抽擊在怒瀚金罩上。光瀾爆散罡風迸發,金罩應聲碎開,雲羯仙身不由己飛跌而出。
雲羯仙、雲岳仙面色鐵青,接連發出數道命令,試圖穩住陣腳。但在冥獄府軍無可抵禦的攻勢下,討逆軍僅有的微弱抵抗很快就冰融雪消。
眼看玉輪城的守軍兵敗如山倒,天王府岌岌可危命懸一線,可是楚天的八萬冥獄戰魔卻似石沉大海毫無動靜,簡直就是見死不救。
秘魔塔在符石的轟擊下燃起熊熊烈焰,像一支燃燒的火炬,搖搖欲墜。
「唿——」死寂之中,忽然一團銀光像漣漪一樣在秘境入口的背後透射擴散開來。
緊跟著又聽「轟」的悶響,艙頂應聲爆碎,斬天手握重劍和雪憐城並駕齊驅從天而降。在兩人的身後,滿臉殺氣的熾影、炫流在左,北夕雪、夕雅在右,慕山和秘籍羅押后,如眾星捧月環繞楚天魚貫而入。
楚天一咬牙從朝青絲的手中拿起炙金魂盒,只覺得重逾萬鈞。
雲羯仙斷喝出手,憑空推出一座金閃閃的魔鍾罩住周身。
可沒等他站穩身形,就聽頭頂上方「喀喇喇」爆響,艙頂霍然開裂透入一道青色神芒貫穿船體。
雲羯仙一記獰笑,手起掌落將雲橫仙的腦袋拍得粉碎。
過了須臾,朝青絲輕聲道:「楚公子,幸不辱命,我們回來了。」
儘管無人回答,但還是有許多雙惶恐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望向了雲羯仙和雲岳仙。
「殿下,我們要去哪裡?」一名魔將茫然問道。
雪憐城的倩影緩緩浮現,步入虛境之中,冷漠的目光掃過秘境中的每一個人,問道:「你們誰是雲羯仙,誰又是雲岳仙?」
雲岳仙沒說話,雲羯仙冷哼聲道:「老幺,你想怎樣?」
雪憐城輕蔑地冷笑道:「哪裡來那麼多廢話,全都給我閉嘴!」一道青色風鞭甩出直攝雲羯仙。
他幾次想伸手接過炙金魂盒,可莫名地失去了勇氣。
一眨眼,幽空里儘是討逆軍魔艦被符石轟爆所崩散出的凄艷光花。許多魔軍士卒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棄舟逃逸。
要知道,這支復活的魔師曾經是幽冥皇帝蕭逆麾下的王牌軍,橫掃幽界如無物,更與天界大軍殺得地暗天昏日月無光,豈是東拼西湊的討逆軍所能比擬?
幸好雲蝶仙沒把守住玉輪城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於是乎這些侯爺、城主紛紛掉轉魔艦,一面拚命收攏部眾一面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她已化為了亡靈,魂魄被封印在炙金魂盒中,像是一位酣然入睡的少女。
說實話,雲蝶仙早已預料到自己的那點人馬不是雲橫仙等人的對手,但還是沒有想到這些平日里養尊處優橫行霸道的魔軍會如此窩囊。
僅僅用了半個時辰,十五萬討逆軍便煙消雲散。除了見機極快,最早抽身逃跑的一萬多人,剩下的大半被殲,而成為俘虜的只有不到五千人——不是他們不願投降,而是冥獄戰魔根本沒有留活口的習慣。
當他坐在水晶棺前,靜靜凝望著沉睡中的珞珈,光陰卻仿似戛然而止。
【上】
無論每天有多忙碌,哪怕被折騰得焦頭爛額,楚天都會雷打不動在厄獄古林里獨自待上幾個時辰。
人生太短太短,歲月太快太快。
艦內的討逆軍士卒驚惶棄船,許多人慌不擇路一頭撞進了雲蝶仙的軍陣里。
可惜這一仗打得太過順利,以至於這幾位討逆軍的首腦人物並未感覺到有多興奮,他們更關心的是戰後應該如何坐地分贓。
霎那裡,數以百計的羽箭、魔寶、飛刃、秘法……密集如蝗攢射向那團銀光里。
一時兵敗如山倒,不僅空中的魔艦亂作一團多路而逃,正在玉輪城中作戰的十余萬討逆軍亦驚惶失措奮勇逃遁。
只是他現在毫無心情欣賞周遭的美景,竭力按奈著心頭的緊張,雙目警惕地凝視著虛境的入口。
雲蝶仙見狀急忙叫道:「小慕,我要親手宰了雲橫仙!」
雲蝶仙瞥了眼雲羯仙,溫柔含笑著望向雲岳仙道:「三哥,你也想要跟咱家公平一決么?」
註定,三百年的沉寂后,幽魔界狂瀾再起!
