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夜俱人
第三章 草木皆兵
「對啊！真知大人們個個都是老太公老太婆，怎麼可能會去喜歡一個小孩子！」紅葉也馬上加以附和。
武議團的小隊長可不是當假的，季行雲這時雙手緊急出動，不停閃動，把射來的樹葉一一擊落……當然也有不少落網之葉，不過都只擦過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
然而她倆的談話卻為季行雲心中種下更多的疑問。尤其是有關真知大人的事情……蒼眠月似乎也是她倆口中的真知大人……而且很可能是活了幾千年的——怪物？！
突然無形的壓力纏住全身，就像是繩子把人綁起來，被這壓力一綁，季行雲不論是力道、速度都大幅降低。
季行雲雖不知道淡橙又做了什麼，但一定沒好事。心中著急，不管被大樹「敲打」的傷痛，就忽左忽右地奔向淡橙。
不過這對紅葉與季行雲根本無妨。紅葉有時走在樹上、有時落在岩石、有時草上輕點，在這密林之中有如自家庭院一般悠閑漫步。
紅葉這時神色慘白驚慌地跑到木靈旁邊，聲音有點顫抖。
「沒關係……這衣服又不急。」說罷，紅葉就拉著季行雲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出小屋。
她一路上並不多言，季行雲一度想問個清楚，但怕她突然又轉性了……心上實在七上八下，摸不透這位淡橙小姐到底在想什麼。
「不、不、不，沒這回事。真知大人們的行事又豈是我們所能了解。像是冬藏真知大人，外觀看來可比春蘇真知大人年輕得多了。可是探究其靈氣卻又比春蘇真知大人還要古老，肉體的外觀對真知大人並沒有影響，重要的是心境，也許季先生得到一位才變年輕的真知大人的青睞也說不一定。」
卻見季行雲的動作變得更遲緩，這一次並非外來的無形壓力！而是整個身體機能受到干擾……就像吸入了麻醉氣體一般。
季行雲用力的搖搖頭，像是要把這個可怕的想象趕出大腦。
「不可能，真知大人的東西豈是一般人能偷得到手。而且，真物上的靈氣與現任的主人相處融洽，這就代表那位贈與真物的真知大大與他絕對擁有不凡的交情。」淡橙又補充道。
紅葉的能力顯然還差淡橙一大截，她只是協助讓地上的雜草不再纏身、四周的樹葉、果實不再伺機偷襲，而纏身的無形壓力還是依舊存在，而且越來越沉重。
淡橙手握木笛，指向季行雲。
雖然傳聞中的天人神通廣大，但擁有上千年的壽命……這也太可怕。一百多歲的老人，身體再會保養也幾乎快腐朽了。上千年？那不成了木乃伊！
季行雲看到紅葉雙目輕閉，手成蓮指，正忘神地與大地之靈溝通，阻礙淡橙。
地面微微晃動，大量的能量往地下集中。
季行雲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倒是發現紅葉的目光多了一種敬佩的訊號。
淡橙木笛輕揮，就打消兩道殘月斬。見季行雲退開也不搶攻，只是就地蹲下，將笛插入地面。
「你沒搞錯吧！」
淡橙不是不想放開季行雲，只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把人制住，就這樣放人實在不甘心。她走到季行雲面前，四目相望，然後用她認為最兇狠的語氣威脅道：「你只要發誓馬上離開這裏，永遠不再靠近，我馬上放了你。」
「真不知道誰才是住在森林的人了。小雲好厲害，跟阿哥一樣。看來我還有得學呢！」
紅葉先是懷疑，咬了一口，才露出歡欣的表情。
奇的是淡橙也沒接觸過樹葉，卻能讓幾片樹葉自行脫離樹枝，射向目標。
「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之
「你這城市人，身體複原了還不給我滾出森林！」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由下坡傳了出來。
用力掙脫，無奈！這雜草像是吃了大補帖，變得又強又韌，一時間竟然無法掙脫。
「小雲快跑！淡橙阿姊來真的了！」江葉著急地喊叫。
淡橙被這麼一說，也被自己的話堵住了，不過她又馬上搶道：「這可難說了！雪梅長老不也老是在打年輕人的主意！而且她還頂著一個又老又臭的皮囊，更遑論那位真知大人也許現在是掛在年輕貌美的身軀上！」
