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殺機隱現
第六章 成名之累
兩人相識以來各有遭遇，武藝均是精進甚多。
狀況越來越難以控制，白任當機立斷傳音道：「小雲，走『捷徑』！」
牛皮打了個大哈欠，敲了一下小男生的頭，又罵道：「又不是不知我昨天忙到多晚！客人來了也不會招呼，只會怪叫。真沒禮貌！」又說道：「小雲，這是我弟。小皮……不對，張正志。喂！還在發什麼呆，不快倒茶！真是的。小雲，這小鬼不懂事，別理他。吃早餐了嗎？我幫你準備些特別的料理如何？」
「才怪，我們好得很……咦！不對，她生不生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別亂猜。」白任急著著解釋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季行雲卻是轉力于氣，跨了幾步就輕盈停下，不帶半分火氣，體內卻是結氣為塊在特定的筋脈內高速運轉。
一般而言，酒館大多接近中午才有營業，而張叔的常客來不太一樣，一大早就有在營業，只是門房上依然掛著休息中。只有少數的熟客、傭兵、需要傭兵的僱主，才會利用早上人少的時候商談事情。至於晚上，常客來幾乎成了這一帶有名的傭兵競技場……
「哇……好俊的身手！」一位女孩突然發出熱烈的讚賞。
白任以氣為阻，放出大量的真氣迅速地減緩速度，然後雙腳站定，真氣之間互相箝制摩擦，在他站定之後發出一陣陣氣爆，身後氣流旋動威勢驚人。
幾過天的休養，季行雲迅速恢復「人樣」。這幾天雷義緊迫盯人，同時很努力地把他藏起來，不讓外界的媒體從業人員看到武議團小隊長的這副蠢樣。
他無意間的習慣造就一種神秘感，也許這也是讓眾多媒體公報對他深感興趣的原因之一。
「也好，咱們正好可以比一比。呵，看你是不是像公報上所寫的那麼神。」
當武議團小隊長也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季行雲早就習慣他人對他投以好奇、打量的目光，可是小皮這種近乎盲目崇拜的神情還是令他吃不消。低頭喝口茶，藉以避開他的目光。
當下季行雲即刻真氣外散，往前方森林察探。突然感到一絲窺視的目光。
路人們看到那個人滿心歡喜地跑開，臉上泛出奇異的狂熱光彩，一種蠢蠢欲動的氣氛瀰漫在大街。感覺到大街異常的氣氛，季行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沒錯、沒錯。大家都是朋友。」季行雲馬上應聲。
家傳的遺物取回來了，又有一位可愛動人的小姐對他傾心，依雷震所述白任也把母親與弟妹接來南城，一切都很美好的樣子，怎麼白任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好。
白任還是老樣子，只是季行雲發現他的聲音沒有以往的活力，雙眼間也隱藏淡淡的疲態。會有什麼事讓他心煩嗎？
這就是出名的一種苦果，季行雲不會對他人在背後的讚譽感到高興，也不會為有人在私底下惡意抨擊謾罵而感到不悅。
其實季行雲也沒特別想到哪去，只是在隊部閉關了幾天後，又被半強迫地留在武苑中休養，因而覺得發悶，純粹想出來逛逛罷了。
「那麼……伯母無恙吧？」季行雲小心地問道。
「白牙，你可別勉強自己。」季行雲雖然覺得造成白任心煩的事情不只如此，不過白任不說他也不打算多問。
看著牛皮半眯著眼，就知道他正因睡眠不足而脾氣暴躁。牛皮的廚藝還蠻合季行雲的口味，只是讓他在半夢半醒間作菜，口味會變得……很特殊。
看樣子白任心中的鬱悶比想樣中的還要嚴重。而且也不能叫他拋下家人，任意地跑去探險。季行雲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助老是協助自己的白任，但至少該讓他好好玩一頓，解放一下。
「真是麻煩，跑到這種地方還有點像蒼蠅般的採訪員嗎？」
「小皮，你啊，別叫什麼季大人、季隊長的，跟我一樣叫他小雲。要是看他多長几歲，就跟大個子他們一樣喊聲小雲哥、季哥。小雲，對吧？」
季行雲與白任互望一眼，憶起了初識時的情況，交換了會心的微笑，不約而同地又多運起幾分功力加速疾行。
「是的，季大哥。」對於季行雲的讚美，小皮奮地兩頰發紅。
當他見到白任露出淘氣的神情，指了指斜上方，馬上就了解白任口中的捷徑是什麼。