於是入侵者開始了肆無忌憚地燒殺搶掠,彷彿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徹夜的狂歡。
這時或許是覺得勝券在握,幽空中的魔艦開始緩緩降落,準備穿越玄穹冥流層對天王府等各處兀自負隅頑抗的戰略要塞進行深度打擊。
忽然,身後微風輕拂,有人來了。
包括雲羯仙、雲岳仙、雲耀仙和雲鶴仙在內的討逆軍首腦人物幾乎無一漏網,玄明恭華天的反叛勢力就此土崩瓦解冰融雪消。
那金罩在兩大天階高手全力一擊下喀喇喀喇脆響開裂,絲絲縷縷精氣遊離蒸騰。
雲橫仙正欲運功踹碎雲岳仙的胸膛,卻驀地感到後腦一寒,一柄魔刃刺穿頭顱從他的前額透出。
洞天機搖了搖頭道:「小楚,你要有準備——儘管朝姑娘已經竭盡全力,但有些事終歸拗不過天命。」
雲羯仙臉頰上的肌肉一記微微的抽搐,說道:「你我公平一決,生死無怨。」
各種各樣傳說中的魔獸紛紛出現,品級最低的也相當於聖階洗心境界,而那些高踞其上的冥獄騎士全身披被重甲,揮舞著寒光爍爍的神兵魔器,口中發出令人心寒膽戰的呼吼怒嘯,像一座山壓來,向一片海涌到。
雲蝶仙粉面含煞,一間間船艙搜索過去,卻始終沒找到雲橫仙等人的蹤跡。
丹冪虛境中。
只見無以計數的冥獄魔騎從打開的艙門內衝殺出來,蹈海翻江殺氣嚴霜,匯聚成為一股股無可阻擋的血紅色洪流,完全無視玄穹冥流層的湍急兇險,無懼無畏直撲下方亂作一團的討逆軍。
雖然早有準備,但楚天仍舊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心「砰砰」跳動著提到了嗓子眼。
這些魔艦的船首上,風帆上盡皆鐫刻著血色圓月徽記,猶如從地獄里駛來的艦隊,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與威勢。
玉輪城裡火光四起血流成河,但是很快守軍的鬥志便在討逆軍摧枯拉朽般的攻勢下土崩瓦解。許多地方甚至連象徵性的抵抗都沒有,就或逃或降。
「砰!」斬天一馬當先,又踹開一扇艙門,就看到一具無頭屍體躺卧在了牆角的血泊里。
「恭喜王爺馬到成功!」雲岳仙雙手高捧酒盞來到雲橫仙的面前,恭恭敬敬地下跪道:「日後還需您多加關照提攜小弟。」
看到黑沉沉的艦隊壓了下來,雲蝶仙身邊的將士俱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楚天平靜地一笑道:「我省得。」
雲蝶仙站在一座秘魔塔的窗口前,氣急敗壞地關注著城內的戰況。
「嗤嗤嗤——」
而今的楚天,參悟了造化神通,傲立於天階,從心所欲無所不可為,勘破至境以身化道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