季行雲臉色甚是尷尬，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停了一好會才道：「這森林、這天地，可是你所擁有？」
朋友……與白任、雷震這等朋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任何人面對這種對待，又怎能有著好心情。
「哼！」淡橙不理她，走到季行雲旁邊。
這個東西有手有腳也有頭，但是沒有五官。
「不是，這是世上所有生物所共有。」淡橙不明白季行雲怎會突來提出這個問題，不過她也甚是單純，老實地將心中的看法說出。
季行雲又猛力搖搖頭，把腦子中千年木乃伊可怕的形象甩出他的幻想畫面。
淡橙好奇地觀察季行雲不合格的掩飾，又道：「是一位女性送的吧……」
「真的？可是自願送你，沒有任何代價？」淡橙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像是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說出口似的。
淡橙偶爾抬頭或轉向季行雲時，都不忘送他一個厭惡痛絕的眼神。
「紅杉！來，讓我重新介紹這位客人！」
季行雲轉頭一看。麻煩來了，淡橙臉色森嚴，帶著濃濃的怒氣也有些許的殺氣一步一步接近。
紅杉臉色甚是不願，小聲嘟嚷著：「不過是一個城市人……有什麼好介紹的……」
季行雲又驚又奇。
只是他錯了。
四周不少森林動物在此飲水。有獅子也有花鹿，在這各種動物和平相處，好像忘了生存競爭的殺戮，形成一種奇妙的景象。
「別人送的！」季行雲著急的叫著。
紅杉誤會了，不過季行雲覺得也沒必要解釋。只是夜俱人習慣在病人旁邊大吵大鬧嗎？那位可憐的傷患陽檜好像一直得不到安靜的環境。季行雲不免同情起陽檜……
紅杉看到季行雲連續地搖頭，就避開正在作無義意對罵的兩位女性，跑到季行雲身旁，小聲的對他說：「季先生，你也認為她們的行為很糟糕嗎？真是讓你見笑了。不過這也沒辦法，守林員的工作又累、挫折感又重，而且又在森林外緣生活難免無趣。她們這樣鬥鬥嘴，也算是發泄情緒。希望你別太介意。」
讓她們為了自己互相對抗，季行雲心中有點過意不去，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快點擒下淡橙。有誤會，等到她不能再對自己的生命製造威脅時，再想辦法解開吧……
「真的……可是你不是正在做新衣服嗎？」季行雲一聽自然很高興。
水泉的四周布滿清香的香木，陽光由密林的空隙撒下，映照著泉水波光蕩漾。
世上有許多事情原本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卻會失控發展成難以彌補的重大事件，現在淡橙也有這種感覺。
「紅杉！你說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在無理取鬧！」
季行雲雖然有紅葉陪著，不過心情一點也不好。
淡橙不管紅葉的叫罵，木笛放到口邊吹了幾個音調。然後附近的草木像是
「淡橙阿姊……別這樣。」在泉水中的紅葉也勸道。
摸了摸耳邊的小耳飾……這個小東西會有千年的歷史？真不知道夜俱人是怎麼判定的……就算是，蒼眠月也不可能是活上千年的人物。不過，給她耳飾的人呢？
手腳、身體，是由泥土、石塊與樹根、樹藤、雜草聚合而成，看起來是無比的怪異，把季行雲頭在下、腳在上的倒吊抓著。
關心自己兄長的紅杉只點點頭，也無心再多作回應，擔心的目光一直放在陽檜身上。
經過岩石自然過濾后清澈無比的凈水，由水泉底部湧出，然後又在雞蛋形的泉下方沒入地底。
本來她只是想要給季行雲這個討厭的城市人一點難堪，把他趕出視線範圍。哪知季行雲竟然還身藏絕技，並非一般的城市人。出手也就漸漸不加節制，到了現在卻又演變為以一敵二的情況。
「就是有這種人啊！」
淡橙見季行雲像是不理她的樣子，心中火氣又來，一把拉長他的耳朵，怒道：「囂張什麼！這麼大的耳朵是好看的嗎！我在問話沒聽見嗎！告訴你……咦！」手指碰到季行雲耳邊的耳飾時表情大變。
紅葉卻是腳一點，叫道：「好涼……」然後就直接踏入泉中。「好舒服……這泉水對身體很有幫助，小雲也下來啊……」