「小雲，南南東，三百影、正南二百。」白任也傳音指出偷窺者的行蹤，停了一下繼續傳音：「奇怪，我最近接的工作有得罪人嗎？也罷，
「嗯、好茶。這是羅漢果加松葉調配出來的嗎？」
發現季行雲的來到，男孩興奮地喊道：「牛皮哥，是季行雲，季大人來了！」
通常只有夜盜才會做出飛檐走壁這等不合禮儀的動作，不過放到季行雲身上卻得到不拘小節、瀟洒奔放、身手矯健的正面評價。
臉上掛著不知所措的笑容，半獃滯地回應熱情的群眾，同時雙眼不停的對被越擠越遠的白任發出求救的電波。
「……惹鐵小姐生氣了嗎？」季行雲不氣餒再接再厲地問道。
「反正還有……小皮在。」
「只是些無意義的虛名罷了。」季行雲的語氣有點無奈。
他去的第一個地點是張叔開的常客來。
走近吧台，白任正好也在，喝著酒與正在擦拭碗盤、廚具的男孩有一句沒一句地瞎聊著。那個小男孩略為眼熟，與牛皮有幾分神似。
對於所面臨的情況，季行雲的內心開始慌張。他可以身陷數百頭兇惡的綠海之狼而面不改色，他能夠在數以千計的毒蛇間怡然穿梭，可是這些沒有惡意的人卻讓他無法招架。
「沒事、沒事，都很好，一切都很好，你就不用白操心。」白任有點煩躁地回答。
「那是工作不順利？」
由於季行雲對各種公眾活動興趣缺缺，對於各家族的社交宴會更是冷漠，使他在南城的曝光率成為歷代小隊長中最低的一位。
三天過去，雷義畢竟不僅是季行雲的常侍官，同時也是名預備士，無法一天二十四小時緊跟在側，季行雲雖然沒被養得白白胖胖，但也差不多恢複原狀，雷義稍有鬆懈「又」讓他一個人溜走了。
「那怎麼行！」
原本悠閑地在街上漫步，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兩人就發現，這種走法再走十天半個月恐怕也無法走到城外。路上熱情的民眾，造成兩人極大的困擾。
「哪的話，我可還有得練呢。比起白帝我可還差得遠呢。」
「最近你好出名，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著你的事。」白任笑道。
在沒有路的捷徑，兩人幾乎是並肩而行。沒煩人的俗事可以阻止他們前進，熙熙攘攘的人群由腳下閃過。
「季大人請用茶。」小皮恭敬地呈上一杯熱茶，正好暫時緩和白任那異常的情緒。
「……不提這個。倒是白
可是現在情況看來，傳播媒體的報導很顯然讓人對他產生某種的誤解。雖然季行雲也不太在乎不相關的人對自己的看法，可是這已經影響到身旁的人，至少眼前的小皮那種幾乎是盲目的崇拜，讓季行雲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季行雲先是楞了一下，被人群給團團包圍的情況下哪有捷徑可走？除非能飛天或是遁地。當然季行雲既沒長著一對翅膀，也沒有地鼠的本領，豈能逃出重圍。
「白牙，你也很厲害，這身功力已經要超越雷大哥了。」
最靠近他的人只覺得狂風吹過，轉頭避開隨風揚起的風沙，再回頭眼前已經不見武議團小隊長的行蹤。
「……對……」看著小皮全身充滿光彩的樣子，季行雲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說錯話，讓小皮誤會了什麼。
季行雲無力地在心中罵道。不過他馬上又發現不對，方才的全力競速絕非一般人能夠跟上，就算想要遠遠地跟來也要是最專業的追蹤者才有可能。
「哈——小雲，好久不見。最近你還挺風光的喔。」白任轉身說道。
「呃……謝謝。不用了、不用了，我吃過了。」季行雲有點慌忙地婉拒。
「哇！真的是您！帥耶！」那位路人高興地怪叫一聲，馬上拿出一塊「簽名版」熱情地請他簽名留念，同時熱情地希望能與季行雲握手。
「吵死了，小雲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來過！」一陣叫罵由內場傳出，越走越近。
沒有身為名人的警覺，季行雲老老實實地點頭稱是。
「這……」牛皮突然用力的「點頭」，差點整個人向前栽倒，把季行雲等三人嚇了一大跳。
「牛皮，你還是去休息好了……」季行雲擔心地說。
「呃……好吧，那我回去補眠好了……」牛皮不好意思地走回內場，到了門口又突然轉頭，道：「啊！對了，大個子他爺爺前天不小心摔斷了腿，不知道你哪時候有空可以去看看。」
原本路上的民眾與季行雲就處於這奇妙的關係之下，倒也相安無事。可是一名特別多事、熱情又好奇的路人打破這個情況。他走到季行雲身旁，攔下他。
「好，我會告訴他們，我先代大個子說聲謝謝。啊！好痛！」睡意極濃的牛皮分心說話，撞到門板，嘀嘀咕咕
