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一集 殺戮綠海

第四章 草原惡狼

第一集 殺戮綠海

第四章 草原惡狼

回想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草原霸主對決的經驗。那時候白任方初入行,所以在一群十餘人的傭兵中是菜鳥。那一回的任務是保護黑甲商隊,但因受到狼吻,黑甲們驚嚇的縮捲起來,根本沒有辦法逃走。為了達成任務確保貨品的安全,只好和惡狼們正面衝突。
落地后影狼好像也有點站不穩,四肢微微顫抖。看來影狼也有受到炫鳴閃的影響。
白任驚險萬分的「滾」回崖壁,還在地上就對雷震抱怨:「下次要打雷也先通知一下,你看我的頭髮都被電得捲起來了!這樣怎麼見人。」聽到白任還有時間抱怨,眾人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不少。
成功了!炫鳴閃的第一階段使出來。
「你也要逃出來,明年我不想到英靈殿拜訪你。」
「是那片峭壁嗎?」雷震說。
白任心想紅狼果然遠超過一般的灰狼。不但反應更為靈敏,中了自己結實的一拳,還能安然無恙。又轉過頭來看雷震和季行雲。兩人雖然對紅狼的實力有點詫異,卻也沒有驚慌恐懼的神情。
季行雲也許是年輕膽大、見識不足,也沒有危機意識。
「狼群當然爬不上去,可是我們也一樣。」
白任在落地的同時,即施展他的成名絕技——牙拳。躲過紅狼的攻擊,白任幾乎將真氣調配好了,感到紅狼的再次來襲,心一橫、就將手臂迎向紅狼,希望牙拳能夠及時施展出來,白任成功了。
「嗚嗚喔……」在一旁的銀影傳出了回應。
今夜的綠海特別熱鬧。
「喂!你倒好,人沒事也不通知一下,害我白為你擔心了。」白任氣呼呼的抱怨。
「我留下來!」三人又同時發聲,說出一模一樣的話。
運用內息渠道,在理論上行的通,但在實際情況里,每當運轉越多的內息渠道,相對的不但會消耗越多的真氣,且每一條內息渠道可運行的空間會縮小,造成同時間里可以傳送的內息,也會變少。也就是說如果想操控兩股以上不同方向的真氣,可以運用的內息不但不可能變多,反而會變得更少。
「怎麼回事!?」白任吃驚的問,當然沒有人會回答他。
雷震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原來雷震失手被紅狼推倒后,立即運起護身真氣,正想反擊時第二隻、第三隻紅狼又撲上來了。一時之間雷震決定先採守勢再行反擊,哪裡知道馬上就陷入狼海之中了。
迫不得已,只有再加強護身真氣,但紅狼的利爪、獠牙威力十足,雖然還未能穿透護身真氣,可是雷震也沒有餘力反擊,身體被數十隻紅狼壓在地上想逃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可是為了抵抗眾多紅狼的攻擊,體內真氣不斷的消耗,縱然雷震的功力深厚也不可能長久支持。
「好好,也不會體諒我摔的這麼重……嗯,等一下!」白任原本要起來了,卻又整個人趴了下去,耳朵緊緊的貼在地上。專心聆聽。
久經戰陣的雷震看到四周都是張牙舞爪的惡狼,一點也沒有恐慌的神情。
雷震一掌震開一隻紅狼,卻被另一隻有他半身高的紅狼從另一個方向撲倒,緊接著馬上就有一堆紅狼跟進,雷震一下子就被埋在紅狼之下了。
在半空中的白任、雷震運足的功力,準備在落地之前對地上的紅狼發出強力的一擊。哪裡知道在三人落點附近的紅狼全部都散開了,自動幫他們清理出降落的空間。使得白任、雷震不需要發出攻擊,轉而將待發的氣勁收納回氣海之內。
「吼喔……」
有什麼要小心?在這種高度會有危險?白任感到奇怪。身體正向上竄升,眼前一花——
「什麼叫你知道了,雷震你給我說清楚。」白任很不滿。
「開什麼玩笑,你留下來我們要跟誰領薪水?我對綠海的了解比較深,當然是要由我斷後。」白任也努力爭取。