季行雲緊隨而行，也是悠遊自得彷彿又回到深山的生活。
淡橙功力雖淺，動作倒也靈活，就由這樹移到那樹。同時一手輕敲樹枝，落葉紛飛。
紅杉先是吶吶地看了看季行雲，才道：「原來你是真知大人所認可的朋友，怎麼不早說……招待不周請多多包涵。也難怪……有這種驚人的醫術，真不愧是真知大人的朋友。」
紅杉搖搖頭道：「淡橙別亂說話，真知大人與我們的習慣不見得相同。更何況這位季先生也不過二十上下，怎麼可能會是真知大人的情人。」
夜俱人口中的大地之靈，指的就是存在大地上各種植物的生命能量。
淡橙用力地把耳飾扯下，又道：「老實招來，這個珍貴的真物是怎麼來的！」
季行雲頭疼無比，這是在和人打架，還是在跟草木對抗！
自己在她心中到底列於何種地位？
而經過水泉長期地流動與沖刷，泉地為光滑的岩石，泉岸靠近上方的多為泥土，下方則土石相間。樹根抓著泥土，也成了邊岸的一部分。
要打架、用武力嗎？身為武議團的小隊長，自然不會怕這陣仗。
草木皆兵本來是形容一個人在驚慌時，把草木當成敵人在害怕。現在季行雲遇到的可真的是「草木皆兵」。
紅葉不信邪，張口一咬……惡……又澀又苦，她連忙吐出。
紅杉在小屋中，發現出去採藥的淡橙居然「恰巧」與季行雲等人一同回來，而且好像成了好朋友，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既是疑惑，又是不諒解。
季行雲苦笑。早知道就不該讓淡橙有機會引發力量，現在就是想逃，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打架雖輸，至少也得保住武人的氣節，怎麼能為「小小」的疼痛而示弱。所以季行雲兩唇緊閉，用力咬牙。
「不……春天，天氣還涼著……」季行雲是想到一男一女一同入浴的情景，臉紅了起來。
雙方僵持不下。
季行雲小心應對，見淡橙又不知要做出什麼驚人之舉，炫鳴閃也就暫時按下。
突然季行雲所立之處激烈搖動！絕對不是地震，因為就只有季行雲所立之處在搖動！
紅葉馬上反駁道：「亂講！外表變年
季行雲想要避開，腳卻又受到阻力。這次可不單是那種無形的壓力，而是被地上的雜草確確實實地纏上了！
季行雲本想一走了之，但又覺得該對救命之人好好道謝。同時也對夜俱人有著莫大的好奇……只是他們對外人的態度，實在讓人難以領教。幸好還有紅葉的熱心招待，不然傷勢已半愈的季行雲早就自行離去。
淡橙見季行雲還能翻身而起，還快速地沖向自己，也是一驚，手一揮，就射出一發氣彈。季行雲看了連避都不想避，因為這道氣勁實在弱的可以，為了不繼續被那無形的壓力所纏，實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在躲避這種毫無作用的氣彈上。
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在夜俱人生活的地域上跟他們交手，可是季行雲現在就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蒼眠月贈送的耳飾被搶了！這還得了，季行雲一急就往淡橙身上撲去，要把東西搶回。哪知左腳卻不爭氣，無法施力人又倒下。這才發現被木靈用力拉扯，勉強治好的骨折又拉斷了。
沒辦法了，季行雲打算使用炫鳴閃，再不用絕技下場可難看了。
季行雲甚為驚恐，怎麼會這樣……連忙運起伏逆清心訣，這才發現許多天然的麻醉氣體竟往自己集中！而來源就是這片森林！
更難得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儘可能地保持森林的原貌，不妄傷一株小草、不破壞一片葉子。
淡橙用木笛碰了一下木靈，這個木石組成的巨人瞬間就失去了生命力，變成一堆泥土。它握緊季行雲的雙手也頓時垮壞。季行雲就無力地摔倒在地。
「淡橙阿姊……千萬別亂來……」
淡橙心中氣極了，季行雲的身手讓她生氣，紅葉胳臂向外的舉動更讓她怒焰高漲！心中被怒火所填滿，出手也就完全不留情。以笛代劍，不留情地刺向季行雲。
女朋友……這是心中的希望，不過好像還不是這麼一回事。
