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七集 傭兵行動

第五章 救出

第七集 傭兵行動

第五章 救出

本來白任還有一絲絲想要獨自逃跑的念頭,聽到這句話就把那一絲的雜念全部拋去。
白任靜靜的等她把外套穿上,才帶著她走出陰暗的牢房。
會是山寨的弟兄嗎?不過是加強警戒幾天,沒讓他們出去發泄就饑渴到這種程度了?還是那個女人以前的情夫呢?如果是情夫,我可想瞧瞧為了一個女人潛入本山寨的是怎樣的人,這種勇敢的行為倒也值得佳許。
「嗯……謝謝……」
可是王刃一來,馬上建立指揮,調配人手,山賊們聽從王刃的指示動作。初起為了建立陣形,讓白任略可喘氣,等到白任警覺時,王刃已經建立起重重的包圍網。
會是柔琴嗎?應該是吧……不然在這座山寨中,那裡還有需要他人守衛的女性。雷霏將手伸向床上的女性。
白任在坑道中謹慎地前進,不時躲避巡邏的山賊與哨兵,這種感覺讓白任心情大不愉快。可能的話,白任還是比較喜歡進行一些光明正大的任務。雖然救人不能算是不光彩的工作,但要他躲躲藏藏的,實在不符合白任的個性。白任有種像是小偷的窩囊感。
雷霏在礦坑中謹慎地前進,不時躲避巡邏的山賊和哨兵,這種感覺讓雷霏心情大感興奮。可能的話,雷霏還真希望能多從事這種刺激的工作。雖然救人是目前的首要任務,不過這種捉迷藏的感覺實在太有趣了。雷霏覺得隨時可能會被發現的緊張感實在十分太美妙。
「啊!不,我……」
不過游尚安像是未見王刃的雙刀,又是舉劍一刺,堅決而果斷的一劍向心臟進攻。
另一方面季行雲也發現,本來他以為是恐怖的攻擊卻不過是一些散泄無害的真氣,想到自己方才還大驚小怪的避開,季行雲就笑了出來。季行雲得到了結論,還是配合各種感官才是正途,一種攻擊會有許多面貌,把看到的、聽到的、真氣感應的、皮膚接觸到的、直覺反應的,各種知覺加起來才是真正完整的面貌。光靠其中一種,會造成嚴重的偏頗,就像瞎子摸象只能見到事物的一小部份。
白任拳一出,近十道宛如利牙的氣勁迅速飛出,狹小的坑道讓山賊避無可避,一招飛牙散拳就把擋在面前手持長矛的山賊給擊倒。而這些利牙可沒因為擊倒這幾位山賊就消失,刺穿他們又持續向前飛,殺得後方的山賊哭天叫地。
雷光擊向大砍刀,但玖千山已經放開,雷天也避開大刀,卻發現這把大刀後方連著一根鐵絲!震電持續作用著,雷天碰到了鐵絲!而電流由他身上放出,由大砍刀接收,再流向鐵絲沒入插在地上的飛刀,途中順備又在雷天身上晃了一下!
這樣下去不行!白任可以預知可能的下場。經過狼禍之後,白任被訓練的對應付圍攻很有一套,可是身邊還有兩位女士,白任的良心不容許他獨自逃生。
白任揉著腹部,站起來,也順道把鐵柔琴扶起。
「可惡!」王刃氣憤地喊了一聲,叫道:「這邊交給你!」說完,大刀一揮,又逼開游尚安,向小頭目問道:「哪個出口?」
季行雲毫不在乎,他在黑衣手才伸出時就已經側身閃避,那二十幾公分的差距根本就完全沒有影響。
上當了!游尚安原本的目標就是王刃,只不過看了一眼王刃,游尚安就自認不是對手。她打算用斬殺小嘍啰為誘餌,來引誘王刃出手。而且就算王刃不管屬下的生死,也可以減少一個山賊為禍人間,並且趁機逃開。
「你是誰!」兩個人同時驚慌地問著對方!
鐵柔琴見到白任的模樣,吃吃地笑了一下,默默地跟上。
雷霏道:「我是這個月才來的,這裏好像迷宮喔……我好像迷路了。」
不對,我在想什麼!白任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對鐵柔琴說道:「我們快走吧!」
再度用耳目迎接世界,讓季行雲有種見山不是山的感覺。而且他還發現原來自己猜想的東西,許多都和實際狀況有著極大的差異,而且還有少數他認為不過是沒有威力的攻擊,竟然是致命的殺招,讓他為自己捏把冷汗。還好用真氣感應時是抱持戒慎恐懼的態度應敵,不論大小攻擊都確實地閃避,不然,錯估對手的力道,用錯應對方式下場可就凄慘了。
一刀撥開細劍,一刀猛斬,游尚安被逼退三步。
游尚安收起細劍,快速地點穴、止血、包紮,然後由腰中取出一支青色的石笛放到唇旁,吹起無聲的音律。收起石笛,就在原地靜靜地等著。
王刃懷疑那些小嘍啰們的話是不是太過誇張,眼前的女生一點也不像是殺人狂魔,用比較寬鬆的標準也稱得上是位美女。至於嚴格的地方是她臉上好像少了一些表情。
另外三位當家以一敵三卻不樂觀。不論是鐵拳陽照、飛刀李靖、殺手黑衣都拿出壓箱底的絕技,他們的對手季行雲在危險中穿梭,依舊顯得輕鬆自在。三人以陽照為主軸、李靖輔助、而黑衣則隨時突擊,對季行雲實施嚴密的格殺網。
戰況在這種緊繃的膠著狀態下,一位山賊的小頭目慌忙地跑過來,大聲的喊叫。
王刃退開了,白任、雷霏和鐵柔琴可就慘了。他們被狂奔的獸群淹沒了。
白任這招閃牙把山賊唬住了,本來該射出的弩箭留在弦上。
「白大哥,不用管我了,你先逃吧!」白任在打退一位山賊后,聽到鐵柔琴這樣說。
雷霏雖然不情願,可是她已經察覺後方的白任氣勁高漲,是要施展大技的象徵,還是依照白任的話退開了。
白任大喜,喝道:「看打!」又是一記飛牙散!