白任幾乎進入狂亂的狀態,雙手舞著真氣之牙,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奮力的想到沖向雷震。心想即使雷震只剩下一片屍骨,也要從惡狼口中救出。
「暫時算是如此。」那個身影回答。
勉強躲開的紅狼也受到強烈的電擊。雖然不見得致命,但也都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季行雲知道自己的功力無法和白任、雷震相比,為了保留實力,採用完全不同的方法。只見季行雲行動矯健,一下跑向紅狼的下方,雙手一高一低,向上一托,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將紅狼又送出了巨岩。同時利用雙手不同的勁力,讓一匹匹的紅狼在空中轉了起來。原來季行雲的目的是要紅狼自行摔傷。
「嘿嘿!我來示範,看拳!掩護我。」
因為不論是要讓內息作為護身真氣,或是投入法印的工作,都要讓內息在體內的氣脈里依照一定的方向運轉、流動,如果兩道真氣運行的方向一致,那沒什麼問題,只要筋脈能承受得了內息的運轉量就行了。
「那你不就可以一起逃。」
白任總算站起來,同時宣布一個令人絕望的消息。「還有一批狼群靠過來了。」
「喔嗚……」
雷震果然擁有高手風範,出手沈穩準確,一個動作也沒有浪費,五匹紅狼在空中就一一被打回,無法侵入高岩一步。
那一埸戰鬥,人獸的比為一比二,以數量來說,不過是一小群狼,這也是沒有放棄工作逃命的主因之一。所面臨的也只是一般的綠海灰狼,並不是特別厲害的紅狼或是猛狼。即使如此,還是斷送了兩名同伴的生命才把灰狼擊退,至於灰狼只不過留下五具屍體。和狼交鋒的戰事並不討好。也讓白任留下深刻的印象。
「……好,我知道了。」
這種情形下三人同時想到,要一起突圍是不可能的。一定要有人留下來斷後,而留下來的人想要存活絕對比登天還難。
「對!……哇!好痛……離這裏還有三里遠!」白任受了紅狼一爪,繼雷震的「不成人形」之後,白任也挂彩了。
白任和雷震應聲急奔,近處的紅狼吸入紅色粉末后好像很痛苦,顧不得白、雷二人急退。較遠的紅狼沒有吸到紅色的粉末,轉向撲往加速的白雷二人。季行雲看他們兩人已經跑離十余影,立即進行下一波動作。強大的真氣在雙掌之間運行、激蕩著、衝撞著。
十五匹紅狼無功而返。一一落地。
預期中的利爪沒有出現,反倒是紅狼的哀嚎不絕於耳,眼前掠過一道青光,一片血雨接著迎面而來。雷震的轟雷又發威了。
這樣下去不消幾分鐘真的就被紅狼撕裂,成為狼群的點心。
看到有少數距離較遠的紅狼也慢慢掙扎著,好像快要可以站起來了。
互相看到另外兩位同伴堅定的臉孔,三人的內心同時被一道暖流滋潤。
這時雷震驚覺到雖然佔據高處,但落差僅僅半影的高度,對紅狼的攻擊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四面受敵的情勢實在太不利了。同時以野生動物而言,紅狼的智商實在太高,攻擊的秩序、時間差安排的十分巧妙。直接攻擊的紅狼利用時間差將使獵物沒有喘息的機會,同時使得依序攻擊的紅狼不會互相干擾,發揮最大的效果。而先行躍起的紅狼,其目的不是在於搶攻,以它們飛躍的高度和距離看來,這個高度正好可以登上巨岩,然後再行支援。
「那當然,看我的。我想到好方法了。」好不容易白任終於和兩人會合,終於不用四面受敵,談話也順暢多了。
「混蛋!你們這一些笨狼,我一定要把你們殺光!」白任激動的說。
「喝!」白任大叫一聲,低身、迴旋、振氣、站定,同時牙拳暴漲了二影,一方向把手上紅狼甩了出去,另一方面也把半直徑五影內的紅狼全數掃開。
在紅狼的衝擊下,白任落在距山壁三影外的地方。雖然驚遭變故,白任的神智沒有因而混亂,反而更清楚,更為鎮定。一落地就看準了方位,還沒起身就先滾向同伴。他知道如果再待在原地,馬上就會有一大堆利牙咬向自己。