季行雲與紅杉兩人對看了一眼，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氣彈自淡橙手中發出時是非常地弱，可是一打出后就快速「長大」！
「抱歉了……」淡橙居然會「好心地」把季行雲扶起，又幫他把耳飾別上！「真是失禮了，希望您接受我的道歉。」
季行雲雙手艱難的揮動，兩道殘月斬發出，人也快退、拉開距離，爭取時間。
「淡橙！別太過分了！」紅葉又急又氣。
「那就是了，我也是這世上的一份子，自然有權享受這自然的美好，你也沒權力趕人吧……」
「亂說，我哪會偷東西！」季行雲的語氣有點沖。也難怪，他的臉蛋還因為疼痛而扭曲著，因被倒吊而腦部充血，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哇……定情之物耶！」淡橙起鬨的驚呼，隨之臉色又黯淡，握緊真物竹笛，心中起伏不定。
淡橙心中的怨氣一古腦地往季行雲身上發泄，根本失去理智。
這還得了！季行雲馬上跳開，卻還是慢了，由地下伸出一隻手臂，捉住了季行雲的腳掌！由地下跑出了一個……人形的……東西。
季行雲心想淡橙顯然是青木兄姊同族的好友，要不得罪她，而讓她知難而退恐怕得花不少工夫。
紅葉用帶著威脅的目光掃射紅杉，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季行雲。
「這……你以為每個人都像雪梅長老那樣不害臊！」
「快放了小雲！淡橙阿姊！」江葉又著急的叫著。
「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
季行
淡橙也不好過，紅葉的干擾加上季行雲的靈活攻防，讓她應接不暇。還是在木笛上聚集了龐大的大地之靈，才勉強壓制季行雲。
這個木靈在淡橙的指示下，又抓住季行雲的雙手，這下子戰鬥算是結束了。
一棵大樹！當然要躲！可是腳還被纏著呢！
「不相信嗎？你自己看，他耳朵上戴的是什麼！那可是擁有上千年歷史的真物。再看看它的靈氣，那可是貨真價實古老的天之靈氣。只有真知大人才能創造出來的真物。」淡橙解釋道。
驚雖驚、奇歸奇，被這「葉雨」射中可不是開完笑。
季行雲支撐的越來越難過。手腳好像都綁上沉重的鉛塊，即使是簡單的動作也要耗盡全力……體力快速地流失。
紅葉心中則是又高興卻又有點不高興。尤其是淡橙充當小雲的拐杖、小心地攙扶，兩人狀似親密，紅葉就嘟著嘴，也不明白心中的不快來自何方。
陽檜的傷與季行雲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是在這裏就只有季行雲一個城市人，在淡橙眼中，城市人根本就都是一丘之貉。
季行雲與淡橙糾纏了好一會，也漸漸明白夜俱人是怎麼運用大地之靈。
小屋中五個人分成兩邊。季行雲與紅葉正閑聊著，紅杉與淡橙用心地照顧陽檜。
看她在水中不亦樂乎的樣子，季行雲也心動了，將要入泉，卻出現干擾。
「這也沒什麼。」季行雲自小就生長在深山，而且還是更險峻的高山，對於森林是再熟悉也不過了。與同是愛好森林的紅葉相處總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要是其他人也能成為朋友該有多好。季行雲想到這裏，又不免嘆息。
季行雲雖然已經知道淡橙強悍的原因，但依舊對她沒辦法。
「哼！你這城市人哪懂什麼！就喜歡狡辯！」淡橙顯然被季行雲所激怒，嬌斥道：「你既然賴著不走，好！就讓我趕你出去！」
兩個人盯著兩個人，以嚴厲的眼神等待答案……
「哈……總有一兩個例外。」
季行雲很想答話，問題是木靈拉扯之下，他為了忍住不發出痛苦的叫聲就已經用盡心力了，只要一張口，馬上就會發出驚人的哀嚎。
紅葉聞言，心中可不高興了，卻又無法明白自己在不高興什麼，只是有種失望又落寞的負面情感充斥心房。
紅葉見到季行雲心情不佳，又看到紅杉與淡橙的態度，於是提議：「小雲，我們去逛逛。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天然的冷泉，很好玩喔……」
正在鬥嘴的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的轉向季行雲與紅杉。