黑衣等人極度不願就此撤退,可是看到山寨方向打出幾道傳訊的煙火,知道那邊遇到強手,同時人質也還未逃離。如果再不快回去幫忙,重要的人質很可能就會被「搶」走。
雷天單挑玖千山,照理說是比較容易把玖千山攔下,可是雷天一點也沒把握,除非火力全開,否則很難阻止他。
混亂的樂章正在山賊的營寨華麗地演出。混亂的序章由礦道深處,四當家李靖的寢宮附近發出。
王刃拿他們沒辦法,遇到不惜一死的打法,王刃在氣勢上、心態上都輸上一大截,就算他刀招強橫,狀況良好,也沒辦法在瞬間殺死白任和雷霏兩人。
忙亂之中王刃可沒忘了人質,想要抓回鐵柔琴,可是雷霏不從,就連重傷的白任也硬撐著站起來冒死抵抗。刀起刀落,王刃刀刀奪命。白任不顧體內亂流的真氣,使出牙拳硬撼大刀。雷霏驚雷連發,力阻王刃。
事情突然來到,雷霏停下腳,擋在王刃和白任之間。鐵柔琴被白任壓住。
兩人不論是功力或是經驗都有相當大的差距,只是游尚安在突襲上佔了優勢。王刃出刀撥開了細劍,不過也冒了一身冷汗,要是反應再慢一點,咽喉上開個洞是不可能活命的。
十幾分鐘談下來,玖千山總覺得被雷天領著,談判的方向由雷天在指引,讓玖千山心中不停累積不服氣的因子。
在白任的努力下,兩人很快就到了礦坑出口附近。
對方的眼連眨都沒眨一下,不知道是嚇呆了還是她的膽識極高。當白任暗暗讚許她,正打算站起來向她詢問身分時,腹部傳來一陣疼痛!這位女性一點也不留情,狠狠地一記刺拳打在橫隔膜上!
裏面有人。雷霏認為,以關人質而言,這個房間似乎過於華麗。不過山賊的想法也許異於常人,不然門口為何還要配置兩個衛兵。
那位女性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雷霏也由驚嚇中恢復,急忙把她推開!
黑衣可不是因為喜歡身穿黑衣才得此名,而是因為他擅長暗殺,所以才取這個稱號。至於本名,除了他自己好像也沒其他人知道。黑衣簡單地出使用手刀,向前一刺,不過袖中短劍又出,擾亂敵手目測的距離。
刀光閃來,白任不能格擋,他還抱著鐵柔琴!刀光閃過!血流出,白任倒地!
「該死!怎麼會有這種事!」王刃氣炸了。迫不得已,即刻指揮山寨的弟兄們避難。
王刃的刀氣不知道在她身上留下多少血痕,她連哼一聲、頓一下也沒有,有如身體不是自己的、或者她沒有痛感神經,不管王刃的攻擊,又聚集她全部的力量刺向心臟!
陽照的巨拳威力雖大,只是目標太明顯,過大的手臂讓他的攻擊方式變得單調。季行雲輕鬆地閃避,青鋼拳沒能發揮應有的威力,反而成為一種累贅。
「二號礦道。」王刃沒等小頭目答完,就飛奔往礦山方向前進。
而一個人要牽制三個人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只能說黑衣三人的運氣太差,遇上了季行雲,而且又被他拿來試招。
「報上名來!」王刃拔出雙刀,刀氣鎖住游尚安。
「危險!」懷中鐵柔琴大喊。
玖千山帶著火氣,拿出了大砍刀就往雷天身上招呼。
「嗚——我知道了,李靖,沒良心的王八蛋!竟然帶女人回來,賤貨,我跟你拚了!」
季行雲覺得自己也該試一下,考驗自己的能力。在這種生死一線的壓力下,應該更能激發自己的潛能。想到就做,季行雲閉目,並暫時截斷聽覺神經的訊息傳遞。
這三個人有這種決心,很可惜卻沒有達成這分決心的能力。而且玖千山見久攻無果,也警覺到雷天和季行雲完全是在施延時間。玖千山大喊:「扯乎!」
受到最大阻礙的是黑衣。採用襲擊的他明明就由季行雲後方偷襲,卻發現氣掌勁打來,讓他氣勢受阻,也不知是要貫徹攻擊還是另覓良機。
另一邊鐵拳陽照戴上了鐵手套,重拳連續揮出也和季行雲打起來了。而黑衣看著季行雲、李靖則注意雷天,兩人隨時準備進行支援或偷襲。
季行雲突然想到,他心中所模擬的和實際的狀況不知道一不一樣。想到這裏,季行雲又將聽覺神經接上,雙目張開。
季行雲像是……不,他確實預知陽照的攻勢,簡簡單單地就和陽照面對面!陽照才剛要對季行雲施展蹴踢,就發現季行雲的手按在腹部,力道傳來、一震,就飛彈而出!