「反正再慘也只不過如此……」季行雲無奈的說。
「不!我有把握。」季行雲語氣中充滿了自信。「時間緊迫,你們就聽我的……」
「為什麼?」
雷震和白任很狼狽的閃躲避開攻擊,一瞬間,又有看準兩人運動方向的紅狼在第一時間又發難了。
「你就是愛操心,好吧!就隨你吧!」
是一名少女。她優雅地躺在草皮上,輕輕倚著一頭巨大的銀狼。神色冷漠的她,有著冰冷清澈的絕世容顏。在月光下更顯得虛幻而脫俗。
「沒錯!所以我來斷後最合適了!」白任搶著說。
這時的季行雲非但沒感到恐懼,反而顯得十分興奮,體內激蕩著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
「嗡……」一道極低的聲波從季行雲的雙掌間爆裂。
雷震順利地走到季行雲身邊了,不但與季行雲會合了,體內真氣的運行在這短短的幾秒鐘內也恢復正常了。然而和狼戰鬥才展開半刻鐘左右,內息就用掉四成了。這可破了雷震的紀錄。
只見季行雲把手上抓的紅狼當作武器,用力揮舞,撞開了靠近的一隻紅狼,又用力由上往下一揮,把紅狼砸向另一隻想要靠近的紅狼。
「喔喔嗚……」從遠方傳來狼嚎。
「那你呢?你就可以嗎!」白任幾乎是用吼的對季行雲說。白任一吼完,又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呀,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留下來。」
在半空中的白任手臂用勁,伸出岩壁向下一撐準備再往上竄。手掌抓著向自己打出的岩洞,手臂彎曲、用力伸直一彈。
「突圍吧!」三個人異同聲的說。對於同伴們共有的默契,三人皆感到一股溫馨。
季行雲運起真氣正想動身時,一道黑影從側方撲來,季行雲驚覺緊急側身閃避。但束帶已被割斷,同時鮮血噴出,這一擊遠比之前所有的傷害還深、還重。
紅狼用力一咬,白任的手臂竟安然無恙,既沒有流血,也沒有任何傷痕。紅狼的嘴巴還是緊咬著白任的手臂不放,但是紅狼再用力也沒辦法將牙齒插入白任的皮膚。
不論逃向那一方,都會遇上狼群的利爪和獠牙,那不如採取主動。季行雲向前沖,約略偏移避開了第一隻紅狼、用手格擋,避開了第二隻紅狼,然後就緊緊纏住第三隻紅狼。
靠著山崖,不用擔心後方的襲擊,終於可以輕鬆一點了。
一頭紅狼露出利牙,咬向白任。白任是想避也避不了,但是也沒有打算勉強扭動身體來閃躲紅狼的獠牙,反而把一隻手臂迎向紅狼的獠牙。
「還有多遠?數量多少?」這時候雷震依然冷靜的問。
「不行,距離太近也會傷到你們。」
當他在地上翻滾完再度站立時,正好看到雷震轟開一隻紅狼。揮動手上的紅狼時雷震正被一隻紅狼撲倒。當他再有機會看到雷震時,雷震已經跌倒在地。季行雲和紅狼轉了一圈,再看過去時雷震的身體幾乎完全被狼群給湮滅了。
雷震看了峭壁一眼,高約四十影,崖壁垂直光滑。如果上去了,當然就可以甩掉狼群了。想要繞上崖頂,也要花上不少時間吧。
白任散去牙拳后馬上又退了回來,在原地向上躍起。到了頂點右手用力向崖壁一擊,硬是將半隻手臂插入岩壁,整個人就掛在山壁。
當雷震問出這一句話,白任才覺得糟了,因為雷震是從都郡來,對綠海的認識不深,也錯估了草原惡狼的實力。雖然雷震的功力深厚,武藝高強,對付起一般的狼群,別說是三百,就算是五百也還有餘力。但是那是指一般的狼。現在遇到的是綠海的霸主,絕非其他地方的狼可以比擬。雷震和季行雲能夠安然自得,根本是因為不了解這些凶獸的實力。
「別這麼說,有一次經驗我就知道要連頭髮一起保護。當然我不希望會有下一次。」
玻璃瓶落下,在季行雲面前,季行雲雙掌一揮,先是產生強大的氣壓將玻璃瓶壓碎,接著又因為氣壓瞬間的劇變產生強大的氣流,將紅色的粉末發送出去。
「是嗎?那下次就不要支援你好了。」雷震開玩笑的說。
「嗚……」
只要有幾秒的時間就夠了。雷震有這分把握,以他的功力,用強制的方法,排除這個緊急狀況只要花幾秒的時間,雖然會消耗許多真氣,但總比送命好得多。