「也對……那篇報導……哈……真的有夠……」看著當事人就在眼前，白任馬上改用比較溫和的說法：「……有點失真……」
「小心！」
「開玩笑，我可是南城最優秀的傭兵，有哪件任務難得倒我。」
不過季行雲也非單靠內息，身體的筋肉亦充分運用，真氣與身體的脈動充分配合，只要不超出極限並不耗費真氣。一陣激烈的賽跑，好似把人間煩惱都遠拋在後。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中止這場競賽。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季行雲有點被他狂熱的態度給嚇著。糊裡糊塗地完成這位崇拜者的請託。
「沒事啦……我不是很愉快嗎？」白任故做開朗貌。
「我……」白任低頭說：「這樣的生活很好。阿秀與母親也就不必為我擔心，也能更方便的照顧他們。」
「我也算是季大……季大哥的朋友！」小皮興奮地說著。
「哈哈——真有你的，小雲！看來那些報導中就只有武藝一項沒有過分誇張。」白任一掃之前心中的陰霾大聲笑道。
「白牙，我們去郊外打獵，就當幫張叔弄些野味，如何？」為了快點逃離小皮那熾熱的目光，同時讓白任舒展身心，季行雲提議。
白任見狀也無計可施，雖然他當傭兵的生涯曾歷經種種危難，處理過形形色色的狀況。可是被一群應該是「無害」的平民百姓所困住，這可還是頭一遭。而且那些人的熱情越來越過分。一位可愛的小女生趁亂獻上一吻然後紅著臉躲入人群，一名近百的老婆婆偷偷拔了一根頭髮，打算縫入護身符之中，還有一個狂熱的崇拜者也藉機拔了一枚鈕扣當紀念品。
兩人有意較勁，各施所長，不停加速飛馳，轉眼間南城已遠拋身後。
「晚上我就過去。這可拖不得。」季行雲爽快地回答。
「好！」
「很抱歉，在下還有急事，無法一一回應各位的心意。」季行雲的聲音穩穩地傳入所有人耳中。
小皮望向季行雲，臉上的神情滿是嚮往與敬佩，看得季行雲怪不舒服的。
「好吧。我想你一定能找到平衡點。不提這個了，我們來比賽，看誰能捉到最大頭的山羚。」
要比瞬間加速，白任自是遠遜小雲，但長路奔走，自然是有一內丹源源不絕提供真氣的白任
「是與弟妹們相處的不好嗎？」
「怕你不成，嘿，輸的人要負責搬所有的獵物回去給張叔喔！」
白任繼承白帝的內丹，雖然未能全盤運用，跑起來氣脈綿長，大步一跨就掠過五影之距，高速奔走之間真氣開路，頭髮、衣著僅是輕輕飄揚，隱然已有絕世高手之風範。
「喔——原來白牙是在為武功的瓶頸而心煩。」
「怎麼可能。小丫頭脾氣雖然倔了點，可很會照顧人。小誠也很乖，最近老纏著我學功夫，資質還不錯呢！」提起白秀與白誠，白任明顯得有點驕傲，就像他們是全世界最優秀最乖巧的小孩。
一個人沖向季行雲，要求類似的待遇……然後是第二個人、第三個人……路上的行人紛紛群起效尤，人群湧來就像滔滔江水泛濫般一發不可收拾……季行雲馬上就被熱情的民眾給淹沒……
季行雲緩緩說道：「這種平穩閑情的生活你過得慣嗎？」
他帶著期待與崇拜的心情，語氣中難掩心中的興奮，問道：「請問……閣下是武議團的小隊長，季大人嗎？」
季行雲見狀只能在心裏搖頭，同時決定要讀一讀這十幾天來各種媒體到底刊載何種報導，讓小皮對自己會存有某種不實在的期望與幻想，讓他把自己當成偶像或偉人在崇拜。
這話一出，白任眼神一暗，旋即嘆道：「不，我怎麼可能為這種小事煩心。其實……我真的不應再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了。傭兵的工作在雷震、鐵家還有名氣的庇蔭下，輕輕鬆鬆地就能夠領取高額的報酬。母親身體健朗，阿秀與小誠都十分上進而懂事，除了出任務之外，每天都可以回家享受家人的關心與溫暖。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我該有不滿的地方嗎？」
「不會啦。」白任擠出一道笑容。
由於極大多數的民眾對季行雲的長相併不熟悉，最多只見過印在公報上的黑白畫像，再加上他今天純粹是私自出遊，並沒有身著武議團的服裝。一開始只是有不少人對季行雲投以好奇的目光，懷疑他就是那名「傳說中的英雄」，一堆人竊竊私語地向他偷瞄。
白任靜靜地說著，季行雲卻發現他的語氣似乎有種遺憾。的確，白任可說是事業有成、家庭溫暖，最多就差一個美嬌妻為伴。
其他人才發現季行雲正在屋頂上快速賓士，也對季行雲靈巧的身手發出讚歎。