「怎麼了!」他驚叫一聲,跑向同伴。
鐵柔琴先是一驚,見到白任堅定而有力的神色,對白任的信賴和感動油然而生。
然而火場的動亂除了無情的火焰外,游尚安也親身加入,利用利刃造成血舞產生更大的混亂!
她想到好友鐵柔琴正處於危險之中,不知會遭到何種待遇,她才拋除遊戲的心情,一步一步地往可能囚禁人質的地點前進。
「啊!對不起!」鐵柔琴慌張地向白任道歉,又道:「你怎麼不早說!你沒事吧?」
離開了牢房,燈火也變得較明亮,白任也可以看清楚鐵柔琴的樣子。鐵柔琴的臉色有點虛弱,不過卻又添增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可愛模樣,她紅著臉望著白任。
躺在床上的女性好像發現有人接近了,坐了起來撲向雷霏。她緊緊抱住雷霏,還大胆地不停親吻!濃郁的脂粉味,嗆得雷霏強烈地想要嘔吐。臉上被肥厚的嘴唇親得滿臉口水,讓雷霏感到十分的噁心。而這突來的舉動也把雷霏嚇呆了。
情急之下,白任不由分說直接將鐵柔琴一把抱住,往上一跳,一手抱著鐵柔琴,一手抓著礦坑的樑柱。幾名山賊跑著,就由他們底下通過。
「廢話!有膽就放馬過來!」裡子沒了,雷霏的口氣卻依然強硬。
最讓季行雲厭惡的黑衣又別於另外兩人。黑衣沒有直接投入戰圈,他造成的威脅卻比陽照和李靖更大。黑衣全身散發出濃厚的殺氣,手握長刀,緊盯著季行雲。偶爾發出致命刀氣,偶爾縱身飛擊,一擊即退。每一刀都灌注他全部的精力,每一刀都帶著必殺的決心。
玖千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馬上欺近,拳腳齊施,渾厚的力道打得雷天節節敗退!
你有給我機會嗎?這句話白任放在心中,拉著鐵柔琴的手就要往外走,說道:「我沒事,請快跟我來,此地不宜久留。」
季行雲相信要是他還是初入南郡的他,早就命喪此地。不過現在的他身處這種戰陣中,卻能應付自如。
「該死!」王刃幾乎陷入狂暴之中。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下,他馬上下令:「大夥操傢伙,準備搜山!」
「知道啦……每次好康的都……啊!嗚嚕……」
雖然不是很了解各種能遊盪在大氣的能量的用途和意義,但是季行雲在這短短几分鐘內,對真氣的操控運用的體悟,像是進入另一個新的世界。當然也順便由真氣的流動方式,模擬對手的動作,讓他漸漸把真氣的運動和人體的運動結合起來。
「他X的,找死,竟敢闖入我們的山寨!」
兩位山賊安心地笑了。
白任為了保護鐵柔琴、掩護雷霏,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憑著強大的內息在撐著。至於雷霏要不是靠白任的幫忙,恐怕早就倒下了。
雷霏雖然擋在王刃前方,可是她也無力對付王刃,一連串的戰鬥早就把她的體力耗得七七八八。除了王刃,山賊們也再度包圍。
難怪方才看不到裏面。白任再往裡走,雖然才二十余影,不過兩邊加起來各有十六間牢房。前面的牢房全都是空的,白任走向左邊的第七間有關人的牢房,不過在他走入通道的同時,裏面的人也把油燈給熄滅了,本來就陰暗的坑道變得更灰暗。
山賊營寨被烈火和戰火搞得人心浮動,而山賊的四位當家也不好過
礦坑之外,就在距離白任等人不遠之處,王刃和游尚安的戰鬥依舊激烈地進行。
玖千山臉色大變,怒顏、惡狠狠地說:「雷天——很好!宰了他,雷天由我親自收拾!」玖千山對三位當家下令。
這時白任看到鐵柔琴身體還微微發抖,低著頭,衣服還有被撕裂的痕迹。白任嘆了口氣,想到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孩子突然遭到這種變故,也難為她了。白任把外套脫下,披到鐵柔琴身上,說道:「冬天到了,你先穿上這件衣服。放心,你的朋友雷霏和游尚安正等著你。再忍一下就可以逃出這個地方。」
白任突然聽到鐵柔琴害羞的聲音。「啊!抱歉……」
在往目的地的同時,雷霏也順便觀察暗哨的部署。因為事先知道各種監察點的設置,讓雷霏一路上都沒遇到麻煩。她決定,回到南城后要再把兵書拿出來研究一下,把這邊的見聞拿來印證一下。
殺手黑衣對這場談判的內容不感興趣,十幾分鐘下來已經感到厭煩,沒事就開始東看西看。偶然他回頭看了一眼山寨的方向,烏煙飄起……黑衣先是楞了一下,馬上驚覺不對!
到了疑似牢房的地方,鐵欄之外站著兩名守衛,裏面則因為陰暗而無法看清,不過白任還能判斷裏面有個人,至於是不是鐵柔琴他可就沒有把握。
人員分批進攻,完全不給白任和雷霏休息的機會。外圍槍戟伺候,內圈重斧、巨錘輪替交擊,不停壓榨白任和雷霏的體力。
黑衣以為季行雲以耳代目,正好無聲行動是他的拿手專長,便悄悄慢慢地靠近。哪知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季行雲還覺得奇怪,黑衣怎麼動作變得這麼遲鈍,就趁機給他一記回勁掌。黑衣的肋骨被打斷了兩根,卻還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出錯了!