「咦!你有辦法嗎?」白任很高興的問。
「不行!白牙,你剛才摔下來時腹部受了重傷了吧!」
失手了,讓季行雲感到手上紅狼實在笨重,又不合作,一直用力掙扎,並不適合當武器。於是看準了又逼來的紅狼,用力一甩,將手上的紅狼當作炮彈射了出去,那隻紅狼哀嚎著,撞上了同伴,才結束它凄慘的命運。
希望能夠成功的使出「炫鳴閃」,季行雲在心中祈禱。
「掩護我,等我信號!」然後季行雲將另一瓶裝著紅色粉末的不明玻璃瓶輕輕拋向天空,同時運起全身的功力。一時之間氣勁四溢,周圍的紅狼也感到不尋常的氣息,紛紛朝季行雲狂叫,騷動不止。
「放心吧!我不會靠近的。我才不想管地上的雜事,我只是捨不得紅狼們受傷。」
在失望和自責之餘,突然出現一道異樣的青色光芒閃出,接著那一堆正在撕咬獵物的紅狼發出痛苦的尖叫,紛紛走避。
這樣就變成奇怪的場面了,紅狼追著身旁的季行雲,季行雲也緊追著身旁的紅狼不放,就好像貓在追逐著綁在尾巴上的狗尾草。一人一狼在原地打轉。
距離百余影的白雷兩人同時一震,差點失去平衡。遠在百影外,有所準備的人都受到不小的波及,更何況身處近處又因為炫光而驚慌失措的紅狼。
此時的雷震雖毅然使用電隱、全力施展,同時也沒有放鬆護身真氣,但體內的筋脈終究承受了過重的負荷,幾乎要潰堤了。許多的真氣失去控制了。多處的氣脈破裂了。真氣在體內相互衝撞、互相攻擊。
「白牙,你的辦法呢?快點說出來吧!」季行雲問。
「掩護我!」不用等到白任喊完,在地下的兩人馬上就有動作了。
「我還好,你好像比我危險多了,我過來幫你。」雷震說完就走向季行雲身旁。他還是那一副輕鬆的樣子,說話的口氣平常。可是看看他「慘烈」的外表,和他談話的態度,感覺真的很怪。
雷震還是強行運起電隱,這種作法幾乎讓體內的真氣造反了。
太好了,雖然是第一次使用,還很成功,季行雲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然而他知道這一道炫光也只能提供短短的幾秒,可是夠了。因為白任和雷震兩人已經飛奔近百影的距離了,也將脫出紅狼的包圍了。
「今夜的客人好吵。」她輕輕的發出宛如清鈴般的聲音。
「沒問題的,我有辦法讓它們暫時動不了!」
「砰!」雷震出拳,一道強光劃破天地,亮得讓人睜不開眼。原來雷震用的是法印轟雷。閃光一出,大部分的紅狼以超人的反應,避開這一道青色的光柱。可是沒用,轟雷的威力並不是單單閃開光柱的直擊就能迴避,帶有強大電力的轟雷並不需要直接命中目標,夾帶的電流可以傳導到附近的導電體上。
利用紅狼當作為屏障就是他的策略。季行雲緊貼著紅狼的側後方,隨著紅狼移動。原本四面受敵的情況變成以紅狼為依託,僅僅需要注意紅狼的側面。同時紅狼的同伴意識似乎也很強,在攻擊時考量到同伴的安全,攻勢也就受到不少阻礙。
「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小雲你來斷後!」白任堅持。
「這下子笨狼就打不到了吧!」白任得意洋洋的接著說:「你們先撐一下,我上去后就放下繩索。」
白任看到兩位同伴都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身經百戰的他哪裡可以被比下去,也就放鬆心情、嚴陣以待。
我也該逃了,再不走紅狼也可能要恢復了,更何況還有一大群狼正趕來。
結束了第一批攻勢。紅狼並不再行搶攻,反而只在原地低吼,就像在交談一般。
「我功力較高,還有法印可以掩護你們,能成功掩護你們的機會大多了。」雷震冷靜的分析。
季行雲抽空踢白任一下。「白任,別偷賴了,快點起來幫忙。」
紅狼的攻擊隨著狼嚎停止了。群狼不再攻擊了,只是兇惡的盯著三人。
「太慢了,讓影狼去運動運動好了。」
雷震看到季行雲和紅狼繞著圈追逐著,覺得很……特別,於是就說了:「季老弟,你還可真有雅緻,這時候還可以和紅狼打成一片,玩得這麼高興。」