「要還你也行，先告訴我這東西怎麼來的。」淡橙的表情變得奇怪。
淡橙很細心而溫柔地將右腿又骨折的季行雲送回小屋。
「小心！她要叫出木靈了！」紅葉驚慌地大叫。
季行雲沒有猶豫，回勁掌全力施用，就打在……看起像是手腕關節的地方。這一打，吃虧的竟是季行雲。
紅葉又隨手采了兩顆樹果，將一顆交給季行雲，正要張嘴開咬之時，季行雲阻道：「這果子還沒熟，吃不得。」
「真的……你不會是偷來的吧……」紅杉還是不相信。
淡橙伸手就往季行雲身上抓去。這一手平淡無奇，勁力也輕，季行雲隨手一撥就將她的手彈開。
季行雲心頭千百思量……才道：「那是……我、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送的……」
知道是一回事，能夠與之抗衡則是另一回事。就像明白水因地心引力而由高往下流，但
當他這麼想時，樹木還真的出動了！在他身旁的一棵大樹竟然向後一仰，然後就像揮捧般撞向季行雲！
季行雲嚇了一跳在空中強行扭身，雖然氣彈沒有直擊，不過也把他打回地面。落地之後，季行雲單指一揮，殘月斬隨即射出！
「當然，那可是前任的主人親自為我別上的！」季行雲真的生氣了。
「小雲！你也認為阿姊凈說些歪理吧！」
淡橙不客氣地拉住季行雲的耳朵，語氣不復兇惡，急躁地問道：「說！這個耳飾打哪來的。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不單是季行雲，紅葉也睜大雙眼，無從理解淡橙的態度怎會做出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喔……真是難得一見。據說山狒是山中的智者，也是天生的造林者，更是少見稀有的動物。」
在這靠近黑暗山脈的山區森林，可是滿布荊棘、崎嶇難行。夜俱人在此活動竟然也沒被他們走出路來。
紅杉的情況雖然好一點，不過也沒正眼看過季行雲，彷彿把他當成瘟神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季行雲小聲笑著也摘了兩顆樹果，說道：「這就沒問題了。」
……兩個女孩的鬥嘴變成無意義的爭吵。
淡橙冷哼一聲，向後一躍上了樹，由腰間取出一支像是木笛的東西。
「呃……是……」
這個木靈根本就是以土石、植物作為容器的能量聚合體！季行雲用勁一掌的結果是更強大的反震之力，搞得他氣血翻騰。
夜俱人的內息普遍不強，真氣都用來放出在這自然界之中，融入生活的環境之中，等必要之時再向大地之靈借用力量。
季行雲只得咬緊牙關，雙手舉起護著要害，硬是承受這一下。於是季行雲被打飛，撞上了另一棵樹。
「紅葉！不要多事！」淡橙在這時發出生氣的責罵。
還是說……夜俱人口中的真知大人就是法天所指的天人。
季行雲倒也不以為意，淡橙那一手就已透露武功底子高不到哪去，內息也十分有限。只是取出木笛，又能如何。
紅葉奇道：「你怎麼會知道，我還以為城市人什麼都不懂呢！」
紅葉突然停在一棵大樹之上。「你看那是山狒，很可愛吧……」
「季先生，不知贈與你這耳飾真物的是哪位真知大人？與您是何關係？」紅杉說話的語氣完全改變。
驀地見到山中一處清泉，說是自然的奧妙也不過分。
淡橙也是，只是期待與威脅的對象交換過來而已。
季行雲也不管腳傷，還以手代腳向前爬去，同時激動的罵道：「惡婆娘！把東西還我！」
就在季行雲將要絕望之時，口鼻中吸入的又變成清新提神的空氣。
心中一駭，就打算上樹阻止淡橙繼續「施法」。哪知他一要動身時，腳卻被絆住，直挺挺地倒下。還好季行雲的反應沒有被那無形的壓力所阻，手一撐、腳一用力，又翻身而起。
驚的是淡橙明明就是功力淺薄，卻能把樹葉當成飛刀、利刃在用！
「那是……」季行雲回想起蒼眠月為他別上耳飾時的情況、臉發紅……心裏又開始打鼓，同時也問了自己。蒼眠月與自己算是什麼關係呢？
季行雲這時想起了有關夜俱人的記述：千萬不要在夜俱人的地盤上與之戰鬥，因為那等於是與所處的整個環境為敵！
「這位是季行雲先生，真知大人的朋友，是真知大人授予真物的誠摯之友。」
兩人離開不久后，淡橙也起身離。「紅杉，我再去搜集真知大人列的藥草，這兒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