「失火了!失火了!」驚慌失措的叫聲開始蔓延,礦坑外的房舍無由地冒起烈火!
新仇、舊恨,一下子全湧上來,玖千山恨不得馬上宰了雷天。先是阻礙我進入武議團,讓我離開南城,好不容易辛苦經營幾年有了現有的成果,又要來破壞我最大的一筆生意!玖千山在心中恨道:雷天,每次我人生遇到的大好機會你都要來妨礙嗎?
王刃見雷霏已經差不多筋疲力竭,白任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馬上下令:「第一隊,放箭!射腳!」
真是沒用!白任在心中罵道:早知道就不該相信她,人沒救到還被發現,雷霏這丫頭根本是來增加工作的困難度!
大砍刀來勢洶洶,雷天除了後退再無避法,只是這樣下去情勢會越來越不利,空手應戰實在不利。雷天一面疾退,同時運起了法印震電。
不過那是因為未曾遇上季行雲。
「你還是乖乖的投降,我們對人質可是很寬容,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美人,身上留下刀疤未免太可惜了……」對游尚安認識不清的山賊還自認好心的向她勸降。
「封鎖出口!」王刃馬上下令,緊接著又對一位小頭目下令:「帶十個人嚴守牢房,確保人質!」雖然這麼下令,王刃不認為人質還會在牢房內。很顯然這一連串的事故都是為了人質而來。不過只要把出口封住,再慢慢搜捕製造動亂的人就行了。
當他走到門邊,見到另一道鎖。白任這回決定要用暴力,他不想花費時間一把一把鑰匙地試。反正這種小小的鎖頭可以輕易地破壞。白任運起真氣,手指伸入鎖扣之中,真氣一揚,鎖頭就被撐破。
一道人影由天而降,他又嚇了一跳!才想大叫,招來人手時,見到拳頭迎面而來。山賊鼻樑劇痛……捂著鼻子,白任又回身一記手刀切在後頸。山賊無力地倒地。
季行雲不防,急忙中用手一擋。被射中的地方傳來麻癢的感覺,季行雲眉頭一蹙,心中怒火微升。
這位女姓伸手就往雷霏身上又抓又捏又捶,力道不大,但這種雜亂無章的攻擊,搞得雷霏難以應付。
李靖的飛刀雖然巧妙,不過季行雲一下子就明白飛刀是由絲線所操控,來去之間看似詭異,其實有跡可尋。弄清楚飛刀舞動的脈絡,想要避開再容易也不過。而且就算五柄飛刀的攻擊十分嚴密,季行雲只要彈指施勁輕撥細絲,飛刀就會隨之轉向,它的優點在季行雲眼中反而是項致命的缺點。唯一讓季行雲感到有威脅性的,反而是他原本看不起的黑衣。
「大哥,山寨遭襲,被放火了!」黑衣大聲喊道。
山賊走向聲響的地方,轉個彎四處張望,沒人。
這年頭人的性向越來越模糊了嗎?雖然同性之愛偶有耳聞,可是,會寵愛一個有這種少見嗜好的女性,李靖看人的能力也未免太差了,王刃為李靖的運氣默默地哀悼。這時王刃還不覺得事態有任何的嚴重性,不過造成混亂的主要樂章這才發聲。
戰況再轉,本來急著要決戰的人變成想要抽身的一方。而雷天和季行雲反而變成要積極地攔住他們。
雷天空手應戰,雖然玖千山的暴怒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樣也好,失去理智就容易失誤。而且原本的用意就是要把玖千山留在這邊,他要是執著著要痛宰雷天,那雷天只要故意和他游斗,不就可以把他留住了。
雷霏看著一道鐵門,門前擋著兩名山賊。
門后就是鐵柔琴了。雷霏心想要怎樣才能不引起注意,進到裏面呢?估計一下時間,並沒有空閑讓她多加思索,預定的時間一到,安兒就會再製造另一場騷動掩護逃脫行動,不論是否救到人都得撤離,不然就又會增加一個人質。
「那個……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不好了!不好了!二當家不好了!他們殺出來了!」
會不會力道過猛了!雷霏有點擔心把人打死了。不過想到方才的經歷,雞皮疙瘩立即豎起,背脊為之發涼。雷霏心中帶著寒意,有如逃難般衝出房門,不顧一切急著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遠離那位「可怕」的女性。
玖千山突然用起這種大技,雷天急忙送出一掌,一道厚實的真氣和重重刀氣強碰。雷天的掌氣被打碎,不過穿透的刀氣也無法突破雷天的護身真氣。
雖然外表看來陽照主導著攻勢,季行雲無力反擊而四處閃避,可是陽照卻覺得自己像是在和空氣打鬥一般。因為交手至今都還沒與季行雲有任何的接觸,季行雲就像捉摸不定的浮雲,任意飄移,讓鐵拳陽照的鐵拳不停揮空。
王刃越打越是急躁。這位小女孩實在可怕,王刃的雙刀又在她身上留下幾處傷口,每次中刀她的表情都絲毫沒有變化,好像刀不是砍在她身上似的。王刃和她戰鬥的時間也超過預期,可是王刃不服極了,明明有許多次可以讓她命喪刀下,可是她就像不要命似地,硬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對手一隻手臂或是同歸於盡。已經佔盡優勢的王刃自然不願意和她換招,這種趨近無賴的打法讓王刃又氣又無奈。
「想騙我?門都沒有……咦……」王刃也感到大地在撼動的聲音。分心轉頭,後方塵士飛揚,像是大軍逼境的樣子!「那是什麼?!」王刃再仔細一看,一大群烏金獸狂奔而來!