就在三人即將落地之時,紅狼發起兇猛的攻擊了。在背後的紅狼首先突擊。
在一番激戰後,紅狼的數量雖然沒有減少很多,但是大部份的紅狼都已經受傷了。由於紅狼不斷的交互替換,受傷的紅狼就退到外圈守備,換上備戰的紅狼。在三人的努力之下,三百多頭紅狼有八成左右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
「可惡!」白任的武勇是不容置疑的,但是短短的幾步路卻有如天邊般的遙遠……
白任連續揮動由真氣凝實的氣牙,然而如潮水湧來的紅狼讓白任防不勝防,這時才想起自己還有另外一隻手。
正要舞動另一隻手才發現怎麼這一隻手變的較平常不靈活多了,利用眼角餘光一瞄,才驚覺到怎麼手臂上還掛著一隻紅狼。
紅狼當然也不會放過掛在峭壁的白任,一隻手失去作用,又無法任意移動身體的白任,成為紅狼最明顯又最脆弱的目標。紅狼一一用力躍起,飛向白任。
人的力量有時候是很渺小的,尤其是在面對大自然的力量時。雖然說人定勝天、愚公可以移山,可是那並不代表以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和大自然抗衡。
對於紅狼的行動雖然感到疑問,但是至少可以利用機會順順氣、將內息轉用於傷口。也應該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可是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氣氛反而更沉重了。
現在根本已經寸步難行,哪還容許跑到三里遠外的地方?
這當然不是讚歎的時候,地上的兩人組立即為半空中的白任展開掩護。無奈!紅狼擁有壓倒性的數量,不但對半空中的白任發起特技般的攻擊,同時也對地上的兩人發起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炫鳴閃的威力遠超過原本的估計,紅狼不僅暫時失去平衡了,距離近的紅狼甚至七孔流血,倒地掙扎,很痛苦的抽搐著。
狼群能進攻的方向變少了,原本圓形的包圍網,變成了半月形,狼牆變得更為厚實,想要突圍就更困難了。
兩個人心中萬分焦急,卻又只能眼睜睜看著雷震不斷的被撕咬著。
「快,衝出去!」雷震帶頭,三人展開逃命。
「又怎麼了?」季行雲問。
這樣下去不行。大家不但都受了傷,內息也用的差不多了。一旦新的狼群投入,勢必無法抵擋。
凝實的真氣包覆著手臂向前延伸,超出手掌形成一個細長的圓錐。受到凝實的真氣的阻擋,紅狼也就咬不下去了。即使如此紅狼還是固執地緊咬不放。
白任採取十分務實的方法,由於功力並沒有像雷震這麼深厚,因此白任放棄使用外發的氣勁,將內息運足全身凝而不發,同時看準了紅狼身上較脆弱的地方狠狠的一拳,又是一拳。隨著白任的身影晃動,一聲聲哀嚎不絕於耳。
「嗯,首先要清理出助逃的空間。」季行雲說完就從束帶拿出幾瓶藥劑。將綠原香水分別交給兩人,接著說:「如果發生什麼萬一就用這個,狼群應該就無法追蹤你們。」
「數量頗多,約有三百。」雷震說。
這樣形容也許是過分了,至少身為一個人該有的,在那個身影上都完好無缺,有手有腳、五官也完好。只是那個人全身上下看得到的肌膚全是爪痕、咬痕,沒有一寸地方遺漏。身上的衣服,不,該說是一堆破布奇迹似地掛在身上。
自保之餘,實在無力幫助白任。白任受傷、落地。
就是現在了。
另一邊,面對撲向自己的紅狼,季行雲並不像雷震和白任一樣緊急閃避。季行雲先讓自己腳踏實地,再放低重心,當紅狼到達面前,只要把舌頭伸出,就可以舔到季行雲的臉。
白任看著從空中來襲的紅狼,正不知道要怎麼把它們全部打下去,雷震這一喊,白任馬上明白。同時也佩服雷震的果決和判斷力。
短短的幾秒也夠使出炫鳴閃的真正功用了。季行雲再將雙掌壓縮,同時右左錯開。
如果能一直撐下去,突圍逃離也許有可能。但狼群援兵來了。等於再度宣告眾人的死刑。