此時,雷霏身上已經帶了幾處傷口,地上也躺了幾個山賊。
「好大的鎖,真討厭,襲擊完后還要搜身嗎?」白任本來打算破門而入,不過堅固的鐵閘門和一副大鎖,要是用武力強行破壞,白任相信一定會發出讓整座礦山進入警戒的聲響。
兩名山賊見到雷霏走過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其中一名山賊迎向前。
季行雲怒火再升。黑衣的功力不差、動作紮實、反應更是一流,可是凈用一些卑鄙的花招,一點武德也沒有。
兩個山賊在絲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雷霏電昏了。
王刃原本要鎮守在一處出口,同時準備迎擊入侵的「惡徒」,把人質搶回。可是他也不能坐視屬下們被無情地屠殺。傳來的消息,那位動亂的製造者,劍法極度無情,劍光下無一生還,而且每位犧牲者身上都只留下一道傷痕。
「什麼人?!」山賊疑惑地警戒著。「我過去看看,你小心看著。」
季行雲越用越順手,簡直到了真假難辨的地步。真假的掌氣交錯,打得想要抽身的三人哇哇叫。季行雲見時間拖延得也差不多,雷天也顯得很吃力了,就對雷天打個暗號,雙方同時抽手。玖千山等人趕回山寨,季行雲和雷天帶著鐵清憐也往預定的集合地點前進。
流氣訣說穿了不過就是利用已經散溢在體外的真氣,操控這些真氣的流動達到一些效果。不過因為在空氣中飄蕩已久,這些真氣其實也沒多大用處,不但很難再凝聚,更是不太聽話,很難有多大的作為,除非再增加空氣中真氣的濃度。可是與其增加空氣中真氣的濃度,那不如直接攻擊,除了少了一分神秘感外,效果和效率都高多了。
陽照使出了青鋼拳,右手的鐵手套被真氣震破。淡青色的真氣覆在手上,讓他的右手至小臂間像是裝備了一具巨大的青銅手套。單看這種威勢就可以想象就是被輕輕擦上一下,也有斷骨碎肉的效果。
入侵者!白任一驚,會是游尚安製造的騷動嗎?不對!時間還差一點,而且她是在外支援,怎麼會是入侵者,難道是雷霏被發現了!
遠在山寨旁的另一座山丘上,雷天和玖千山的談判還持續著。
「真是怪了,會是落石嗎?」山賊抬頭看看岩壁,搖搖頭,打發礦坑崩塌的恐怖念頭,又走回去。
不停的打空,嚴重影響陽照的鬥志,陽照又打出一記正拳,季行雲又簡單地閃開。陽照焦躁面容閃出一絲狡獪的神色,鐵手套上的四顆尖銳突起物激發而出,又近又疾,這是他未曾落空的陰招。
玖千山見雷天出掌身形一頓,回身大刀砍殺,誓用大砍刀將雷天腰斬。
白任帶著鐵柔琴往礦坑的出口移動。如果只有白任一人當然可以再由通氣孔逃出,不過帶著鐵柔琴可就困難了。一路上因為雷霏和游尚安的關係,並沒有遇到多少戰鬥。白任也盡量避開衝突,被山賊纏住了只會降低逃脫的機率。
身上有傷的人是游尚安,較強的人是王刃。可是王刃卻有種失敗感,老練的他竟然會因這位小女孩而身冒冷汗,而且還由她身上感到死亡的影子。王刃放棄生擒的想法,迎戰這種對手只能以死亡作為戰鬥的終點,哪來生擒的空間。
白任聞聲,知道機會來了!危機就是轉機。山賊應該不會連同自己人一同當作箭,趁圍攻的人要讓出位置時就是大好時機!
雖然痛恨季行雲,可是人質被救走,那事態可比被羞辱一頓嚴重百倍。不但約定的「貢金」沒有著落,而且預定要「走路」的費用飛了,這可是攸關全山寨所有弟兄命運的大事。
雷霏走進房內,裏面一片黑暗,雷霏提高警覺。
要是一般人受了這一拳,早就痛得在地上打滾了。還好白任是千錘百練的傭兵,不過在不防之下受了這一拳,也夠白任受了。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是不是新來的,有事嗎?」
季行雲很高興自己在武學上又有新的認知,可是他的對手一點也不高興。一下子閉著眼睛打鬥,一下子又發出輕視的笑聲,黑衣等人從未被人這樣侮辱過(雖然季行雲不是有意的)。這三個人都豁出去了,就算丟了性命,也要討回面子!
這時的白任為了使用閃牙,體內的人造氣脈已經多處崩潰,內息正是不平穩之時,連護身真氣也沒法使用,只穩住腳部的氣脈,靠它來逃命。
山賊們可嚇壞了。烏金獸平時雖然溫和,可是一旦發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這種長著鴕鳥頭、老虎身的生物,嘴巴可以咬破金石、口吐強酸,同時會服用金石長出堅硬無比的烏金色羽毛。沒有相當的功力可傷不了烏金獸,尋常的刀劍也砍不傷它的毛髮。
季行雲觀察著三人的招式和優缺點,突然想起與凜凊的比試。凜凊在失去視覺與聽覺時還能與自己對招,是不是就和自己現在能感應黑衣偷襲的情形相似。
這個小頭目還在高興不用回去面對白任和雷霏的強力攻擊,哪知王刃氣他說著不吉利的話,又把重要消息透露給劫寨的同路人知道。讓他獨自面對游尚安,根本就是打算藉游尚安的手將他處以極刑。
雷天從來就沒有過輕蔑玖千山的念頭,事實上幾年沒見,雷天發現玖千山的進步程度可不比自己差。只是原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與玖千山決一死戰可沒半點好處,萬一受了重傷,還會成為其他人的累贅。
王刃開始相信她是位殘忍的殺人者。
季行雲覺得自己變強了。雖然不是內息有所增長,可是卻更能掌握對手的行動。由真氣的流動,些微的肌肉牽引,就可以察覺對手下一步的動向,季行雲明顯地發現自己的感覺變得更加敏銳。不過發現雷天的戰況失利,季行雲就不得不認真了。
現在季行雲決定利用機會小試一下。首先發覺異樣的是陽照。一直和季行雲近身搏鬥的陽照發現偶爾會莫名其妙地被打!季行雲明明就只揮出一拳,他卻隱約中覺得有三道掌風攻來。季行雲人分明就在正前方,可是拳勁卻由左方、右方、後方襲來。這些意外中的攻擊倒也沒多大威力,可是真假難分、虛實難辨,讓陽照挨了好幾下。
「對不起了,不過誰叫你們要當山賊。」白任的話一點也沒歉意存在。
刃本來打算用綿密的刀勢迫使她全力防守,最後不敵而敗,哪知她又用不要命的打法,化解了王刃的招式,讓他舉刀回防。
黑暗中,雷霏已經能夠見到房內的大床上,躺著一位長發的女性。光憑朦朧的身影,雷霏無法辨別,只好繼續接近,雷霏已經走到床緣。
游尚安不理他,顧著尋找下個犧牲者,跑向距離她最近的小山賊。
「原來如此,這個地方實在太不象話了,難怪你會迷路。來,告訴我你要去哪,只要不要太遠我就送你過去,我們也可以順便認識一下。」山賊賊賊地笑著。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過王刃和游尚安都聽懂了。
游尚安沒有辜負王刃的期望,劍光一閃,山賊突然發現自己失去聲音,咽喉感到無比的疼痛。手伸向痛處,感到濃稠液體不停流出,目光變得越來越模糊,倒地,再也不起。
雷天向後飄去,才閃避一擊,大砍刀又連續刺來!紫光一閃,一道高壓電流就往大刀流去。玖千山一見雷天有施用震電的徵兆,馬上丟出一把飛刀,大砍刀也脫手而出。
山賊又要圍上來了。白任突然微微撐起,他看到鐵柔琴臉上帶著兩行淚,柔聲說道:「沒事,別哭。咳!」話才說完,白任咳了一下,卻噴了鐵柔琴一臉血!「啊!真抱歉……」
玖千山、陽照、李靖馬上回頭一望。果然,在山寨的方向升起了火光,調虎離山!四人心中同時浮現這個想法。
王刃微怒,這是什麼態度!馬上沖向前,介入她和小山賊之間。
這招飛牙散是極耗真氣的武功,平常白任絕少使用。不過現在以逃出礦坑為首務,白任也不顧真氣會有接續不及的危險,全力施展希望能藉此突破防線。哪知山賊補充迅速,讓他希望落空。不過白任卻也發現,用了這招並沒有如往常一般,讓筋脈暫時陷入空虛的情況,丹田釋放真氣的速度似乎比以往快過一倍,而且源源不絕,似是無窮無盡。
到了火災現場,立在王刃眼前的是一位年輕的女性。
為了阻止犧牲者的增加和恐懼情緒的擴散,王刃只好親自出馬,同時要求部下們死守礦坑的出入口,絕不能讓任何可疑人物闖出。
白任突然覺得這位鐵小姐還蠻可愛地。
「很好!反正我也不想留下你的性命。竟然敢破壞我們的營寨,傷害我的弟兄,不在你身上劃上幾刀難消我心頭之恨!」王刃恨恨地說著,雙刀再度揚起。
游尚安以平凡的快劍直刺,高速準確的細劍夾帶冷冽的真氣襲向咽喉!一來就是無情的殺招,完全沒有試探性的攻擊!