「是嗎?一群有趣的傢伙?」
對於白任的關心,雷震一笑置之,不加以辯白。外表看起輕鬆自在,其實根本就是從鬼門關走一遭又回來了。
「先守住這一面高地再說吧。」白任道。
如今,只有三個人,面對的數量卻是當年的十五倍。當然以實力而言,光白任一個人的功力就比當年所有人加起來還要高。可是對手……是……更高一級的紅狼。
季行雲也感到內息被強硬的抽取,全身的筋脈受到強烈的激蕩,一時之間幾乎都快站不穩了。好不容易回了一口氣,內息又平穩下來了。
對於戰術戰法十分熟悉的雷震,一眼就明白死守這塊凸起的岩石並沒有意義,立即下達判斷大喊一聲:「棄守!」
雷震話還沒說完,白任就插嘴了:「你擔心狼群會繞路登上崖頂嗎?放心吧!應該沒路,就算有,我們也可以趕快逃跑。如果讓我們有時間加速賓士,這些混蛋狼群哪追得上!」白任信心十足的說。
「嗯,大約八至十分鐘的路程吧!至於數量大概不會比這裏的少。」
面對再度襲來的紅狼,季行雲並沒使用威力強大的招式,也不向左閃躲,也不向右閃,更沒有後退避開,他直接迎了上去。
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的脫離陰影,向雷光的方向疾奔而去。留下數十對深紅色目光在陰影中閃爍著。
紅狼的戰術用的十分巧妙,利用三人尚未著地,卻又即將落地之時發動功擊,那正是三人最難移動身體之際。同時雷震和白任因為收納原本要發出的真氣,而使得兩人無法運用太多的真氣來進行攻擊——在同一道筋脈要同時回收真氣又要放出真氣……很難吧!
「白任!」
「峭壁?你有把握能用峭壁脫險嗎?」雷震很冷靜的問。
「嗚嗚……」
「不,你們都走,我來斷後!」季行雲不落人後的說。
三個人同時沉默了數秒。
「雷震大哥要回軍隊復命,將綠海的情況說明清楚,這是你的任務,是不容取代的義務,所以不論如何,雷大哥你一定要回到南城。」季行雲很冷靜的分析。
「快跑,護住雙眼和雙耳。」季行雲大叫。
在地上的兩人同時喊叫。
紅狼受到電擊,驚嚇不已,紛紛退避,同時對眼前的獵物感到些許的畏懼。
翻了三圈后季行雲穩穩的站定,那隻倒楣的紅狼的不幸才正開始。
「好,我來開路,跟緊了。」雷震當機立下。
很快的,第二波的攻擊開始了。
原本要用紅狼的後腳砸碎另一隻紅狼的頭,也不知道是紅狼過於敏捷,或是季行雲的速度不夠快,目標物敏捷地避開了。
首先發難的是距離巨岩還有十影左右的紅狼,數頭紅狼從遠處躍起,跳的並不高。在這幾隻紅狼由空中接近的同時,另外距離較近的紅狼也向三人飛撲而起,一次三隻,一批接著一批連續三批,各批之間相間三個狼身,高低不同。
雷震發出強勁的掌氣攔下了數頭紅狼,季行雲也使勁打下了數頭紅狼。掛在半空中的白任一踢腳一揮拳,很狼狽地擋住最後兩隻紅狼的利爪。白任又將左手插入岩壁,右手伸出再擊向上方,一來一往之間又將身體提高了一影。
「難道你想被電死嗎?」季行雲說。白任根本沒想到雷震是利用強大的電流產生的磁場來飄浮,只要太過靠近,不被電死才奇怪。
白任和季行雲這時也有這種無力感,面對一隻又一隻來襲的紅狼,別說是救人,光是要自保就很不容易。但再怎麼說也不能讓同伴給吃了,白任好不容易將身旁清空,往雷震的方向跨出了兩步,立刻又陷入一片狼海之中了。
從狼堆中一個人影站起。一個破破爛爛的身影站了起來。
「對呀!垂直的耶,小心!又滑又平!」季行雲附和。
「真是奇觀!」雷震感嘆的說。
三人都受傷了。雖然都不是致命傷,可是層層累累的傷口,不停的滲出鮮血,不斷地侵蝕體力和戰力。
炫光閃出、照亮草原!季行雲手中好像握著一顆太陽,這麼炫麗,烈光吞噬了綠海的黑暗,也灼傷了紅狼的雙眼。
兩頭紅狼先後躍起,並不撲向自己,也不是季行雲,竟是對準白任。好像毫無作用的跳躍,紅狼的動作就像特技表演,讓人驚訝料想不到。一頭紅狼以另一頭紅狼為跳板,在半空中再度跳起,飛向白任。另外數頭紅狼也開始相同的動作!