一擊得利,白任和雷霏馬上向前推進。無奈山賊數量實在太多,沒走幾步,又給絆住。
山賊看到同伴翻白眼,倒向他來。又見到雷霏的小手迎向腦門,一陣電擊的痛楚,馬上就讓他失去意識。
「跟著我,準備衝鋒!」白任傳音給雷霏。然後一手抱起鐵柔琴,一手注滿真氣。
季行雲本來還漫不經心地和陽照交戰。以實力而言,陽照並不比長青回望差多少,可是季行雲卻發現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握之中,速度不能算快,而且動作都被預測了。反正本來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的季行雲,實在提不勁來認真交手。
「可惡的山賊,我是不會屈服的。欸!你說什麼?」
群獸的風暴來得突然,去得也快。王刃緊盯著鐵柔琴不放,希望她能僥倖生存。混亂中,他看到一個讓他氣結的景象——那位來山寨撒野、放火、殺人的鬼女,竟然坐在一頭烏金獸上,把這群人帶走了。
「柔琴,我來了。」雷霏手握門把,一轉……門沒鎖?!雷霏也不多想開了門就進去。
糟了!會是鐵柔琴嗎?白任心中突然激起這個想法。拳頭已經無法收回,只能把方向一偏,打在臉旁。
打了幾回合,玖千山也變得比較冷靜,發現雷天只是四處遊走,不想好好地與他交手。察覺這個事實,玖千山心中的怒火更盛,難道你認為我現在連當你的對手都不夠格嗎!他認為雷天在輕視自己。氣勁一揚,玖千山大刀連續亂舞,近百道刀氣把雷天完全封死。
「不……先別說話……」鐵柔琴含著淚凄聲說道,一面努力壓著白任背上的窟窿。
黑衣見到季行雲被毒針射中,心中大喜,又伸腿踢去。季行雲運氣阻止毒液擴散,同時點穴阻止局部的血液流動,這個舉動讓季行雲等到腳尖快踢到時,才以些微的差距進行閃躲。不過這是季行雲的失算,黑衣的鞋底突然伸出利刃,劃破了季行雲的衣服。
想要突圍幾乎是不可能。礦坑狹小,讓山賊無法一擁而上,可是也讓山賊可以輕易地封鎖道路。如果不是顧慮到要確保人質,山賊大可集中弩箭讓雷霏變成刺蝟。
「白大哥您沒事吧!」顫抖的聲音沒有得到回應,鐵柔琴發現溫熱的鮮血漸漸弄濕白任的外衣!她慌了,即使被擄、被囚,也沒有現在的恐懼。
烏金獸產於招烏帝國,在這邊境之處也有不少野生的烏金獸。但是烏金獸並非群居的生物,只有在繁衍後代、雙親養育幼兒時才會以小家庭的方式群居。一時之間出現一大群烏金獸,一點也不合理。
「你是鐵小姐嗎?」白任強忍著痛楚問著。
游尚安一擊失效,王刃的雙刀馬上組成綿密的刀網。王刃沒有採取他平常大開大闔的刀法,反而用細膩綿延刀招,連環進攻。
白任由山賊身上搜出一大串鑰匙,其中一把長的比較特別,大了許多。白任一試,把閘門打開。走進去,是兩排牢房。
白任走了兩步,又停了。他發現鐵柔琴竟然把他的手甩開,還停在原地。
黑衣勉強地避開季行雲一掌,危機可沒解除,季行雲的攻勢施展開來,可讓黑衣忙著防守,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還好陽照再度加入,而李靖也先射出飛刀,將季行雲的連環攻勢阻上一阻。
當二當家雙刀王刃得知李靖的情婦被調戲時,臉上露出一種匪夷所思的表情。不過他還是下令馬上緝捕那位淫賊。
在前進的同時,白任避開暗哨,輕易地繞開巡邏的路線。白任發現小雲果然有兩把刷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清楚哪邊有暗哨,巡羅路線為何,好像這些都是由小雲所排設似地。事先知道這些部署,讓白任省去許多麻煩。白任心想,回去后可要請教他一下是用哪門功法探查這礦坑中的事物,要是學會了,往後可方便多了。
在這種平直又狹小的通道,正讓白任的飛牙散發揮最大威力。這群武功平平的山賊哪裡擋得了白任的飛牙,在無處可閃的情況下,一一中傷。白任作為前鋒,飛牙不停連發,沒幾下就讓他殺出坑道。
有時候人多並不一定有用。像對付白任這種經驗豐富的傭兵、和能夠使用大範圍攻擊法印的雷霏,盜賊們沒有秩序的圍攻,除了彼此礙手礙腳外,對白任和雷霏根本造成不了傷害。要不是還要照顧武功較差的鐵柔琴,他們早就逃離山寨了。
白任迎上前去,不給弩弓手射箭的機會,出拳!
兩道刀光閃來!小山賊們驚于閃牙,王刃可沒有,適時的舞動雙刀,致命的雙刀由側後方砍來!
雷天當然馬上中止震電的使用,也揮動手刀斬斷了鐵絲,不過傷害還是造成了!就算雷天功力深厚,已經很習慣雷電,但平白挨了這一陣電擊也不好受,也迫使他釋放用電影存在體內的電力,損失可不小。
身在礦坑中的雷霏也一樣不敢施展威力強大的法印,萬一造成崩塌可就完了,雷霏可不想和這些無名的山賊一起長眠。
由於他們戰鬥已經進行一段時間了,空氣中散布著季行雲發出的遊離真氣。由於季行雲刻意地體驗真氣運作的世界,讓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掌握母親偷偷傳授的功夫——流氣訣。那時候季行雲還完全不能理解流氣訣的奧秘,只當作是背書把武功記起來罷了。
倒是玖千山注意到陽照和黑衣好像被吃的死死的,馬上喊道:「李靖,去幫黑衣!」
有別於陽照陽剛猛烈的攻勢,李靖的招式就優雅巧妙得多。他左手五指上各戴上一隻鐵戒,每隻戒子都連接一條細絲,細絲的另一端則是無柄的利刃。在李靖的操弄下,五把飛刀在空中跳出送喪之舞。他的右手則握著待發的匕首,隨時要為送喪之舞奏上終曲。
黑衣也不氣餒,口一張,細如毛髮的飛針射出!
「快點!有入侵者!」
知道三位山賊正積極地要殺死自己,卻讓自己處於目不視物、耳未聞聲的處境,無形的恐懼感油然而生。暗罵自己沒用,季行雲運起伏逆清心訣,壓下不必要的情緒,專心應敵。
王刃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而回。長年打劫的經驗告訴他,這位女性也是位富家子弟,她的衣物雖稱不上華麗,但與便宜絕對無緣,光是她手上細緻的長劍就用不少名貴的寶石作為裝飾,這樣的人會親自參与這種人質救援行動,實在令王刃感到意外。但是把她生擒將可以大幅增加手上的籌碼,花點時間處理這位女性應該是很值得。
玖千山心中直打嘀咕,怎麼雷天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白任隨手撿起一顆石頭,往另一邊用力一擲。
「果然太鬆懈了。」雷霏說著,又隨腳踢了那位向他搭訕的山賊。「哼!山老鼠也敢打我主意。」
原來不會武功的人生起氣來也這麼可怕!雷霏慌亂地抵抗,臉都被她又長又利的指甲抓花了!雖然不想對不會武功的女性動粗,可是雷霏也不能任由她欺凌,運起真氣,往她腹部送出一拳。她由雷霏身上彈開,跌回床上。
彎道前,白任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轉彎后,果然,雷霏被困在出口之前。再前進數十影就可以回到陽光下,為數眾多的山賊讓人寸步難進。
白任一出現就大喊一聲:「雷霏退開!」
打開門,白任走入牢內,突然身後感到一陣風壓!不假思索,白任疾速又跨了一步,回身一抓,使個巧勁把襲擊的人摔到地上,再順勢要補上一拳!出拳的同時,白任也在黑暗中看到襲擊者的面孔。那是一張帶著恐懼驚慌的面孔,而且是位女性!
他的狀況一直處於真氣高漲激發的狀態,任何時刻都可以發動攻擊、不需準備、沒有徵兆。每一擊都用盡全力,一擊之後又立在一旁累積力量再伺機出擊。對這樣的攻擊,季行雲就沒有辦法事先防範,還好他不用看著黑衣、也不必用聽的,單憑真氣的感應就能察覺,否則黑衣屢次由死角襲擊,季行雲哪來得及防範。
季行雲突然加速,一個閃身就出現在黑衣側方,隨手出掌,回勁掌力差點就命中。黑衣當了一輩子殺手,第六感特別靈敏,急忙中躲開了。不過敵手中毒居然毫不影響到戰力,這可在黑衣的心中埋下疑懼的種子。
轉回守衛的定點,卻見同伴已經倒在地上!
第二個消息傳來時,王刃臉上匪夷所思的表情更加誇張。因為那位淫賊竟是一位女性……
只拖延一時,烏金獸就到了。王刃只好暫時放棄,不甘心地退開。
「行、行,很近。」山賊高興地笑著,轉頭對他的夥伴說:「喂——我去去就回,你小心看著,要是小頭目正好過來,就說我去小解。」
王刃換回原來強勁的刀勢,又沈又狠的雙刀無情地往游尚安招呼。
和進來時不一樣,才踏出牢房沒走幾步就遇上了兩名山賊,白任在山賊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就馬上把他們撂倒。可是轉角處又傳來跑步的聲音!
用真氣「看」的世界和用耳、目聽聞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樣子。那是能量交流的世界,由一個人真氣的性質,季行雲能夠分辨哪一團能量是雷天、是玖千山、是陽照、黑衣和李靖,但是散發在外的真氣和能量波動,讓季行雲很難分辨哪些是具有攻擊,哪些是單純的能量交流和激發。
「哎呀,那真是太謝謝你,你真是親切。那能不能帶我到廚房?」
「喂!小姐,你怎麼了?」無緣無故被打了一下,這個被援救的人還不配合逃脫行動,讓白任的語氣帶了幾分火氣。
大當家玖千山的情況還好,雷天用比較消極的方式在戰鬥,玖千山雖然想要速戰速決,卻也沒有迫他馬上決勝的招數可用。
想到還有一位可憐的少女正忍受著恐懼等待救援,他才能拋開這些不愉快的情感,一步一步往可能囚禁人質的地點前進。
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不管是不是關著鐵柔琴,總是要先打發那兩位守衛才能知道。就算裏面不是鐵柔琴,白任也儘可能地相信雷霏那頭會成功救出人質。還是先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吧……
想了一下,雷霏直接走向門口大方地接近山賊。
果然,圍攻的人暫時退開了。
白任心意一決,對身旁的鐵柔琴道:「一切看我的!抓緊我,一有機會就準備硬闖!」
輕易地擺脫陽照,季行雲就往雷天和玖千山的戰圈移動。殺手黑衣隨即攔截。
「我是來救你的,你是鐵柔琴小姐吧?」
「耶!那是什麼!」雷霏突然指著王刃後方,大驚小怪地叫道。
熾光閃過,風暴隨行!軌跡內的山賊當場斃命!軌跡旁的山賊被風暴卷開!白任清出一道寬兩影的道路。不顧不及補充真氣,白任奮命奪路,雷霏緊隨在後。
「你是要乖乖受擒,還是要我動手?」
同時調來了輕弩手,不讓白任飛躍逃離。
玖千山雖然佔了優勢,不過雷天也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