「而且以我現在剩下的內息,也飄不起來。」雷震又說。
白任想到每次到常客來,或多或少都會聽聞哪位優秀的傭兵在綠海中遭遇不幸,現在,難道自己也要成為傳聞中的主角?
他重重地撞上了一頭紅狼。連人帶狼摔下來了,同時在半空中又慘遭另一頭紅狼攻擊,腹部、手臂同時被利爪劃過,在半空中流出鮮血之舞。
狼群並不發動突擊,只是一層又一層的圍住石岩,不時的發出低吼。這比直接攻擊的心理壓力更大,更令人浮躁不安。
一道白色的身影,卻在遠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場表演。
「雷大哥,你沒事吧!」季行雲很高興的問。
「往西南,跟著我。」白任決定殺出重圍。同時不管來襲的紅狼,直接跑向西南,用力一蹬、飛出了巨岩,完全把來擊的紅狼拋在腦後。
而當遇到衝突情形時,為解決兩股運行方向不同的真氣,就必須另外造出一個氣脈,三股不同真氣則造出兩個,以此類推。
白任向前跨了兩步雙拳擊出,勁力一施。轟的一聲,手臂上氣錐整個爆烈,面前的三隻紅狼受到爆炸氣勁的波及,成為三頭血肉模糊的狼屍,倒地不起。
好霸道的一擊!一瞬間,狼群的包圍網出現缺口。
「吼!」一聲怒吼。驚動人心。三批各五匹的紅狼,分別從不同方向躍上,撲向三人。
季行雲用手刀劃出一道血紅的弧線,一隻紅狼被氣勁所傷,抖著腳退下,又有兩隻紅狼立即補上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綠海!」季行雲充滿豪氣的說。
紅狼的實力令雷震完全出乎意料,原本以為三道掌氣可以結束三匹紅狼的生命,哪知道那三匹紅狼竟然完全無事。這種挨打的能力已經比一般的士兵強很多了,即使是兵長挨了那樣一掌,也有可能不支倒地。這樣的對手還有三百多匹!
「你確定,你有把握?」雷震很慎重地問。
在場只有季行雲沒有用到太多的內息,因此也只有他不用花費心思控制真氣的流動,也還有餘力觀察其他兩人的情況。
那是一隻體形較小的黑狼。正是前來支援的影狼。
「不可能的,我最多只能保持固定在空中,並無法起飛。何況……」
短短的幾秒。決定生死的瞬間。雷震撐過來了,強大的電流順利的產生了。
他再也忍不住,大叫一聲:「雷大哥!」
白任大吃一驚,自己明明表現的毫無妨礙的樣子,這小子還能察覺,其實這道傷口已影響到內息的運行了,讓許多威力較大的招式無法施展。
但是在地上翻滾哪會快過紅狼,一雙雙利爪即刻跟上。白任運起全身的真氣,準備承受無情的利爪,同時也打算要多帶幾隻臭狼一起下地獄。
「別生氣,我的辦法也不一定成功,但是總是還有五成把握,總比三個人都陷在這好多了。」
狼群激動的叫喊,舞動,不時還傳出撼雷閃光。就像一場屬於狼群的舞會。
才剛喘完一口氣的雷震又忙碌起來了。「這樣下去不行,我們的體力很快就會被耗盡。」雷震抽空說。
「很簡單,我們只要登上崖頂就好了。」
白任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傭兵,在危急的狀況馬上就能作出最快的反應,在勉強躲開紅狼攻擊的同時,白任鼓動內息將體內的真氣運足於雙手,同時「握拳」——白任握拳的方法並不同於一般的握拳,無名指和小指緊貼于掌,而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靠在拇指的指尖上,形成像鳥嘴的形狀。
白任對雷震又多了一份信心,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作出冷靜而精確的判斷,而且月色不明、天色昏暗的狀況下依然有這種眼力,可見雷震的功力深厚、目力精明。
「你在擔心我?沒問題的,還有你在我身邊。那些入侵者好像有幾分實力,我不想看到有太多損傷,就讓影狼跑一趟吧。」白衣少女一面說著一面溫柔地撫摸著銀狼柔順的銀毛。
三位特別來賓搏命演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不敢稍有閃失。只要一有任何的失誤,將被綠海的霸主當場處死。
「要把它們清光,還是逃走?」雷震又問了。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了。
雷震站起來了,體內的真氣卻失控了。護身真氣也沒了,這時候如果再遭受攻擊,根本無力抵抗。雷震卻表現的很輕鬆,完全沒有陷入危機的感覺。
「喔嗚……」當雷季二人順利會合后,一頭紅狼大聲的喝叫。攻擊再度激烈展開。
白任忽然靈光一動,對雷震提議:「你不是會飛嗎?那就帶我們飛上山崖,問題不就都解決了!」
季行雲、雷震也一前一後跟著白任離開了巨岩。
「你的意見是不錯,登上崖頂甩開狼群,可是……」
雖然困苦萬分,季行雲三人總算到了峭壁下方了。
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將狼群給趕走。這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四肢、身體都被強壯的紅狼壓住,就是想要彈彈手指都很難了。於是雷震使用直接產生電力的法印電隱。將電力放出產生電流,也可以將電力暫時保留存在體內。真氣在經過電隱這個法印的轉換就可以將體內、空氣中的電子分離出來以供運用,投入的真氣越多產生的電力也就越大。
「奇怪?這一群狼是來觀光的嗎?怎麼不向我們攻擊?」季行雲忍不住問了。
白任一面揮舞著牙拳,一步一步走向雷季兩人的位置,想要讓三人會合。他也知道無法長久支持。「我有辦法,可惡!往西北走……混蛋,那裡有可以利用的,吃我一拳……的地形。」白任講的零零落落,當中又穿插幾句攻擊紅狼的「實況報導」。
「……」白任還在生悶氣。
「只有儘力了!」季行雲心想,於是不管傷勢又運起炫鳴閃,準備作出最後一搏。
這是什麼狀況?三個人竟然搶著要留下來送死!
兩人雖然交談愉快,紅狼的攻勢並沒有停止。
面對這種情形季行雲不慌不忙的提起雙手,抓著眼前紅狼的雙爪。同時順著紅狼撲來的力道,讓自己的身體向後傾倒,紅狼好像要把季行雲撲倒了。季行雲用力向後翻滾,抓住紅狼,兩個人,不對,是一個人和一匹狼,在地上翻了三圈,只是季行雲老是壓著紅狼,把紅狼當作軟墊。使出像是地獄風火輪的招式。
「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幫我們斷後。」
雷震踏穩腳步,沈穩地揮動雙掌,數道掌氣脫體而出,同時向前一跨,雙掌準備再度出擊。碰、碰、碰,三匹紅狼應聲中掌。右手向前擊出,劃出一道弧線,擊中紅狼的下顎,左手向左一揮命中紅狼的腹部。
白任長期在綠海中活動,針對狼群採取的方針一向是能避之則安之,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也是能逃就逃。像這種被包圍的情況倒是第一次發生。
「小心!」
「何況,雷大哥是無法帶人一起飄浮。」季行雲替雷震回答。
因為他知道狼是很敏感的動物,如果讓任何一頭紅狼覺得眼前的獵物已經是風中殘燭,絕對會遭到無情的攻擊。
「還好啦!不過你真的沒事嗎?」季行雲不停轉著,手也沒停過不時的格擋、打擊身邊其他的紅狼。
「不行!」其他兩人同時反對。
使用這一個法印也不是沒有風險,如果直接在體內產生電力,相對的就要準備足夠的內息來保護自己,要不然未見其利卻傷己身。
被直擊的紅狼,整隻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